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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虾油爆     全球收藏txt下载     全球收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十一 再去潘家园

    又是一个星期天,潘家园半夜的鬼市依然是黑灯瞎火的。

    许是天气热的缘故,今天的潘家园鬼市人流量比往常略多些,手电筒光影下,人影晃动,低声交谈者比比皆是。

    许四海也进入其中且小心的往前走,手电筒直往地摊上照;而不管后边的摊主。

    一只天球瓶进入许四海的视线,顿觉这是个好东西!

    走近了看这个瓶子很大,足有一尺多直径,而且还是粉彩的,画的全是五颜六色;正在翩翩飞舞的蝴蝶。

    再看颜料的发色和画工,许四海判定这是个乾隆时期的官窑粉彩大天球瓶。还因为天黑视线不清,他还用上了异能,同样鉴定还是乾隆官窑。

    这是个非常好的玩意,太棒了!

    许四海已经一番简单的还价,最后用八十块给拿下了。

    抱着大天球瓶许四海忽然后悔了。

    他后悔的不是真假问题,而是这么大个瓶子,手上再也拿不了多少东西了!

    没走几个摊位,老四看到摊位上还有一轴画,便放下大瓶,要摊主拉开卷轴,自己用手电筒照着看。

    这是一副山水画,画面是一座蜿蜒向上的高峰,边上还有两座小山峰,山下是树林,中有亭台楼阁。

    提款还有四句行书写的诗:“碧峰高插与云浮,中有仙人十二楼。闲看飞泉泻天汉,不须方外觅瀛洲。”

    落款为甲子春正月,仿李营丘笔,乌目山中人王石谷翚(音;辉)。

    王翚王石谷这个人,许四海前几日刚好通过老萧的介绍略微知道点的,他是清初的大画家,,江南省苏州府才常熟人,被称为清初画圣。与王鉴;王时敏;王祁原合成四王。

    再用异能鉴定,还是老东西,老四又花了70块钱买下来。自己正在学画,买下一副上好的山水画,将来临摹下也是很不错的。

    快要走到地摊尽头,许四海还看到一个摊位摆着一只黄花梨的官皮箱,和一摞叠起来的青花节盒。

    许四海深受后世的影响,但凡只要看到是黄花梨的器物,那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他立即走了过去。

    经过检查,官皮箱很完整,用料也是十成十的黄花梨,看款式还应该是晚明的,这点上他自己就能判定。

    不过摊主说想要必须还要把边上的盒子一起买走,他今天就剩下这两件,不想再等下去了。

    老四顺势看了眼官皮箱边上的节盒。

    节盒就是套盒,一层层的大小一致,上下摞在一起,即可以当陈设器也能放些小零小碎。

    这套四层节盒是青花的,看发色和自己捡来的正德残片颜色完全一致。

    再看绘画,梅兰竹菊每层画一种;非常精致,看胎骨;都是雪白细腻的上等瓷土,这就是官窑东西了。也属于难得珍品!

    至于底款,没必要再看!

    这种好东西看到了怎么能轻易放过,结果自然是要被老四给收下了。

    这下许四海一手捧着大天球瓶,节盒拆开放进书包,一手提着官皮箱里,腋下还夹着王翚的画,已经再没余地拿其他东西。

    路上许四海还在琢磨王翚画上的落款,这笔意是什么,李营丘又是谁,他准备回家问问老萧去。

    下午萧越打外边回来,也知道许四海今天必去潘家园,所以他一进门直奔许四海租的西厢房。

    看到许四海屋里八仙桌上放着的正德节盒,直接说运气不错,这套节盒是正德的,一点都不参假!

    再看乾隆官窑的大天球瓶,萧越更是赞不绝口,说器形这么大的乾隆官窑瓶子非常罕见,能收到实属运气。

    等许四海再把把王翚的画拿出来,画轴刚打开一半,画面紧紧露出个小山头,老肖就已经看出来了:“这是王石谷的画,好东西!”

    既然老肖连价钱都没问,老四就更加明白这幅画的重要性!

    “这个王翚是怎么回事,有啥来历?”

    老肖:“王翚这人在清初康熙朝非常有名气。此人作画笔墨功底深厚,很善于模仿古人,可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但又能做到学古而不拘泥于古,部分作品很有写生意趣,构图多变,勾勒皴染得体,格调明快,在四王中比较突出。”

    通过萧越的介绍,许四海还知道原来著名的《康熙南巡图》就是王翚所画。

    这幅画用了王翚整整三年时间,送上去时还受到当时的太子胤礽的夸奖。胤礽还题字扇面“山水青晖”作为奖励,被视为画之正宗!

    “这么厉害?”许四海心里大快,觉着是捡到宝了!

    在心里也把清初四王,四画僧给牢牢的记住。

    萧越还要许四海把这幅画好好保存起来,将来学山水的时候再拿出来细细临摹,这点上刚好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晚上,爷俩光着膀子坐在前院小板凳上乘凉,许四海这会又开始掏老萧的学问。

    “大爷,假如说一幅字和一幅画,我应该先挑那个?”

    “字;当然是字。从来都是字比画还要高档!”

    萧越的理由是:在古代是个书生都会画两笔,画个兰花画个竹子什么的很多人都会,但能写出一笔能得到所有人认可的好字却很难。

    书圣王羲之的一纸《兰亭序》,历代多少人在临摹,各个都心服口服,没有说不好的,这就是明证!

    萧越还接着说,收藏字画要收图章盖的多的,这叫流传有序。

    比如说一副北宋时期的名画,当时就有名人盖章收藏,到了南宋还有名人盖章,一直盖到元明清乃至民国,这叫流传有序,是最可靠的鉴定依据,藏家也很信服这一套。

    “乾隆爷就有这盖章的爱好,他看上的好画能盖上‘乾隆御览之宝;古稀天子;石渠宝笈,’等几十个图章。”

    许四海憋了半天说出心里藏了许久的疑问,“这笔意是什么,刚才那副王翚的画上说,仿李营丘笔意,这李营丘又是谁?”

    萧越看到许四海的提问,脸上顿时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他美美的喝了口水说,这是两个问题,先说第一个笔意。

    “笔意;书画皆有,以书法为例,当书法家写完一幅字后,观赏者通过书法中一点一画中表现出来的神采和意趣,来感受作者当时的心情。

    还有李营丘是吧,他是五代到北宋时期的大画家李成,擅长山水,自成一家。营丘是山东,也是他的住的地方”

    萧越说的有些玄乎,许四海坦承自己听懂了一点点。

    “哈哈哈”老萧听了直笑。

    说这些都是书画界最高深的东西,许四海连国画入门都算不上,那里听得懂这些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玄而又玄的东西。

    “好好学吧,先把《芥子圆画谱》给学完,再把王翚的这幅画临摹上几十遍,心里就有点明白了。”

三十二 想要拜师

    看老萧今天心情极好,许四海还厚着脸皮说:“大爷,您学问精深我拜您为师傅吧,求您多多指点。”

    这回许四海说的非常认真。

    “拜师?”

    老萧笑了,说:“你为人不错,心智也很坚定,但手艺太潮,先把《芥子圆》学完,自己画一幅画,我看了满意才行!”

    看萧越萧并没完全拒绝的意思,许四海心里暗暗欢喜。

    《芥子圆画谱》对自己来说不算太难,用心学最多一年就能学会,难的是制作一幅画还要让老法师满意,这点非常难!

    要是老萧要求极高自己可怎么办?

    许四海遂把这个问题提出来,老萧再次笑了,说只要过得去就行,“反正我也没几年活头了,鉴定的本事也带不走,教你是早晚的事。

    只不过希望你学了不要忘恩负义,做欺师灭祖的事情。”

    说最后一句时,老四看到老萧脸上肌肉都在抽搐,情知他又想起那俩狼心狗肺的外甥。

    “萧大爷您放心,我是啥人您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嗯;不然我今天也不会和你说这些话。”

    窗户纸捅破了,许四海深感萧越的态度更加好,他一连几天都很反常的没出门,以至于赵大妈还问老萧是不是病了,要许四海带他去医院看病。

    这事许四海知道,告诉赵大妈老萧没病,他正在埋头写字,自己早就去看过了。

    赵大妈这才放心,还给许四海说萧越这老家伙是个苦命人,前几年受了很多很多的苦,他脾气不好也是被逼出来的,要老四多多照顾。

    没几天萧越还送了老四厚厚一本毛笔写的小册子,上头题名是《历代书画家名录》,以及一本印刷版的历史年表。

    历史年表就是把历史上的大事件,和时间;朝代相对应起来。

    许四海也这才明白,原来前几天老萧埋头苦干,都是在为自己做事,心里不禁一阵温暖。

    “小砸,这是我特意为你写的,是搞古玩必须要的工具书,好好看看,一定要做到倒背如流!”

    这么厚两本书都要背熟,许四海心里一声抽紧。

    老萧说不知道画家的名头怎么能挑到名家精品,不知道该画家的特点;又如何去鉴别真假。

    又指了《历史年表》说,画家的落款大都用的是天干地支纪年,你要根据这个纪年推算出画家作画时的年代。

    同时还要根据这个年代知道这幅画是画家在早年;还是壮年晚年画的,同时有啥风格上的变化。

    为了能让许四海明白年表的重要性,老萧还给举例说明。

    比方说张大千早年专心学习清初画僧石涛,如果一幅落款为张大千早年的画上,满是石涛的风格,这画风基本就对路子了。

    如果一副落款为张大千晚年的画,那是他自成一家,若还是充满了石涛的味道,这一看就不对头,没必要在继续鉴定下去了。

    这么一举例,许四海立即明白这两本书的重要性。

    “你老放心,这两本小册子我一定背熟,将它们深深的记在心底一辈子都不带忘记的!”

    此后老四在摆摊的空闲时就开始翻看这两本小册子,您还别说,老萧这一手上好的小楷绝对没话说,一个个黑大方正像是印刷出来的一样。

    《历代书画家名录》从东晋的顾恺之说起,一直说到民国时期的张大千齐白石为止,洋洋洒洒数百页。

    里头还分别介绍了每个画家所处的年代,绘画的特点,擅长花鸟还是山水,有啥名画传世都说的一清二楚。

    从这本书中,老四算是了解了山水画还有南北派的区别,北派山水的宗师是五代的荆浩关仝,南派山水以五代时期的南唐画家董源,以及董的徒弟;僧人巨然为主

    前俩人合称荆关,后俩人合称董巨,后世不少名画家都自称学过董巨。

    老萧还书上特别注明,这四人的画在市面上几近绝迹,他自己也不过看到几张而已,要老四知道其渊源就好了。

    还有南宋时期的宫廷画院画家李唐;夏珪;马远;刘松年这宋四家,以及黄公望;倪瓒;吴镇;王蒙着元四家,他们都是学自董巨。

    这其中注明,王蒙是赵孟頫的外甥。

    还有明代中期唐伯虎在内的吴门四家,其他三位是沈周;仇英;文徵明。因为他们都出生在苏州,而苏州在古代被称为吴,故此名之。

    另外沈周还是唐伯虎;文徵明;祝允明的师傅。

    祝允明就是祝枝山,书上还特别注明祝允明手上为六指,小时候还被人耻笑,长大后故以此为号。

    将《历代书画家名录》看完,许四海对天朝古代书画家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剩下的就是死记硬背,把这些人的所在年代,书画特点给背出来。

    傍晚,老四依旧在摊位上售卖瓜果蔬菜,时间已经过了饭点,生意早已清淡下来,许四海还抽空拿出《历代画家名录》抽空看看。

    吴伟挑着担子远远的走过来,看到老四在看自订的小册子,还贼兮兮的问:“是不是在看手抄本啊?”

