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世子爷竟如此的没有威严
小葫芦知道自己闯祸了,毫无骨气的趴在主子脚边,耳朵耷拉下来,全力的表演什么是可怜。
卫非影逮到机会惩治林羽砚又怎么会放过?
她哭着走到世子表哥面前,梨花带雨的哭诉:“表哥,灵狐是太妃赏赐的,林昔珞没有管教好,让它到处咬人!”
王妃在一旁帮腔,“林昔珞,你胆敢说这不是你的错?”
穆延倾还没说话,林羽砚一把伸出手,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对墨菊说:“给我鞭子。”
墨菊不知道从哪儿把鞭子拿来了,“夫人。”
林羽砚接过鞭子,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如何,纷纷盯着她。
林羽砚拿着鞭子甩了几下,“唰”的一声,鞭子落在小葫芦身上。
小葫芦弹了一下,哀嚎的叫了出来。
王妃吓得魂儿都飞了,“住手!这是太妃赏赐的灵狐,你敢打?”
林羽砚就住手了,“既然王妃这样说,意思是没事了?”
她把鞭子扔了,将小葫芦抱起来,“那我告辞。”
“等等!”
王妃叫住她,气道:“事情就这么算了?”
林羽砚说:“我明白了。”
说着,她抡起拳头就揍在小葫芦身上,小葫芦又配合的哀嚎一声。
王妃险些吓得魂飞魄散:“住手!”
林羽砚正想来第二拳,她听王妃如此一说,就道:“谢过王妃。”
说完,抱着小葫芦扬长而去。
王妃再也不敢叫住她,生怕她再抡起拳头揍那灵狐。
她捂着胸口坐在石凳上,用力的喘了几口气,对世子爷道:“顷原,你的这个侧妃,真是、真是……”
她憋不出什么话来,干脆一挥手,“你让她别到我跟前来气我!”
穆延倾有几分愧疚,陪着母妃说了一会话,让人送表妹回屋歇息。
卫非影失声痛哭,她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明明被欺负了,还什么都做不了,她一定要打死那个林昔珞!
林羽砚回到溯澜苑,将小葫芦扔在地上。
小葫芦翻了個身起来,它抖了抖毛发,什么事也没有。
墨菊擦了一把汗,说:“夫人,方才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您真的一鞭子一拳上去了!”
小葫芦闯了祸还不知道害怕,回到溯澜苑又恢复那不羁的姿态来了,走着猫步回它的豪华小窝睡大觉。
林羽砚骂了两句:“下次再闯祸,罚你不许吃饭!”
小葫芦蜷缩在窝里,闷闷的呜咽了一声。
林羽砚回屋里,她一坐下就无声的大笑。
卫非影刚才的样子,真是解气啊!
墨菊见四小姐笑成那样,她后知后觉,也捂着嘴巴笑起来。
林羽砚洗完澡才等到穆延倾回来,她窝在榻上,问:“王妃如何了?还生气吗?”
穆延倾坐在她身旁,他暗叹一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
“你以后,少些惹事。”
林羽砚生气的抱着胳膊,她扭过头去,“这事不能怪我!”
穆延倾一看她这姿势是又要闹小性子了,傲气的世子爷不得不放低了姿态,“是是是,不能怪你。”
墨菊送热水进来,看到世子爷竟如此的没有威严,吓得差点打翻了热水。
她知道世子爷如今对四小姐很好,也不知道是好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还是以前的世子爷吗?
穆延倾瞥了一眼墨菊,他轻咳两声,将放在林羽砚肩上的手收回去。
林羽砚咬了咬唇,算了,在墨菊面前,她给他留些面子。
她说:“夫君,妾身给您宽衣。”
她下地去柜子那边替穆延倾找出替换的里衣,又帮世子爷脱下外袍,说:“我在这里等你哦。”
墨菊默默的退出去,这才对嘛,这样的画面才正常了。
穆延倾去沐浴出来,林羽砚给他沏了安神茶,“延倾,我特地给你沏的茶。”
穆延倾坐下,他见小娘子如此的贤良淑德,哂笑道:“你们小女子家,心情都是这样的阴晴不定?”
林羽砚纯真的点头,“是的呢。”
这搞怪的样子,让穆延倾心里有些莫名发痒。
他抱过小女人让她坐在腿上,“有事问我?”
林羽砚就直接问了:“今天太子殿下来了吗?你们都说些什么了,是朝堂上的事?”
穆延倾不知她为何忽然问起这些,她一向不会过问他在朝堂上的事。
林羽砚没等到回答,“我不能问吗?”
“不是。”
穆延倾在她背上拍了拍,道:“今日有武将在朝上弹劾我,小事。”
林羽砚有些急了,“这还是小事?哪个武将敢弹劾你啊,官阶都不及你吧?”
穆延倾见她替自己着急,俊脸就有了笑意。
他道:“兵部刘奇,谏言他和二皇子剿匪期间,我私自将二皇子调回京中,造成士兵大量的伤亡。”
林羽砚追问:“那皇上是怎么说的?”
