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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全文阅读

作者:炮兵     大明小郎君txt下载     大明小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2 不要投错胎

    ();    “当日永乐爷登基大宝,清算一众逆臣,可以说牵连甚广,罪官家属不是流放戍边,就是打入奴籍,妻女更是充入教坊司接受调教,当年上至官员、下至百姓,都是以睡尚书女儿为荣,那时候,这里排队延绵十多里呢,嘻嘻。”说到后面,陈洪的话里满是幸灾乐祸。

    永乐大帝朱棣,可以说遗传了他老子朱元璋的杀伐和狠辣,造反前被百般猜疑,堂堂燕王要装疯卖傻,一朝君临天下,自然要出一口恶气,灭了方孝儒的“十族”,大兴“瓜蔓抄”,虐杀不肯归顺的官员。

    一将功成万骨枯,朱棣功成,其过程绝不止万骨。

    这个陈洪真是胆大包天,连前朝先皇的秘辛也敢当成乐子,还说得津津有味,真不怕有人告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他不怕,虞进可是怕得很,闻言呵呵附和笑了笑,又赞了陈洪几句,然后转开话道:“公公,你说的这些奴仆,不会就是这些吧,要是有客人来,看到这些狐媚之气,那虞某就无地自容了。”

    “嘿嘿,这些不过是应付贩夫走卒的寻常货色”陈洪一脸自傲的说:“咱家怎么说也是司礼监的提督,要是只是这些,哪里需要咱家亲自出马。”

    虞进也就是转移话题罢了,闻言马上说:“是,公公的脸面大,有你出马,肯定不会空手而归。”

    “虞公子,你想看哪一种?奏乐的?吟诗作词的?侍候人的?又或是以前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嘿嘿,就是未开脸的处子,教坊司也不缺。”陈洪解释道。

    教坊司肯定不缺人,每年都那么多人被抄家贬成奴籍,而那数量庞大官奴,生下的儿女也是奴籍,简直就是一座挖之不尽的金山银矿。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朝廷都要实物来给官员发俸禄,户部尚书以身作则,弄了一堆木头回去,可见国库的脆弱,有一份稳定的钱银收入,一众官员也是喜闻乐见。

    于是,这古代的“红灯区”就形成了。

    虞进不着痕迹把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塞在陈洪手里:“大人,要是有时间的话,多看看?”

    机会难得,有很多地方外人是没法进去,虞进有心参观一下,干脆乘机转转,那五十两算是昨天成功交易的好处费,也算是这次购奴的孝敬。

    三千两的宅子,不到一半价钱就买到,还是在元大人胡同这种地方,很是难得,顺利交割,这也算是完成昨日的承诺。

    五十两,也不少了。

    天下好奇心大的人多了去,也不止虞进一个,陈洪见多了,也不以为怪,换作平日,肯定没这份心思,太监上青楼,传出去人不笑狗也吠,不过“孔方兄”的脸面大,而作为内务府提督,也有替嘉靖套现的责任。

    “嘻嘻,难得虞公子有兴趣,那咱家也就是舍命陪君子吧。”又发了一笔横财,陈洪的态度倒是很好。

    还不错,收了钱会办事,这总比那些收钱不办事的伪君子好多了。

    “有劳公公。”

    陈洪稍稍沉吟一下,很快就笑着说:“先看近的,我们先去演乐胡同吧。”

    “也好,公公,请。”

    “请”

    演乐胡同位于本司胡同的北面,这里住的,绝大部分是女乐,她们练习乐器、舞蹈,主要负责宫廷俗乐的教习和演出事宜,像庆典、祭祀时也有可能用到。

    一到演乐胡同,就听到琴声阵阵,笛声悠扬,让人感到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能在宫廷演奏,或在重要的仪式上表演,自然需要要一定的水准。

    “第二节的音阶不准,重弹”

    “怎么练的,在末段怎么出现颤音,要是表演给皇上听,那岂不是打本司乐的脸?快,再练。”

    “红红,动作整齐点,你这个小浪蹄子,再出错看我不扒你的皮。”

    进了演乐坊,处处看到有人在排练,琴、瑟、鼓、筝、箫等乐器都有人练习,不少妙龄女子在正在翩翩起舞,看得出,她们已经很努力,可是坊里的左右韶舞、左右司乐等伶官对她们却非常严格,稍有不对,便大声训斥。

    虞进甚至看到一位左韶舞一巴扇在一名跳舞的女子脸上,那俏脸当场就起了五个指痕。

    “这会不会有点严肃了。”虞进有些测隐地小声说。

    看到虞进有些不忍,一旁的陈洪嘿嘿笑道:“虞公子,这里多是罪官的家眷,能留下性命已是万幸,皇上就是让她们在这里受苦的,嘿嘿,这是教坊司,可不是什么慈孤院。”

    虞进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虞公子,这演乐坊的女子,也不是不能碰,嘿嘿,只要你舍得出银子,一席之欢并不难,除了一些重要人员,就是落籍带回家,出不是没有可能。”陈洪在一旁嘿嘿笑道。

    在他眼中,只有黄白之物最重要,其他人的死活,和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虞进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就出了演乐坊。

    天下不平事多了,可怜人也就的更多,虞进只能表示无能为力。

    这教坊司这些乐姬,有点姿色都成为某位大人禁脔,初来乍到,还是低调一点,现在赵锦和锦衣卫都盯着自己呢。

    没有足够的实力自保前,低调是王道。

    看过教坊司排练后,看到人生黑暗面的虞进也没有再参观的兴致,示意陈洪去挑奴仆。

    二人来到勾栏胡同一个不起眼的宅子,宅子是一般,不过门口有几名彪形大汉把守,那陈洪是这里的老熟人了,连腰牌都不用出,那几名大汉一看到他带人来,远远就打开了大门。

    “虞公子,请吧。”陈洪笑嘿嘿地说。

    “公公先请。”

    一进里面,虞进就看到有不少女子三三二二分散坐在院子的各处,有的做刺绣绣、有的在做鞋,有的在练琴,还有不少在读书练字的。

    用陈洪的话来说,这里的女子,都是打入奴籍、等待发配或售卖的,虞进从陈洪嘴里得到的消息,这些女子多是罪官家眷,有一部分是姿色出众的家生奴,都是以补充宫女的身份要过来,一小部分有机会进宫,不多大多是卖掉,要不就是让她们陪客人,年老色衰再卖作奴婢。

    这些主意,肯定不是嘉靖出的,这位大明的君王只要暗示要搜刮钱银充盈他的内库,手下人就会到处钻营,嘉靖只是关心一下进帐的数目就行。

    就是捞钱也得有技巧,首要条件就是不能让大臣和言官们盯上,这些言官动不动就跑几个去宫门前撞头,就是号称“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三元证应玉虚总管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的嘉靖,也怕这伙人。

    能说什么,朝中文臣,为了显示自己不畏强权,以打廷仗、下诏狱为荣,一听说廷仗,自个乐滋滋去领,一听说要下诏狱,还走奔相告,沐浴更衣,好像做新郎倌一样高兴。

    看到有人前来,那些女子反应不一,有的麻木,有的渴望,有的慌乱,不少女子看到虞进相貌不差,不时偷偷抛二个媚眼过来。

    被打上奴籍,想翻身就难了,只能希望找一个待自己好的主人,这比坠落风尘、每日卖笑好多了,虞进年纪轻轻又风度翩翩,跟着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洪开始解释道:“虞公子,你看,穿着蓝裙的女子,都是手脚勤快、干活麻利的婢女,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都是有一技之长的女子,嘿嘿,想必虞公子你也明白,这多是获罪受牵连的官眷,看中哪个,只管开口就是。”

    “哦,对了,这里都是女眷,要挑健实的家奴,还得移步到隔壁。”

    粗略估算一下,这里至少有超过二百名女子,姿色出众的她们,本应是受仰慕的角色,可是,此刻她们就像牲口一样任人挑选。

    碰上这种动辄抄家灭族、就是作为邻居也得跟着倒霉的年代,最好是别投错胎。

    看着这些漂亮的妙龄少女,虞进不由暗骂这个让人爱恨交加的大明朝。

113 青儿

    ();    陈洪简单的介绍后,便到一旁悠闲地喝茶嗑瓜子,让一位徐娘半老的秦娘招待虞进。

    反正好处他已经拿了,虞进那宅子还是经他手卖,就规模来说,买几个奴仆足够用了,这算是一桩小买卖。

    “不知虞公子府上需要什么样的仆人?”秦娘笑逐颜开地对虞进问道。

    “也就是买二个打扫的丫环,然后找个护院、马夫什么的。”

    秦娘楞了一下,她没想到虞进购买这么少奴仆,因为踏进这个院子的,大多都是大宗买入的主,就是不是大宗买入,也是有明确目标的。

    例如某位官员、勋贵倒台,家眷被打入奴籍,他的亲朋戚友会来营救,把他赎回去,也有一些仇家闻讯登门,把他们买回去百般凌辱,有时不约而同一起来,然后当场竞价,这种场面秦娘可是见多了。

    司礼监提督陈公公亲自陪同来的,前面还那么热心介绍,光是凭这一点,就是买得再少,秦娘也不敢轻视。

    别看这陈洪只是司礼监的一个提督,但深得皇上信任,像抄没的宅子、官奴都是由他处置,不夸张地说,他手里掌握着这里几百人的生杀大权。

    “是,是,公子请放心,公子挑不到称心如意,就唯奴家是问。”

    “有劳。”

    秦娘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拍拍手说:“好了,姑娘们,停下手中的活,来院子里一下。”

    一声令下,那些女子马上放下手中的活计,自觉到院子中间,很是自然地排成一列列,平日应没少这种阵式,所以训练有素。

    虞进注意到,这些女子站的时候,并不是乱站的,不仅按高低排例,还自觉分成二堆,蓝色裙子站在左边,而白色长裙的则站在右边。

    站在左边的,微微低着头,空着的双手自然下垂,一脸低眉顺眼的样子,而站在右边的,有的抱着筝、有的持着箫、有的拿着一卷书帛、有的捧着棋盅,一个个婷婷直立,面上带着笑容。

    训练有素啊。

    不用说,站在左边是干活的丫环,站在右边的,则是有一技之长、高质素的女子,她们手里拿着的东西,表明她们擅长这方面的技艺。

    可惜没有抱着被子,要是擅于滚床单的,虞进倒不介意。

    美女如云啊,虞进心里暗暗感叹一句:这些罪官的家眷还有家生奴,都是打着为皇宫挑选宫女的旗号,优先挑选,那姿色自然不差,说不上倾国倾城,那也眉清目秀,清丽可人。

    二百多人站在这里等候挑选,场面还是挺壮观的。

    “虞公子,请随便挑,看中了,就是看看她们是否健实也没关系的。”秦娘在一旁微笑着的说。

    意思是让自己揩油也没关系,真是慷他人之大慨。

    虞进的点点头,开确挑选起来。

    这个年龄大了一点,这个胖了一点,这个太规矩了,唯唯诺诺的,买回去看着都有些倒胃口,这个倒不错,明皓利齿,笑得清新,有点像后世的元气美女,算她一个。

    虞进也不客气,反正是买,要买的也买好一点的,看着也养眼。

    一口气挑了两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小丫环,估摸着够了。

    虽说是两个小丫环,不过那价钱可不便宜,据秦娘所说,这两个丫环都是家生奴,自就调教,干活麻利、做事认真,对主人百依百顺,而姿色也属上乘,每个白银五十两。

    差不多可以在京城买一套小的四合院了。

    虞进也不差这点银子,大手一挥,买!

