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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开局抢了嬴阴嫚全文阅读

作者:拔剑四顾天     大秦之开局抢了嬴阴嫚txt下载     大秦之开局抢了嬴阴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大秦之开局抢了嬴阴嫚全文阅读

第1章 洞房花烛夜

    秦,二世元年。

    泗水郡,蕲县南郊,一座寨子傍泽而建。

    水寨之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一群粗布衣衫的大汉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人群之中,一位身高一米八五的年轻人穿着红色喜袍,被七八个汉子围在中央。

    年轻人身形挺拔,五官棱角分明,一双锐利的眸子此时流露着喜悦的神采。

    “大当家的,兄弟们够意思吧,给你找了这么漂亮的个压寨夫人。”

    “是啊,大当家的,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年轻人听有人调侃自己,立马故意脸色一沉,佯装生气地道:“你们就会给我添乱!”

    话虽这么说,但眼神里的喜悦却丝毫未减。

    出言调侃的几个汉子见状,一碰酒碗,干了碗里的酒。

    “大当家的,你说这话可就有点儿没良心了。”

    “我们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可是没少操心那!”

    “是啊,是啊,大当家的!”

    年轻人闻言,笑着拍了其中一人的肩膀道:“好了好了,不说了,喝了这碗酒,我得回房了,呵呵!”

    这下,一伙儿粗汉子更加起哄了。

    “大当家的,你可悠着点儿,别把床给弄散架了!”

    “是啊,嫂子身子柔弱,可经不起你折腾!”

    “哈哈……”

    顿时,大伙儿爆发出阵阵哄笑声。

    年轻人也不管他们,一仰脖子干了碗里的酒,脸色微微一红,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们吃好喝好,酒敞开了喝啊,今天高兴!”

    这个年轻人叫李战天,三个月前来到了这大泽乡水寨。

    原本,他只是路过这水寨,没想到却被人暗中偷袭,中招之后给劫了过来。

    这里原先的大当家见他浑身上下除了有个破布包,外加里面的一些破烂之外,浑身上下一点儿油水也没有,一气之下就要杀他泄愤。

    没曾想,缓过劲来的李战天直接给他们来了个反客为主,鸠占鹊巢。

    挣断绳子后,他不仅杀了原先的大当家的,而且还霸占了这风景秀丽的寨子,做了扛把子。

    不过,李战天跟原先那家伙明显不同。

    自从占了这水寨后,便给大伙儿立下了规矩,只许劫富济贫,不能无故伤人,欺压良善。

    但不知这帮王八羔子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在十多天前劫道时给劫了个女子,还美其名曰是给自己抢个压寨夫人。

    说句实话,虽说今年已经二十六了,不过由于之前一直在部队里,至今依然没有女朋友。

    因此,当这女子一被带到自己面前,李战天的心脏就不争气地跳了起来。

    抛开那一身裁剪得体的绫罗绸缎衣裳不算,那脸蛋,那身材,那一眸一笑,可都是勾魂摄魄,美得不可方物般的存在。

    更让李战天受不了的是,那自内而外透出的那股子又纯又欲的气质,着实让人难以抵挡。

    李战天知道,自己应该是彻底沦陷,不能自拔了。

    虽说从女子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的内心极不愿意嫁给自己这么一个草寇。

    不过李战天却有信心,能够用自己的真心呵护赢得女子的芳心。

    之所以这么急着跟这女子拜堂成亲,其实倒也不是李战天自己的本意。

    按照原先的想法,李战天打算跟她慢慢相处,时间久了后,水到渠成地将她拿下。

    可是,寨子里的兄弟急着喝喜酒,一直在李战天的耳边吹风。

    说不管什么女人,只要你征服了她,她自然就会顺从你,让他一定要主动些。

    刚开始,李战天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

    不过,说的人多了,加之李战天自己本身的恋爱经验近乎为零,这样时间一久,他的内心也慢慢产生了动摇。

    于是,在一群人的怂恿下,便半推半就采纳了大伙儿的意见。

    摇摇晃晃跨进房间,李战天立马从里面一把将房门紧紧锁死。

    红烛高烧,灯火摇曳,新房内的景致尽收眼底。

    一身红色衣袍的女子端坐在床边,头上盖着绣花红盖头。

    李战天醉眼朦胧,踩着重重的步子向前,直愣愣奔着床边而去。

    就在他似乎已经可以嗅到女子身上的馨香之时,女子突然掀开盖头站了起来。

    “别过来,要不然我死在你面前!”

    李战天大惊之下,酒也一下子醒了大半。

    他赫然发现,女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把短匕,此时正架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

    见此情形,李战天猛然收住了脚步。

    “你……你别冲动,先把匕首放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一边说着,李战天的脚不停地以微不可查的幅度向前移动,嘴里却没有停歇。

    “姑娘,我们都已经拜过堂了,怎么也算是正式的夫妻了,你这样……”

    女子闻言,立马柳眉倒竖,怒目圆睁,暴跳如雷道:“那是我被逼的,并非自愿!”

    李战天听了,当即放缓语气道:“即便不是自愿,那我俩也已经是拜天叩地了,而且,还有我那么多兄弟见证,你不会……”

    女子听了这个,顿时凤目漠然,嗤笑一声。

    “那是你的事,我可从来没答应嫁给你,再说了,就你这贼寇身份,娶我?你配吗?”

    李战天听罢,讪然笑道:“你什么身份?姓甚名谁?来了十多天了,我问了你不知道多少遍,你死活也不说。”

    “你不说,我便当你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这应该不算是我的错!”

    女子闻言,冷冷一笑道:“我乃大秦……”

    “哐当~”

    话没说完,李战天一个飞身猛扑,电光火石之间左手将匕首打落在地,右手一把揽住了女子的纤细腰肢。

    “你放开我,放开我,拿开你的脏手!”

    女子在李战天的怀里不停地挣扎。

    而他也顾不得刚刚被匕首划破了手掌,将女子的身体抱得死死的。

    “你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咬舌自尽了。”

    此言一出,李战天立马吓得又松开了对方,不过,却将地上的匕首一脚踢到了角落里。

    女子或许是由于刚刚挣脱李战天的束缚时太用劲儿的缘故,此时面色变得通红,一抹绯色一直延伸到了脖颈,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

    李战天见状,知道今日想让自己这夫人接纳自己,肯定是有些困难,看来只能再等些时日了。

    稍加思索后,李战天无奈叹息道:“算了,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你好好休息吧。”

    话音落下,李战天便捡起地上的匕首,转身向门口走去。

    可是,就在他拉开门栓,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女人有些着急的声音。

    “你……你去哪里?”

    李战天闻言,内心顿时一喜。

    “难道,这女子回心转意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激荡了三秒,便被女子接下来的话打碎了。

    “你在这里打地铺,夜里保护我!”

    李战天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又起了一丝涟漪,但很快便又消散无影。

    “你不要抱有任何幻想,我只是顾及你的面子,没有别的意思。”

    李战天的内心不知怎的,听了女子的这话,竟然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感动。

    转身望着凤目流转,脸颊飞起两抹红晕的女子,李战天默默从柜子里抱来被褥,打起地铺来。

    待李战天和衣躺下,女子这才也上了床。

    不过,此时的她却一直望着躺在地上的李战天,眼神中的戒备之意未消。

    这一夜,女子辗转反侧,李战天也是久久未眠。

第2章 水寨被攻打

    翌日清晨,待雄鸡报晓,李战天便已经醒了。

    悄悄将被褥塞进柜中,他蹑手蹑脚地向门口走去。

    未曾想,就在李战天的右手刚刚触碰到门栓时,床上的女子突然叫住了他。

    “喂……那个……谁,你给我回来!”

    李战天睡了整整一夜的地铺,本就心情不太好,此时听对方这么对自己这么说话,憋了一肚子火的他顿时猛然转身。

    “有什么事就说,还有,我叫李战天,不叫’喂’!”

    女子或许没想到李战天会这样子突然对自己发火,一时间竟有些愣了神。

    李战天见状,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定定看着她。

    女子被盯得有些脸红,低头轻声道:“那个……李战天,我叫嬴阴嫚!”

    女子的声音虽然不高,不过李战天却听得真切,分明。

    “嬴阴嫚”这个名字,如同一记炸雷般在自己的耳边不断回响。

    天哪,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难不成自己劫了大秦的明珠,秦始皇最疼爱的十公主,嬴阴嫚?

    而且,还跟她拜堂成了亲,并且在同一个屋子睡了一夜?

    抱着一丝侥幸,李战天向前一步道:“你说你叫什么?嬴阴嫚?”

    女子轻轻点头,眸光笃定,没有丝毫迟疑。

    李战天闻言,还有些不死心地问道:“你确定你是二世胡亥的姐姐,大秦的十公主?”

    女子这一次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过,不知为何,眼眶内却忽然有泪光闪烁。

    李战天见状,顿觉头皮一阵发麻,寒毛倒竖,后背冷汗直冒。

    自己虽然对秦史了解不深,但这位十公主的名字,倒还是听说过的。

    当初看到史书上记载,李战天对于这位公主的悲惨遭遇还唏嘘不已。

    未曾想,今日自己竟然见到了真人。

    按照史书记载,嬴阴嫚应该会和其他秦始皇的子女一起,被胡亥和赵高在杜县处死。

    可是,如今自己却抢来了对方,而且还让她成了自己的压寨夫人。

    这样的情况,着实让李战天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这可怎么办?杀人灭口?还是索性……

    正当李战天的内心天人交战,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时,嬴阴嫚再度开口道:

    “我的身份你知道便可,千万不能透露给第二个人。”

    “我的那个弟弟什么德性,我清楚得很,不逃出来只会死路一条,我的那些……”

    李战天听后,点了点头,望着神情有些落寞的嬴阴嫚道:“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嬴阴嫚闻言,眉头轻轻一皱,眸光闪动了片刻道:

    “这个我还没想好,不过,眼下我可能要暂时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李战天听罢,目光明灭了几下道:“公主既然想暂时待在这里,那便待着吧,至于之前我俩拜堂成亲之事,还请公主别放在心上。”

    话音落下,李战天转身推门而出,心情顿时郁闷到了极点。

    本以为遇上了自己命中注定的美妙姻缘,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说实话,李战天的内心着实有些不甘。

    不过,在这位大秦的公主面前,他却实在有些不知道如何决断。

    当李战天浑浑噩噩从房间内走出来时,外面一些早起饮马造饭的兄弟跟他打起了招呼。

    “喲,大当家的起这么早啊,不会是昨晚一夜没睡吧?哈哈……”

    “大当家的,你可要保重身体啊,大伙儿还等着你带我们过富贵日子呢!”

    “哈哈哈……”

    李战天看了看几人,脸色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一声不吭地向不远处的水边走去。

    如今已是秋天,放眼望去,水边开满了芦花。

    秋风扫过,雪白的芦花在风中恣意摇曳,纷飞如雪。

    李战天多么希望自己能跟这芦花一样,恣意而动。

    可是,他总过不了自己内心的那道关口。

    ……

    时间一天天过去,嬴阴嫚每日几乎足不出户,从不在外人面前露面。

    就连吃饭,都是李战天亲自给她送进房间。

    这样一来,李战天在一帮手下的眼里,俨然成了一个疼婆娘疼得有些过分的男人。

    甚至有几个汉子好心地在李战天面前传授经验,说让他不能太由着女人的性子,该骂就得骂,该收拾就得收拾。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李战天都是一阵头疼。

    不过,面对这些热心的手下时,他也只能干笑不语。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嬴阴嫚虽然还不让李战天碰她,不过,却不时让他陪自己说会儿话。

    两个人的关系,处于一个比较微妙的状态。

    原本李战天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没想到,一个乌云密布,虫鸟低徊的午后,水寨外巡逻的兄弟忽然来报,有大队人马向寨子这边气势汹汹进发而来。

    由于不清楚对方的来路,李战天只命令属下准备好武器,以逸待劳,并没有前出迎敌。

    哪曾想,对方来到水寨后,不分青红皂白,上来见人就是一阵乱砍。

    李战天见状,顿时怒不可遏,拔剑出鞘,一马当先。

    对方来了很多人,粗略估计,人数足足有近千之众。

    而自己的这个水寨,算上做饭的,不过八十多个人。

    当然,己方也有些优势,对方的手里拿的大多是些锄头之类的农具,长剑只有两把。

    而自己这边,有足足四把青铜长剑。

    为首的汉子生得也算高大,不过,比上李战天还是矮了一些。

    尽管如此,对方仗着人多势众,上来竟直接指着李战天的鼻子,颐指气使道:“听说不久前你占了这水寨?”