穆延倾道:“士兵大量伤亡不过是借口而已,皇上说,暂停我在军营中的职务,留京待察。”
林羽砚不明白了,“那刘奇为何要弹劾你……这是圣意?”
穆延倾的目光不乏赞赏,这个小女子,真是冰雪聪明。
“嗯,这是圣意,皇上想将我困在京中。”
“这样的弹劾,后面估计还有。”
林羽砚见穆延倾似乎对什么都稳券在握,他脸上平静如常,眼底却有几分令人胆寒的威慑。
林羽砚缩了缩肩膀,小心的问:“你觉得,圣意何为?”
穆延倾道:“北疆怕是要出事了。”
林羽砚回想剧情,她算了一下,真的快要到老王爷出事的时候了。
她说:“若是北疆真的有事,皇上恰巧在这个时候不让你离京……你会如何?”
穆延倾眸里的冷锐一闪而过,他道:“圣上困不住我,若是北疆真的防不住,我怕是要离京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穆延倾爱怜的亲了亲她的脸蛋,“若是为夫不在京中,这府里要劳夫人多费心了。”
林羽砚佯装捶他,穆延倾握住了她的小手,安抚道:“即便我不在京中,也会部署好再离京,你别担心。”
林羽砚不知怎的就有一种别离的思绪涌上心头。
她乖巧的趴在他胸膛上,说:“我可是穆延倾世子爷的女人,我怎么会怕?”
穆延倾被她这句话撩起了火,一把抱起她走向里屋。
第182章 穆延倾,我们不是结发夫妻
林羽砚被放到床上,她看穆延倾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一翻身就躲到大床里面去了。
穆延倾伸手就将她拦腰搂回来,他俯身将她困在胸膛里,眼神炙热的看着她,声音沙哑道:“小羽,我们是结发夫妻。”
林羽砚有些紧张发抖,她明白他的意思。
她心里有他,不排斥他,可是林昔珞才不满十七岁呀。
在这个世界里,十五六岁就生儿育女当母亲的女子比比皆是,可是她知道这样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穆延倾此刻犹如进攻的猎豹,他的手掌落在她腰间,林羽砚双手挡在他胸膛前,“穆延倾,不可以。”
穆延倾停下来,眼里有些不解。
“小羽,为何?”
林羽砚不好找别的理由,她双目含泪,委屈的说:“穆延倾,我们不是结发夫妻。”
“你忘了?我从没和你拜堂成亲,林昔珞进门的时候,轿子是从后门抬进来的,那个时候你也不在京中。”
“我不能这样委屈,我要三礼六聘,要当你的世子妃,那样才是名正言顺。”
穆延倾见她眸中带泪,心中的邪火就弱下去了。
他忍着那足以冲破禁锢的悸动,骨节分明的长指爱惜地抚过她的脸颊,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如珍似宝的轻吻落在她的额上。
他用力搂紧她,心里满是自责。
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他竟待她这般轻浮,未给她正室的名份就想……这是他的错。
“对不起,小羽,是我未顾及到你。”
“我会重新迎娶你,给你正室的名份,这是我许给你的诺言。”
他的声音落在她耳畔,林羽砚看他这般自责,心里有些不舍,又有些感动。
在这個世界,像穆延倾这样的权贵,多的是女子臣服于他,他随时可以阅尽世间繁花,可以随时离开,无需回头。
可是这样男子,此刻在她面前自控又愧疚,生怕自己的鲁莽伤害了她。
林羽砚的心被温暖着,他愿以赤诚之心待她,全身心的包容宠爱,视她为珍宝,如此的真情,世间难得。
事实上她并没有那样看重形式,只是现在,林昔珞的年纪太小了。
穆延倾恨不得将她揉到怀里去,又担心自己的蛮力让她害怕,一遍遍的在她耳边许诺道:“我以后不会如此了,直到迎娶你为世子妃,我答应你。”
见穆延倾这样的自责,林羽砚有些心疼了。
她亲了他一下,窝在他怀里说:“我相信你,我会等你。”
她的亲近让穆延倾心底的不安都消散了,还好,她没有因此就疏远了他。
林羽砚枕在他的臂弯里,她掰着手指计算,忽然坐了起来。
穆延倾见她一惊一乍的,心都提起来了,“怎么了?”
林羽砚说:“我下个月十六就到生辰,下个月就十七岁了,还有一年就十八岁!”
穆延倾还以为是什么事,他溺爱的拉她的小手,让她躺在自己怀里,轻轻亲上她的眉眼。
“我知道,下个月我给你准备十七岁的生辰礼。”
林羽砚有些惊喜,没想到冰山直男也懂得仪式感。
她欢喜的手舞足蹈,“那你要记得,不要忘了!”