    “小沐,小曼,告诉你们,虞公子可是大明有名的大才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秦娘收下银子后,转身训斥虞进挑中的那两个小待女说:

    “虞公子挑中你们,那是你们前生修来的福份,记得好生侍候,别说做妈妈的没提醒你们,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

    那两个小待女连忙应道:“是,秦妈妈。”

    这妈妈并不是亲娘,青楼的**都是以“妈妈”自居,没想到在这里,这秦娘也是以妈妈自居。

    “去吧,你们找到一个好归宿,妈妈也替你们高兴。”

    那叫小沐、小曼的待女再次谢过后,如释重负的感地跟在虞进的身后。

    不管怎样,总算是逃离这个鬼地方,也不用担心每天晚上宽衣解带去侍候形形色色的人,对她们来说,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喜事。

    而此时,在场的女子,看着小沐和小曼的眼光,那是满满的羡慕。

    “公子,你们这些大才子,最喜欢就是红袖添香,其它的,不看看?”秦娘本来还想让一点银两,没想到虞进比想像中豪爽。

    说话更客气了。

    “秦娘,可有花册?”虞进笑着说:“这里的女子,个个都不错,要不看看花册再说。”

    “公子稍等,奴家这就去拿。”秦娘马上应道。

    在这里做了多年,各种各样的人见多了,有的人就喜欢一些名字好听的,有人是特意来找人的,不管怎样都好,只要舍得掏钱就行。

    虞进对那些身份一类,并没有什么特别爱好,说到底,这些都是包装,要花名册主要是完成上司交待的任务,找一名叫瑶儿的女子,并把她带走。

    这是升职后的第一个任务,总不能搞砸了。

    很快,花名册就交到虞进手上,虞进打开一看,上面有很多名字和编号,不用说,每一个名字代表一个人,每个名字都有曾用名和现在取的名字,有不少标着特别的符号,有不少被划掉。

    不用说,那划掉的,都是处理掉,或是卖掉,或是送去接客,虞进一目十行地查找,找一个叫瑶儿的人,或者有个瑶字的人。

    说来也怪,那本花名册翻了二遍,硬是找不到宋晨曦口中那个瑶儿,二百多个人名,也没有带瑶字的。

    “秦娘,这人都齐了?”虞进合起花册,有些郁闷地说。

    “齐了,全齐了”秦娘连忙说:“就是端茶送水的女子也在个花册内。”

    虞进沉吟了一下,把花册合上,有些遗憾地说:“算了,也没合眼缘的,不如去挑健仆吧。”

    没这号人,更好。

    本来就喜欢无拘无束,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眼线或身后跟着一个尾巴,天天盯着自己,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一点秘密和**都没有,这样也太郁闷了。

    最好是被人看上买走,这样自己乐得轻松。

    “是,是,虞公子,这边请。”秦娘闻言,也不敢勉强,连忙把虞进向另一边请。

    “哎哟”正走着的虞然感到右腿的小腿一痛,一失力,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还没有回过神,一股香风扑鼻而来,有一双小手慢慢抓住自己的手臂,接着耳边响起一个悦耳目的声音:“公子,你没事吧,哎呀,衣服也脏了,奴家扶你去洗一下吧。”

    虞进刚想说什么,突然腰间一痛,那扶着的女子在自己腰间捏了一下,似有暗示,老脸抽了抽,只能点点头说:“那有劳姑娘。”

    于是,虞进在这位“热情”女子的搀扶下,洗涮去了。

    突然出现这个变故,待二人走后,在场的女子都吱吱喳喳小声议论着:

    “那个青儿,公子没叫他,跑得真快。”

    “可不是,平日那么清高,好像谁都看不上一样,这不,一看到人家公子长得俊,你看,整个人都挨过去了。”

    “也不害躁。”

    “哼,小浪蹄子!”

    那些女子低声地议论着,不少人隐隐有懊悔的神色。

    秦娘听到,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那些女子骂道:“看到没有,要想早点离开这里,都学着点青儿,好好对你们的客人,主动点,笑着点,别一个个哭丧着脸,别人看着都没胃口,告诉你们,每个人最多只能在这里呆一年,要是一年没有恩客看上。”

    “嘿嘿,那就休怪妈妈无情,派你们万花园,省得在这浪费老娘的米饭,到时有你们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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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花钱如流水

    ();    还是躲不过啊。

    虞进心里苦笑道,自己突然摔倒,然后这个女子及时出现,又在自己腰间扭了一下,不用说,这个这么主动扶自己的女子,十有**就是宋晨曦口中那个瑶儿。

    洗干净手上的泥,虞进掀起长袍一看,脸都黑了:膝关节处,有一个乌青的印记,应是用小石子一类的东西打的。

    难怪自己右腿突然失力,在二百多个美女前摔倒这么狼狈,原来是这回事。

    “这位姑娘,刚才你捏我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虞进寒着脸说。

    这个女的,扶自己到厨房后,便撤手不管,一个人倚着墙根,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一个人从水缸里舀水。

    “你就是余姚的虞进吧,怎么,姓宋的没告诉你,要把本姑娘赎出去吗”

    虞进这才有机会看清这个女子:年约十六七岁,中等身材,瓜子脸、大眼琼鼻,身段凹凸有致,梳着一个垂鬟分肖髻,这是古代未出室少女常用的发形,又叫燕尾头,再配上一件合身的白色长裙,整个人看起来平添几分娇俏和灵气。

    看起来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邻家小女孩,可是一想到她无声息中就能发暗器让自己倒下,虞进就有点内心发凉。

    这是魔鬼和天使的结合体。

    最令虞进想不通的是,眼前这妞什么地位?

    宋晨曦是锦衣卫千户,地位很高,可这个女子竟然直接叫他“姓宋的”,难不成她的地位比宋千户还要高?

    没听过锦衣卫有女的担任官职啊。

    这个该死的宋晨曦,弄一条尾巴也就算了,还弄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貌似武力值还很不错的那种,虞进一个头比二个大。

    “喂,和你说话呢,看什么?”看到虞进盯着自己看,那女子明显有点不高兴,语气都有些不善了。

    虞进这才回过神,瞄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还没回答虞某的问题呢。”

    “哼,本姑娘就是你要你找的瑶儿,不过现在我的名字叫青儿。”青儿说完,有些不满地说:“刚才给你使眼色,为什么对本姑娘熟视无睹?还想一走了之不成?”

    “大小姐”虞进诉苦道:“刚才给虞某打眼色的,没一百也有几十人,一眼看去全是,千户大人只说了一个名字,样貌、身高、面容特征一无所知,只好看花册,没想到花册也没有,我没有掐指会算的能耐,大小姐你额上也没有刻着名字啊。”

    听到这番话,青儿犹豫了一下,这才点点头道:“说得也有一点道理,那这事就算过了。”

    “那现在怎么称呼你,叫青儿姑娘好呢,还是叫你瑶儿姑娘?”虞进有些头痛地说。

    “青儿吧,很久没用瑶儿这个名字,你不说差点想不起来。”

    这也行?虞进无言了。

    “啊...啊”

    青儿突然娇嗔二声,那种缠绵悱恻的声音,感觉就像在做某些繁衍后代的事一样,那二声欢愉的声音,把虞进都吓了一跳。

    “你,你叫什么?”虞进心中一急,连忙阻止道。

    这是院子边一个洗手的地方,和外面只隔着一扇屏风,叫得这么豪放,别人还以为自己把她怎么了呢。

    青儿婉尔一笑,再次拖着虞进的手,娇滴滴地说:“虞公子,人家也是让这事变得顺理成章一些罢了。”

    寒一个,你不要名声,自己还要呢。

    要是传了出去,估计自己都得成风流人物,买奴时和婢女找个偏僻的地方就“提枪上马”,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被青儿扶着出去时,虞进的一张脸都沉了。

    “虞公子,你没事吧?”秦娘一看到虞进出来,马上关切地问道。

    这说话时,眉间都有调倪之色,那些女子眼中也出现异色,不少眼中出现鄙视之色,估计是瞧不起自己的猴急。

    虞进面色有些僵硬,老脸抽了抽,有些不自然地说:“秦妈妈,这个,青儿的身价要多少?”

    “嘻嘻,虞公子真是好眼色,青儿姑娘可是这数一数地好姑娘,清清白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多,三百两就够了。”秦妈妈笑得就像一个狐狸。

    什么,就一个坑爹的货,价钱比小曼和小沐加起来还高几倍?

    虞进连忙说:“秦妈妈,这,三百两会不会高了点?打个折扣吧。”

    “那二百八十两吧,虞公子,真的不能再少了”秦妈妈一脸为难地说:“陈公公亲自带来的人,奴家也不敢开高价,说的都是实价,青儿可是一位好姑娘,长得俏、手脚勤快,也知情识趣不是?”

    说到后面,还故意把“知情识趣”四个字的音加重。

    明显是怀疑自己刚才对青儿不轨。

    那眼神,好像自己不乖乖掏银子,就是始乱终弃的小人一样,这黑锅背得,真是太冤了。

    有心想讨一点便宜,可一想起她说“姓宋的”那三个字,一下子不敢造次了,堂堂锦衣千户也不放在眼内,这是什么样的节奏?

    虞进默默地掏出银子......

    花银子如水啊,一眨眼三百八十两就没有了,放在以前,够自己全家吃十多年了。

    接着,虞进又到隔壁,买了两个健硕听话的健仆,充当看家护院,还买了一个稳定的车夫,幸好这些男奴没前面那些贵,三个加起来才花了一百二十两。

    这也比外面高了不少,虞进为了安全起见,买的都是家生奴儿,这些一出世就被灌输奴化思想的奴隶,没那么牵挂,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古代并没有后世那么多避孕措施,再说生下的孩子就是一笔财富,所以奴隶的主人并不反对底下的奴隶生育,有时甚至还许配给那些听话、得力的奴隶,这样一来,家生奴就一直延续下来。

    再加上每年都那么多打入奴籍的罪官家眷,所以奴隶买卖,一直存在。

    大明朝禁止买良为奴、逼良为娼,但对那些打入奴籍的人,则是极度冷漠。

    阶级观念非常严重。

    车夫都买了,马车自然不能少,和陈洪告别后,虞进咬咬牙,又花了八十两配了一辆马车,这才带着六个新买的奴隶一同回元大人胡同。

    马车上,虞进摸了摸严重缩水的钱袋,感到内心隐隐作痛。

    六个奴隶,小曼和小沐每人50两,加上青儿那是380两,车夫老赵、阿文和阿武,三人合计120两,光是买奴就用了500两,上好的马60两,加上马车二十两,合计580两,然后再置点衣裳、杂物、家私等。

    将近700两飞了。

    700两加上购宅子、外加给太监陈公公的贿赂1500两,二千多两就见财化水。

    花钱如流水啊,虞进一下子蛋痛了。

    现在自己没有什么产业,老娘在余姚是置了一点产业,可是没那么快看到收益,再说远水难救近火,以自己九品芝麻官的俸禄,养别自己都困难,更别说养这六个仆人。

    外加一匹食量大的马。

    虞进看了看乖巧地替自己捶腿的小曼和小沐,心里暗暗寻思:是时候想办法弄钱了,虽说现在手上还有一千多两,但坐吃山空,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115 压力很大

    ();    “小曼,你坐老赵的马车,把柴米油盐买回来,还有菜,一会得升火做饭。”

    “小沐,你打扫房间,记得先清少爷的东厢。”

    “阿文、阿武,你们两个打扫前庭、后院,园子里的杂草也要拨掉,要是敢马虎了事,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回到元大人胡同新购的宅子,虞进带他们转了一圈,刚想作为新主人勉励他们几句,没想到青儿已经抢在他的前面,指挥起一众下人干起活来。

    “是,青姐。”几个下人闻言,没有半分迟疑,马上应诺。

    好像自己还没有授权呢,同是奴隶,怎么这么听话的?

    哦,明白了,虞进看到小曼和小沐眼中的敬畏之色,马上明白什么回事:扶自己去洗的时候,那青儿故意哼哼二声,别人就以为自己和她有那种关系,于是地位扶摇直上。

    这不,看她的气势,俨然半个女主人自居了。

    “少爷。”就在虞进思绪间,青儿突然转身拉着虞进的手撒娇道。

    这是再次巩固自己的地位?

    别的奴仆都可以随意处置,偏偏这个青儿来头不明,就是宋晨曦也不放在眼里,以致辞虞进也不敢对她呼呼喝喝。

    “什么事?”虞进面带笑容地配合道。

    青儿柔声说:“少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小曼和老赵去买东西,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难怪小曼接受了命令,一直还在哪里候着,原来是为了这茬,虞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拿出自己银袋,刚一拿出,那青儿就抢了过去,自顾给小曼发钱。

    听到青儿在絮絮叨叨吩咐买东西要记帐一类,虞进干脆什么都不管,一个人到后院纳凉去。

    随她折腾去。

    别人买奴,就是图个轻松,那些奴仆乖巧听话,不敢逆主人的意,自己倒好,请了一尊大神回来,还是一产尊来历不明的大神。

    这后院不错,虽说是新建的,但也绿树成荫,绿意可人,躺在靠近莲花池边逍遥椅上,看着繁花似锦、听着虫鸟叫,闻着风中的花香,虞进心情大好。

    又偷得余生半日闲。

    可惜有点遗憾,这个时候,要是有杯香茶,一份糕点,那就更美妙了。

    很快,这份小小的遗憾就有人弥补了,一个俏丽的身影飘然而至,是青儿,只见她笑逐颜开,手里还有一个托盘,上面放着茶点。

    “少爷,还没有泡好茶,只有水和一点松饼,你就将就吧。”

    虞进忙站起来,看到四周没人,压低声音说:“好了,青儿姑娘,你就别闹了,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就是了。”

    好端端,身边就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虞进左右都有点不习惯。

    青儿对虞进嫣然一笑:“虞公子,小女子可是在保护你呢。”

    “那上面有什么任务?”

    “好像没有。”

    “不知姑娘芳名?在锦衣卫中担任什么职务?”

    “无可奉告”

    “为什么姑娘会在那种地方,是不是执行什么特殊任务?”

    “保密。”

    “刚才姑娘说保护我,难道有人对虞某不利?”

    “暂时还没有吧。”

    问了等于没问,虞进有些无言了。

    看到虞进有些泄气,青儿突然笑着说:“虞公子,小女子在这里只是保护你,顺便帮你传递信息,那是有需要的时候,平日就是你的婢女,绝不干涉公子的行动,可以说百利而无一害。”

    还不干涉呢,一回来就越俎代庖,自己这个做主人的还没开口训斥,而这位“婢女”就已经指挥调导,看得出是一个不安份守己的角色。

    到现在自己还没有摸清她的性格。

    “那个”虞进搓搓手说:“既然是任务,那这购买的经费是不是能报销?”