    这年头手抄本就代表小黄书,看了是要被抓起来的。那像开明的后世,就是在家***都不犯法。

    许四海和吴伟开玩笑,还把书本给藏在背后:“不要瞎说,我是在看正经书。”

    叮铃一声铃铛响,赵艳华骑着飞鸽牌拐进胡同。

    今天她穿的是到膝盖的百褶裙,露出雪白的小腿,腰上还扎了一根细细的皮带,更加凸显胸前的高挺,略施薄妆的俏脸更是让吴伟看的直流口水。

    说实话,赵艳华现在这张天然无修饰的脸,要是放在20年后早就被星探给挖走了,要是她在香港,也足以去选美。

    “臭流氓看什么看!”

    赵艳华都不带正眼瞧一下吴伟,连带坐在摊位上的许四海也挨了白眼。

    吴伟被骂了也不以为意,还一直目送赵艳华进家,才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收回。

    “真好看呐!”

    许四海笑称既然吴伟骂都不怕,喜欢就去追。

    吴伟长叹一声道,人家看拿不起我是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回城知青。“哎;书呐,拿来我瞅瞅。”

    老四把怀里的《历代画家名录》递给吴伟,他随手翻了两页又把书扔给老四,“这是啥玩意儿,明四家元四家的。”

    很失望的走了。

三十三 临摹;生病

    又几天晚上天都黑了,萧越才从外边回来,看到许四海桌上刚刚临摹好的;王翚古画上的山峰,称赞许四海学的有模有样,心里暗暗高兴。

    觉着许四海这小子和明四家中的仇英很香,都是没拜过师傅,自己看这看着就学会了,最后还成了有名的大画家。

    萧越爱才,还叫来许四海指点一二,说许四海的山峰画的好,很有点气势。

    许四海则笑称自己就住在山里,高山深谷已经深入他的思想,画得好也是应该的。

    “小子别得意,画的真那是画匠,画的半真半假;把几座山峰融合到一起,并赋予画面以思想,这才是画家。”

    随后还指点这个山峰要这样画,那个远处的小山头要这样画,小树要画在这里那里,作为装点布局。

    临摹还要说怎么临,看第一步是熟悉画面,把这幅画的所有细节都背出来,在分析名家是如何构思的,在如何用笔的,这样才行。

    “瀑布我一直画不好,该怎么办?”

    “这需要基本功,要慢慢来。嗯;你小子在下20年苦工,就能指着画笔吃饭了。”

    “20年?”许四海惊呆了。“这也太难了。”

    看来自己是成不了画家了,不过这也没关系,自己本来就没想过要成为画家,现在学了就当时在陶冶情操。

    反正发财是要靠最生意,卖画绝对没指望!

    萧越还提点许四海,说他对瓷器木器的眼力算是过关了,不过书画还不行,这行太难太难,需要多看多琢磨。

    “今后但凡看到是真的名家字画,要不惜一切代价收回来!”

    还说前几年运动,好多字画都被毁了,现在市面上明清两代大名头的画还有,宋元的就很少了,北宋五代的就更罕见,要是能收到一副好好研究几年,对绘画很有帮助,

    古代的画家,大都自称师从董巨,元四家,说的无非就是看古画看得多,是经过仔细分析研究的,心里的临摹也不知多少回了。

    “知道了,这还要有运气。”

    时间很快,经过个把月每天一整张黄麻纸的艰苦训练,许四海现在的毛笔字写的已经很规矩,据萧越说相当于民国时期小学生的水平。

    到了农历七月,萧越的脸上莫名的多了些哀伤,等到了七月十四,萧越买了黄纸香烛回来,许四海这才想起明天就是七月半鬼节。

    “爷,明个您是不是还要做俩菜祭奠下?”

    “嗯。”

    “到时候我来帮你烧火。”

    “可以。”

    十五早市结束,许四海早早收摊,到东厢房帮着萧越烧大灶。

    今天萧越准备做三荤三素六个菜,红烧肉;红烧鱼;摊黄菜(就是炒鸡蛋),还有茄子豆腐之类的三个时令素菜。

    完事后许四海帮忙把菜全都搬到堂屋的大八仙桌上,第一排是荤菜第二排摆素菜,后边在摆上三个杯子倒上白酒。

    这时萧越也拿来了一个破脸盆,点燃了黄纸,呼喊着老婆孩子的名字,要他们来“拿钱。”

    此时许四海看到老萧脸色阴郁,面容痛苦,牙关咬的紧紧的。

    他并没多说话,其实就是说了也没啥用,只是蹲在一旁静静的陪着,等老头烧完纸在搀扶他起来,递上烟端上茶,默默的站着伺候。

    尽管老萧一滴眼泪都没流,但许四海知道他的心在流血,等哪天心血流完了,老萧也就解脱了。

    就能和老婆孩子再次团聚,这次是永不分开!

    完事后爷俩就这贡菜吃饭,老萧依然面容淡漠,饭后许四海陪着萧越抽烟,一支接一支,直到他自己摆手为止。

    萧越起身去后院,还轻轻的拍了拍许四海的肩膀,佝偻着缓行。

    许四海心里暗道,好萧瑟,好凄苦!

    果然如许四海所料,第二天萧越早上没起来,他到后院一看老萧真的病了,身上火烫火烫的,喊他都听不见了。

    “赵大妈!”许四海出门扯起嗓子狂喊。

    街坊邻居们七手八脚的把萧越送到附近的积水潭医院,又是挂水又是打针,到了晚上萧越才苏醒过来。

    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救我干啥,这是在害我呀!”

    这会他竟然流泪了!

    “我要和您学手艺,决不能让您就这么死了!”

    这话许四海在医院里想了大半天才想出来的,说其他的话估计萧越已经听腻了。

    老萧笑了,问许四海生意不做了,就没钱收古董。

    “性命要紧,那点碎银子算不得什么。”

    萧越听了大笑,还骂许四海是个机灵鬼,要他去给自己买点饭来,顺道去这家医院的中医科,把科主任石敬轩老大夫给请来,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

    找到石敬轩,这人竟然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不过面容倒是红光满面,他听说萧越住院,立即就赶过来。

    个把小时后,许四海把家里做的烩面给送来,看到萧越正和石老大夫有说有笑的,这下许四海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萧越还给许四海介绍石老大夫,说他是清宫御医的关门弟子,医术高超,经常被请到大内去给大佬们调理身子。

    等许四海帮着萧越擦洗身子,石老连赞许四海做得好,“你们俩个一老一少搭档过日子,一个教一个学就挺好的。”

    “石老我是真心想拜师,可萧大爷嫌弃我手潮。”

    许四海念念不忘拜师之事。

    石老听了开心的大笑,他要许四海感激把湿手甩甩干,好早点拜师。“小伙子你要知道,老萧眼界很高的,他没一口拒绝你说明你是个可造之才。”

    “明白,我努力!”

    在医院吃药打针,没几天萧越便可以出院了,不过石老大夫还给开了张药方,带了十几包中药回来,说是调理身子的。

    回家后许四海又要做生意,还要伺候萧越端茶递水,洗衣做饭,还要熬药,每天的练字练画也不能落下,整个忙的不可开交。赵大妈还在街坊盛赞许四海是个实诚的好孩子,伺候老萧就像是在伺候亲爹,俩人都喜欢古董,算是臭味相投,走到一块去了!

三十四 四位老师

    又到星期六,晚上萧越说明天早点回来,他要邀请朋友过来聚聚,顺便吃个中午饭,要他回来办帮忙伺候。

    萧越说话时还偷看老四的脸色,看许四海并无不悦这才放心。

    许四海赶紧答应,心里还在嘀咕:老萧这人太敏感!

    “小砸,这几人都是大能人,认识他们对你绝没坏处!”

    许四海在此表态,只要是大爷您的朋友,就是他的长辈,到时候一定好好伺候!

    “这才像话!”萧越对此非常满意。

    星期天半夜,许四海再到潘家园鬼市,可惜今天他运气不怎么好,基本没看中啥好东西,遂早早就回来摆摊。

    他还看到今天萧越也起得很早,他还难得的整理仪容,用上海产的飞鹰刀片把脸上的胡子刮的干干净净,乱糟糟的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

    这下他看上去干净儒雅,眼神也不那么愤恨了,许四海还笑称萧大爷几乎变了一个人。

    因为有事,许四海早上的菜摊子也早早收摊,开始帮着萧越烧水扫地,忙了好一会客人一起到来。

    其中积水潭医院中医科的石老是许四方认识的,他比萧越的大了有十岁,其他三位老者的年龄基本和萧越差不多,都在六十上下。

    几位老者到达临水胡同甲字号,除了和萧越打招呼,他们都对许四海非常友好,不吝言辞夸奖许四海是个好孩子。

    在就听老萧说过,他家住了个很很有绘画潜力的小伙子。“所以你要加油哦!”

    “会的会的。”

    许四海忙不迭的应承下来,开始端茶递水的伺候。

    一段时间后,许四海才知道另外三位老者的名字,金玉良,费墨,孟明轩。再加上石敬轩,他们过去都是京城的富二代。

    又都喜欢民乐,古董,属于是从年轻是就在一起,志同道合的好兄弟。

    金玉良擅长玉器;费墨擅长金银铜器;孟明轩则是祖传的木器,且这三家的祖上都是宫里造办处当差的,也就是说他们的手艺那都是清宫传下来的。

    这让许四海更加敬重三位老者,伺候的也更加尽心。

    几杯茶下去,来客们都说萧越今天气色很不错,精神头也好了很多,让他们看了非常放心,捎带手再把许四海夸奖了一番。

    时间将很快就到了中午,许四海还用东厢房房梁上挂着的竹制朱漆食盒,到后边的红心饭店去点炒菜。

    红星饭店的厨子看到是老熟人许四海到了,炒的菜量大味美,很快就把八个菜给做好了。回来后斟酒摆盘满忙的不亦乐乎。

    所以尽管许四方忙的身上汗津津的,不过心里非常满意。

    这些人都是有大本事的高层次人才,能认识他们那是自己的福分,就算他们稍稍漏点小小经验,那都是家传的绝活,都够自己揣摩很久的。

    就算是当大夫的石老,那也是需要的,人吃五谷谁能没病,说不定啥时候就要求人家帮忙。

    酒宴开始,许四海本想站着伺候,不过几位老者非要许四方也一起坐下,说是多个年轻人跟吃饭才有活力。

    坐归坐,许四方还是按早老礼,坐在最下手的位置,因为再坐的就属他年纪最轻,也最没本事。

    酒过三巡,萧越还让许四海把他在潘家园收来的清代髡残,郑板桥,王石谷的画拿出来给大家鉴赏。

    看他们很内行的指点,许四海心里愈发敬佩,感叹都是大师级的能人呐!

    许是喝的畅快了,萧越还给许四方讲早先琉璃厂的故事,说在民国早期琉璃厂有个小学徒,在天津地摊上收货时,看到摊位上有个小杯子是个好玩意。

    遂花了一块大洋将一堆小杯子小碗全都买下,挑出其中看重的成化鸡缸杯,在琉璃厂买了两万大洋,去了两房老婆不算还开了古玩铺子。

    “知道这人是谁吗?”孟明轩还笑问许四海,随手一指金玉良:“就是他叔爷爷,小时候我们都在他家的古玩铺子里学手艺。”

    石老还乘机教育许四海,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只要把一门手艺学到家,不管到那里能找到饭吃。

    “读书如此,学医也是如此,就是古董也是这个道理!”

    酒酣开怀,许四方还听五位老者说起一段奇闻。

    早在抗战时期,现在这几位老者当出都深感小RB不是东西,但他们又都怕死,不敢去当兵。后来听说八路军日子很困难,就想给八路送点钱资助下。

    又由于当时他们都是不当家的小伙子,兜里就算有也不过是几块零花钱而已,帮不了八路军什么忙。

    这些人想了个好主意,那就是造假,做几个假古董去骗小RB的钱,再把赚来的钱送到根据地去。

    许四海笑问,当时你们就不怕戳穿吗,后果会很严重的,还有为啥不把钱交给地下党,这样不是更安全?