    李战天闻言,轻蔑一笑道:“是又怎么样?你是谁?”

    汉子哈哈大笑,“我?你不用知道了,只要你把寨子里抢来的金银财宝都拿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李战天闻言,冷笑一声道:“我劝你还是报上名来,我这剑下从不收无名之鬼。”

    汉子听罢,笑声更大了,“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是陈胜,而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吴广。”

    李战天听了这两个名字,顿时心中一阵冷笑。

    你们打着反抗暴秦的旗号,借着篝火狐鸣的噱头,搞个农民起义也就罢了,可是找到我头上来,又是什么道理?

    再说了,我房间里住的就是大秦公主,而且还有这么多兄弟在呢,向你们屈服,我这今后还怎么在兄弟们面前立威,在泱泱大秦立足。

    这么一想,李战天冲着陈胜破口大骂道:

    “我管你是陈胜还是张胜,赶紧爱干嘛干嘛去,别打着反秦的幌子来我这里打秋风,要不然,我这手上的剑可不是摆设!滚!”

    陈胜闻言,脸色顿时变了三变,随即阴恻恻一笑。

    “既然这位兄弟不打算束手就擒,那么就别怪我了,兄弟们,给我端了这贼窝,剐了这贼头。”

    话音落下,身后的一干人马便蜂拥而上,向李战天这边疯狂攻来。

第3章 意外之惊喜

    李战天见对方这般蛮横无礼,心中的那股不服输的劲头立马被激了起来。

    话不多说,操起长剑便卷身迎了上去。

    对方见李战天人数这么少也敢这般放肆,当即是一拥而上,十八般兵器向他招呼过来,欲要来个擒贼先擒王。

    未曾想,李战天的战力明显高出了他们不止一筹。

    转眼间,便有七八人被他砍翻在地。

    水寨的兄弟们见大当家的如此勇猛,一个个也是热血沸腾,概不认怂。

    一时间,李战天这边靠着气势和兵器的优势,在人数绝对劣势的情况下,竟然隐隐压了对方一头。

    陈胜原本就想过来为起义化点儿缘,哪曾想见了这么猛的一个狠人,一下子也有些慌了神。

    眼看一把长剑直取自己的咽喉而来,他竟然吓得忘了躲避。

    要不是关键时刻吴广伸出援手,用手中的兵器让李战天的剑尖稍稍偏了些,估计,这位将来的张楚王就得当场身首异处了。

    混战还在持续,不过,敢来捋李战天虎须的人已经不多了。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或许是李战天的战斗力太过彪悍,对方的人马被打得七零八落。

    而陈胜和吴广,则趁乱带着残兵败将逃离了水寨。

    当然,毕竟对方的人数还是占优的,因此,李战天这边也死了十多个兄弟,受伤的也有二十多人。

    不过,经此一战,李战天在大泽乡立马是声名鹊起,一般角色根本不敢打水寨的主意。

    安排人葬了战死的兄弟,安抚好受伤的手下后,李战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间。

    房间里烛火融融,嬴阴嫚穿着黑色长裙独坐在桌旁,静静地凝眸望着晃动的烛火。

    李战天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便从柜子里抱出被褥,将地铺打好了。

    嬴阴嫚见状,鲜艳如火的红唇轻轻咬了咬,但最终没有说话。

    站起身吹灭灯火,屋子里顿时变得漆黑一团。

    经历了这么一场以少胜多的战斗之后,李战天着实也累了,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不过,自从桌子上烛火被吹熄后,嬴阴嫚的内心便开始了激烈的挣扎。

    手中的锦帕,不停地在她的玉手中皱起又开展,开展又皱起……

    此时此刻,这位大秦的公主,当真是心乱如麻。

    我堂堂大秦公主,曾经集万千尊崇仰慕于一身,如今,真要委身于眼前这个草寇吗?

    可是,他刚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着实让我有些心动。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呢!

    可是,眼下自己回咸阳,胡亥那个狗东西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大秦虽大,可我又能去哪里呢?

    这家伙看着眉清目秀的,没想到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将来说不定还有些出息,至少,护自己周全应该没有问题。

    算了,赌一把,大不了我从此隐姓埋名,跟他过过普通人家的日子罢了。

    这么想着,赢元曼蹑手蹑脚下了床,手忙脚乱间,窸窸窣窣褪去了外面的衣衫。

    李战天原本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他感觉有人在解自己的衣服,便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原本他想一骨碌爬起来,不想,对方却死死缠着自己的身体不撒手。

    “谁?”

    “是我!”

    “你要做什么?”

    “唔~”

    ……

    李战天接下来的话,全部被一条温热柔软的香舌给堵了回去。

    一具火热的娇躯,顺势覆上了他的胸膛。

    干柴烈火一相逢,当真是只能“噼啪”乱响,死去活来。

    一番云雨之后,二人皆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云雨初歇,嬴阴嫚在李战天的耳边柔声低语:

    “夫君,现在我也把自己的身子给你了,你答应我,一定要把胡亥灭了,替我那些兄弟姐妹报仇!”

    李战天闻言,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道:“灭了之后呢?”

    嬴阴嫚一听,眸光闪动了数息,道:“然后……你做皇帝啊!”

    李战天听了,眉头不禁轻轻一皱,“可是,那样大秦不是亡了吗?”

    嬴阴嫚闻言,顿时有些慌了,“那怎么办,父皇打下这江山可不容易。”

    李战天有些爱怜地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要不你来做这个皇帝?”

    嬴阴嫚见状,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我?可是我是个女人啊!”

    李战天听了这话,当即反驳道:“女人怎么了,你做个大秦女帝不也挺好。”

    嬴阴嫚闻言,沉默了片刻,忽然有些激动地道:

    “唉,夫君,要不我们生两个儿子,一个随你姓,一个跟我姓,然后,让跟我姓的那个做皇帝。”

    李战天听罢,拍了拍嬴阴嫚纤细的手臂,“这个主意不错!”

    一番敞开心扉的对话之后,满腔豪情自胸中油然而生。

    李战天大喝一声,在嬴阴嫚的娇呼连连中抱起她,起身向床边走去。

    这一夜,李战天时隔多日,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而且,还是倾城佳人在怀,软玉温香无垠。

    ……

    第二天一早,李战天早早便起了床,找来自己的得力手下孙干,吩咐他速速带几个人出去查探,看看陈胜吴广残部的动向。

    除此之外,李战天还交给他一个任务,离开水寨后打着自己的名号,替自己在附近积极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至于另一个水寨的头目卢毅,李战天则安排他去加强寨子的防守,以防贼人再次来犯。

    之所以这么谨慎,主要是如今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肩上有了责任。

    而且,李战天的心中有一种预感,这天边的风云不会因为自己击溃了陈胜、吴广就会不再涌起。

    相反,大秦的天下将会变得更加波澜诡谲,暗流涌动。

    所以,李战天的心里已经做了打算,一旦确定了陈胜和吴广的动向后,自己就要有下一步动作了。

    ……

    接下来的两天里,李战天除了每日查看水寨的防守外,就是陪着嬴阴嫚。

    第三天的时候,寨子里忽然来了五六个人。

    而带他们回来的,正是和孙干一起离开水寨打探消息的一个兄弟。

    虽然人数不多,但看到有人入伙,李战天还是喜不自胜,立马安排人准备酒肉款待。

    这些人平日里靠种地为生,被郡县乡里层层盘剥之后,果腹都成问题。

    此时见到大鱼大肉,自然是如饿鬼投胎,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不过,让李战天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待酒足饭饱之后,这几人竟然齐刷刷在自己面前跪了下来。

    居中的一人带着几人朝李战天磕了三个响头后,朗声道:

    “李大当家的威名,小的们几个耳闻已久,今日,你对我等恩同再生,就是我们的大恩人。”

    “从今往后,我们兄弟几个就把命交给大当家的了,不管什么事,只要你一声令下,哥几个决不皱一下眉头!”

    “是啊,是啊,大当家的!”

    李战天见状,弯腰将几人扶起,“你们无需如此,只要入我水寨,就是我李战天的兄弟,今后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行了,快起来吧,快起来吧。”

    几人见这位李大当家的如此平易近人,更是庆幸自己的明智选择。

    自这一日起,每天都有人陆续加入水寨。

    数日之后,水寨的人马就达到了接近两百人之众。

第4章 起兵佑大秦

    一月之后,孙干带回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陈胜、吴广自从在大泽乡水寨被自己击败,便带领残部辗转绕开了大泽乡。

    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二人转而在蕲县以北的彭城县发动了起义。

    起义过程中,这帮人不仅杀害了当地的县令,还占据了县衙,自设公堂。

    更加恐怖的是,自从彭城县令被杀后,邻县皆纷纷效仿,不少人揭竿而起,一时间,县令成了大秦最危险的职业。

    李战天听闻此事,顿觉有些头疼。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起事了,这比自己原本料想的要快了很多。

    不过,李战天的心里早就有了初步的构想。

    如今之际,窝在这水寨之中肯定不是个事,人马虽然不多,但肯定要先拉出去。

    只有那样,才能在大秦百姓之中造成影响。

    现如今唯一的问题在于,自己该打什么样的旗号才好。

    跟孙干和卢毅商量之后,也没能拿出一个好的意见。

    无奈之下,李战天只得暂时先回了房间。

    嬴阴嫚见李战天眉头紧锁,一筹莫展的样子,便上前关切地问道:“夫君为何事忧心?能否跟我说说?”

    李战天看着略施粉黛,眉眼如画的嬴阴嫚,轻轻叹了口气。

    “前些日子攻打水寨的陈胜、吴广,如今在彭城杀了县令,占了县衙,周围诸县皆有人效仿。”

    “我想领着大伙儿离开水寨,尽快在百姓中建立些威望,可是自古出师皆要有名,这一点我一时间还没想好。”

    嬴阴嫚一听这话,美眸闪动了几下道:“我当是什么事让夫君忧心呢,原来是这事啊!”

    李战天见嬴阴嫚似乎成竹在胸,当即便拉过她的手道:“公主是有了什么好点子吗?不妨说来听听。”

    嬴阴嫚闻言,立马装作有些生气地道:“都跟你说过了,以后不要叫我公主了,怎么还改不掉?”

    李战天听了,脸色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夫人批评得对,是我又说错了,夫人你就别卖关子了,什么好主意快说来听听。”

    嬴阴嫚用明亮的美眸剜了他一眼,当即丹唇轻启。

    “你就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不就好了,至于身份嘛,就说自己是大秦驸马,反正我这个大秦十公主也是如假包换,而你我也是夫妻之实。”

    李战天闻言,有些顾虑地低头沉思了片刻。

    “这样一来,你的身份岂不是就暴露了,到时候打你主意的人可就多了,反对胡亥暴政者,以及赵高等佞臣的爪牙,可能都会找你麻烦。”

    嬴阴嫚听罢,抚着胸口叹了口气道:“如今这大秦,已经是风雨飘摇,动荡不安,很多人都是朝不保夕。”

    “我身上流淌着大秦的血脉,如果在这个时候不站出来,那么又该在什么时候站出来呢?”

    说到这里,嬴阴嫚看着李战天,一脸依恋地道:“再说了,不是还有夫君你保护我吗?”