    六个奴隶,光是青儿一个就占了一半多,这是花钱买不自呢,二百多两也不少了,一个七品县令只拿俸禄的话,不吃不喝得攒几年呢。

    “那是你的事,与本姑娘无关。”

    这是来协助的?不是故意来气自己的吧?

    就在虞进纠结时,阿文突然上前禀报:“少爷,门外有一位姓杨的公子求见,这是他送上的礼单。”

    杨双智来了。

    虞进打开礼单一看,这礼还不轻呢:绸缎、茶叶、瓷器等,列了一张长长的单子,此外,礼单上还一套银器,估算一下,这份礼单价值上百两之高。

    这个杨双智,到底是什么来头?

    自己也就是和他见了一面,然后一同入选裕王府,连朋友都算不上,更别说深交,一下子送这么大的一份厚礼,还真是让人感到有些惊讶。

    “少爷,没想到你朋友这么多,这刚搬进新宅子,马上就有人送礼上门。”青儿在后面看到那张礼单,双眼放光地说。

    这小妮子,角色转变倒是自然,一有外人,马上又叫自己少爷。

    虞进小声地说:“这份厚礼,这是收呢,还是不收好?”

    “收,不收白不收。”

    最近一直是只出不进,早就想有一点进项,反正是他送上门的,不收白不收。

    意见不谋而合。

    “请他进来,不,我亲自去接。”看在那份厚礼的份上,虞进决定亲自去接。

    花花轿子人人抬,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那杨双智既然这么会做人,自己也得给他几分脸面才行。

    没多久,虞进就笑容满面把杨双智迎了进来,包括他的贺礼。

    “虞兄果然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宅子、车子、婢子都有了,真是羡煞旁人。”一进门,杨双智就一脸羡慕地说。

    说罢,又有些埋怨地说:“虞兄太不够意思了,新居入伙这么重要的事,也不通知一下,这是看不起杨某啊。”

    “哪里,就怕杨兄贵人事忙罢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虞进作为主人,就充当导游,介绍一下自己新买的宅子。

    也就是普能的宅子,很快就逛完了,虞进把杨双智请到客厅,让人奉上茶点,这才笑着问道:“住客栈多少有点不便,咬咬牙,就买了这个小宅子,请杨兄见笑了。”

    “这宅子不错了,闹中带静,设计巧妙、用料讲究,虞兄真是好眼光。”杨双智恭维道。

    “哪里,也就是有瓦遮头罢了”虞进转而问道:“不知杨兄在哪落脚?”

    杨双智呵呵一笑,指指前面前:“杨某在前面永昌胡同有个小宅子,虞兄带着下人路过时正好发现,差人打听一下,才知虞兄做了邻里,就冒昧来拜访,多多亲近。”

    这家伙住在永昌胡同?

    永昌胡同算是京城的富人区,地皮比其它地方贵上不少,一套普通的四合院,最少也得一百多两,杨双智到底什么来头,到了京城就住上富人区,自己搬进小宅子,并没有打算办什么宴席,而他一出手就是上百两的贺礼。

    这出手太大方了吧。

    要知道,一个司经局正字的月俸只有区区五石,一年也就二三十两,一出手就虽四五年的俸银,不会是仅仅打个照面吧?

    何况还是不请自来的那种。

    有一个来历不明的青儿,本来就够头痛的了,现在还多来一个不知目的的杨双智,虞进的内心别提多郁闷。

    自己仅仅是一个九品芝麻官啊,不得不说,官场这趟水实在太浑了。

116 走马上任

    ();    杨双智只是呆了小半个时辰就离开,虞进也松了一口气。

    谈的也是一些闲话家常,并没有什么特别,送了厚礼的杨双智,也没有提出什么特别要求。

    谈话中,杨双智简单透露自家有点地租和店铺,算是略有薄产,虞进这才有些释然,把杨双智归纳成富二代一类。

    花钱花得这么豪爽,估计也不是他的血汗钱。

    打扫后,清理干净后,虞进又到泰升客栈把自己的行李都搬过来,正式入住新宅子,开始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少爷生活。

    每天起床,有人负责帮忙更衣,穿完衣服,懂事的小曼和小沐又捧着水盘和青盐前业伺候虞进洗刷,忙完后,虞宅的头号待女青儿已经把早饭摆好。

    **啊,出入有马车、渴了有人斟茶递水、累了有人锤腿按背,那小日子过得很是惬意,虞进打算等自己站稳脚跟后,再老娘和小娘也接进京城,让她们也享受一下好日子。

    至于老宅,想办法招个可靠、稳妥的管家打理就行。

    以前日子过得艰苦,一文钱都看得很重,现在腰包鼓了以后,心境也放松了很多。

    虞进在京城,交好的就是只有“大明好同乡”赵锦,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小秀才出身,谋一个九品芝麻官,再购一个二手的小宅子,并不值得劳师动众,而虞进也没有庆贺的意思,收到杨双智的贺礼已经是意外之喜。

    没想到,后面接连还有三个惊喜,那惊喜更是一个比一个大。

    泰升商行的消息灵通,虞进本来就从它旗下的泰升客栈搬走,杨双智的前脚刚走,泰升商行后腿就委人送了一份厚礼前来祝贺,其中最名贵是一套红木雕花屏风,价值百两以上,看得出对自己还是挺重视的。

    第二份贺礼来自赵锦,虞进买宅子的事,还是他牵针引线,想不知道都难,这位左都御史派人送一幅自己亲笔作的书画,还请巧匠裱好才送来,这份礼物不错,挂在大堂镇宅不错,要是有人想对付自己,看到这幅字画也得自己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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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令虞进意外的是第三份贺礼。

    这份贺礼之所以意外,并不是它贵重,相反,这份贺礼是收到礼物中最轻的,只有二匹苏州产的锦绸,而特别之处是送礼的人是裕王。

    堂堂的裕王,大明公认的储君,竟然给一个一天也没在裕王府呆过的九品小官送礼,这绝对让人感动,至少虞进感到很暧心。

    裕王肯定不会记起这样的事,应是有下人提醒他才送的,而送的礼也不厚,不过虞进还是很承他这份情。

    听说裕王朱载垕性子有些内向,做事畏畏缩缩,在京城那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整天躲在裕王府内,外面就是闹得再厉害他也不闻不问,完全没有大明下一任君王的霸气,不过也有一个优点,很信任身边人,对身边人也很好。

    教过朱载垕的老师有徐阶、高拱、陈以勤和新上任的张居正,逢年过日或到他们的生日,都让人奉上厚礼,王府中的属官也没例外,虽说价值并不很高,可也让人暧心。

    还真会收买人心。

    这位裕王,有“暧男”的潜质。

    弄完宅子,然后是主仆之间的磨合,虞进有时也到外面转悠一下,看看有什么商机可以帮补一下。

    以前是一个人饱,全家不饿,现在一下子添多了六张嘴,而虞进又不是刻薄的主,除了给一份例银外,在伙食方面也不省,几个仆人顿顿都见荤,一个个吃得眉开眼笑,不过开销也大增。

    虽说不至于扳着指头过日子,不过钱袋一天天消瘦,压力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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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大少爷的日子还真不错,不知不觉又一天,好像一不留神,四月已经走尽,五月到了。

    五月一日,放在后世,那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因为这是法定的假日,可以不用上班、也不用轮值,碰上要上班那工资还得加倍。

    在大明朝,五月一日并不是什么重大节日,也没有放假,相反,该工作还得工作,没有什么优惠,不过有些人就是干活也是高高兴兴。

    虞进就是其中一个。

    五月一日,就是正式到裕王府上任的日子。

    表面是詹事府司经局的校字,实则是裕王身边伴读书僮,用张居正的话来说:近朱者红,近墨者黑,用榜样的力量加上营造出好学的气氛,督促裕王进步。

    “啊...”虞进长长打了一个呵欠。

    “少爷,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少爷,要不一会你在马车里再睡一会,到点再让赵大叔唤醒你。”

    虞进呵欠连天地伸开双手,任由两个娇俏可爱的婢女帮自己打理,小曼帮自己换衣裳,而小沐帮自己梳理头发,不时还吃点两位小美女的“豆腐”,倒也不闷。

    最近都是睡到自然醒,现在大约六点多,太阳才刚刚出来就被待女唤醒,虞进真有点怀念被窝的温暧。

    “有一点困,起得有些早了。”

    虞进话音刚落,进门刚好听到这话青儿撇着嘴说:“少爷,你就知足吧,上朝的那些大老爷才叫早呢,四更就起床洗刷、吃饭,五更上朝,比少爷可是勤勉得多。”

    古代的一更就是一个时辰,也就是二个小时,从晚上七点就开算,四更,那是凌晨1点到3点,这个时候起床,无疑是一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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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自己品级不到,不用上朝。

    在庆幸自己不用上朝时,虞进突然有些暗恨嘉靖不上朝了。

    嘉靖自大礼议之争后,就不喜欢上朝,整日躲在西苑追求他的长生之道,不上朝是常态,大臣们也习惯没他的日子,几个内阁商量着办,要是这位主突然上朝,大臣们反而有些忐忑,生怕他整出什么妖蛾子出来。

    这样一来,上朝的官员起得早,散得也早,本来要到早上**点以后才退朝的,可是嘉靖不上朝,想讨论也不行,只能留下奏本等待批阅。

    于是,就出现一个奇境:一大早一批官员在紫禁城点卯,点完就在太监的“退朝”声中,打着呵欠回去补个觉。

    回笼觉就是这样出来的。

    就是因为嘉靖懒,以至张居正在皇宫转一下,就径直到裕王府给裕王讲学,这样一来,虞进就是想睡懒觉也不行。

    总不能张居正都开始讲课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校字还要迟到吧?

    虞进点点头说:“是啊,这些上朝的大臣的确辛苦。”

    青儿美目瞄了虞进一眼,笑脸如花地说:“少爷,早饭已经准备好,更衣完就移步吃点吧,也不知裕王府的讲学要讲多久才散,第一日上任,可不要迟到。”

    “知道了.....”

    一个小小的校书,到时误了时辰,那得挨板子的。

    虞进也不想给裕王和张叔大同志觉得自己不靠谱,特别是第一天上任,换完衣服,匆匆扒了几口,便开始走马上任。

    这是人生翻章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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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太子难教

    ();    嘉靖还是没上朝,让太监把大臣们的奏折留下,朝会就散了。

    这是他一贯的做法,对嘉靖来说,他放任,并不代表他放权,虽说深居西苑,大明的首辅都换了几任,但嘉靖还是牢牢掌握着大明的最高权力,并把大臣们玩弄于鼓掌当中。

    作为讲师的张居正,散朝后回笼觉也不睡,稍稍处理一下公务后,便尽心尽力到裕王府教导大明储君。

    气派啊。

    端坐在御书房内的虞进表面危襟正坐,内心却吃惊不己。

    顺利进入裕王府后,虞进先是和一起前来的杨双智在耳房等候,坐了不到二刻钟,被带到裕王的书房,陪裕王一起听张居正的教导,一进书房,虞进就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

    这也叫书房?

    那书房足足二百多平,除了有书案、笔墨纸砚,还有大量的图书,那一排排木架上,密密麻麻全是图书,少说也有上万册之多,此外,书房里还放了大量的古玩、花卉、玉器等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是上品檀香。

    张居正、裕王、记录言行的言官、侍候的太监、宫女、再加上陪读虞进和杨双智,书房内足足有三十多人。

    三十多人,书房却非常安静,以至张居正那不疾不徐的声音,让站在书房里每一个角度人都能听得清楚。

    这么多人,全是为了裕王一个人服务。

    不得不说,在大明朝,说起拼爹,裕王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自认第一。

    虞进第一次进裕王的书房,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日子过得不是很如意的大明储君。

    裕王是一个中等肥胖身材的中年人,小眼圆脸,笑容可掬,对老师尊敬,也不对下人摆架子,脸上总带着一种和熙的笑容,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要不是他身穿代表皇室杏黄色便服,还以为他是一个面善心仁的大财主呢。

    作为尊贵的亲王,裕王穿得高贵、吃得精细,就是一个书房,也极为考究,处处雕梁画栋、金壁辉煌,不夸张地说,随便在书房内拿一件物品出去,在外面都能卖到一个高价,有可能一个小小的物件,普通百姓奋斗一生都买不起。

    荣华富贵固然让人羡慕,但令虞进妒忌的,反而是裕王身边的女子。

    裕王为人和气,说话做事没有架子,但他的排场可不小:磨墨是一个气质如兰的侍女、添茶递果是两个可爱类的双胞胎美女萝莉、身后煽风的是两名身材高挑的美女,就是站在门口的宫女,面若桃花,表情妩媚,属上上之姿。

    其实一路走来,所看到女子的颜值都很高。

    不夸张地说,这里可以说是一个美女集中营,就是听个课,身边也美女如云。

    不得不说,裕王在某个方面和嘉靖很像,那就是固执:嘉靖为了追求长生,可以躲在西苑不上朝,几十年如一日地炼制丹药;而他儿子裕王也不含糊,就喜欢醉卧花丛间,矢死不渝的那种,以至最后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裕王得了儿子,也就是小万历后,嘉靖一听还是挺高兴的,可是掐指一算,发觉那是在裕王是为皇后服丧其间有的,服丧期间还这般不忘“播种”,这让嘉靖大为光火,以至小万历快一岁了,还没有剃发取名。

    这老朱家的奇闻逸事还真不少,每一任都是那么有特色,又擅长制造话题。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这不,就是在听课,底下小动作多多,还不时和待女眉来眼去,虞进统计过:上课不到半个时辰,老张同志的那张帅脸抽搐了三次,干咳了五次。

    也不是没有效果,每次裕王都会端正态度,不过很快又再故态复萌。

    “殿下,上课还得用心倾听。”张居正苦口婆心地劝道。

    “是,是,让老师担心了,本王马上改。”

    没过一会,张居正又说:“殿下的,请你的复述一下微臣刚才说到哪里了?”