    这一连串的问题还是孟明轩给做了解答,他说当时琉璃厂也是有假古董的,就算是被戳穿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还有就是造假古董都请的是当时最顶级的高手,小RB能有几个人能看得出来。

    至于把赚来的钱交给京城地下党,地下党也没把这仨字刻在脑门上,谁知道谁是地下党?

    石老:“当时是我带着20跟金条去的太行山根据地,一路上担心死了,就怕金子被土匪汉奸给抢走了。”

    许四海听了惊奇不已,暗道还真看不出来,他们都是爱国者!

    酒后清茶消食,费墨拿出一支笛子嚷嚷着要和萧越合奏一曲《梅花三弄》,说是好久都没一起合奏过了,今天才趁着萧越心情大好过过瘾。

    石老等都说好,一起鼓动萧越必须要破戒弹奏一曲,就当时给老朋友一个面子。

    随后萧越弹古琴,费墨吹萧,弹奏了这一名曲。曲调古朴悠远,平和中还带着些欢乐。其后五位老者各操弦乐,一起合奏一曲《春江花月夜》。

    老四觉得很好听的,这波人品行绝很高雅,值得自己和他们学习。

    聚会一直延续到下午三点多才散去,萧越还为许四海拉生意,他拜托几位老者,要是知道有谁家愿意出手古董,请赶紧通知一声。

    石敬轩出门时再次提点许四海,说萧越字画极好,还拜过齐白石张大千,学谁像谁。

    古董鉴定的眼力更是非常厉害,好好和他学绝对不会吃亏!

    老萧果然厉害!

    “您放心,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拜师,其他啥也不想!”

三十五 我很心急

    某天下午,许四海正在摆摊,萧越从外边回来了,手里还带着厚厚一本书,到了许四海摊位前把书往他手上一塞就进屋去了。

    许四海拿起来一看,是魔都硅酸盐研究所出的《天朝古陶瓷史》。

    这本书可以说是经典,只要是玩古陶瓷的几乎人手一本,许四海也不例外,在后世早已经看过,而且看了还不止一遍。

    既然已经看过了,许四海便不太想炒冷饭。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老萧的好意,自己也不能直接扔了,这对不起萧越一片热忱。便自我安慰,就当是温故知新了,再看一遍也没啥坏处。

    晚上乘凉时,许四海还和萧越开玩笑,说自己白天要摆摊,抽空还要背《历时年表表》和《历代画家名录》,还要练字。

    晚上更是要练拳,歇息下来还要练习《芥子圆画谱》,已经很忙了,老萧还要给自己加码。

    “年轻人,少睡几个小时没问题。”

    许四海笑答,活着就需努力;死后指自会长眠。

    “我就这意思。学手艺初起一定是很苦的,不过学好了就能有一技傍身,也算是得到回报了。”

    随后老萧语重心才长的说,“孩子我老了,恐怕没几年活头了,我真心希望你能把我的手艺都学了去,我一撒手能带走什么啊?”

    萧越都说到死了,许四海顿时就急了。

    自己还没拜师呢,老萧怎么能死,许四海连说萧越一脸福气,离死还很远,没事不要说这种丧气话。

    “自个事自个知道”萧越苦笑说:“这就是我要给你层层加码的原因,时不我待啊孩子。”

    被这么一说,许四海深感危机,他也开始下苦工努力学习。老萧也积极配合,时不时在一旁指点。

    指点许四海在练字时如何运笔,藏锋,还介绍示范绘画中的米点皴;披麻皴;斧劈皴;解索皴,这些技法的发明者,以及如何使用。

    这还不算,还要许四海把收藏的那三幅画拿出来,一点一点的指出给许四海看,好让他学的更加透彻点。

    经过一段时间的恶补,许四海算是对传统绘画有了点小小的认识,作画也开始想像模像样。

    萧越再一次督促,作画就是在写字,同样讲究笔法,为啥古代文人大都会画上几笔,就是因为他们的书法功底好,

    还有你做画要提款吧,字写的一塌糊涂,说还要愿意看你的画?

    许四海想想也有道理,自能咬牙继续苦练书法。

    萧越:“学画其实也是为了鉴定古代字画,不会书法绘画,如何才能理解作者的思路,如何才能看清作者的笔迹思路?

    这话也很有道理,许四海继续加练,每天都要后半夜才能躺下。

    白天摆摊还要看书,背诵《历史年表》,《历代书画名录》,以至于赵大妈走到摊位前,悄悄的把他的钱箱“拿走”,他还不知道。

    “老四你好认真,看这么厚的书都入迷了。”

    许四海坦言和萧越学了才知道自己的真的很浅薄,他急需努力大好基础。

    赵大妈大赞许四海是个好学的好孩子,这样的孩子她才喜欢。“孩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也别太累了,时间有的是。”

    以后赵大妈逢人就夸许四海是个好孩子,现在还家里才成天拿着毛笔练习字画,胡同里再没比他更好学的。

    晚上赵大妈还把许四海的好学说给她老头听,“好厚的一本书,看的有滋有味的都着迷了,还学书法哩,我看过了字写的还不错,倒是和老萧一样的人物。”

    柏大爷听了也是连连咂嘴,说这小子做了个体户还知道学习上进,像这么好学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

    他还要老伴将来能帮就帮一把,就当是培养革命接班人的。

    柏大爷在家说话,还是一股子办公室味道!

    天气开始微微转凉,西瓜的生意即将到头,吴伟在这个夏天是赚到钱了,他很担心没了西瓜生意,以后又要回到每天几块钱的苦日子。“西瓜就要结束了,你还有啥好生意?”

    “有,您先甭急,到时候我通知你,保管也是很赚钱的行当!”

    吴伟大喜,说晚上他请客啤酒卤大肠。

    这小子还告诉许四海一个好消息,在牛街他舅舅家附近,有家人家愿意出手几件红木家具,其中就有个紫檀木的雕花大床,问许四海想不想要。

    “当然要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缺个大床。”

    此时刚好是晌午饭时间,许四海就让吴伟带路,一起到牛街去看看。

    牛街,大杂院一户姓张的人家,这家有一张非常精美的紫檀雕花大床,外加外加一对铁力木的格子柜,一把象牙扇子。

    不过这家开价很厉害,这么几件东西愣是加价180块钱,最后许四海讨价还价还到150算是拿下了。

    马上就返回,用家里新买的三轮车去把家里给搬回来。

    紫檀木大床尽管体积很大,但有些部件是可以拆卸的,所以搬回来难度并不大。在第二次搬运铁力木格子柜时,许四海在路上还遇上个收古董的。

    此人自称杨文,穿西装打领带,在这时候非常少见,他还问许四海家里有没有明清时期的古代字画和瓷器,他愿意高价收购。

    这家伙想要和自己收购古董,简直是看错人头了,许四海哪里会有好脸色给他。

    不过这个杨文倒是丁点也不生气,还坚持跟着许四海一直到临水胡同甲字号。

    杨文在走时还说:“哥们,咱们一回生两回熟,咱以后还回来的。”

    许四海根据杨文的穿着打扮,猜测他收购古董是假,往国外出才是真!

    这种倒卖国宝的家伙,许四海没一点兴趣结交。

    终于有了正儿八经的红木大床,就放在西厢房南边的卧室,许四海很欣慰,晚上还拉着老萧过来看看。

    老萧看后直泼冷水,说许四海这三个房间缺的家具还有好多。

    还缺一个专门作画用的大画案,一个看书写字的书桌和一把配套的椅圈椅;一个琴几;一个宣德炉;一个卷缸。

    书桌上还有笔筒;插屏;水盂;砚台,墙上还要有字画。“小子,慢慢收吧。”

    许老四压力巨大。

三十六 重器: 古董级金怀表

    聚会过后没几天,金玉良又来了,他给带来了一块带链子的金怀表。

    说是看到许四海手上光溜溜的,刚好遇上有人想要出售这块金怀表,就先拿来给许四海看看。

    时下居民想要购买手表缝纫机自行车等大件,还需要有购买证,光有钱没证售货员不会卖给你。

    而这些购买证都是有单位发出,许四海这个小农民那里可能搞到这张证。

    所以金玉良说能有块金怀表代替下,何况这还是件古董,又是名牌,还是很实惠的!

    金怀表先是被萧越拿走了,他只瞄了一眼就说这18K金的,在看了下怀表背面的铭文,自语说是1851年出产的,还有生产编号,看来是纪念款的。

    再熟练的翻开怀表的盖子,马上就说“这是百达翡丽啊,名牌!”

    待到许四海接手这块金怀表,他首先看到的是吧表壳玫瑰金的颜色,表盘上刻有珐琅蓝的花朵纹饰。

    表盘上的最外圈还镶嵌着一圈碎钻,迎着光,碎钻还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再向里是阿拉伯数字的时间刻度,12;3;6;9这四个时间点还镶嵌了四枚蓝宝石,在怀表中轴上是百达翡丽的标志,下边还镶嵌有一枚绿豆大小的红宝石。

    整个怀表看上去气质高雅富丽堂皇,一看就知道这是过去贵族豪富们才能拥有的。

    “好东西!”

    许四海一眼相中,喜欢的不得了。

    嗯;顺便也用异能做了鉴定,它就是百达翡丽的真品。

    这块金怀表不但颜色好,款式好,薄薄的小巧玲珑,哒哒的走字声也好听,且这种1851年出产的限量版古董表存世已经很少了。

    看许四海喜欢的跟宝贝似的,金玉良也非常高兴,还给许四海介绍这块表是醇亲王府的后人传下来的。

    他拿到钟表店去上油的时候,还有识货的老法师告诉他,这块表是百达翡丽公司刚刚成立时设计的第一款表。

    还拿到第一届伦敦博览会上去展出,据说维多利亚亲王的男人阿尔伯特亲王,当时也预定了一块。

    能被亲王看重,这款怀表名气立马声名远播,身价倍增,现在已经是很难见到的稀缺品了。

    金玉良:“这块表既能使用,还能当传家宝,没有比这更实惠的!”

    这块表被说得天花乱坠是一回事,金怀表走字准不准,能不能真的用来计时又是另一回事。

    “准。已经让人清洗校验过,绝对准时!”

    刚巧时间到了中午12点,萧越家长条桌上的三五牌台钟开始响了,而这块金怀表也开始报时。

    叮叮叮,清脆的响声非常悦耳动听,就像是有人在你耳边敲击小铃铛一样。

    “金大爷,谢谢您的帮忙。”许四海忙不迭的表示很感谢,再问:“这块表要多少钱?”

    “300!”

    300块钱,在现在绝对不便宜!

    金玉良还做了解释,说毕竟是块金疙瘩,手表还不好买,再说卖家也是个识货的,所以这价钱降不下来。

    “这是件重器,值这个价!”许四海一点迟疑都没有。

    萧越也很满意许四海的态度,笑骂他眼光毒辣,连洋古董都能一眼相中,是个收古董的好苗子。

    金玉良说,我拿来还有差?

    送货来的老三丁大勇看到金表报时,也喜欢的很,要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但他们还是觉得手表时髦,这个老古董也只有喜欢古董的老四喜欢。

    付了钱,许四海本想留金玉良吃午饭感谢下,不过老头着急要把钱还给卖主,急匆匆的就走了。

    萧越非常赞赏许四海在刚才的古董怀表收购中的干脆利落,他还告诉许四海一个收购古董的窍门:那就是尽量别和第一次交易的人讨价还价。

    因为第一影响非常重要!

    要是许四海第一次与人做古玩交易,就很很的杀价,杀到卖主几乎没了利润,今后谁还会与你交易?

    天长日久,生意路子全断了!

    一想到自己在潘家园,每次都要和贩子们磨嘴皮子讨价还价,许四海就觉得自己还是个外行,尽管两辈子都在潘家园混,没有萧越的指点还真的没想明白其中的道道。

    看来古玩这行还真的需要个师傅来指点,因为这是前辈无数人用心琢磨出来的。

    晚上丁大勇开老解放过来送蔬菜,他还听到许四海的金怀表发出悦耳的铃声,还觉得奇怪,左看右看顺着金链子找到金怀表。

    他还拿起怀表贴在耳边倾听,听到叮咚悦耳的铃声,连说声音很脆,还带着尾音非常好听。

    等他再看到表盘上镶嵌了整整一圈碎钻,更加惊愕不已。

    “你小子,有点钱就可劲的造吧!”