    李战天听嬴阴嫚这么说,内心不由得顿时升腾起强大的保护欲,看着自己女人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温柔。

    翌日清晨,李战天早早便点齐人马,打着“匡扶社稷,清理君侧,施行仁政,还富于民”的旗号出发了。

    而自己,也第一次以大秦驸马爷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当然,这一切,李战天事先跟自己麾下的两百弟兄做了沟通。

    当这些朴实的庄户汉子知道自己的夫人竟然是大秦的十公主时,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李战天的忠心。

    毕竟,他们恨的不是十公主,也不是大秦,而是胡亥和奸臣赵高。

    之所以没有直接提出反对胡亥暴政的口号,李战天其实有着自己的考虑。

    如今虽说陈胜、吴广起义了,不过,大秦的近百万虎狼之师还在。

    如果直接打着反对暴政的旗号,那么势必会与起义军混为一体,而且,还极有可能遭到秦军疯狂打压。

    赢元曼的心思,其实李战天也清楚。

    大秦江山在她的眼里,那是父皇嬴政留给子孙的基业。

    如今虽说胡亥恣意妄为,不过,赢元曼恨的是胡亥,并不是大秦。

    在诸多因素的交织下,李战天通盘考虑,提出了上述口号。

    这样一来,既可以用“匡扶社稷,清理君侧”来名正言顺地争取近百万大秦雄师的支持,又能够通过“施行仁政,还富于民”来获得百姓们的认可。

    对于最终提出的这个口号,嬴阴嫚是举双手赞成。

    这让她再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夫君没选错。

    解决了师出有名的问题后,李战天便高举着黑色的玄鸟“秦”旗离开了大泽乡水寨。

    不过,为了区别于大秦的军队,李战天在旗帜的顶端挂了一串红色的缨穗,以免带来不必要的误会。

    离开水寨后,李战天便自大泽乡一路向西南进发。

    关于这个方向的选择,李战天其实还是费了些心思。

    之所以选择向西南,主要是李战天刚开始兵少将寡,还不想与陈胜、吴广鼓动起来的各方势力正面抢地盘。

    大泽乡所在的泗水郡以南,是九江郡,而西南方向,则是衡山郡。

    舍弃较近的九江郡,而选择直插衡山郡,主要是给会稽起兵的项梁和项羽让开西进之路。

    要不然,靠着刚开始几百人与项梁的楚国起义军硬刚,那肯定是不明智的。

    一路上,李战天带着嬴阴嫚,打着“匡扶社稷,清理君侧”的旗号,所到之处,当地的守军不仅不能为难,还得以礼相待。

    至于原本有反叛之心的一些小势力,在“施行仁政,还富于民”的政策感召下,也暂时放下了揭竿而起的念头。

    毕竟,陈胜、吴广带起来的那批人,大多是以被灭的六国贵族组织起来的人马为主,而这些人大多是打着复国的旗号。

    衡山郡这一带,虽然也属于原先楚国的地盘,不过,如今项梁的人马还未举起大旗。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算是占了个先机。

    当然,李战天并没有跟老百姓玩虚的。

    所到之处,不仅对当地官员严加约束,还实打实地让他们开仓放粮。

    这样一来,百姓有活路了,谁还去造大秦的反啊。

    因此,等到李战天到达衡山郡郡守府时,身后追随的人马已经差不多有五千人了。

第5章 四处狼烟起

    李战天到达衡山郡守府后,直接调用当地的一万驻军加强了东线的防卫。

    毕竟,这里是楚国原先的地盘,项梁虽说直接攻打衡山郡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小心一些终归没错。

    当然,到达衡山郡后,李战天所做的事,不仅仅是这个。

    他还利用衡山郡的人力物力为自己的五千兵马换上了制式的兵器和战甲。

    至于理由,自然也是郡守无法拒绝的。

    大秦公主的护卫队,看上去不能太寒碜了不是!

    就在李战天加强自己力量的同时,大秦诸地的起义军如雨后春笋般疯狂冒了出来。

    不仅如此,不少人还在原先六国的地盘上自立为王。

    当然,这一切的开端,还是陈胜、吴广攻入了陈郡,自立为张楚王。

    在那以后,陈胜的部将武臣自立为赵王,韩广自立为燕王。

    西魏王魏豹之兄魏咎,则在周市的拥立之下做了魏王。

    齐王田氏宗族后裔田儋,则被一帮人拥立为齐王。

    而楚怀王熊槐之孙熊心成了楚王,项梁、项羽在其麾下效命。

    当然,还有第一个起兵响应陈胜、吴广起义的秦吏吴芮。

    这个吴芮原本的官职是鄱阳令,在当地百姓中的影响很大,有“鄱君”之称。

    他一起义,原本被秦国所灭的诸国遗族纷纷率部前往投奔。

    其中有一支在淮南起义的部队,头目叫英布,前来投奔时已经有了数千人的队伍。

    此人作战英勇,生得也算周正,吴芮对其十分器重。

    几番考量之后,吴芮毅然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让他率兵攻秦。

    可以说,自从陈胜、吴广起义,普天之下对秦朝有不满的各方势力都一下子冒了出来。

    一时间,竟有铺天盖地,摧枯拉朽之势。

    而此时,大秦的三大军团并未动作,依旧各自镇守一方。

    王翦之孙王离,在蒙恬自裁之后,就奉二世胡亥之命,接掌了三十万人之众的长城军团,于北方抵御虎视眈眈的匈奴。

    苏角、李由二人则统领关中军团十余万人,卫戍秦都咸阳及其外围。

    南海郡郡守赵佗,率四十万大军镇守百越之地,亦未有任何动作。

    当然,三大军团不主动出击各有各的理由。

    北方有匈奴人虎视觊觎,长城军团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更为关键的是,秦始皇在世时就给长城军团下了死命令,没有特别重大的情况发生,不允许离开驻守之地。

    苏角和李由,则要负责秦都咸阳城内城郊的防务,不可能为了一些小打小闹的起义军就擅自离开。

    更何况,二世胡亥也并没有给他们下这样的命令。

    至于镇守百越的赵佗,情形和长城军团差不多,没有诏令,轻易不得离开百越之地。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赵佗自从掌管了南越之地后,便生了割据一方之心,所以,在这样的情形下,没有动作也是自然之事。

    ……

    李战天到达衡山郡后,便不断招兵买马,前来投军的人每天都呈倍数上升,很快,麾下兵马就达到了一万人。

    这样的势头,李战天和底下的兄弟们都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一个月色撩人的夜晚,李战天带着夫人嬴阴嫚正在郡守府中对饮。

    不想,刚刚喝了一杯,便有人过来打搅。

    但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衡山郡的郡守,冯平漳。

    冯平漳刚刚年逾不惑,在大秦三十六郡守当中属于比较年轻的。

    之所以能这么快爬到这个位置,除了他个人的能力之外,跟他在朝中的背景也不无关系。

    当今右相冯去疾,与他是同宗之亲,即便不刻意照顾,冯平漳也能如鱼得水,平步青云。

    冯平漳到来后,恭恭敬敬给李战天和嬴阴嫚施礼。

    “微臣衡山郡郡守冯平漳,拜见公主殿下,驸马爷。”

    李战天闻言,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只是兀自端着酒杯。

    嬴阴嫚见状,正色开口道:“免礼吧。”

    冯平漳衣袖轻掸,“谢公主,驸马爷!”

    嬴阴嫚看着脸色有些不悦的李战天,心中有些纳闷。

    冯平漳突然过来打搅二人对饮,确实有些唐突。

    不过,按照常理,自己的夫君不该如此。

    李战天的脾气,她清楚得很,平日里对人那是非常热情豪爽,纵使是一个普通士卒,也能宽仁相待。

    不明所以的情形下,嬴阴嫚只得也暂时保持了沉默。

    李战天见状,一仰脖子灌下杯中酒后,道:“冯郡守过来找我和公主,是有什么事吗?”

    冯平漳闻言,朝李战天拱了拱手道:“驸马爷和公主驾临衡山郡也已经有些时日了,不知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嬴阴嫚一听这话,心中立马明了,原来,这冯平漳是来撵自己走人的啊。

    此时再看李战天面沉如水,嬴阴嫚的心里便完全明白了。

    李战天见嬴阴嫚望着自己,“啪”地一声将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

    “冯郡守身居高位,又承去疾右相照应,自然是不把我和公主放在眼里,不过,这就要赶我们走,是不是急了点儿?”

    冯平漳一听这话,当即也是面色一沉道:“驸马爷这是什么话,我可没有一点儿这个意思啊,是你想多了吧!”

    李战天见对方如此态度,当即冷哼一声,怒目而视。

    “有没有这个意思,冯大人你心里最清楚,难不成要我将你写的密折放在你面前,你才肯承认?”

    原本李战天以为,自己说出密折之事,对方会有所顾忌。

    可让他有些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么一说,冯平漳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有恃无恐地朝李战天脖子一扬。

    “驸马爷,我敬你的话,你是皇亲国戚,我若不,你又能奈我何?”

    李战天闻言,眼神微微缩了缩,随即一拍桌子道:“放肆,你这是要造反吗?”

    冯平漳见状,冷冷一笑,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态度道:

    “先皇血脉,如今去之十之八九,除了当今圣上外,就只剩十公主了。”

    “其余血脉皆断,唯独十公主独存,驸马爷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吗?”

    李战天怒极而笑道:“你是怀疑我们的身份?”

    冯平漳捋须冷漠一笑:“不,公主带着先皇御赐的令牌,这身份断然不假,不过,在当今陛下的眼里,驸马爷和公主应该算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吧!”

    李战天听罢,冷冷一笑,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那以冯大人之意,我们是不是在这衡山郡待不下去了?”

    冯平漳傲然而立,有恃无恐道:“那是自然,如今天下不太平,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皇亲沾上关系,所以,还请驸马爷和公主早早离去,以免让下官难做吧!”

第6章 大力挽狂澜

    李战天死死地瞪着冯平漳数息,随即长剑“哐啷”出鞘。

    冯平漳见状,不以为然地双手过耳击掌。

    旋即,数十甲士便从外面携兵器冲了进来。

    嬴阴嫚生在帝王之家,身份极其高贵,哪里见过有人敢在自己面前拔剑相向。

    一时间,竟吓得花容失色,躲到了李战天的身后。

    李战天见此情形,仰天哈哈大笑,“冯平漳,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冯平漳仗着人多,底气十足道:“我的态度如何,全看驸马爷和公主,只要你们立即交出密折,离开衡山郡,我可以让他们马上退下,要不然……”

    李战天听罢,眼底最终闪过了一丝寒芒。

    “冯平漳,我敬你是冯相宗亲,所以之前并没有揭穿你,不过,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冯平漳闻言,眼角抽了抽道:“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好揭穿的,倒是你,我怀疑你是掳了公主殿下,要不然,堂堂大秦公主怎么会下嫁给你这么一个来历不明之人?”

    这下,李战天彻底被激怒了。

    他扭头朝嬴阴嫚温柔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待他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

    “冯平漳,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也罢,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落下,外面立刻又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以及兵器与铠甲的碰撞声。

    只不过,这一次的人马明显比之前冯平漳埋伏的更多。

    领兵进来的黑面虬髯汉子,正是李战天的心腹之一,卢毅。

    冯平漳狐疑之下扭头一看,发现原本领兵包围别人的自己,现在却被人给包了饺子。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李战天,神情激动,“你……你不是安排他们去换防东线兵马了吗?”

    李战天漠然一笑,“我是想让他们去换防,不过,你这么不老实,我得先解决了你再说啊!”

    卢毅闻言,与李战天目光交流后,抬手朝身后的人马一挥手,“拿下!”

    冯平漳的人马见状,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边是驸马爷,一边是郡守大人,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更何况,对方的人明显多了很多,而且这样的情形,也不在冯郡守之前与他们交待的情况之列。

    就这样,冯平漳被两名甲士按住肩膀,刀剑架在了脖子上,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李战天看了看其余人,道:“你们不必惊慌,我等同为大秦效命,都是大秦的子民,只要你们放下刀兵,立马退下,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听李战天这么一说,冯平漳的部下皆长松一口气,很快刀剑便哗啦扔了一地。

    李战天看了看冯平漳,随即对卢毅道:“你们也都散了吧,把冯大人留下便可,我还要和他喝酒呢!”

    卢毅闻言,朝兄弟们大喊一声道:“撤!”

    很快,一队执兵甲卫便撤了个利落干净。

    李战天平举着手中闪着寒芒的长剑,朝冯平漳笑了笑道:“冯大人,请吧!”

    冯平漳闻言,眉眼微动道:“既然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战天听罢,长剑突然向前一挑,吓得冯平漳连连后退。

    “冯相乃我大秦肱骨之臣,性格刚正,为官清廉。”

    “可是你,同是冯家人,食朝廷俸禄,不仅不思为国分忧,为民谋福,却在这里挑拨皇族之间的是非,心存不轨,陷害忠良,到底是何居心?”

    “说!为什么要上折子请朝廷派人过来押解我和公主回咸阳?”

