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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袍将     台城遗梦txt下载     台城遗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二章 风驰电掣

    兰子义听到贼将狂妄的笑声,回头冷笑道: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辑虎营将士们在兰子义下令击杀贼将之后便向贼将所在地冲锋,而后又在撞到贼寇枪阵之前掉头左转,冲入一旁没有列阵的贼寇之中,

    先冲锋,后折返,辑虎营将士们在贼寇阵中打出了一个大折线,

    刚才冲锋时辑虎营将士们的一轮齐射将贼寇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正面,现在将士们急速撤往一侧便拉开了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正好将盾牌手集中在正面的贼将右侧面暴露给了辑虎营将士,

    这就是兰子义一直等待着的机会,现在就在眼前又怎能放过,

    于是兰子义高声喊道:

    “三哥!到你了!“

    不用兰子义多说,桃逐兔当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之前冲锋时桃逐兔角弓在手却一直没有放箭,他和兰子义一样就在等现在这样的时机,

    在兰子义下令的同时桃逐兔就已经双脚发力夹紧马背,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强有力的支点,然后左手搭住箭稍,右手突然用力,将角弓朝天拉满,之前一直被空放在弓上的箭矢立刻箭指苍天,

    与手上动作同时发动的是腰,桃逐兔双腿发力,将力道由下向上传到指尖,腰部稳扎,不仅保持身体平衡,传导下肢力量,还将上半身从正前方掉转向后,已经拉满的弓箭借势沉下,尖锐的破甲箭锥在瞄准贼将的那一刻便把目标死死咬住,

    这一系列动作都在一个呼吸间完成,等到桃逐兔下一次吸气他抓弓的右手和搭弦的左手都变得青筋暴露,巨大的力量从桃逐兔的躯干中传递到箭羽上,弓弦再极限处又被向外拉了些许,一张弓已经变成圆形,

    因为自身的瞬间发力,背部和胸部的肌肉将将桃逐兔拉的盘踞在马鞍右侧,活像一头等待捕食的猛虎,两眼神光已经可以射穿敌甲,等到桃逐兔肺部吸气达到极限时他手中的力量也达到了极限,哪怕隔着一层扳指桃逐兔也能感到弓弦压迫手指带来的痛楚,所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正是如此。

    终于在吐气的那一刹那,桃逐兔爆喝道:

    “中!”

    左手拇指应声放开,弓弦推动着箭羽振翅飞出,强劲的力道和弓身的摩擦催的箭羽两头抖动,像是一条夺命的毒蛇在空中荡出一道弧线。

    守卫贼将的贼寇们本以为辑虎营是在撤退,精神开始松懈,哪怕他们不松懈也没有那么快运动到侧面去防守自己阵线的漏洞,就连贼将自己都在原地呵呵大笑,为自己能够抵挡正妖精锐的冲锋而沾沾自喜。

    直到桃逐兔放箭时那些外围的贼寇没有发现有人突施冷箭,当箭羽飞过他们耳边时他们也只是听到了破空而过的“嗖嗖”声而已。

    只有贼将自己看到了在空中游走,直扑自己而来的夺命飞箭,因为在桃逐兔掉头将杀气锁定到贼将身上时,贼将就已经笑不出来了。

    箭羽疾驰而来,速度飞快,可对贼将来讲那速度又是那么慢,慢的贼将可以看到箭头与箭身来回不停的抖动,可以看到一旁军士一丝一丝的张开嘴欢呼雀跃。

    “欢呼什么呀!我马上就要中箭了!”贼将这么想着,

    可想归想,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连身子都动不了,身旁虽然就是守护自己的卫兵,但他却没法让人来保护自己,他没有时间这么做。

    伴随着贼将一声“不好!”箭矢精准的命中了贼将咽喉,铁质的箭头接着强大的惯性在击中目标的下一个瞬间就贯穿了整个脖子,从咽喉射进,又从后脑穿出,“叮”的一声打到了贼将的头盔上。

    贼将话音刚落就被击中,喷出一口鲜血后倒地身亡。

    旁边贼寇这才发现有人放暗箭,但这时发现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贼将已死,桃逐兔斩首成功。

    辑虎营将士们见到偷袭得手,兴奋的呐喊起来,

    兰子义看着也高兴地笑道:

    “三哥,回去赏你银子!”

    桃逐兔闻言笑道:

    “这话可是少爷说的,弟兄们都在这里作证,少爷可不要食言。”

    兰子义笑道: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鬼话?说赏你就赏你,你可就下喽。”

    失去指挥的贼众行动明显慢了下来,刚才从阵后被调集而来围攻辑虎营的贼寇本来已经排开阵势,从辑虎营可能前进的几个方向上包围了过来,但贼将被击杀使得这些前进中的贼寇都愣在原地,一时动弹不得。

    而兰子义深入贼阵的这一会功夫里,聚集在西城墙南段下的贼寇们则是拼死向城上冲锋,以攻代守不让守军反攻土坡,免得再被火药桶给炸伤,

    由于刚才兰子义把北段的贼寇给驱赶到了南边,即便现在辑虎营正在贼寇阵中央来回乱窜,阵后贼寇补充不上前线,城墙下也不缺人,只不过因为阵后的人跟不上去,现在城墙脚下的贼寇当中并没有成组织的长枪兵。

    兰子义看着城墙上人头攒动,问一旁桃逐兔道:

    “城上什么情况?这半天怎么没听见身后有火药爆炸的声音?”

    桃逐兔抬头瞅了一眼,说道:

    “贼寇冲的太凶,搬运火药的民夫全被堵在门楼附近,靠不到城墙边上。”

    兰子义听到桃逐兔汇报的城墙战况,有看到城墙脚下贼寇缺少长矛兵的情况,立刻下令道:

    “弟兄们,再加最后一把劲,向西南城墙角冲锋,向之前那样沿城墙自南至北再冲一次,让城墙上的弟兄们有机会下来埋火药。”

    有军士问道:

    “然后呢?”

    兰子义答道:

    “然后先回城里去!”

    又有军士问道:

    “如果回城其他几个城门怎么办?”

    兰子义答道:

    “其他城门要冲也是从城内冲出去,绕城墙跑你不得跑死?”

    众军士听到兰子义的吩咐都高喊了起来,最后发问的那个军士也因为自己的提议是绕城进攻被其他战友戏弄了半天。

    因为辑虎营作为京营训练有素,兰子义出城以来指挥进攻又战法得当,哪怕冲到现在还是没有出现伤亡,这是一件好事,将士们也因此而士气高昂,

    但兰子义能够感觉到现在的辑虎营已经快达到自身攻击力的峰值了,将士们自己的体力倒还不是问题,但马匹已经没有那么多体力了。

    辑虎营出城以来的进攻一直都是全速前进,马匹没有得到休息,虽然这些天来战马在城里都得到专人妥善的饲养,养精蓄锐好几天,出来跑动正好让马儿活动了筋骨,马儿们也很乐意,但背上驮着两百多斤的人和铠甲,跑久了肯定会累,现在将士们胯下的战马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以现在的速度跑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兰子义计划绕到城南,趁现在贼将被诛贼寇混乱,借着马匹最后一波冲力把西面城墙清理干净,然后入城,休息片刻再去援助其他城门。

    想到这里兰子义不禁点了点头,计划简直完美。

    但在这时旁边桃逐兔的报告却搅了兰子义的美梦,桃逐兔说道:

    “少爷,贼寇又包围上来了。”

    兰子义这才又回过神来,快速查看周围,

    果然,在身后刚才那个被桃逐兔射杀的贼将附近,又有一个贼将重新开始指挥,刚才陷入停滞的贼寇队伍又开始重新运动试图包围辑虎营。

    现在辑虎营面前的贼寇并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来,他们只能化作骑士们铁蹄下的灰尘,但在辑虎营冲击的前方不远处,正有一队贼寇在将领的带领下急匆匆的想要封住兰子义去路。

    桃逐兔指着后面新出现的贼寇将领问道:

    “少爷,要不要把后面那个碍事的给干掉?”

    兰子义看着周围的情况,叹气道:

    “未能在裕州克敌,以使贼寇做大,

    现在的贼寇已经不是斩除一两个将领就会全盘崩溃的了,杀他又有何用?

    更何况现在怎么杀?“

    一旁桃逐兔听到这话问道:

    “那我们怎么办?”

    兰子义闻言眼露凶光盯着前方说道:

    “还能怎么办?杀出条血路来。”

    然后兰子义挥剑指向前方带队想要阻拦的贼寇头目,下令道:

    “众将士,斩了那妖贼!”

    战士们闻言高声应诺,带头的军士轻勒缰绳,将马匹向左侧驱赶一些,提前向那队贼寇发起冲击。

    贼寇头目见状知道辑虎营要先收拾自己,赶忙指挥身旁贼寇停下脚步,准备迎敌,但为时已晚,

    辑虎营将士们冲散了零散挡在路上的贼寇,高扬着马刀冲入贼阵,在与贼寇相遇的一瞬间,冲锋在前的将士们反绕半圈手臂,将马刀挥出一道弧光后自下而上从贼寇腹部劈入,然后从下巴切削而出,顺带将人一并击飞。

    那贼寇头目率领的将士都没有携带长兵,只是陪着弓弩和腰刀,被辑虎营近身后只能落得被砍瓜切菜的下场。

    贼寇头目见状愤怒的叫喊着,呵斥溃退的手下重新来战,可没等到他将人重新聚拢,辑虎营的战马已经到了他身边,

    先是马刀落下,一刀打飞头盔,然后又是一刀划过,劈中脑门,贼寇头目只看到两道残光,然后便躺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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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转进如风

    将士们挥舞马刀杀入尚未列阵的贼寇队伍,前排将士们齐齐用刀施展海底捞月,斩得贼寇人仰马翻,

    后排跟进的军士找到了在贼阵中声嘶力竭地叫嚷着试图重组贼寇的贼寇头领,两名战士合力将其击杀,

    辑虎营的将士们借着现在的高速度一路碾压,马刀挥砍之中这些试图螳臂当车的贼寇只在骑兵身影晃过的一个瞬间便被斩杀殆尽,将士们很快冲破眼前障碍来到城墙西南角,只要调转马头,沿着城墙再冲锋一次就可以回到城中,西面城墙也可以解围。

    可是出乎兰子义意料的是贼寇在眼前的抵抗是如此的薄弱以至于兰子义他们已经冲到了城墙脚下的土坡处,前面再冲两步就是攻城的贼寇,而贼寇见到兰子义他们的辑虎营冲了过来也都慌乱的四散奔逃开来。

    桃逐兔刚刚侧过身子扬刀斩杀了一名逃跑的贼寇,抬头看了看眼下的环境后说道:

    “卫侯,我们离城墙太近了。”

    桃逐兔说的不错,他们冲的的确太近,此处城墙跟下地方狭窄,前有土坡,后有追兵,左后方就是之前贼寇遏止退兵的督战队,已经掉头准备迎击辑虎营,现在兰子义他们的情况可以说是身陷重围如果就此停顿、掉头恐怕会被贼寇追上,到时候可就不妙了。

    兰子义抬头张望了下,指着右边贼寇城南的围城部队说道:

    “向南冲!”

    桃逐兔问道:

    “我们不是要沿城墙冲击,给城头将士争取埋火药的时间吗?

    现在已经到了西南城墙角,再向南就冲出城去了。卫侯难道是要听我的......“

    兰子义可不能让桃逐兔把话讲完,他怒吼道:

    “向北冲有贼寇的重甲督战队,我敢保证那些家伙都是身经百战的贼寇精锐,哪怕是正在转向也不是那么好冲的,更何况我们向西南城墙冲锋的行动早被他们收入眼底,在我们砍杀眼前这伙贼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我军现在被困死地,速度减慢,冲锋压根占不到便宜,

    向南冲,那边贼寇还没有动作,冲出一段地方来掉头,然后我们才能硬拼贼寇督战队!“

    众将士闻言又是一阵齐声呐喊,催促着已经减慢速度的战马掉头右转,直冲向贼寇南边围城部队。

    将士们一路斩杀四散奔逃的贼寇,城墙上此段的守军压力也顿时减小,开始给城下呐喊助威,辑虎营的将士们借此威势越战越猛,不费吹灰之力的冲杀出了好一段距离,

    可是向前冲了不久后,兰子义发现周围的贼寇竟然开始回避辑虎营战士,这些人并不是被兰子义驱散的贼寇,他们没有逃跑;这些人也不像其他攻城或是从后方赶来的贼寇那样前来围攻辑虎营将士,他们只是在回避与辑虎营作战,

    而兰子义手下的辑虎营将士们也收敛了手中的军刀,有些人则相互窃窃私语。

    兰子义察觉到了异常,开口问道:

    “为何不杀敌?这里的贼寇是你们的故人吗?”

    临近兰子义的战士面面相觑,然后有人说道:

    “回卫侯,的确是故人,这些人是裕州的禁军......”

    一听这话兰子义明白了过来,赶忙定睛仔细观察眼前避战的那些贼寇,果然都看着眼熟,

    这么说来眼前就是投降贼寇的那个禁军营,而那个投敌的孬种就在附近。

    看着眼前这些有意回避辑虎营的前禁军,兰子义敏锐的察觉到这些人并非是真心依附贼寇,于是兰子义开口喊话道:

    “我问你们,你们本是朝廷官军?为何投贼?”

    兰子义问的声音极大,外围冲锋的辑虎营将士在兰子义说完后也都跟着把话重复了一遍,周围的贼寇都听见了,但面前让开辑虎营冲路的人并没有做出回答,这些人里不少都把头扭到一边,兰子义看到很多人听到问话后都脸红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兰子义怎能轻易放过,于是兰子义用尽全力喊话道:

    “你们本是良家子弟,都是为国效力的忠良,一朝不慎叛国,你们举家都要蒙羞,如果为贼战死,死后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回来吧,弟兄们!你们本就是官军,快随我一道杀贼!你们呆在贼寇当中也不可能变为贼寇,妖贼们只是那你们做炮灰,用你们训练妖贼的嫡系部队,等到你们的用处没了妖贼岂能容下你们?

    快随我一起回来吧!为国尽忠死了也是壮烈,若最后莫名其妙的被贼寇坑杀死了也丢人啊!“

    兰子义此番陈词有理有据,颇让周围这些前禁军骚动了起来,而从这些人表现出的情绪来看,贼寇与投降的官军之见的确有嫌隙。

    这时贼寇后方传来一阵叫骂道:

    “你们为何不上除魔?能杀正妖则可全家登仙难道你们忘了天王教诲吗?“

    原来说话的就是那个投降贼寇的孬种,

    那孬种见手下将士们并没有听他的命令,着急的说道:

    “你们现在已经是转生道众,信了正道又在裕州城里斩魔无数,现在还想投降正妖只能下十八层地狱,

    而且正妖还肯要你们吗?正妖会容下你们这些叛徒吗?再投正妖你们就是找死!“

    听到这话那些犹豫不决的前禁军又开始有了动作,这些动作都被兰子义看在眼里,兰子义又怎能容得那孬种得逞,于是喊话道:

    “各位兄弟不要受那叛徒蛊惑,我知道你们只是被迫协同而已,裕州之事与你们没有半分关系。

    皇上圣明,只会诛杀首恶,其余不问,弟兄们放心就好,

    你们要是同我一道杀敌,不仅可以重拾忠义之名,还能同享荣华富贵。你们还在等什么?“

    一旁桃逐兔也没闲着,一听到那孬种喊话便锁定了他的位置,角弓在手立刻便是一箭放出。

    那个孬种的确是没胆,哪怕现在为贼寇做事也是远远的躲着,周围全是自己精心挑选的卫士还有贼寇的甲士将他保护起来,

    桃逐兔这箭放的与之前偷袭贼将的冷箭不相上下,角度刁钻不说,射出去的路径还看看绕过了众多护卫,

    不过那孬种拼命的本事没有,保命的本事却是一绝,眼看着箭羽飞来,连忙侧身避开,可这就苦了他旁边督战的妖贼真人,飞过的箭矢擦过孬种后正中那真人心口,

    妖贼的神棍当然不熟悉军务,身上穿的五颜六色就是没有披甲,一箭射来直接带走了他的性命。

    桃逐兔看到误中副车,愤恨的拍打自己的大腿,大骂道:

    “真可惜!”

    然后桃逐兔对兰子义说道:

    “少爷,再冲我们就要冲到那边贼寇堆里了!”

    兰子义也觉得刚才桃逐兔一箭射偏,颇为可惜,但此时再不掉头可就晚了,于是下令众将士后军作前军,掉头向回冲,然后兰子义转过身子遥声对那个投敌的孬种喊道:

    “将军莫忘此心!”