    半夜里许四海画完最后一笔,他到今天为止,算是把《芥子圆画谱》学完了,剩下的只是继续加深练习。

    其实许四海是会画的,不过就是自学野路子,现在照着正规路子的《芥子圆画谱》学一遍,把不符合规矩的野路子给板正,基本没费多少时间。

    再加上他这段时间废寝忘食的苦学,还有老法师萧越经常指点,学起来自然速度极快。当然;陪伴许四海学画的,还有隔壁的“大歌星。”

    堪称红袖吟唱夜读书!

    按照萧越给的计划,明天他就将开始临摹整幅王翚的山水画,继续加深锻炼。之后开始自己构思一副,只要萧越能看的过去就能拜师了。

    许四海为此等了很长时间,他等的都有些急不可耐了,也不知道自己哪天才能画出一副让老萧这种老法师能看得上眼的画作。

    练画结束已经快夜里12点了,胡同里万籁俱静,许四海还把刚得到金怀表解下,小心的放放在紫檀木八仙桌上,一个健步就从屋里窜到院心。

    今天他还是继续练习冲拳和踢腿,这是基本功必须要多多练习,至于套路隔几天练一回就行。

    夜深沉,黑丝绒般的夜空似镶嵌了无数钻石,星光璀璨,熠熠生辉。

    没有人督促许四海依旧在苦苦修炼,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即使浑身大汗绝不含糊。

    陪伴许四海的只有那清冷的月光。。。。。。

三十七 裱画 上

    胡同里的胡大爷今天带同行过来,他们俩都带了不少好东西带来不少好东西。

    胡大爷带来的是一套康熙年出的版《史记》,厚厚的一共12册,装在一个用蓝布包裹的书函内,只在书函的面上;用双黑框小纸条贴了张标有书名的小条。

    许四海还打开书函看了下,书是用宣纸印刷的,远比那些乡下小作坊用最低级的黄麻纸来的考究。

    字也刻的工整;字形优美,乍一翻开书,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他还带来一个康熙时候的;直径约十来公分的黄花梨大笔筒。

    一共才作价10块,这令许四海非常满意。

    另一位老爷子则给许四海带来两幅看上去很陈旧的卷轴,和一套乾隆时期的景泰蓝佛前五供奉。

    佛前五供指的是:一对烛台;一对花觚;和一个香炉,为标准配置,材质为石头的;黄铜的;景泰蓝,乃至玉质的都可以。

    乾隆时期的景泰蓝佛前五供奉除了外表沾满了灰尘,其他一起完好,唯一令许四海不满的就是尺寸小了些。

    香炉小的只有半个鹅蛋大,花觚和烛台也是小鼻子小眼的,约只有成人巴掌高。

    再看两幅卷轴,打开了全是名家作品。一幅是齐白石的精品蜻蜓蝴蝶图;大小为一尺x三尺,画的非常棒。四个卷轴头镶嵌的是碧玉的轴头。

    另一幅是清代王原祈的携琴访友图,面积为2尺X三尺,这同样是国画当中的老题材。卷轴头竟然是用象牙镶嵌的,可见其珍贵!

    两幅画保存的非常差,王原祈的携琴访友图已经拦腰断开,齐白石的画也是布满了霉斑,角上还有一大块像是酱油一般的大斑块。

    问价,这位陌生的老爷子给佛前五供开价15块,鉴于两幅卷轴保存不善,开价才仅仅10块钱。

    许四海依照萧越的提示,对新来的老爷子第一次开价一口答应,让两个收破烂的非常满意,俩老头还相约一起喝酒吃猪头肉。

    说以后再有好东西,一定先给许四海过过眼再说。

    “你就多谢了!”许四海也很大方的多给了5块钱,说是这顿酒他来请客。

    更是让俩老头高兴的眉开眼笑。

    胡大爷还对另一老头说:“看到没,我们街坊这位小爷就是局气!”

    看到两幅破损的好画,许四海频频咂嘴,觉着非常可惜,他还想过几天拿到店里去重新装裱下,令其恢复青春。

    萧越:“花那冤枉钱干嘛,咱们自己就能干!”

    “爷,想要把旧画复原很难的。”

    萧越呵呵一笑,说这种小事难不倒他。

    几天后,萧越就让人抬回来一块席梦思大小的大理石的桌面,用木架子架起来放在后院的厢房,又做了准备,浆糊,排笔等,小刀子,锦缎。

    某天中午,萧越把许四海喊来,说是要他帮忙一起修理两幅破损的古画。

    一开始简单的拆卸两幅画的上下木杆,这活是许四海再做,萧越站在一旁看着指挥。萧越还告许四海,这两根短木棍上头的成为天杆,下边的自然就是地杆。

    拆完了木杆,还要在小心的把画心给拆下来。

    所谓画心,就是卷轴中间的画面。

    这时的画心可不是绘画时薄薄的一张宣纸,而是在第一次装裱时,已经就再其背后贴上一层到几层的宣纸作为保护。

    这几层宣纸就被称为命纸。

    意思就是:画心就靠这几层纸保护而活着了!

    这可是个精细活,自然是由萧越出手,万一被许四海这小子毛毛躁躁的给撕碎了,那就是伤上加伤。

    被揭下来的画心,此时就等于是几张粘在一起的薄纸片。

    将画心的画面朝下放在大理石板上,萧越指挥许四海拿笤帚疙瘩蘸水往画心上撒。“这事甭急,一遍一遍的来。”

    来回几次泼洒,画心吃足了水,开始变得软趴趴的,萧越递给许四海一支大前门,说是抽支烟,让画心再润润,等润透了才好揭。

    抽烟时萧越还说,裱画一定要学,因为古画历经了几百年了沧桑十有八九都会有破顺,,不裱就是废物,只有从新装裱修复后,才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而且完整的好画没人愿意出手,只有破损的才有人不但回事给买了,这样价格上也会便宜很多。

    “爷您说的有道理,我愿意学!”

    “哎。。。。。。这就对了!”萧越颇为欣慰。

    约莫办个多小时后,萧越看石板上的画心都润透了,他这才拿起一把小镊子,弯下腰在画心的边缘寻找翘起的夹层,用小镊子轻轻夹起,慢慢的往高处提,这样命纸就被揭开。

    许四海还看到,这个揭命纸的过程可不是扒皮似的,用力一拉就是完整的一层。实际根本不是那回事,而是在揭的过程中经常会断开。

    你想啊,那命纸都被水被润透了,该有多软,再加上部分区域还存有胶粘着,可不就是经常会断开。

    在断开的地方,就需要再用镊子重新挑出头,或者是用一根手指像是搓澡一样小心的搓,把残余的那一小块给搓掉。

    萧越边做边说:“孩子,这一部绝对要细心,宁可慢不要快,稍一用力就会把画心给搓没了,这下完蛋了。”

    这个道理很浅显,许四海立即就听懂了。

    他还主动伸手帮忙,小心了再小心,就想是在用手指头搓小孩的肌肤一样细心,半天时间才搓下一小块。

    “孺子可教!”萧越看了很是满意。

    等到把所有的命纸给揭开,竟然花了好几个小时。

    萧越又拿来一个暖水瓶,兑上点凉水再小心的浇在两幅画心,还用毛巾卷轻轻的在画心一遍遍的推过。

    此时许四海看到,有黄褐色的脏水从画心被挤出,“爷,这跟洗热水澡没啥两样。”

    “没错,就这意思,多洗几次就能把基本把几百年攒下来的灰尘给洗去,不过霉斑酱油斑还要再想办法。”

    许四海看了不由的暗叹,萧越的本事真是一套一套的,跟着他学绝对没错!

    处理霉斑和酱油斑,则用的是稀释后的高锰酸钾溶液,毛笔蘸着一点点的点在画心发霉的地方,随后再用清水冲洗。没处干净的地方,继续在点上几次。

    萧越还说过去可没这好方法,现在咱们也要与时俱进!

三十八 裱画 下

    画心被清洗干净了,这才是裱画的第一步。

    王原祈的携琴访友图已经拦腰断开,还需要将其给拼接起来,这就需要用到水这个介质。

    借用水的浮力,将断成两半的画慢慢的靠拢,拼接平顺,有缺损的地方暂时不管,先在裂缝处沾上一张小纸条。

    这道工序就叫做贴条,俗称贴条子,作用是增加裂缝处的强度,不使画心在裂开。

    随后再刷上一层薄薄的浆糊,贴上一层专用的宣纸,也就是命纸,用竹竿子挑起来贴在大木板上晾干。

    萧越还告诉许四海,过去画心都是被贴在专用的木板墙上,这道工序被称为上墙。

    “爷,画心还有裂缝,缺损。”

    “这不急,过几天还要在润水,在修补还要补笔。补笔就是在修补过后的空白处,补上缺失的笔画。”

    不过在许四海看来,这补笔必须要绘画高手来补最好。

    因为原画就是好手画的,你一个手艺很潮的庸手去补画,一定会被鉴定给看出马脚。

    在等待的这几天里,许四海也没闲着,萧越要他按照原画的大小,把装饰边框用的绫子给裁剪出来,覆背纸也给备好。

    覆背纸就如同画心的背板,和边框一起粘贴在腹背纸上。

    这一步就像是做裁缝,需要计算裁剪,完事后把画心边框用糨子给粘在覆背纸上。

    等浆糊干了还要把整张画翻过来,背面朝上;用光滑的石块压着用力摩擦,行内称之为砑石。这道工序很费力,自然是由年轻的许四海代劳。

    干活的时候,萧越还给许四海做科普,说在画心的前边其实还可以挖出一块来,这块就被称作“诗堂”,也就是文人雅士看到一副好字画,忍不住在前边题诗记录,或是写几句赞扬的话。

    待装上原来的轴头,这两幅起死回生的古画再次焕发青春,挂在墙上许四海看了喜爱之极。“老爷子您这手艺绝啦!”

    他心里越发坚定要学习裱画!

    这行当要是学好了,买来一堆破纸片,转眼间就能变成一副价值不菲的古画,还有比这更神奇的行当吗?

    最主要还是能省下不少银子,何乐而不为?

    “爷求您教我裱画。”

    “成,这行其实并不难!”

    没摆酒拜师就能学到你手艺,许四海心里偷着乐。

    萧越要许四海把宣纸裁出十张一尺见方的方块,自己提笔写下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十个大字,要许四海每天把纸润湿了,在用浆糊覆上一层命纸,挑起来晾干。

    要求覆命纸不允许有气泡,不允许歪斜。

    等画心干透了,再次润湿把命纸给揭开,就这么反反复复的练下去。

    “好好练吧,每天花不了多少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许四海每天忙个不停,忙到都没有时间做饭,萧越活该主动把这一重担给挑起来,成天忙忙碌碌的还要抽空指导下许四海,他已经没时间再想过去那些不痛快的事情。

    人的心情好了,身体自然就会健康,萧越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转好,还长胖了!

    以至于赵大妈一个劲的夸许四海照顾得好,把萧越养的白白胖胖,富态了不少。“小子你有功!”

    这还不算,萧越还找来清代宣纸和墨锭,画了幅独钓寒江图。

    这幅画一尺宽三尺长,画面上的主要景色是一条大河,从画面的右上斜着带左下,两边是长着杂树芦苇的河岸。

    河中一条小舟,一个身穿斗笠的人在钓鱼。

    整幅画全部用墨,丁点色彩都没有,看上去还真有几分萧瑟寒凉的味道。

    萧越画这幅画,全部都在许四海的眼前,据他自己说就是要让许四海看看自己做画的构思,如何用笔用墨,边画边讲现场教学,倒是让许四海学到许多。

    不过最后落款,萧越竟然提的是石涛号“苦瓜和尚”,还盖了一个阴文“石涛”小印。

    “您这是在仿古?”