    一边说着,剑尖距离冯平漳的咽喉越来越近。

    冯平漳这下彻底吓傻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战天手中的剑,脚下不住打着颤。

    他很想撒腿就跑,不过,此刻的腿脚却似乎不太听自己使唤。

    李战天看着满头大汗的冯平漳,朝嬴阴嫚道:“夫人,你先回房休息吧,我一会儿再去陪你。”

    嬴阴嫚默默点了点头,眸露关切地看了看李战天,随即转身离开了当场。

    当嬴阴嫚俏丽的身影消失在帘幕之后,李战天的长剑陡然吐出一朵寒芒。

    下一秒,冯平漳的脖子上印出了一道几乎微不可查的血痕。

    随后,这位衡山郡郡守颓然无力地倒下。

    李战天收剑入鞘,叹息出声,转身向外面走去。

    冯平漳的尸体很快被卢毅带人处理掉,衡山郡自此被李战天彻底掌控。

    其实从内心来讲,李战天不愿意杀人。

    不过,这个冯平漳上奏的密折,已经超出了他的容忍底线。

    折子里,不仅有对自己的诋毁与怀疑,更有对大秦十公主嬴阴嫚的万分不敬。

    要不是卢毅截住了这道密折,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面对这样的人,纵然他跟右相冯去疾沾亲带故,但李战天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狠心除掉他。

    夜色已深,但李战天还是踏着月光去了一个地方,他去找了冯平漳的家眷。

    当着冯平漳夫人韩氏的面,李战天掏出了那道写给二世胡亥的密折。

    韩氏看完密折,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驸马爷,我不怪你,是平漳他没有守好自己的本分,只希望你能善待我的两个孩儿,我的命这就交给你。”

    话刚说完,冯平漳的夫人韩氏便飞步朝一旁的漆柱奔去。

    李战天见状,一个飞身腾跃,一把拦住了韩氏。

    “夫人,你不必如此!”

    韩氏茫然转过头来,带着哭腔道:“驸马爷这是何意?”

    李战天将韩氏扶到椅子上坐好,随即将密折引烛火点燃。

    “夫人,此事到此为止,冯相那边,我日后会亲自向他说明,你跟孩子是无辜的。”

    “从今往后,府中的日常用度与之前一样,两个孩子尚小,需你好生照应,你切不可再动轻生之念。”

    韩氏闻言,垂泪点头,“多谢驸马爷不责之恩!”

    李战天辞别韩氏,转身离开了。

    抬脚出门,此时,夜空中明月高悬,垂下缕缕银辉。

    待回到自己的住处,李战天悄悄推门进屋,却发现,夫人嬴阴嫚依旧没有睡。

    嬴阴嫚蜷缩着身子紧紧地抱着李战天,浑身不住颤抖。

    李战天抚摸着她柔软瘦削的后背,将她拥得更紧。

    ……

    翌日,李战天下令,让刚刚招募的一万余人分两批前往东线换防,整个衡山郡一下子又忙碌了起来。

    在这期间,每日李战天都会仔细研究孙干为自己搜集过来的各部动向,为今后做打算。

第7章 天边风云起

    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元年,十月。

    距离陈胜、吴广起义,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项梁终于按捺不住,不再满足于立熊心做个楚王,而是在会稽正式起兵。

    这支力量,混合了楚国的旧贵族,以及被二世暴政压榨的劳苦百姓。

    最初之时,项梁麾下的兵马只有八千余人。

    不过,当这支力量正式走上台前后,在“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口号强烈感召下,很快便发展壮大,迅速突破到六万人之众。

    大军从会稽出发,经鄣郡、九江郡,一路西进,凡到之处,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各郡的守军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便丢盔弃甲。

    攻守双方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彼此心照不宣。

    没过多久,这支队伍便逼近了衡山郡。

    按照李战天的预测,项梁大军应该不会在衡山这边多作停留。

    毕竟,项梁的目标是迅速西进,迫近内史,最终攻占秦都咸阳。

    果然不出所料,项梁的兵马穿过九江后,直接西进,挥师来到了泗水郡。

    历史上,项梁什么时候到达泗水郡的,李战天并不清楚。

    不过,李战天知道,由于自己曾经跟陈胜、吴广交过手。

    因此,这个时间点肯定与历史上不太一样。

    可就在项梁大军势如破竹,攻城拔寨之时,南方却异变突起。

    孙干安排下去侦查诸军动向的探子来报,一股约莫三万余人的队伍从南面北上而来,眼下距离衡山郡已经不足三十里。

    李战天一听这个,立马“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站在郡守府中的大秦疆域图前,李战天眉头紧锁,眼睛明灭不定。

    “好你个英布,想不到你来得这么快!”

    身后的卢毅闻言,上前两步道:“英布?就是那个鄱阳县令吴芮的女婿吗?”

    李战天冲他点了点头道:“不错,应该就是这个人,吴芮要镇守鄱阳,所以,前出的任务必定会交给他女婿英布。”

    “这样,你把孙干也叫进来,我们商议一下对敌之策。”

    “另外,赶紧传令下去,东线守军全部撤回,只留几个暗哨,换防的兵马也停止东去,速速回防!”

    卢毅听罢,朝李战天拱手道:“诺!”转身便蹬着马靴向门外匆匆走去。

    李战天望着卢毅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首先要面对的不是项梁,不是刘邦,却是英布。

    少顷,孙干和卢毅急匆匆走了进来。

    “驸马爷!”

    李战天听闻对方这么称呼自己,不由得笑了笑。

    “我们曾一起出生入死,过命的交情,你们不用这么称呼我,这样太生分了。”

    孙干闻言,朝李战天抱了抱拳道:“自古礼不可废,我和卢毅曾为草莽,如今既然承蒙驸马爷不弃,让我俩在您麾下效力,这礼数千万不能乱了。”

    卢毅听罢,亦是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

    李战天见状,上前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这样吧,二位哥哥今后当着众人的面就喊我驸马,不过,私下里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待斩了英布,我们三个立马焚香磕头,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孙干和卢毅闻言,皆喜不自胜,眼眶通红,眼神里满是激动之意。

    拉着二人来到地图前,李战天指着衡山郡南部一处叫落霞岭的地方道:

    “英布进入衡山郡地界后,想要迅速西进,十有八九要经过此地。”

    “卢大哥,你带领三千弓箭手,于落霞岭寻一隐蔽高地提前藏好,多备些石块和圆木,圆木上浇上松油,待英布率军经过此地,立刻将石块和点燃的松油从山上滚下,完事后立马撤回郡守府前点兵场。”

    卢毅听罢,一脸兴奋地点头大声道:“诺!”

    李战天又指着地图上落霞岭以北的一处溪流,看了看孙干。

    “孙大哥,英布大军经这么一折腾,加之长途跋涉,必定人困马乏,疲惫不堪。”

    “这处溪流两侧地势开阔,正是饮马休息的好地方,你在河水中给他加点儿料,另外再亲自带五千人马提前埋伏在外围,趁着对方不备之时摇旗呐喊杀出。”

    说到这里,李战天稍稍顿了顿,“不过,要切记一点,如果对方逃跑,那么就别追了,事成之后立马收兵,我自有安排。”

    孙干闻言,望着地图上李战天所指的位置颔首道:“遵命!”

    部署完对敌事宜后,李战天走到桌旁拿起酒壶,斟了满满三杯美酒。

    “来,两位哥哥,喝完这杯酒马上出发,我提前祝你们凯旋而归!”

    二人见状,皆上前接过酒杯,随即一饮而尽。

    李战天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目光闪动着喃喃自语。

    “英布,听闻你与韩信、彭越并称为汉初三大名将,不知道是否真有那么厉害?”

    “如果这样也不能让你回头,那我只有亲自会会你了。”

    ……

    数日之后,衡山郡南部,落霞岭外。

    一支数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赤色的旌旗迎风招展,遮蔽了天日。

    大军之中,一匹健壮的黑色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身形魁伟的白面长须汉子。

    汉子浓眉大眼,神情刚毅,一看就不是易相与的主儿。

    若论长相,这汉子着实算得上是一位美男子。

    不过,唯一的缺憾在于,汉子的脸上有一道青黑色的疤痕。

    很明显,此人之前曾受过黥刑。

    大军不疾不徐地走着,待接近落霞岭,身后忽然跑上前来一匹枣马。

    马上人一身谋士打扮,生得稍显文弱。

    谋士朝白面汉子施了一礼道:“将军,此处云雾缭绕,树丛茂密,我担心搞不好有埋伏。”

    白面汉子闻言,哈哈大笑道:“先生是不是太谨慎了,如今那江东项梁已经接连攻城掠地,直逼秦都,我再在这里耽搁时间,到时候估计啥也捞不着了。”

    谋士又道:“可是,将军……”

    白面汉子大手一挥,“没什么可是了,再说了,我听说秦国的十公主生得是貌若天仙,我正好也想见识见识。”

    谋士无奈苦笑道:“可是,将军,夫人她……”

    白面汉子听了,顿时眉头一挑道:“唉~,大丈夫三妻四妾的再正常不过了,夫人她会理解我的,哈哈哈……”

    “传我将令,大军全速前进,速速通过这片山岭!”

第8章 落霞戏英布

    这位白面长须的汉子,正是鄱阳令吴芮的乘龙快婿,英布。

    英布的将令一出,身后的数万铁骑立马卷起滚滚烟尘。

    一眼望去,竟让人觉得有种气势如虹之感。

    不过,如果你仔细看,还是能够发现,将士们的脸上大多露着疲态。

    很显然,这些人马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之苦。

    而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英布在统兵方面,还算是有一套的。

    大军行至峡谷中央,突然听见两侧山崖之上喊声震天,利刃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便见箭雨如飞蝗一般自山顶蜂拥而下。

    巨石和着了火的圆木,就像是不要钱似的疯狂砸落下来。

    英布大军突被偷袭,顿时被搞得人仰马翻,哀嚎一片。

    一时间,各种声音交织于耳,人马瞬间乱成了一团。

    “啊,救我,我身上着火了~”

    “砰,啊~”

    “快撤,快撤!”

    “谁喊撤的,都给我回来,速速通过这峡谷!”

    “违令者,斩!”

    ……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英布率领的大军总算穿过了落霞岭中央的峡谷。

    不过,此时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是脸色黢黑,狼狈不堪。

    粗略估计,在这里一共损失了约两三千人,马匹也被砸伤不少。

    但不管怎样,大军的主力还是顺利通过了峡谷。

    刚刚遭遇伏击的人马行至前方不远,开路的前哨忽然满脸兴奋地回来禀报。

    “将军,前面有条小河,两岸皆是开阔地带,适合大军暂时歇息饮马!”

    英布闻言,眉头立马一挑道:“噢?既然如此,大军全速前进,在前方休整,然后给我一举拿下衡山郡!”

    身边的谋士一听这话,四下观察了一番,当即又出言阻止道:“将军,敌人刚刚偷袭,这贸然停下,会不会给对方以可乘之机?”

    英布听罢,大手一挥道:“唉?区区衡山郡能有几个毛人,看我回头怎么收拾那郡守,还有那个乳臭未干的小驸马!”

    谋士闻言,欲言又止:“……”

    望着远去的大军,最终只能无奈摇头叹息。

    ……

    正当李战天排兵布阵,于落霞岭伏击英布之时,秦都咸阳城内终于有了动静。

    陈胜、吴广攻占陈郡,建立了张楚政权之后,稍作休整,便又继续派麾下大将周文绕开函谷关向西挺进,直逼秦都而来。

    直至此时,二世胡亥才终于坐不住了。

    望夷宫中,胡亥裹着黑色的五爪龙袍,斜靠在卧榻之上。

    这位二世眼圈周围晕着两团青黑,神色迷迷糊糊。

    很明显,自从当了皇帝之后就没怎么睡过好觉。

    至于其中原因,不足为外人知也,亦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边打着哈欠,胡亥勉强抬起眼皮扫视了一下群臣。

    “诸位爱卿,以为该如何应对这帮反贼呀?”

    右丞相冯去疾闻言,率先上前回禀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应当速速派兵围剿,不然恐生事端。”

    中书令赵高看了看双目微闭的胡亥,随即捏着嗓子道:“冯相说要派兵围剿,这是好事啊,不过,不知可有合适的领兵人选那?”

    冯去疾一听这话,沉吟了片刻,道:“臣以为,大将军王离可担此重任。”

    一旁的左丞相李斯听了,捋须上前一步道:“冯相让调王将军去镇压那些刁民,不知北面的匈奴又该派谁去抵御啊?”