    说着指了指自己心口,有指了指那孬种心口。

    话一说完辑虎营将士们又开始入了新一轮冲锋,多亏这里的那些前禁军让开通路,辑虎营将士们掉头和重新加速都没有遇到多大麻烦,

    桃逐兔听着兰子义对孬种喊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解的问道:

    “少爷为什么要说那话?难道少爷和那贼寇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兰子义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桃逐兔,而是挥剑指着前面吼道:

    “弟兄们,自出京城以来你们就随我一路杀贼,妖贼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匹敌官军,贼中战力不过这些铁粽子而已,

    今天就让我们将这些王八蛋斩于城下,为官军涨气势,替贼寇灭风头!“

    说话间辑虎营的将士们已经扬起马刀冲向贼寇督战队,

    这些重甲贼寇在兰子义他们向南折返之后就一直列队跟上,现在见兰子义率队朝自己冲来,立即停下脚步,他们当中的长枪手跨前一步弯腰将长枪插在脚下,修长的枪身组成了一道松散的枪阵,枪口则被轻轻抬起,指向迎面冲来的辑虎营,

    在长枪重甲兵之后的则是那些刀斧手们,他们手中或长或短的武器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辑虎营将士冲来,

    而刀斧手身后的弓弩手们更是早早挽弓上弦,闪耀的箭头直至冲过来的战士。

    贼寇督战队人数并不多,但以他们的装备要想过去也不如意,如果辑虎营再次陷入苦战可就真是前功尽弃了。

    兰子义当然不希望迎头撞上贼寇如此整齐的阵型,赶忙下令让辑虎营将士们放箭,但贼寇全身披甲,弓箭打在他们身上只能叮当敲出响声,偶尔有箭矢射中贼寇裸露在外的要害也是侥幸,

    好在这时城墙西南角上的守军助了兰子义一臂之力,

    刚才辑虎营替他们冲散土坡下登城的贼寇后他们的压力骤减,现在贼寇重甲战士又走到城墙下,守军怎么可能放过这机会,刚才贼寇行进时守军一直耐着性子没有出手,就是为了让贼寇放松警惕,离城墙更近一些,

    现在辑虎营冲锋,正是攻击的时机,于是在守军白户的命令下一个个火油瓶子从天而降砸在了这些重甲贼寇的头上,没等贼寇反应过来,紧随其后的火箭便从城墙上高高跃起,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后落地,

    在落地的那一刹那,业火拔地而起,就像是从地府里伸出的鬼爪牢牢的抓住了踩在火油上的贼寇,将那些贼寇烧得尖叫,叫声凄厉的不像人声。

    兰子义见状举剑高喊到:

    “弟兄们!随我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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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亡命贼

    西南城墙角上的守军在投掷出火油瓶子以后,一名城墙上的弓手点燃火箭向贼寇督战队射出,

    明亮的火箭从城墙上高高跃起,到达最高点后掉头下落,犹如一刻急速下降的流星,直飞贼寇阵中。

    贼寇们刚刚被从天而降的火油瓶子砸中,本来贼寇还以为是什么攻城利器,结果这些瓶子砸在铠甲上除了打出点声响没有造成一丝伤害,只是味道难闻点,

    贼寇们很是松了一口气,又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即将冲来的辑虎营身上,

    有贼寇闻着味道很不对劲,反应过来这是火油,惊声尖叫起来,但这毫无用处,因为从守军扔完油瓶之后就射出了火箭,贼寇哪怕一开始就四散奔逃也来不及。

    火箭落地,就像是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砸出了整片涟漪,

    火焰组成的波浪以箭头落地处为圆心散开,沿着火油蔓延的路径急速突进,吞噬着路过的一切,只一眨眼那些列队阻挡辑虎营的贼寇甲士便化作一个个被点燃的火把,惨叫着在烈火中扭动身体,

    兰子义正面的压力顿时减轻,挥剑高呼道:

    “弟兄们,冲过去!”

    话音未落将士们已经挥舞着马刀冲入贼寇阵中,

    站在贼寇第一排抵御兰子义的重甲长枪手们因为烈焰焚身的缘故正在尖叫着从身上卸甲,用来阻止骑兵冲击的长枪早已被丢在地上,

    辑虎营的将士们呐喊着冲入贼寇之中,不用挥刀,只用马匹冲撞就能将这些贼寇全部撞到地上,

    只这么一会的功夫,火焰已经缠遍贼寇全身,被辑虎营的马匹冲撞之后这些贼寇再也爬不起来,只能在地上打滚,还有贼寇徒劳地想要把点燃的铁甲从身上卸去,但火油早已钻进了铠甲中,皮革已经被点燃,烧红的甲片也已经和点燃的皮肤包裹在了一起,这时就算有人帮忙都已经不可能把铠甲脱下,更何况仅凭自己一己之力,

    踩过满地打滚的贼寇长枪甲士,辑虎营的将士们装上了贼寇后面排列密集的重甲战士,

    这些贼寇原本为了对抗辑虎营都排成了密集的队形,被火油引燃之后虽然也丧失了继续结阵作战的能力,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散开,三千辑虎营战士一拥而上几乎是撞在了一堵火墙上面,

    本来以现在贼寇被点着之后四散奔逃的状态是无法阻拦兰子义他们急速的冲击的,但无奈马匹怕火,冲进了被点燃的贼寇群中之后就受惊停了下来,好几个冲在前面的战士都被马匹掀翻到了地上。

    前锋被火焰喝止停住,兰子义挤在中间也被迫停下,

    这时的兰子义他们刚冲到城墙脚下不远处,身后贼寇城南的攻城部队正在调集人手赶来,而之前城西的贼将更是调集了大批人马从西边包围过来,辑虎营如果在这里停下脚步必死无疑,

    兰子义坐镇阵中急的大声喊道:

    “不要停,继续前进,这里不能停!”

    将士们听到命令后都夹紧催促马匹前行,可前排被火势吓住的马匹这时都在原地跳动不止,骑手费了好大功夫才把马匹稳住,

    与此同时那些散落在辑虎营将士们周围的着火贼寇也发现了身边就是辑虎营将士,这些能被挑选出来做督战队的贼寇肯定是被妖法蛊惑最深的,也一定是贼寇天王最为信任的人,否则怎么可能被选出来督战,被大火点燃当然令他们痛不欲生,但让他们身陷火海的仇人就在身边,他们又怎能就此放过?

    有一个全身已被火焰引燃,连面孔都看不清楚的贼寇从胸腔中发出叫喊,高喊着“正妖纳命来!”便扑向了离他最近的辑虎营骑士,

    那战士还在费力地驾驭马匹,哪里有心思去管别的事情,而且旁边的这些贼寇都已经烧成了火把,怎么可能再动弹,现在这样突如其来的猛扑过来,战士都已经分不清眼前到底是人是鬼,胆一怯手底下章法就全乱了,来不及抽刀格挡就被贼寇抓住拖落马下,

    那个浑身大火的贼寇死死抱住落马的辑虎营战士,一身大火很快就把两个人都给点燃,落马的辑虎营战士惨叫着被一起烧死,

    骑在马上的其他辑虎营将士看的心惊胆战,而周围着火的贼寇则纷纷加入了这种拖人下马的攻击中,那些身上火势略小的贼寇也顾不上扑灭自身的火焰,拿起武器一起加入对辑虎营的围攻。

    前排的辑虎营将士们落马好几人后终于不再发愣,连忙挥刀劈砍,

    贼寇的重甲在火焰的加热下不再坚韧,马刀奋力砍下已经可以将贼寇四肢带走,

    可人一旦将生死置之度外便会变得异常可怕,此时的贼寇已经是被大火夺取性命的死人了,他们脑中唯一的念头实在自己最后一口气被烧光之前拖一个官军点背,

    辑虎营将士的马刀落下虽然可以斩断他们伸出的手臂,但断口已经不会往出喷血,只剩一团被重新点燃的火焰,贼寇扑来的力度依旧不减,一旦抓住马上的辑虎营将士,贼寇就会用出生命中最后的也是最大的一股力量,中招的将士罕有不落马者。

    这样的亡命攻势让战士们受的了极大的惊吓,就连兰子义身旁都有点燃的贼寇发起攻势,出城之后辑虎营一往无前的勇气几乎快要被贼寇的业火烧尽,城墙上观战的守军见状都急的喊叫起来。

    正在这危急关头有前排将士在身旁战友都被缠住的同时停住压力,马刀左劈右砍为身旁的两位战友解围,自己则终于稳下马匹,前面已无贼寇阻拦,这战士大喊一声催马冲出,

    他身旁的战友在他的帮助下摆脱了贼寇的纠缠,随他一起冲出缺口,身旁尚在苦战的战士们的前路终于被这三人冲开,在稳下马匹之后这些战士们也跟随三个领头战士一道冲锋而出,

    就这样前排战士在恶战之后终于带头冲开血路,

    后排将士马匹本来没有受惊,只是被前方友军堵住去路,而且渗透在后排的贼寇本来就少,将士们密集的马刀将那些试图拖人下马的贼寇乱刀砍死后后跟着前军一起重新发动攻势,

    终于马匹再次跑动起来,密集的骑兵方阵将挡路的一切撞倒,然后踩碎在铁蹄之下,

    兰子义坐镇阵中,举起佩剑高声呐喊,也催促这胯下战马跟随前排将士一并冲锋,

    贼寇已被点燃,本就不堪一击,这时只要马匹加速冲起来就势不可挡,贼寇根本不可能再拦住他们,

    可就在这时兰子义不知从哪面前突然站出一贼寇,这人身上火势并不猛烈,所以可以熟练操作手中长枪而不至于被火焰烧得难以控制身体,这贼寇盯着兰子义,两眼喷射出无穷的怒火,只等着对兰子义倾泻出来,

    那贼高呼到:

    “正妖拿命来!”

    说着就挺起长枪朝兰子义面门刺来。

    兰子义马匹冲的迅猛,贼寇又举枪来刺,一个半呼吸之间枪尖已来到了兰子义面前,

    此时此刻的兰子义觉得万籁俱寂,他耳中只有自己的心跳声,眼前一片漆黑,唯有这柄向自己刺来的长枪枪尖的反光。

    就在兰子义觉得命绝于此时,他左边的战士一刀挥出斩断贼寇枪身,右边的桃逐兔挽弓放箭,一箭射中贼寇眉心,

    接着兰子义的马匹跟上将已经动弹不得的贼寇撞倒,而后踩在马下。

    死力逃生的兰子义冲出去好一段时间才又回国神来,这可真是捡了一条命啊,

    一旁桃逐兔高声问道:

    “少爷!没事吧?”

    兰子义摇摇头答道:

    “我没事。”

    接着仰头高声向城墙上喊道:

    “还不快下来埋设火药!”

    辑虎营将士们终于冲出一条血路,在强大的求生意志驱使下马刀越挥越狠,将士们各个凶神恶煞,凡是挡路的贼寇都被斩得身首异处,

    城墙脚下还在组织从土坡登城的贼寇本以为重甲督战队足以与辑虎营一战,现在看到督战队被活活烧死,辑虎营将士们如同群狼一般嗜血而来士气大跌,在兰子义他们冲到时组织防御缓慢,最后惨遭密集的骑兵方阵碾压,这些攻城的贼寇一个接着一个的被辑虎营将士们的马刀驱散,屋里再战。

    城上的守军压力骤减,这才将火药运送到西面城墙各处,民夫们在守军将士的掩护下下坡挖坑埋设火药。

    但南边埋设火药比起北段城墙来要困难的多,因为贼寇为了追击辑虎营已经调集大军而来,现在城墙上有人下城埋设火药贼寇怎么可能放过,全都登坡与守军血战。

    在兰子义最先冲过的西南城墙角那边将士们先用火药桶滚下开路,剧烈的爆炸在辑虎营身后接连发生,震的撼天动地,然后守军将士顶着长刀大盾从城墙上冲下在突破脚下附近驻扎,

    将士们刚刚站稳贼寇便从硝烟中跃出,死命的冲撞在了守军将士们的大盾上,一时之间刀剑相交,鲜血飞溅,双方将士都拼尽全力的想要把对方赶回去,这是决定西面攻城战鹿死谁手的决定性时刻,对两边而言都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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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定西城

    辑虎营将士突破贼寇甲士的火墙之后迸发出了绝境中强烈的求生欲望,他们已经被贼寇延误,又蒙受了不小的损失,现在贼寇后方部队四面云集,再不冲出条路来等待他们的必然是悉数阵亡的下场。

    这些辑虎营的骑士们刚从贼寇督战队的死亡围攻之中杀出,眼中也沾染上了贼寇亡命决死的狠戾,他们用力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刀刀见血,刀刀搏命,此时的辑虎营将士只为将眼前贼寇全灭,杀出生天去。

    这一路亡命冲锋将城墙脚下正在登城的贼寇冲了个七零八落,城墙上守军压力骤减,

    高延宗看到从土坡登城的贼寇变得稀疏,一刀掠地砍去眼前贼寇双脚,之后收刀过顶一刀下落斩掉贼寇脑壳。

    接着高延宗冲杀的女墙边,伸长脖子张望城下,

    见到兰子义率领的辑虎营已经将土坡下的贼寇冲散后高延宗对着身后高声吼道:

    “弟兄们,卫侯替我们开路了,赶快下去埋火药。”

    城墙上奋战的将士们闻言勇气大增,有一禁军百户手持腰刀架住面前贼寇的劈砍,接着左手拖住刀背,大吼一声硬生生将眼前贼寇推到城墙上,然后左手用力右手回抽,贼寇力道没收住,沿着禁军百户刀刃滑下,最后卡在刀鄂处,而这时禁军百户的左手已经按着刀刃砍到了贼寇脖颈上,结果显而易见,生死立判,百户双手用力推刀就把贼寇脖子抹开,

    贼寇从右边耳根到喉咙被一刀割断,鲜血顺着刀锋喷溅,淋在那百户头上如同雨淋。

    这名百户没有因为斩杀敌寇而松懈,而是扑向一旁沿着土坡登城的贼寇,贴着城墙檐一刀挥出,将贼寇右脚腕齐齐斩断,在一旁奋战的守军兄弟顺势将那贼寇退下土坡,

    接着百户大叫一声,一步跳上城墙,在面前贼寇落刀之前趁势冲入其怀中,左手按刀,右手发力,侧过刀身将腰刀沿着贼寇铠甲下边缘捅入贼寇左侧腹中,、

    贼寇被百户戳中腹部,疼得放声大叫,只是惨叫是不会让已经拼杀许久的禁军手软的,那百户左手用力一把将贼寇推出,身子站直对这贼寇就是一脚将人踹下土坡,然后收刀举过头顶向左一刀斩去一贼下巴,右劈一刀斩去一贼手腕,

    连杀三人之后这位禁军百户朝后面城墙挥舞手臂,大喊道:

    “弟兄们,随我冲!”

    之后舞着腰刀一路冲下土坡,所过之处血光四溅,断肢横飞,城头将士们跟在这位勇士身后趁势冲杀,土坡上贼寇一一被斩,

    只过了一会百户已经冲到城下,在他身后其他守城将士正在赶来,

    百户放眼望去,旁边其他土坡有的已经像此处一样被守军夺下,没有被拿下的土坡上则多了一个个从城墙上滚下的火药桶。

    木桶引线各有长短,根据各坡上贼寇密集不同而有所不同,但相同的是这些木桶都滚到了贼寇最密集的地方爆炸,

    火药桶爆炸之声撼天动地,百户站在土坡下被震得两眼发晕,那种从地下而来的巨大声响将百户震得骨肉酥麻,幸亏离得远若是再离得稍微近点这个百户一定会被炸死,

    那些被爆炸击中的贼寇可就没有这名禁军百户那么幸运了,火药爆炸闪过一抹红光之后,旁边的贼寇就被从爆点涌出的滚滚气浪冲成了碎片,贼寇残肢断臂被浓烟带到半空,然后纷纷落下,这场面在西城墙北段就已经见过了,但现在看来还是让人心底发凉。

    百户站在土坡脚下,满眼尽是火药爆炸后的硝烟,远远地还有骑兵奔驰远去的声音,那一定是辑虎营的将士。

    禁军百户晃了晃脑袋驱散眼中的眩晕,回头看了一眼,将士们拿着大盾围成一个半圆,在他们身后就是埋头挖坑准备埋设火药的民夫。

    将士们遥声叫唤着让百户赶紧退回阵中,还有人上前过来接应,可就在这时这位禁军百户突然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回头一看竟是一柄长枪从从硝烟中伸出,枪头已经穿破铠甲没入了百户腹中,

    “真是阴沟里翻船。”百户脑海里划过这最后一个念头,然后长枪拔出,鲜血涓涓流淌,那百户捂着伤口向前跪倒,战死在土坡前。

    此时不比辑虎营刚开始冲锋之时,那时贼寇根本没有想到兰子义会率部出城,在土坡下面的全是登城的贼寇,既没法防守辑虎营的骑兵冲锋,也没有精力在被冲开后重新填回城墙头,

    现在的贼寇阵后全是一拥而上想要围歼辑虎营的贼寇长枪手,都已经赶到长枪下,火药刚刚清理干净了土坡上的贼寇,城下的贼寇就撇下兰子义又补了上来,毕竟只要保住登城的土坡就能拿下项城,拿下项城后辑虎营的骑兵就是瓮中之鳖,贼寇们想怎么弄死就怎么弄死,但要是土坡再被炸掉攻城就麻烦了。

    只是这些登城的贼寇全是贼寇阵后派来追剿辑虎营骑兵的长枪手,为了机动跟上骑兵,已经大量卸掉了身上的铠甲,现在让他们去冲步兵把守的土坡怕是强人所难。

    守军已经清干净了城墙,现在正顶着大盾来到土坡上掩护身后民夫埋设火药,高延宗就顶着盾冲在一线,见到眼前出现贼寇长枪手后大声喊道:

    “找弩手下来!”

    城墙上的守军们清光贼寇后弓箭手们不再被人干扰,见到贼寇长枪手冲来都挽弓放箭,城墙上不多的弩手也都组织起来冲到了大盾后面,

    贼寇长枪手们呐喊这冲上土坡,还未撞上盾墙就先挨了了一轮箭雨,因为披甲只护住了前后胸,密集的箭雨让长枪手们损失惨重,

    紧随着抛射而来的箭雨之后的就是弩手们直射而来的弩箭,这些弩手们刚刚来到盾墙后面,没顾得上歇口气就端平了弩机放箭,一轮齐射后贼寇又倒下了一片。

    等贼寇冲到跟前后守军的大盾已经围得严丝合缝,任凭贼寇长枪乱戳也找不到漏洞,反倒是弩手们轮番齐射给贼寇造成了巨大伤亡。

    贼寇当然不是傻子,他们也冲阵后请弓箭手和重甲步兵上前支援,可重甲步兵走的太慢,弓箭手们也没有重甲,守军箭矢照样要他们的命,

    就这样有惊无险的,民夫们在守军将士掩护下埋设好火药,然后盾手坚守民夫现行撤回城头,弩手随后,之后城墙上面点燃火药引信,盾手们看着火星靠近慢慢退回城墙,城头的弓箭手们则配合以更密集的箭雨掩护,

    盾牌手们刚刚退回女墙后面,城墙下便传来了撼天动地的震动,

    虽然贼寇们拼死冲上,但他们没有时间扑灭引信,火药被点燃,巨大的爆炸声就像是在将士们耳边炸响的闷雷,那些没有及时捂住耳朵的将士耳朵被震得生疼,伸手一抹全是血。

    西面城墙的土坡全部被炸毁,刚刚登上土坡阻击官军的贼寇全被剧烈的爆炸轰得粉身碎骨,城下来不及逃跑的贼寇被火药掀起的土方生生埋住,贼寇再也没有办法靠这些土坡从西面登城了。

    兰子义麾下的辑虎营战士们在爆炸发生之前一路破阵杀敌,直冲项城西门,

    爆炸产生的泥土漫天飞扬,辑虎营一半的人都被包在了灰尘中,连兰子义身上都被土块和碎石击中,好在火药被点燃时辑虎营战士的队尾堪堪躲过了爆炸的波及,但强烈的震动还是让将士们感到自己肚子里的脏器被震得生疼,

    兰子义挥手驱散眼前遮天蔽日的尘土,猛烈的咳嗽着将气管里的尘土清除出体外,

    兰子义自言自语道:“成功了吗?”接着掉头张望,

    漫天的尘土缓缓落下,所有的东西都被浓厚的沙尘包裹了一层,光线从外面透入照的一片朦胧,兰子义与将士们都眯着眼睛观察尘土中是否还有土坡的阴影,

    随着尘土一点一点的散去,城墙的景象越来越清晰,与北段城墙一样,这边的土坡也已经被炸平,只留下墙角下一点痕迹而已,

    将士们看到景象都在马上举刀高呼,桃逐兔也兴奋的对兰子义说道:

    “少爷,我们成了!”

