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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拔剑四顾天     大秦之开局抢了嬴阴嫚txt下载     大秦之开局抢了嬴阴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0章 泼辣小妇人

    李战天看着伤心欲绝的年轻妇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目光明灭了数息,他开口道:“你说你夫君是被官军所害,可有什么凭证?”

    小妇人一听这话,顿时双眼通红,有些气急道:“你……你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还会血口喷人吗?你要凭证,我给你便是!”

    一边说着,她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一块了青黑色的牌子。

    李战天见状,立马上前接过那牌子。

    这一看之后,他的心里不由得猛然一震。

    这样的牌子,自己曾经见过,是原先秦都卫尉军的腰牌。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自从领兵入了咸阳城后,所剩不多的戍卫军,都已经跟自己麾下的兵马混编在一起了。

    而这样的腰牌,基本上已经没什么用了。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将这样的腰牌带在身上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李战天不由得有些为难了起来。

    不过,当他看到小妇人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除了这块腰牌,你可还有其他凭证?”

    小妇人听了这番话,当即更加激动道:“这个……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难道要我们一家老小都死在你们的刀棒之下才行吗?”

    说着这些,她上前一把抱住了李战天的大腿。

    “我不管,你们今天不把凶手交出来,我们一家就不走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可!”

    小妇人这么一闹,身边的小女孩立马又哭了起来。

    而那对老夫妇,也是默默垂泪低泣,神情依旧木然。

    李战天见此情形,尽量将语气放平缓了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有这样腰牌的人,整个咸阳城内不说多,六七千人肯定是有的,你这样闹,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还有一点,这样的腰牌现如今已经不用了,除非,你能认得出那人,要不然,我很难帮到你。”

    小妇人一听这话,原本凄楚的眼神当即是突然一冷。

    下一刻,她咬牙切齿道:“我认得出他,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带我进城,只要见到他,我一眼就能将他揪出来。”

    李战天听至此处,刚欲答应对方的要求。

    不过,紧接着他的心里却不由得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毕竟,咸阳城中的戍卫军原本就不在自己麾下。

    虽然现在所剩的人数不算多,但是大部分都是秦军中的精干之辈。

    如果这样仅凭一面之词就贸然带着这小妇人进城认人,会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这么想着,李战天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而这种变化,也被那小妇人第一时间给敏锐捕捉到了。

    下一刻,她将李战天的大腿抱得更紧,道:“大人,你若不为民妇做主,我今天便撞死在这咸阳城的城门上,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大人,这件事我全靠你了!”

    一边说着,小妇人又开始当面哭天抹泪起来。

    李战天见状,不由得脑袋有些生疼,心道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事?

    不过,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朝小妇人点了点头。

    看着眸子中含着泪水的小妇人,李战天正了正色。

    “你随我进城,让你的公婆带着孩子先在外面等着,或者,我派人将他们给送回去也行,毕竟,死者为大,一直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小妇人一听这话,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公婆。

    沉默了数息,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水道:“不行你们就先回去吧,我相信这位大人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那神情木然的老夫妇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双双点了点头。

    而那小女孩,也很懂事地走到了两个老人的身边。

    小妇人见状,站起身,红着眼圈看了看李战天道:“走吧,我随你进去。”

    李战天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兀自转身向城门处走去。

    而那一身素衣的小妇人,则像个小媳妇似的,趋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路过城门时,李战天跟今日负责城门防务的虞关山交代了一番,让他派人将城外的人送回去,随即,便领着那小妇人进了城。

    弗一进入城中,还没走多远,小妇人便叫住了他。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走在前面的李战天闻言,扭头看了看她。

    “你不是要去认人吗?我给你找个地方,将所有曾经用过那种腰牌的人都给你叫过来,你一一辨认即可。”

    小妇人听了这话,突然有些羞涩地扭捏道:“这大内之中,我一个妇道人家,就这样跟着你往里走不太方便吧,我看你还是告诉我地方在哪里,然后找个宫女带我去便可。”

    李战天听对方这么一说,不由得心里一阵苦笑。

    这么个小妇人,虽说有几分姿色,身段脸蛋也算清秀可人,不过,跟这宫里的宫女比起来,也就勉强算个不分上下。

    如果硬要给她个加分项的话,也就是有些人妇的风韵。

    可是现在,她却当着自己的面,说起了这个。

    难不成,她还以为自己会像没见过女人的色中饿鬼一样,在这禁宫之中对她动粗不成?

    不过,这些话只能自己在心里想想,倒不能当真说出来。

    看了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小妇人,李战天点头开口道:“也行,你在这里稍待,一会儿会有宫女过来带你过去的。”

    小妇人闻言,弯腰朝他欠了欠身,随即,便独自一人站在了当场。

    李战天见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蹬着马靴,踩着重重的步子向远处走去。

    路上在一处回廊处恰好遇到两个宫女,便跟她们交代了一番,让她们将小妇人带到大内的演武场候着。

    做完这个,李战天便向苏瑾那边走去。

    戍卫军的情况,自己其实并不太熟悉。

    而这咸阳城中,对戍卫军比较了解的人有两个。

    一个,是原来中尉军的统领,苏瑾。

    至于另一个,就是卫尉军的副统领,左元黎。

    对于这两个人,李战天虽然都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

    不过,之前项羽攻打咸阳城时,苏瑾率领中尉军奋力死守,还是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反观左元黎,这个人一直按兵不动,直到王离率兵进入秦都,他才带着麾下的万余人马一起出城接应自己。

    因此,对于左元黎这个人,李战天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而且还有一点,这个腰牌就来自卫尉军当中,不找他,也是怕打草惊蛇。

    这样想着,李战天没过多久,便找到了苏瑾。

    此时的他,正在一处空地上练剑,手里的长剑被他舞得是虎虎生风,看那架势颇有些名门之后的风范。

第151章 平地三尺浪

    正在练剑的苏瑾,眼看有人到来,立马便停了下来。

    “呛啷”一声收剑入鞘,他恭恭敬敬地朝李战天施了一礼。

    “苏瑾见过驸马爷!”

    李战天见状,朝他摆了摆手道:“起来吧,无需多礼。”

    苏瑾闻言,也不多语,兀自站了起身,腰杆挺得笔直。

    看了看对方满头大汗的样子,李战天神情肃然地开口道:“你先擦擦汗吧,我有事跟你商量。”

    苏瑾一听这话,当即抬起衣袖擦了擦。

    随后,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对方,道:“驸马爷,有什么事我们还是回屋说吧。”

    李战天闻言,看了看四下,随即点了点头道:“也好。”

    苏瑾见此情形,立马引着李战天向自己的住处而去。

    刚刚迈进大门,苏瑾便将门关上了。

    随即,他脸色有些凝重地对李战天道:“驸马爷这么郑重其事地来找我,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你放心,只要我能办的肯定不含糊。”

    李战天闻言,看着苏瑾道:“刚刚有个妇人带着孩子、公婆到城门外哭诉,说我们的人昨夜害死了她丈夫,还将她丈夫的尸体也给抬了过来。”

    苏瑾听完这些,不由得眉头一皱,道:“照理说不太可能啊,这城门时刻都有人把守,现在这样的情势下,没有你的手令,是不可能有人出得去的,会不会是那妇人弄错了?”

    李战天一听这话,当即摇了摇头,道:“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对方拿出了证据。”

    一边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了刚刚从那妇人手里拿回来的那块腰牌。

    苏瑾接过腰牌,看了看,随即,目露震惊之色道:“这……竟然是卫尉军的腰牌!”

    李战天闻言,点了点头道:“这块腰牌确实是卫尉军的,不过,这咸阳城中,有这样腰牌的人得有数千之多,想要找到这个人,恐怕有些麻烦啊!”

    苏瑾听到此处,目光闪动地道:“那驸马爷的意思是……”

    李战天看着对方,缓缓开口道:“我打算让那个小妇人进来一一辨认,你看如何?”

    苏瑾听了这个想法,低头沉默了片刻后,道:“如果要查的话,只能如此了。”

    李战天闻言,笑了笑道:“那就劳烦你去通知一下,凡是在卫尉军待过的,现在都去大内演武场集合。”

    苏瑾听了,抱了抱拳道:“诺!驸马爷请先去演武场稍待片刻,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李战天见状,朝他点了点头,便抬脚向外走去。

    而苏瑾匆匆关了门,也小跑着离开了当场。

    望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背影,李战天的目光明灭了数息,随即,喃喃自语道:“看来,这咸阳城内的军纪要整顿一番了。”

    ……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大内演武场上,一排排身穿黑色铠甲的秦军将士整齐列队。

    粗略一看,约莫有五六千人之多。

    站在队伍最前面中央位置的,是一位黑面虬髯,身形魁梧,目露精光的中年汉子。

    此人,正是卫尉军的副统领,左元黎。

    自从穆超和两个女人一起被刺后,他便暂代统领卫尉军的职责至今。

    李战天抬眼扫视了一下众将士,随后朝左元黎点了点头。

    “左将军,卫尉军可已到齐?”

    左元黎见状,恭恭敬敬抱拳行了一礼道:“回驸马爷,卫尉军六千一百三十七人全部到位,无人未到。”

    李战天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他朗声开口道:“各位皆是我秦军中的精锐之士,都曾经为大秦立下过汗马功劳。”

    说到这里,李战天故意顿了顿,见下面的将士们脸上都是一副傲然之色。

    随即,他话锋一转,“不过,就在昨夜,我们当中有人私自离开了咸阳城,闯入老百姓的家中,欲行凌辱民妇之事,而且,还杀了人!”

    此言一出,场中的卫尉军将士立马议论了开来。

    而站在最前面的左元黎,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下一刻,他朝李战天一抱拳,道:“驸马爷,你既然这么说,想必是已经有了凭据,不知可否当场示于众人?那样,也便于缉拿凶手。”

    李战天闻言,看了看左元黎,随即,手掌一翻,将那小妇人拿给他的腰牌举在了众人面前。

    “此物,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曾经代表着大秦戍卫军最神秘最精锐的力量,能够拥有这腰牌的人,都是从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然而,昨夜却有人将它遗落在了咸阳城西郊的一户百姓家中。”

    话音落下,李战天的目光中露出愤然之色。

    左元黎见此情形,上前接过腰牌,在手里仔细翻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转身举起腰牌,大声吼叫道:“是谁,赶紧给我站出来,现在站出来,可以从轻发落,要是让我查到了,军法处置!”

    说完这些,左元黎目光如电地盯着演武场中众人。

    下一刻,整个演武场中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几乎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得分明。

    然而,这种如死寂一般的安静,一直持续着。

    直到左元黎失去了耐心,自始自终,没有一个人吭声。

    李战天看着了看一张脸胀得通红的左元黎,随即,对身边的苏瑾低语了几句。

    没过多久,苏瑾便带着一个年轻的素衣妇人走了进来。

    这年轻妇人,正是之前李战天带进城来的那个。

    而这些士兵一见这颇有几分姿色,且眼眶通红,凄楚惹人怜的小妇人,瞬间便是一阵骚动。

    要不是李战天和左元黎在这里镇着,估计还会更乱。

    李战天见状,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小妇人。

    小妇人朝他点了点头,随即,便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一个个地辨认起在场的卫尉军将士来。

    就这样,一个娇俏的小妇人立身在一群汉子之中,弱柳扶风间,柳腰款款。

    那真是无风平地三尺浪,万树丛中一点红。

    这样的场面,让这些久在军营之中的汉子,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浑圆,喉结不住地上下串动着。

    不过,谁也没有留意到,就在这小妇人进来的那一刹那,有一个人脸色变了又变。

第152章 少妇诉隐情

    约莫一个时辰后,小妇人才将这数千将士辨认了一遍。

    不过,直至走到最后一个人跟前,她也没能指认出她所说的凶手。

    垂着螓首,她趋步来到了李战天的面前。

    玉指在小腹处纠缠了数息,她抬起眸子看着李战天道:“大人,那个人不在这里面。”

    一旁的左元黎一听这话,当即怒气冲冲地瞪着那小妇人:“你这是在开玩笑吗?就这样平白无故让我这么些兄弟在这里陪你耗着?”

    小妇人闻言,眸中含泪地看着左元黎道:“我明明拽下了他的腰牌,怎么知道他不在这里呀?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怎知你有没有把他藏起来?”

    泥菩萨尚且有三分火气,更别说身为卫尉军副统领的左元黎了。

    一听小妇人这话,他顿时气炸了道:“你个不知哪儿来的泼妇,这么污蔑我卫尉军,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过?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

    小妇人闻言,顿时“哇”的一声捂嘴痛哭起来。

    那模样,看得一帮粗汉是眉头直皱,心疼万分。

    眸光闪动间,她竟是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李战天。

    李战天见此情形,朝左元黎摆了摆手道:“好了,别吵了,赶紧让兄弟们各自归位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左元黎听了,又瞪了那小妇人一眼,这才悻悻然领着众人离开了演武场。

    待所有人都离开,这里只剩下李战天和苏瑾时,而那小妇人依旧在抽泣。

    见此情形,李战天对那小妇人道:“既然你辨认不出,那也不能怪我了,我看还是让苏将军送你出城,好好安葬亡夫吧。”

    一边说着,李战天从腰间掏出一锭金子送到小妇人面前。

    “这个你拿着,虽然人没有找到,不过,你今后还得生活,这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儿心意。”

    小妇人闻言,看了看李战天,又瞅了一眼他手里的金子。

    随后,眸中含泪的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道:“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一定得找到杀我夫君的真凶,你们窝藏凶手,那我就自己找去,我就不信,他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话音未落,小妇人抬起腿便要离开演武场。

    苏瑾见状,立马拦住她的去路:“咸阳城乃大秦帝都,岂容你一个村妇随意走动?识相的就赶紧拿了金子离开,要不然,后果自负!”

    小妇人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我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也这副德性,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反正夫君一死,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一起随他下了黄泉,也好做个伴儿!”

    苏瑾一听这话,不由得眉头皱了皱,“你!你以为我不敢吗?”

    小妇人闻言,含泪冷笑道:“你们这些人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杀个吧人对你们来说太简单了,来吧,动手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苏瑾见对方一心求死的模样,原本有些急躁的情绪,反而缓了下来。

    扭头看了看李战天,他的眼神之中满是无奈之意。

    李战天见此情形,看着那小妇人笑了笑。

    “好了,你既然找不到要找的人,那么,我也就真帮不了你了,这金子你要也行,不要也可以,反正我一会儿就派人将你送回去。”

    小妇人听了这话,当即是急得胀红了脸,手足无措间,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沉默了数息,她突然跪倒在地,兀自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二位大人,不是我没找到人,而是……我不敢说呀!求你们为民妇做主啊!”

    一边说着,这小妇人竟是又上前抱住了李战天的大腿。

    这一幕的发生,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皱眉看了看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妇人,李战天有些好奇地开口道:“说吧,到底是谁?”

    小妇人闻言,当即泣不成声:“大人一定要答应为我做主,要不然,我实在不敢说呀!”