    “对,我就是要让你看看,一副刚刚新作的画是怎么变成一副‘古画’的。”

    仿古画画好了,自然还需要装裱,这活自然还是由许四海在边上打下手。

    萧越还颇为自得的说,他年轻时对石涛也是下过一番苦工的,只要在沾上点旧气绝对能骗过好多内行。

    看许四海有些不相信,萧越手指画心的石涛小印说,这方印就是石涛身前用过的,是他在几十年前花了大价钱得来的。

    “纸;墨;印;印泥,装裱用的绫子全是清初的,外加笔法笔意全是石涛,这天下能有几人能看破?”

    这幅“石涛”画完,萧越还要许四海道药铺抓来几分钱的中药黄柏,用这玩意熬汤,在对上点白水均匀的撒在新画上。

    等水迹干了,卷轴上纸张啥的立马就变得微微泛黄,好像存放了好多年似的。

    “好像还是新呐?”许四海又提意见。

    萧越倒是一点也不生气,他还要许四海等这幅画晾干后放在大太阳底下去晒,今天挂起来敞开了晒,明天在卷成卷晒,说是慢慢的就会有旧气出来。

    “咱这是慢工出细活,和那些在酱油汤里浸过,急吼吼想要换钱的假画不是一个档次,这需要时间。”

    某天金玉良石敬轩等几个老者过来聚会,他们看到院子里晒着的仿石涛画,一口同声说萧越仿的好,笔法墨色完全一模一样,夸萧越几年没拿笔,但画。

    还是涨了。

    “怎么想整人?”石敬轩手指假话问道。

    萧越眼神看着许四海,笑称造这假画还不是为了这小子,好让他知道字画是如何做伪的。

    费墨大笑说教授书画做伪都,过去那都是师傅传给徒弟,现在萧越已经把这一招教给许四海,那干嘛不摆酒拜师?

    这老头说的太好了,简直说到自己的心里了,许四海在内心非常感激费墨。

    然萧越再给许四海泼了一瓢凉水,说他手艺还潮,一张古画都还没临摹过,还早呢。

    好吧看来自己还没把这块石头捂热,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喝酒的时候,许四海还咨询几位老玩主,问他们过短时间他想做蟋蟀生意,也就是在乡下抓来蟋蟀在城里出售,这行不行?

    “行,这太行了!”

    萧越大赞许四方这个主意好,他还说在四九城内喜欢玩蛐蛐的多了去了,只要许四海抓来蛐蛐,他给介绍生意。

    “好!”许四海打定主意。

三十九 蛐蛐 上

    晚上萧越在吃晚饭时还给想许四海开小灶,开始给他科普如何挑选蛐蛐。

    据萧越的介绍,抓蛐蛐一般都在八九月份,太早太晚都不好。早了一般都是早熟虫;战斗力差,晚了虫子会有各种内外伤。

    许四海看时下刚好是八月份,正式捉秋虫的好时机,可以一直捉到白露节气。

    一块地出好虫,这要和地块;光照;温差;干湿;通风;地面的农作物息息相关。

    这个话题一说开,萧越足足说了个把小时,把许四海的脑瓜子塞的满满的。

    第二天晚上许四海就坐上丁大勇的大卡车返回酸枣峪村,许家屋里头许文华和大儿子许高达,许四海的两个师兄,外加开车的丁大勇全都准备好了。

    许四海一进家门,大哥许高达就问:“老四你那金怀表呢,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金怀表一拿出来,许高达就说金灿灿的晃眼睛,还说入手成颠颠的,不愧是快金疙瘩。

    金表在大家伙之间轮流传递,许高达再问金怀表多少钱拿来的?

    “300!”

    这可把许高达给吓坏了,他惊愕的长大了嘴,惊呼都能买两块半上海牌手表了。

    这时候的上海牌手表刚好120块一块,可不就是两块半的价格。

    “这可是金壳子!”许文华还是稍稍识货。“表盘上还镶钻呢!”

    大家拿上手电筒,装蛐蛐的竹管子,呼啦一下全都上山去了。

    捉蛐蛐的最佳时间点,大约就在晚上九点十点为最好。此时天已经黑透,晚风开始有点凉了,蛐蛐最喜欢在这个时候出现。

    捉蛐蛐难度不小,因为这小玩意个子太小,就算是听到声音,想要抓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蛐蛐还善于跳跃,三两下就跳跑了。

    不过这点小难度难不倒许四海他们,这帮爷们都是山里长大的,抓个蛐蛐对他们来说小事一桩。

    经过大半夜的鏖战,许四海收获一百多个蛐蛐,每一节竹管放一只蛐蛐,再用青草把竹管的口给堵住。

    至于分辨好坏,还要等明天带到什刹海让萧越去挑,昨晚上许四海被灌输太多,反倒是一脑门子浆糊。

    第二天;临水胡同甲字号,许四海一到住处,就把藏在墙角的十几个早就准备好的旧搪瓷茶缸子给拿出来,把他自认为最好的一只一茶缸放进去养着。

    这些个破旧茶缸还是许四海委托收破烂的胡大爷捡来的,攒了有好长时间。

    另外旧茶缸不是拿来就好用的,还要在茶缸里在添上一半的干净黄土,用木棒给捣平实了才行。

    片刻时间萧越从后院闻讯走来,看到院里摆着好多用青草堵住口的竹筒,还大呼收获不小啊。随后还让许四海把所有蛐蛐拿到堂屋来,由他来挑选。

    一百多只蛐蛐,萧越先是粗略的挑选下,把没看上的残次品先挑出来,好许四海得以先去摆摊,顺便在摊位上广而告知,打出名声再说。

    果然,在许四海的吆喝下,路过的上班族汉子们吩咐停下直行车过来打听,嘴里还直嚷嚷好久没玩了,看了心里痒痒。

    有人问虫子怎么样,凶不凶?

    还有人问多少钱一只?

    许四海笑答这些虫子是他在老家的辣椒地里捉来的,性格很凶的。但要说价钱,那就一分价钱一分货了。“好虫子绝不便宜!”

    上班族们看过瘾了,都说现在买了不方便,晚上早点下班过来挑选。

    还有人建议许四海不能但卖虫,还要卖些养虫的瓦盆。

    这个建议许四海殊难办到,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产蟋蟀盆。

    早上柏大爷上班,他也听到许四海摊位上蛐蛐的叫声,他那张脸的温度立马变成零下,还走到许四海面前。

    “小子,到时会做生意哈。不过我警告你,卖蛐蛐不犯法,你要是敢用蛐蛐去赌钱的话,老子一定抓你!”

    许四海被“冻”的一哆嗦,一个立正:“报告首长,我就一小贩,犯法的事我绝对不会去做!”

    看柏大爷上了吉普车走远了,许四海的身子才“缓和”起来。

    又一会吴伟也到了,他看到摊位上堆起的竹管兴趣大增,追问许四海抓到能斗好虫没有?

    “不知道,萧大爷正在家里挑选。”

    “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吴伟要与许四海合伙。许四海出虫子,他则去找人斗虫,赢回来的钱俩人平分。

    许四海刚刚才被柏大爷警告过,他现在是有贼心没贼胆,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坚决不答应。

    “你这人忒没劲,我找萧大爷去。”

    堂屋里,萧越正在啃火烧,身前又是旧茶缸又是竹管,吴伟打过招呼后直接问挑出好虫子没有?

    “三只好虫,十几个中等的,其余都是劣等货。”

    俩人又聊了几句,吴伟看萧越早饭吃好了,还要求看看那三只好虫。萧越眼睛一瞄,就知道吴伟这小子的目的。

    “来,我教你两招。”

    说罢萧越把放在一边的三只旧才茶缸搬到面前,先打开一个让吴伟看看。

    这只虫子大头;漆黑的大板牙;大腿还粗,个头也不小。萧越称这种虫子叫铁门栓,是最基本的好虫。

    “俗话说身大力不亏,蛐蛐也一样,个子大是所有好蛐蛐的基础!”

    第二只虫子翅膀是青色的,大脑门子,萧越还教育吴伟:“看到大牙边上的两根小胡须没有,这叫斗须,但凡斗须粗;长,色红,都是好斗虫!”

    这都是学问呐,千金难买,吴伟听得非常认真,萧越说一句他就记一句,可以说这是他这辈子上的最认真的一堂课。

    “爷,这只虫子叫啥名?”

    “这叫虾壳清。是咱京城地区的特产。”

    第三只好虫叫赤须子,个子大不说,斗须色红须粗长,色若红樱桃,有“赤须红爪为虫王”之说。

    “赤须红爪为虫王!”

    吴伟又学了一招,并牢牢的记在心底。

    在他看来,这斗蛐蛐就是随意拿上两只蛐蛐,放在一个盆子用斗草撩拨让他们斗就是了。

    “大爷,咱拿着三只虫子出去斗行吗?”

    “当然行,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力?”

    吴伟赶紧解释不是不相信萧大爷的眼力,而是许四海不愿意去斗虫子。“这不白白浪费资源吗?”

    这么好的事许四海为啥不愿意?

    萧越还把许四海叫进来,问过后才知道,原本许四海就没有斗虫的念头,再加上被隔壁的“六扇门老官僚”警告过,他更没兴趣!

    “你不行我代替你,要是有啥事我去担着!”萧越愤愤然说道。

四十 蛐蛐 中

    京城乃数百年京都,城里自然遗留了好多达官贵胄王子王孙的后代。延至清末,京城里更是有数十万每月坐等发工资的八旗子弟。

    这些人不工不商,每日只知道架鹰斗狗,吃喝玩乐的公子少爷。

    尽管到了民国这些人的俸禄都没了,但这种爱吃爱玩的习惯倒是流传的很广。

    萧越去胡同西边的公用电话亭一同电话,晌午时甲字号就来了两位老头。先来的这位在后世大名鼎鼎,许四海只看过他的照片,以及网络传说中了解他。

    他就是王世襄。

    长得挺富态的一个老者,穿着一身老头衫,大裤衩,脚上黑面布鞋,笑起来就如同弥勒佛一般的慈祥。

    王世襄出身富贵人家,从小就爱玩,鸽子;蟋蟀;老鹰;狗;蛐蛐,烹饪,上大学时他就有过胳膊上架这老鹰,怀里揣着蟋蟀的就举动,还被教授给逐出课堂。

    不过别人玩都是玩物丧志,而他却玩的很专研,每一种都玩出学问。

    今天这老头一看到许四海,就直夸他长得帅,有他当年英俊的模样。而且还有一口带着磁性的嗓音。

    说许四海间将来娶老婆一定很不难。

    许四海苦笑道,自己现在尚在求学,连萧越身上的皮毛都没学会,哪里有心思娶老婆。

    “老王,这小子玩古董还是有点小机灵的。”说罢还让许四海那几件他自己的收来的藏品。

    王世襄还很意外,并饶有兴趣的鉴赏了几件,看后不住嘴的夸许四海不错,在古玩上很有天分。

    “小子,有空到我家来看看,我那里也有几件好东西。”

    能得到王世襄的邀请,许四海倍感振奋。

    是王世襄家里有不少绝佳藏品,像明代家具,香炉,都是在后世很有名的,等到他老年时,这些家具都被转卖给了香江著名导演李翰祥。

    许四海一看到王世襄,他心里就生出小心思,将来能不能把王家的收藏给买回来。

    有了这想法,许四海对待王世襄非常客气。

    闲话说过,许四海邀请王世襄看看他逮来的蟋蟀。

    因为王世襄是内行,故许四海只给他看中品上品的,最差的就没拿出来。

    王世襄看了一圈,指着萧越给挑出的三只上品为最好,还夸老萧小时候玩蛐蛐的眼力还在。

    为了给王世襄留下好影响,许四海还让王世襄自己随便挑。

    王世襄也是场面上走过的老人,风风雨雨的啥没见过。他一看就明白过来,桌上那三只最好的,主人家一定留有大用处,他只挑了两只中等的说是带回家自己逗着玩。

    老先生要付钱,许四海坚决不允,说王世襄既然是萧越的老友,来这边拿点小玩意难道还要收钱?