    兰子义也极为,只是身为主帅多少还是要矜持一点,于是说道:

    “只是西边城墙,还有三面城墙呢,不要松懈。”

    将士们从西南城角一路冲锋,一路血战,在土坡被爆破掉之后已经来到西城门瓮城城下,现在西城门已经被扫荡干净,可以先进城里了。

    兰子义脱下头盔,对着城门高喊道:

    “快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城上守军已经一片欢呼雀跃,听到兰子义在城下的喊话后高高兴兴的命令城中军士将城门打开。

    随着西边瓮城城门的打开,兰子义与一同出征的将士们都松了一口气,一番血战之后还能活着入城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虽然再过一会还得杀出来,但现在就让他们享受一下这种紧张过后的放松吧。

    不过兰子义还没有把呼出去的那口气吸回肚子里就有坏消息将他拉回现实,有军士指着城外喊道:

    “贼寇追来啦!”

    兰子义被这句话惊得打了个激灵,回头一看,果然,贼寇登城通路被炸,气急败坏,所有的部队都不约而同的集中起来,直奔还停在城外的辑虎营而来。

    这时兰子义他们的处境异常尴尬,城门虽然打开,城上也有守军密集的防守火力,但要想让所有人都进去还得一会功夫,耽搁这么会功夫贼寇一定会追上来,也就是说肯定得有将士殿后死在城外。

    兰子义旁边的辑虎营将士说道:

    “卫侯爷,您快和桃三爷一起进城,我们带队殿后。”

    兰子义骂道:

    “胡说八道,要进城一起进,你们死在这里后面我让谁去杀贼?”

    兰子义与将士们争执之时,桃逐兔倒是淡定的在向旁边军士索要箭矢,他装满了自己箭囊后催着马匹慢慢向队伍末端前进,嘴上挂着一抹不屑的微笑说道:

    “少爷,有事没事就要生要死的,像什么话?又不是小姑娘,干嘛这么冲动?

    让我来,今天大家都能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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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十箭平贼

    桃逐兔听到有贼寇赶来的消息后就开始检查自己的箭囊,发现箭囊没有满便向其他军士索要箭矢,

    等到桃逐兔把自己箭囊装满,兰子义与军士也争执的两不相让,

    桃逐兔听着嘴角微微上扬挂起一丝嘲弄的笑容,满脸都是不屑,

    他轻轻拉拽缰绳让马匹掉头,催着马儿向辑虎营阵后走去,边走一边说:

    “少爷,动不动就寻死觅活多没劲,又不是刚嫁人的小媳妇,一哭二闹三上吊很丢脸的。

    你们都进城去,这里我来收拾。“

    兰子义听到桃逐兔这番豪言壮语心中一凛,伸手叫住桃逐兔道:

    “现在我们就在城下,有的是法子进城,三哥何必寻死?”

    桃逐兔回头不解的看了兰子义一眼,说道:

    “少爷,我没说要死啊。”

    然后桃逐兔笑道:

    “少爷你赶紧带队进城就好,

    自从守城一来一直都是高延宗那死胖子在城墙上出风头,今天我就让这群妖贼见识见识我北镇健儿的雄风。“

    兰子义听到桃逐兔这话,惊讶的说道:

    “三哥不要逞强,刚才我们辑虎营三千人连续冲阵都没有讨到便宜,现在你一个人怎么拦住贼寇大军?”

    桃逐兔一挥手不屑的说道:

    “刚才我一直混在军中压根没有战痛快,现在好不容易能露一手我才不会放过这机会呢?”

    然后桃逐兔回头看着兰子义,脸上笑得灿烂,他催促道:

    “少爷你就快带人进城去吧,把事情处理完我就回去了。”

    兰子义看着桃逐兔这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但可以肯定的是桃逐兔今天不在城外战到开心肯定不会先入城。

    于是兰子义掉头吩咐辑虎营将士赶紧进城,他自己则跟上桃逐兔,

    桃逐兔见状惊讶道:

    “少爷你跟过来干什么?城外危险,赶紧入城去。“

    兰子义说道:

    “你说你有本事一人战退所有贼寇,那我跟你在城外也不会有危险。

    你自己夸下的海口难道还不敢承认?“

    兰子义本以为这样戳破桃逐兔的大话可以让他乖乖的和自己入城,没想到桃逐兔只是笑着摇摇头,对兰子义说道:

    “那少爷可得在我后面更紧了。“

    兰子义听到这话心里反倒是定了下来,桃逐兔敢带着他在城外浪肯定是有办法喝止贼寇,那他兰子义就更要看一看桃逐兔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贼寇为了报刚才登城土坡被炸之仇,现在正在蜂拥扑向西城门口,

    城墙上的守军弓箭手看着贼寇即将进入射程,纷纷拉满弓箭准备射击,桃逐兔见状对兰子义说道:

    “少爷,你让城上的弟兄把弓都收起来吧。”

    兰子义听着吃了一惊,不过既然桃逐兔敢拿他们两个人的命来赌那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于是兰子义抬头对城墙上的守军喊道:

    “不许放箭,把弓都收起来。”

    城上守军听到这话都听愣了,但兰卫侯发令总也不能不听,所以将士们只好拉着弓瞄向城外,只是不放箭而已。

    高延宗这时也趴在城墙头上看着城外,对这桃逐兔喊话道:

    “桃三郎,你这是要赌命吗?”

    城下桃逐兔听到高延宗吼声没有答话,只是抬手做出制止的手势,

    桃逐兔停在辑虎营阵后不远处,看着逐渐逼近的贼寇低下头轻舒一口气,然后慢慢抬起头来。

    随着桃逐兔的头一点一点抬起,他全身上下的肌肉也一点一点的绷紧,左手捏着弓臂骨节咯吱作响,右手搭箭慢慢将弓弦拉开。

    在将双目放平后桃逐兔手中弓箭也已经拉开,此时的他双目电光四射,咄咄逼人,眼神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对这面前跑步冲上的贼寇,桃逐兔高声喊道:

    “妖贼听着!刚才乱军之中你们看不清爷爷我的本事,现在地方够宽,看客够多,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北镇桃逐兔的身手。

    听着!你们冲在最前的一共九人,我现在连放十箭,从左到右,依次射左眼、右眼、眉心、嘴、喉咙、心口、喉咙、嘴、眉心,最后一箭射你们队后那个当官的盔上红缨,你们可看好了!“

    说罢桃逐兔手如电发,连连开弓,取箭,拉弦,放箭一气呵成犹如电转,只一眨眼十箭连珠就放了出去。

    冲在最前面的贼寇是一队追杀而来的长枪手,本来这队人准备硬抗城上弓箭手的箭雨,追上城门口的辑虎营肉搏,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正妖居然下令不许放箭,还有人出来迎战,而且迎战的居然才两个人。

    等到桃逐兔发话贼寇们才明白是有人想要逞英雄,

    虽然听说北镇兵骑**准,弓术了得,可现在贼寇们冲的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要说这样都能十箭全中,还要指哪打哪这就没人信了。

    贼寇们深信这一点,只把桃逐兔的话当作耳边风,接着猪突猛进。

    直到面前疾风扑面第一排的贼寇才明白箭射了过来,前排九人在同一时间一起中箭整排集体扑倒在地,

    因为第一排集体扑倒,后面跟进的贼寇被绊住停下脚步,引得这群冲锋的长枪手全都停了下来,

    冲在最前的贼寇停下又让后面跟着一起冲来的贼寇全部停下了脚步,两军居然就这么在城门前停下对峙了起来。

    中箭的贼寇已经全部断气,后面的人将尸体翻过来,惊讶的发现这些人中箭的部位全如刚才桃逐兔所言,一点没偏,尤其是那个心口中箭的,箭矢穿破胸前铠甲直贯心脏,

    贼寇后面这时有人惊呼道:

    “红缨!红缨不见了。”

    众贼回头一看,刚才桃逐兔点名要射的那个头目盔上红缨已经被射掉,要知道这可是贼寇头目,一直在贼阵后面,被前面好几排人给挡在后面。

    桃逐兔这十箭连珠将贼寇镇在原地不敢动弹,贼寇们一任接着一人,交头接耳的将事情传开,哪怕贼中的头目和神棍厉声呵斥也无法阻止消息扩散。

    说来也奇怪,若是没有桃逐兔的一番喊话,贼寇依旧拼死冲城墙,城头将士密集放箭,贼寇承受的伤亡肯定要比桃逐兔一人连珠放箭大得多,但那样的伤亡却阻止不了贼寇前进,现在桃逐兔区区几支箭就将贼寇喝止住,这到底是为什么?

    兰子义驻马在桃逐兔身后,看着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同年好兄弟雄姿勃发,一夫当关的震慑妖贼,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羡慕,还有连串的不解,为什么?为什么成千上万人无法阻止的敌人却会被一个人组织,

    然后兰子义将目光放远,看着那些被贼寇拖回去的尸体,又想起了刚才桃逐兔的话,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其中缘由。

    当贼寇群起冲锋时虽然要面对枪林箭雨,但自己只要没被击中就不会死,只要自己足够幸运就可以活到最后吃香的喝辣的,哪怕伤亡率惊人但死去的终究都可能是别人,对单个的贼寇而言死亡就像是抽签,只要没抽到那倒霉的一签就无需畏惧,

    但桃逐兔这十箭确实指哪儿打哪,虽然对贼寇整体而言造成的杀伤远远不及数千人的齐射,但对每一个贼寇个体而言死亡却被具体话了,此时继续冲锋他们就不会是抽签去死,而是一定会死,只要被桃逐兔盯上就一定会死。

    虽然桃逐兔一人之力不可能歼灭贼寇全体,但却会消灭贼寇个人,贼寇的整体的确可以以极小的代价消灭桃逐兔,但有谁会去作为集体的大脑去思考呢?有谁愿意承担必然的死亡将胜利留给别人呢。

    想到这里兰子义欣慰的笑了,原来事情如此简单,根本没有那么复杂,复杂的是我们的内心的恐惧让我们无法看清那些简单的原理。

    桃逐兔聚精会神的扫视贼寇,他的杀气一直都收束在自己眼中,被他扫过的目标都有一种被直接命中后心跳停止的感觉,这种感觉让贼寇更加不敢动弹。城门外偌大的地方,两军对峙好几万人竟然都鸦雀无声,寂静的空气冷的都要凝结在一起,让人无法呼吸。

    桃逐兔望着贼寇,低声吼道:

    “哪个不怕死的还想上来?”

    稍作停顿没人回答后,桃逐兔又抬高音量问了一遍。

    这次有神棍在后方人群中高高站起,大声说道:

    “斩妖除魔,一步登仙!

    尔等若斩此妖就是大功一件,死后天堂无尽荣光等着你们,你们还在等什么?“

    这神棍站的很靠后,他或许以为这么远的距离桃逐兔一定射不中,

    但他想错了,

    桃逐兔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就默默的拿出箭矢,挽弓,瞄准,仰起角度抛射,

    在这一刻,城里城外的两军将士都忘记了战斗,他们静静地看着箭羽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下坠,接着一箭封喉,那神棍闷声倒地,再也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眼见击中贼寇,城墙上的将士们高声呐喊起来,兴奋地欢呼自己这边有一个神射手,

    贼寇那边则被夺气,丧失士气的贼寇将士开始有人想要退回去。

    就在大家都以为桃逐兔一箭定西门的时候,贼阵之中走出一个重甲战士,他身上的铠甲和之前登城砍栅的重甲贼一模一样,此贼手持大斧,边走边说:

    “正妖,你若有本事便一箭将我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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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得胜归城

    城上将士见到桃逐兔弓术了得,在弓箭射程外一箭夺人性命,都在城上欢呼雀跃,高延宗也在城头大笑道:

    “北边鞑子果然身手了得!”

    贼寇被桃逐兔身手震慑也都犹豫不前,刚才叫嚣着催促贼寇前进的那些神棍们也都没了动静,

    桃逐兔立在马上昂着下巴扫视眼前贼寇,在桃逐兔神威四射的眼神扫射下贼寇纷纷低头回避,贼阵之中没有一人敢直迎这锐利的目光,他们只敢在桃逐兔扭头过后投来憎恨又恐惧的眼神。

    桃逐兔被万人怒视却没有一点不自在,看上去他倒是很享受这种“待遇”,

    城上的军士们挥舞着手中刀剑,齐声叫喊着“桃逐兔”三个字,哪怕项城其他三门都还在血战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兰子义笑看着桃逐兔,知道他这会已经出尽了风头,心满意足也能回城去了。

    桃逐兔自己志得意满,见贼寇无人敢战之后便要勒马掉头了。

    就在此时贼阵之中跨出一人,此人身披重甲,手持大斧,没走一步都能在地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这是一个登城砍栅的重甲妖贼,兰子义在城墙上与之交过手,深知这种人难缠。

    那贼寇用他最快的步伐一步一步接近桃逐兔,边走边从捂得严严实实的头盔里发出沉闷的声音道:

    “正妖休得猖狂,你若有本事便将我一箭射死,否则我到你马前之时就是你身首异处之时!”

    兰子义见这重甲贼上来,不自觉的要紧了嘴唇,刚才在城墙上桃逐兔射死那贼寇甲士费了不止一箭,这里这里又怎么可能一箭射死?如果不能一箭射死这贼,那么桃逐兔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慑就会烟消云散,贼寇们便会跟在甲士后面蜂拥而上。

    在桃逐兔一夫当关的这段时间里辑虎营入城已经差不多了,要说这时候掉头撤入城中完全来得及,但这众目睽睽之下临阵脱逃今后别说对敌了,就是走在自己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兰子义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和桃逐兔调换位置他肯定就掉头回城了,毕竟面子这东西还是没有命重要的。

    就在兰子义思索怎么开口把桃逐兔劝回城的时候,桃逐兔自己倒是小声跟兰子义说道:

    “少爷,待会我要是一箭没把这王八蛋射死你就赶紧掉头回城,不要管我。”

    说着桃逐兔已经开始搭箭拉弦,看来他还是准备在弓箭最大射程附近击杀这个贼寇。

    兰子义听出桃逐兔话里有取死的意思,赶忙问道:

    “三哥此话怎讲,我走了你呢?”

    桃逐兔答道:

    “我当然是冲上去和那妖贼拼个你死我活。”

    兰子义扬声想要开口说话,但又怕被人听见影响桃逐兔心神,于是探出身子急切的说道:

    “三哥何必跟个妖贼较真?在此送命不值啊!”

    这时桃逐兔箭已搭好,听到兰子义的话后回头无奈的笑道:

    “少爷,我话都已经放出来了,今天就是死也要把话说完,没什么值不值的。“

    说着桃逐兔就扭过头去,拇指扣弦猛地将弓拉圆,一声发自丹田,猛地喝道:

    “右眼,中!“

    箭矢随声而发,疾如闪电,翱翔空中缺如虎跃山林,志在必杀。

    出来挑战的贼寇甲士也不含糊,停下脚步飞转手中斧柄,斧刃下划“铛“地一声击中箭支腰间。

    兰子义亲眼看到箭支末尾应斧而落,心叫不好,只这一眼头盔里就渗得全是汗,幸亏那甲士是背对着贼寇,要是让贼寇看见箭矢被斩断,不冲上来才怪。

    前面桃逐兔也紧张了起来,忍了又忍才没把手伸到箭囊里去再取箭。

    对峙两军都屏气凝神,所有人的所有精力全都集中到了眼下两人身上,

    那重甲贼劈断箭支之后一直在用斧身障面,既不说话也不走,不知在等待什么

    兰子义看着那重甲贼寇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贼阵中那股蠢蠢欲动的攻击欲望,贼寇们就等着看这重甲贼下一步怎么动,

    兰子义长出了好几口气,手里攥得全是汗,可是等来等去却不见贼寇动静,

    桃逐兔慢慢放下弓,虽然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可兰子义知道他也快绷不住,只要贼寇有动静他桃逐兔肯定就抽出马刀冲过去了。

    就在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贼寇甲士的时候,那甲士却慢慢向后倾斜,接着重重的躺倒在地。

    虽然不明所以,但兰子义与桃逐兔都长出一口气,贼寇阵中跑出两人来查看情况,挪开巨斧后惊讶的发现甲士面甲上右眼处涓涓的流出鲜血,卸下面甲后看到箭矢随被斩断但前面半支居然透过面甲上的眼洞整根没入眼眶,甲士刚才停住时就已经咽气了。

    桃逐兔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兴奋的对着贼寇说道:

    “来!不怕死就来战个痛快!“

    城头守军见已经分出胜负,像是炸雷一样欢呼起来,“桃逐兔“三个字再次响彻云霄。

    贼寇这次被彻底夺气,而且辑虎营已经全部入城,在进攻已经没有意义,于是将甲士尸体拖回阵中之后贼寇就默默的退兵了。

    桃逐兔收弓入囊,这才发现刚才一箭把弓臂都震裂了。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桃逐兔催马入城,两手抱拳,骄傲的对这城上守军说道:

    “承让,承让“

    兰子义掉头催马跟上,说道:

    “干得漂亮三哥,这次真是扬了我北镇风范!“

    桃逐兔大笑着对兰子义说道:

    “少爷你也这么觉得?我桃逐兔从今往后就名扬天下了!”