    “啊,这,刚才本王走神了,劳烦老师再讲一遍,本王这次一定认真。”

    没过多久,张居正又寒着脸说:“殿下,请你讲一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整幼,以及人之幼是什么意思?”

    “这个,本王一时忘了。”

    “那请殿下说一下,我大明西陲边防的特点?”

    “这.......”

    看到张居正的脸色似有不善,裕王突然一拍手道:“老师说了这么久也累了,稍作休息用些茶水糕点再说。”

    说罢,也不等张居正发言,扭头说:“来人,把糕点茶水拿上来,都休息一会再说。”

    “是,殿下。”

    很快,几个宫女捧着茶水糕点等物上来,就是虞进和杨双智的席前也有一份。

    “诸位辛苦了,来,请用吧。”裕王笑呵呵地说。

    “谢殿下。”张居正、虞进、杨双智等人只能领赏。

    太子难教啊,虞进一边吃一边暗想道。

    一会要喝水,一会眼睛累了,一会又要去茅厕、一会又和漂亮的侍女眉来眼去,时间就这样磨掉,那效率极低。

    你说我都听,但就是不改,裕王就是这样的人。

    都说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裕王应是把全副身心都放在美人身上,实在分不出心学习了,或者说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上。

    裕王并不是长子,生母的出身也很低微,一直不被嘉靖所喜,从小就习惯自卑的他,也无欲无求,没想到比他大的皇兄一个接一个死去,而搬到西苑的嘉靖也再没所出,储君的位置最后竟然落在他头上。

    别人熬姿历熬出头,他倒好,熬命长熬成了储君,换作别人,早就莫名兴奋了,可是裕王还是有点无动于衷。

    一来皇帝老子嘉靖一直不肯立太子,在自己和景王之间左右摇摆,以嘉精的强势,今天可以立,明日又可以废,裕王一直没多大的期望,二来他志不在此。

    这种身份高贵,打不得骂不得,虽说不认真好学,偏偏态度又端正,弄是把张居正弄得没有半分脾气。

    换作别的学生敢这样,张居正早就把他的手心打烂了,不夸张地说,就是涵养少一些也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既然让裕王看到自己才学和抱负,又要不能让裕王感到乏味、既要维护老师的尊严又不能过于严厉令他反感,在这些当中找一个平衡点,还真的不容易。

    “殿下,你是大明的希望,大明的江山、天下的黎民百姓,都指望着殿下呢。”张居正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裕王闻言,点点头说:“老师说的是,日后国家大事,本王还得倚重几位老师。”

    有这么多能人帮忙,自己干嘛还要这么累?

    那些俸银可不能白给。

    “那是微臣的荣幸”张居正闻言连忙说:“臣愿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到皇上要器重自己,那有拒绝之量,在裕王府一直熬,也是为了出人头地、成功上位的那一天罢了。

    “老师请起”有暧男潜质裕王亲自扶起张居正坐好,又亲自奉上宫中精制的点心,一时间师生关系非常的和睦。

    对虞进和杨双智来说,眼前这一幕是第一次见,但对张居正来说,当年在裕王府担任闲职时,早就发现裕王是一个欠缺进取心的人,徐阶的严、高拱的宠,对他都没什么作用,为了有所进步,这也是他提出现从民间招陪读书僮的原因。

    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张居正把目光放在一旁的虞进和杨双智身上。

    是时候到他们出场,带动一下这位“无欲无求”的大明储君了。

    不知为什么,虞进看到张居正那若有所思的眼光,内心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4373] 请假

();家里有点事,

    昨天一直忙到现在,

    明天继续更新,

    现在是有时间了,但状态实在不好,

    事实上最近状态都不佳,

    炮兵也感到写得没前面那么顺手,

    就当是调整心态吧,

    抱歉了。

[4373] 118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    茶点过后,在张居正的示意,裕王令待女把茶点撤。

    继续授课。

    用后世的话来说,张居正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学霸,5岁识字,7岁能通六经大义,12岁考中秀才,13岁时就参加了乡试,16岁中举人,23岁考中进士,其中还是李士翱刻意“打压”的结果,张居正博学严格,但绝对不古板。

    要是古板,哪能这么容易混到现在这个位置?

    张居正把授学分为二部分,前面是教,教给裕王学习新的知识;后面是导,就是引导,通过讨论的形式,让裕王参与到讨论中去的,让裕王在讨论中得到启示,从而达到目的。

    一张一驰,收放自如。

    “殿,请问何为君子?”张居正笑着问道。

    这个问题并不难,裕王想了,很快应道:“君子是德才兼备光明磊落的人。”

    “不错”张居正扭头对陪在一旁的虞进和杨双智说:“思远,明诚(杨双智的字),你们对君子二字,有何见解?”

    这白圭同学老练啊,就是一个小问题,就轻而易举把自己给兜了进去。

    虞进看到张居正那不良的眼光就暗暗警惕,张居正提问裕王时就在思考,还没叫就已经想好了答案,闻言不慌不忙地说:“小的想的和裕王一样,君子应是有良好品质,可以被人信任作为楷模的人。”摆渡<观>看<最>新<章>节

    “礼记.曲艺有云,博文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博学谦让有爱心的人,可以称之为君子。”看到张居正把目光望向自己,杨双智马上道出自己的答案。

    张居正满意地点点头说:“答得都不错,那何为小人呢?”

    “小人,可以为二种,一种是地位低之人,一种是品格低劣之人。”裕王马上说。

    都说名师出高徒,就是出不了高徒,也不会太差,裕王虽说有些懒怠,但是经过徐阶和高拱调教,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虞进听到也暗暗点头。

    一出生,裕王就已经把绝大部分抛离在起点。

    那杨双智也很不错,典故信手掂来,体现他扎实的功底。

    虞进和杨双智也说出自己的见解,意义都大同小异,张居正点点头说:“没错,诸葛丞相在出师表中说,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殿要做的,就是亲君子,远小人,那就是大明黎民百姓之福。”

    裕王闻言,马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老师所言极是,本王谨记在心,不敢遗忘。”

    “殿能有这番心意,大明之福。”

    “那是老师教导有方。

    看到裕王学习的兴致不错,张居正马上又循循善诱,从三国的时期汉朝的兴衰说到唐朝唐太宗怎么以人为镜,用活生生的事例,教导裕王怎么分辨君子和小人。

    张居正学识渊博,说话有条理,教的时候有严,而导的时候却是很讲方法,中间还穿插一些奇闻逸事,裕王听得入迷,不知不觉就沉浸其中。

    就是二世为人的虞进听到也获益良多。

    能坐上这个位置,果然有二把刷子。

    到了午时二刻,在裕王如释重负的笑容中,这天讲学结束。

    同样如释重负的还有虞进,还不错,第一天顺利过关,起码没有被发现自己是“水货”,没有当场扫地出门,这已经很不错了。

    “这日子,还不错,能和高层人物打好关系,又能学到不少知识。”在裕王府和张居正杨双智挥手送别后,虞进暗自窃喜道。

    不得不说,大明的文官集团把裕王当成储君对付,教导的都是治国之术,这些和枯燥无味的八股文大有不同,实用性和趣味性都高很多,虞进听得也津津有味。

    这也是了解大明朝的一个不错的窗口。

    “少爷”赶车的老赵一看到自家少爷出来,马上上前行礼。

    这有车就是方便,虞进意气风发地上了马车,大手一挥:“走,打道回府。”

    现在到了饭点,是时候回去祭五脏腑,嗯,对了,坐了大半天,全身都有酸痛,让小曼和小沐给自己按也不错,那个青儿,虽说有些摸不透,不过做菜还是挺不错。

    “少爷回来了。”

    “少爷,累了吧,小曼给你按。”

    “少爷喝茶,这是小沐新泡的碧螺春,你尝。”

    “少爷,饭菜已经做好,是现在上菜,还是休息再上?”

    一回到宅子,原来陪读的小书僮马上变身成尊贵的少爷,所有人都围着虞进团团转,那温柔的问候如花绽放的俏脸让虞进感到无比的惬意。

    难怪每个人都想成为人上人,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还不错。

    这日子,过得还是挺舒心的。

    可是到了第二天,虞进觉得自己高兴得太早,暗暗收回自己的话:

    “殿,请你解释[乃是人而可以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这话的意思?”

    朱载垕:“惭愧,本王不知。”

    张居正扭头对虞进说:“思远,你来解释这话的意思。”

    虞进扭头有些惭愧的裕王,然后低头很老实地说:“小的孤陋寡闻,也不明白,请大人责罚。”

    “哼,学而不精,读而不细,的确是要罚,把手心伸出来。”张居正一脸正色地说。

    虞进犹豫了,还是乖乖地把手伸出去。

    “啪啪...啪啪啪”张居正毫不客气连打了十多,那可是真打,不仅打得虞进咧牙裂嘴,就是一旁看着都有些胆颤心惊。

    打完后,虞进的手心都红了。

    张居正打完,一脸严肃地说转向杨双智说:“明诚,你来解释这话的意思。”

    “回大人的话,前一半是《大学》里的句子,意思是人难道连鸟都不如吗?后一半是《诗经》里的诗句,是称赞周文王的句子,这两句并没有联系,如果小的没记错,十年前一个府试的题目,要想破解也不难,把这个题目破成了夫人不如鸟,则真可耻矣;耻之,耻之,莫若师文王即可。”杨双智恭恭敬敬地说。

    “明诚,你答得很好”张居正高兴地说:“没想到你学识这么渊博,坐吧。”

    “谢大人。”

    张居正瞄了有些惭愧地站着裕王和虞进,有些严肃地说:“好了,两位也坐吧。”

    裕王和虞进有些同病相怜地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坐。

    待两人坐后,张居正继续问道:“殿,俺答汗什么年进攻我大明,甚至在京城耀武扬威,为此大明被迫开放哪个马市?”

    “回老师的话,是父皇即位二十九年,俺答汗入京,恳请开放马市,至于开放哪个马市,本王一时忘记了。”裕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庚戌之变过了仅十余年,一向只顾吃喝玩乐的裕王还记得,算不错了,可是张居正还是不满意,转头又问虞进。

    这裕王不笨啊,明明是兵临城,开出种种横蛮的条件,可是裕王却轻描淡写地二句话带过,还用“恳请”替嘉靖开脱,俺答汗实则是在京郊杀人掳掠,无恶不作。

    “开放大同马市。”虞进对这个有些印象,马上应道。

    “大人,庚戌之变次年开通大同马市,除了大同,陆续还开通了宣府延绥宁夏四处马市。”杨双智在一旁补充道。

    “答得好”张居正一脸正色地说:“殿,庚戌之变让我大明警钟长鸣,既是一段历史,也是一份鞭策,前车之辙,后车之鉴,切切不能忘记。”

    刚才有些懒散的裕王一脸正色地说:“老师所言极是,本王一定谨记在心。”

    “那好,请殿解释,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话的意思,再解释我朝的税赋的特点,与历朝有何区别。”

    裕王:“......”

    张居正的“严”与高拱的“纵”有很大的区别,这让裕王很不习惯,而他坐卧不安的是,一旁虞进要是答得不好,不是被打手心就被训斥。

    虽说被打被骂的不是自己,但是裕王还是感到有些不自在,好像被打骂的是自己一样,学习态度明显有改观。

    最惨的就是虞进,成了杀鸡敬猴的“鸡”了,一个上午被打了一次手心,被训斥了二次,以至中途吃茶点时,那筷子差点没夹紧。

    这证明一件事,人可以侥幸一时,不可能一辈子靠运气。

    杨双智就不同,基础扎实,学识渊博,学习态度又非常端正,一次都没被罚过,还被张居正赞了几次。

    离开裕王府时,虞进是哭丧着脸走的.

    可是,令虞进万万想不到的是,暗地里张居正和裕王对他的评价都很高:

    张居正私对徐阶说,虞进此子不错,有大局精神,用自己受罚来感染裕王,这让裕王的学习态度大有改观。

    请书僮不是要求他多优秀,而是要他更好辅助裕王进步,而杨双智则没这个觉悟,有时还刻意卖弄。

    就是裕王也一脸感触地对心腹手说:“虞校书不错,他是誉满大明的才子,写出初见诗,作出送别歌,这样的大才子哪里不会那些简单的问题,分明是不让本王尴尬,故意答错,啧啧,真是为难他了。”

    (恢复更新,请多支持!)