    况且这些个虫子都是自己在山里捉来的,除了出点力气那里有啥本钱。

    “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萧越对许四海这番态度非常满意,还在一边帮腔说这是孩子的一点孝心,有机会点拨一二比啥都强!

    “你们这是师徒俩在算计我。”王世襄马上揭破。

    不过这等算计,他甘愿接受。

    笑呵呵坚持要付钱,还说这是许四海赚钱的买卖,他不能不付钱就拿走,最后付了四块,满意的带了两只蛐蛐,说自己自己回家逗着玩。

    第二个过来的就是真正的八旗后代索二爷,据老萧说他是康熙朝内阁首辅索额图的后代。

    索家在康熙先有辅政大臣索尼,再有皇后赫舍里,其后就是索额图,可谓是显赫一时,富贵逼人。

    现在索家也成了普通人家,原来的豪门大宅也变成了大杂院。不过索二爷小时候的爱好倒一直没变就喜欢玩蛐蛐。

    他一看到八仙桌上的十几只中品蛐蛐,立马就喜欢上了。连说这都是好蛐蛐,用来赌斗一定会很激烈的。

    问价后知道2块一只,索二爷尽管嘴上说价格实惠,物有所值,但他脸上却露出难色。

    这是没钱!

    萧越笑称看上那几个蛐蛐尽管拿走,过两天送几件小玩意过来抵账。

    “好,这主意好!”

    索二爷非常赞同这个建议,遂开始细心挑选,挑了两只后还让萧越给他找同好者,“这玩意要是不斗,忒没意思。”

    这本就是萧越想要的结果,待萧越答应后颠颠走了。

    下班时间,什刹海的大马路上自行车川流不息,早上就知道这边有蛐蛐售卖的自然都拐过来,还有被许四海的吆喝声给吸引过来的。

    这些人大都是普通玩家,对蛐蛐的好坏难以分辨,只知道活蹦乱跳的就是好的。他们来买几个玩玩的,不过就是把小时候的爱好延续下来,故而售价也便宜。

    区区5毛钱就能买到一个,要是花上一块钱买上一对,就能和王世襄一样自己在家自娱自乐逗着玩。

    一时间生意还挺好的,都有些忙不过来的架势。

    好在有吴伟帮忙,不过这小子只帮忙售卖蛐蛐其他不管,一边卖还吆喝着要找搭子斗上一斗,他也和索二爷一副德行,那就是买了虫子不斗太没意思。

    然让他失望的是,这些普通玩家都有些自知之明,谁也没兴趣和吴伟应战,就算是吴伟叫破了嗓子也没人答应。

    第二天许四海的蛐蛐摊位上来了两拨大客户。

    其一就是专门将文物到买到国外的杨文,这个假洋鬼子这么热的天,还是一身笔挺的淡色西装,够装的!

    杨文先是问候了许四海一番,问他是否愿意卖给他几件古玩,随后就开始挑蛐蛐,开口就说:“给我最好的!”

    “最好的有,不过价钱不便宜。”

    杨文拍着胸脯说自己有钱,买了就是要和人赌斗的,他必须要最强最好的。

    这是千年一遇的凯子,许四海和帮忙的吴伟对视一眼,都分外珍惜。

    吴伟颠颠的从屋里那来中等蛐蛐中最好的一个,还把前几日萧越教给他的鉴别蛐蛐的话;再陈重新组织一番,挑些无关紧要的说出来。

    “蛐蛐就要挑个子大的,身大力不亏吗。”

    倒是把杨文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立即把吴伟引为知己,还要和他约战。

    “叮铃铃”许四海口袋里的怀表响了。

    这悦耳的铃声顿时引起了杨文的注意,他看了许四海一眼立马就判断出这是怀表的声响,还要许四海拿出来看看。

    竟然是金怀表,而且还是老物件,杨文分外惊奇,他立马就看上了,非要许四海把金怀表卖给他。

    这怎么可能!

四十一 蛐蛐 下

    再一天,许四海又遇到刘斐然。

    刘斐然就是年后许四海在京城胡同里,和他购买了宣德大筛子碗的那位。今天他还带了一位朋友来,此人叫周渤海,乃文宣部副部长的衙内。

    因为周渤海是衙内,许四海还多看了他一眼。看到这人约25岁以上,长得又瘦又高,看自己的态度还有些高高再上的架势。

    初次见面,许四海也没多问。

    不过刘斐然看到许四还租住在甲字号,他大吃一惊,“那个萧越和你关系如何?”

    “挺好的。”

    这会刘斐然的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眼神。

    “我需要最能打的蛐蛐,价格好商量。”周渤海那里在意刘斐然的心思,他粗暴的打断了刘斐然的对话。

    许四海觉得周渤海这人有点不顾场面,也许是他自持衙内,根本就没把刘斐然放在心里。

    既然周渤海很没礼貌,许四海就开始在心底暗暗磨刀,说自己有最好的虾壳青,属于顶级货。

    言外之意就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咳咳。”吴伟还在一旁以咳嗽提醒。

    要知道虾壳青;铁门栓这三只顶级货,是萧越特意挑选出来准备斗虫用的,现在给卖了拿啥去赌斗?

    许四海就跟没听见似的,径直去了院里把装有虾壳青的泥盆拿给周渤海看。

    看到盆里的蛐蛐翅膀是青色的,个子也大,两条大腿粗壮有力,周渤海和刘斐然异口同声说这是条好虫。

    200块,这是许四海对虾壳青的开价。

    这个数目在目前真的是一笔巨款。吴伟心想要是能卖出去,自己那一点点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家里不是还有两只好虫吗,那两只留着斗就是了。

    “太贵了,你便宜点吗?”刘斐然嫌价高了。

    刘斐然是个走街串巷铲地皮小贩,就是在跌价这只虫子他也买不起,许四海断定今天此次是周渤海购买蛐蛐。

    明知故问,半真半假的说,到底是你刘斐然想要,还是周衙内想要?

    这是在逼周渤海!

    你周衙内鼻孔佛朝天不是很拽吗,那你就拿出你的少爷派头不还价拿下啊,这才有贵公子的派头不是。

    “行,就要它了!”

    周渤海也是虎死不倒架,跌人不跌份。

    “兄弟,有人想要斗虫吗?”刘斐然再问。

    经过几次交流,许四海看出来了,这刘斐然完全就是周渤海的小根本,跑个腿问个话都是他份内的事。

    吴伟说可以,想要斗虫子今晚上就有一场,地点在牛街老字号“聚宝源”附近,他要周渤海晚上七点到该店门前碰头,他来带路。

    周渤海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说晚上要看看这条虫到底厉害不厉害。“要是不行,我要找你算账!”

    “没问题!”

    这条虫子能得到萧越和王世襄两位玩主的看重,那还能有假?

    晚上斗虫,是吴伟和萧越一起去的,带了一只中品的虫子,直到很晚才回来。

    看到吴伟脸上的兴奋劲,许四海就知道他们随即得胜而归。

    问过才知道,他们今晚上带去的虫子赢了一小把,又下重注押周渤海的虾壳青,结果大胜,而且是连胜两场。

    吴伟:“老四你可不知道,那周渤海赢了一场,直夸这只虫子买的值,太值了!”

    据说索二爷和杨文也去了,他们俩的虫子也各自小胜一场,索二爷乐的眉开眼笑,还托萧越给许四海带了一个红珊瑚的鼻烟壶,算是抵扣他买虫的欠账。

    许四海这边的虫子连胜几场,他的摊位也在京城蛐蛐圈内出名了,好多玩家慕名而来购买,以至于很快就断货了。

    许四海再次复制端午卖艾叶的程序,要两个师兄专职给他逮蛐蛐,送过来后他来售卖,等这一季的生意结束后给他们分钱。

    俩师兄倒是实诚人,说分钱不必,请吃顿酒就行。

    许四海只能再约定,到时去全聚德吃烤鸭子去。这时候全聚德带烤鸭带酒的一桌上好席面,也才仅仅20块钱而已,于后世相比可以说是很便宜的。

    随着斗虫季节的到来,京城各处都在赌斗这小玩意,吴伟暂时也放弃了粮票生意,开始专门搞蛐蛐。

    赌斗虫场面有大有小,大的都是像周渤海这样有点身家的,小的就是普通的上班族在小来来。

    吴伟则是不论大小,他只要知道一律参加,这就需要有很多的好虫的等着备战。

    但好虫子可没那么容易得到,不然也不会一只小虫能卖200块钱的天价。而且好虫子还不能天天打斗,这毕竟很吃力。经常打,好虫也会被累趴下。

    没有虫子但又想打赢怎么办?

    这会萧越的经验就派上用场了,他让吴伟去中药铺买了丁点人参鹿茸。将鹿茸剪成头发丝一样的细条喂食中等蛐蛐,再给它们服用人参汤。

    在大补药的作用下,中等蛐蛐的战斗力暂时奶奶给提升提一个档次。就和后世的运动员服用兴奋剂一样。

    这在行内被称为药虫。

    只有最内行的才懂得其中的道理。

    此外斗虫还要在饮食上下功夫。普通爱好者买了蛐蛐回去,一般都是喂食米饭清水,最多勤快点的每顿都换成新鲜的,其实这远远不够。

    都虫就像是运动员,它们参与的是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当然要吃的好点,光是米饭之类的素食完全不能抵消强体力消耗的损失。

    还需要喂食荤腥,也就是用晒干的鱼干虾仁干磨成细粉,以补充蛋白质的不足。

    有了萧越这位老法师的帮助指导,吴伟的蛐蛐可以说是战无不胜,同时他也开始潜心专研这一行。

    也怪了,据说这家伙每天一上学就想大瞌睡,不过他现在听萧越说蛐蛐经,他精神的很,半点瞌睡都没有。

    若干年后,吴伟还真的成了京城有名的玩虫专家。

    临水胡同有好蛐蛐,这成了京城玩虫界的共识,每天下班时胡同口都会拥挤不堪来,而一声正气的柏大爷每天下班看到都会紧皱眉头。

    许四方实在是人不住了:“柏大爷,您就不能笑一笑吗?“

    身边赵大妈冷哼一声,他这是职业病!

    柏大爷自然对此很不满意,还狠狠的瞪了老婆一眼,

    赵大妈也反击“怎么,老娘整天伺候你,还要打我是怎么滴?”

    吃了憋的柏大爷头也不回的进屋去了。

    差不多小一个月时间,许四海售卖蛐蛐赚了上千块,他马上就实践了自己的诺言,请两位师兄和萧越吴伟一起去全聚德大吃一顿。

四十二 杨文要卖画

    几天后的中午,许四海正在家里练习绘画,杨文敲门进来了,看他腋下还夹着两个卷轴,许四海还觉得纳闷,不知道这位的来意。

    西厢房,坐下后,杨文的眼睛便开始四处打量,看到许四海住的地方都是古色古香的硬木家具,他还赞叹许四海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再看到八仙桌上许四海画到一半的山峰,他更加惊奇,“你竟然还会作画?”

    这有啥不可以的,许四海当即反问,难道小贩子就不能画两笔?