    李战天一听这话,语气笃定地道:“你放心,只要是我秦军中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会替你主持公道。”

    “不过,你若无中生有,血口喷人,我也绝不姑息,到了那时,你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小妇人听了这番话,又沉默了片刻。

    随后,她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似的,贝齿狠狠地咬了咬粉嫩的红唇。

    “大人,欲对我不轨,且残忍杀害我丈夫的人,正是之前站在最前面,正气凛然质问众人的那个。”

    话音落下,小妇人竟是泪流满面。

    李战天听罢,震惊之下与苏瑾对视了一眼。

    下一秒,苏瑾连忙追问道:“你是说,刚刚那位黑面虬髯,身形魁梧的将军昨夜闯进了你家?”

    小妇人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他,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见此情形,苏瑾又继续问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且你的证据只有一块腰牌,如若他不承认,又该如何?你可有其他佐证?”

    小妇人一听这话,当即是大哭出声。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难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还会拿自己的名节来诬陷人不成?”

    李战天见苏瑾被这句话质问得有些哑口无言,立马接过话头。

    “你先别激动,他不是那个意思,自古官家断案,讲究的是证据确凿,你仅仅凭一块腰牌就要我处置卫尉军的副统领,这样的话,我即便处置了也难以服众,搞不好,还会引起将士们哗变,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我确实很难为你做主。”

    小妇人听罢,神情突然变得有些黯然。

    沉默了良久,她才叹息出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要什么脸面了,其实……其实昨晚的情形不是那样的!”

    说完这句,小妇人大口喘息着,眼眶通红的她,情绪一下子激动到极点。

    李战天见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明灭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妇人。

    待情绪稍缓,她才又脸色通红地开口道:“其实……昨晚他……他强迫了我!我丈夫太懦弱,刚开始不敢阻止,后来气不过上去,却……被他给活活打死了。”

    说完这些,小妇人似乎是用尽了浑身全部的力气,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李战天听罢这话,当即是双拳紧握,眼眶赤红,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眼看是气得不行。

    而一旁的苏瑾,亦是一副气极的模样。

第153章 计杀淫邪徒

    李战天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当场。

    而那小妇人,则让苏瑾安排人给送回去。

    不过,他给了对方一个承诺,日落之前,凶手的人头将会送到她的家中。

    离开大内演武场后,李战天便一路向着卫尉军统领府而去。

    如今的左元黎,依旧在原先卫尉军的统领府内。

    毕竟,自己刚刚进入咸阳,对城内的事务还没有完全接管。

    更何况,那地方拱卫着咸阳城最核心的区域,即便要动的话,也得仔细筹谋一番。

    李战天的突然到来,让左元黎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惊慌。

    不过很快,这丝惊慌就被他很好地隐入了眼底。

    面带微笑地将李战天迎了进来,左元黎一边给对方倒着茶水,一边开口道:“驸马爷怎么屈尊到我这里来了,有事吩咐下面的人知会我一声就行了。”

    然而,他嘴里说着这些,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注意。

    一个不留神,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桌子,当然,也烫着了他自己的手。

    李战天见状,压着火气道:“左统领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左元黎一听这话,不由得面露几分不解之色。

    “驸马爷这话从何说起,自从您进了城,这咸阳便不再是风雨飘摇之状了,如今的秦都那可是稳固如山,我们自然过得比以前好,这些可都是驸马爷您的功劳啊!”

    李战天一听这话,不由得心里暗暗生出一丝鄙夷。

    堂堂卫尉军的副统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如此露骨地拍马。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因此,只是稍稍脸色有些不自然后,李战天便将话头转到了那小妇人的事上了。

    “左统领,怎么看刚刚那过来为夫寻凶的小妇人那?”

    左元黎一听这话,心中不由得猛然一惊。

    然而,他毕竟也是久在官场历练之辈。

    愣神了数息之后,他便面不改色地道:“此事不大好说,那小妇人仅仅凭着一块腰牌就想寻到行凶之人,好像有些不够,毕竟,这腰牌早已经不用了,谁无意间丢了也未尝没有可能。”

    李战天闻言,心里暗骂一声无耻。

    不过,话出口时却是,“那依你这么说的话,这件事可就成了桩无头命案了,这样的事发生在秦都郊县,发生在我刚刚入城没多久,我难辞其咎啊!”

    一边说着,李战天的神情不由得有些黯然。

    左元黎见状,眼珠子转了转,随即,面露无奈之色地笑了笑。

    “驸马爷也不必自责,出现这样的事谁也不想,不过,自古有官军驻扎的地方,这样的事并不罕见,以前在剿灭六国之时,那将士们无处排解压抑,这样的事也没少做,烧杀抢掠之类的事是屡禁不止啊!”

    说到这里,左元黎的目光一直在闪烁不定。

    当然,这一切,都被李战天看在了眼里。

    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李战天笑了笑道:“左统领身经百战,确实见多识广,不过,那小妇人死了丈夫,靠着那块腰牌不依不饶,你可有安抚之法呀?”

    左元黎一听这话,当即如释重负地道:“这些老百姓,无非就是想要几个钱,驸马爷放心,此事既然是因我卫尉军的腰牌而起,那么我责无旁贷,这件事你放心的话,就交给我去办,我一定让对方不再来闹事。”

    李战天听对方这么说,知道事情应该很快可以明了了。

    又喝了一口茶水,他笑了笑道:“既然左统领如此有把握,那这样,那小妇人应该刚刚出城,你这就去追上她,亲自将她送回去,好生安抚。”

    说到这里,李战天又从怀里将刚才准备给那小妇人的那锭金子拿了出来。

    “左统领,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起带给她,千万不要让她再来城门处哭诉了。”

    左元黎接过金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驸马爷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

    小半个时辰之后,咸阳城西郊的一条宽阔官道上。

    一个黑面虬髯的汉子策马奔腾,向着前面的憧憧人影而去。

    待看清前面的人,汉子咧嘴一笑,随即阴恻恻地低语道:“小娘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今天落到我的手上,我保管让你欲仙欲死!”

    话音落下,汉子便已经赶上了前面的人。

    这个汉子,正是被李战天安排了过来处理此事的左元黎。

    赶路之人,是两个老实巴交的士兵,以及刚刚在咸阳城内的那小妇人。

    两个士兵见了汉子,立马恭恭敬敬行礼道:“属下见过左统领!”

    不过,那小妇人见了左元黎,则是如同见了鬼似的,突然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嘴唇颤抖不止间,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

    她很想呼救,不过,她更明白自己的处境。

    加上眸光触及左元黎如虎狼一般的眼神,小妇人最终选择了屈服。

    左元黎瞪了小妇人一眼,随即扭头朝二人使了个眼色,道:“你们先回去吧,驸马爷将这件事交给我亲自处理了。”

    那两个士兵见状,当即“诺”了一声,便双双折返了回去。

    待二人走远,左元黎一把拽起瘫软在地上的小妇人:“驸马爷让我送你回去,我想你不会有意见吧?哈哈哈哈……”

    小妇人闻言,眼睛立马闭得紧紧,无声无息间,两行清泪缓缓滑落了下来。

    左元黎见状,伸出粗糙的大手在她的脸颊上狠狠地捏了捏。

    “啧,啧,啧,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呐,昨夜的那番滋味看来很是难忘啊,这一大早的就来找我,难道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听得这话,小妇人立马又咬牙切齿地睁开了眼睛,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死死地瞪着她,眼神之中满是恨意。

    然而,这样的眼神在左元黎看来,不过是更加激发了他征服对方的欲望罢了。

    下一刻,光天化日之下,他便目露淫邪地撕扯起对方身上的素色孝衣来。

    眼看已经可以看见那片让人神往的雪白柔软浑圆,左元黎的眼珠子瞪得如海螺一般。

    小妇人见此情形,目露惊惧地拼命闪躲,可惜哪能是身为卫尉军副统领的左元黎的对手?

    不过,这一切都在李战天的计划之中。

    正当他以为自己可以再次得逞之时,一道寒芒划断了他与这个美好世界的生命纽带。

第154章 女人轻叹息

    李战天目光明灭不定地望着衣衫不整,暗自垂泪的小妇人,轻轻叹了口气。

    “你……没事吧?”

    小妇人闻言,抬起泪汪汪的眸子,晶润的嘴唇微微翕合了几下。

    “大人,多亏你及时出现,要不然,要不然我又要……”

    说到这里,小妇人又是泣不成声。

    李战天看着她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道:“现在我已经帮你把杀夫仇人给正法了,今后你就安心回家过日子吧,孩子和老人都需要你照顾,千万别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

    一边说着,他从左元黎的尸体上翻出了那锭金子,随即,拿到了小妇人的眼前。

    小妇人见状,擦了擦眼泪,道:“多谢大人,你已经为我报了仇,大恩尚未报答,又怎能再要你的金子,你还是收回去吧。”

    李战天闻言,一把将金子塞到她的手里,道:“拿着吧,今后你用得着。”

    小妇人见此情形,只得点了点头,将那锭金子收入了自己的腰间。

    顺带着,她将自己原本被扯开了一些的衣襟束了束,遮住了胸前的那片雪白。

    当然,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李战天故意将脑袋偏了过去,并未盯着对方看。

    做完这些,小妇人捋了捋耳畔刚刚被弄得有些凌乱的几绺青丝,起身朝李战天弯腰行了一礼。

    “大人厚恩,日后再报,我这就先回去了。”

    李战天闻言,点了点头道:“不知你离这里还有多远,如果远的话,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小妇人听了这话,轻轻摇了摇头道:“再有个三五里就到了,不劳烦大人了。”

    李战天听对方这么一说,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一路小心,我这就回城了。”

    小妇人闻言,再度点了点头,道:“大人请自便。”

    话音落下,小妇人便抬脚向西走去。

    而李战天也蹬着马靴,打算一路向东而行。

    可是,他刚刚迈出去没几步,便听得身后一阵急促而痛苦的娇呼。

    李战天扭头一看,见那小妇人不知为何摔倒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一只脚。

    见此情形,他快步上去,目露关切之色地道:“你这是怎么了?是刚刚那家伙弄伤你了吗?”

    小妇人闻言,垂眸摇了摇头道:“不是的,都怪我自己,是我不小心,扭伤了脚。”

    李战天见状,不由得眉头轻轻一皱。

    原本他想着赶紧回城,以防匈奴人有所动作的。

    可是现在,遇上这样的事,着实让他有些为难了。

    不过,看着小妇人一脸痛苦的凄楚模样,李战天还是弯下腰一把握住了她的小腿。

    小妇人见此情形,顿时是一阵娇羞莫名。

    不过,当她看到对方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是默许了他的动作。

    李战天轻轻卷起小妇人的裙角,露出了浑圆结实的白皙小腿。

    果然,那脚踝处此时肿得老高,微微有些青紫色,一看就是扭伤了。

    他将手在那脚踝的周围轻轻按揉着,神情专注而无旁骛。

    这些动作,在李战天看来都是正常不过的。

    不过,在那小妇人的眼里,却有几分异样的味道。

    特别是对方俊朗脸庞上的专注神情,让这位刚刚丧夫的女人心里瞬间泛起了一丝涟漪。

    要是,能够有这样的一个男人伴我余生,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不过,下一秒,当她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丈夫刚刚去世的事实后,她又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

    当然,这一切李战天并不知晓,此时的他已经找准了角度。

    下一秒,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他一用力便将小妇人的脚给弄好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却让对方疼得贝齿直咬,痛苦出声。

    然而,这一刻过了之后,小妇人便感觉自己的脚踝处不那么疼了。

    又惊又喜的她,抬起水汪汪的眸子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的那份异样想法再次涌起。

    李战天将对方的小腿放下,弯腰扶着她的手臂道:“你试着站起来看看,应该是已经帮你归位了。”

    小妇人闻言,点了点头道:“嗯,我试试。”

    一边说着,她将半个身子侧倚在李战天的身上,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李战天,她伸出刚刚受伤的左脚向地上点去。

    可就在脚尖刚刚点地的那一刹那,她便又“嘶”的一声缩了回来。

    “我……我还是有点疼!”

    见此情形,李战天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下一刻,他对小妇人道:“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小妇人闻言,顿时心中一阵甜蜜,螓首微垂间,眸光闪烁不定。

    “嗯,有劳大人了!”

    李战天听罢,一把操起她的纤细腰肢,随即,便如一头壮硕的猛兽一般向远处奔去。

    狂奔间,直颠得小妇人娇呼不断,美眸异彩流转,一双玉臂死死地环着他的脖子。

    到了后来,或许是觉得这样太慢,李战天直接将小妇人背在了后背之上。

    虽然他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柔软,不过,事出紧急,加之自己赶着办完此事后回咸阳城。

    因此,李战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过,这样却苦了那脚踝受伤的小妇人。

    趴在对方宽厚的背脊上,小妇人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和温暖。

    那种安全感,足以让她敞开怀抱,完全将自己的心扉打开。

    那份温暖之意,让她的身子不断传来酥麻舒适的美妙感觉。

    小妇人嗅着身下男人身体上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她渐渐迷失了自我,不能自拔。

    迷醉在这样的感觉之中,她感觉过去的二十多年都白活了。

    对比自己懦弱无能的丈夫,小妇人觉得此刻的自己,才真正找到了这一辈子想要的东西,强壮而有力。

    这样的感觉,无疑是妙不可言的,可惜,世间所有的美好,终归有消逝的那一刻。

    当小妇人感觉身子一沉,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前。

    李战天看着不知何故脸色有些潮红的小妇人,呼吸有些急促地开口道:“把你送到家了,我也该回去了。”

    话音落下,李战天便转身往回走去。

    小妇人见状,伸出纤白如玉的手指欲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却化作了一声哀怨的叹息。

第155章 红颜如祸水

    李战天就这样离开了,行色异常匆匆。

    小妇人的那一声叹息,他根本没有听到。

    直至此时,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纠缠了自己大半天的女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可就是这么一个刚刚丧夫的年轻妇人,却让他杀掉了卫尉军统领,左元黎。

    回咸阳城的路上,李战天感觉自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却不知道。

    照理说,左元黎的死,乃是咎由自取。

    然而,李战天并没有注意到他临死前的眼神。

    那眼神之中,带着三分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带着三分无奈和不甘,还有三分,则是快慰平生的满足。

    然而,除了这些之外,最后弥留时,他的神情之中还有一份解脱后的释然。

    除此之外,李战天还有一点不知道,那就是他将一块牌子藏在了最贴身的衣物之内。

    那块牌子,跟当初虞姬给他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当李战天来到咸阳城下,他发现,此时的城楼上,将士们已经刀剑出鞘,弓弩拉满。

    而且,昨日退去的那十多万黑旗军,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兵临咸阳城下。

    看到这一幕,李战天的心里陡然一阵慌乱。

    因为,大敌在前,自己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那样做的话,非得被对方射成马蜂窝不可。

    而眼下赵高原本挖掘的那条密道已经被自己命人封死,迂回入城这一条路也变得不可能了。

    这样的情形下,隐在暗处的李战天,不由得有些懊悔起之前的所作所为来。

    要不是管那小妇人的闲事,哪里会出现这等有家不能回的被动局面。

    念及此处,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词,红颜祸水。

    那小妇人虽然不算天姿国色,但也算是有几分风情。

    自己虽然对她没什么想法,不过,面对一个长得不算差的女人,男人往往都没有什么抵抗力。

    更别说,只是帮她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这样想着,李战天对自己的行为也释怀了开来。