    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进了瓮城,辑虎营将士让出一条路来夹道欢呼,然后跟在两人身后进入项城。

    城内无论是守军还是民夫都向着桃逐兔道喜,高延宗更是两步并作一步从城墙上下来,亲手挽住桃逐兔的马笼头为其牵马。

    高延宗抬头看着桃逐兔,说道:

    “桃家三郎今天一箭定西城,绝对是我大正的一段佳话。”

    桃逐兔倒是没有嚣张的让高延宗为他做这种仆人干的事情,见到高延宗过来牵马后桃逐兔跨鞍下马,抓着高延宗的手说道:

    “既然如此高大人可要请说书的好好把我的故事给人说了才行。”

    高延宗哈哈大笑道:

    “那是当然,等妖贼被灭后我请说书先生一座城接一座城的去给你扬名!”

    兰子义笑看两人开口玩笑,也准备翻身下马与两人一起嬉笑,这时地上全传来一阵抖动,城墙也跟着晃悠起来,然后东城那边就传来了震天的巨响,远远望去天上升起了一注又一注浓烟。

    巨大的爆炸声又把西城门这边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人们拉回了现实中,虽然西面城墙上所有的土坡都被炸平,贼寇也被桃逐兔吓退,但贼寇依然再其他三面继续攻城,项城依旧危如累卵。

    爆炸声刚过桃逐兔便又翻身上马,问道:

    “怎么回事?”

    话还没有问完北面城墙那边又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浓烟滚滚中大地再次震动了起来。

    震动过后围在西城门的众人多少都有些骚动,有人甚至怀疑是不是贼寇攻城把其他几座城墙上的火药点燃了,

    好在这时仇文若带人从城墙下来说道:

    “大家不要惊慌,我刚才在城墙上看到了,城墙没有事,应当是东门和北门守军得手,已经用火药炸掉了贼寇登城的土坡。“

    兰子义见仇文若下城,先是在马上抱拳行礼,然后问道:

    “如果真能这样固然是好事,但西门这边辑虎营将士们冲杀了许久才让守军得手,先生凭什么认为东门和北门会这么快能用火药破敌?”

    仇文若答道:

    “确实是卫侯在外冲杀许久才有眼下的战果,但贼寇自西而来,西门贼寇更多也在情理之中,难打也正常。但其他三面城墙的贼寇能有多大攻势就不好说了,东城那边还有我放修建的楼橹,靠自己的力量埋设火药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伤亡会很大。“

    正说话间城墙上从北边传过来一阵欢呼,守军将士一个接一个的互相转告,终于把话传到了西门这边,有军士对着城门楼下兰子义他们喊道:

    “成了!北门那边桃逐虎将军用城里送上去的火药把土山炸了,城墙也没有损伤!”

    众军士一听都欢呼了起来,兰子义听到这好消息也高兴地开怀大笑,

    好消息不止这一个,城头的军士刚通报玩北门的情况不久东边也有军士骑着马飞也似的赶来对众人说道:

    “东门贼寇退了!逐鹿将军已用火药将贼寇土山全部炸毁,贼寇已经退了!”

    众人听到消息又是一阵高过刚才声浪的欢呼声,一番血战终于取得了应有的战果。

    不过兰子义并不放心,土山被炸贼寇还可以再堆土山,这样下来何时才能到头,

    于是兰子义下马之后挤到仇文若身边,问道:

    “现在我军虽然将贼寇击退,但贼寇还会继续起山攻城,这样无穷无尽我们可是撑不住的。

    文若先生可有妙计?“

    仇文若也沉浸在得胜的喜悦中欢快的笑着,听到兰子义忧心忡忡的问话后仇文若脸上挂上了一丝哀伤,但哀伤却并非是贼寇的威胁造成的,仇文若答道:

    “卫侯多虑了。

    刚才我下城埋设火药时发现这次贼寇起土山丢弃了的民夫尸体中有许多都是妇女,贼寇也已经到极限了,依我看贼寇很难再向今天这样堆土山攻城。

    只是,可怜那些百姓......“

    兰子义听着点了点头,这样看来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但为何东城、北城都有消息,南城却没有动静?

    这时有令兵从南边城墙跑到西门来对着城下入城的辑虎营气喘吁吁的说道:

    “刚才卫侯冲了南边贼阵后,贼寇在南门攻势就越来越强,现在更是像发了疯一样攻城,魏将军叫我来请援兵,还请卫侯爷过去救急!”

    兰子义闻言赶快上马,吩咐道:

    “辑虎营将士听令!立马赶往府衙换马,城上守军立即抽调人手往南门支援,

    今天我们已经赢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贼寇知道我们的厉害!

    众军士随我来!“

    说着扬鞭催马,奔向知县衙门,

    其他军士闻言都呐喊着行动起来,势要在最后给贼寇以颜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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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战后小宴

    远处的地平线在缓缓落下的夕阳中被描绘成了一抹艳丽的红色彩带,

    无尽的平原一直通往那远方的半轮鲜红之中,

    斜阳西垂,山河葳蕤,项城里的住户人家都燃起了锅灶,袅袅炊烟悠闲的飘向空中,随风西去,去追赶即将沉入大地的夕阳,去追赶属于自己的往昔。

    多么美丽的一副田园牧歌之景,如果没有城外支离破碎的尸体,没有烧得只剩一点火星的残骸,相信很多的人都会沉浸在黄昏的美景中无法自拔。

    但现实是残酷的,现实是无情的,再美的景色也只是将战争的血腥凸显的跟清晰而已。

    兰子义作战时间虽短,但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极力克制自己不再张望逝去的夕阳,以免自己被那种不切实际的景色毒害,沉沦到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兰子义站在府衙门口,闭上眼微微扬起下巴深吸一口气,炊烟的柴火味充满了他的肺部让他的心静了下来,他任由微风吹拂面孔,这种久违的惬意让他陶醉,但这中惬意也是一种与当下格格不入的毒,打赢吧,等到打赢了贼寇之后一定纵马在原野上好好的享受清风的快感。

    兰子义这么想着,身后却传来了军士的声音:

    “卫侯,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大人都等您过去。“

    兰子义被军士的传话拉回了现实,“嗯”了一声后转身随军士向后衙走去。

    没有了清风夕阳的滋润,兰子义又感到了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

    今日虽然只是战了一天但兰子义却觉得过了有一年,他与桃逐兔率部冲出西门拼杀一番之后又带人冲出南门支援魏琼楼,

    贼寇围攻项城的三面土山被炸毁之后就将所有人都移动到了南边,不过战了一天贼寇欧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兰子义与城墙守军相互配合,骑兵还为冲入贼寇阵中贼寇士气就已经跌落大半,桃逐兔在西门一夫当关的壮举也传遍了贼寇全军,也吓得贼寇不轻,所以今天最后的战斗打的还算轻松,魏琼楼在城中各地赶来的守军支援下也顺利炸掉了土山。

    城南土山被炸时候贼寇便彻底停止了攻势退军,兰子义他们也退入城中,

    等到将城墙上烧毁的木栅清理干净,掩埋尸体,收回伤员之后也就已经到了黄昏,忙了一天的守军这才想起来今天一天居然只吃了一顿饭,肚子立马叫了起来,于是城中各处都忙着烧火做饭,兰子义也趁着府衙里做饭的当口出来散散心,看看美景放松一下。

    现在饭既然已经做好了,那兰子义也该和自己手下的这些将领们好好聊聊了。

    兰子义与军士刚走到后衙客堂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桃逐虎爽朗的笑声

    “三弟你今天可真是风头出尽啊!”

    然后就听到桃逐兔说道:

    “我看高县令一介文官砍起人来都比我们勇猛,心里实在是不甘啊,要是再不露两手这风头就都被高县令一人拿走了。”

    这话说罢众人都是一阵大笑,然后就听见高延宗说道:

    “三郎难道以为你今天能把我的功劳给抢了?

    笑话,我可比你骁勇多了。“

    高延宗这话说罢又传来桃逐兔的声音:

    “高大人不服明天我们再比比,看看我们到底谁更骁勇善战。”

    兰子义听到屋里的人都兴高采烈,自己也被感染,让带路的军士退下后自己便推开屋门说道:

    “逐兔将军何必等到明天,大丈夫言出必行,要比就在今天比,等那么久做什么。”

    众人见兰子义进屋纷纷抱拳行礼,

    兰子义进屋后将屋门掩上,接着向众人回礼。

    项城里统军的将领都已经在屋里了,加上高延宗一共九人,

    可这么多人围在桌前,桌上的菜肴却不多,只有一条鱼,一只鸡,一只鸭还有一个猪肘,剩下的就是没人每个人面前的干粮馒头,比起在做众人的身份来讲这些菜真是有些寒酸。

    兰子义看了看桌上的鱼肉微微皱眉,问道:

    “将士们今晚吃什么?有肉吗?为什么我们上这么多?”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互相瞅了瞅,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高延宗哈哈大笑先开口道:

    “卫侯真是爱兵如子,这等寒酸饭菜都要先想着手下将士。”

    兰子义说道:

    “弟兄们每天都要听着我的命令去送死,结果到最后连饭都吃不上,我有什么脸面能吃下眼前的酒肉?

    就算我厚着脸皮吃下了我将来又有什么资格再去指挥将士们出生入死?

    我只想知道将士们今晚有没有就肉吃?“

    这时仇文若答道:

    “回卫侯,城中补给还够吃几天,今天打了胜仗,将士们都有腊肉吃。”

    兰子义听后说道:

    “只有腊肉?那就是没肉了?“

    接着兰子义大声对门外喊道:

    “来人!将这桌上的酒肉送到营中去,端给今天冲锋在前又负了伤的兄弟们,就说这是我兰子义对弟兄们的心意。

    给我们把腊肉咸菜换上来,营中弟兄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门外衙役听到命令后开门进来,为难的看着兰子义,又看了看高延宗。

    高延宗笑了笑,说道:

    “卫侯又吩咐就赶紧照办吧。”

    接着高延宗有对兰子义说道:

    “可惜我今天想和卫侯好好庆功,结果酒肉就这么没了。”

    兰子义对高延宗作揖说道:

    “高大人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但军情紧急绝不是我们享乐的时候,等仗打完了我做东,请高大人好好吃一顿,到时候再庆大功。

    自己今天驳了高大人面子,多有得罪,还请高大人见谅。“

    高延宗笑道:

    “哪里话,卫侯一心为军才让延宗佩服呢。”

    两人行礼过后兰子义终于来到给他留着的主座上坐下,等到衙役们把菜上齐,水填满之后兰子义举杯说道:

    “刚才是我坏了大家兴致,现在我给大家赔不是,就让我以水代酒,自罚三杯。”

    兰子义说罢正要喝水一旁桃逐兔把他拉住,桃逐兔说道:

    “少......卫侯喝水也叫罚?一点诚意都没有。

    既然庆功可以等到仗打完,那么罚酒也能等到,卫侯你别急着现在喝水,等到将来有的是时候罚你。“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又回到了刚才那种热烈程度上。

    兰子义自己也被桃逐兔抖得大笑,不过他发现魏琼楼一直坐在一旁只是符合,笑声中带着忧郁,可能是今天守城作战不顺利的缘故吧,

    这并不怪魏琼楼,白天的时候是兰子义冲入南边贼阵把贼寇注意力吸引过去的,兰子义并不会拿这件事情来拿魏琼楼治罪,但作为军人打仗不利多少都会丢面子,兰子义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安慰他,所以就先等等再说吧。

    一番嬉笑过后在做众人都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馒头狼吞虎咽起来,战了一天实在是饿的不行了。

    兰子义自己也塞得满嘴都是,他一边吃一边问旁边仇文若道:

    “文若先生刚才说城里的粮草够吃几天,到底是够吃几天?开战前备战时就一直说粮草不足,现在还能坚持多久?”

    仇文若一口咽下嘴里的东西后说道:

    “粮草顶多支持一旬,

    现在我们用的都是高县令积攒下来的粮草,高县令当时只是按照城中百姓和他招募的三万民兵的限额准备了粮草,粮草够吃两个月,

    但后来入城的官军也有三万余人,这中间还有七千匹战马,项城之前根本没有存草料,贼寇围城之前还能出城割草,贼寇围城之后喂马用的都是糠掺杂着粮食,马匹胃口比人打多了,又不能饿着,这种吃法要不了多久就会把项城吃空。“

    兰子义听着放慢了吃饭的动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

    “所以我们要尽快击败贼寇。”

    桃逐兔听着说道:

    “卫侯是有什么好主意么?刚才卫侯进门时就让我不要等明天,今天就和高大人比个高下,难道说卫侯打算今晚出战?”

    兰子义说道:

    “正是,我打算今夜出去劫营。”

    在做众人听到这话都停下了筷子盯着兰子义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桃逐虎才说道:

    “少爷想法是好可贼寇人数有我们几十倍多,哪怕晚上出去劫营我们也最多讨些彩头,根本不可能将贼寇击溃的。“

    兰子义说道:

    “要是想靠杀贼把贼寇全部击溃那我们怎么都打不赢。

    但如果是斩首呢?如果我们趁晚上出去将贼寇天王击杀,那么贼寇就会不战自溃,这可是四两拨千斤的好机会。“

    听到这话高延宗说道:

    “能够斩首当然好,但我们怎么知道贼寇天王在哪呢?城外贼寇连营十几里地这可不好找啊。”

    兰子义说道:

    “这个可就要听逐鹿将军怎么说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桃逐鹿,

    桃逐鹿倒是不慌不忙,慢慢悠悠的咽下馒头说道:

    “据我所知贼寇天王每晚都会更换驻地,行止飘忽不定,很难抓住。”

    众人听到这话都略显可惜地叹了口气,

    桃逐鹿见诸位都被他吊住了胃口,话锋一转说道:

    “但是我知道那天王今晚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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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庙算定策

    桃逐鹿等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之后扫视了一眼众人,看到连兰子义眼神都有些失望之后桃逐鹿终于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然后他说道:

    “虽然贼寇天王每天都会更换驻地,但我知道他今晚驻在何地。”

    在座众人听到这话后都松了口气,桃逐兔更是调侃道:

    “二哥平时不苟言笑,为什么今天学会卖关子了?”

    桃逐鹿听到桃逐兔的调侃略显尴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说道:

    “嘿嘿,我也只是偶尔为之罢了。”

    这时高延宗问道:

    “那桃家二郎是怎么知道贼寇天王驻地的呢?”

    桃逐兔正要回答,李广忠抢先说道:

    “其实高县令应当问的是天王今晚在哪,而不是逐鹿将军怎么得到消息,

    开战这两天来我一直在府衙保护仇家两位先生,同时协助逐鹿将军勘察敌情,消息的来往我心里还比较有数。“

    高延宗本来问的是桃逐鹿,结果却被李广忠打断,而李广忠又明显不想把事情告诉他,这颇有些令高延宗恼火,但仔细想想情报这回事情本来就是机要,哪怕是桃逐鹿开口说的估计也是一样的话,但李广忠抢话还是令高延宗感到恼火,于是高延宗不无嘲讽地说道:

    “那照这么说来我要想知道底细还得学李将军这样在府衙享清福才是?”

    李广忠说话时原本面带微笑,听到高延宗这话琢磨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骂他躲在后面没有参加前线的战斗,想明白了后李广忠立马拍桌子站起来说道:

    “高延宗你说什么?“

    旁边的其他人赶紧把这两人拉住,兰子义也起身说道:

    “大敌当前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口角,哪怕没有贼寇你们身为朝廷命官好意思骂街吗?”

    然后兰子义对高延宗说道:

    “是我下令李将军驻守府衙的。城中守将足够,我原本就计划让李将军待命,随时应对四面城门可能出现的人员伤亡。高大人如果对此安排有意见就跟我说,我们一起讨论。”

    高延宗见兰子义出面为李广忠说话也不好再拿人说事,抱拳对兰子义说道:

    “卫侯言重了,延宗不敢。”

    接着兰子义对李广忠说道:

    “既然高大人有疑问,李将军就把你这两天干的事情说说吧,也免得大家再为此起误会。“

    李广忠看到兰子义出面为他说话,火已经消了不少,坐会座上说道:

    “这两日来我主要是在府衙保护仇家两位先生,管理待命的辑虎营,还有就是协助逐鹿将军勘察敌情。

    说是保护两位先生,其实主要还是帮助两位先生调拨物资,分配人员,

    辑虎营今天被卫侯调走之后我就已经不再管辑虎营了。“

    兰子义听着点点头,其实城中禁军众多,理应让李广忠去一线指挥,但桃家三兄弟需要历练,所以兰子义就让李广忠做了后勤工作。

    兰子义又问李广忠道:

    “既然如此李将军你是如何勘察敌情的呢?”

    李广忠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的扫视了一遍在做众人,然后说道:

    “我也只是抽空替逐鹿将军做些事情,仅此而已。”

    李广忠这样回答简直答非所问,但兰子义听着非常满意,看来桃逐鹿交代给他的事情他做的很好,而且口风很紧不乱说话,最主要的是他完全是在按照兰子义与桃逐鹿的吩咐做事,这种人用起来非常放心。

    这时高延宗又说道:

    “既然桃家二郎知道贼寇天王今晚在哪就赶紧告诉我们吧,不要再卖关子了。”

    这次李广忠在没有抢话,桃逐鹿便说道:

    “据我所知贼寇天王今晚将在北门外贼营过夜,而且今夜还要商讨大事。“

    仇文若这时问道:

    “什么大事?”

    桃逐鹿摇摇头,说道:

    “具体事情不明,但我推断应该与今天贼寇攻城惨败有关。”

    一直没有发话的仇孝直开口问道:

    “贼寇天王是随意驻扎在城北还是有规律可循?“

    桃逐鹿答道:

    “贼寇天王每晚的行动都尽可能的做到不重复,再来项城之前就已经如此,

    但从围攻项城之后贼寇天王只在西门、北门、南门活动,从来不接近东门贼营。“

    桃逐兔闻言略有皱眉,问道:

    “那天王是嫌跑的太累吗?为什么不去东门。”

    仇孝直这时掰开一个馒头,边吃便笑道:

    “我猜天王不往东走是因为东边驻扎的是雷有德吧。”

    桃逐鹿点点头说道:

    “正是,

    雷有德并不赞成强攻项城,他一直都想向东突进直取京城。但贼寇天王不许,所以就让他驻扎的离西边本阵最远。“

    这时桃逐兔问道:

    “如此安排不怕雷有德带队跑了吗?”