119 太无耻了

    ();    太子的老师不容易当,太子的书僮也不好做,虞进最近觉得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了。

    刚开始时被张居正骂时,还有一点羞愧,骂得多了,面皮也厚了起来,被打手心、训斥时,都是低着头、态度端正地认错,然后请张白圭同志指正。

    虞进慢慢也悟出了一些东西,例如为什么张白圭同志虽说在教习时很严肃,平日里对自己和颜悦色,就是裕王私底下对自己也是笑脸有加,不时让人送一些好吃的茶点果脯赏给自己。

    很多事都是这样,不要求有多聪明能干,只要是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这就足够。

    自己还真没装啊。

    要是考一些历名人物或大局方面的事,多了几百年历史知识的虞进还能提供一点意见,或者是在作诗写词时,偶尔惊艳一把,但是一考典故或文章的出处,虞进十有**就得抓瞎,庆幸的是,张居正和裕王都以为自己是故意藏拙。

    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虞进也不打算更正。

    杨双智虽说也有所察觉,但张居正对两个的角色已定了形,只能继续充当“学霸”的本色,一路卖弄到底。

    虞进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上午在裕王府“藏拙”,饱受学霸张白圭同志的催残,还得忍受杨双智背后的补刀,下午回到府后,则是在家里当大少爷,享受美人儿的伺候。

    悲喜两重天。

    遗憾的是,小曼和小沐年纪还小,发育还未全,虞进不忍心下手,有一个容颜高身段好、年龄也够的青儿,可是这妞武力高,来历也是谜,虞进有那贼心偏没有那贼胆,只能看着焦急。

    算了,先忍忍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个“差生”也容易惺惺相惜,让虞进感到高兴地是,经过自己的努力,大半月的相处后,裕王对自己的印象越来越好,两人越谈越投机。

    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五月二十一日这天,虞进就体现了裕王对自己信服的一幕,也得到一个更全面了解裕王的机会。

    “虞校书,张大人有要事处理,今日的授课改为下午。”这天虞进早早到裕王府准备陪读时,一名宫女解释道。

    张居正除了担任右春坊右渝德,还兼国子监司业,国子监学生那么多,偶尔迟到一下不算什么,虞进对此表示理解。

    不理解也没关系,地位相差太悬殊,张白圭同志身后有徐阶的支持,手上还握着未来帝师的好牌,根本不用经得自己同意。

    “哦,杨正字呢?”虞进随口问道。

    “正字大人来过,听说推后就先走了。”

    这个杨双智,每天都来得比自己早,态度很是端正,不过一完成陪读的工作后,很快就会不见,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虞进也不过问,反正这是他的私事。

    在这里干坐也无聊,虞进询问完,径直走出耳房,向门外走去。

    就在虞走出裕王府,登上马车准备走时,从里面突然跑出一名太监,气喘吁吁地拦在前面说:“虞校书安在?”

    虞进认出,这名太监正是裕王身边的刘公公,连忙挑起车帘,把脑袋探出来问道:“刘公公,什么事跑得这么急?”

    刘公公看到虞进,连忙说:“虞校书,裕王殿下有请。”

    裕王请自己?

    这消息真快啊,自己在耳房前后呆了不到二刻钟,没想到裕王竟然知道,还派人把自己叫回去,这可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有劳公公。”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自己也不忙,马上应允。

    裕王是下一任的储君,有机会自然要多加亲近,再说虞进也没有拒绝一位亲王的邀请。

    跟着陈公公左转右转,最后来到裕王府的后花园,在后花园看到精神有些不振裕王。

    “下官参见裕王。”虞进看到马上行礼道。

    “虞校书请起,不必多礼。”

    “谢殿下。”

    裕王指了指面前的棋盘说:“可会下棋?”

    前面下的是围棋,虞进前世在电脑里玩过,算不上高手,不过规则还是懂的,闻言点点头说:“略懂一二。”

    “那陪本王下一盘。”

    “敢不从命。”虞进行了一个礼,然后就陪裕王下起棋来。

    裕王执白子,虞进执黑子,猜拳后裕王执白子先走。

    不错,紫檀作的棋盘,白色的棋子是和田美玉雕琢而成,而黑色的棋子用的是黑玛瑙,每一个棋子都是精雕细作,一看就是精品。

    光是这一副围棋,就已经让很多普通百姓穷其一生都望尘莫及。

    你一子,我一子,二人下了几十手,虞进突然小声地说:“殿下,可有心事?”

    说是下棋,可是裕王明显心不在蔫,就是可以吃子也没拿掉,虞进忍不住小声问道。

    裕王叹了一口气,然后答非所问地说:“虞校书,本王都有些羡慕你了。”

    “不...不会吧,小的有什么值得裕王羡慕的?”虞进楞了一下,然后有些羡慕地说:“殿下贵为亲王,大明的希望,不知的多少人羡慕妒忌呢,小的就是一个九品的芝麻官,裕王这是取笑小的了。”

    裕王突然这样说,把虞进也吓了一跳:大清早的,裕王没有喝高吧。

    “虞校书年纪轻轻,早已誉满天下,就是裕王府的宫女,也听过虞校书的名声,一个人在京城,置宅买奴,可以说悠然自得,至于本王,唉,不说也罢。”

    不会吧,一大早就唉声叹气的,不用上课也没见笑脸,明显有点不对路。

    虞进小心翼翼地说:“裕王可有心事?不知能否让小的替裕王分忧?”

    裕王犹豫一下,轻轻放下手中的棋子,有些苦笑地说:“说出来也不怕虞校书笑话,本王的后宫,一大早就闹得不可开交,本王的两位妃子为了一面镜子争吵,真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本王真是头都痛了。”

    镜子?

    虞进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佯装不在意地说:“什么样的镜子,让两位王妃...不高兴呢?”

    “这是一面新奇的镜子,名为泰升镜,这种新式镜子非常神奇,照的时候可以让人纤毫毕现,堪称一绝,这是本王无意中得到,没想到两位妃子看到,都抢着要,最后还大打出手,不知给哪个好,唉,本王也难啊。”

    这泰升镜都传到裕王府了?

    看来泰升商行宣传工作做得不错啊,要知道,总共也就是三十面,大明帝国那么大,裕王能得到其中一面,也算不错了。

    “这有什么难的”虞进笑着说:“裕王殿下身份高贵,再买几面进宫就行了,何必要这么烦恼。”

    “这话说得倒时轻巧”裕王苦笑着说:“本王派人去找了,泰升商行没有存货,早早销售一空,其实就是有货,本王不一定买得起,要知道,那种镶玉嵌石的泰升境,售价都在千两以上呢。”

    虞进吃惊地说:“不会吧,殿下是亲王,有封田有禄米,怎么会买不起一面小小的镜子呢?”

    裕王苦笑一下道:“虞校书,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本王是亲王不假,业大家也大啊,偌大的王府,每个月的开销都是一笔天文数字,仅靠那点禄米和封地,真是捉襟见肘,这裕王府看着光鲜,实则只是表现风光罢了。”

    说罢,裕王诉苦般又说了一些开销的问题,虞进听完,这才恍然大悟。

    裕王不被嘉靖所喜,平日躲在裕王府内,怕被景王盯上,也怕引来言官的弹劾,所以除了那点禄米和封地的进项,再没有其它收入。

    收入不多,可支出可不少,裕王喜欢美女,每年都派人到江南物色美女,这是一笔大的花销、为了维护皇家体面,排场方面也不能省、出手阔绰,经常打赏下人、逢年过节还要给各位老师奉上一笔厚礼等等。

    别的官员俸禄是少,可是有“冰敬”“炭敬”“火耗”等灰色收入,吏部一个小小的给事中,一年少说也有三五千两的额外收入,而这些裕王是没有的,此外,不少官员还有下面人孝敬、朝廷赏赐等。

    裕王想都别想。

    最令人无言的是,就是这一份禄米也没法稳定,无它。国库空虚,有时拖拖很正常,朝廷拖欠皇室禄米早就成了惯例,二月就闹了一回,就是裕王也没法幸免,有时还收到一些折合物替代。

    这还算好的了,早几年要领本是属于自己的禄米,还得贿赂一下相关官员。

    于是,亲王也穷。

    说了一大番,裕王有些感触地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本王也难为无银之苦啊。”

    好吧,堂堂亲王哭穷,虞进都有些无言了。

    这也太无耻了吧。

    “殿下不必心急,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会好起来的。”

    裕王突然压低声音说:“虞校书,本王知道不少官员和皇族,暗中都有不少生意进项作体己,不然以那点俸禄,哪能过得那么体面?看看海瑞就知道了,割二斤肉都能成为新闻,你说本王做这个合适不?要是做点买卖,又有什么好的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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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磨刀石

    ();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都说穷则思变,就是贵为亲王的裕王,在困难面前,也泛起了心思。

    官和商,自古就是一家,这并不是明朝的首创,而大明朝俸禄微薄,再加上经济发展、资本主义萌芽,官员从商更是活跃,虽说大伙都藏着掩着,但这些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裕王是有点懒怠,但这并不代表他笨。

    明朝对贪官那是前所未有的苛刻,洪武其间,动不动把的官员剥皮充草,那些官员也不笨,手里有权力、有资源,用手中的权力为生意保驾护航,自然更容易取得成功。

    他们心明似镜,做买卖是有点难看,但总比贪污来得安全,搜刮百姓,也不是没有限度,再说也有损官声,私下做买卖传出去,最多也就脸面无光,有可能被吏部追究,但贪污一旦让有心人盯上,有可能万劫不复。

    嘉靖都派太盐外出收矿税充盈内库,还插手地产和人口买卖,这些都可以视作买卖,有了嘉靖作榜样,裕王要不动心也难。

    难怪把自己找来,原来是为了这档事。

    这种事也和自己说,看来自己这大半个月没白挨打,裕王对自己也表现出超乎下属的信任。

    据说裕王的母妃出身低微,并不被嘉靖所喜,所以裕王也不受嘉靖待见,以至裕王从小就养成有点畏缩的性格,甚至为了拿到自己应得的禄米,还得向官员行贿,不过随着嘉靖的垂垂老去,裕王的地位日益提高。

    特别是争王位的景王,硬是被迫去了自己的封地,这样一来,裕王的地位越发稳固。

    地位提升了,又有徐阶、高拱等人全力支持,以至裕王的胆子越来越大,现在总算有自己的想法了。

    虞进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不偷不抢,凭自己的努力和智慧赚银子,哪有不合适的?”

    “本王是亲王,这传出去会不会....”裕王心中还有些犹豫。

    “那有什么”虞进严词正字地说:“殿下贵为亲王,没有给国家增加负担、也没有盘削百姓、更没有做危害江山社稷之事,哪里怕别人闲言闲语。”

    说罢,虞进小声说:“裕王不必亲自出面,只需有关健时刻稍稍表态一下就行,而赚到的钱银,也可以拿一小部分出来做些善事,这样就是有人诟病,也有个托词。”

    裕王闻言,眼前一亮,点点头说:“还是虞校书才思敏捷,只是,现在有什么买卖可做呢,本王手下,也没有合适的人才。”

    “殿下,若是信得过在下,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一定把这事做得妥妥帖贴。”虞进一脸正色地说。

    最近花钱如流水,又没什么进项,这么多张嘴吃饭,光靠那点俸禄得坐吃山空,虞进早就想找点事来帮补一下,那新式镜子的买卖不错,就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只会怀壁其罪,裕王流露出有心进军商业。

    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有什么合作伙伴,有下一任君王更为可靠、强势呢?

    趁机抱上这颗大树,日后在大明就可以横着走。

    “好,有虞校书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裕王高兴地说:“那本王就静候虞校书的佳音了。”

    一个有权没赚钱的手段,一个有赚钱的手段却没人替自己保驾护航,可以说一拍即合。

    “敢不从命。”

    “哈哈,来,虞校书,我们继续下棋。”

    “殿下,轮到你下子了。”

    两人继续下棋,一边下棋一边商讨一些商业上的问题,有前世的经验,虞进说起这事那是一套一套,把裕王唬得一楞楞。

    当然,看到虞进这么熟悉,裕王对虞进自然更加信任,而对虞进所描绘前景也表现出极大兴趣。

    虞进明明有一个非常好的项目,不过并没有当场说出。

    这是虞进从张居正身上学到的,做事就像熬药,讲求火候,只要火候到了,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如果太心急,那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能让自己显得太迫切,这样自己才能占到主动的位置。

    当天的午饭,虞进是留在裕王府陪裕王吃的。

    不得不说,裕王性子相对随和,没有那么多的架子。

    虞进表面不急,不过一回到自家的宅子,马上写了一封密信,让青儿带给指挥使朱希忠,就裕王有意和自己经商的事禀报上,征服他的意见。

    担任总旗一职,也算是一个有组织的人,虞进也得在适当的时候,显示对组织的尊重。

    ......