    正当此时,他发现,那些匈奴人假扮的黑旗军竟然开始攻城。

    那攻势之勇猛,当真比之最鼎盛时期的大秦雄师也丝毫不逊色。

    不过,守城的将士,面对这样的情形,也没有太过慌乱。

    一时间,万箭齐发,瞬间让攻城的匈奴人倒下了一片。

    隐隐约约,李战天可以看出,在城头上指挥的,是卢毅和苏瑾二将。

    不过,这些匈奴人就像是磕了药似的,不要命地往前冲,丝毫不理会漫天飞射而来的箭雨。

    似乎,在他们的眼里,只有眼前的这座大秦帝都。

    这样的情形下,守城方的压力非常之大。

    往往是一轮箭雨下去,紧接着又是对方新一轮更猛烈的冲锋。

    没过多久,这些伪装的黑旗军便已经有不少人杀到了城门之下,开始架设云梯。

    见此情形,李战天顿时心忧如焚,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

    可是,现在直接冲过去肯定是死路一条。

    到底该怎么办呢?李战天的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这件事。

    然而,眼下的局面实在太难了。

    那些匈奴人,自己肯定接近不了,直接进城也不现实。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李战天的心里变得愈发焦急。

    他恨透了自己,恨透了自己在这个时候去管了那小妇人的事。

    不过,李战天的心里也很清楚,想这些根本没用,当务之急是要击退匈奴人。

    这样想着,他闭上了眼睛,让脑袋放空,试图跳出进城这样一个思维定势去考虑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李战天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下一刻,他匆匆脱去了之前出城时身上的劲装。

    紧接着,又将里面的衣服也扒下来,在地上蹭了起来。

    直到一身衣服被他蹭得灰蒙蒙,破不拉几的,李战天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完这些,他还不满意,还从地上捧了一大把灰土抹在脸上。

    下一刻,一个手里拄着根枯木棍的乞丐便隆重登场。

    李战天一步三摇地向攻城的匈奴大军走去,脸上带着痴傻的笑容。

    尽管如此,他的神经却时刻紧绷着。

    毕竟,刀剑无眼,箭羽更不会认人。

    当然,李战天也不敢走太快,他怕引起匈奴人的怀疑。

    就这样,一个衣衫褴褛,傻乎乎的乞丐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踽踽独行。

    尽管如此,有好几次,飞射过来的断刃擦着身体而过,都让他险些挂彩。

    不知过了多久,李战天历尽艰难终于来到了匈奴大军之中。

    他知道,在这些冲锋的大军里面,他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不过,他刚刚踏入其中,便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匈奴兵给推搡着倒在了地上。

    见此情形,李战天顺势在地上一个翻滚,便趴在了一个被箭射死的匈奴人身边。

    手里,也已经抓住了一把带血的长刀。

    李战天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那匈奴兵要对自己动手,那么,自己就解决掉他。

    好在,攻城之战太过激烈,那匈奴兵根本来不及顾及一个乞丐的死活。

    这样的情形下,李战天侥幸逃过了一劫。

    又过了大半柱香的功夫,眼看攻城的大军已经向前冲去,这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李战天左右看了看,见无能够动的人了,便从死人堆里爬起来,趁着无人注意,匆匆换上了一身匈奴人的盔甲,戴上那青铜面具。

    做完这些,他操着那把带血的长刀向前冲去。

    一路上,依旧有零星的箭羽从身边飞过,不过,李战天都躲了过去。

    到后来,他干脆趁乱混入了匈奴人的攻城大军之中。

    不过,他做的事可不是冲锋陷阵,而是背后捅刀子。

    当然,这些事都是顺手为之,并不刻意。

    要不然,被对方发现了,群起而攻之,就有些麻烦了。

    就这样,他从一个走两步都要晃三晃的落魄乞丐,摇身一变,成了匈奴大军中的一员悍将。

    眼看已经有匈奴兵快要登上城楼,李战天赶忙顺着一条云梯,“噔噔噔”往上爬。

    那速度,丝毫不亚于原始森林里的一头灵猿。

第156章 阴嫚遭劫持

    匈奴军中的将领们见己方人马中有如此身手敏捷者,都是一个个激动万分,纷纷大声称好。

    在他们的眼里,大秦的万里江山已经半壁入囊。

    不过,让这些将领大感诧异的是,那身手敏捷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城楼的同时,其余在这条云梯上攀爬的士兵,却都被他一个个给拽了下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到不解,包括此刻正在守城的秦军将士在内。

    其实,这也怪不得李战天,直到他登上城楼,举起长刀格挡住迎击自己的一名秦军士兵后,才得空摘下了戴在脸上的青铜面具。

    直至此时,这让人惊奇而费解的一幕才终于揭开了谜底。

    负责守城的卢毅和苏瑾见了他,自然是顿时喜出望外。

    而秦军将士们见此情形,亦是士气大涨。

    冲上城楼的李战天高举着那把从匈奴人哪里顺过来的长刀,高呼道:“大秦的将士们,这些人并不是什么秦军,而是匈奴人,为了大秦,为了我们的百姓,给我狠狠地收拾他们!”

    如果说对于不明身份者,这些守城的将士还有些顾忌的话,那么,对于匈奴人,他们可就没什么可手软的了。

    此话一出,秦军之中立马是同仇敌,杀声震天,转眼间反击之势更猛!

    一时间,匈奴大军的攻城压力陡增,不少原本快要登上城楼的士兵都被干了下去。

    正当此时,咸阳城内,一间平日里几乎无人问津的屋子里,一位白面长须的汉子坐立不安。

    此时此刻,他的眼神之中满是犹豫不决之色。

    这个人,正是之前替代蒙恬统领三十万大秦长城军团的秦军主帅,王离。

    听着咸阳城内外的喊杀声,战鼓声,他的心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纠结。

    如果说之前领兵入咸阳只是让他有些犹豫的话,那么,如今他要决定是否去做的这件事,对他来说,就当真是种前所未有的考验了。

    这件事,关乎生死,关乎信仰,关乎自己这个家族的荣辱。

    不过,房间内书案上的那枚簪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可以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王离牙一咬,一把抓起书案上的发簪,蹬着马靴向外匆匆走去。

    转过不知多少条回廊,穿过一片荷塘,在刀兵相交声中,他来到了一处自己从未到过的所在。

    心一横,抬脚踹开大门,王离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遇此突然而来的不速之客,那道身影也眸光含诧地望着他。

    沉默了数息,王离生硬地开口道:“公主,属下得罪了!”

    嬴阴嫚闻言,嘴角勾起一丝淡然的笑意道:“大敌当前,王将军不上前对敌,却跑到我这里来了,想必是有所图吧?”

    王离一听这话,当即朝对方行了一礼。

    “你贵为大秦公主,而我乃大秦臣子,这么做着实是我为臣下而不恭。”

    “不过,如今事出紧急,我不得不这么做了,只消公主陪我走一趟,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从今往后,我王离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只做一个闲云野鹤之人。”

    嬴阴嫚听罢这番话,笑了笑道:“我一个弱女子,想不到对王将军来说还有用得着的地方,说吧,要我怎么做?”

    王离闻言,神情漠然道:“你做我的人质,让李战天开城投降,迎匈奴军入城。”

    嬴阴嫚一听这话,当即声音一冷,有些激动地道:“王离啊王离,你是不是疯了?迎匈奴人入城,这大秦不就亡了吗?你要这么做的话,王家列祖列宗的脸,可都让你给丢尽了!”

    王离听了这番话,脸色立马变得红一阵白一阵。

    深深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疯狂。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快跟我走!”

    一边说着,他便伸手要去拉对方的胳膊。

    正当此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王离的身后传来。

    “王将军,你这么做,是要谋逆吗?”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响在了他的耳边,让他的身体猛然一震。

    下一秒,他顺着话音扭头看去,见到了一个手执长剑的紫面黑须汉子。

    望着眼前这个汉子,王离眼珠子一瞪道:“你是何人?竟然敢管我的事!大敌当前,你不去守城,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紫面黑须的汉子闻言,哈哈大笑道:“王将军这么问我,倒把我给问住了,不过,你不也没去抵御强敌,而是跑到这里来了吗?难不成是敌人已经杀到这边来了?”

    一边说着,汉子的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意。

    此时的王离本就心绪不宁,好容易做了决定的他,此时一听这汉子这般质问,当即有些恼羞成怒。

    “你到底让不让开,你再不让,我这手里的剑可不长眼!”

    紫面黑须的汉子听了这话,目光闪动了几下道:“王将军要去哪里,我自然管不了,不过,公主你不能带走,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想要带走她,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此言一出,汉子手里的长剑“呛啷”一声陡然出鞘。

    王离见此情形,也不甘示弱,兵器缓缓出鞘间,已经做好了与对方大战一场的准备。

    这一切,都让嬴阴嫚感到莫名其妙。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身为将门之后的王离竟然临阵倒戈了。

    而眼前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汉子又是谁?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他这个时候来这里,又到底是什么目的?

    这些问题,都一股脑儿地充斥在她的脑海里,让她的眸光闪烁不定。

    眼下的情形,很明显已经有些失去控制。

    嬴阴嫚一边思量着,一边悄悄向后退了两步。

    此时的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让自己的夫君知道这里的情形。

    而那紫面黑须的汉子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公主,我帮你挡着他,你快去找驸马爷!”

    话音落下,汉子手里的长剑便绽放出一团寒芒向王离劈了过去。

    王离见状,当即是手腕一翻,全力与对方拼了一记。

    伴随着“哐”的一声清鸣,二人的眼神之中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第157章 浪子回头兮

    嬴阴嫚看着门前不停打斗的二人,眼神由凝重变得更加凝重。

    照理说,王离不应该会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

    不过,眼下的情形下,他还是想要这么做。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要不然,一个大秦的将门之后,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数典忘祖,大逆不道的事。

    倒是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他的动机才值得怀疑。

    这个时候还有空来这里,如果说对方一无所图,那肯定说不通。

    可对方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是夫君派他来的?

    这明显不可能。

    要是夫君算到了有这一幕,要么他会自己来,要么就会派卢毅等信得过的人来,断然不会找这么一个生面孔过来。

    这样想着,嬴阴嫚不由得有些焦急了起来。

    正当此时,于城楼上率军抵御外敌的李战天,无意间环顾了一下四周。

    随即,他面露疑色地朝身边奋勇杀敌的卢毅道:“二哥,你见到王离了吗?”

    卢毅闻言,当即便愣了愣神。

    “他……我好像没见着啊,会不会是有什么事……”

    李战天一听这话,当即神情一凛。

    下一刻,他朝卢毅道:“这边你和苏瑾先守着,我去去就来。”

    一边说着,李战天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当场。

    下了城楼,他便向嬴阴嫚的住处狂奔而去。

    李战天知道,此时此刻,王离不在城楼上御敌。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听从了鬼叟的意思。

    而鬼叟这个人,又不可能只让他不出战这么简单。

    这样的情形下,他能用来制衡或威胁自己的,就只剩下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这样想着,李战天脚下的步子变得更迅疾如风。

    没过多久,他便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打斗声。

    这样的动静,顿时让他的心脏猛然一揪。

    下一秒,他手里的兵刃已经“呛啷”一声陡然出鞘。

    待打斗二人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李战天的眉头不由得猛然一挑。

    因为,除了王离之外,他还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

    难不成自己的手下,还有这么一号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力拼王离的存在?

    即便有的话,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嬴阴嫚这边有危险的?

    这样想着,李战天已经执刀来到了距离二人不足十米的地方。

    王离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随即,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

    而他手上的长剑,也变得攻势更加凌厉,眼神之中满是决然之色。

    而另一人见了自己,不仅脸色丝毫不变,就连目光,也只是专注于跟王离的打斗,丝毫没有被自己的到来所影响到。

    这一幕,让李战天看得有些奇怪。

    不过,现在自己最关心的,是嬴阴嫚的安危。

    其他的,现在自己并不想去深究更多。

    这样想着,李战天操着长刀,向二人走去。

    路过二人身旁时,他手里的长刀猛地砍出一记。

    “别打了,都给我闪开!”

    此言一出,二人还果真停了下来。

    不过,让李战天没有想到的是,王离做出了一个让他很费解的动作。

    当着自己的面,他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驸马爷,求你了,让匈奴人进城吧!”

    正当此时,一直躲在屋子里的嬴阴嫚也惊魂未定地趋步走了出来。

    一见李战天,这位大秦的十公主便扑到了他的怀里。

    不过,也仅仅是跟对方拥抱了一下,她便松开了。

    下一刻,她的眸光便露出了愤然之色。

    似乎,刚刚的那一个拥抱,就是想从自己这边寻找一种力量和安慰。

    见此情形,李战天走过去抚摸了一下她柔美的后背。

    随即,他目光炯炯地盯着王离,“王将军这是何意?难道你爷爷和父亲为大秦打下的这片江山,就是让你拱手送给匈奴人的吗?”

    “还有,你之前在关外抵御匈奴,居功至伟,难不成现在却要跟他们暗通款曲,瓜分这泱泱大秦不成?”

    王离听了这话,当即嘴巴嗫嚅了几下。

    最终,他目露愤然之色地道:“我也不想这样,不过,你可曾尝到过不能保护自己心爱之人,甚至连见也见不到的滋味?”

    李战天一听这话,目光闪动了数息,道:“王将军对心爱之人用情至深,值得钦佩和同情,不过,侠之大者,以国为大,国若不存,安有你立命之所?”

    “到了那时,外敌占据我大秦河山,你的那心爱之人你能保护得了吗?到了那时,不仅你自己任人鱼肉,就连你所爱的人,恐怕也不得安宁吧?”

    王离听了这番话,原本愤然中带着深情的目光一下子便露出了颓然。

    下一刻,他痛哭流涕地道:“那你叫我如何是好?我已经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

    李战天见状,目光坚毅地道:“现在就提着你的剑,去城楼上杀敌,那些人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待到杀退匈奴人,我会亲自去跟鬼叟交涉这件事的,你就放心吧。”

    王离听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原本混浊赤红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明了起来。

    下一刻,他朝李战天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驸马爷一语惊醒梦中人,王离多谢了,所托之事,还望驸马爷放在心上,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话音落下,王离站起身,朝嬴阴嫚施了一礼。

    “公主殿下,之前有所得罪,望公主见谅。”

    嬴阴嫚见状,朝他点了点头道:“王将军能够及时醒悟,乃是我大秦之福,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的事情,我会提醒夫君抓紧办的。”

    王离听了嬴阴嫚的话,当即再施一礼,随后,操着长剑,行色匆匆地向城楼方向而去。

    望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身影,李战天兀自开口道:“这位仁兄很面生啊,不知此时来这里,所为何事?”

    那紫面黑须的汉子闻言,笑着朝李战天一抱拳。

    “我一个小兵,驸马爷不认识很正常,我是中尉军统领苏瑾帐下,不过,此番前来,却是受了另一人所托。”

    说完这句,他将手指朝西北角指了指。

    随即,紫面黑须的汉子便踩着重重的步子向远处走去。

第158章 杀个回马枪

    望着紫面黑须的汉子渐渐远去,李战天的目光变得明灭不定。

    紧接着,一连串的疑问一下子涌上心头。

    这个人,来得是不是太巧了些?

    他又怎么会知道此时这里有危险?

    还有,他将手指向那里,是想告诉我,他是老太监的人吗?

    之前那个老太监可是亲口对自己说过,他是组织的最后一个人了。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再有传人现身?