    冯去疾迟疑了片刻道:“这……要不戍卫皇都的苏角将军也可。”

    赵高闻言,斜眼瞅了冯去疾一眼。

    “冯大人,这苏将军一走,秦都戍卫之重责可又怎么办呢?”

    冯去疾一听,额头上不由得沁出了一层薄汗。

    “要不……让李相之子李由暂代?”

    李斯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喜。

    不过,当他反复琢磨“暂代”这么两个字时,神情又是一阵黯然。

    他日如果苏角得胜归来,这皇都兵权不还是得交给他吗?

    一想到这里,李斯急忙上前一步道:“启奏陛下,犬子年纪尚幼,恐不足以担此重任,剿灭反贼之事,依臣看还是另选贤能吧。”

    胡亥闻言,眼皮又抬了一下道:“李相可有合适人选那?”

    李斯犹豫再三,最终说出了一个名字——章邯。

    胡亥一听,立马一拍大腿道:“好,就依李卿之见,来呀,速速下旨,令少府章邯率兵围剿反贼。”

    话音落下,胡亥便又闭上眼睛打起了哈欠。

    群臣见状,皆面面相觑。

    赵高当然也明白怎么回事,这将军选定了,可是兵马在哪里啊?

    捏着嗓子咳嗽了一下,赵高凑近胡亥身边,“陛下,陛下!”

    过了好久,胡亥才睁开眼睛,“诸位爱卿还有何事?”

    赵高朝李斯一使眼色,李斯赶忙上前启奏道:“陛下,章邯将军出征,该从哪里抽调兵马呀?”

    胡亥一听这话,当即直起身子,脑袋晃荡了两下。

    “对付这些泥腿子,不用多少兵马吧?

    这样吧,骊山不是有几十万刑徒嘛,传诏下去,赦免他们的罪过,让他们随章邯剿灭反贼。”

    群臣闻言,皆抚掌称好,最终汇成了一句话。

    “陛下圣明,大秦万年!”

    ……

    再说那英布的三万兵马,在那条小河边饮马休整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发现好多将士和战马开始拉肚子,而且还是止不住的那种。

    而英布自己,由于没有喝河里的水,并无异样。

    本就北上心切的他,眼看将士们走不动路,顿是心急如焚。

    不过,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大多将士和战马状态不佳之时,突然有大队人马从河岸两侧杀将过来。

    此刻与对方硬拼肯定不占优势,无奈之下,英布只得下令大军撤离。

    可是,一帮病秧子撤退起来肯定很慢。

    因此,又被孙干在此斩获了不少人头。

    如果英布自此退回鄱阳,也许他还能捡回一条命。

    可惜,他选择了带领大军继续北上。

    衡山郡点兵场上,李战天穿着黑色的盔甲,目光炯炯,打马立在阵前。

    身后,是披坚执锐,士气高昂的两万多将士。

    孙干和卢毅早已从落霞岭归来,此时正领兵护在李战天侧翼。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在李战天的左右两侧,各架着十余口大锅,不知是何用意。

    说实话,直至此时,英布的兵马也并不比李战天少。

    不过,要论气势的话,两支军队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尽管如此,当英布见了李战天后,依旧神情倨傲。

    骑在矫健的黑马之上,英布抬起刺名枪斜指李战天道:“你就是那李姓小儿?”

    李战天闻言,哈哈大笑道:“我当是什么三头六臂呢,原来也不过是个无谋的莽夫。”

    英布听罢,当即大吼一声,“传我将令,谁能斩杀此僚,赏金千两!”

    可惜,英布做梦也没有想到,等待他的不是厮杀声响天震岳,而是无尽的静默。

    沉默了半晌,一旁的谋士催马上前。

    “将军,大伙儿太累了,经过多番波折,又长途行军,早就饥肠辘辘了,根本无力再战啊!”

    一边说着,谋士的肚子竟不争气地咕嘟了两声。

    英布听罢,长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暂且后撤十里,生火造饭。”

    谋士闻言,大拇指一竖道:“将军英明,将军英明啊!”

第9章 众叛亲离时

    李战天见状,朝英布大喝一声道:“英布小儿,刚才不是要拿我项上人头吗,怎么一转眼就要开溜了?”

    英布闻言,冷笑一声,“姓李的,你别太得意,待大爷我吃饱喝足了,再来取你首级!”

    说罢,英布举起刺名枪,打马便要向后撤退。

    李战天见此情形,哈哈大笑道:“兄弟们,既然英将军要走,我们就不留他的,咱们开锅吃肉喽!”

    话音落下,数十口大锅同时开启,一时间,竟是热气蒸腾,香气四溢。

    英布麾下的将士们本就饥肠辘辘,此时闻到肉糜之香,一个个都馋虫勾肚,口水直流。

    “唔,我都几个月没吃过肉了。”

    “是啊,每天吃那些又臭又硬的干粮,我都快受不了了。”

    “要是能吃上一块肉该多好啊!”

    “你就想吧,怎么可能有肉给你吃?”

    ……

    英布大军被这几十锅肉一下子搞得军心涣散,战意萎靡。

    趁此机会,李战天冲着对方的将士高声喊道:

    “九江郡的兄弟们,我是大秦驸马李战天,咱们同为大秦子民,何苦要造这个反?”

    “只要你们跟我混,从今往后,我保证你们天天有肉吃,人人都可以娶婆娘,分土地,怎么样?”

    李战天此话一说,英布麾下的将士立马沸腾了。

    不过,慑于英布的积威,尚未有人敢正面回应,但窃窃私语者众多。

    再看看李战天的部下们大口吃肉,大碗喝汤的模样,一个个馋得是不可言表。

    英布见自己的部下在原地停滞不前,当即怒骂道:“看你们这点儿出息,是不是平时鞭子挨少了?”

    李战天见局面僵持不下,朝身旁的孙干使了个眼色。

    孙干立马会意,领着下面的兄弟用竹杠抬着大锅向英布阵前走去。

    这一下,英布军中的将士更加骚动起来。

    “喂,你们看,你们看那,他们把肉抬过来了。”

    “是啊,是啊,他们难不成是要送肉给我们吃?”

    “这……会不会有毒?”

    “怎么可能,你没看见,他们自己也都吃了吗?”

    ……

    孙干领着将士,将装满肉汤的大锅抬至英布军前,便转身回来了。

    随即,便领着大伙儿一起朝英布军中喊话。

    “兄弟们,有肉干嘛不吃,快吃啊!”

    “吃饱喝足了,好跟驸马爷打回咸阳,清君侧,除佞臣去!”

    “到时候大伙儿加官进爵,分土地,娶婆娘,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这招一出,英布大军彻底混乱了。

    “我受不了了,他们说得没错,造反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是啊,即便成功了,也是飞鸟尽,走狗烹,倒不如……”

    “兄弟们,你们闻闻,那肉汤可真香啊!”

    英布见底下的将士被几锅子肉汤就搞成这样,心中顿觉不好。

    高高举起马鞭,英布朝身后早已躁动不堪的将士们大声吼叫。

    “都给我回去,都给我回去,谁敢喝这肉汤,军法处置!”

    一边说着,英布手中的马鞭便狠狠地抽了下去。

    附近的几名士兵被抽中后一阵吃痛,立马大叫起来。

    “兄弟们,英布这厮不拿我们当人看,我们何苦为他卖命?反了他,跟驸马爷过好日子去!”

    话没说完,几个士兵便提着兵器向李战天大军这边冲将过来。

    李战天见状,大喜过望道:“弟兄们,快快上前,保护弃暗投明的兄弟!”

    此言一出,一队人马瞬间涌了上去,将几名对方的士兵给迎了过来。

    英布见状,瞬间气得脸色铁青,胡子直竖。

    “快,快把这几个反贼给我抓回来。”

    下面人一听,皆高呼“属下愿往”。

    几乎在一眨眼的功夫,不计其数的将士纷纷向对方涌去。

    李战天见此情形,开怀大笑道:“兄弟们,都过来吧,只要你们都过来了,英布将军也会幡然醒悟的。”

    没过多久,英布大军就走了个七七八八,只剩数千人马还在踌躇观望。

    直至此时,英布方才想起了自己身边的谋士。

    “先生,这局面怎么解?”

    可是,他等了半天,也没能听到有人回应。

    仔细一寻摸,英布悲哀地发现,原本跟自己寸步不离的先生,竟然正在对面的人群中香喷喷地啃着肉骨头。

    见此情形,英布顿感浑身一阵阵无力,大脑一阵阵眩晕。

    他仰天长啸:“天要忘我!天要亡我啊!”

    此话一出口,原本还在他身后犹豫不决的几千人,立马作鸟兽散,很快便融入了吃肉的大军之中。

    英布“砰”地一声坠下黑色战马,嘴里鲜血混着沫子直喷而出,将面前的土地染了红霜。

    李战天看着英布的身体在地上不停抽搐,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给过你机会回头了,可惜,你没有抓住。”

    可怜原本该追随项羽征战天下的一代名将,被数十锅肉汤给击败了,最终落得个众叛亲离,身死魂消的地步。

    李战天扭头朝一旁的卢毅道:“安排人把他带回去吧,依例厚葬。”

    卢毅领命道:“诺,驸马爷!”

    这一战,李战天不损一兵一卒,不仅以少胜多,还将对方几乎全部策反。

    这样的战例,古往今来,也实属罕见。

    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一战在军中都被当为奇谈,不断传颂。

    解决了英布的威胁之后,李战天的兵马达到了五万余人。

    不过,李战天的心里很清楚,要跟现在的大秦军团交手的话,还远远不够。

    即便跟反秦的几个反王相比,兵力也逊于对方。

    更何况,这五万人马原本就没有一起作战的经验,融合也是个问题,其中还有不少是刚刚招募的新兵。

    当然,随着兵员的扩充,还有很多问题都需要解决,粮草,兵器,训练,奖惩都需要仔细考虑。

    回到府中,李战天便仔细谋划了起来,一夜几乎无眠。

    而嬴阴嫚看着一直操劳的夫君,亦是满眼心疼,不时地为他沏茶、揉肩。

    待夜深了,她才在李战天的反复劝说下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李战天便喊来了孙、卢二将,除此之外,还请来了原本英布身边的那个谋士,苏洪。

    对于苏洪,李战天了解不多,但既然能成为英布的谋士,想必也不会能力太弱。

    一番商议之后,李战天对几人进行了明确的分工。

    孙干负责大军的钱粮筹集,卢毅负责训练事宜,至于苏洪,则担任大军的军师,暂时兼管兵器铸造和配备。

    对于这样的安排,孙干和卢毅都没有什么意见。

    而身为败军之将,苏洪对李战天安排自己负责如此重要的事是感激涕零,连连拍着胸脯打包票。

    当日,李战天果然和孙、卢二人焚香磕头,喝了血酒,结为了异姓兄弟。

第10章 五体投地否

    陈胜自从在陈郡称张楚王,气势便锐不可当。

    在其开了先例之后,各方势力纷纷割据称王。

    当然,还有不少觊觎大秦皇权的,则更进一步,走上了西叩函谷关,妄图攻入咸阳之路。

    周文领了陈胜之命,意图绕开函谷关,直逼秦都咸阳。

    一路下来,虽然要遭遇了一些抵抗,但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眼看再攻下戏水,便可以直捣大秦皇都,其踌躇满志的激动心情可想而知。

    至于陈胜本人,自然也不会仅仅满足于在陈郡称王。

    因此,他将攻打荥阳,西叩函谷关的重任交给了跟他一起发动起义的假王吴广。

    当然,吴广所率兵马之数也最为庞大。

    此外,两路大军直逼咸阳以东的同时,陈胜还派出一支数万人的队伍自陈郡南下,意图夺取九江,其宏伟愿景可窥一斑。

    这支队伍的主帅名为邓宗,泗水汝阴人。

    邓宗此人自幼家境贫寒,爱打抱不平。

    陈胜、吴广起义之初,便聚集了数百人,响应起义。

    其间,邓宗杀贪官,开粮仓,队伍很快便迅速发展至万人。

    投奔陈胜后,被任命为将军,调拨给他五万人,令其率兵攻取九江郡,与西攻秦都的两路义军遥相呼应。

    而攻打九江,其实并没有必要经过衡山郡。

    不过,从探子报告的消息来看,邓宗行军的方向,很明显是冲着衡山郡来的。

    这样一来,李战天刚刚平定了英布,归顺之兵尚未融合操练,又迎来了邓宗的五万大军。

    当听闻属下来报,邓宗举兵来犯之时,李战天不禁眉头紧皱,无奈至极。

    按照原本的计划,李战天打算用两三个月的时间磨合一下兵马,让他们在作战配合上能有一些默契,然后打回泗水。

    至于为何要去泗水,李战天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去抢夺人才。

    眼下虽然粮草后勤有孙干,整军练兵有卢毅,出谋划策找了个苏洪。

    可是,这几人的才干,李战天心里很清楚,远远比不上历史上刘邦麾下的那几个。

    孙干不及萧何,卢毅不敌韩信,而半路找过来的苏洪,自然也无法与张良相提并论。

    可是,现在敌军已经打上门了,之前的计划也只能暂时缓一缓了。

    按照邓宗的行军速度推算,再有三日,其兵马便可以抵达衡山郡境内。

    对于邓宗其人,李战天之前了解不多。

    因此,得知其领兵来犯之后,李战天便在军中寻找与之相熟之人,了解其相关情况。

    要知道,英布的麾下大多来自泗水六县,而听说邓宗的家乡跟此地相去不远。

    果然,没过多久,卢毅便给李战天领进来了两个人。

    二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都在四十岁左右,见了李战天后当即倒头便拜道:“小的见过驸马爷!”