    桃逐鹿说道:

    “粮草物资都是贼寇天王集中发放,雷有德想跑没有粮食。”

    仇孝直补充道:

    “如果之前我们得到的情报准确,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天王非常忌惮雷有德,如果不是官军四面云集给予贼寇巨大的压力,这两人肯定会火拼。

    把雷有德安排在外贼寇天王晚上还可以睡个好觉,至于跑不跑的问题,反正贼寇走到一地就蛊惑到一地,不怕没壮丁,雷有德走了也无关紧要,反倒是可以借官军之手除了这心腹大患,贼寇天王何乐而不为?“

    众人听着都点点头,

    桃逐虎也在一旁点头,不过他还若有所思的问道:

    “既然贼寇天王本营在西门,为什么不在西门召见诸位将领?”

    桃逐鹿答道:

    “如果安排在西门雷有德不会答应。

    南门贼寇今日遭到我军严重打击,伤亡惨重,北门贼寇守军相对完整,所以贼寇天王就安排在北门了。“

    桃逐鹿这话说完众人都没有再问话,而是各自埋头苦吃,桌上一度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后兰子义见众人不再有意见,正要敲定今晚夜袭的事情,高延宗却在这时问道:

    “二郎,你到底是跟谁得到贼寇天王情报的?”

    桃逐鹿说道:

    “我跟谁在交易情报这件事情连李将军都不知道,高县令就不要再问了。“

    高延宗闭着眼摆摆手,嘴唇微微绷紧说道:

    “二郎误会我了,我并没有想要知道你在和谁交换情报,我只是在想那个人不要是雷有德,

    因为如果你是在和雷有德交换情报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中了对方借刀杀人之计了。“

    此语一出在座众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仇孝直也捋着胡子说道:

    “此话不假,

    贼寇天王和雷有德矛盾重重,如果是从雷友的那里漏出来的情报就很有可能是对方故意引诱我们去替他除掉天王了。“

    桃逐虎听到这话说道:

    “哪怕是被贼寇借刀杀人也无妨,

    四面贼寇只有西侧一面听雷有德的,只要除掉贼寇天王我才不信雷有德有本事统一全军。“

    桃逐鹿也跟着说道:

    “大哥说的不错,我守东门,亲眼见到东门贼寇羸弱难堪重任,

    所以哪怕被雷有德借刀杀人我们也是赚的。“

    仇孝直笑着摇摇头,说道:

    “如果我是雷有德,我先不说自己会不会故意在攻城时保存实力,也不说自己会不会借着官军击杀天王为借口调动全军士气,单就引诱官军出城迎敌这件事情来说,难道我就不会设好埋伏等着官军杀了天王后在出来清场摘桃子吗?

    各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可别忘了雷有德让你们吃过多少亏。“

    这话一出众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兰子义也深深的怀疑起了情报的准确程度,因为兰子义是亲自与桃逐鹿出城见过那个贼寇地煞的,那地煞就在东门外,很难说不是受到雷有德指使。

    沉默片刻之后,桃逐鹿终于打破了沉默,他说道:

    “我可以确信贼营之中那人是我的细作,不是雷有德的人。大家可以放心。”

    不过桃逐鹿这话明显没有让人信服,高延宗开口说道:

    “二郎,这种事情可不是确信可以解决的。”

    桃逐鹿看着高延宗,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确定,请相信我。”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都一个接一个的转向了兰子义,

    兰子义知道自己作为一军统帅,这种关键时刻必须由自己来定夺才行,但行动确有可疑之处,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默默的吸了一口气后兰子义抬起头来注视着众人,清亮嗓音开口说道:

    “无论贼寇作何打算,我们的目标一直以来从未改变,那就是彻底消灭妖贼。

    现在机会就在我们眼前,我们又怎能因为一点疑虑就放弃天赐良机?

    别说这是贼寇黄雀在后的圈套,哪怕这是鬼门关我们也要去闯,说老实话又不是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只要我们仔细规划进攻路线我相信贼寇是拦不住我们官军铁骑的。“

    这时李广忠说道:

    “但这两日来我军骑兵都作为步兵在城墙上与贼寇交战,不仅疲惫不堪,而且已经出现了伤亡,今晚再出城作战就太累了。“

    兰子义听后问道:

    “那李将军告诉我我军入城时有多少骑兵?”

    李广忠答道:

    “七千。”

    兰子义又问:

    “现在多少?”

    李广忠答道:

    “加上辑虎营六千。”

    兰子义横扫诸位己方武将后说道:

    “骑兵胜在冲锋陷阵,现在我们却拿来当步兵用,短短两天已经折损了一千人,再这样耗下去到最后连能够出去冲阵的人都没有。

    正是因为有伤亡,所以我们才要在伤亡殆尽之前将骑兵用到正确的地方,而今晚出战贼寇便是正确的地方,哪怕出去战死,哪怕没有击杀天王,至少我们把骑兵用到了该用的地方,而不是用在城头与贼寇消耗。“

    众人听到兰子义掷地有声的发言后都知道今晚出击已经决定了,

    在座众人又何尝不想出击灭贼,但每一次出击都是消耗自己兄弟生命的行动,不能不仔细揣摩,谨小慎微。

    听完兰子义的话后桃逐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那么我们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到底该分几路出城击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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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一百八十章 夜袭

    桃逐虎深吸一口气,说道:

    “那么我们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该怎么打?”

    桃逐兔听到自己大哥的问题颇有些不解,问道:

    “当然是出城打了,还有什么怎么打的?”

    桃逐虎道:

    “出城也有好几种出城方法,我们是四面出击还是单攻北门?”

    桃逐兔说道:

    “当然是单攻北门了。

    贼寇人数众多,我们至多只有五千骑,就这点人还分成四股出击那岂不是给贼寇送肉?“

    一旁仇孝直说道:

    “但如果把雷有德黄雀在后的因素考虑进去就不能只攻北边贼寇大营了。

    那是孤注一掷,会中贼寇圈套的。“

    桃逐鹿说道:

    “雷有德有没有在背后作梗只是猜测。”

    仇孝直说道:

    “可并没证据证明不是雷有德的奸计,

    一旦中招我军必然损失惨重,难道二郎想拿自己和手下将士的性命去证明一个猜测吗?“

    仇孝直说的在理,在座众人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过了一会后桃逐兔说道:

    “怕他娘的作甚?我军铁骑战力不知比贼寇高到哪里去了,雷有德若是敢拦就让他拦,我们杀出条血路给他看。”

    桃逐虎见自家小弟说的这么冲动,有些恼怒,摇摇头说道:

    “三郎,不要说胡话。

    我们冲出城去是为了灭贼,不是为了中埋伏,更不是要去自杀,该考虑的考虑清楚才是正道。“

    桃逐兔被自己大哥压了一头略有不快,哼了一声闷头吃起饭来。

    这时仇文若说道:

    “既然兵力有限那我们就需要集中兵力,既然有后顾之忧那我们就分出兵去解忧。”

    桃逐兔听到这话不客气的说道:

    “文若先生这说的不是废话么。”

    桃逐兔虽然说得很不客气,但仇文若并没有生气,他笑了笑说道:

    “确实像是废话,但我想说的是我们没有必要非得四面出击,有威胁的是雷有德,贼寇天王又与雷有德相互龌龊,就算雷有德想要黄雀在后他也不能直接把大队人马带到北门去,我们只需要分点兵威胁一下雷有德的东军,把他的人牵制住就可以,其它西门和南门在城墙上点些火把摇旗呐喊即可。”

    众人一听都觉茅塞顿开,是啊,干嘛非得去冲四座门,冲两座就够了,这么明白的事情为什么刚才就脑袋轴的没想到。

    兰子义听着点点头,然后说道:

    “就按文若先生所言,兵分两路,主力攻北门,疑军攻东门。

    李将军,找个不被人怀疑的借口立刻将骑兵抽调出来,让他们现在就休息。“

    李光宗抱拳说道:

    “得令。”

    兰子义又转头问桃逐鹿:

    “城中可还有贼寇细作?”

    桃逐鹿答道:

    “当然有,但他们只能知道我想让他们知道的消息。”

    兰子义点点头说道:

    “那就让他们什么也听不见,保密。”

    桃逐鹿问道:

    “要不要散播假消息?”

    兰子义想了想说道:

    “不必,无论透漏出去什么消息都会让贼寇警觉,那对我们没有好处。”

    桃逐鹿点点头,也抱拳领命。

    在席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魏琼楼这时突然开口道:

    “卫侯!无论如何我愿为先锋将军直取贼寇天王,还请卫侯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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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深了,由于城中宵禁,项城里灯光已经全部熄灭,路上除了偶尔路过的巡逻守军外已经空无一人。

    此时的大地格外寂静,穹顶般笼罩在大地上的星空一点一点的随着银河向远处流淌,在夜幕的边缘与大地上的点点灯火相互渲染,最终融为一体,

    好一番美景,只可惜大地上的点点灯光正是贼寇营中的灯火。

    兰子义全身披甲站在北城楼上,他那身雪白的亮银明光铠在这样晴朗的夜空中就像镜子一样反射着星光,桃逐虎一直劝他换一身铠甲,可不穿白甲穿什么呢?兰子义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颜色可穿。

    晚饭的最后一直都是魏琼楼在拼命请战,大家都知道魏琼楼是想借机挽回白天的面子,但他显得过于冲动了,兰子义害怕他会在出战时盲目冲杀,误判敌情,

    可魏琼楼决意出战,甚至要立军令状,桃逐虎也替魏琼楼求情,最后兰子义就让魏琼楼作为北门出击的将领之一率队夜袭贼寇天王,军令状兰子义并没有让他立,因为这种偷袭并不能保证一定成功,立军令状没有意义。

    这次出击城中五千骑兵被分作三分,桃逐虎,魏琼楼,李广忠三人率领四千人做主力突袭北门外贼寇天王住所,

    桃逐鹿五百骑出东门佯攻雷有德东营,

    兰子义与桃逐兔率领五百骑作为后备在城中待命。

    兰子义本来是想要与主力一起出战的,再不济也要和桃逐鹿一起佯攻东门,但他一提出出战的请求就被在场所有人给顶了回去,大家都不愿让兰子义出去冒险,

    兰子义不得已只好留在城中。

    瓮城里将士们已经准备就绪,各面城墙上的守军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兰子义又仰头看天,想算算现在是什么时辰。

    这时桃逐兔凑过来说道:

    “少爷,今晚没咱俩什么事了,你去睡会吧,这里我看着,

    你都连续两天你都没怎么休息了,不要累出病来。”

    兰子义笑了笑,没有回应桃逐兔,而是问道:

    “高大人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桃逐兔见兰子义没有睡意,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高大人在东门那边协助二哥。”

    桃逐兔说完,旁边就有军士过来说道:

    “卫侯,时间到了。”

    兰子义听着点点头,接着看向瓮城里驻扎的将士们,

    将士们明显已经得到消息,都在做最后的准备。

    这时先是先是南门那边有亮起火光,兰子义回头望去南边城墙已经全部点亮了火把,接着南边的守军战士们敲锣打鼓,高声呐喊好像马上就要出城与贼寇决战。

    接着是西门,与南门一样,城墙上面燃起了火把,将士们也在城头敲锣打鼓做出一副进攻的样子。

    接下来是东门,东门这边并没有跟着一起点火敲锣,而是沉默了片刻,兰子义知道是在开门向外派遣骑兵,又过了一会之后城墙上才燃起了火把,守军高声呐喊为城外助威。

    北城门这边瓮城里的将士们听到三面传来喊杀声后自己的精神也都紧张了起来,马上他们就要出战了

    站在城门楼上的兰子义将三座城门的攻势看的清清楚楚,东城那边可以看到贼寇营地里已经燃起火光,南门外和西门外也可以看到贼寇营中有火把正在汇聚。

    这时城下瓮城里有人高声问道:

    “卫侯,我等何时出战?”

    瓮城里立即有另一个声音说道:

    “魏将军,不要暴露了我军行踪。”

    是魏琼楼和李广忠的声音,兰子义听到这句问话皱了皱眉头。

    按照众人商讨出来的计划,这次北门的进攻要等到其他三面城门将贼寇调动起来之后再开始,虽然现在已经可以出战但魏琼楼求胜心切,待会接敌之后会不会出漏子这都不好说,

    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容不得兰子义再做什么其他调整了。

    于是兰子义向旁边的军士点点头,命令依次被传递下去,北城门在咯吱咯吱的响动中被打开,魏琼楼一看到门外灯火就高喊一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将士们本还打算出城列队,但那就追不上魏琼楼了,于是将士们都跟在魏琼楼后面一股脑的冲出城去。

    桃逐兔见状大惊,赶忙对兰子义说道:

    “少爷,魏琼楼这......”

    兰子义伸手止住桃逐兔,他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出城的队伍,说道:

    “无妨,虽然是猪突但还不会伤到全局。”

    桃逐兔见兰子义都没说什么自己也不好再说,叹了口气站到一旁。

    北门出城的官军骑士们驱马急速狂奔,快接近贼寇灯火时便拿出火箭搭弦,一声令下后数千只点燃的箭矢飞上天空把夜空照的通红,接着顺势下坠直扑贼寇营外的窝棚,

    那些住在窝棚里的贼寇百姓被喊杀声惊醒纷纷爬出来一看究竟,迎接他们的则是漫天的流星火雨,

    贼寇百姓们中箭倒地,他们的行营被点燃,活着的人惊声尖叫,四散奔逃,

    这时的官军铁骑们已经冲入营区,他们点燃了一个又一个火把,把目力所及的所有东西都点燃放火,

    兰子义在城头望去,贼寇北营从接敌的哪一点开始燃起了一丝火星,火星慢慢变大最后成了燎原野火,点燃了整片贼营。

    贼寇人数众多,官军若想完成斩首的目标必须要尽可能的制造混乱,放火就是重要的一步,这时出战之前大家就已经商量好的战术,只不过这就苦了贼寇手下的那些百姓了,

    根据桃逐鹿得到的情报,贼寇天王今晚的回营并不在北边军营中召开,而是在营外支起了一定大帐篷,据说这是雷有德的要求,看来贼寇的矛盾比想象中的要尖锐得多,雷有德连天王控制的军营都不敢进。

    此时贼寇大营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官军骑士们的方位很好判断,因为他们就像是催命的勾魂鬼,走到哪里哪里就变成火狱向周围蔓延。

    看着将士们快速接近目标所在的帐篷兰子义脸上的凝重逐渐消失,他微笑的点点头心想原来如此顺利,之前真是多虑了。

    就在这时有一军士急匆匆的赶上前来,气喘吁吁的对兰子义说道:

    “卫侯,逐鹿将军有要事求见。”

    兰子义听后大惊道: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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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要投入工作与学习中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周里充满动力

第一百八十一章 突如其来

    城外由官军骑兵引燃的火蛇绳索盘旋,席卷贼寇营地,将士们就像是巨蛇的血盆大口撕咬吞咽着贼寇的血肉,

    北边城外原本望不到头的贼寇营地在夜空里被点燃,那一团不断蔓延的火焰推送出的烟尘已经遮挡了星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这团肆虐八方的鲜红好像是由天空被割裂后的伤口里流出的鲜血汇聚而成,血腥、炙热、透露着残酷的现实所能充满的一切暴虐的美。

    兰子义注视着城下的血池火海,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如果是入京之前的兰子义见到眼前这幅场景,见到在城头冷笑的自己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当初的兰子义想要成全天下人性命,现在却笑看苍生化作火海,此中变化可是天壤之别,而这种变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仔细想来还真是讽刺。

    兰子义当然知道这种讽刺,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内心撕裂的苦楚,可他能怎么办?现在已经回不去了,想必这就是年华易逝,青春不再吧。

    兰子义正望着外面的战况独自伤感,城墙上却急急忙忙跑来一个战士,此人气喘吁吁,好像有要是要见兰子义,守卫兰子义的将士见此人匆忙怕出意外就将他拦在了一旁,

    军士虽被拦住,但嘴没有被堵住,他等不到将他搜查完毕就远远的对兰子义喊道:

    “卫侯!逐鹿将军有事求见?”

    兰子义闻言立刻从自己的忧思当中惊醒,大惊道:

    “你说什么?”

    要知道桃逐鹿率领的军士与北边主力是前后脚出得城,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完成佯攻任务回城?这一定是遇到了重大变故需要通报。

    兰子义赶忙命令卫士放行,被阻拦的军士来到兰子义面前单膝跪地说道:

    “卫侯!逐鹿将军有紧要军情通报,现已入东门,小人现行一步,特来通知卫侯集结手下辑虎营五百骑。”

    兰子义听到军士集结手下后备骑兵的请求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到底是出了何等状况。

    兰子义虽然心里明白是谁在请求集结兵力,但他还是有些侥幸地问军士道:

    “是谁要求召集将士的?”

    军士答道:

    “回侯爷的话,是逐鹿将军。”

    虽然军士的答案肯定是这军,但心里的侥幸被打破还是让兰子义紧张的直咬嘴唇,他又问道:

    “那逐鹿将军有何军情通报?”

    军士抱拳答道:

    “小人不知!”

    这时旁边桃逐兔凑到兰子义耳边问道:

    “少爷,怎么办?”

    兰子义皱着眉头咬牙说道:

    “立刻传令剩下的辑虎营将士在瓮城集结。”

    然后兰子义掉头盯着桃逐兔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亲自去!把我的马也牵来!”

    桃逐兔听到兰子义牵马的命令略显犹豫,问道:

    “少爷,你还是……”

    话还没说完兰子义就骂道:

    “如果北城外真的中了埋伏,你以为靠你和二哥能把场子扳回来?

    还不快去!“

    桃逐兔不得已抱拳点头,领命而去。

    接着兰子义又对另一军士下令道:

    “你立即去东门告知高延宗高大人,让他立马来北城负责指挥,快去!”

    那军士抱拳领命,也赶紧走了。

    兰子义又对城头军士嘱托一番,命他们不得妄动,坚守城池等待高延宗到来。

    说完这些城下已经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兰子义转身准备下城楼。

    没想到桃逐鹿却在这时沿着城下楼梯迎面上来,兰子义见桃逐鹿登城心里反倒安稳了一些,因为如果真是军情紧急,甚至是北城外中了埋伏的话桃逐鹿肯定是没有时间登城的。

    桃逐鹿快步爬上阶梯来到兰子义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少爷,情况不太妙。”

    兰子义一边招呼守军拿水来一边说道:

    “二哥慢慢来,不要着急。

    你说什么不太妙?难道北城外有贼寇埋伏吗?“

    桃逐鹿接过水喝了一口,换了口气说道:

    “是也不是。”

    兰子义听得有些糊涂,问道:

    “此话怎讲?”