    即便是有传人的话,也不应该是刚刚那个人才对。

    平心而论,虽然他的武功还算不错,可以与王离这样的人物一较长短。

    不过,跟老太监那神乎其神的武学造诣比起来,他还是差得远了些。

    即便跟自己相比,也有一定的差距。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他,应该不是老太监的人。

    而那里,除了老太监之外,就只有二世胡亥了。

    如今他一个自身难保的人,会想到派人来帮忙吗?

    即便他愿意,这个时候还有人会听他的差遣吗?

    还有一点,胡亥之前可是对自己的兄弟姐妹屠刀相向。

    现在的他,会突然转性,做一个心胸宽广的大善人吗?

    也许,他在某个时刻真的会良心发现。

    不过,这个人是他派过来的可能性依然并不大。

    念及此处,李战天拥着嬴阴嫚走进房间内。

    看着脸色微微有些忐忑的夫人,他压低声音开口道:“你怎么看这个人?”

    嬴阴嫚闻言,眸光闪动了数息,道:“这个人既然你都没见过,那么,平日里一定很低调,既然如此,他肯定是想要隐藏什么。”

    李战天听到这里,眉头不由得轻轻皱了皱。

    “照你这么说的话,他肯定是想隐藏他与那个背后的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竟然在最后关头隐晦地向自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嬴阴嫚听罢,笑了笑,道:“他这么一出,反而让王离从圈子里跳了出来,我看也不是什么坏事。”

    李战天闻言,摇了摇头,道:“不对,他这么做,是想继续隐藏下去。”

    嬴阴嫚面露不解之色地看着李战天:“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他不是已经表明身份了吗?”

    李战天拉着对方的手,道:“他是几乎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他这么做,是想隐藏另一个人,而且,那个人比他藏得更深,身份更加重要。”

    嬴阴嫚听到此处,秀美的柳眉不由得微微蹙了蹙。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看着李战天,道:“不管怎样,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放心去对敌吧,我没事的。”

    李战天闻言,低头沉吟了数息,道:“这样,你随我一起出去,我要找个人保护你。”

    嬴阴嫚一听这话,本想拒绝,不过,当她看到对方期待中带着些许不容抗拒的眼神时,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战天见状,便扶着她向外走去。

    不过,临走时,他挎上了那只黑色的布包。

    嬴阴嫚对于他这番举动没有说什么。

    因为,在她的心里,自己的夫君绝对不会害自己。

    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个,那么,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由于嬴阴嫚如今有身孕,因此,一路上李战天没敢走太快。

    约莫大半柱香的功夫过后,二人才来到了望夷宫外。

    站在外面,李战天正色朗声道:“晚辈李战天,求见前辈。”

    话音落下,一道清冷中带着沙哑的苍老声音响起。

    “你走吧,这女娃我会护她周全的。”

    李战天一听这话,当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再度施了一礼。

    “多谢前辈!”

    说完这句,他看着嬴阴嫚,道:“夫人,你就暂时待在这里,多则一日,我一定过来接你离开。”

    嬴阴嫚闻言,眸含深情地道:“你放心吧,一切小心,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李战天听罢,轻轻拍了拍她柔美的后背,随即,便踩着重重的步子向城楼处走去。

    一路上,他的心里终于踏实了些。

    毕竟,在这普天之下,想要从老太监这样的顶级高手这里抢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嬴阴嫚待在这里,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这样想着,李战天脚下的步子不由得不那么沉重了,整个人的神情也变得舒展了些。

    弗一登上城楼,李战天便汇入了抵御匈奴人的将士们之中。

    此刻的匈奴人,虽然已经伤亡了不少,不过,依旧在疯狂地向城墙上攀爬。

    而城楼上的守城将士,也被对方的箭羽和投石机夺走了不少生命。

    累砌城墙的砖石上,到处可见或新鲜或凝固了的血迹。

    硝烟弥漫间,断臂残肢满眼都是。

    仍然在与对方拼杀的士兵们,脸上都是黑红色的污渍。

    甚至有些人,一只眼睛被不知是何物的东西给糊住了,也来不及去擦。

    那模样,看得人心中瞬间涌起一阵心酸。

    李战天在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战乱?

    而且,可以预见的将来,这样的战乱还会继续下去。

    除非拥有一支不可撼动的,且战斗力相当惊人的铁军震慑四方,要不然,这天下将永无安宁之日。

    可是,真的要将有些注定会毁灭这个世界的东西带到这里来吗?

    这么做,到底是不是饮鸩止渴?

    关于这个,李战天的心里很矛盾。

    正当此时,一队约莫十几个人的小分队,悄悄向咸阳城最核心的位置靠了过去。

    那里,正是不久前李战天刚刚去过的地方,望夷宫。

    这些人一身黑色盔甲,与普通的秦军士兵没什么两样。

    然而,大敌当前,他们所做的却不是去抵御匈奴人,而是向内宫这里逼近。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无人得知。

    当然,也许他们幕后的那个人知道。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这支十余人的小分队来到了望夷宫外。

    他们的脸上,都戴着面具,最普通的那种青铜面具。

    虽然看不到这些人的面容,不过,从他们的身形以及令行禁止的动作来看,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之辈。

    十余把长剑缓缓出鞘,雪亮的光有些刺眼。

    就在这时,望夷宫的宫门突然轰然自开。

    这一幕,让这些人猛然一惊,就连脚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然而,最让他们吃惊的,还不是宫门自动打开这一点。

    最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这门后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其中一人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大……大哥,不会是有鬼吧?”

    另一道声音传来:“废你丫的话,哪有什么鬼,肯定是风吹来的。”

    那人又道:“可是,大……大哥,今天好像没有风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他们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时间,这扇没有一个人把守的大门,将十余条汉子挡在了望夷宫外。

    沉默了半晌之后,那为首的汉子啐了一口,道:“你们这帮犊子玩意儿,就知道自己吓自己,这天底下恶人我见得多了,可是如果说是鬼,我还当真没见过,谁要说有鬼,你让他出来见我,看我不一剑劈了他!”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话音刚刚落下,一道灰蒙蒙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啊~鬼呀!”

    几乎所有人,在第一时间惊叫了起来。

    连滚带爬往后退者有之,吓得双腿直颤,不能动弹者有之。

    就连刚刚那嘴硬的头目,也吓得定在了当场。

    沉默了很久,他才凝聚起一丝勇气。

    下一秒,他颤抖着举起手中的长剑:“你到底是谁?我可不相信这天底下有鬼,你可吓不到我。”

    然而,话虽这么说,但说完这句后,他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灰蒙蒙的人影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咳嗽了一声。

    那咳嗽声,苍老,无力,干涩……甚者是有些瘆人。

    不过,就是这样的一声咳嗽,却让在场的所有人神经为之陡然一松。

    在他们的观念里,鬼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么,他肯定是不会身体不舒服,当然,他也就不会咳嗽。

    而眼前的这个灰蒙蒙的人,很明显刚刚咳嗽了一下。

    那么,只有一种解锁,他根本不是鬼,而是一个活着的人。

    几乎在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不再僵硬,一下子都变得活络了起来。

    下一刻,之前率先说有鬼的那人抢先开口道:“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军爷们还有事,你赶紧让开,看你身子骨也不太硬实了,别不小心把你给碰散架了。”

    此话一出,其余人等立马爆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然而,那灰蒙蒙的人影似乎是压根没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一般,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似乎,他原本就应该属于那一片空间一般。

    这一幕,立马将来人给激怒了。

    为首的汉子冷哼一声,道:“小六,你上去,把他给我拽来,时间紧迫,别耽误了大事。”

    “是,大哥!”

    下一刻,一个身形略显瘦削的汉子执剑走了上去。

    “老东西,识相的就别让我动手,我虽然心善,不过,我这手里的剑可不长眼。”

    一边说着,他便要上去拽那人。

    可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对方的衣服,一道亮如黑夜闪电的寒芒便一下子晃得他睁不开眼来。

    下一秒,他感觉一股腥热的东西从自己的七窍流出。

    紧接着,便是一阵锥心的刺痛。

    汉子带着不甘倒了下去,甚至,直至此时,他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传入他耳朵里的,没有一句话,只有呼啸的风声。

    他感觉浑身一下子变得冰冷,那种冷,寒彻骨髓。

    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他想再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可惜,他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其余的人见到这样的情形,一个个都被吓傻了。

    “大哥,我们还是走吧。”

    “大哥,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呀!”

    “我不管了,我要先走一步了!”

    “噗~”

    “啊~”

    苍老的声音终于再次开口。

    “你们本就不该来的。”

    紧接着,那道灰蒙蒙的身影便消失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所有人都感觉脖子一凉。

    紧接着,他们无一例外地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在那里,只有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没有一丝的光亮。

    那个地方,就如同他们被蒙尘的心一般。

    一阵浓浓的血腥味很快便逸散在空气里,令人闻得直作呕。

    这一切,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

    甚至,直至此时,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可就是这样的情形下,十余条生命消失在这个世界。

    望夷宫中,嬴阴嫚立在一扇窗前,耳边是咸阳城内外的喊杀声,刀兵碰撞声。

    待在这个地方,她的心绪很不平静。

    只要一静下来,她便会想起,当初自己的兄弟姐妹们接连惨死的事情。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某个地方。

    她的心里恨透了这个跟自己一样,流着大秦皇族血脉的人。

    嬴阴嫚的手握得紧紧的,她有很多问题要质问那个不能称之为人的畜牲。

    而且,她弗一进入这里,便已经尝试过了好几回。

    可惜,每次都被那神出鬼没的老太监给拦了回来。

    战事仍在继续着,从传来的声音可以判断出,暂时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嬴阴嫚的内心变得愈发烦躁不安。

    夫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杀害自己亲人的刽子手就在不远的地方。

    也正是这个人,听信宦官赵高的谗言,将无比强盛的泱泱大秦搞得民怨沸腾,纷纷揭竿而起。

    可是到了这个关头,他却一个人躲了起来。

    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活在这世上的必要。

    国仇家恨,一股脑儿地涌向嬴阴嫚的心头,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郁。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她最痛恨的那个人的住处,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浑身上下裹着一袭黑色衣袍的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甚至,连那个武学造诣登峰造极的老太监也没有察觉到。

第159章 决战咸阳城

    黑袍人看着躺在床上,昏沉而睡的胡亥,目光明灭了几下。

    随即,他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说给睡在床上的胡亥听的。

    “让你多活了这么些时日,你也该知足了,这天下,想取你性命的人那么多,可是,能下得去手,而且又能接近你的人,当真没有几个。”

    “所以,你的命只是我寄存在这里的,现在,是时候还给我了。”

    说到这里,黑袍人看了看门后。

    “他已经太老了,耳朵当真有些不了好使了,要不然,怎么会连我进来都没有听到。”

    话音落下,他轻轻叹了口气。

    下一刻,他缓缓拔出腰间的一把短刀。

    短刀弗一出鞘,便泛着刺眼的寒光。

    一瞬间,就连周围的空气,似乎在那一刻都冰冷了下来。

    “能死在这把刀下,也算是你的造化了,唉……”

    一道寒芒闪过,鲜血淋漓在了床上。

    望夷宫中生命的气息,从此又少了一缕。

    从生到死,这位大秦的二世,一直在睡梦之中。

    甚至,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这样的死法,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黑袍人离开了,至始至终,没有人干扰到他。

    不过,就在他离开前,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向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扫视了一下。

    然而,最终他目光闪动了数息,还是没有选择向那里靠近。

    几乎就在黑袍人离开的那一刹那,一阵风吹灭了望夷宫中的一盏长明灯。

    长明灯的一旁,此时正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面容枯槁,眼窝深陷,一双瘦得皮包骨头的手一直在颤抖个不停。

    他的眼神混浊而呆滞,就像两潭即将枯竭的死水一般。

    灯火灭掉后,一缕青烟冉冉飘散在空气中。

    烧焦的味道,残留在鼻翼。

    这个看着油尽灯枯的人,正是那个一直保护着二世胡亥的老太监。

    望着眼前的昏暗光亮,他苍白的嘴唇嗫嚅了几下。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留下了一声叹息。

    一行混浊的泪水从眼角留下,他的生命定格在了这一刻。

    他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守了一辈子的望夷宫。

    最终,他没能留住一个注定要死去的人。

    当然,他也无法抗衡那个人的的宿命。

    他所能做的,只是随他而去,至死,做一个忠仆。

    这一切,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迅若电光火石。

    天光渐渐黯淡下去,望夷宫中除了嬴阴嫚,再无一人。

    此时的她,依旧立身在窗前,望着纷繁喧嚣的窗外。

    待天色完全暗下去,喊杀声,战鼓声,惨叫声,刀兵撞击声……才终于慢慢走向沉寂。

    她的心里很清楚,不管怎样,这片江山都将会迎来一个新的主人。

    因为,这应该是最后的一次大战了。

    从今往后,大局安定的前提下,打打杀杀依旧会有。

    不过,已经不会是这个世道的主流了。

    这场旷日持久的仗,已经打了太长时间了,百姓太企盼安宁的生活了。

    ……

    事情的发展,与嬴阴嫚想像的差不多。

    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守之战后,匈奴人选择了撤退。

    不过,双方的损失都很惨重,伤亡都接近半数。

    也就是说,此时的咸阳守军,也就不到五万人。

    这样的兵力,对于偌大的大秦帝都来说,实在有些少。

    然而,如今放眼这天下,能够有实力撼动这座城池的力量,也只有一人。

    这个人,就是南越之王,赵佗。

    天下的兵马,几乎都拼得差不多了,只有他的四十万雄兵依旧镇守在百越之地。

    此时此刻,只要他愿意,这大秦江山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咸阳城在历经了无数的炮火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战天拖着疲惫的身体,行走在这座巨大的城池之内。

    匈奴人的撤退,无疑是件天大的好事。

    活下来的将士们,甚至已经在开始准备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可是,此时的李战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感觉自己肩上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这种压力,来源于多方面,而其中,最大的压力,就是兵力不足的问题。

    不到五万人的兵力,却要镇守如此巨大的城池。

    而且,更让人心忧的是,如果要彻底掌控这万里江山的话,需要的兵力远远不是以万人计的。

    没有个七八十万大军,根本镇不住这么大的疆域。

    当然,这是立足现有武器装备的情况下。

    如果对手的兵器有较大程度的突破,那么,这个数字还得再往上增加。

    要不然,必然兵祸不断,苍生不宁。

    一想到这个问题,李战天就感觉有些头大。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个鬼叟的目的,好像就是在消耗这天下各方势力的力量。

    之前的秦军,即便不算赵佗的兵马,原本也有数十万之众。

    后来的项羽,接收了章邯的降卒之后,兵力也在二十多万。

    眼下刚刚留下一堆尸体撤走的匈奴人,他们未攻打咸阳城时的兵力,也在十万之上。

    可是现在呢?这些兵力几乎都被消耗殆尽。

    除了偏安一隅,一家独大的南越王赵佗。

    放眼这普天之下,几乎已经没有哪一股力量超过五万人的。

    李战天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应该是正确的,越想越觉得心里害怕。

    现在的情形下,除了赵佗,谁也不能绝对掌控这天下。

    如果这个时候,赵佗突然领兵而至,那么,这万里大秦是不是就成了他的了?