    李战天见状,和颜悦色道:“二位请起,找你们过来没别的事,就是想打听打听,这邓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话音落下,长得稍胖,个字较矮的的那位抢先回话。

    “禀驸马爷,我叫牛二,其实也是汝阴人,跟那邓宗家离得很近,小时候一起玩过,不过也好多年不见了。”

    “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稍瘦的那人听完牛二的话后,连连点头道:“驸马爷,我叫麻五,跟牛二是一个村儿的,小时候跟邓宗也一起耍过,两三年前我还见过他一次。”

    “那一回是在村东头的小河边上,他在那河里摸鱼,不过却被县衙里当差的给抓了去。”

    “后来我听说,县衙不知什么时候行了文,在那河里弄鱼也要交税。”

    “可邓宗家里比我家还穷,哪里有钱交什么税,只得挨了一顿毒打后被半死不活地扔了出来,从那以后,我便没再听说他的事。”

    李战天听罢,拿出侦查的暗哨带回来的邓宗画像,展开到二人面前。

    “你们看看,是不是就是这个邓宗?”

    麻五一看画像,立马兴奋地叫了起来,“就是他,就是他,没错!”

    而那牛二,依旧在目不转睛地仔细辨认。

    良久之后,牛二点了点头,确认道:“没错,应该就是这个人。”

    李战天见此情形,朝二人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二人闻言,皆毕恭毕敬跪拜行礼,“是,驸马爷,小的告退。”

    李战天拿着画像,在面前平摊开来。

    仔细仔细端详了片刻之后,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画上之人三角眼,八字须,额骨突出,脸颊凹陷,标准的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如今却率领五万兵马要来跟自己干一仗。

    李战天迈着步子,在大秦地图前细细端详。

    这衡山郡以北,着实可以展开大兵团作战的地方不多啊。

    至于设伏嘛,也没有太好的地点,这可怎么办呢?

    沉默了片刻之后,李战天命人叫来了苏洪。

    见礼之后,李战天指着衡山北部的地形图道:

    “如今有个邓宗的带着五万兵马,不日即将踏入我衡山郡境,苏先生可有什么良策啊?”

    苏洪闻言,捋了捋嘴角的胡须道:“驸马爷,邓宗此来,来势汹汹,如果我军正面接敌,即便胜了,也难免损伤严重,不如……”

    说到这里,苏洪明显故意顿了顿。

    李战天见状,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势复杂之地。

    “苏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跟他打游击战?”

    苏洪闻言,顿时面露异色道:“驸马爷,这个游击是何意?”

    李战天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开口解释道:

    “游击的意思就是十六个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苏洪听罢,眼珠子顿时瞪得滚圆。

    “这……实乃天才之策也,驸马爷高见,老朽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实在惭愧,实在惭愧!”

    李战天见状,哈哈大笑道:“苏先生过谦了,这也只是我看着这地形图,一时间想起了我的一位恩师曾说过有此战法,所以先生不必挂怀。”

    苏洪闻言,当即拱手施礼道:“驸马爷,我苏洪平生自问见多识广,所学驳杂,但这等妙计真是闻所未闻,不知可否告知,家师是何方高人?”

    李战天见此情形,尴尬地笑了笑道:“家师乃世外高人,不便透露名讳行踪,所以……”

    苏洪一听,不禁扼腕叹息道:“可惜,实在可惜啊,我平生只喜兵法,可穷尽大半生,没想到尚不及家师十之万一啊!”

    李战天闻言,只得沉默无语,心中对某位先驱贤者暗自膜拜了一番。

第11章 游击战邓宗

    三日之后,邓宗果然不出所料,堂而皇之地领兵进入了衡山郡北部地域。

    而此时,李战天的数万兵马也早已在一处叫卧虎纵的地方等候多时。

    此处地势复杂,密林、水泽、矮坡、山地星罗棋布,纵横交错。

    如果没有向导,很容易在其中迷失方向。

    邓宗领兵也已经有了些时日,因此,对于不熟悉的地形,自然也不敢贸然闯入。

    因此,刚刚进入衡山郡,便抓了几个当地的民夫,做了大军的临时向导。

    此时此刻,行走在卧虎纵中,邓宗看着沿途的风景,竟有一种感叹造物神奇之意。

    远处的天空中,一轮圆日当空高挂,泛着如炙白光。

    但近前的水泽和山林,却被浓浓的雾霭所笼罩。

    邓宗经过此处,听着野鸟啾鸣,感受着清风拂面,不禁诗意大发,随口便赋诗两句。

    “山林水泽皆是张楚王土,白日当空照耀我辈前路!”

    此诗一出,下面的将士立马拍手叫好。

    “将军果然学富五车!”

    “妙啊,绝妙啊,将军之才,可比鬼谷先生。”

    “好诗,当真是吟得一首好诗啊!”

    “将军真乃文武双全,日后必将封侯拜相,贵不可言那!”

    ……

    听着一句句阿谀奉承之词,邓宗不仅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有一种洋洋得意,舍我其谁的豪迈之情,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笑意。

    可是,正当他沉浸在一干下属的逢迎之词之中时,突然一声急促的鼓声打断了他的兴致。

    紧接着,伴随着呼啸的破空厉鸣,但见空中乱箭如雨,疯狂泄下。

    突遇这样的情形,吓得邓宗几乎在瞬间一个翻身便悬空吊在了马肚子下。

    不知过了多久,当邓宗被属下用盾牌保护着从马肚子下面拽出来时,他发现,这箭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由于没见到一个人影,一旁的人闻言,也是面面相觑。

    不知如何回答的情况下,也只能一个个装作四下查看的样子,不知该如何搭茬。

    邓宗见状,疯狂怒吼道:“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刚刚那些箭是从哪儿来的?”

    话音落下,水泽上的烟雾依旧缭绕,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良久之后,这位南征的将军总算稍稍平复了心情,这才下令。

    “应该是姓李的小儿耍的诡计,加速前进,小心防范!”

    经此一折腾,略有折损的队伍又重新上了路。

    行至前方数里处,忽见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密林,又挡住了大军的去路。

    邓宗见状,一把拉过一名当地的民夫。

    “你搞什么鬼,怎么把大军带到这没有路可走的地方来了,耽误了行军小心你的脑袋!”

    那向导本是卧虎纵的民夫,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此时见这手持兵刃的将军如此凶狠暴躁,顿时吓得浑身发抖,说话也变得不利索了起来。

    “将……将军,这……这里有一条路……路。”

    一边说着,民夫颤颤巍巍迈着有些不自然的步子在前面带路。

    拨开一簇树丛,果见一条曲折蜿蜒的路在树林中向远处延伸,远远望去,如一条巨大的森蚺一般。

    几个民夫在前面走着,但邓宗看着这条路,心中却有些踌躇。

    刚刚的那场莫名其妙的箭雨虽然给大军造成的伤亡不大,仅仅不足八百人。

    可是,面对这条曲曲折折的林间小路,邓宗的心里,却陡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畏惧之感。

    不过,当他看到身后的一大帮子将士时,复又鼓起了勇气。

    “传我命令,大军迅速穿过密林,出了这林子后再休整兵马。”

    此时已是初冬,除了一些常青植物外,林中的树叶大多已经枯黄。

    骏马踏着落叶,发出“吱嘎”的声响,听起来平添几分萧索荒凉之意。

    邓宗大军行至密林深处,一阵风过后,突闻鸣金之声混杂着号角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顿时吓得他勒马回缰。

    “大伙儿小心,有敌人,有敌人!”

    可是,数万兵马提着兵器等了半晌,也没能见着一个人影,只有风声萧索呼啸。

    邓宗的心里,一下子揪得紧紧的。

    不过,身为主帅,他知道纵然再慌,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轻易表现出来。

    沉寂了片刻之后,邓宗强作镇定道:“不要怕,继续前进!”

    一个时辰后,大军总算钻出了这片密林,但所有人身上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你只要稍有松懈,便有各种奇怪的声响莫名从林子深处传出,让人始终将神经绷得紧紧的。

    邓宗在心里不住咒骂,但又苦于一个人影没见着,不知道该向谁发泄。

    待出了密林,邓宗抬眼望去,立马发现了一处低矮的坡地,正适合大军驻扎歇息。

    眼看大家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早已人困马乏,邓宗犹豫再三之后,下令部队扎营。

    但让他无语的是,这营帐刚刚搭起来,不知从哪里又传来了战鼓之声。

    大惊失色的邓宗匆匆从帐中狂奔而出,却发现又是跟之前一样的把戏。

    如此反复,邓宗的五万大军被折磨得筋疲力尽。

    到了后来,无论是鸣金还是擂鼓,亦或号角吹响,将士们皆不为所动。

    天色渐渐暗下去,这一晚,无星,无月……

    半夜时分,一大队人马向邓宗扎营处悄悄潜行而来。

    一阵火光从黑暗中亮起后,邓宗大营内瞬间被如蝗箭雨和漫天火海包围。

    待邓宗自睡梦中惊醒,眼前的场景顿时让他捶胸顿足,咬牙叹息。

    “撤,快撤!”

    慌乱之中,邓宗喊得声嘶力竭,不过,回应者寥寥。

    将士们不是被箭雨所阻,就是被大火所吞。

    ……

    翌日清晨,经过大半夜的急行军,邓宗总算走出了卧虎纵。

    回首望向身后,他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已不足万人。

    或许是心知无法回去向张楚王陈胜交代,邓宗长叹一声,当场引颈自戮。

    长剑落地,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飘荡,“你们各自散去吧!”

    余下惊魂未定的万余人马见状,个个吓得面色入土,顿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良久之后,其中一人低声道:“这一仗输得实在憋屈,真不知这个大秦驸马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另一人道:“我听说跟在他身边的人都天天吃肉,还给百姓分地呢!”

    “反正回去也是死,还不如投了他得了。”

    这段对话顿时让人群炸了锅,不少人瞬间动了归顺的念头。

    这一日后,衡山郡新兵招募处前来投军的人明显增多了不少。

    不过,这些人都是民夫的打扮。

    此战,李战天并未出现在卧虎纵,他只是和夫人嬴阴嫚于府中品着香茗聊天聊了半夜。

    带领大军前出执行此次任务的,是将军卢毅和军师苏洪。

第12章 章邯灭陈胜

    李战天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便南平英布,北荡邓宗。

    这样的骄人战绩,让麾下的数万将士无不叹服万分。

    李战天在众人心目中的威信,如日中天!