    西苑内,嘉靖坐在蒲团上静坐,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整个人静静地坐着,好像在感悟天地。

    嘉靖虽说有些怠政,但是他喜欢思考、动脑筋,每天除了炼丹,他都会抽空静坐一会,总结一天的得失,包括琢磨臣子的心思。

    论起帝王心术,嘉靖可以说在历任大明皇帝中排行前三,杨廷和、夏言、严嵩等人,都是聪明绝顶之辈,可是依然让嘉靖玩得团团转。

    “呼”不知过多了多久,嘉靖长长呼出一口浊气,这才微微地张开眼。

    “皇上,请喝茶。”一旁守候的成国公朱希忠,连忙奉上一盏清茶。

    看着穿着道袍、一脸恭敬的朱希忠,嘉靖有些感触地说:“让爱卿久候了。”

    以前站在朱希忠位置的是严嵩,几十年如一日伺奉在嘉靖身边,时刻揣刻着圣意,很多事嘉靖稍稍释放一丝意思,严嵩就会卖力地替嘉靖做好。

    说动哪个大臣就动哪个大臣,说要钱银,二话不说就把国库的银子往内府搬;说要炼丹的药材,马上派遣大批民夫上山替嘉靖找。

    可是徐阶一上台,一切都变了。

    要修宫殿?没钱。

    想要炼丹?没空。

    想要大举炼丹?没这份闲情。

    总之,徐阶就是没有上位前的那种听话,可是嘉靖却不能砸掉他的饭碗,因为嘉靖还得靠他掌管大局,维护大明的安定和繁荣。

    严嵩在位时,官员贪腐成风,军纪崩坏,以至让外族乘机崛起,北虏南倭,让大明帝国有一种风雨飘零的感觉,特别是军备,身为内阁首辅的严嵩串通军中将领,贪没军饷、荒怠训练,兵愤很大。

    嘉靖就是再不喜徐阶,也不能把他开除。

    烂摊子还得徐阶来收拾。

    “不敢,为皇上效力,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朱希忠毕恭毕敬地说。

    嘉靖喝完这杯茶,然后淡淡地问道:“爱卿,这次有何要事禀报?”

    “这个.....”

    “是裕王的事吧,说吧,有什么情况?”

    看到朱希忠有些犹豫,嘉靖马上猜出这事是与裕王有关,这是虞嘉的逆鳞,谁也不敢轻易在嘉靖提到裕王,嘉靖只是瞄了一眼,就把朱希忠的心思猜得**不离十。

    “回皇上的话,微臣刚刚接到线报,裕王为府中开销而忧心,有意想置些产业。”

    “裕王吗?”嘉靖眯着眼晴说:“他这是开窍了?”

    朱希忠小声地说:“那皇上的意思是?”

    “朱爱卿”嘉靖没有回答有关朱爱卿的意思,反而追问题:“景王最近过得怎么样。”

    “回皇上的话”朱希忠一脸正色地说:“景王最近频频派人前往和朝中大臣交好,活动有些频繁。”

    嘉靖点点头说:“不错,继续盯着两人,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朕回报。”

    “是,皇上。”

    “景王一向胆大,名下产业众多,还暗中出海,论起财力,裕王不如也,正好磨练一下,由他们去吧。”嘉靖一脸不在意地说。

    朱希忠闻言楞了一下,然后大声领命。

    “好了,去吧。”

    皇上真的老了,这是朱希忠出门后的第一个想法。

    放在平日,嘉靖对税赋并不在意,沉浸于练丹大业的他,一直是冷眼旁观,也一度以为自己可以长生不老,可是近二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的修为再高深,也敌不过岁月的摧残。

    是时候对继承者进行最后的培训。

    龙椅只有一张,能登上皇位的只有一个,都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在裕王登上皇位之前,给下一任找一个“磨刀石”,让他可以在斗争中感悟和成长。

    不为别的,大明些大臣,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无论是忠厚的裕王还是精明的景王,肯定不是那些文武大臣的对手。

121 朝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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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朱希忠突然感觉到,眼前这位精明、固执的君王,他的道心出现了动摇。

    嘉靖一生信道,光是给自己起的道号就有三个:

    第一次自封为“凌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元真君”;

    第二次加号为“九天宏教普济生灵掌阴阳功过大道思仁紫极仙翁一阳真人元虚玄应开化伏魔忠孝帝君”;

    第三次更牛,“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三元证应玉虚总管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

    从封号就可以看出嘉靖对羽化成的翼望,可是,受嘉靖敬重的两位上师,邵元节、陶仲文都先后死了,特别是陶仲文的死对嘉靖影响很大,表面上他不为所动,实则内心也有些动摇。

    嘉靖不仅身体呈衰老之态,就是心态也有发明显的变化。

    为此,他也得锻练一下继任者,因为他知道,无论是景王还是裕王,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或者说,没有统御群臣的能力。

    臣强而君弱,这是宋覆灭的原因,听到一向怯懦的裕王有不良的动机,嘉靖反而感到高兴。

    太乖巧、循规蹈矩的人,终归难成大事。

    朱希忠是靖难功臣后人,世袭国公,与大明皇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希望皇权强盛,听到嘉靖有心锻炼继任者,心中暗喜,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让两位皇子争谪不是不可以,但是在分寸方面,还得由嘉靖来把握。

    本来子嗣不多,枝叶不盛,要是有损伤,就是朱希忠也吃罪不起。

    嘉靖拍拍朱希忠的肩膀,淡淡地说:“爱卿是朕的肱股之臣,也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只管放手去做就是,朕心中有数。”

    “臣,领旨。”

    朱希忠明白,嘉靖的意思是只要不骨血相残,舍命相搏,便放任两者斗上一斗。

    景王精明,实力雄厚,早早就有意识拉拢大臣,可以说领先一步,不过裕王胜在为“长”,是大臣心中的正统,身边有徐阶和高拱辅助。

    这样一来,实力也不至于太悬殊。

    嘉靖挥挥手说:“去吧,朕要炼丹了。”

    “臣,告退。”朱希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慢慢退出西苑。

    皇上就是皇上,帝心难测,对于这个有些衰弱的老人,朱希忠那是发自内心敬畏。

    碍于“二龙不相见”,嘉靖一直疏远自己的儿子,更是迟迟没有立储,以至裕王和景王都没有树立应有的威信,在国家大事、人事决断方面的能力也不高,要是嘉靖百年之后,只怕皇权不稳,可是,嘉靖在不动声色间,就布好了局。

    徐阶、高拱,甚至新上任的张居正,都是难得的治国之才,有他们辅助,肯定出不了什么乱子;而朱希忠是靖难功臣的后人,应是“位高权不重”比较符合,可是在嘉靖的安排下,朱希忠历任五军都督府后、右两府,总神机营,提督十二团营及五军营,可以说人脉广,门生遍天下,现在又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更是把权势推到顶峰。

    不夸张地说,只要一道旨令,朱希忠就能在最短的时间接管军队。

    这样一来,在嘉靖和下一任君王权力交接时,这些人才就可以在新皇身边保驾护航。

    嘉靖在几十年前,就布上了这个局,这份心智,就是一向自认精明的朱希忠也自叹不如。

    一出宫门,天色有些昏暗,看着繁荣而带着几分宁静的京城,朱希忠突然笑了:这京城,或许很快就变得热闹。

    ......

    “什么,千户大人同意了?”虞进吃惊地说。

    昨天才把信息送上去,第二天起床吃早饭的时候,青儿把小曼和小沐支开,然后把这个回复告之虞进,组织同意他和裕王一起做买卖。

    锦衣卫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神速啊。

    本以为要三五天才有答复。

    青儿摇摇头:“错了。”

    “错了?”

    “像裕王这样的事,宋晨曦哪有这样这样的胆量?”青儿有些不屑地说。

    说罢,又开口说道:“这是指挥使大人的意思。”

    想想也对,像裕王这样的层次的大人物,肯定不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千户所能决定的,嘉靖服食丹药过度,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朱希忠那老狐狸,也没必要和未来的新皇交恶,卖一个顺水人情也不错。

    为了确认,虞进追问道:“青儿姑娘的意思是,指挥使大人表态支持了?”

    这么重大的事,总不能由一个身份都搞不清的女人说什么就什么吧,一定要追问清楚。

    “没错,这是他的手令。”

    好像知道虞进心中的想法,青儿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虞进。

    这是朱希忠的手令无误,上面还有他的印章,信中让虞进好好协助裕王,还让虞进挑两个人作来副手协助。

    还是朱指挥使厚道啊,知道自己没人手,做什么也不方便,就让自己挑人手,这总旗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官,要是手下没二号人指挥一下,总有一点不自然。

    只是,好像自己身边也没什么人......

    虞进收好手令,一脸正色地说:“请青儿姑娘和指挥使大人说一声,虞某一定不辱使命。”

    “哦,看来虞总旗很有信心啊”青儿突然凑近道:“不知虞总旗有什么赚钱大计,能不能把小女子也捎上?”

    这妞是不是闻到什么风声?

    虞进打个哈哈说:“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再说是亏是赚也说不好,到时再说吧。”

    青儿犹豫了一下,倒没有再追问。

    得到支持后,虞进倒没有马上回复裕王,过了三天,这才找了个机会,跟裕王说合作的事,自告奋勇当裕王身前卒,还透露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项目,很快就会裕王一个满意的答复,裕王自然大喜,叮嘱虞进多加努力。

    虞进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对他来说,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好,每天除了陪裕王读书,做他的书僮,然后一有时间,就到京城附近转悠。

    和裕王合作,自然不再小打小闹,需要找一个场地,建立一个大的加工作坊,成规模化经营,做强做大,这样才能赚得多。

    说实话,要是赚个三五千两,以裕王的身份也看不上。

    技术虞进有,所需要本钱也不多,就是裕王拿不出银子,自己凑一下也不是问题,实在不够可以找泰升商行,让它预付一定的款项,工作场地也不难找,找一个隐敝的地方,购买一些奴隶进去圈养起来就能生产,现在困惑虞进的,那是怎么保密和分配的问题。

    地位不对等,技术留在自己手里,那当然是最好的,免得别人过河抽板,而利益分配方面,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光是自己和裕王吃下这一块蛋糕,估计也招人妒忌,最好再分一些出去,像徐阶、朱希忠、张居正这些,最好都拉入伙。

    这样一来,钱是少赚一点,但也不怕别人掂记。

    有点难想啊,算了,想不通慢慢想,反正这事不用太焦急。

    这天虞进从裕王府出来,由于张居正要回国子监主持一个典礼,下课下得早,裕王也急着找新进宫的美女研究一下男女双方的身体构造,虞进也乐得轻松,看到离吃午饭的时候还早,就钻到路边一茶馆泡茶。

    点了一壶上等的铁观音,送上来还没有开喝,突然听到街上传来喧哗之声,然后听到一阵沉闷的马啼声,很快,就听到有人议论了:

    “咦,好大的阵仗,这是哪个国家来朝贡?”

    “来有什么用,皇上才不稀罕见这些蛮夷小国呢。”

    “就是,那些大官都难看到皇上。”

    “啊,这不是朝鲜国吗,二月不是来过一回?”

    “嘿嘿,今年算少了,前年一个月一回的,还真不怕折腾。”

    “笨了吧,咱们大明朝向来慷慨,那回礼比他们的贡礼值钱多了,走一趟赚一趟,稳赚不赔,有好处,不来才怪。”

    众人议论纷纷,一下子把陷入沉思中的虞进也吸引去窗边观望。

    这是自己第一次看有国家给大明朝贡呢。

    ;

122 卖奴

    ();    洪武初年,明朝就与高丽王朝建立宗属关系。

    1392年,李成桂通过“禅让”登上王位,经明廷同意更改国号为朝鲜,自此两国一直保持着正常的宗属关系,而朝鲜向大明进贡就成了常态,进项的东西很杂,布、席、人参、豹皮、獭皮、金银等。

    像太监、美女、婢女等,都在朝鲜的进贡的礼单中。

    虞进注意到,大明百姓说起朝鲜时,都是昂着头、一脸自信,那神态和语气不经意就流露着一种天朝上国的优越性。

    这些都是建立在明朝强盛、强硬的基础上,别的不说,朝鲜的国号都是太祖所赐,当年李成桂建国,没国号,想了两个国号,一为朝鲜,一为和宁,上报到南京请太祖选定。太祖认为“东夷之号,为朝鲜称美,可以其本名而祖之”,于是选了“朝鲜”。

    朝鲜每年向大明过贡四到五次,多的时候高达十多次,以至京城的百姓都见怪不怪。

    虞进在窗口看到,一些明显是穿着朝鲜风格服饰的人,护着十多辆马车,正缓缓向前驶去,少说也有二百余人。

    这些虽说是朝鲜的使节,可是一个个低着头走路,有时碰到大明的马车,还会驻足让道。

    这也难怪,大明是朝鲜的宗主国,态度一向非常强硬,朱元璋对朝鲜的表签不满,认为文字轻薄戏诲,勒令朝鲜将撰写者朝鲜大臣郑总等人押到南京发落,最后处死在狱中、朝鲜谢恩使李恬因跪姿不正,被太祖下令棒责,几乎丧命、私下送马给皇子,又以私交之罪流放云南。

    以至朝鲜的使者一个个都夹紧尾巴走路。

    弱国没外交,不对,此时的朝鲜,只能算是大明的附属国。

    等这支朝贡的车队过后,虞进这才若有所思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自顾品起茶来。

    一壶茶还没喝完,虞进突然轻拍了一下桌子:“有了。”

    自己一直想着销路的问题,自己要价太高,在大明也不能一下子走廉价路线,看到朝鲜的使团,虞进突然有一个不错的想法:卖到国外去。

    经自己打造的镜子,在这个时代绝对处于领先的位置,无论放在哪个国度都属于新奇、珍贵的玩意,用这些镜子换回真金白眼或值钱的东西,绝对是一本成利的生意。

    赚自己同胞的银子,这是一笔生意,要是赚外国的银子,这更是一种本事。

    现在到大明做生意的蕃商可不少,自丝绸之路开通以后,每年都有大量的商人沿着丝绸之路与华夏互通有无,可以用镜子和他们作交易。

    对了,不久的将来,海禁也会开,到时销售的对象更广。

    一想到用沙子做出的镜子可以换回大量的真金白银,虞进就觉得身心舒爽。

    沙子换黄金,这才是真正的点石成金。

    喝完茶后,虞进大方地扔了二钱银子走人,多了就当打赏。

    回到家里,就吩咐老赵去打听一下那些胡商的情况,而虞进自己,则是开始规划工坊还有合作的一众流程。

    工坊的草图、合作的方式、分成、保密等,这些都要一套章程,像裕王、徐阶等大人物,自然不会理会这些细节,虞进决定把一切都弄妥当后,再找他们商议。

    这算是小人物的觉悟吧。

    一切都进展顺利,只是用了三天时间,虞进就把工坊的草图还有章程写出来,准备再完善一下,就可以实施自己的赚钱大计。

    “啊...”