    这样想着,李战天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推断,鬼叟,就是赵佗。

    而且,这个想法在他的脑子里愈发清晰,愈发挥之不去。

    因为,除了赵佗之外,他压根想不出,这样的局面对谁而言是有利的。

    李战天有些慌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望着不远处的望夷宫,他的心绪越来越不平静。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现在就带着嬴阴嫚远走高飞,永远不过问这朝堂之事。

    不过,当他想到嬴阴嫚最初把自己交给他时说的那番话后,他又很快否掉了自己的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拖着沉重的步子,他终于来到了望夷宫外。

    抱拳对着大门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他朗声开口道:“前辈,大事已了,我来接阴嫚回去了,多谢前辈照拂。”

    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不过,迎接他的只有无边的宁静。

    又等了片刻,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的他,抬起脚跨进了望夷宫中。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进入这里,不过,此时的他,心里却有些忐忑。

    老太监是什么样的存在,李战天的心里清楚得很。

    然而,自己这么大的声音,对方竟然都没有回应。

    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被某个人或者某件事牵制住了。

    可是,这普天之下,可以牵制住他的人,那肯定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如果这样的存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么,嬴阴嫚的安危还能得到保证吗?

    念及此处,李战天手里从匈奴人那里顺过来的那把长刀已经悄悄地拔出了刀鞘。

    他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被焦虑所取代。

    “夫人!”

    “阴嫚!”

    他不停地喊着夫人嬴阴嫚的名字,眼眶里的泪花直打转。

    终于,在一间屋子的门口,他见到了那个让自己牵挂的人。

    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飞奔相拥的二人,身体在不住地颤抖。

    嬴阴嫚带着哭腔,不停抽泣着道:“他死了,他们都死了,我好害怕。”

    李战天抚摸着她的脸颊,吸吮着她的泪水道:“我们不哭,好不好,我这就带你走。”

    一边说着,他揽着对方的腰向门外走去。

    不过,刚刚走了几步,李战天便回过神来。

    他看着嬴阴嫚,面露不解之色地问道:“阴嫚,你刚刚说谁死了?”

    嬴阴嫚擦了擦眼泪的泪水,道:“胡亥死了,那个老人家也死了。”

    李战天一听这话,内心顿时猛然一震。

    下一秒,他扶着嬴阴嫚又往回走去。

    胡亥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脸色惨白如纸。

    嬴阴嫚站在门口,眼睛里满是冷漠。

    对于这么一个弟弟,她着实是恨透了。

    他杀了几乎所有的兄弟姐妹,就为了自己所谓的皇权稳固。

    可是,当初他造了那么多孽,就没有想到这一天吗?

    事到临头,他却一个人躲了起来。

    这样的人,纵然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死亡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谁也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之后,李战天带着嬴阴嫚离开了这里。

    在一盏熄灭的青灯旁,他见到了那个让他又敬又畏的人。

    看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老太监,李战天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他就说自己已经忘掉了叫什么。

    不过,李战天知道,他肯定不是忘掉了,而是压根不愿意向外人透露。

    如今,人死灯灭,自己依旧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尽管如此,对于这样一位一生都在履行自己职责的老人,李战天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敬意。

    甚至,就在今天,他还为自己保护了嬴阴嫚的周全。

    到底是谁杀了胡亥,李战天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这个人没有对嬴阴嫚动手,或多或少,肯定有老太监的因素在里面。

    这种因素,或是震慑,或是对对方的尊重。

    总之,不管怎样,是他的存在,让那个人选择了杀掉胡亥后,立刻就撤离。

    念及此处,李战天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和压力更大了。

    如今咸阳初定,自己要保护的人到底能不能保护得了。

    那个人既然能悄无声息地在老太监的眼皮底下杀掉胡亥,那么,他的武学造诣,绝对不在老太监之下。

    而这样的高手就在自己的身边,怎能不让自己寝食难安?

    李战天和嬴阴嫚一起离开了望夷宫。

    然而,当他们走出去没多远,便遇到了韩信率领的众将。

    摇曳的火把下,为首的韩信,手里高举着一物。

    “如今大局已定,百姓思安,请驸马爷上顺天意,下应民心,早登大宝,威化四海。”

    此言一出,下面的众将皆随声附和。

    “请驸马爷早登大宝,威化四海。”

    这一幕,出乎了李战天的意料。

    他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在这个时候推自己上位。

    因此,面对这样的情形,李战天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倒是嬴阴嫚,脸上一副欣喜之色地看着自己。

    “夫君,这是众将士的心愿,也是天下苍生的心愿,你就不要拒绝了吧。”

    李战天闻言,嘴巴嗫嚅了几下,道:“我做这个皇帝,恐怕不合适吧?”

    嬴阴嫚见状,笑了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如今这大秦皇族的血脉,已经凋零了,你总不能让我腹中未出世的孩儿做皇帝吧?”

    见嬴阴嫚都这么说了,下面的诸将立马是纷纷开口。

    “驸马爷,公主殿下说得对,现在只有你可以担得起这么重的担子。”

    “是啊,驸马爷,你就算是为了公主殿下着想,为了大秦江山的传承,也得接下这副担子啊!”

    “驸马爷,只有你早日登基,这天下才能安定呐,要不然,老百姓还得苦下去啊!”

    ……

    一时间,各种劝说的话,充斥在李战天的耳边。

    李战天见此情形,扭头看着夫人嬴阴嫚,道:“这个皇帝我不能做,要做的话,也得你来做才对。”

    他的这番话,顿时让麾下的众将一愣。

    就连韩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嬴阴嫚见状,看着李战天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自古没有女子为帝的先河,我如果做了这皇帝,天下肯定不得安宁。”

    “还有一点,我如今有孕在身,根本操心不了那么繁重的事情,我一个女人,能够为大秦皇族延续血脉,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就别再难为我了。”

    李战天听了这番话,沉默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暂时做了这个皇帝,不过,待到来日孩子出世,我便退位还政。”

    嬴阴嫚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样也好,不过,你要保证我能生下一个男孩儿噢。”

    此言一出,韩信诸将皆哄堂大笑。

    一时间,君臣之间的气氛融洽无比。

    就这样,李战天在众人的拥戴之下,接受了登基称帝的建议。

    大秦江山,至此终于迎来了新主。

    不过,李战天知道,这只是又一轮斗争的开始。

第160章 登基称秦帝

    登基称帝之事一旦定下来,那么,接下来便是诸多事务的准备事宜。

    其中最基本的一项,便是对咸阳城的清理。

    新帝继位,肯定要对咸阳城进行一番布置。

    除此之外,一些不适应当下情形的东西,该拆除的也得拆除。

    当然,劳民伤财的事情,李战天并不会做。

    毕竟,如今的大秦,国库空虚,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这件事,韩信主动挑起了大梁。

    接下来,还有择定吉日这件事情。

    李战天虽然对于占卜推卦这样的事并不太信,不过,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还是交代李由去办了这件事。

    另外,既然要称帝,那么,咸阳城的兵力布防也得做一番调整。

    毕竟,如今大局初定,一些重要岗位的人肯定需要调整。

    要不然,万一来个兵变,那就闹了笑话了。

    这件事,李战天交给了韩信去全权负责。

    而且,他决定称帝之后,立马下旨招兵买马,扩充兵员。

    这件事,也跟韩信做了一番大致的交代。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便是新帝的称谓问题。

    虽然继承了大秦的国号,不过,新登基的皇帝总要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称谓。

    关于这个问题,李战天跟众将做了商议,最终确定,登基称秦武帝。

    这些事情议定了之后,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当所有人都散去,李战天才得空一个人坐在御书房内思考一个只能自己思考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是别的事,而是麾下将士的封赏问题。

    李战天知道,关于这个问题,一定要非常慎重才行。

    要不然,眼下这刚刚登基之时,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严重的话,很有可能会动摇到大秦的根本之所在。

    要知道,自古赏罚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在分封王爵上同样是这个问题。

    只有论功行赏,而且都还摆在明面上,才能服众。

    关于封赏,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还没有继位之前已经封了十三路郡王。

    现在的情形下,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将领还要不要封王?

    如果要封王的话,又该怎么去平衡,这也是个问题。

    这么想着,李战天觉得这件事得万分慎重才行。

    要不然,这刚刚登基,很有可能引来骚乱甚至哗变。

    对于人性的复杂,自己实在太了解了。

    大家一起吃苦的时候,一个人有些委屈还可以忍受。

    因为,这个时候的大伙儿都很苦,谁也没怎么享福。

    不过,一旦要去享福了,那么,问题也就接踵而来了。

    攀比,嫉妒,不满,这类奇怪的情绪和思维在此时便会占据人的大脑。

    这个时候的人,逐渐被欲望所控制,慢慢就成为了它的傀儡。

    即便你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这样的情形也很难避免。

    毕竟,一个人不可能活在完全的真空中,周围肯定有亲人和朋友,有些人还会有敌人和对手。

    这些人的状态,都会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你的抉择。

    所以,有时候即便你可能是个本身很正直的人。

    不过,如果你的身边有这样的人存在,而且,你又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他的影响。

    那么,你大概率也难以独善其身。

    因此,在分封王爵这件事上,李战天很是头疼。

    若要论功劳的话,这些人当中,很多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而有些人虽然一直在戍卫军中,没有打过什么大仗,但是也是尽职尽责。

    韩信、卢毅等人一直追随在自己身边。

    而王离麾下的兵马以及卫戍军,则跟自己疏远一些。

    这些里面,就存在一个平衡的问题。

    肯定不能太偏向于韩信等人,那样的话,势必会让其余秦军将士寒心。

    可是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原本一直追随在自己身边的人马,肯定会对自己有微词。

    到了那时,过河拆桥,飞鸟尽良弓藏这样的话肯定会铺天盖地而来。

    即便他们故意在背后说,也会有人不辞辛劳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

    思虑再三之后,李战天发现,这件事上只能用一招,那就是平衡。

    这个平衡,肯定要牺牲某些人的暂时利益。

    但是,在未来某个适当的时候,肯定要将这个人情还给他。

    这样想着,李战天决定,拿韩信和卢毅开刀。

    这件事想明白了之后,他便在第一张金黄色的娟帛之上写下了一些主要将领的封赏,算是打个草稿。

    当然,在这诏书昭告天下之前,肯定要跟利益受损的几人进行通气。

    念及此处,李战天不由得想起了宋太祖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

    当晚,韩信和卢毅便被叫到后花园。

    李战天没有跟二人玩什么虚的,上来就是单刀直入,将对他们封赏的意向说了出来。

    韩信封右丞相,而卢毅则封为了郎中令。

    至于左丞相一职,则留给了原先的中尉军统领,苏瑾。

    二人起初听到这样的封赏安排时,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有些不满。

    不过,当李战天将其中的厉害关系细细跟他们说了一番后,两个人还是欣然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当然,对他们以后的安排,李战天也隐晦地提及了一些,给他们留下了希望。

    毕竟,让一个人,特别是一个能干之人一直吃亏,这样的上司肯定不是什么明智的上司。

    由于现在自己的寝宫还没有收拾出来。

    因此,做完这件事之后,李战天便回了嬴阴嫚的住处。

    弗一推门进入房间,他便见到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

    此时的嬴阴嫚,肚子已经有些开始显怀。

    所以,她坐在了一张带着皮质坐垫的椅子上。

    而她的身边,此刻却站了三个女人。

    这三个女人,随便挑出来一个,那都是祸水一般的存在。

    可是现在,这样三个天姿国色的女人,却站到了一起。

    看着有些尴尬的场面,李战天笑了笑,道:“你们在聊天吗?我回来得是不是有些不是时候?”

    一边说着,他便要带上门离开这里。

    却不想,他还没将房间的门带上,夫人嬴阴嫚便喊住了他。

    “我们几个都在这儿,你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呀?”

    李战天一听这话,不由得脑袋一疼。

    扭头看了看几人,他笑了笑,道:“我不去哪里,就出去走走而已。”

    嬴阴嫚见状,嘴角勾起一丝捉弄的笑意,道:“怎么?都快要做皇帝的人了,难不成还见着美人就不会说话了?”

    李战天闻言,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却没有再说话。

    由于虞宓已经跟对方有了那层关系,因此,胆子也比较大。

    她眸光闪动地上前一把拽住李战天。

    “姐姐和我们有话要跟你说,你先别急着走。”

    李战天见此情形,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知道,有些事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念及此处,他咳嗽了一声,看着几女。

    “好吧,既然你们让我留下,我便待一会儿,有什么话,你们就说吧。”

    这么说着,李战天便在一张漆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样一来,倒轮到几个女人不好意思了。

    沉默了半晌,还是嬴阴嫚率先开口。

    “你既然做了这大秦的皇帝,那么,今后就不算是驸马了,而我和虞宓,也成了你的妃子。”

    “如今已经快入冬了,选妃之事,我看也只能等开春再做打算了。”

    李战天一听这话,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所以,这件事还是你拿主意吧,其实,选不选妃的,都不重要。”

    嬴阴嫚一听这话,眸光闪动地正色看着对方,道:“你如今是皇帝了,不可能没有后宫嫔妃的,这关乎国之大体,所以,这件事你不用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里,李战天不由得深深地看了眼前这个深明大义的女人一眼。

    不过,他没有插话。

    嬴阴嫚见状,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几女,道:“她们几个,都是万中无一的美人,秉性也算得上是上上之选,我今天把他们叫过来,就是想听听她们的意见,现在,你正好回来了,你也说一说你对她们的看法。”

    李战天见事情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也不好再推脱什么了。

    因此,他看了看几女,对嬴阴嫚,道:“还是看她们自己的意思吧,毕竟,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嬴阴嫚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她看着虞宓,有些戏谑地道:“你的心意就不用说了吧,我相信,你不会反对他纳你为妃吧?”

    虞宓一听这话,顿时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眸光低垂间,一双玉手无处安放。

    嬴阴嫚见状,笑了笑,道:“你不说话,我就以为你答应了,好了,小柔,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巴柔一听嬴阴嫚点到自己的名字,不禁脸上泛起一抹绯色。

    不过,她毕竟是巴家家主,见过的大场面太多了。

    因此,她只是脸色一红,随即,便开口道:“既然姐姐这么妙的佳人都选了他,我怎会错过这样的好夫君,再说了,他都快要做皇帝了,我这么漂亮的美人待在这皇宫里,早晚还不得被他祸害了呀?”

    “与其那样,还不如做个名正言顺的妃子,说吧,李战天,你要封我个什么妃?”