    “不和你争了。”杨文笑道,“既然你会作画那更好,我这里有两幅好画,先考考你的鉴赏古画的本事。”

    能有好画看,许四海也就不再抬杠,撤了桌上的文房四宝,让他杨文把两幅卷轴放在八仙桌的毛毡。

    看这两幅卷轴的长短,许四海就知道一副是三平尺的,另一幅是六平尺的。

    许四海先看这幅六平尺的,这幅画的纸张看上去很新,就好像是刚刚画出来的一样,丁点损坏都没有。

    但这并不表明这幅画是新作。

    因为在古代,有好多有钱人花了大价钱从著名画家手上购买精品力作,其本意就不是为了挂在家里展示,而是作为传家宝深藏不露。

    只有过年过节这几天,或许会拿出来展示一下,随后就继续束之高阁,下回露面也不知道是啥时候。

    这样的画作就能保存的非常好。

    假如这幅画要是某位画家的真迹,那就完全符合古玩界说的:“真;精;新”这三点。

    真就是说是真东西,精就是这件古玩是精品,新是指几百年的老物件看上去就像是新的一样。

    六尺画轴完全打开,许四海看到的是一副绘制湖光山色的水景画。

    作者是明中期大名鼎鼎的大画家仇英的《太湖烟雨图》。

    自从许四海看过萧越送给他的《历代书画家名录》,知道仇英也是吴门四家之一。

    还知道仇英是现在江苏太仓的一个穷人家里,从小就喜欢绘画,但读书不多,后来还学了油漆匠,为有钱人家里装饰房子,而做油漆彩绘。

    20岁到苏州认识了文徵明,后来还结识当地职业画家周臣,后收仇英为徒弟。

    仇英这个人小时候没读过几年书,所以他的画上题诗很少。不过他的画绘制的非常精细,画风隽逸优雅,所画山水多清新旷远的生活气息。

    眼前这幅画就是这样!

    许四海想暂时想先凭借自己这段时间所学,用自己的肉眼看,要是看不清楚再用异能来鉴定。

    还是那句话,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还是靠自己最牢靠。

    鉴定画作先看画心的纸张,这幅画的纸张就是陈年宣纸,落款而已附和书上的记载,印泥也是古时候的制作的。

    再看画面,乃为江南山水风景,有广阔的湖面,湖岸还有依依垂柳,湖面上还有小舟在垂钓,远处更有偏偏白帆。

    许四海看了画面,顿觉一派平静安宁,优哉游哉的恬淡意趣。

    他自己也是一愣,咦;我怎么能看得出作者的意趣了?

    心想这幅画应该就是真迹!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再次使出异能鉴定,果然就是真的!

    再一副乃郑板桥的画,这幅画的画面许四海还很熟悉,就是他在过年后;在某个胡同被人邀请到家里鉴赏,主人家非要他说出真伪的哪家。

    真没想到这幅画竟然转到杨文的手上,而今天他又被拿到自己眼前,真可谓世事难料。

    这幅画的画名为《山竹》图,为三平尺,画的是一颗竹子长在一处悬崖上。

    画面山石嶙峋,一颗竹子顽强的扎根在山岩之中蓬勃向上。左下角还有题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

    这幅画许四海当处还想要捡漏呢,早已用异能鉴定过,故而鉴定的非常快。

    杨文看许四海边看边说,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令杨文刮目相看。这家伙还看似随意的说:“看你也是个喜欢古画的,说个价只要合适就卖给你。”

    这让许四海深感纳闷?

    这小子不是专门在国内收古董,专卖到境外去吗,现在怎么转性往自己这边送?

    再一想,许四海忽然想好起在全聚德聚餐时吴伟和他说的,杨文赌斗蛐蛐最先几场连战连胜,但后来几场连战连败。

    不但把前几场赢的钱倒出去不说,还欠了好几百块钱的外债。现在债主追着他要债,估计杨文也是被逼急了,才想到那两幅名画来换钱还债。

    哼哼,既然你现在非常缺钱,那咱们也压压价。

    不过这个压价绝不会是捡漏的地板价,毕竟杨文多少还懂点古董行情,在这上头是骗不了他的。

    “80是一幅。”

    许四海说的非常坚决。那意思就是: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再多我就承受不起了。

    这个价格已经是潘家园鬼市的行价,许四海真心没压下多少,这也是两幅画的作者名头极大,把许四海给吸引住了。他是真心想把这两幅画留下!

    杨文只说了一句,希望能凑个整数。

    也就是200块整。

    “你这价格真的太高了,潘家园像你这样要加会把人给吓跑的。”

    “我缺钱!”

    许四海心说果然如此。他还出了个折中的建议。那就是他愿意出200块,但还要杨文在补偿他一件东西。

    这个建议杨文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说晚上他在送一个乾隆官窑斗彩大盘子过来。

    其实这个价格还是稍稍高了点,不过谁让许四海特别喜欢这两幅画,他只能自己咬牙认了。

    晚上杨文果然送来一只乾隆时期的斗彩宝相画纹饰的大盘子,这只盘子的直径能有30公分,让感觉略微吃亏的许四海心里稍稍满意了点。

    再等到萧越从外边回来,看到许四海新收的三件东西,他看后非常满意,尤其是两幅画。

    “是仇英和郑板桥画的,就算是200块拿下也值!”

    萧越还要许四海在遇上这样的事,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收下,这种完全符合“真;精;新”的好东西,就是价格翻一倍也是可以接受的。

    以后这种好东西一定会越来越少,少到最后就是出天价也买不到!

四十三 又去鬼市

    蟋蟀结束,国庆就快到了。萧越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啥,再次开始早出晚归,

    在某个星期六的晚上,萧越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人像是干了一整天的重活,看上去极度疲劳。

    许四海还心疼他,说现在已经中秋,天气转凉,要他不用在到处跑身体要紧,在家弹弹琴;看看书。

    有了闲心再画上两笔,不是挺惬意的吗。

    萧越听了很满意,笑称这几天有事,等忙完了就在家歇着,专心辅导许四海作画。“你半夜里还要去潘家园鬼市是吧?”

    “对,您有啥吩咐?”

    “我没啥事!”

    萧越坐着品茶,嘴里还解释说,许四海手头已经有了清代王翚;王原祁的画做,要是能再把王鉴,王时敏的大作各收到一副,那就是四王汇齐全了!

    到时候或许许四海手只有各一副画四王作品,那没关系。有没有;全不全那才是大事,想要多以后慢慢收就是了。

    “为了凑齐四王,就算是价格稍稍高点,也是可以接受滴。”

    许四海觉得这话有道理,像集邮一样成系列当然是最好的,也拿的出手。既然自己手头就有两幅四王的画作,那就先从最容易集齐的四王开始。

    他还联想到古画中的四家很多,清代的还有四画僧;扬州八怪;明代的吴门四家;远的还有元四家;宋四家。

    后两种四家估计想要集齐全就很困难了。

    转念一想,收藏古董也需要到处走,万一自己运气好遇上了呢?

    事在人为吗!

    努力了得不到,自己问心无愧,没有努力过,这就说不过去了。大收藏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到了市场,依然是黑灯瞎火的,人影憧憧。

    他还遇上了杨文,这家伙还惦记自己的金怀表,说愿意高价收购。

    许四海言辞拒绝,说这是他收藏的一件重器,给多少钱也不卖!

    逛市场,许四海受了萧越昨晚上的影响,开始专心寻找卷轴。

    再专心可惜的是今天的市场卷轴不多,质量上好的他只收到两幅。

    一幅是徐悲鸿的奔马图,因为他的名气太响,尽管是三平尺的立轴,买家也坚持要100块,许四海迟疑了下最后还是买了。

    另一幅是前清皇族溥儒溥心畬的人物画。

    溥儒是清末恭亲王奕之孙,心畬是其后改的表字。这人49年逃到台湾去的,故萧越和他熟识,许四海常听到溥儒的往事。

    他出生才5个月就被赐予头品顶戴,4岁学书法,5岁见慈禧从容应对,被称为神童。6岁受教,9岁能诗,12岁能文,还被誉为“皇清神童!”

    辛亥隐居西山戒台寺,后有迁居颐和园,一直到1924年又搬回到老宅子恭王府,此时才开始接触社会。

    于张大千合成“南张北溥”,又和吴湖帆合称“南吴北溥。”

    许四海现在手里拿的溥儒这张画,尺寸为六平尺,画作题名“金缕衣”,内容就是依照这首唐诗的内容而来。

    画面为以娇小船娘,手撑竹竿立在船头,神色没落的在思念着谁。

    船只画了半截,后一半被两块大石给挡住了,小船娘的头顶还有一棵用焦墨画的,嶙峋干瘦的大柳树,还有几枝光溜溜的柳枝垂下。

    左上就有作者用行书写的“金缕衣”全诗。诗下乃两枚作者的印章,上为阴刻白文,下为阳刻朱文。

    许四海看中这幅画,主要是看中画中船娘画的好,作者将船娘默默不豫的神色画的惟妙惟肖。想要买回去好好的研究下。

    市场上再没书画可买,许四海遂专心其他。

    整个市场跑下来,许四海收到元代的剔犀漆器盒子一个,弘治官窑的仿汝窑大香炉一只,一个放在锦盒里的六块商周古玉,空白期民窑精品的大罐子一个。

    今天最让许四海满意的就是康熙朝蓝釉四方双螭耳瓶。

    这只纯蓝色的四方花瓶足有一尺多高,颜色艳丽,胎土细腻洁白,造型清瘦高雅,一看就知道是大内出来的。

    财去人自安,许四海今天把带来的350块钱都花光,心里也舒坦了,抱着他的宝贝颠颠的往什刹海跑,他还要继摆摊赚钱。

    尽管省吃俭用,有苦又累,但许四海觉得这次是他想要的生活,他乐此不疲!

    早饭后许四海看到萧越又出去了,他少不得还要叮嘱几句,要他早点回来,晚上一起喝两杯聊聊。

    结果到了下午三四点,萧越是步行着板车回来的,板车上还堆了好些古董。

    许四海“爷,你这是收玩意儿去了?”

    萧越也不搭茬,反倒是要许四海赶紧把车上的东西往家里搬,但今天星期天来来往往的邻居们同样看到板车上的好些古董。

    “歌星”赵艳华的妈妈吴春妮看了,不住嘴的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早几年是要被砸碎的。

    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张大壮,更是频频咋舌,说这要花多少钱呐,“甲字号这爷俩简直太浪费了,老的这样小的也这样。”

    东西搬完大发板车走人,甲字号爷俩把门一关,没兴趣再听街坊们的唠叨。

    许四海看了堆在堂屋里的十几件东西,每一样都是上档次的好东西,有直径一尺多的大玉盘,南宋龙泉窑的一对小罐子,乾隆时期浑身上下满是雕刻的白玉盖碗。

    还有北宋耀州窑的剔刻花玉壶春,顺治时期的紫檀木笔筒,七层的象牙球,最最让许四海瞠目的是,萧越竟然能收到一整只犀牛角。

    总之好东西的很多很多,每一件都是重器,许四海的眼睛都快来不及看,且垂涎不已。

    他大夸特夸萧越路子粗,一天时间就收到这么多好东西,不愧是京城的老资格玩家。

    哪知萧越端起许四海递上来的茶会,神态悠闲喝着茶水说,他哪有本事一天就买到这么多好东西,这是他好几天攒下的。

    “那什么,都搬到你屋里去。”

    这算怎么回事,东西明敏过就是萧越自己买来的,搬到自己屋里算咋回事,许四海一头雾水。

    “这些玩意都是用斗蛐蛐赢得钱买的,我就是为你去斗蛐蛐的,所以这些玩意最后还是要你来接手。”

    不管许四海怎么说,萧越坚持要他搬回去,无奈下许四海只能欢天喜地的往自己小屋搬东西。

    “萧越这个人太好了!”

四十四 回家备货

    国庆节前最后一个星期天,这天许四海在中午坐公交车返回老营镇酸枣峪。原因还是因为国庆。

    这不,许四海的不少老客户需要在国庆假期聚餐,预定了20多只肥鸡,许四海需要回来通知下,让老爸尽情的收。

    刚刚上市的板栗核桃,也可以酌情收些。

    若是附近谁家想要在国庆前卖大肥猪,务必要拿下,请人宰杀好了送到什刹海去,这可是头等的俏货!