    虞进收拾好草稿后,忍不住走出门口长长伸个懒腰。

    “少爷,累了吧,先喝一口茶润一下。”

    “少爷,小沐给你揉揉。”

    两个小婢女很有眼色,虞进在认真做事的时候,她们就在书房外候着,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声响打扰虞进的思路,一看到虞进出来,又马上上前伺候

    这教坊司调教出的女子,素质就是高。

    “哈哈,好,好。”虞进也不客气,走到院子里一张逍遥椅坐下,接受这对漂亮姐妹花的伺候。

    不错,张嘴就有切好的瓜果,躺在逍遥椅上,一双小粉拳轻轻地替自己捶啊捶,别提多舒坦了。

    “小曼,青儿呢?”虞进突然好奇地问道。

    平日一回家就像牛皮糖一样缠着,今天一回家就没见她的身影。

    “回少爷的话,青姐说现在入夏天,去挑几匹好看的绸子给少爷做几身衣裳,一大早出门还没回来。”小曼乖巧地应道。

    给我做衣裳?估计是去接头吧,这妞没给自己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哦,是这样啊,那由她吧。”虞进随口应道。

    小沐有些羡慕地说:“少爷对青姐真好。”

    青儿和小沐她们一样,都是虞进买回的奴隶,可是虞进对她很好,从没要求他干什么,还让她掌管整个宅子的大小事务,要花钱时,甚至直接拿虞进的钱袋而无须请示。

    都快半个女主人了。

    那个妞,就是自己顶头上司都不放在眼内,自己哪敢跟她较劲?

    想归想,虞进轻轻捏了一下小曼那有点婴儿肥的俏脸说:“本少爷对你不好吗?”

    “好,好”小曼的脑袋就像鸡嗑米一样说:“少爷最好了。”

    小沐也很认真地点头说:“没错,少爷最好。”

    能不好吗,平日虞进吃什么,下人就吃什么,顿顿有荤有汤,每个月还有零花钱,平日说话和气、待人宽厚,能找到这样的主人,简直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就在虞进想出口调笑一下两个小萝莉时,突然听到门外有一阵喧哗声,接着听到有人惨叫声、哭声等,间中还有人用虞进听不懂的鸟语大声训斥着。

    好像很是热闹。

    “外面出了什么事?”虞进有些奇怪地问道。

    小曼放下手中的果脯,说了声“少爷我去看看”,很快便跑了个没影。

    没多久,小曼跑了回来,大声地说:“少爷,有个朝鲜国的人在胡同口卖奴呢,太可怜了,那个女的带了一个很小的孩子,有个大财主看中她,要把她买走,不要那个孩子,可是那女的死抱着孩子不放,哭着说孩子还没断奶,于是那个朝鲜的官员就要打她,另外几个被卖的也护着,唉,真是太可怜了。”

    朝鲜使团的人卖奴?

    小沐有些鄙视地说:“这些人,都次都打着的朝贡的名义,私自挟带很多东西来大明买卖,通常是进贡完,就借机在京城盘桓几天,把随身带的东西变卖出去,再从大明购一些瓷器、丝绸、茶叶回国出售。”

    “这些人真是太狡猾了,这样一来,就是关税也不用出,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坏,还贩卖起人口。”小曼在一旁补充道。

    朝鲜奴隶?好像以前叫新罗婢,因为听话、乖巧而出名。

    有点意思。

    虞进一下子站起来:“走,我们也看看热闹去。”

    (本书...还有人看么,55555)

123 路见不平

    感谢书友的支持和鼓励,感谢解学士、高铭岩、风吹了阳、魔豹邪狼、C丶光怪陆离几位大大慷慨的打赏,谢谢,写历史的作者不容易,请多多支持。..........虞进出门一看,只见胡同口围了一大堆人,不少人还在喧哗起哄。

    挤进人群一看,只见一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正拿着鞭子抽打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这几个人有男有女,他们不敢反抗,被打得皮开肉绽,只是咬着牙死死忍着,因为他们要护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

    那少妇年约二十三四,长得很清秀,可能是刚刚生完孩的原因,身材很好,特别是那肌肤,白如雪,这让她的魅力倍增,有一点违和的是,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哭得哇哇叫的婴儿,这妇子正在努力地安抚着。

    那脸是那样的无奈,而那眼神是那样的无助,让人看到倍感辛酸。

    听周围人议论,虞进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这些人都是朝鲜罪官的家眷,因为犯事受到牵连,于是打入奴籍,沿途护送贡品,至于那个抱着婴儿的女人,是那名罪官的小妾,好像是身体不好,送到大明寻找名医,现在被使团拘住,准备带回朝鲜。

    本来没什么事,没想到使团里的一名姓朴的知事挥霍无度,去本司胡同二天就把钱花光,于是就把心思放在随团的奴隶上,这几个正是他名下的奴隶,刚好有一个大商人看中那个女子,出高价索要,而那女子不舍得和孩子骨肉分离。

    于是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进贡团应叫商团才对,每次来大明进贡,都携带大量的私货来出售,大明的官员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朝上国嘛,这点气量还是有的,有时有些使团还偷偷到大明卖奴,大明的百姓都有点见怪不怪了。

    人口贩卖,这是一项古老的罪恶贸易,对物产贫瘠的朝鲜来说,或许早就习惯,在唐朝时期,朝鲜的新罗婢和昆仑奴一样出名。

    当然,那个时候并不叫朝鲜,叫高句丽或新罗。

    那个女人手中的孩子,应该是犯事官员的骨肉,这些人都沦为奴隶了,还这样维护,算是很有忠义。

    “这么多位大人,求你们救救我们,只要护住我家大人的唯一骨血,我们就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求这么多位大人了。”突然间,一个老者模样的人突然跪下,用一种生硬的口音向四周围观百姓求救。

    一边说一边磕头,每一个都是“砰砰”有声,由于用力过猛,很快那额头都出血了。

    “哈哈,你们本来就是奴隶,就是不用说都是做牛做马,难道请你们回去供奉不成”一个戴着大金戒指的商人指着那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说:“大爷就看上她了,那个朴知事,卖不卖,我再加十两银子。”

    “嘻嘻,陈掌柜真有眼光,这个女子,真是白嫩。”

    “就是,没听人说吗,少妇少妇,腾云驾雾。”

    “对对,买了这个女的,那就是买了一个奶妈回去,嘻嘻,这营养好着呢,又可以爽又可以吮,还是陈掌柜会玩。”

    “哈哈,说得老子都有点动心了。”

    一众围观百姓嘻嘻哈哈的,好像看戏一样热闹。

    这年头,悲惨的事见多了,没人把奴隶当人看,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那个叫朴知事的人也会中原话,听到那名陈掌柜的话,眼中出现欣喜的神色,也不顾自己是使臣而对方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连忙弯腰行礼道:“好,好,陈先生你稍等,我马上让她跟陈先生走。”

    朴知事说罢,一招手,从手下手里拿过一根拳头粗的棍子,二话不说就朝着护在那女子身前的男子打去,一边打一边骂:“贱奴,找死,竟敢坏我大事。”

    刚才还是赔着笑脸、和颜个悦色,就像一只温驯的小狗,没想到一转身,马上变得凶神恶煞,下手凶狠,好像那毛一炸,马上由狗变成了一匹凶狠的狼。

    “啊.....”

    这一棍太狠了,“砰”的一声闷响,那个壮硕的男子一下子被打跪在地,少倾,那血像喷泉一样流了一脸,然后摔倒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一棍打个正着,那满头满脸都是血的样子,把一些围观的女子都吓得惊叫。

    那朴知事打倒一个后,转而准备向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的老妇人出手。

    反正那商人愿了四十两要那个少妇,有四十两,这几个人就是全打死也没关系,反正这些都是皇上赐给自己家奴,只要自己想要,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这些不知死活家伙,当着这么多大明的人落自己的脸面,不把他们好好教训一下,简直有失自己的脸面。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妇人不死也得重伤时,突然平地响起一起暴喝:“住手!”

    朴知事那木棒都举到半空,正要再次立威,那一声暴喝吓得他整个人楞了一下,扭头一看,是一个大明的少年,不由有些愠色地说:“本官打自己的家奴,与你何干?”

    好家伙,人品不怎样,可是这大明话倒是学得不错。

    估计大明话说得不好,朝鲜也不敢派出去进贡,前面可是有使者被处死、流放的先例。

    虽说有些不满虞进打断自己教训家奴,不过朴知事还是放下了手里大棒。

    虞进也懒得和他磨叽,指着那些朝鲜奴隶说:“这些奴隶我都要了,你开个价。”

    这个朴知事做得实在太过份了,虞进都有些看不下去,决定出手。

    倒不是虞进同情心泛滥,一来这些人很可怜,二来虞进还真看上他们。

    当然,虞进并没有陈掌柜那种特别的僻好,主要是为了未来的镜子加工坊作准备,工坊开起来后,那规模肯定得扩大,虞进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事实上,还真是一个苦差,技术交到别人手里不安全,就是交给奴隶手里,也怕是别人的探子。

    这几个朝鲜奴隶有情有义,自己出手拉他们一把,相必他们会感恩图报,再说他们习惯顺从,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到时可以让他们代自己工作,不用累得要死要活。

    最重要的一点,这里是大明,要是他们有二心,就是想跑都跑不掉。

    综合以上几点,虞进可以确认,这几奴隶是最佳人选,于是在紧要关头,决定出手。

    “这,这位公子,你,全要了?”朴知事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大明一向看不起朝鲜,审美观也与朝鲜不一样,想当年朝鲜国王李成桂在全国精心挑了五名秀才献给朱重八同志,没想到这位放牛出身的皇帝,硬是一个也看不上,还下旨训斥了朝鲜一顿,命他们重新进贡,没有办法,朝鲜国王下令全国停止婚娶一年,给朱同志重选秀女。

    要么很漂亮,要么很健壮,要不很难出手,虞进说打包要,简直就是一个惊喜。

    “没听得懂人话吗?”虞进一脸霸气地说:“都要了,站着的、抱着的、躺在地上的,统统要了。”

    一个共是四男二女,包括孩子一共是七个人,其中最壮实的男子倒在地上,流了一地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朴知事正想甩掉这些包袱呢,闻言犹豫一下,然后咬咬牙说:“一百二十两,全卖给你的”

    那个少妇都有人肯出四十两银子,其余六人,卖八十两也就差不多,不过一看虞进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再看看地上躺着那个,朴知事马上改口道:“一百两,一百两这些人全是你的。”

    这人命真不值钱,区区一百两,就可以对七条人命任意生杀予夺,这点银子,就是买一匹神骏的马还不够呢。

    看到地上那男子血流了不少,虞进也懒得再讨价还价,斩钉截铁地说:“好,一百两就一百两,成交。”

    就当两人谈妥准备成交时,一旁准备买那个漂亮少妇的陈掌柜突然大声喝道:“慢着,这个女是我先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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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3] 124 小意外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美女,价钱都谈妥了,都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没想到突然冒一个少年郎,几句话去,朴知事就把人都卖了。

    子就像就没自己什么事一样。

    千金难买心头好,何况现在也不用千金,区区四十两就行,然而这“心头好”被人抢走,陈掌柜哪能这么容易放弃。

    再说虞进只是穿着普通的便服,陈掌柜可没那么多顾忌。

    自己头上可是有人罩的。

    虞进示意跟着上来的阿文和阿武给倒在地的壮汉包扎,免得他失血过多死掉,然后才扭头对那瘦得像竹竿的陈掌柜淡淡地说:“我出的是一百两。”

    陈掌柜差点没吐血,自己买的是一个,但是虞进一口气把老弱病残都打包了,足足七个啊,闻言强忍着心火说:“这位公子,你买的是七个,而陈某买的只是一个,不能相提并论。”

    虞进穿着读书人的襕衫,身边又跟着几个仆人,一张口就是一百两银子,这绝对不是那种穷酸,这让陈掌柜有些顾忌。

    在京城,官员多如狗,皇亲国戚满地走,有可能一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也是那门权贵拐了八门的亲戚,一个拖着鼻涕的小屁孩子是某位大人的分支等等。

    陈掌柜倒没有冲动。好看的小說就在黑=岩=閣

    “我出了一百两。”虞进一脸认真地重复道。

    寒一个,这个少年人,不是故意气自己的吧?