    李战天见对方言语如此泼辣,不由得老脸一红。

    嘴巴嗫嚅了好几下,才看着她,道:“都快成我妃子的人了,也不知道矜持一些。”

    此言一出,虞宓笑得是前仰后合。

    而巴柔本人,则是一副谁怕谁的模样,眸光熠熠地瞪着李战天。

    李战天见此情形,也不与她计较,只是面带微笑地沉默不语。

    嬴阴嫚看了看斗嘴的二人,轻轻叹了口气,道:“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俩以后就好好斗去吧。”

    说完这些,她笑着对虞姬,道:“虽然我对你了解并不多,不过,你和虞宓是亲姐妹,家教肯定很好,人又长得这么漂亮,连我这个做女人的都有些嫉妒了。”

    “如今,你既然能待在战天的身边,我相信也是被他的某个方面所吸引了,她们都说完自己的想法了,你也说说吧。”

    虞姬听了这番话,朝嬴阴嫚点了点头。

    随即,她眸光闪动地看着李战天,道:“当初我就跟你说过,我把自己的梦想都交给你了,所以,我的梦想你一定要帮我实现。”

    沉默了数息,虞姬又继续道:“现在,既然你走到这一步了,我就把自己这个人也交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待我。”

    说完这些,她也垂下了雪白的螓首。

    李战天闻言,目露真诚地道:“你们都是很好的女人,能遇到你们,是我的幸运,所以,不管我将来会经历什么困难和风雨,既然你们今天成为了我的女人,成为了我的妃子,那么,我定会对你们负责,好好待你们。”

    嬴阴嫚见李战天做了这番表态,笑着点了点头,道:“好了,既然你们几个都表明态度了,那么,今后我们就都是姐妹了,如今大局初定,江山根基尚未稳固,所以,我们不能让战天,不,陛下分心,要努力为他解忧才好。”

    此言一出,几女皆默默点了点头,眸光闪动间,心里都在想着什么。

    李战天见嬴阴嫚如此为自己着想,不由得鼻子有些酸。

    他想不到自己竟然找了这么一个识大体,顾大局,且一直为自己着想的女人。

    此时的他,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打算,不管如今她腹中怀的是男是女,将来,无论会怎样,也要让她给自己生出一个合格的,能够有能力继承大统的皇子来。

    自己的这片基业,也只有她和自己的儿子,才能传承下去。

    而且,这个继承者,自己一定要慎重选择,要不然,自己来这大秦一遭就白来了。

    这样想着,李战天的脸色不由得逐渐严肃了起来。

    嬴阴嫚见事情已经说完了,笑了笑,道:“妹妹们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还有事要跟他说,从明晚起,他会去你们那里,所以,你们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

    几女一听这话,当即都是羞涩一笑,螓首埋到了胸脯里。

    而李战天听着这样的话,脸色也是微微一红,看几女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了起来。

第161章 亲赴飞燕巷

    这一夜,李战天拥着嬴阴嫚,一直睡到了天亮。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谁也没有说话。

    嬴阴嫚之所以不说话,因为她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是最让男人离不开的。

    一个女人只有为而不争,才能让男人舒服。

    那样的女人,也才是最智慧的女人。

    李战天之所以没有果多的言语,也是有原因的。

    一来,是因为这忙碌了一天下来,他着实也有些累了。

    至于另一个原因,则是他一直在想着很多事情。

    一夜的时光,就这样静静地过去了。

    待天色大亮,雄鸡啼了三遍,李战天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匆匆洗了把脸,吃了点儿东西,他独自一人离开了咸阳城。

    当然,他知道如今以自己的身份来说的话,不便抛头露面。

    不过,这件事是他对一个人的承诺,他必须去走一趟。

    至于结果如何,李战天不知道。

    然而,有些事,做与不做,可能完全是两个结果。

    飞燕巷,这个地方原本他并不知道。

    不过,王离最近曾经有意无意地向自己提及过那里。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李战天知道,这里肯定有什么文章。

    要知道,王离本身不是一个太善于表达的人。

    很多话,不到万不得已,他根本不会去说。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缺在自己跟前不止一次地提及这么一个颇有些诗意的地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跟这个地方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正是出于这样一种考虑,李战天决定,在登基之前走一趟这个飞燕巷,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让王离牵肠挂肚的地方。

    飞燕巷在咸阳城西郊,并不算太远。

    因此,李战天离开咸阳城后,没用多久,便找下了这个地方。

    这是一条有些破败而萧条的老巷子。

    从巷子的一头望去,整条巷子的墙壁大多都是斑驳的。

    地上铺的砖石,不少已经断裂了。

    甚至,一些地方的青石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

    从巷子透露出来的星星点点的生活气息来看,这里的住户并不算多。

    这个地方,如此偏僻破败,能有什么特别的?

    站在巷口的李战天,内心充满了疑惑。

    然而,不知是什么缘故,他刚刚往巷子里走了没几步,便有一扇已经剥落掉皮的大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紧接着,一个身材匀称的黑衣女子从门内走出。

    然而,让李战天感觉不解的是,这个黑衣女子的脸上竟然蒙着黑色的纱巾。

    这样的装扮,在大秦女子中并不算多见。

    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看那个女子的同时,对方也在看着他。

    微微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李战天上前几步,道:“请问这位姑娘,这里是飞燕巷吧?”

    黑衣女子闻言,看了她一眼,不过却没有说话,只是将身后的门关了起来。

    李战天见此情形,自感有些无趣地摇了摇头。

    随即,便要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他刚刚走出去没多远,便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中带着一丝漠然的声音。

    “你……认识王离吗?”

    李战天一听这话,不由得心里猛然一跳。

    不过,他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因此,他只稍稍愣了愣,便转过身来,隔着几米看着那黑衣女子,道:“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有些没太听清。”

    黑衣女子闻言,目光依旧清冷。

    低头沉默了数息,她朝李战天点了点头,随即,再度开口道:“这里除了你我二人,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

    李战天听对方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对眼前这个女子的说话方式有些反感来。

    毕竟,这一大早的,自己又没有得罪她,她凭什么这么跟自己说话。

    不过,考虑到对方提及了王离这个名字的缘故,他没有跟她计较这个。

    深深地看了黑衣女子一眼,李战天神情平静地开口,道:“既然姑娘是跟我说话,那么,请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我刚刚确实没有听清姑娘在说什么。”

    黑衣女子一听这话,扭头便走,看样子是不想再多说什么。

    李战天见此情形,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下一刻,他叫住了对方。

    “姑娘,请留步!”

    黑衣女子闻言,脚下的步子果然停了下来。

    不过,她却没有转过身来。

    李战天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姑娘刚刚可是跟我说王离这个人?”

    黑衣女子一听这话,这才转过身来。

    眸光闪动地看着李战天,她语气不变地开口,道:“他如今怎么样?”

    李战天闻言,笑了笑道:“姑娘,你怎么知道我认识王离?”

    黑衣女子沉默了片刻,道:“这飞燕巷如今已经没什么生人来了,在这里住的十几户人家,我都认识,就连他们的亲戚朋友我都能叫出名儿来。”

    李战天听对方这么说,不禁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不错,我认识王离。”

    黑衣女子一听这话,眼眸中顿时溢出一丝异彩。

    “他现在在哪里?”

    “是在咸阳吗?”

    “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诧了。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女子轻轻垂下了螓首。

    李战天见状,轻轻笑了笑,道:“他现在就在咸阳,也过得很好,只是……”

    黑衣女子听对方突然打住了,立马目露急切地问道:“只是怎么了?是不是他已经成家了?”

    李战天闻言,目光闪动了几下,道:“不,他并没有成家,只是,他为了一个人,差点不管不顾,毁了王家的英名。”

    黑衣女子听到这里,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轻轻捂着胸口叹了口气,她情绪放缓了些,道:“他这个人,是有些傻,有些事明明不值得,可是,他还是要去做。”

    李战天闻言,笑了笑,道:“有些事不去做,哪里知道到底值不值得呢?”

    “有时候,事情考虑得太多了,反而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黑影女子听罢这番话,眸光闪烁地看着李战天。

    “既然他没事,为何不来找我?”

    李战天一听这话,不由得摇头苦笑,道:“如果说我告诉你,他并不知道你在这里,你相信吗?”

    黑衣女子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下一刻,她突然向李战天走近了几步,道:“你带我去找他,好吗?”

    说着这话,她的眸子里充满了希冀之色。

    李战天见状,脸色肃然地看着她,道:“我是没问题,不过,有个人可能不会放你离开吧?”

    黑衣女子听了这话,不由得神情一阵黯然。

    下一刻,她扭头看了看身旁的旧宅。

    “我可以去求他,求他给我自由。”

    李战天见此情形,心里不由得猛然一震。

    难道……大名鼎鼎,神出鬼没的鬼叟,此时此刻就在这院子中不成?

    这个想法一在脑海中闪现,李战天的心脏便不禁加速跳动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这个黑衣女子,他压低声音,道:“他在这院子里?”

    黑衣女子闻言,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在这里,而且,他一直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李战天一听这话,脑门子一下子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下一刻,他神情凝重地开口道:“如果你现在跟我走,他会怎样?”

    黑衣女子闻言,笑容苦涩地摇了摇头,道:“我们离开这里,他是不会管的,只是,他会有办法让你不得不自己乖乖地回来,这就是他的能耐。”

    李战天听罢,不由得对鬼叟其人更加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大的能耐?着实让人有些费解。

    不过,自己已经答应了王离要跟鬼叟谈一谈。

    那么,就断然没有不践行诺言的道理。

    这样想着,李战天看着那黑衣女子,道:“我想见见他,所以,烦请你带路。”

    黑衣女子一听这话,无奈地看了看对方。

    随后,她叹息着摇了摇头,道:“没用的,除了教中之人,谁也见不到他,除非……除非你有本教的信物。”

    李战天闻言,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陨铁牌递给黑衣女子,道:“姑娘,你说的信物指的是这个牌子吗?”

    黑衣女子接过陨铁牌,目露震惊之色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李战天见状,笑了笑,道:“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不过,目光却有些闪烁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

    李战天见此情形,也不催促对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约莫十余息过后,女子目光决然地抬起头,道:“我带你进去,不管你能不能说服他,我都会跟你走。”

    李战天闻言,神情严肃地看着对方,道:“好,我既然来了,就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你放心吧,我会劝他让你离开的。”

    黑衣女子听了这番话,默默点了点头。

    下一刻,她转身向旧宅的大门处走去。

    李战天见状,赶紧抬脚跟了上去。

    推开旧宅的大门,他见到了一个别有洞天的所在。

    这座宅子,从外面看,绝对是破败不堪。

    不过,这宅子里的情形,却明显不一样了。

    这里不仅布局合理,而且,亭台水榭一样不缺。

    更让李战天感到惊奇的是,如今已经是初冬了,可是这里面竟然盛开着不下几十种花卉。

    各色花卉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李战天不由得对鬼叟此人更加好奇起来。

    他不知道,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够把对权力谋略的运用以及对美好事物的欣赏都做到这般极致的地步。

    这么想着,黑衣女子已经在一间看样子是会客室的地方停了下来。

    扭头看了看李战天,她点了点头道:“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

    李战天闻言,朝对方点了点头,道:“有劳姑娘了。”

    下一刻,他便找了把椅子坐下,静静地等着。

    约莫过了大半盏茶的功夫,黑衣女子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李战天,女子摇了摇头,道:“他说他不见你。”

    李战天见此情形,表情淡然地笑了笑。

    随即,他扯着嗓门儿道:“既然主人不想见我,那么,我也不好勉强,不过,你这个人我今天必须带走,有什么因果,就请加于我一人身上吧。”

    一边说着,他朝黑衣女子使了个眼色。

    黑衣女子见状,也大声说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的事我自己一个人承担就行,不劳你费心。”

    说完这些,黑衣女子便迈着步子向门口走去。

    李战天见状,脚步稍稍迟疑了一下。

    不过,等了十数息,也没见对方有什么反映。

    下一刻,他决定什么也不管了,兀自抬脚向外走去。

    然而,就在他前脚刚刚跨出大门的那一刹那,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既然来了,那就坐下吧,有些事,我们还是说清楚为好。”

    李战天一听这话,当即面露笑意,道:“既然主人有话要说,那么就请示下吧,我不喜欢婆婆妈妈的。”

    “再说了,这件事我也是受人之托,回去给他一个交代就行,至于什么因果,我根本不信。”

    沉默了片刻,那声音的主人再度开口道:“没人让你信因果,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罢了,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还是不要去为的好,要不然,时机未成熟时强行为之,最后受伤的可能还是自己。”

    李战天一听这话,笑了笑道:“多谢提点,不过,有时候迫不得已,也只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话音落下,那声音突然冷笑一声,道:“我言尽于此,你走吧,丫头你也带走,她也跟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了,也该有自己的归宿了。”

    “不过,我可要再提醒你一句,王离此人不可重用,要不然,将来必酿大祸,当然,这也是我一直不同意丫头跟他之间的事的最根本原因。”

    李战天听到这里,有些不解地道:“既然知道王离不可重用,为何你还用他?”

    话音落下,回应他的却只有沉默。

    李战天等了很久也没能等来答复,只得摇了摇头离开了当场。

第162章 初临虞美人

    李战天离开了飞燕巷,没有再做停留。

    当然,那黑衣女子也被他带走了。

    直至此时,李战天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子叫鬼九儿。

    这个名字,当真是个非常奇怪的名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答应王离的事,算是帮他办妥了。

    之前的一切,也可以有了个了结。

    回到咸阳城,李战天便将黑衣女子鬼九儿交给了王离。

    王离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佳人,自然是欣喜若狂。

    当即,两个人是含情脉脉,情意绵绵。

    同时,王离对李战天对自己的大恩是感激万分。

    当即,这位七尺男儿便对自己是大表忠心。

    而李战天,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识趣地去做一个电灯泡。

    因此,他只跟王离简单说了几句,就匆匆回到了御书房。

    他刚刚进门,便见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李由。

    见对方回来,李由赶紧要上前行礼。

    李战天见状,笑着抬了抬手,道:“这些虚礼不用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李由闻言,笑了笑,道:“陛下,我请教了前面几任奉常,一起选了几个吉日,你看看哪个日子合适?”

    一边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了一张红色的娟帛。

    李战天见状,神色肃然地接过娟帛一看,便见上面写着三个日子。

    最近的一个日子,在三天之后,接下来的,就是距离现在八天了。

    至于最后一个,则更迟一些,要在二十三天之后。

    见此情形,李战天笑着对李由,道:“那他们几位有没有说哪一个日子最好啊?”

    李由闻言,赶忙答道:“最佳的日子,就是三天之后的这个。”

    李战天一听这话,目光明灭了数息,随后平静地道:“既然如此,那就三天之后,有些事得登基之后才能实施,早些也好。”

    李由听罢,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跪拜在地:“微臣李由,拜见新君。”

    李战天见状,笑着将他扶起来,道:“快起来吧,我还没有登基,你不必行此大礼。”

    李由闻言,站起身,道:“自古君臣之礼万万不可废,陛下你应受此礼。”

    李战天见对方脸色如此严肃,不由得神情也肃然了些。

    “好了,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的话,就通知下去,让他们抓紧准备吧。”

    李由听了这话,朝李战天抱拳再行了一礼,随即,后退着离开了御书房。

    望着李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李战天不由得叹息出声。

    “想不到经过这么些波折,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只是,这个皇位可不好坐啊!”

    低声说完这句,他抬脚向外走去。

    不过,李战天刚刚迈出御书房,便想起了昨天嬴阴嫚跟他说的那番话。

    从今天开始,不让自己住她那里了。

    虽说自己的原则是能节约则节约一些,不过,睡觉的地方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东西不用太好,但最起码是没有用过的。

    要不然,这每天住着总有些膈应得慌。

    而眼下的情形是,自己的寝宫还没重新布置好。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成了一个无处安身的人。

    一想到这个,李战天不由得挠了挠脑袋。

    到底今晚该去哪里呢?