    桃逐鹿借着这段空闲平复了呼吸后环视了一下周围,

    兰子义明白桃逐鹿的意思,立刻下令周围军士让开,清出一片空地来,

    然后桃逐鹿说道:

    “我刚刚率部出城就撞见了与我暗通的那个地煞派来的传信人,他告诉我今夜不宜突袭贼寇大帐,贼寇天王和雷有德都带了大队精锐甲士参会。“

    兰子义说道:

    “可二哥说城外不是埋伏。“

    桃逐鹿答道:

    “当然不是,据地煞说贼寇天王连日攻城,伤亡惨重,而且开战前说真神降旨,项城必破,现在打成这样天王威信打损,军中支持雷有德掌军的呼声甚高,今晚召开的这次会议就是想要稳定军心,但天王和雷有德都对对方不放心,所以带了大批人马过去镇场,今夜攻贼虽然不会中埋伏但却会撞到墙上,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兰子义听到这话托着手不停的摸自己的下巴。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虽然现在没人说,但仔细想想之前在裕州与贼寇天王谈判时要是兰子义不那么强硬,找点借口与贼寇天王拖上一段时间,以当时雷有德入狱的实际情况,说不定就能让贼寇天王把雷有德斩了,但当时兰子义的表态太过强硬,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断了贼寇天王投降的念头,才又重新启用雷有德,导致裕州惨败,现在每每想起兰子义都后悔的心如刀绞,

    而按照现在得到的军情,今天晚上雷有德很有可能借机向贼寇天王逼宫,按照兰子义的判断贼营之中的呼声搞不好都是雷有德自己做得手脚,这样说来今晚贼寇自己火拼的可能性极高,一旦火拼兰子义就能坐着摘桃,哪怕不火拼贼寇也会因此加深猜忌,后面项城的压力会小许多,

    但现在兰子义却集中了手下骑兵突击贼寇大帐,平白无故送贼寇一个团结对外的借口,简直与上次谈判犯的错如出一辙,圣人有云:君子不迁怒,不贰过。可兰子义却在一个坑里摔了两次,想起来真是让人脸红。

    此时的兰子义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便秘了一旬之后在茅坑上蹲了半个时辰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样,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啧“了一声,问道:

    “这么重要的情报那个地煞为什么不早说?“

    桃逐鹿答道:

    “卫侯也知道,那地煞本是贼寇天王贴身侍卫,只因帮雷有德说了一句话就发配到雷有德这里吃冷饭,雷有德当他是天王的人,天王有不把他当人,两头不被信任,他直到雷有德带精锐出发,营中空虚之后才感觉事情不对,得到情报后他以最快的时间与我联系,可已经晚了,我是突入贼营之后遇见他才知道的。“

    兰子义听桃逐鹿把话说完,皱着眉头看向城外,

    城外战火依旧,可以清楚地看到点燃贼营的火蛇还在继续前进,出征的骑兵依旧如入无人之境的在贼阵中肆虐,

    但这样的战况还能维持多久?夜袭的任务是直插贼寇大帐将贼寇天王斩首,但过去了这么久骑兵依然在四面冲撞,说明还是没有找到大帐所在,而现在又知道贼寇大帐周围屯驻着大量的贼寇精锐,哪怕是第一时间冲过去都不见得能讨到好处,现在耽搁了这么久贼寇估计已经做好了准备。

    桃逐鹿在一旁说道:

    “少爷,情况你已经了解了,现在让我去把人都带回来吧。”

    兰子义回头看了桃逐鹿一眼,说道:

    “你怎么带回来?”

    桃逐鹿没听懂兰子义在说什么,只能说道:

    “我已经将攻东门的人都带回来了,再加上城中的骑兵有一千人,这些人足够冲破贼寇可能的阻击,等我找到大哥他们后就和他们说明情况,命他们立刻回城。”

    兰子义听着桃逐鹿所说只是沉思,没有答话,

    桃逐鹿见状问道:

    “少爷难道还想继续寻找贼寇大帐,冒险冲击一次?”

    听到这句兰子义才深吸一口气,长叹道:

    “想不想冲得有到了前线才知道,这里怎么能决定。”

    桃逐鹿听到兰子义向出征的消息吃了一惊,赶忙说道:

    “少爷,月黑风高,兵荒马乱,你出去太危险了。”

    兰子义见桃逐鹿不想让他出城,怒道:

    “我乃一军统帅,我不出城难道还在这里看戏不成?

    今日魏琼楼报仇心切,你出去能让他回来吗?如果我不去魏琼楼肯听谁的?“

    兰子义与桃逐鹿两人正要争执,守城军士突然说道:

    “卫侯快看,城外有火把!”

    外面已经打成一片,有火把有什么稀奇的,但军士大声通报,一定是贼寇那边有了动静,

    兰子义与桃逐鹿掉头向城外看去,果不其然,远处贼寇营地深处有一整片密集的火把和灯笼,像一堵墙一样立在阵中,那堵光墙随着某种节奏不规则的来回摆动,火势和光亮都团成了一团,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最糟糕的是官军骑兵组成的火蛇已经消失,火势蔓延也已经停滞了下来,看来出城的骑兵已经被贼寇截住了。

    桃逐鹿看着那团亮光说道:

    “已经接战了,但为什么我军将士既不前进也不后退,他们这种样子好像是陷入了混乱中。”

    兰子义叹道:

    “我们知道那里有贼寇精锐只是巧合,但出城的将士不知,他们八成是把那当成贼寇的埋伏,以为自己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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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火中取栗

    兰子义听到桃逐鹿描述的战况后叹气道:

    “我们知道贼寇只是碰巧把精锐带了过去,可已经出城的将士们怎么会知道?

    他们肯定以为自己中了埋伏。“

    说完兰子义便转身要下城楼,

    桃逐鹿见状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拉住兰子义的臂膀说道:

    “少爷,你不能去,前面已经接敌,又是一片乱战,太危险了,你就这么冲过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桃逐鹿掉了脑袋也担当不起啊。”

    兰子义回头看着桃逐鹿道:

    “二哥,前面不知敌情已经乱作一团,这时候我再不去出城的那四千兄弟可就没了。”

    桃逐鹿说道:

    “所以让我去就行,只要我把事情原委告诉大家,混乱就会结束了。”

    兰子义道:

    “四千多人哪怕是在校场站着你说话都要费上一番功夫,更何况现在军心已乱?

    二哥与领军各将又不互相统属,你这样过去怎么能在一片混乱中稳定军心?

    二哥!事情紧急,我要是不出去大家就得死在城外,这一点你心知肚明!

    二哥,你考虑怎么拦着不让我出城倒不如考虑怎么护着我别让我死在城外。“

    桃逐鹿盯着兰子义的眼睛看了许久,久到旁边军士都以为两人就此谈崩。

    最后桃逐鹿咬着牙“唉“了一声,拉着兰子义下城,边走边说:

    “那少爷一定要跟紧我和逐兔,千万不可任性,

    这次出城就是混战,阵法谋略全都用不上的。“

    兰子义跟着桃逐鹿在城墙楼梯上狂奔,听到这话说道:

    “只要打仗,无论是什么样的混战谋略总会用的上。“

    说话间两人已经急匆匆下城,

    守城的将士已将通往瓮城的城门打开,桃逐兔领着城中剩下的辑虎营和桃逐鹿带来的将士合兵一处,列队等候在瓮城中。

    见到兰子义下来,桃逐兔显得有些遗憾,看来他还指望着自家二哥把兰子义劝在楼上。

    兰子义与桃逐鹿来到桃逐兔旁边翻身上马,桃逐兔还想对兰子义说些什么,但兰子义已经开口向众将士发话道:

    “城外没有贼寇埋伏,那只是贼寇大帐外的精锐守军,但前军不知,陷入苦战

    现在我带诸位兄弟出城,只为接应我军将士回城,

    贼寇没有防备,以诸君之力灭之如同砍瓜切菜;但贼寇人数众多,又兼遭受偷袭,野火遍地,肯定恨我军入骨,所以诸位将士出城后一定要随我速战速决,切记不可恋战,明白吗?“

    众军闻言高声唱喏,兰子义点点头,也不管旁边桃逐兔是忧是喜,对着城门守军高喊道:

    “开门!“

    言罢,守军将士便将城门拉开,城中将士在兰子义率领下抽出马刀蜂拥出城。

    项城城墙与贼寇营地之间的无人带早已被对面的大火照亮,兰子义与手下一千辑虎营将士通行在泥地中畅行无阻。

    随着离贼寇营地越来越近,营地中的景象也越看越清楚,

    那里已经是一片地狱,贼寇的百姓毫无规律四处搭建的窝棚和窝棚周围放着的物资是极佳的助燃材料,前锋将士们放出的火矢和扔出的火把只要落地就能燃起一片大火。

    一片又一片的野火和快就练成一片,火焰在北风的呼啸中席卷入云,犹如火龙窜天,而窜天的火龙散发的热量又将周围的空气全部抽取而来,引的风势更甚。

    住在窝棚里的百姓们四散奔逃,男人的呐喊,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啼哭,不绝于耳,

    火光映耀中黑暗的人影互相交织,密密麻麻,在这一刻人已经不再像是人,兰子义从未如现在这般觉得人命是如此轻贱,轻贱的连蚂蚁都不如,而这座人间地狱就是是他一手策划并且实施的。

    前锋军士已经快要跨入火线之内,虽然将士们来的匆忙,没有带马槊,但他们手中的马刀也不是吃素的,锋利的刀刃被火光染的通红,还没有杀人就已经笼罩上了一层血雾,

    就在将士们即将接敌,马刀就要砍下的时候,兰子义却下令道:

    “贼寇百姓俱为胁从,虽中妖法,但原本无辜,今夜又罹难于此,尔等不可再滥杀!

    我等只为接敌,所以收起你们的马刀,在接敌之前除过挡路之人外不得再杀!“

    将士们闻言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将马刀收住,不再挥砍。

    惊慌失措的贼寇百姓们见到辑虎营将士们冲锋都将前路让开,高喊着:

    “正妖来啦!正妖来啦!”

    兰子义听着“正妖”的喊声,又想起之前在贼寇营中见到的那副景象,痛心疾首,为何良民百姓这么快就变成了妖法的信众。

    但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一旁桃逐兔开口说道:

    “城墙上还看的清哪里交战,现在一入火海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大哥他们在哪?“

    兰子义虽然被众人包在中箭,但还是被火焰烤的连疼,铁质的甲片在高温中穿在身上就和上刑一样,燥热透过身上的衣服传至肌肤,兰子义觉得自己和被架在火上烤没什么区别。

    桃逐兔说话的时候兰子义正取出水囊给铠甲上淋水,水囊已经被火焰烤温,温水浇在铠甲上还被烫成蒸汽,

    听到桃逐兔的话后兰子义抬头望了望四周,烦躁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友军。

    还好桃逐鹿一直保持清醒,高喊道:

    “我军一路走来全都在放火,唯有前路不点火,顺着被大火夹在中间的路走肯定能找到前军。“

    兰子义洒了些水之后将水囊收回腰间,大声宣令道:

    “逐鹿将军说的没错,大家顺着火势走!”

    一声令下这一千多将士一头扎入熊熊烈焰之中,

    无论刚才出城的将士们刚冲入贼寇营区时这里是什么样子,都已经与现在的景象无关了,

    滔天的大火已然壁立为万丈悬崖耸立在将士们经过的道路两侧,火焰将道路压迫,低陷,变成火海中的神谷,行走其间就像是顺着巨兽的咽喉一步步滑向深渊,那种感觉不是被地狱吞噬,而是自己在冲向地狱,

    越往火焰深处走温度越高,马匹身上流出的汗水在第一时间被蒸发的无影无踪,将士们身上的汗水则被蒸馏在铠甲中快要沸腾,

    但这并非无法忍受的痛苦,比痛苦更令将士们煎熬的是恐惧,

    之前还在四散奔逃的百姓在贼营深处已经越来越少,偶尔出现在道路前的那些人都已经倒在地上无法动弹,道路两旁的火焰中不时可以看到人影在烈火中被点燃,点然后被笼罩,笼罩后蜷缩在地化为灰烬,

    将士们开始时还高声呐喊着冲锋,但冲了一会之后都安静了下来,虽然将士们嘴上没有说,但兰子义知道大家都在担心这样一路冲下去会不会自己也化为灰烬,因为兰子义自己就在担心这件事情。

    终于,前面有军士喊道:

    “前面有人,前面有人!”

    听到这消息众人都振奋了起来,无论前面是敌是友,只要有人就说明前面有生路,有生路就不会被火烧死,

    在烈焰中穿行许久的众辑虎营将士终于看到生机之后兴奋的嚎叫起来,冲到近处看清楚前面是站着的步兵,不是友军骑兵,于是将士们操起马刀奋身一跃冲出火焰。

    撕破烈焰而出的骑兵战士身上冒着青烟,刀刃上裹着一层青蓝色的火光,脸上须发尽燃,乍一看犹如从阴曹地府奔腾而出的索命无常,背对着火焰的贼寇对此毫无防备,直到刀刃交颈才有知觉,回头望见这等恐怖的模样便被吓得魂飞魄散,胡乱散开的贼寇就此作鸟兽散。

    兰子义他们冲出火焰本以为会遭到贼寇顽强的抵抗,交手之后才发现这些贼寇没有丝毫作战的准备,

    贼寇们都衣冠不整,好些人只穿了一条底裤,他们手持的武器也都五花八门,根本不像是又被而来,倒像是因为情况紧急慌忙出动之后随手拿起什么就上了前线。

    辑虎营将士们见状怎会错过机会,马刀扯动炙热的空气斩断一个又一个脖颈。

    将士们一路砍瓜切菜,轻松的撕开了前面贼寇组织的包围网,之前出战的辑虎营将士们正被围在中间进退不得,

    桃逐鹿见状对兰子义说道:

    “少爷,看来被打懵的不止是我们。”

    兰子义听着点了点头,的确,出战的将士们不知道贼寇精锐在此,贼寇自己也不知道守军会派出骑兵劫营,贼寇自己也处在被偷袭之后的震惊中。

    这么想来能在被偷袭后这么快就调动人手将官军包围,贼寇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

    只这一会见兰子义他们已经率队撕破了贼寇南侧薄弱的防线,冲进当中被围的将士们中间。

    被围的将士们一开始见到火光中冲出杀神还以为是天降神兵前来相助,等冲到跟前才发现是城里出来的援军,都喜出望外,赶紧放下手中弓箭让开接应,

    兰子义也一马当先冲到前面高呼:

    “我乃卫亭侯兰子义,

    众军莫慌,你们没中埋伏,这里是贼寇守护大帐的精锐卫队,彪悍异常,仅此而已,并没有中埋伏。“

    被围军士们听到这话都松了口气,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就说那群重甲贼寇只列阵防守,没有一点进攻的意思。”

    兰子义列在骑兵群中高声宣讲一番后问道:

    “带队出战的三位将军何在?”

    连问三遍后一骑才从人群中穿出,说道:

    “卫侯!您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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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应变

    兰子义连问三遍才有一骑从人群中策马骑到兰子义身边,失声叫道:

    “卫侯,您可算来了!”

    兰子义回头一看,来的是李广忠,于是问道:

    “怎么只有你一人?桃将军和魏将军呢?”

    李广忠策马挤到兰子义面前,着急的说道:

    “他们两个带着辑虎营去冲贼阵了!”

    兰子义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去冲阵?”

    李广忠答道:

    “我等冲入贼寇营地后一直在找贼寇天王所在的大帐,但贼寇大帐比细作提供的位置向北偏了不少,而且等我们赶到时大帐前面已经有大批贼寇甲士列阵。”

    说着李广忠看了桃逐鹿一眼。

    虽然周围乱糟糟,但兰子义还是观察到了李广忠的目光和神情,于是说道:

    “情报的确不准确,但这并非贼寇圈套,如果你们中的是贼寇的埋伏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在这里说话?我能有本事冲进来给你们解围?”

    李广忠问道:

    “既然不是圈套为何方位会有错?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贼寇精锐?”

    兰子义道:

    “报信的长的也是人肉眼睛,又不是在锦上刺绣,怎么可能说哪就是哪?

    这里的贼寇精锐是天王和雷有德两人带来准备窝里斗的,要不是我们来他们今晚自己就可肯打起来。“

    听兰子义这么说李广忠才把胸口里一把火给泄了,自言自语的说:

    “难怪刚才过来时那些贼寇甲士都没有做好交战准备。”

    兰子义问道:

    “我该告诉你的都说了,你倒是快说大哥和魏琼楼为什么冲进贼阵里面去了?”

    李广忠说道:

    “我等刚才一路放火冲杀而来,到此地时贼寇大营已在眼前,可却又众多贼寇甲士当路,而且大帐后面的贼寇营寨也打开大门出来许多军士,

    当时众将士都惊呼中计,魏琼楼却说贼寇甲士队列松散,有机可乘,说应当趁势冲阵,桃逐虎也跟着附和,但我不同意,

    最后他们两人带上出城的一千辑虎营将士就上去了,我这里留下的禁军骑兵也因为他们出阵给冲乱了阵型,现在又被从贼营出来的贼寇给包围在了这里。“

    兰子义听着直皱眉头,心里一团乱麻,这三个人出阵居然都能弄出内讧来,还在这么要命的时候,真是祸不单行。

    等李广忠把话说完,兰子义问道:

    “他们是再向那边冲?冲了多久?”