    “这位公子,不如这样吧,陈某出四十两,这个女子让给我就行,怎么样?”陈掌柜退而求之。

    反正自己的目标就是这个美少妇,没必要和眼前这个少年郎争,达到目的就行。

    商人嘛,以和为贵,和气才能生财。

    虞进想把那几个人收作死士一样的存在,自然不会把这妇人让出去,要不然,收这几个人也没意义了。

    “不卖!”虞进拒绝得异常干脆。

    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掌柜子怒了,到嘴边的肉都丢了,自己低声气,可是这个少年人竟然这般不给脸面,凡事都应该有一个先来后到吧。

    “不知公子认识孙指挥孙大海吗?他是陈某的表亲,还请公子给几分脸面。”陈掌柜试探道。

    工农工商,商人地位很低,陈掌柜敢跟虞进对抗的原因,就是他有一个做兵马司指挥的表亲,任东城兵马司副指挥,虽说品阶不高,但是县官不如现管。

    这位东城兵马司的副指挥,就是陈掌柜的底气所在。

    孙指挥?什么人来的?

    虞进很老实地摇摇头说:“不好意思,虞某是刚搬到京城,并不认识什么孙副指挥。

    不认识?

    元大人胡同就是东城兵马司的管辖范围,连这里的治安官都不认识?嗯,还是新搬来的,想一想,京中也没有哪位显贵是姓虞的。

    看到人家可怜就出手帮助,不用说,十有**就是家中有点闲钱的书生,读了几本书就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侠君子,要不也不会一股脑全买,要说那美少妇还不错,有二个男子也挺建壮,可是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还一个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男子,买他们有什么用?

    估计是读书读傻了吧。

    “这位公子”陈掌柜话音一变,冷冷地说:“凡事讲个先来后到,对吧,既然是陈某先谈妥的,你这横插一脚算什么意思?”

    探到虞进没背景,陈掌柜的态度马上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虞进哪里不明白这陈掌柜什么意思,以为摸清自己的底,马上就原形毕露了。

    “朴知事对吧”虞进拿出一锭十两重的金锭在他眼前扬了扬:“把他们的契约给我,再写一份售卖书,这锭黄金就是你的了。”

    懒得再和这个跟见风使舵的人再浪费时间,虞进把他无视掉。

    “是,是,这位公子,马上写,我马上写。”看到两人争执起来,朴知事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早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才还提到什么副指挥,一听就是不小的官员,最怕就是碰上这种人物,还是卖掉早早跑路为妙。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跑到这里出售奴隶,那契约自然早早有准备,也就是写一份类似证明书就行,朴知事闻言二话不说,当场就找纸笔写了起来。

    看到虞进竟敢无视自己,当场就怒了,气得指着虞进说:“你,你知道我是谁没?”

    “这得得问你爹,不对,问你娘。”虞进一脸真诚地说。

    “哈哈....”

    “哈哈哈.....”

    陈掌柜问的怪异,虞进答得巧妙,仔细品味,还有嘲讽的意思。

    “让开,让开”

    “发生什么事?”

    “这么多围着干什么,散了,散了,小心拉到衙门打板子。”

    就在陈掌柜想发飚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声呼喝,众人扭头一看,官府的人来了,准确来说,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

    一看到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一众围观的百姓一哄而散。

    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官府的人还是少惹为妙,要是不明不白被抓进去,就是没事也得让油吏狼胥盘削一番,没必要自讨苦吃。

    别人害怕五城兵马司的人,可是陈掌柜看到就像看以亲人一般,马上迎上去:“表哥,表哥,你可来了,有人欺负我,你得替我作主。”

    说罢,陈掌柜在那孙副指挥的耳边言语几句,说话时还朝虞进指了几。

    那孙副指挥马上大怒道:“好大的胆子,一个小穷酸,竟敢这样无法无天,看我替你出头。”

    虽说孙副指挥的地位比陈掌柜高,事实反而是陈掌柜帮孙副指更多,要不是陈掌柜常送银子上门,逢年过节都送一份厚礼,光靠那点可怜的俸禄,孙家大小都得饿死。

    也就这样,孙副指挥才会这般热心。

    对付一个没背景的书呆子罢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孙副指挥踌躇满志,准备好好在表弟面前表现,让他明白平日的孝敬是有用处。

    就当孙大海准备出去时,一只强而有力地手紧紧地抓住他:“孙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

    拉着孙大海的人赫然他的同僚,西城兵马司的关永强。

    “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孙大海沉着声说。

    “教训他?兄弟问你,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孙大海压低声音说:“那是结交裕王府的虞校书,结个善缘。”

    “虞公子你都要打,你还结什么善缘,结仇怨还差不多。”

    一想起自己差点成了炮灰,关永强就有一种后怕的感觉。

    什么?是虞进?

    一时间,孙大海看自家表弟的目光都有些不友善了。

    就在二人说话间,朴知事已经写好了售卖书,打好了指印,连同契约交给虞进。

    两人的合作很顺利:虞进得到想要的人,而朴知事则得到最想要的黄金。

    交接很顺利,唯一不顺利的是,朴知事离开时,不知为什么,突然左腿一发软,子摔倒在地上,倒地时无意中拉了虞进,然后从虞进的腰间掉一个玉佩,“啪”的一声,摔得肢离破碎。

    虞进的脸当场就黑了。

    (火车上码的,太不容易了,555)

125 少爷好算计

    朴知事站起来,有些发楞地看着虞进。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明白,走得好端端的,好像右脚突然一痛,整个腿一软,顿时就失去了平衡,摔得有点莫名其妙。

    “这,这位公子,我不是故意,不知道为什么就摔了.....”朴知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说罢,看看地上那块破烂的玉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我赔。”

    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就是想赖都赖不掉。

    听说朴知事说要赔,虞进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阴着脸说:“那行,就赔三百两银子好了。”

    三百两?

    朴知事差点晕倒在地,自己卖了七名奴隶才得一百两,而这个破玉佩张口就要三百两?这太坑人了吧。

    作为朝鲜的贵族,朴知事也看过很多好东西,不至于玉佩值不值钱看不出,事实上,他估算最多也就值个十两八两,自己这是被讹上了。

    “公子,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朴知事拾起一块碎玉,一脸不忿地说:“这只是普通的白玉,就是价值再高,也不可能值三百两,我是使臣,若是你做得过份,那我就去礼部告你。”

    好家伙,还懂得去礼部告状。

    礼部负责大明的邦交事宜,也处理各种纠纷,这朴知事没说找嘉靖告状,估计他也知这位大明的君王那是习惯性的不上朝。

    虞进突然冷着脸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玉是一般,可是雕工却是不凡,再说这玉是左都御史所赐,意义非常重大,这三百两还是少了。”

    什么?左都御史?

    朴知事一下呆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玉佩值多少钱,而是那左都御史有多牛逼?天朝上国的左都御史,绝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玉佩的价值问题,而是虞进口中那个左都御使是不是真的有关系?

    堂堂左都御史,怎么送这么普通的玉佩?

    假的,一定是假的!朴知事心里一直暗暗祈祷道。

    可是,一个声音很快就打破朴知事的幻想:“这不是虞公子吗?上次若不是公子向左都御吏赵大人求情,关某可就惨了,今儿还真是巧啊。”

    在关键的时候,西城兵马司的关永强及时出现,一下子打破了朴知事的幻想。

    这些都是人精,总会在关键时刻出场,顺便还会卖你一个人情。

    左都御史朴知事并不知道,不过这西城兵马司的关指挥他还是认识的,听到关永强这样说,整个人一下子呆若木鸡,不说话了。

    黄金有价玉无价,玉浑然天成,但是没有一件玉是完全相同的,所以它的价值可高可低,价值的高低就在人的一念之间,再说这块玉佩真是左都御史所赐,那价值不可估量。

    这下闯下大祸了。

    虞进和关永强打着招呼,可是朴知事一句都没听进去,整个脑袋都是空空的:三百两银子,就是作为朝鲜贵族也是一笔巨款。

    出差明朝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风险太大了,一旦碰上大明皇帝心情不好,或者故意在其它使国前立威,那可不是闹着玩,也就是这样,出使的都不是那种核心人员。

    对喜欢钻烟花柳巷、不是赌上几把的朴知事来说,现在三百两是一笔巨款。

    好不容易把手底的奴隶卖了一个好价钱,没想到那银子还不有捂热,马上就要变成别人的,不仅要还给别人,还得倒欠二百两。简直悲喜二重天。

    这时东城兵马司的孙副指挥也凑了上来,看到朴知事还呆着不动,为了讨好虞进,寒着脸说:“朴知事,毁坏东西要赔偿,这个道理你懂的,这次错在你身上,本官劝你最好还是私下解决,要是闹上公堂,只怕到时影响不好。”

    朴知事哭丧着脸说:“这...这个,虞公子,不是我不赔,只是,只是现在手上没这么多银子,要不等我回到朝鲜,再想办法筹钱给公子寄来。”

    现在身上除了虞进刚刚给的一锭黄金,其它的加起来也没三两银子,哪里赔得起。

    孙副指挥沉着脸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虞公子,只要你吱一声,孙某可以帮你扣留,让使团的人带钱来赎。”

    “不要,不要”朴知事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恳请虞进道:“虞公子,求你高抬贵手,回去我给你筹钱,要不,要美女也行,我的填地里的有很多女子,要什么的随便你挑。”

    损失钱财本来就够丢脸,把奴隶在大明卖掉也不光彩,要是再出这事,估计前途也就完了,回到朝鲜肯定被责罚,弄不好还得掉脑袋。

    虞进看了一眼可怜巴巴朴知事,嘴角微微向上扬,轻轻拍拍朴知事说:“大明和朝鲜那可以一衣带水的关系,这事也不用弄得太僵,对吧?”

    “对,对对。”

    “这样吧”虞进突然笑着说:“我这人有个不好的坏习惯,心情不好就想打人,要是朴知事能让我揍一顿,那这三百两就算了。”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一下子都惊呆了:三百两买都能买十多个美婢或壮汉了,现在只是揍一顿,这代价也太高了吧?

    难道就冲着那朴知事是个使者的身份?没听过这位虞公子有这种爱好啊。

    “好,虞公子只管动手,我朴某人绝不还手。”朴知事咬咬牙说。

    挨一顿挨,就可以省三百两,这可是一件大好事,最重要的一点,自己是使团的人,虞进总不能太过份,把自己打死打残吧。

    于是,朴知事咬咬牙,应了。

    要是有银子,自己也不用卖奴来筹款。

    虞进点点头,指着那几名刚刚买下、畏畏缩缩的朝鲜奴说:“你们几个,给我揍。”

    揍前主人?这转变太快了吧。

    那个会华夏语的老人有些迟疑地说:“主人,小的,小的打朴大人?”

    “你们现在是我的人,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虞进扬了扬手中的契约道:“还楞着干什么,动手,下出知道点分寸。”

    这意思很明显,痛揍一顿没问题,只要不过份就行。

    在场的几个人早就把朴知事恨之入骨,听到老者翻译后,几个人二话不说围着朴知事就揍,就是那抱着孩的少妇也找机会揣了几腿。

    明显是受过不少这朴知事的虐待,现在有机会,不打白不打。

    一旁小脑袋微微向上扬的青儿,嘴边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不经意地凑近虞进,笑脸如花地说:“少爷真是好算计,小女子算是服了。”

    “哦,此话怎讲?”虞进不动声色地说。

    青儿压低声音道:“少爷给小女子使眼色,从后面算计朴知事,而你那腰间的玉佩,其实是一个普通玉佩,少爷那是故意没系紧,一碰就掉的那种,那朴知事倒的时候,小女子亲眼看到你自个扯到地上的。”

    看到虞进不承认也不否认,青儿继续说:“让这些朝鲜奴打朴知事,这样一来,他们在大明没地方可去,得罪了朴知事,就是想回故土也不可能,再加上那个孩子,这些人只能对少爷死心塌地,这样少爷就可以利用他们做一些机密的事,也不怕他们背叛了,对吧?”

    虞进闻言神色一动,盯着青儿问:“你知道什么?”

    三百两对虞进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找几个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人,这绝不是区区几百两可替代的。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和别人说过,而青儿不仅配合好,好像还看穿了自己打算,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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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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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介绍:
大明宫内,升起缕缕青烟,
南倭北虏,窥视大好河山,
历经近二百年的大明帝国呈现日暮之色,
大明最沉论的岁月里,天空一声巨向,一位少年横空出世
多年后,这位少年些感触地说:“如果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至于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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