    这个问题,着实是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好在,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不必如此着急地去做决定。

    这样想着,李战天决定,先去看看城防情况。

    毕竟,现在的咸阳城虽说在己方人马的控制之下。

    不过,谁也保不准会不会突然有其他兵马杀过来。

    这样想着,李战天向城门处走去。

    不过,他刚刚走出没多远,便见苏瑾急匆匆蹬着马靴走了过来。

    见了自己,他和李由一样,恭恭敬敬行了跪拜之礼。

    见此情形,李战天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这样的事情有时候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待苏瑾站起身,李战天看着他,道:“这么匆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苏瑾闻言,神情严肃地道:“如今咸阳城的守军仅仅四万余人,陛下登基在即,我以为这力量有些薄弱啊!”

    “如果万一有敌人趁机来犯,那于我大秦,于陛下的声望都不利呀!”

    说到这里,苏瑾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

    见此情形,李战天目光闪动了几下,道:“将军所言确实是个问题,不过,眼下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苏瑾听了这话,朝李战天抱了抱拳,道:“微臣不才,不过,有一个法子,说出来望陛下斟酌。”

    李战天一听这话,当即眉头一挑,道:“苏将军有何良策尽管说来听听,我正为此事发愁呢。”

    苏瑾闻言,正色开口,道:“如今咸阳城周边,还有不少的郊县,这些地方虽说正值壮年的汉子不多,不过,要是稍稍放宽些年纪,想抽调的话,还是能抽调出一部分人来的。”

    李战天听了这番话,脸色微微变了变,道:“你的意思是,抽这些人加强守军的力量?”

    苏瑾听了,摇了摇头,道:“这些人就算加入守军,没有经过训练,一时半会儿的也形不成多大的战斗力,所以,这些人可以用在其他地方。”

    李战天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主意就一起说完吧。”

    苏瑾闻言,点了点头道:“是,陛下,微臣以为,可以让这些人在咸阳城四周披坚执锐,加强城防力量,一旦有外敌来犯,他们一来可以稍作抵挡,即便不敌,也可以为我守军将士争取时间。”

    李战天听罢,眼神一冷,道:“苏将军,前番你率中尉军死敌项羽大军,我很佩服你,我也敬重你是条汉子。”

    “不过,你提的这个建议,我觉得不太可取。”

    苏瑾闻言,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何不可?现在除了这个法子,我觉得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李战天看着苏瑾,脸色稍稍缓了缓,道:“苏瑾,你听着,我们之所以打这么多仗,之所以要做这个皇帝,就是想天下能够太平,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如今,老百姓好不容易迎来了一息喘息之机,我们怎么能忍心让他们来为我们挡刀枪呢?”

    “而且,你也知道,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战乱之苦,能上战场的壮年早已经被征调殆尽,如今剩下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这样的人,你忍心让他们来干那样的事吗?”

    苏瑾听罢,叹息着摇了摇头,道:“陛下,我知道你不忍,不过,如今的局势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是有其他法子,我肯定不会这番进言。”

    李战天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让大家加强城防吧,有什么难关,我们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待我登基之后,再下诏在整个大秦征集兵马吧。”

    苏瑾听他这么说,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李战天见对方的情绪有些低落,笑了笑,道:“走,跟我一起四处转转去,看看我们大秦的儿郎有没有守好他们的城池。”

    苏瑾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随即,二人便一前一后向城楼处走去。

    巡查的过程中,李战天对将士们不住地打气鼓劲。

    对一些有薄弱环节的地方,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让他们赶紧整改。

    一大圈走下来,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走下城楼,李战天才意识到,自己该做决定了。

    到底,自己该去哪里度过这一夜的时光。

    想着这个问题,李战天踱着步子向前走去。

    不知不觉间,他在一处灯火辉煌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他虽然没有来过。

    但是,他知道,这是虞姬的住处。

    在外面犹豫了再三之后,他决定,今晚就住在这里。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对方已经答应了做自己的妃子。

    这是李战天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是最直接的想法。

    说句实话,面对虞姬这样的美人,是个男人就会动心。

    而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而正常不过的男人罢了。

    这样想着,李战天抬起步子向灯火闪动处走去。

    外面伺候的宫女和太监见了他,欲要行礼,不过,却被他给用动作给制止了。

    他想悄悄地进去,看一看,这么一个超凡脱俗的女人,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到底在干些什么。

    轻轻推开门,经过几道屏风,李战天见到了一袭红色衣裙的虞姬。

    此时的她,背对着自己,坐在一张漆木的圆凳上。

    曼妙的背影,谁见皆怜。

    这,不由得让李战天忍不住喉结上下串动了几下。

    虞姬的发饰已经拆了,看样子已经准备休息了。

    由于李战天进来时,动作很轻,因此,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李战天看着眼前这个仅仅看背影,就美得不可方物的美人,心中忍不住有些激动。

    这也难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如此超凡脱俗的绝世美人。

    为了打破这种微微有些尴尬的境况,李战天轻轻咳嗽了一声。

    下一刻,坐在凳子上的佳人转身而立。

    静如处子,动若脱兔。

    纯粹,绝美,无以复加。

    眸若秋波,面若桃花,肤似凝脂,眉如远山……

    及腰长发,就那样自然地披散着,随意中甚至带着一丝慵懒。

    然而,就是这样的状态,让人难以抗拒,无法自拔。

    他知道虞姬很美,不过,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状态的他。

    李战天一时间竟然看得有些呆了,在一个女人面前,他失态了。

    虞姬凝眸看着李战天,李战天也凝神望着对方。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突然静止了。

    这一刻,美好得谁也不愿意去随意打破。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虞姬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轻轻提起裙摆,款款向前走了两步。

    下一秒,她唇齿轻启,道:“难道……要我一个女人主动吗?”

    李战天见此情形,不由得脸色微微一红。

    片刻之后,他上前一把抱起这个美得无以复加的女人,踩着坚实的步子,走向了虞姬的绣榻。

    帐暖情融,魅色荡漾。

    ……

    这一夜,月色格外撩人,让人沉醉万分。

    李战天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夜,待到天色大亮,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而初为人妇的虞姬,此时就像一朵经历雨露浇灌,恣意盛开的海棠,更加鲜艳欲滴,明艳动人。

    垂眸坐在梳妆台前,她的脸上写满了娇羞。

    她从很小的时间,就曾经想过自己的未来人生。

    嫁个老实的夫君,在双亲膝下做一个乖乖女。

    不过,后来的路,就逐渐偏离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这里面,最初是鬼叟的安排。

    现在,自己终于为自己的未来做了一次选择。

    她感觉自己是幸运的,毕竟,在这个时代,可以自己选择未来,选择幸福,选择自己命运的女人是极其罕见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这个时代最普遍的现象。

    加之在如今这样的乱世,活着都如此艰难,更何况是自己为自己做主。

    此时的虞姬,感觉特别的满足,感觉自己的人生特别的完美。

    望着依依不舍离去的李战天,她的心里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而走出虞姬住处的李战天,也是神清气爽。

    一夜的风花雪月,一夜的浓情蜜意,让他感觉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已经到达了人生的巅峰。

    这普天之下,能有谁,可以拥有这样的绝世佳人。

    不过,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得到了这样美的东西的同时,肩膀上的担子和责任也重了些。

    毕竟,如此美好的人,需要自己去拼尽全力守护。

    要不然,就是对她的不负责任,就是对美的极不尊重。

    美丽,只能用来呵护和守卫,而不是任其垂泪凋零。

    这样想着,李战天的脸色逐渐凝重。

    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男人,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而且,自己除了是一个男人之外,即将,还是一个君王。

    责任,使命,根本不容他有一刻的懈怠。

    这片天下,只有在自己的手里彻底安定下来,那个时候,才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想到这些,李战天的拳头不由得紧紧握了起来。

    他的心中充满了雄心,他想在这个时代开创一个盛世,一个四海威服,举世来朝的大秦盛世。

第163章 以血祭苍天

    转眼之间,三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李战天迎来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历史时刻。

    当然,对于大秦来说,也是最为紧要的一个里程碑。

    这一日,天高气爽,骄阳当空,浩瀚碧空万里无云。

    即便是初冬,不过,这一天的风依旧很和煦。

    吹在人脸上,有种温暖而舒适的感觉。

    一众披坚执锐的秦军将士于咸阳城严阵以待,准备见证这继往开来的时刻。

    到现场参加登基大典的,只有一半的军事将领。

    其余军中的骨干力量,都坚守在自己的哨位上。

    为彰显继承大秦始皇陛下文治武功的态度和胸襟,登基大典还邀请了一些二世时的旧臣。

    当然,这些人都是在百姓中风评不错,但被赵高党羽疯狂打压的贤臣。

    这些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再度登上朝堂的机会。

    毕竟,赵高专权,二世暴戾,已经让他们对这个大秦失去了信心。

    然而,就是在今日,大秦皇朝的血脉竟然要延续下去。

    虽然,这种延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来得有些迟了些。

    不过,不管怎样,这样的结果终归是比他们想像的要好很多。

    因此,对李战天这样的安排,这些旧臣都是感激万分。

    其实,在他们的心里,对大秦还是有感情的。

    始皇陛下当年的风范,依旧是他们心中最难忘的记忆。

    每当想起当初那气吞八荒,横扫六国的伟大壮举,这些旧臣们的心情都是激扬澎湃。

    那是何等的气魄,那是怎样的让人高山仰止。

    然而,二世胡亥在位的这几年,让他们的心头血逐渐凝固。

    他们不再有情怀,不再有抱负,不再有想法。

    对于世事,这些旧臣大多采取冷眼旁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如今,看着立于高台之上的李战天,以及端庄坐在一旁的大秦十公主嬴阴嫚,看着那一列列雄赳赳气昂昂的黑甲勇士,他们似乎又看到了一个帝国再度崛起的迹象。

    这……就是希望!

    一个人,只要永远保持希望,就一定能创造属于自己的明天。

    而一个朝代也是一样,只要让人看到这个朝代还有希望,那么,就一定有人会去拼了命地维护它,支持它。

    现在,立在高台上以血祭苍天的这个人,带给了他们新的希望。

    所以,他们没有理由不支持他。

    在前任奉常的主持下,登基大典进行得很顺利。

    直到大典结束,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状况。

    这样的结果,虽然有些出乎人们的意料,不过,谁都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当然,之所以会这样,其实也算不上是敌人仁慈。

    毕竟,登基之事,谁也无法阻止。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战天登基,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这就像一群人拿着弓箭,却找不到靶子。

    如今,李战天登基称帝,一下子便让这些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人找到了反对的目标。

    所以说,这样一件事,他们没有必要反对。

    他们要做的,就是让你爬得越高越好。

    只有那样,你摔下来的样子才会更惨,更狼狈。

    那一幕,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

    大典结束后,咸阳城的将士们和民众们都是兴奋不已。

    而顺利登基的李战天,在一日之内颁布了三道诏书。

    这第一道诏书,是宣布大秦疆域内的各郡县免去赋税三年,而且,三年后的赋税将在之前基础上减半征收。

    第二道诏书,则是让各郡县积极举贤,恢复大秦的各级领导机构。

    原先的各郡县守还能履职的,由其立即上任履职。

    如有出缺的,则由原先当地官职最高的秦吏暂且代行其职。

    当然,为了暂时不惊动各地新封的郡王,李战天在诏书中还特别明确,各郡县的官员受朝廷调遣的同时,也受郡王的节制。

    至于第三道诏书,则是号召各地的壮年之人,积极加入行伍,立志疆场,为国效力。

    而且,想要参军之人无需各郡县的批准,可以直接到内史郡新设立的兵员招募处报名加入秦军。

    此外,李战天为了增加吸引力,还特别在诏书中说明,只要一家之中有参军之人,一切赋税全免十年。

    最后,李战天还特别明确,二世胡亥时期征集的民夫囚徒,如在各工程处仍然有滞留者,可以选择报名参军或者返乡。

    三道诏书拟订下发后,李战天特意将苏瑾叫了过来。

    让他安排专人,到各郡县宣传诏书中的相关内容,确保各地百姓都能知悉。

    当然,考虑到如今咸阳城守军不足的情况,李战天并没有直接派给苏瑾很多人,只是让他安排两千人马,分头到各郡县发展宣传骨干,帮助各地进行落实。

    尽管如此,李战天并没有抱有那样的幻想,认为这件事这么一宣传就会起到很好的效果。

    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这样的工作将会常态化进行下去。

    而且,这件事要从内史郡开始逐步扩展开来。

    孙干这一拨人下去后,待到有新的兵员补充进来,还要派出第二批,第三批宣传力量。

    最终,达到天下皆知的状态。

    做完这些事之后,一天的时光又过去了。

    坐在御书房内,李战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累瘫了。

    可是,这才是做皇帝的第一天。

    看着书案上跳动的灯火,他突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是啊,几年以前,自己还只是大泽乡水寨的一个大当家的。

    可是如今,自己却要做大秦的皇帝。

    尽管,这个皇帝从目前来看,肯定会做得很艰难。

    不过,他总有一种错觉。

    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李战天甚至偷偷地自己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不过,那种强烈而真实的疼痛之感告诉他,这是现实,而不是自己的一个幻梦。

    这样的结果,让他的心再度坦然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有了一个主宰自己命运的机会。

    当然,也有了一个施展自身抱负,实现自己梦想和价值的机会。

    而这样的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幸拥有。

    所以,自己无疑是幸运的。

    这样想着,李战天不由得对自己,对大秦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

    其实,李战天原本打算再下几道诏书的。

    毕竟,这个帝国经过二世胡亥的折腾,实在是积弊太深。

    需要改革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最重要的一条,用人制度方面,几乎被赵高及其党羽完全破坏掉了。

    因此,这项制度必须重新建立起来。

    除此之外,如何大力发展生产力,积极改善人们的生活条件,这些,都没有具体而可行的举措。

    当然,还有其他很多方面都需要改进甚至改革。

    不过,考虑到当前的形势,这天下还没有完全由自己掌控。

    而且,目前各郡县的府衙,几乎都处于无人管的状态,即便下了诏书,也几乎等同于一纸空文。

    所以,李战天在最后关头决定,将这些事咱暂时缓一缓。

    毕竟,有些事,得循序渐进,急是急不来的。

    因此,眼下的状态下,最重要的,只有三件事。

    一个就是扩充兵员,加强秦军的实力。

    第二个,就是尽快恢复各郡县的领导力量。

    至于第三个,就是给大秦的百姓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以取得他们支持和信赖。

    这些问题解决了之后,李战天发现,自己又面临着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实际,也很紧迫,那就是大军的给养和咸阳城各类人员的日常用度问题。

    自古民以食为天,士兵们肯定不能饿着肚子守卫大秦江山,而各级官员肯定也不能无私奉献,不领取俸禄。

    正当李战天因为这个问题感觉有些头疼之时,外面的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孙干求见。

    直至此时,李战天才想起来,这个孙干已经走了五六天了。

    看了看候在门口的小太监,他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小太监闻言,“诺”了一声,便扯着嗓子喊道:“宣孙干觐见~”

    李战天见状,有些不适应地揉了揉鼻子。

    下一刻,一个风尘仆仆的汉子蹬着马靴走了进来。

    见了李战天,他倒头便拜,道:“属下来迟,错过了与匈奴人的大战,错过了陛下的登基大典,实属罪该万死,望陛下降罪!”

    李战天见状,上前扶起他来,道:“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怎么样?夫人接回来了吗?”