    李广忠转身一指,说道:

    “就在那边,已经出去有阵功夫了。”

    兰子义赶忙踩在马镫上站起身来,顺着李广忠指的方向眺望过去,一旁桃逐鹿与桃逐兔见状赶紧将兰子义的马匹稳住,生怕马匹摆动把兰子义摔下来。

    借着火光兰子义可以看到贼寇甲士阵线尚未合拢,阵中有一团人正围着冲入阵中的辑虎营将士厮杀,

    辑虎营的骑兵已经停在阵中,丧失了冲锋的能力,只靠将士们的刀法与贼寇肉搏,

    贼寇也好不到哪去,那么多精锐重甲乱哄哄的围上辑虎营,毫无章法,无人组织,就是一盘散沙,人数众多也只是一堆站在一起的散兵。

    就这样两边居然相持在了一起,打得难解难分。

    兰子义站在察看完敌情之后就坐了回来,心里纳闷刚才自己就是一个活靶子,贼寇居然没有人放箭射自己,再环顾四周看看,原来周围的这群贼寇自己都不知所措,只是把兰子义他们围住,却不动弹,连队列都没有,各个兵种混乱的掺杂在一起。

    也就是说现在对于官军和贼寇来讲大家都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无法掌握眼下的形式,官军惊于贼寇突然出现以为是埋伏,贼寇惊于官军夜袭没有自己没有准备,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贼寇极有可能已经失去了指挥。

    这种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无论是官军还是贼寇终究都会恢复组织,却别仅仅是时间早晚而已,而早恢复组织的那支军队将会在今晚活下去。

    好在兰子义亲自赶来已经稳定了军心,他带来的消息也让将士们知道自己没有中计,士气为此大振。

    这时李广忠问兰子义道:

    “卫侯,现在怎么办?”

    兰子义道:

    “我们不能放着大哥他们不管,必须把他们救出来!”

    旁边桃逐鹿问道:

    “怎么救?我们不能这样直接冲过去,这样会和大哥他们撞在一起!”

    兰子义咬着牙看着四周,给李广忠和桃逐鹿下令道:

    “你们两个先把咱的人给重新整好列队,就现在这熊样怎么打都打不赢!”

    然后兰子义趁着手下列队的时间紧张的观察周围局势。

    围攻项城的贼寇沿着城墙修筑了数十座营寨,贼寇的军士和将领全部都在营中,在营寨外面则是跟随贼寇的百姓搭建的窝棚,贼寇的营寨全都建在高地,窝棚们都顺势向洼地建,地位越低的人住的越靠下。

    贼寇天王今夜与手下会商的大帐在北面主营外东南的坡上,在主营东西两边不远处还有两个稍小些的营寨,现在围攻兰子义他们的贼寇都是从这三个营寨中出来的。

    看着手下将士们即将重新集结,兰子义对桃家兄弟和李广忠说道:

    “我们绝不能直接冲击贼寇,那样于事无补,要想解救大哥就得绕到贼寇这群精锐甲士身后去,

    贼寇现在三营发兵,两营在我军左侧,所以左侧贼寇势厚,不能冲。

    我军右侧只有贼寇一营,现在趁贼寇还在慌乱中,只要一冲定能撕开贼寇防线,绕道贼寇身后,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突袭贼寇大帐。“

    桃逐鹿听到兰子义突袭大帐的话语说道:

    “少爷你还想着斩下天王首级?“

    兰子义没有回答桃逐鹿,而是抽出佩剑高声喊道:

    “众将士听令,目标右前方贼寇,冲锋!

    记住,别冲甲士!“

    说罢兰子义催着马儿呐喊着前进,

    众将士闻言一道高举马刀向兰子义指向的右前方贼阵冲去,

    桃逐鹿与桃逐兔也随即催动马儿紧紧护卫在兰子义身旁,李广忠则高声指挥着将士们保持阵型。

    在兰子义赶来之前,被困的禁军将士们首尾失序,进退无门,精神受到了巨大冲击,在那时别说是进攻,就连自保都难,

    幸好兰子义及时赶到稳定了军心,现在将士们有了主心骨,又再度被组织了起来,

    当将士们被重新组织起来之后,刚才让将士们恐惧的严峻形势现在则激发了众人的战斗意志,

    烈焰在后,强敌在前,若不努力则只有死路一条。

    而挡在禁军骑兵之前的贼寇并没有能从混乱之中恢复过来,他们依旧熙熙攘攘的堵在一起,头目们都不到上级军官的指挥,贼寇们不知道自己的头目在哪,

    一瞬间生死立判,

    冲在前排的辑虎营将士们用力砍下泛着红光的马刀,挡在前面的贼寇来不及用武器格挡就被砍得身首异处,

    然而禁军骑兵们冲锋之前已经被贼寇包围,这次冲锋给他们的冲锋距离远远不够,将士们连马匹的速度都没有催发起来就已经冲入贼寇阵中,接下来禁军将士们也陷入了与魏琼楼他们一样的肉搏战中。

    被禁军骑兵冲击的贼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消了马匹的冲击,然后火云手中长枪,或用手中腰刀向冲到身边的禁军将士们还击,

    禁军骑兵们的铠甲在火光照耀下没有沾血就已经被染得通红,将士们列队如铁墙般排山而今,一挡路贼寇举枪便向这血红的铁墙刺去,

    然而贼寇的矛尖还没有触碰实物就被拨开,左右各有一道红光闪过这贼寇就已经连中两刀。

    此时的禁军骑士们不像是冲锋的骑兵,倒像是列队排进的步兵,将贼寇不断地向后挤压。

    兰子义被挤在骑兵方阵中间,见到这种进攻很是焦虑,高声呼喊到:

    “不要恋战,不要相互挤压的过紧,我们是骑兵,不是步兵,冲起来,冲起来,我们要击穿眼前的这伙贼寇。”

    将士们听到命令后使劲催发胯下战马,拼命想要让马匹动起来,但将士们已经与贼寇混杂在一起,又要同贼寇交战,又要在贼寇中冲出一条路来真是非常费力。

    好在禁军将士们冲不出去,贼寇也一时也冲不到兰子义身边来,兰子义便有机会好好观察战场形势,

    此时兰子义最怕的是左翼位置的贼寇甲士向他们发起攻击,如果那样的话兰子义说什么也阻拦不住,

    但兰子义扭头望去看到贼寇的主力甲士们并没有要进攻过来的意思,他们甚至停止了向被围的辑虎营发动攻击,

    在离兰子义较近的驾驶中,有一个贼寇头目正在呐喊着指挥手下甲士重新列队,

    贼寇数量可比出城的骑兵多得多,兰子义怎能让贼寇轻松重整,于是他喊道:

    “二哥!”

    桃逐鹿闻言也不含糊,踩在马镫上挽弓就是一箭,箭矢被弓弦抛出,正中那个戴甲头目锁骨上方处,

    接着兰子义掉头向前看,正在被禁军骑兵冲击的前方不远处还有一个头目招呼着手下贼寇挤到禁军前方,阻止禁军前进,

    兰子义拍拍旁边桃逐兔肩膀,指着那头目说道:

    “三哥,那人交给你了!”

    桃逐兔笑道:

    “少爷放心!”

    说着一箭飞出,正中头目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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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当机立断

    桃逐兔微微一笑,挺身举弓,笑道:

    “少爷放心!

    说罢挽弓放弦,箭矢疾驰而出击中贼寇头目右眼,

    那贼寇头目中箭后捂着眼睛惨叫着向后跌去,然后被人扶下。

    解决掉了两个贼寇头目之后兰子义暂时不用在担心贼寇会在威胁到自己的方向上重新集结起来了,

    但这样的混乱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留给兰子义与手下禁军的时间非常有限。

    兰子义在马上催促身前不远处的李广忠道:

    “李将军,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必须杀出去!“

    李广忠刚刚一刀把马旁贼寇的脑袋给砍掉,他也对目前这种与贼寇焦灼的状态,被兰子义催促后更加恼火,举起马鞭狠抽马屁股,大声的咒骂周围军士道:

    “你么这群王八蛋都是卵子被切了的死太监吗?手里的刀是干什么吃的?

    让你们冲,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磨洋工,都他妈别给我墨迹!“

    禁军将士们被己方将领再三催促,现在又被李广忠咒骂,气的脸通红,他们也恼火于当前与贼寇展开的这种窝囊的战斗,心里头一股邪火只能全部发泄到贼寇头上,

    将士们催着马匹前进,挥舞着马刀开路,密集的骑兵队形在贼阵中间缓慢前行,

    但因为交战双方人员都非常密集,禁军将士们行走的又慢,贼寇步兵不可避免的挤进了骑兵的行列中,

    禁军将士们的队伍本就密集,现在又受到了四面八方的贼寇挤压,人与人,马与马都被挤得贴在了一起,就在这种情况下贼寇还是向沙子一样渗透在将士们的缝隙只间,官军与贼寇挤在一起,马匹与刀枪互相推搡,这些人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羊圈里的两群羊,空间不足让人们全都堆叠在了一起,再加上身后大火蔽天,众人都热的心中烦躁,但又完全施展不开。

    不过当下的情况对兰子义与他率领的禁军骑兵更为有利,因为哪怕再拥挤将士们骑在马上上半身也可以动弹,而那些被挤在马下的贼寇可就真是动弹不得了。

    就这样,在两边军士互相的咒骂和叫喊声中,禁军将士们的马刀一刀一刀挥砍下去,虽然将士们腿脚被挤得生疼,时不时还会受到贼寇的攻击,但马下的那些贼寇则连手都动不了,更别提那武器格挡了,这时唯一限制将士们攻击的就是对误伤友军的担心了,不过将士们很快就掌握了挥砍的力度和幅度,马刀不再轻易砍中友军的甲胄。

    兰子义自己的两条腿也被两侧马匹紧紧夹住,他感到自己的大腿上就好像有对铁钳死死的血肉箍住,大腿以下的部位早就失去了知觉,

    在他右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贼寇被夹在马匹只间动弹不得,那贼寇拼命扭动身子想把手伸出来,最后终于将右手从马匹之间抽出,随之抽出的还有手中明晃晃的腰刀,

    贼寇看到自己终于可以挥刀自卫,高兴地放声大笑,但这笑声并不能为他求得生机,因为兰子义的马已经挤到了贼寇身旁,

    随着兰子义在马上一剑刺出,那贼寇脖颈立马被被刺个对穿,或许是因为周围马匹和人员相互挤压的缘故,当兰子义将佩剑拔出后,贼寇的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旁边好几人包括兰子义在内都被鲜血染的通红,

    那贼寇的虽被刺死,但他的尸体并没有就此倒地,反倒是由于被周围马匹夹住,那具尸体被带着走了好远才从马间滑下没于铁蹄之下。

    兰子义用袖口擦干剑上鲜血,心想着再这么挤下去自己会不会像刚才被自己斩杀的那个贼寇一样被挤死,扭头一看一旁桃逐兔倒是自在,他将两腿从马下抽出,像骑骆驼一样盘腿坐在马背上,一边催马一边砍人。

    兰子义看着桃逐兔说道:

    “三哥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可别掉下马去。“

    桃逐兔说道:

    “这么坐着舒服。“

    然后兰子义抬头观察四周,挤在中间的禁军骑兵虽然艰难,但暂时并无性命之忧,而那些在最外围的将士们则需要应付外侧贼寇不断的攻击,那些贼寇虽然没有组织也不会对将士们造成太大损伤,但他们的攻击却将禁军骑兵的阵型越压越紧,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冲出敌阵。

    于是兰子义下令道:

    “众将士放箭,击杀前面和右侧的贼寇!“

    挤在中间的禁军将士们听到命令立刻向四周放箭,

    冲在最外围的将士们在后方箭矢的支援下蜂拥拼杀,渐渐的将密集的贼寇厮杀开来。

    贼寇刚才被桃逐兔射去头目,虽然人多但却不能及时支援到禁军突破的方向上,最终被禁军前锋突破,

    一点突破全线即破,前面的将士们加速跑动起来,后面的禁军立马随之跟上,贼寇血肉之躯构成的堤坝依然告破,禁军骑兵们犹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兰子义身处骑兵阵中,跟上前排一起加速,终于凿穿了贼寇阵型,打到了贼寇阵后。

    骑兵队伍终于疏散开来,兰子义被钳住的腿也被松开,过了好一会慢慢地又有了气息自躯干向腿部运动的感觉,然后而来的就是两条腿如针扎一般的麻痛感。

    兰子义正想伸手揉一揉自己酸麻的腿,一旁李广忠问道:

    “卫侯,现在我们怎么办?“

    兰子义闻言扭头看了看被抛在身后的贼寇,又大概看了看四周,眼前最通畅的是从右前方贼寇营寨通下来的一条路,刚才贼寇就是从这里下来的。

    于是兰子义也不再顾自己的腿,指着眼前道路说道:

    “从这里走,上坡去!“

    桃逐鹿问道:

    “可是少爷,这条路通上去是贼寇营寨,难道我们要攻贼寇大寨吗?

    可这是上坡啊!万一贼寇冲杀出来怎么办?“

    兰子义抬头扫视了一眼贼寇营寨,然后说道:

    “我们需要冲击距离发挥骑兵战力,要想拉开距离只有这条路最合适。

    贼寇现在还在混乱中,坡上营寨寨门大开,塔楼上又无弓箭手,我等一冲贼寇自顾不暇我料定他们无力出战。

    军令如山,你们只管执行命令!“

    说罢兰子义也故管周围其他人如何,自己就要催马出发。

    众人见状也没有办法,只好跟随兰子义一起向土坡冲锋。

    营寨中还有贼寇不断冲出,顺着土坡涌下,参加到前线的战斗中,

    但当这些贼寇发现冲破包围的禁军骑兵们是在向自己这边冲过来时这些贼寇全都慌了,他们怎能料到眼前的骑兵将士如此大胆,竟然敢冲击贼营。

    骑兵爬坡是有很大阻力,但兰子义他们的速度也不慢,在贼寇们退回营寨之前禁军将士就已经冲到贼寇跟前,等待贼寇的只有将士们弧着寒光的刀刃,和自己脖颈里喷溅出的血浆。

    兰子义在开始时只想趁贼寇混乱为己方骑兵争取足够的冲击距离,以便进攻贼寇甲士侧后,将桃逐虎与魏琼楼他们解围,毕竟地方营寨有木栅有塔楼,硬闯绝无好处。

    但冲上半坡之后兰子义发现贼寇营寨中反应远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及时,贼寇营中的塔楼上依然无人驻守,而贼营大门还是打开,居然没有人过来关门,这可是天赐良机,

    于是兰子义当机立断,下令道:

    “李将军!你带禁军掉头去冲贼寇甲士,救出大哥和魏琼楼,

    我带辑虎营去闯贼营!“

    李广忠道:

    “卫侯!你这么做太危险了!”

    兰子义说道: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现在贼营大门洞开,防守薄弱,我若不冲待会等我们与甲士缠斗时这营里再出来一票人马我们可吃不消。

    你只管去就大哥,这里我会处理!“

    此时骑兵众军士已经冲到了半坡上,再不掉头就要冲入贼营了,

    于是李广忠大喊一声勒马停住,禁军将士也跟着停下准备掉头,

    剩下跟兰子义而来的那一千辑虎营将士则飞也似的跟随兰子义掠过其他禁军友军,直冲贼寇营门,

    贼寇们见官军骑兵并没有停下,这才知道官军是要劫营,赶忙组织人手关闭营门,

    兰子义见状一边催促手下将士加快速度,一边喊道:

    “三哥!”

    桃逐兔闻言也不说话,只是奋力催马,一马当先冲上前去,在贼寇即将关闭大门时从门缝中直闯进去,刚一入门便翻身连珠四箭将关门的四个贼寇射翻在地,

    后面大队辑虎营骑兵跟着撞破大门,杀入贼营,

    这时才有贼寇爬上塔楼,举起弓箭瞄准桃逐兔想要放冷箭,

    后面随大队冲入桃逐鹿一眼看到那个心怀不轨的贼寇,一箭放出将其射落塔下,其他将士们也弯弓放箭,将刚刚爬上塔楼的贼寇一个接一个的射了下来,

    兰子义见冲入贼营,兴奋之余赶忙指挥辑虎营将士分作三队,命令道:

    “众军士点燃火把,换上火矢,

    左右两队沿贼寇木栅包抄贼营后路,一面放火一面围杀出营贼寇,

    中间一路随我直冲敌营,斩首捕掳就在近日,弟兄们随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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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斩首

    在兰子义的大声命令下,辑虎营将士们分做三队如同三把利刃插入了混乱的贼寇营寨,

    兰子义亲帅一队沿着营寨干道直冲贼寇大帐,

    将士们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将火把点燃,然后顺手扔到路旁贼寇帐篷上,

    帐篷里的贼寇受到火势和马蹄声惊吓,纷纷从帐篷里窜出来,但他们刚一出门就碰上了后面跟上的辑虎营战士和战士们手中的马刀,白光闪过血溅三尺,从帐篷内跑出的贼寇无不被快刀骏马削翻在地。

    帐内贼寇见到这番景象都吓得不敢再出帐篷,但辑虎营将士的火矢如雨点般落在营中,继续呆在帐篷里只能被活活烧死,

    贼寇被逼无奈,终于有聪明人想起可以用刀割开帐篷,从侧面和北面逃出,各帐贼寇纷纷效仿,帆布撕扯的声音此起彼伏,

    但贼寇并未因此逃出生天,因为沿着贼营木栅绕道的辑虎营将士已经点着火把包围了所有帐篷,无论从那个角度逃出都会被辑虎营将士逮个正着,然后被射成刺猬,

    沿着外围飞奔的辑虎营将士们已经用火把点燃了贼营防御用得木栅,处在木栅中的人抬头望去只能看到四面八方一片火海,

    贼营已经失守,有些幸运的贼寇打开了侧门头也不敢回的逃逸而去,但这条生路并没有打开多久,绕着贼营相向而行的两队辑虎营战士很快就绕到了侧门之前,将士们先是用弓箭在远距离将逃跑的贼寇射杀,冲到跟前时再挥舞马刀将贼寇砍倒,

    两队将士就像是闭拢的上下双颌,一口将出逃的贼寇队伍咬断,

    贼寇早已被吓得失魂落魄,见到前路被堵也没有心思再组织人手突破,全都掉头重回营中火海,

    两队将士们错开队伍相向离开,接着饶营狂奔,临了离开侧门时又将寨门和门口杂物全部引燃,于是侧门也陷入一片大火,贼寇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兰子义率队狂奔很快就接近了贼营大帐,

    在大帐之前,贼寇将军与手下几个亲信正站在大帐门口。

    贼将出战匆忙,身上连甲胄都没披挂,只穿着一层布衣,他的身旁只有三人,都在绝望的呵斥周围四处乱窜的贼寇,想要重整阵线,

    发现到兰子义骑马狂奔而来后,那贼将连忙唤上亲信,四人一起挽弓搭箭瞄准兰子义,贼将更是两眼热泪,一腔血泪的喊道:

    “正妖!我要你狗命!”