    自家养的猪还没长大,要到过年时才能出栏。

    小儿子说的都是正经事,许文华夫妻俩满口答应。

    许文华还拿出一个尚未拆开的信封,说是远在回疆省的二闺女邮寄来的,要许四海拆开年给他听听。

    许四海拆开先粗粗的看了下,内容是封平安家信。内容主要是说二姐许双双参军,部队在回疆省的QM县昆仑山上。

    山很高,天气很冷,终年积雪,她们每个女战士都配备军大衣,不过可以轮流到山下来修养,要家里不必挂念。最后就是对家里人的关心和挂念。

    “终年积雪啊!”许文华两口子心疼不已。

    许四海赶紧解释,部队不是还配备了军大衣吗,再说还能轮流到山下来调养。“部队还能冻死人吗,你们就别瞎担心了。”

    看完信许四海心里就暗暗嘀咕开了,原来二姐在南疆的且末,那可是出玉石的地方。现在大家经济还不富裕,请她帮忙收几块上好的白玉存着那该多好。

    这可比存钱划算多了,将来会有大大滴的赚头。

    而且二姐在那边是第一手购买,兴许还能挑到最好的!

    许四海主动揽下写信的事,他自称字写得好,由他来写绝对不会错,而且他住在城里寄信也方便不是。

    晚上马如龙和赵武两位师兄一起到来。捉蛐蛐时许四海就说过,等蛐蛐季节结束就请他们俩好好喝一顿,今天他准备实现诺言。

    大鱼大肉,烧酒之类的自不必提,许四海还要打听下这两家;家里现在有多少可以上市销售的肥鸡肥鸭。

    一家人正说的带劲,山下堂姐家的闺女董英明哭哭啼啼的跑进门来,这姑娘才五岁,她能哭着跑来一定是有大事。

    经过一番安抚,小姑娘说她妈妈又被打了,现在倒在地上都起不来了,要爷爷奶奶快去看看。“再晚我妈就被打死了!”

    说完小姑娘又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该死的高秉魁,一定是又喝酒了!”许文华一边骂,一边下炕穿鞋,看样子是想要去实地看看。

    也正在喝酒的许家老大许高达顿觉非常扫兴,他深恨堂姐夫高秉魁,还扬言要老四去一趟,好好把这个醉鬼给修理下,要他长长记性,“老许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许四海知道自己的堂姐夫是个酒鬼,一喝就醉,醉了就撒酒疯打老婆。后世一直到他穿越,高秉魁的这个坏毛病也没好,还差点把他堂姐给逼疯了。

    现在才1980年,到他穿越好有好几时间呢,堂姐就这么继续被打下去不成?

    “爹,我脚头快,让我去看看。”

    许四海一瞬间就想通了,他准备把堂姐给接回来,永远都不回去了!

    许文化看儿子一脸不高兴,还又喝了酒了,他生怕儿子急火攻心,会暴打侄女婿高秉魁。要知道老儿子可是打小练六合拳的,他要是把高秉魁给打坏了可怎么办?

    想来想去,许文华觉得还是自己去最合适。自己先到高家庄把侄女婿痛骂一顿,把侄女接回来养两天,让两口子都消消气,在找个台阶让侄女婿再把他媳妇接回去。

    “不用了,你们还是喝着吧。”老头死活拦着小儿子不让去。

    这边马如龙和赵武两个看老许家还有家务事要处理,也急匆匆的喝了两杯便走了。大嫂马桂芬在收拾桌子,许四海就坐在边上闷头抽烟。

    个把小时后,许文华老两口带着堂姐许苗苗回来了。

    许四海看到堂姐的脸上眼泪汪汪的,眼角上一大块淤青,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显然被打的不轻。

    “大姐你怎么被打这样?”

    许四海看了颇为心疼。

    许苗苗听了又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许家二老被侄女哭的满脸愁容,而两儿子却是义愤填膺,骂骂咧咧。

    许四海说这回来了就别走了,省得回去还要挨打。

    “你这熊孩子说的啥混账话!宁拆千座庙,不拆一家婚。”许妈妈邵小梅当时就不乐意了。因为这不符合她的信条。

    老大也说就多呆几天,当那个混蛋知道没老婆的苦楚,兴许就会明白点。

    话里话外,老大也不同意分居。

    个把小时后,许四海尚在院子里练拳,就看到远处一支火把朝这边走,他就知道这一定是堂姐夫高秉魁来接人来了。

    “你个王八蛋还有脸过来?”许四海当然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哪知高秉魁半点也不生气,反倒是陪着笑脸连声说自己不是东西,还一个劲的抽自己的大耳瓜子,打的脸上“啪啪”作响。

    在看到许爸许妈出来,高秉魁耳光打的更响了。

    这是王八蛋作风,许四海更加看不起这没皮没脸的家伙。

    “二老,我给您二位跪下了,求您让苗苗跟我回家。”随后高秉魁痛哭流涕,“我不是人,我一定戒酒,绝不会再打老婆了!”

    高秉魁的举动让全家人都很满意,唯独许四海不相信,但现在他人微言轻,没谁信任他的话。

    许苗苗被邵小梅给领出来,高秉魁再次和颜悦色的跪求老婆和他一起回家,还赌咒发誓说你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打老婆,还要对她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再打我就不是人!”

    许家老太后听了龙颜大悦,说着就对了,小夫妻就要同心协力把小日子过好了。“天也晚了,这就回去吧。”

    许四海在院子门口拦住高秉魁,警告他过一过二不过三,到了第三回他一定不让自己的堂姐再回去挨打。

    “记住,小心你的腿!”

    说完许四海猛的一出脚,把院墙外的碗口粗的大柳树给踢断了,吓的高秉魁一缩脖子。

    许高达则拍手大笑,话里有话直夸老弟这一觉踢的好,踢出了老许家的威风!

国庆节 上

    国庆这一天早上,许四海的小摊子销售旺盛,山里活鸡榛蘑,新鲜的蔬菜,刚上市的板栗核桃都送来了,可以说但凡是在许四海这边预定肥鸡的,人人都满意为归。

    只有那闻讯而来,没有预定的,只能多买几斤鸡蛋扫兴而回。

    许四海还给烤肉季的常贵经理,红星饭店的经理送各一只肥鸡加深下感情,感谢他们长期的订货。

    小恩小惠的花不了几个钱,但能让他们感受到重视,来人都笑称有这份心就成,没必要送来送去的,“咱不是那种人!”

    早市刚刚结束,许四海就提上准备好的礼物,坐上改制的汽油三轮车返回老营镇。

    这车还是街坊张大壮帮他改的,花费不多但非常实用,加满汽油足够他昌平到什刹海走一个来回的。

    现在他也要回家过节,行色急匆匆,根本没注意到萧越落寞萧瑟的神色。

    时间还早,许四海提着礼物先去了镇东边的赵各庄,去看看他的师傅师娘。

    “师傅,我来看您啦。”到了地方,许四海扯起嗓门欢快的大叫起来。

    带着围裙的师娘看到许四海来了,手上还提着大包小包的,还笑骂许四海不懂事,是在浪费钞票。“孩子,钱来的不容易啊!”

    许四海递上一包装有烟酒的塑料网线袋,笑称孝敬师傅师娘,再多他也愿意!

    这会赵丰年和儿子赵武也从里屋出来,赵武看到许四海送来的礼物欢喜不已,连说许四海现在真阔气,哪天他也能随意花这么多钱就好了。

    这是师兄眼馋了,许四海安慰说等他生意做大了,很快就会有这一天的!

    赵武:“好,你爱我就等着!”

    赵家在这个国庆销售季,卖给许四海三只肥鸡,还有攒下的十几斤鸡蛋,也算是小有收获,师娘还坚持要留许四海吃午饭。

    午饭是放了肥肉片的打卤面,还有黄花木耳之类的配菜,看着挺考究的,赵武吃的眉开眼笑,而许四海却觉得味道很一般,闻着油香味也没这么馋了。

    他还有些纳闷,估计是自己在城里猪头肉吃多了,现在肚皮里存了点油水的缘故。

    饭后赵丰年又开始教育许四海,说他把六合门的12路谭腿;六合拳;黑虎拳都练过了,散打也练的有模有样,现在可以开始练功了。

    还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赵丰年要许四海开始练习打沙袋,要扎马步打沙袋,肩膀;手肘都可以打沙袋。还要多多的练习12路谭腿。

    许四海:“那不是基本功吗?”

    “尽管这是最基本的,但拳理就在其中,现在再练就会有不同的感受。”

    “好的。”

    师傅赵丰年几乎把自己当儿子看待,许四海坚信师傅是据对不会骗自己的,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隔壁万阿姨看到徐四十过来,也格外高兴,她家也在这个国庆销售季中卖给许四海不少鸡蛋,在加上万阿姨本就和许四海的阿妈是闺蜜,所以看到他分外亲切。

    “老四这边来,阿姨给你要了几件老玩意。”

    许四海到了隔壁,看到万阿姨笑眯眯的搬出几件老玩意,基本全是清代的,有香炉;砚台;黄杨木的观音像,还有个康熙时期的民窑大香炉。

    尽管东西很一般,但万阿姨她不懂不是,人家的心是很好的,许四海拿了东西表示感谢,心里已经想好了,过年是要给一份礼物表示谢意。

    同样正在接受谢意的,还有昌平县城东郊的魏大妈家。

    正在送礼的是许高山,他也是受了许四海的提醒才去的,目的还是看上了魏家的大儿子魏东山乃是京西钢厂的基建科长这条线。

    看到鸡蛋和山货,孤独一人的魏大妈格外开心,这下算是有人可以和她聊聊了。

    许高山再次说感谢大妈送给自己弟弟好些老玩意,他很喜欢,自己这边一定要表示感谢云云。

    “刚巧”,魏大妈的儿子坐着小吉普到了。

    魏东山看到许高山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帮他家造小厨房,第二次是端午过来送礼,现在是第三次送礼。

    他也非常开心,感激许高山经常来看望他妈妈。

    魏大妈还在一边捧场,直夸许高山是个好孩子,经常来看望他。

    “哦!”

    魏东山心里越发感谢许高山,还主动敬烟,许高山也赶紧掏出火柴先给魏东山把火点上。

    坐下会谈,魏东山我呢问许高山是否昌平建筑工公司的?

    许高山如实回答,坦承自己现在家是军属,被照顾吸收成建筑公司的零时工,不过已经做了三间多了。

    魏大妈再次要儿子给许高山介绍个工作,还说像小许这样的好孩子就该有个好工作。

    “不能让大哥替我走后门,会被人说闲话的!”许高山赶紧站起来解释。

    这句话让魏东山知道对面的小伙子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能让自己为难。这种识大体;顾大局的才是聪明人。

    “你们家还有个老四呢?”魏东山急的有那么一位。

    许高山再次做汇报状,报告老四是个小摊贩,目前正在什刹海摆小摊卖菜,一天挣个几块钱日子过的挺滋润的。

    晚上,酸枣峪许家的小厨房,昏黄的白炽灯下,有酒有菜,香气四溢,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美美的享用着难得的美味。

    看到老爸的笑脸,许四海忽然想起什刹海的老萧,他这时应该是一个人在家吃饭,够孤独的!

    哎呀,大意了!

    许四海暗暗自责。

    这边就算是走没到场,老爸老妈也有儿子媳妇陪着,而老萧呢却形影相吊,寂寞孤独。

    草草吃了点,许四海就驾车返回什刹海。

    回到甲字号,看到萧越也买了点卤菜,也喝了点酒了,正抱着三弦在弹奏,脸上则是写满了孤寂。

    “你咋回来了?”

    “陪你过节!”

    这句话,直接就把萧越心里的寒意给融化,他心里暖暖的。“没这必要!”

    许四海再添了一副碗筷,给自己也满上,高高举起“爷,我敬您一杯。”

    说完一口喝干。

    此后萧越一改常态,他再也不出门了,而是留在家里细心教授许四海学问,绘画,鉴赏什么都教。

    竹筒倒豆子一般,丁点没有保留,以至于许四海的学习也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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