    孙干闻言,面有惭愧之色地道:“让陛下见笑了,我竟然为了自己的一点儿小事,而耽搁了大事,实在罪不可恕。”

    李战天一听这话,摇了摇头,道:“有国才有家这句话说得没错,不过,没有千千万万个家,哪里会有这泱泱大秦啊?”

    “所以,你不用挂怀此事,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什么的话,那就帮我一个忙。”

    孙干闻言,咧了咧嘴,道:“陛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我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话,不过,只要是陛下你交给我办的事,我一定尽心尽力去办好。”

    李战天听对方这么一说,点了点头,道:“如今我刚刚登基,国库空虚,百姓呢,经受了这么些年的苦日子,也想过一过好日子,而这天下的钱粮也就那么多,所以,我定然不能与民争食。”

    说到这里,李战天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孙干见此情形,目光闪动了几下,道:“陛下爱民如子,着实让人感佩,不过,这帝都的日常用度肯定也不能少。”

    “陛下下诏之事,我来时已经听说了,这免去百姓的税负三年,肯定是件得民心的好事,不过,这大秦的运转也离不开钱粮,这着实是件让人头疼的事啊!”

    李战天听到这里,目光微微一暗,道:“难道这件事就不能两全吗?我实在不忍心让百姓再这么苦下去了。”

    孙干闻言,捋了捋长须,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这件事要看陛下肯不肯下决心。”

    李战天一听对方似乎有办法,眼前不由得一亮,道:“有什么法子你赶紧说,别卖关子了。”

    孙干看着李战天,道:“陛下,之前二世在位时,我听说赵高及其党羽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百姓对他们是深恶痛绝,如果陛下能够下诏,将这些害群之马一一查抄的话,我相信国库会充盈很多。”

    李战天听了这番话,当即激动地拍了拍孙干的肩膀,道:“孙干啊,孙干,你不亏是我的福将,这个想法很不错,不仅可以解燃眉之急,还可以让百姓看到我惩治奸佞之臣的决心,不错,不错!”

    说到这里,李战天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孙干见状,笑了笑道:“很久没见陛下如此开心了。”

    李战天闻言,沉吟了片刻,突然问孙干道:“赵高毕竟已死,他搜刮的民脂民膏我可以派人查抄,不过,你可知赵高的党羽都还有哪些人?”

    孙干听了这话,不由得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却不知道。”

    李战天看了看对方,道:“这样,你把李由给我叫过来,这件事我让他去办,你刚回来,就先陪陪你的夫人和孩子吧。”

    孙干闻言,下跪朝李战天行了叩拜之礼,随后“诺”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望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背影,李战天的大脑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在想一个问题。

    到底,二世胡亥是为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除了用人不察,以及自身的骄奢淫逸之外,是否有自己值得吸取教训的地方?

    想着这个问题,李战天不由得对改革大秦吏治这个问题有了更深的看法。

    已经有前车之鉴了,自己万万不能再走已经证明是不归路的那条道了。

    要不然,如今胡亥的下场就是他日自己的结局。

    这样想着,李战天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凝重。

    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需要做的事,还太多太多。

    登基,这只是一个开始,自己即将要面临的考验肯定艰难无比。

    在那样的考验中,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守住这片如今已经是满目疮痍的江山,守护好自己心爱之人?

第164章 神回大明时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李由踩着急匆匆的步子走了进来。

    一见李战天,李由跪地行礼,道:“拜见大秦武帝陛下!”

    李战天闻言,面带微笑地道:“快快起来吧。”

    李由见状,大大方方站起身,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沉默了数息,他看着秦武帝李战天开口道:“不知陛下召微臣前来,有何旨意?”

    李战天一听到“微臣”这个词,不由得心里想起了一件事来。

    自己刚刚登基,只顾得上下诏稳定这满目疮痍的大秦江山了,而这些跟在自己身边出生入死的人尚未封赏。

    念及此处,他笑着对李由,道:“下面的诸将可有什么反应?有没有人提及我尚未给他们封官授爵之事?”

    李由一听这话,立马吓得跪在地上,道:“陛下,我等能追随您是我们的福分,封赏之事乃陛下天恩,做臣子的岂敢妄议?”

    李战天闻言,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由,道:“起来吧,我只是随口问一句,你不必如此紧张。”

    李由听了这话,这才“诺”了一声站了起来。

    李战天看着对方,正色道:“李由,我今天召你过来,其实有件非常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

    李由闻言,朝李战天一抱拳,道:“陛下尽管吩咐,但有所命,臣下万死不辞。”

    李战天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你父亲李相久在大秦为官,想必对二世时大秦的各位官员都很熟悉,而你耳濡目染,应该对这些人都有一些了解吧?”

    李由一听,目光闪动了几下,道:“微臣对大秦的官员是有些了解,不过,之前赵高专权之时,朝中大多都是他的党羽,我对他们也就是有些了解而已,但除了公务需要,跟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交往。”

    李战天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道:“我要的就是没有太多交往,了解即可,要不然,我就要治你的罪了。”

    李由闻言,脸色稍稍变了变,道:“不知陛下怎么会突然提及这件事?”

    李战天拿起书案上的一卷书,道:“自古治国者,皆绕不开国库钱粮,如今我大秦国库空虚,这个你应该知道,所以,我要你去办的事,正与此事有关。”

    李由听了这番话,不由得默默点了点头。

    随即,他看着李战天,道:“不知陛下让我去做什么?”

    李战天闻言,突然正色,道:“我想让你去做我手里的一把尖刀,替我斩尽这天下的奸佞之人!”

    李由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稍稍愣了愣神,他对李战天,道:“陛下,你就下旨吧,要我斩谁我便斩谁!只要能为大秦社稷斩除乱臣贼子,我李由万死不辞!”

    李战天听对方这么一说,不由得目露欣赏之色,道:“好,李爱卿,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沉吟了数息,他看着李由,道:“这样,你先给我拟一个名册出来,我要先看看这大秦的奸佞妄为之人都有哪些。

    在这之上,你给我标注上他在二世时所任官职,待我看完之后,会给你个最终的名单,到时候你依旨抄家,捉拿法办。”

    李由听罢,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微臣遵旨!告退!”说完这句,他便要转身退下。

    李战天见状,喊住他,道:“李由你等等。”

    李由闻声,转过身来看着对方,道:“陛下,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微臣的?”

    李战天目光闪动了数息,随后笑了笑,道:“此事你秘密进行,暂时不能透露给任何人,我怕这咸阳城中有他们的耳目。”

    李由听了这番话,脸色肃然地点了点头,道:“陛下尽管放心,此事我一定暗中进行,尽快给你一个名册,这些人肯定都是些罪不可赦之徒,绝对不会有一个冤枉的。”

    李战天闻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快去办吧!”

    李由见状,再度朝对方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站在御书房的书案旁,摇曳的灯火下,李战天的脸色阴晴不定。

    这一刻,他想起了一个人,明太祖,朱元璋。

    朱元璋出身贫寒之家,后因灾变曾一度剃发为僧。

    公元1352年时,时年二十五岁的他参加了红巾军,反抗蒙元政权。

    朱元璋先后击败了众多诸侯军阀,统一南方,后北伐灭元,建立了明朝,年号洪武。

    朱元璋在位期间,社会生产逐渐恢复和发展,史称“洪武之治”。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人,为了给皇太孙朱允炆留下一个安定的大明朝,晚年不惜屡次发动大狱,诛杀功臣宿将。

    建立明朝之初,为了使公侯将相尽忠于朱明王朝,洪武五年(公元1372年),朱元璋作了申诫公侯的《铁榜文》。

    洪武八年(公元1375年),又编了《资治通训》,反复强调要他的臣僚对他效忠,勿欺、勿蔽。

    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又编了《臣戒录》,“纂录历代诸侯王宗戚宦臣之属,悖逆不道者凡二百十二人”的行事,来教育他的臣僚。

    也是在这一年,朱元璋以图谋不轨之罪诛杀丞相胡惟庸,屠灭三族,连坐其党羽,一共诛戮了一万五千多人。

    随后,他又几度兴大狱,使“胡惟庸狱”不断牵连扩大。

    到洪武二十三年(公元1390年),功臣太师李善长等人也以与胡惟庸“交通谋反”被赐死,家属七十余人全部被杀。

    著名儒臣宋濂只因受孙子连累,全家被贬到四川,他本人也病死于途中。

    此案延续了十年之久,前后被杀的王公贵族达几十家,共三万多人。

    洪武二十六年(公元1393年),锦衣卫指挥使参奏蓝玉谋反,朱元璋随即令人将其拿下,并由吏部审讯。

    仅仅过了三天后,朱元璋将蓝玉处死,随后是大规模的清洗和株连,受此案株连被杀的高官,仅列入《逆臣录》的就有两万五千人。

    “胡蓝之狱”后,明太祖意尚未足,过了年余,颍国公傅友德,奏请给怀远田千亩,非但不准,反将他赐死。

    经过几次党狱,明初的功臣被屠戮殆尽,间接导致了明太祖死后靖难之役中朝廷无可派之将。

    除了这些之外,朱元璋对贪污腐败的臣子几乎都是零容忍的态度,因此获罪死在这上面的贪官不计其数。

    到后来,不少人甚至对入朝为官产生了恐惧。

    更有甚者,官员在上朝之前都要跟亲人痛哭告别,然后才进宫上早朝。

    而每次上完朝安然无恙地回来后,都庆幸不已。

    李战天想着这些,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个想法。

    自己,会不会也像朱元璋那样,因为对贪腐零容忍,而导致手下无人可用?

    对这些明显罪大恶极之人,刚刚登基称帝的自己,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个问题,他独自一人在跳跃的灯火下想了很久。

    最终,他也没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毕竟,有些事,只有真正碰到了,才会做出最后的抉择。

    所以,他在等,等李由将那个名册交给自己,然后,再做定夺。

    正当此时,李战天忽然感觉有人走近。

    抬眼一看,原来是自己刚刚挑的一个看起来比较灵活的小太监。

    这个小太监叫小夏子,岁数不过十八九岁。

    不过,他办事的老成和灵活劲儿,却远胜同龄人。

    他看着李战天,脸上带着微笑,道:“陛下,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该歇息了?”

    一边说着,小夏子递上来一个长方形的漆木小匣盒。

    匣盒是打开着的,里面放着几块牌子。

    牌子做得很精致,应该是玉石类的材质。

    李战天见状,有些不解地道:“这是何意?”

    小夏子闻言,脸色稍稍有些尴尬地一红。

    随即,他正了正色道:“陛下,该歇息了,我这是让陛下您翻牌子呢!”

    李战天一听这话,当即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牌子。

    直至此时,他才发现,这牌子虽然颜色几乎相同,但上面竟然都刻着字。

    或许是自己尚未给他们名分的缘故,几个女人的名讳,都隐晦地刻在了上面。

    看着这些牌子,李战天知道,这应该是嬴阴嫚想出来的主意。

    念及此处,他不由得心里暗自打算,是该给他们一个名分了。

    稍稍犹豫了片刻,他翻了巴柔的牌子。

    毕竟,有些事,终归是要面对的。

    对自己来说是这样,对于巴柔来说,也是一样。

    正当此时,李战天忽然发现,这牌子似乎有些多。

    好像除了虞姬几女外,还有几块牌子。

    而且,这上面的名字,自己并不熟悉。

    看着这些名字,李战天面露疑色地对小夏子,道:“这几个是什么意思?”

    小夏子闻言,脸色不变地道:“这些女子,都是宫中容貌最出色的宫女,她们都想得到陛下的天恩雨露,当然,这也是公主的意思。”

    李战天听到这里,不由得对嬴阴嫚的这个做法有些无语起来。

    就这么不眨眼的功夫,她竟然往自己身边塞起女人来。

    而且,还都是些自己根本没见过的女人。

    一想到这一层,李战天觉得嬴阴嫚有些胡闹。

    不过,当着小夏子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将巴柔的牌子放回了匣盒之中。

    下一刻,李战天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自己的寝宫而去。

    经过这几日的准备,自己总算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

    这么想着,李战天不由得有些期待。

    走出御书房,外面早已经是华灯初上,灯火摇曳。

    信步向寝宫走去,李战天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当初那个拿着剑指着自己的小丫头来。

    一想起那时对方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子野性和鬼灵精怪,李战天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由于当时在选择寝宫位置的时候,自己曾特意交代过,不能离御书房太远。

    因此,寝宫的位置选在了御书房的西北角,距离此处并不远。

    约莫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李战天便来到了自己的那片独立空间。

    抬眼扫了扫,他发现这里面的装饰和物品,都透着一股内敛而沉稳的气息,这一点,很符合自己的要求。

    一番熟悉之后,刚刚在柔软的龙榻上坐下没多久,便听得外面传来了小夏子的声音。

    “陛下,侍寝的娘娘给您带到了。”

    李战天闻言,淡然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小夏子闻言,“诺”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下一刻,一个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便走了进来。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巴家的家主,巴柔。

    弗一见到李战天,巴柔便俏脸微红地垂下了螓首。

    见此情形,李战天微笑着开口,道:“怎么?之前见了我都是拔剑相向,如今怎么见了我这般模样?”

    巴柔闻言,美眸闪动了数息,弯腰朝李战天施了一礼,道:“巴柔见过陛下!”

    李战天见状,上前拉着她的手扶起她,道:“起来吧,在我这里随便点儿。”

    巴柔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

    下一秒,她粉舌一吐,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随便点儿了。”

    话音刚落,巴柔便一屁股坐在了龙榻之上。

    李战天见状,故意笑着打趣她,道:“想不到你这般主动,我第一次召你侍寝,你就不会学着矜持点儿吗?”

    巴柔一听这话,当即又如同弹簧一样从龙榻上崩了起来。

    下一刻,她俏脸涨得通红地看着李战天。

    “什么?你……你竟然是让我来陪你睡觉的?”

    李战天听对方一副天真的模样,一把拉过她纤细白皙的玉手,道:“你不是答应做我的妃子了吗?难不成现在反悔了不成?”

    巴柔闻言,眸光有些躲闪地道:“我……我是答应了你,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呢!”

    一边说着,她竟然挣脱了李战天的手,悄悄地后退了两步,绯红的脸颊上羞色更浓。

    李战天见状,叹了口气,道:“看来有些人的话,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去找别人吧。”

    巴柔一听这话,不禁有些急了,眸子里有亮光闪动。

    下一秒,她如一只乳燕一般,飞扑向了李战天的怀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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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开局抢了嬴阴嫚介绍:
“秦为天子,二世而亡。”这是西汉贾谊对秦朝的盖棺之论。
可是,你可曾想过,这样的结论就一定是事情的真相吗?
毕竟,秦朝自立朝伊始,距离现在太过久远了。
那段历史,就真的如史书所载的那样,一点儿出入也没有吗?
出于这样一种考虑,我写了这么一个故事,不争对错,只探究一种可能。
在这里,二世胡亥依旧暴戾不仁,荒淫无道,不过,很多人在这里都变了。
吕雉变得温柔纯真,虞姬变得杀伐果断,巴柔,乌宓这些富可敌国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赵高只是个跳梁小丑,项羽不过一个提线傀儡,至于刘邦,一个见风使舵的投机者罢了。
总之,所有人都与你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就连望夷宫内的一个老太监,都有着惊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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