    可没等兰子义吩咐手下将士,那三个贼寇亲信就已经被外围绕营的辑虎营战士射死,桃逐兔策马冲在最前,一闪而过就将贼将刚刚拉开弓弦的手腕斩落,

    那贼将捂着断腕痛苦的惨叫,但将要降临于他的痛苦比这要还要强烈百倍,

    只见桃逐鹿催马经过贼将,套住套马索将绳套轻轻放上贼寇脖子,然后拽住绳索借着马匹冲力将贼将拖行出去,

    贼将被绳索猛然勒住,巨大的拉力将绳索紧紧的套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突然窒息,躺在地上被人拖行又让他背上皮肉崩烂,血肉在地上画出了他拖行的轨迹,剧烈的痛苦让他在憋死前用自己的断腕和剩下的一只手拼命拉扯绳套想要将其解开,

    但他的命运已经注定,惨死于此是他唯一的下场。

    桃逐鹿捉着绳索向前狂奔,见到前面不远就是贼寇旗杆,于是大喝一声“三弟”便将长长的绳子扔过旗杆顶,然后掏出弓箭一箭将横挂的贼旗射落。

    前面桃逐兔心有灵犀,在空中接过长绳借着马力猛拉,

    于是贼将被绳子隔着旗杆高高吊起,取代贼营大旗被挂在空中,那贼将在死之前又挣扎了好些时间,最后一脸青紫,舌头伸的老长死在旗杆顶上。

    辑虎营的将士们在最短的是将内将贼营烧成了火把,兰子义领着自己这一队将士找到贼寇辎重所在,指挥着手下将士将贼寇储备点燃,

    在熊熊大火中兰子义环视四周,眼中除了逃命的贼寇和奔驰四周如同捕食的狼群一样的辑虎营将士再无他物。

    桃逐兔策马来到兰子义身旁,大笑道:

    “少爷!今天真是痛快啊!”

    一旁桃逐鹿也策马停住,说道:

    “少爷,贼营已破,多留无益,我们走吧!”

    兰子义点点头,营外禁军骑兵解围的行动还不知进行的怎么样,于是兰子义调转马头下令道:

    “撤!”

    然后催马朝着营门奔去,

    兰子义手下将士紧随其后,有百户打起起尖锐的口哨通知游走的辑虎营将士,

    另外两队辑虎营战士听到口哨声又见到兰子义率队撤向营外,立马掉头跟上,

    众军从进来的营门鱼贯而出,顺道将这条路上出逃的贼寇斩尽杀绝,不一会功夫一千多辑虎营将士便撤出营外,重整队列停在土坡上。

    兰子义借着列队的这会功夫重新观察战场,刚才沿着土坡冲下去解围的禁军骑兵已经冲破了贼寇甲士的人墙,与被围的辑虎营将士合兵一处,虽然还在混战中,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形势已经倒向官军这边,

    之前包围官军的其他三面贼寇倒是在向着官军激战的方向靠拢,但因为无人指挥行动缓慢,还被己方甲士给堵在后面,无法与官军接战。

    兰子义看着这幅局面嘴角微笑,他挺佩服贼寇甲士的战力的,被官军从侧后突击居然没有崩溃,还在拼死力战,果然是精锐。

    桃逐鹿凑到兰子义跟前问道:

    “少爷,我们要不要加入战团?”

    兰子义摇头说道:

    “大哥他们已经无虞,我们这时后加进去并不划算。”

    桃逐鹿问道:

    “那我们做些什么?难道就在这里观战?”

    兰子义撇着嘴正在思考桃逐鹿提出的问题,桃逐兔却突然指着一边说道:

    “少爷!快看那边!”

    兰子义顺着桃逐兔所指望过去,只见有一批甲士正在向贼寇北边主营撤去,那队甲士足有在前面混战的那些甲士三分之一人数,

    在这群甲士的护卫当中还有好些人并未披甲,穿的花花绿绿,甚至还能看到有女眷。

    兰子义望见这景象大喜过望,说道:

    “三哥,我跟你赌一百两银子,那队人就是贼寇天王,今夜我等未亏!”

    桃逐兔闻言笑道:

    “少爷你这赌打得,明摆着我要输你一百两嘛。

    我个穷鬼哪有那么多钱?这样吧,等我斩了贼寇天王脑袋,你赏我五百两怎么样?“

    兰子义说道:

    “你要真斩了贼寇天王别说一百两,到时候我向朝廷给你请爵位!”

    然后兰子义拔剑指向那队贼寇甲士,高呼道:

    “并军一向,千里杀将!

    弟兄们,封侯请赏的时候到了,机会难得,我不知道你们还在等什么?“

    辑虎营众将士也听到了兰子义刚才所说,早就一个接一个的把贼寇天王在前的消息传开了,

    有将士说道:

    “都是一个肩膀两个脑袋,凭什么便宜桃家三郎,他今天风头早出够了。”

    于是将士们纷纷取出弓箭,抽出马刀,

    兰子义见将士用命,心里更喜,高喊一声率队冲下土坡。

    兰子义与辑虎营将士们借着地势加速冲下山坡,背后就是被点燃的贼寇营寨,浓烟卷起灰屑随风四散飘落,火星接着风势萦绕于一众将士耳畔,烈焰障敌,灰飞烟灭,铁蹄狰狞,命去魂怯,辑虎营将士们引燃了大火,又从大火中狂奔而出,在这一刻,兰子义与周围的将士们都赶到自己已经化身为武器,他们就是惩戒,他们就是代表苍天审判这群妖贼的利剑。

    将士们接着地势冲下,速度陡增,只用片刻就拉近了与贼寇的距离,

    兰子义见状命令将士们全部换出弓箭,一声令下后将士们放出一轮齐射,

    与禁军将士们缠斗的那些贼寇甲士在劣势之下还能拼死力战,兰子义本以为凭借此等战力眼前这些甲士肯定会对己方早晨不小的战损,

    令人以外的是这些甲士被一轮箭雨洗刷后居然抛下那些没有披甲的贼寇文员,向东边撤去,这些人并没有溃散,但他们却放弃护送近在身旁又毫无战斗力的友军,向一侧逃开,这种行动与其说是逃跑不如说是故意回避辑虎营,给骑兵让开攻击通道。

    桃逐鹿见状问道:

    “少爷,打哪边?”

    兰子义看着快速脱离骑兵冲击方向的贼寇甲士,沉声说道:

    “那边甲士绝对是雷有德的人,这样说来眼前这群花花绿绿的神棍就是天王了。好一个借刀杀人,自己撇的真干净。”

    然后兰子义高声对手下将士喊道:

    “贼寇甲士已经怯战,不要去管他们,直冲眼前敌寇!”

    听到命令的将士们又将胯下战马催发一步,人马的速度都达到了极限,

    伴随着金属斩断骨骼的声音,肋骨被急速冲撞击碎的声音,血肉被铁蹄踩成碎泥的声音,将士们一路杀入贼阵之中。

    那些花花绿绿的神棍临死之前一直高呼:

    “转生大道,一步登天!”

    然后被骑兵马刀削去脑袋,

    更有贼寇神棍高声说出实话:

    “雷有德!你个畜生出卖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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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风花雪月

    辑虎营将士顺势而下,借着马匹的高速像是一杆大锤一样冲上而下撞入贼寇阵中,

    原本用来与兰子义对抗的甲士早一步向东边撤退,让开了兰子义他们冲锋的通路,于是金戈铁马以气吞山河之势杀入了贼寇神棍组成的血肉之中,

    刀光剑影,血浆四溅,大地上被火焰加热的空气都被这里的厮杀吸引而来,似乎马刀的劈砍可以挥动空气掀起腥风血雨,

    被冲击的贼寇都是贼寇军中散步邪术妖法的神棍,他们所持都是平时做法事时用到的仪刀和木杖,绝无法抵抗辑虎营将士的挥砍,再加上这些人不上战场,不练战阵,被如狼似虎的辑虎营将士冲击后的的样子已经不能用惨来形容了。

    有些神棍试图用手中所持的东西展开抵抗,但锋利的刀刃马上教他们如何做人,

    还有神棍已经被冲杀,高喊着“转生大道,一步登仙”的口号被疾驰而过的辑虎营将士削去脑壳。

    在这场血腥的屠杀中有神棍悲愤的怒吼道:

    “雷有德!你个畜生竟然出卖我们!你不得好死!”

    然后这个神棍的尖叫引来了辑虎营战士,急速奔驰的马儿一闪而过,连刀刃的反光都看不见贼寇的脑袋就已经被从肩膀上削去。

    兰子义手持佩剑在胡乱中试图寻找贼寇天王的行踪,他高声吼道:

    “弟兄们!我们的目标是贼寇天王,其他神棍不是重点,

    找出贼寇天王!“

    这时有眼尖的军士指着一边喊道:

    “卫侯!那边有人骑马跑了!“

    兰子义扭头一看,一人正在几个侍从的协助下将身上五彩羽衣脱去,换上破布斗篷试图逃跑,但很不幸,他的举动都被兰子义收入眼中,

    这时护卫在兰子义身边的桃逐鹿说道:

    “少爷,那几人身手矫健,都是高手,我看那个脱衣服的就是贼寇天王。”

    兰子义说道:

    “那还用说,除了贼寇天王我就没见过别人穿那身鸟毛!”

    接着兰子义高声喊道:

    “弟兄们!不要放跑贼寇天王!”

    说着催马奋力冲向那边正要上马的贼寇。

    跟随兰子义身边的桃逐鹿与桃逐兔还有附近紧随着的几个辑虎营将士连忙跟上兰子义步伐前进。

    那边正在上马的贼寇天王回头看到兰子义率部疾驰而来,知道自己已经暴露,顾不上身旁其他侍从是否跟上,赶忙催马逃开,

    兰子义怎能放过这样机会,一边催马前行,一边高声喊道:

    “放箭!”

    桃逐鹿与桃逐兔听到命令同时挽弓在手,先后放出箭矢,

    两发疾驰而出的箭矢向游蛇一样在空中滑翔,直奔骑在马上的贼寇天王后心口而去,

    眼看就要命中,天王侍从却在这时赶上,其中有人大喊道:

    “天王小心!”

    说着就补到箭矢前方,那两只原本扑向贼寇天王心口的箭矢就这样堪堪被两个侍卫挡掉,

    那两个中箭的侍卫惨叫一声后扑通落马,随后就在疾驰而过的辑虎营铁蹄下化为尘埃。

    这两个替死鬼为贼寇天王的其他侍卫换来了时间,大概四五个人已经催着马匹拱卫在贼寇天王左右,

    兰子义见刚才两箭被人挡掉,打呼可惜,这时耳边却传来了嗖乎的风声,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些贼寇侍从手持弓箭,转身向兰子义他们还击。

    只可惜这些侍从哪怕是贼寇精锐也不是精于骑射的辑虎营将士的对手,更别提兰子义旁边的桃家兄弟还是从小到大射猎长大的。

    两边射手你来我往,空中箭矢飞若流蝗,兰子义这边凭借着精良的铠甲和精湛的射术,只用了几个来回就将贼寇侍从射落马下,在最后一个侍从惨叫着跌落后贼寇天王就成了孤军一个。

    桃逐兔见状赶忙拉满弓箭,催马上前,马上贼寇天王就会被一箭穿心,

    就在这时兰子义突然勒马停住,并且叫停桃逐兔道:

    “三哥,停下!”

    桃逐兔闻言勒马,回头问道:

    “少爷只差一步了!“

    一回头桃逐兔才发现所有辑虎营将士都已经勒马停下,再掉头去看,贼寇天王已经驰入北边贼寇大寨中,而面前的贼寇大寨可不像刚才兰子义他们烧掉的那座营寨一样混乱的无人防守,这边塔楼上早已沾满了贼寇弓箭手和弩手,再往前走就要被贼寇射中,桃逐兔刚才专心追赶都没有看见。

    桃逐兔长叹一声,掉头回到兰子义旁边,问道:

    “少爷,现在怎么办?”

    兰子义一边调转马头一边答道:

    “撤!

    贼寇天王命不该绝,我等也就只能到此了。“

    然后兰子义大声说道:

    “大家不要灰心,我等能在数十倍于我军的贼寇中围堵贼寇统帅已经不易,今后有的是机会取他性命,但现在不是我等鲁莽的时候,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撤。“

    说罢催马回撤,旁边桃逐鹿与桃逐兔还有那几个跟来的辑虎营战士都催马根上。

    与禁军混战的甲士见到后面雷有德临阵脱逃,天王被偷袭,神棍们死伤殆尽后心底大震,士气迅速跌入冰点,再也坚持不下去,撤退到了一边,于是李广忠率领的禁军骑兵与魏琼楼、桃逐虎率领的辑虎营骑兵也都杀出通路,加入了对神棍的围剿之中。

    兰子义带着刚才一起追击的伙伴回到大队人马中间,远远的就听到人群中魏琼楼正在高声问话,看来是抓到了俘虏。

    魏琼楼与旁边众多将士将一小撮贼寇围在中间,其中一个身涂五彩的神棍大声骂道:

    “正妖!你们不得好死!你们糟蹋我女儿,糟蹋我全家女眷,还将我一家打入大牢,我本在裕州好好生活,就是因为你们我才家破人亡!

    正妖你们不得好死!“

    兰子义这时已经催马走进人群内圈,虽然面前就是发话的神棍,但兰子义却把头扭到一边,不忍直视面前人,不用看都知道,说话的就是投敌的王大官人。

    这时魏琼楼骑在马上,看着王大官人道:

    “这不是投降妖贼的理由。”

    王大官人对着魏琼楼啐出一口,骂道:

    “正妖!我全家老小都受怨而死,你还要让我笑呵呵的招待你们这群畜生?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大家都明白此时多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魏琼楼轻轻扭头看了看兰子义,桃逐鹿也在兰子义一旁轻声问道:

    “少爷,斩不斩?”

    兰子义一直都把头扭到一边,这王大官人无缘无故,纯粹是被禁军逼反,而现在那些禁军多还逍遥法外,其中一部分就是现在驻守项城的国之藩篱,而这王大官人却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也罢,也罢,早死早超生吧。

    于是兰子义轻轻点点头,

    魏琼楼见到兰子义点头,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一刀,王大官人喉咙应刀而断,颈部流出的血浆顺着气管进入肺部,王大官人干咳着鲜血倒地,抽出了几下后死去,临死之前的王官人还伸手上天,像是要将周围这些官军一同拉入地狱。

    见到王大官人被斩,被围在骑兵中间的几个白面书生吓得瑟瑟发抖,纷纷叫到: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王大官人被斩后兰子义才掉过头看向被围的人,听到这几人说话,兰子义便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这些人的打扮好像是贼寇天妹的面首,再仔细看看人群里面,果然有几个穿着绛纱的女眷。

    魏琼楼听到有人求饶,于是问道:

    “我为什么饶你?“

    有一白面书生被吓得脸色发青,操着哭腔说道:

    “我可是考中功名的秀才,你不能随便杀我。”

    魏琼楼问道:

    “既然是有功名的人自然应该知道礼义廉耻,既然知道礼义廉耻为何却要投贼呢?“

    那书生说道:

    “我是被逼的,是贼寇强迫我的,

    再说了,刀架到了脖子上谁能做忠臣?明哲保身有何不可.....“

    话未说完魏琼楼已经手起刀落将此人人头斩下,

    那秀才人头落地后身子还在不住往外喷血,周围被俘虏的贼寇都溅了一身通红,好些人都控制不住尖叫起来,周围空气里也弥漫起了一股腥臭味,真是没种,居然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魏琼楼收到回去,一面把刀擦干净,一面说道:

    “这么能说当时被贼寇抓住的时候怎么不说?我看你穿的又好,养的又白,在贼寇中也没过苦日子嘛。既然如此就替妖贼尽忠吧。”

    然后魏琼楼又问剩下那些人道:

    “说吧,说点能让我不杀你们的东西出来。”

    那些书生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听到魏琼楼问话便七嘴八舌的说:

    “天妹,贼寇天王的妹妹就在里,她是贼寇天王的亲妹妹,天王就这么一个妹妹,你们抓她,杀她就好。”

    魏琼楼一听乐了,说道:

    “没想到漏了天王倒还抓住了他妹子,不错不错。”

    然后顺着那些书生指认就把天妹给抓了出来。

    天妹和她身边的那三个天女被书生们推到马前,泥水打湿的轻纱裹在她们丰腴的酮体上,衬托出了绝妙的曲线,在众人的注视中恰如落地的梨花,在被泥水浇臭之前还留有余香。

    将士们累日苦战,好久都没见过女人,现在看到这么四个可人站在眼前无不食指大动,

    魏琼楼看着也笑道:

    “也罢,漏了天王就把他妹子抓回城里,好好审问一番,带走!”

    说着就命令手下将士要把这四个姑娘绑上马去,

    姑娘们见状互相抱在一起,惊声尖叫,痛哭起来。

    这时兰子义发话到:

    “不用了,放了她们。抓天王的妹妹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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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各位热心读者,谢谢千纸鹤钟梦见你一直以来对我的鼓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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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4324/ 第一时间欣赏台城遗梦最新章节! 作者:白袍将所写的《台城遗梦》为转载作品,台城遗梦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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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城遗梦介绍:
花枝缺处青楼开,艳歌一曲酒一杯,
美人劝我急行乐,自古朱颜不再来,
君不见外州客,长安道,
一回来,一回老。
————白居易
大正朝廷已经击败了四方所有外部敌对势力,看似天下太平,事实上王朝内部已经危机重重,地方土地兼并造成贫富差距加大,士绅优待又让富人几乎不承担税收,全国各地到处都有民变的危险。
朝廷对此也并非视若无睹,当朝内阁首辅大学士章鸣岳就力图推行新税法,对大正朝廷进行改革,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深居内宫的皇上最关心的居然是用幼子替换太子,废立储君,从太子陪臣起家的章鸣岳自然不同意,宫中府中也因此对立起来。
我们的主人公正是一位将门之后,但他并不想继承武职;他的出身与家庭有诸多秘密,但他并未全然知晓;他有着单纯而又天真的理想,却又从骨子里带着一股敏锐和狡猾,他想要靠书生意气救济天下,可现实却让他走上了一条与理想截然相反的道路。现在他已经来到了京城,这里的高台到底是他成功的奠基石还是他迷梦的开始,让我们一起揭开这番篇章。台城遗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台城遗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台城遗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