    当然,嬴阴嫚亦是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慧眼识珠,找了这么个好夫君。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一些人将其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

    鄱阳令吴芮,得知自己的女婿兵败落霞岭,被李战天活活气死,立即纠集了数万兵马,扬言要来讨个公道。

    张楚王陈胜,得知南下的邓宗部全军覆没的消息后,亦是气得跳脚直骂娘。

    至于秦都咸阳那边,刚开始对李战天此人还关注不多。

    不过,经此两役,加之公主嬴阴嫚的因素,胡亥和赵高将其放到了威胁程度与起义军同等的位置。

    当然,关注李战天的远远不止这几方势力。

    大秦的三大军团以及各路起义军,都或多或少地将目光投向了他,密切注视着他的动向。

    面对这一情形,宛如身在聚光灯下的李战天,却泰然自若,气定神闲。

    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多数势力还抽不出空来对付自己。

    ……

    转眼间,就到了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陈胜派遣的大将周文顺利攻破了函谷关。

    随后,大军势如破竹,很快便打到了咸阳东郊的骊山脚下。

    此处是始皇陵墓,再往前,就是秦国的国都咸阳城了。

    此时的周文有步兵十万余人,兵车千余乘,覆灭秦帝国的机会就在他的眼前。

    眼看再渡过戏水,关中八百里平川就将无险可守,攻占咸阳指日可待。

    可是,当周文的十万大军抵达那里时,却发现一支精锐的秦国军队,早已经在戏水西岸严阵以待。

    这支部队,就是精锐中的精锐,拱卫帝都咸阳的中尉军。

    人数虽然不多,只有不到三万人,不过,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每一个都战力极度彪悍。

    虽然周文的大军比对方多了几倍,但几轮试探性的进攻下来,但凡渡过戏水进攻秦军的将士,皆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这样的情形之下,周文十多万大军被迫与大秦中尉军于戏水两岸对峙。

    正是这样的对峙,注定了周文接下来的溃败。

    因为在此期间,秦国大将,少府章邯已经率领修筑骊山皇陵的二十万囚徒,悄悄日夜兼程抵达了戏水。

    章邯的囚徒大军一到,立马一战定乾坤,于戏水轻松击败了周文。

    周文无奈,只得率部向东疯狂逃窜。

    如果说之前在戏水久攻不下,让他有些沮丧的话,此时此刻,周文的信心,则彻底动摇了。

    他知道,自己所带领的十余万大军只是些杂牌军。

    之所以能够一路杀进函谷关,只是因为趁秦军慌乱,一路携胜利之威才得以冲杀到了戏水。

    而那时,大秦的主力军团都驻扎在边境。

    也就是说,之前他们并没有碰到任何大秦主力军。

    因此,当他们遇见真正的秦国精锐部队时,这些刚刚拿上兵器的民夫立马溃不成军。

    而身为大秦大将的章邯,眼看着周文率部仓惶而逃,哪里肯就此罢休。

    将令一下,以囚徒为主力的二十余万大军,如痛打落水狗一般狂奔追击。

    周文逃至渑池(今河南渑西),眼看追兵已到,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残部与秦军做最后的决战。

    在大将章邯率领的囚徒大军面前,周文部如纸糊的老虎一般,瞬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经此一战,周文兵败,自杀身亡,十余万军队也被章邯彻底击溃。

    而就在此时,陈胜派过去攻打荥阳的吴广,已经围攻荥阳城多日。

    不过,镇守荥阳的可是李斯之子,三川郡郡守,李由。

    李由虽然兵马也只有两万多人,不过他之前一直选择坚守不出,让吴广久攻不下,几近抓狂。

    此刻,当周文兵败自刎的消息传到荥阳后,吴广彻底泄了气。

    而围攻荥阳的起义军中,还有一个名叫田臧的将领。

    此人与吴广素来意见不合,在周文兵败之后,田臧终于抓住了机会,假借陈胜之命杀死了吴广。

    吴广一死,恰逢章邯大军刚好杀至。

    坚守了多日的李由,总算等来了报仇的机会。

    大秦黑色的玄鸟旌旗迎风猎猎,荥阳守军倾巢出动,与章邯大军一起,痛歼敌军。

    田臧见状,欲要率部向荥阳以北撤离。

    不过,此时的李由正憋了一肚子的火,哪里肯轻易放过已如丧家之犬的他。

    李、章二将一鼓作气,率部北上追击,于敖仓与田臧决战。

    田臧于此战战死,麾下兵马纷纷溃败逃窜。

    至此,这一路攻打荥阳的起义军也被彻底覆灭。

    此战过后,秦军顺势向东南进发,直捣起义军都城。

    张楚王陈胜亲自出城督战,无奈秦军两元大将坐镇指挥调度,囚徒军气势如虹,起义军顿时兵败如山。

    陈胜见此情形,只得一路向东疯狂逃窜。

    退至下城父(今安徽蒙城西北)后,陈胜本准备重新聚集力量东山再起。

    可是没想到,竟被跟随自己数月的车夫庄贾所杀害。

    至此,陈胜、吴广建立的张楚政权就此消亡。

    ……

    而大将章邯打败陈胜后,继续向东北进发,一路收复失地。

    项梁、项羽见起义军受挫严重,迅速率江东义军渡江北上,前往薛城(今山东滕州市官桥镇)救援。

    而此时正在泗水沛县一带活动的刘邦,也已经发展出一支武装力量。

    项梁路过之时,刘邦审时度势,果断率军加入其麾下。

    而项梁北上救齐、赵的时候,与章邯大军相遇。

    两军于东阿展开激战,项梁大破章邯所部秦军。

    而此时的李战天,在平息了邓宗来犯之后,命令孙干领四万余兵马驻守衡山郡,并严令其无论发生什么都坚守不出。

    自己则率领五千将士,向泗水郡而去。

    此去泗水,李战天是算准了的,项羽、刘邦刚刚离开,此时深入,正是绝佳良机。

    更何况,李战天就带了这么几个人,目的并非占据泗水,而是去打一把秋风。

    这场秋风,并非金银财宝,亦非马匹兵器,而是几个能影响今后格局发展的人物。

    之所以要亲自前往,李战天是想让此行万无一失。

    当然,临行前李战天也跟孙干有过交待,如遇有强敌攻打衡山郡,实在守不住的话,可以弃城北上跟自己汇合。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嬴阴嫚的安全,同时要确保不能损兵折将太过严重。

第13章 潜入泗水郡

    李战天带领五千兵马日夜兼程,终于在半月之后踏入了泗水郡境内。

    这时的泗水,已是春意盎然,绿树成荫。

    大泽乡的芦花,早已被郁郁葱葱的狭长新叶所替代。

    可是,这充满生机的地方,如今却是生灵涂炭,满眼荒芜凋敝。

    田野之中见不到几个劳作的民夫,即便有,也是些寥寥可数的老弱病残。

    四下可见崩毁倒塌的房屋,断壁残垣上,不时有觅食的野鸟落脚歇息。

    这里,似乎经历了一场旷古未有的灾难一般,一片焦土。

    李战天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样一个乱世,何时能天下太平,苍生安居。

    这样想着,李战天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上沉甸甸的。

    如今,刘邦已经率军西进,攻打大秦的郡县去了。

    所以,萧何肯定是早已鞍前马后,此番前来肯定没机会了。

    眼下还有希望寻到的,只有韩信和张良。

    历史上,韩信此人,生于淮阴,乃是西汉开国功臣,“兵权谋家”的代表人物,与萧何、张良同为汉初三杰之一。

    韩信最初投靠的是项羽,但一直得不到重用,整天郁郁不得志。

    不过,自从他结识萧何后,十分受对方赏识。

    史上有名的萧何月下追韩信后,最终被刘邦拜为大将军。

    不过,这样一个人物,却没能善终。

    公元前196年,韩信被吕后乌布蒙身,于不见光处诛杀。

    韩信此人,出身极为贫寒,性格放纵而不拘礼节。

    没有钱和势,做官自然无门,商贾之道,他也不擅长。

    因此,韩信只能常常依靠别人接济,糊口度日。

    甚至韩信的母亲死后,穷得连办丧事的钱也没有。

    然而,就是这样的情形下,他却要寻找又高又宽敞的坟地,要让那坟地四周可安顿得下万户人家。

    其结果如何,自然可想而知。

    至于张良,乃韩国(今河南省新郑)人,同样是汉初三杰之一。

    张良的出身跟韩信不同,他生在贵族之家,先辈曾经在韩国五世为相。

    早些年,张良曾因刺杀秦始皇不成而隐居避世。

    不过,自追随刘邦之后,备受器重,最终被册封为留侯。

    张良此人,明显比韩信识时务了许多,懂得何时进退,几时去留。

    功成之后,他立马辞去官职,跟随赤松子云游四海,最终得以善终。

    而李战天此番前来,就是想寻得这二人。

    进入泗水郡后,李战天约定好汇合地点后,便将人马分成若干小队,分头打听二人的下落。

    至于泗水郡楚军留守的万余起义军,李战天并未去招惹,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着。

    甚至,李战天也自领一组人,在乡野集镇间行走,打探二人的行踪。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来到泗水郡已经五六天了。

    可是,二人的下落却一直没有什么眉目。

    不过,唯一确定的是,韩信没有随项羽北上,也没有随刘邦西进,人应该还在泗水。

    至于张良,有人说在泗水见过,但也不太肯定。

    然而,连日无果,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沮丧,甚至有人对跑这么远来寻这两个人有些不解。

    不过,李战天没有说放弃,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第七日,李战天和五六个随从路过了一处人口还算比较多的集镇。

    集镇上虽然谈不上太热闹,但也有些摆摊叫卖的。

    当然,叫卖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些手工制作的小玩意。

    李战天刚一踏入这集镇,便听得前方传来了暴喝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大早的在我门口挎个大剑,干啥,吓唬人呢?”

    李战天循声望去,便见一位身高七尺有余的年轻人站在一家肉铺前,腰间挎着一把长剑。

    年轻人面色发黄,头发干枯,明显有些长期营养不良。

    不过,一双眼睛却很亮,不时有异彩闪动。

    见了这年轻人,李战天的心里立马一喜。

    如果没看错,此人正是韩信无疑。

    果然,李战天刚刚在街角的一处泥人摊子前站定,那卖肉的屠夫便上前一把揪起年轻人。

    “韩信,你整天拿把破剑,怎么不见你和义军一起去打仗啊?我看……是你不敢吧!哈哈哈……”

    韩信闻言,也不理睬,只是兀自站在那里。

    屠夫抬手揉了揉酒糟鼻子,看了看周边围观的人,随即咧嘴露出满口的大黄牙笑了笑。

    “要想证明你不是孬种,其实也容易,这样,我就站在此处,只要你敢拔剑刺我一下就行!”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立马跟着起哄。

    “刺他!刺他!”

    “拔剑啊,他让你刺他的,你怕什么?”

    “是啊,快拔剑啊,韩信!”

    ……

    韩信抬眼扫了一下起哄的人群,握着剑柄的手明显动了一下。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出剑。

    屠夫见状,哈哈大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他妈就是一个孬货。”

    “来吧,从老子胯下钻过去我便放你离开,心情好的话,或许还能赏给你一块肉吃,哈哈哈……”

    韩信听罢,抬头仔细打量了那卖肉的屠夫一番。

    犹豫了片刻,他低下身,趴在地上,当真从他的胯下爬了过去。

    满街的人见状,顿时对韩信指指点点,都笑话他太过胆小懦弱。

    这一切,李战天都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上前阻止。

    因为他知道,只有这些屈辱的经历才能让他更迅速地成长起来。

    古往今来,一个杰出的将领的成长历程,必然要经过身心的千锤百炼。

    而眼前的胯下之辱,就是韩信逃不过的一次历练。

    从地上爬起来,韩信握紧了手中的剑。

    “你说的我已经做了,现在给我肉。”

    屠夫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条狗了,既然如此,我便赏你块肉。”

    话没说完,屠夫便从肉案上抓起一块肥肉“啪嗒”扔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一下子又让周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韩信。

    韩信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那块肥肉,没有丝毫的迟疑,弯腰便要去捡。

    可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块白花花的肥肉时,屠夫的脚却突然踩了过来。

    正当此时,一把长剑凭空出现在屠夫的脚踝处。

    剑光闪过,屠夫“哇”地一声倒了下去。

    包括韩信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因为没有人想到,在这个地方,会有人当街伤人。

    而且,还是为了给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落魄年轻人出头。

    出剑的,自然是李战天,因为只有他有这个胆量,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快的速度。

第14章 韩信归麾下

    李战天手执长剑,笑呵呵地看着韩信。

    韩信亦一脸诧异,望着这个刚刚为自己出头的人。

    沉默了片刻之后,韩信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战天闻言,笑容依旧,“不为什么,只是路见不平,就拔剑了。”

    韩信凝目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屠夫,抬起头道:

    “可是,你没有必要为了我一个落魄得连自己都嫌弃的人出手。”

    李战天收剑入鞘,“如果我是因为欣赏阁下之才呢?”

    韩信听罢,苦笑摇头,“我能有什么才,若是有半点才华,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李战天抬头远眺,刚好看见一家茶馆开着门。

    “要不,我们去那茶馆坐坐,咱们边喝边聊?”

    韩信闻言,目光有些犹疑地问道:“这里离郡守府很近,你就不怕城里面留守的义军过来找你麻烦?”

    李战天一听这话,笑了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们想找我麻烦,尽管来便是!”

    韩信不再说话,不过,那眼神之中却透出一股钦佩的神采。

    李战天见状,没再说什么,抬脚便向那茶馆走去。

    韩信看着李战天的背影,抬眼扫视了一下围观的人群,亦昂首阔步跟了上去。

    进得茶馆,二人将佩剑解开放在桌上,便各自端起了面前老板刚刚倒好的茶水。

    说是茶,其实这茶壶里泡的并不是真正的茶叶,而是一种味道有些苦涩的小野花。

    不过,这种小野花泡的水,却别有一番味道。

    二人碰了下杯子,各自饮尽杯中的茶水。

    李战天再度开口道:“你当真是韩信?”

    韩信一听,面色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难不成你之前认识我?”

    李战天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他一边为对方斟满茶杯,一边慢慢开口道:“你的大名我可是早就听说过了。”

    韩信听罢,不由得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

    “看你的言谈举止,也不像是本地人,我一个籍籍无名的乡野之人,你又怎么会听说过我?”

    李战天闻言,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来,先不说这个,我以茶代酒,再敬你一杯。”

    韩信见状,赶忙端起杯子。

    茶杯轻碰,二人各自满饮杯中茶水。

    放下杯子,韩信朝李战天拱了拱手道:“还未请教阁下是?”

    李战天闻言,扭头看了看周围,道:“我是从衡山郡专程前来拜会你的!”

    韩信一听这话,皱眉沉吟了片刻。

    随即,眉头一挑,眼前一亮道:“难不成你是……李~~”

    李战天见状,连忙打住他,“正是在下,不知你可愿与我一起回衡山,咱们共谋大业,早日结束这纷争的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

    韩信闻言,有些犹豫地看着李战天道:“李……先生的威名我早已如雷贯耳,对先生在落霞岭和卧虎纵的两次经典战例,我曾仔细研究过,确实是让在下颇为叹服。”

    “不过……不知去了衡山,先生会给我多大的权力?”

    李战天一听,不由得稍稍一愣,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

    不过,李战天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开口道:“我麾下的大军皆归你指挥,你有权先斩后奏,如何?”

    韩信闻言,目光中立马迸射出奇异的神采。

    “如此的话,韩信但唯马首是瞻!”

    李战天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尽是欣喜。

    事情谈妥后,二人便决定不再久留。

    李战天扔下两个铜钱,起身便拿起长剑向茶馆外走去。

    不想,刚刚走出没多远,便见一队人马操着家伙奔涌而来。

    粗略估计,人数有一两百人之多。

    李战天见状,暗叫一声不好,跟着自己的不过六七个人,面对这么多起义军,着实有些麻烦。

    韩信也被这架势吓得不轻,脸色有些发白地道:“你快走吧,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李战天闻言,朝身后的几个随从使了个眼色,道:“你们带他先走,这里交给我!”

    几人见状,皆目露担忧地道:“驸马爷,这……”

    李战天拔剑出鞘,朝几人大吼一声:“快走!”

    话音落下,便提剑迎了上去。

    几人见此情形,只得拽着韩信一步一回头地远去。

    韩信见李战天如此重看自己,亦是感动涕零,一时间有些哽咽。

    李战天一人一剑,立于长街中央。

    对面,是一帮子手持兵刃的起义军。

    为首那人,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握着一把长矛。

    见了李战天,那人神情倨傲地喝道:“喂,小子,就是你伤了那范屠夫?”

    李战天闻言,冷冷一笑道:“是我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我不成?”

    那人一听这话,立马暴跳如雷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战天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街道,发现韩信和自己的部下早已消失无影。

    “你是谁,我并不关心,不过,我这剑下从不收无名之魂,你愿意报便报上名来!”

    那人闻言,顿时气得脸色通红,青筋暴起,“兄弟们,快给我活剐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其余人等得了令,当即是十八般兵器劈头盖脸地呼了过来。

    李战天见状,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长剑几乎在一刹那间,于空中绽出几朵寒芒。

    待寒芒消散,已有七八人倒下。

    其余人见状,皆面面相觑,却是放缓了上前的步伐。

    李战天看着为首那人,抬起长剑,吹了吹上面的残留的血迹。

    “现在你还想留下名字吗?”

    那人一听这话,当即脸色变了三变,随后,撂下了一句狠话。

    “你给我等着!”

    话没说完,便已经勒了马缰,逃之夭夭。

    其余人等见领头的跑了,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还站在这里。

    当即是举着起义军的大旗,一窝蜂地跟了上去。

    “大人,大人,您慢点儿……”

    李战天看着眼前这一幕,回剑入鞘,淡然笑了笑,也朝着长街的反方向走去。

    周围围观的人群见了这杀神一般的人物,一个个都吓得不自觉地后退。

    待李战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这座集镇,众人才敢议论起来。

    “你说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不过那手段实在厉害,没看见那刘五最后逃得比鬼都快吗?”

    “唉,这人手下也不知道还缺不缺人,至少跟着他不会挨欺负。”

    “你想啥呢,就这人物,你跟在后面牵马人家都不要。”

    “你!”

    ……

第15章 拼死护城池

    李战天离开集镇之后,立马向约定的汇合地点狂奔而去。

    如今,将韩信收归麾下,此行已经算是有了很大的收获。

    至于张良,李战天思量着还是以后再说吧。

    毕竟,在那个通信基本靠吼的朝代,想找一个人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当李战天来到汇合的地点附近,刚好见到不少自己人操着兵器跑了出来。

    不过,当他们见了李战天,立马收了刀兵向他行礼。

    卢毅上前一步,将李战天上下左右看了又看。

    “驸马爷,你可算回来了,我听说你被围了,正召集兄弟准备去救你呢,没想到你这就回来了!”

    李战天闻言,拍了拍卢毅的肩膀道:“对付他们用不着那么多人,对了,韩信呢?”

    卢毅摸了摸脑袋,“你说的是刚刚他们带回来的那人?”

    李战天重重点头,“不错,就是他。”

    话音落下,也不等卢毅回答,李战天抬脚便向里面走去。

    韩信见到李战天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由得有些惊奇地问道:“他们没有难为你?”

    李战天闻言,笑了笑道:“是我没有为难他们。”

    韩信听罢,嘴角不禁也露出一丝笑容,“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李战天拉过韩信,走出屋外,而此时,门外站满了随李战天一起到泗水的将士们。

    李战天举起韩信的胳膊,面向众人大声喊道:“从今往后,韩信就是你们的大将军,凡是他的命令,你们都必须坚决执行。”

    众人一听这话,不由得私下里嘀咕了起来。

    “凭什么听他的,他会啥?”

    “是啊,要我说,大将军应该卢将军担任才对!”

    “不错,我们支持卢将军!”

    “我也支持卢将军!”

    ……

    卢毅听着大家的话,心中明显有些得意,看着韩信的目光,也透出一股子不服的倔犟意味。

    韩信见状,拱手朝众人作了一揖道:“承蒙驸马爷信任,我韩信得以在麾下效力,如今寸功未建,实在不敢担此大将军一职。”

    李战天一听这话,不由得心里一阵纳闷。

    伸手向我要权的是你,现在推三阻四的怎么还是你。

    不过,李战天的这个念头在心头刚刚闪过,韩信便又发话了。

    “我韩信虽然寸功未建,不过,这个大将军我还就当定了!”

    此话一出口,下面的人议论声更大了。

    更有甚者,直接跳出来为卢毅打抱不平。

    “你初来乍到,凭什么做这个大将军,要我说,轮到谁也轮不到你!”

    韩信听罢,淡然笑了笑,“诸位,我韩信今天就跟你们打个赌,如果接下里的这一战,在我韩信的指挥下输了,那么,我以死谢罪。”

    “不过,如果在这当中有谁不听号令,管你是将军还是士卒,我一概不留情面,该领军棍领军棍,该砍人头砍人头!”

    众人一听这话,不由得沉默了许多。

    李战天见状,正色对大伙儿道:“大家都听着没,如果谁敢打这个包票,我也让他做这个大将军,有谁敢的,给我站出来!”

    话音落下,下面立马鸦雀无声。

    李战天见无人再跳出来说话,当即大手一挥道:“今晚早些休息,明日出发回衡山郡!”

    众将士闻言,立马三三两两地散了开去,转眼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待人群散去,李战天看着韩信道:“我希望我没有看错你,走吧,快休息去吧!”

    韩信听罢,朝李战天点了点头,眼神之中满是感激之意。

    ……

    第二天一早,李战天便带着五千人马向西南挺进,直奔衡山郡方向而去。

    虽然寻到了韩信,照理说此行算是卓有成效的了。

    不过,一路上,李战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他总感觉,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

    果然,当李战天刚刚领兵踏入衡山郡境内时,便迎面碰上了前来报信的手下。

    “驸马爷,不……不好了,那……那个吴芮过来攻衡山郡了!”

    李战天闻言,一把拉过那人,目光急切地大声问道:“现在吴芮在何处?公主怎么样了?”

    那人见李战天着急,竟更加说话不利索了。

    “吴……吴芮……他已经……攻到城下了。”

    “公……公主还在……在城里。”

    李战天听完,当即怒发冲冠,双目喷火:“兄弟们,加速前进,快跟我去灭了那狗日的吴芮!”

    底下的将士听闻城池被攻,当即一个个也是气愤不已。

    五千将士星夜兼程,终于在两日之后,到达了城下。

    放眼望去,城墙周围满是攻城的兵马。

    城头上,到处是用箭弩和长矛奋勇还击的将士。

    硝烟弥漫了整片天空,到处是喊杀声和惨叫声。

    李战天见状,拔剑大吼道:“兄弟们,跟我一起去南门!”

    话没说完,李战天便一马当先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很快,五千人马杀至城池南门,与攻城的吴芮兵马战在了一起。

    城墙之上,守城的将士见李战天回来了,立马高声呼喊。

    “驸马爷回来了,驸马爷回来了,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李战天闻声,本欲阻止,不过,却见城门已经慢慢放了下来。

    见此情形,李战天朝身后的人马大声喊道:“兄弟们,快快随我入城!”

    一边说着,李战天一把拽过韩信,将他护在了自己身旁。

    吴芮的兵马见状,欲要鱼目混珠,趁虚而入。

    不想,却被李战天和卢毅给杀了个丢盔弃甲。

    经过一番拼杀,好容易进入了城中。

    李战天发现,城内的伤兵到处都是。

    一问才知,吴芮围攻衡山郡已经第五日了。

    更让李战天怒不可遏的是,之前归顺自己的苏洪,竟然串通了百余英布旧部,在城中作为内应。

    要不是孙干发现及时,果断镇压,后果不堪设想。

    当李战天见到站在城头指挥将士守城的孙干时,不禁眼眶一红。

    此时的孙干满脸是血渍污泥,根本就像是个刚从血雨之中冲杀过来的人。

    见到李战天,孙干无力地颓然倒下,口中不住念叨:“驸马爷,你终于回来了,公主……在……在府里。”

    看着此情此景,所有人都动容了,包括韩信在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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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开局抢了嬴阴嫚介绍:
“秦为天子,二世而亡。”这是西汉贾谊对秦朝的盖棺之论。
可是,你可曾想过,这样的结论就一定是事情的真相吗?
毕竟,秦朝自立朝伊始,距离现在太过久远了。
那段历史,就真的如史书所载的那样,一点儿出入也没有吗?
出于这样一种考虑,我写了这么一个故事,不争对错,只探究一种可能。
在这里,二世胡亥依旧暴戾不仁,荒淫无道,不过,很多人在这里都变了。
吕雉变得温柔纯真,虞姬变得杀伐果断,巴柔,乌宓这些富可敌国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赵高只是个跳梁小丑,项羽不过一个提线傀儡,至于刘邦,一个见风使舵的投机者罢了。
总之,所有人都与你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就连望夷宫内的一个老太监,都有着惊人的身份。
而且,在这里有一个最大的反派,一直潜藏在暗处,这个人的身份,会让你大跌眼镜……大秦之开局抢了嬴阴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秦之开局抢了嬴阴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秦之开局抢了嬴阴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