穆延倾失笑,有时候觉得她什么世故都懂,有时候又像个小孩儿。
真是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他的大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我不会忘记。”
墨菊在门外守着,等到屋里灭了烛光,她才敢走开一会,去了厨房。
主子的晚膳剩了些菜,厨娘特地给墨菊和苓夏两个大丫鬟留了。
苓夏吃了几个椒盐大虾,见墨菊过来了,忙说:“这个太好吃了,不知道夫人从哪里得来的东西,美味得很!”
墨菊坐在小桌子前,她夹了一个放进嘴里,不停的点头,“好吃,好吃。”
苓夏问:“世子爷和夫人都歇下了?”
墨菊点头:“我看烛光熄了才敢过来。”
苓夏用手肘拐她一下,见四周没有什么人,她低声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特别的声音?”
墨菊是茶楼听说书的爱好者,听了许多的风月故事,自然知道苓夏说的是什么。
她闹红了脸,“你怎么老是问主子的这些事……被夫人知道了,不得赐你杖责!”
苓夏嘀咕:“我也是替咱们夫人忧心呀,今晚你也看到了,这王府里除了世子爷,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接纳夫人,王妃就更不必说了!”
“夫人的守宫砂还在,什么时候才能开枝散叶坐稳这侧妃的位子呀。”
“现在要是不把握机会,等世子妃进了门,那就难上加难了。”
“我今日听见外院的婆子在说闲话,说侧妃夫人的守宫砂还在,以后肯定还是要被赶出去的。”
墨菊点着头,“我也担心着,可是……世子爷为什么不圆房?难道对咱们四小姐有什么不满意麽?”
苓夏摊手,“不晓得。”
两个丫鬟啰啰嗦嗦的唠叨着,春棠经过厨房,见墨菊姐和苓夏姐在里面,不敢久留走出到院子里,拿筐子里的落叶去倒。
刚走出到门口,一双手不知从何处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春棠吓坏了,正想呼叫,那人说:“别叫。”
春棠听到这声音,放松下来,跟着走到湖边假山后。
“娘,你找我何事?”
佘妈妈坐在一块石头上,问:“你在溯澜苑,可有知道侧妃的什么事儿?”
春棠一听就摇头,“娘亲,主子的事儿我们不能私下谈论,你忘了?”
佘妈妈打她一下,“你快些开窍吧,这府里谁是主子?王妃和世子爷才是主子!我问的话,是替王妃问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春棠左右想了想,“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娘,我就只是洒扫丫头,没机会进侧妃的屋里。”
佘妈妈让她仔细想清楚,“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春棠想了一会,道:“有一次,我给墨菊姐送洗好的衣裳,听见夫人在屋里找东西,就是找那个指环。”
佘妈妈的老脸闪现一抹兴奋,“什么指环,很贵重?”
第183章 你?只是一个妾!
春棠说:“就是以前夫人经常戴在手上的,夫人说了那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我听梳头丫鬟说,她们在屋里服侍,都是不能碰那指环的。”
佘妈妈接着问:“你还知道什么?”
春棠摇着头,“真的不知道了。”
“那行,”佘妈妈嘱咐道,“你平日里也不能光扫地,多注意侧妃的动向,这可是王妃交代的,可知道?”
春棠迷迷糊糊,总觉得如此做事不好。
幸亏她只是说了那指环的事,没把厢房中那个养伤婢女的事说了。
佘妈妈看这个女儿傻乎乎的,训斥了几句,才摸着小路在月光下离开了。
春棠倒了落叶,她抱着空筐回去,一进苑门就看到苓夏姐。
苓夏问她:“这么晚才做这些事?”
春棠做贼心虚,低声说:“苓夏姐,今日厨娘让我去打水了,自己的事就没做好……我以后不会这样慢了!”
苓夏听了,说:“回去歇下吧。”
“是。”
春棠慌慌张张的往耳房那边走,经过厢房去了后院。
苓夏看着那走路都发抖的背影,怎么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佘妈妈躲着巡逻的侍卫到了后门处,她小心翼翼的开了门,跟门外的人说了几句话。
那人给了她一张银票,佘妈妈爽快的收入怀中,“谢过冯千金赏赐。”
那人走了两步又转回来,问:“你说谢过何人?”
佘妈妈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老糊涂了,我谁也不谢,我什么都没说。”
那人留下一句警告,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巷子中。
佘妈妈从小路偷偷摸摸的回洗衣房,她揣着银票,走路都爽利多了。
冯家千金才是未来的世子妃,现在住在溯澜苑里的不过是一個庶女,不知何时就要被再度赶出去了。
唯有讨好冯千金,才有出头之日啊!
宰相府。
栗秋推门进了大小姐的闺房,冯念珊还在看书,那书页却是许久都未翻动过了。
栗秋道:“大小姐,奴婢听到些消息。”
冯念珊将书籍合上,“你说。”
栗秋将卫千金在建亲王府被灵狐追着咬的事情说了,接着道:“林昔珞未曾受到苛责,奴婢还问到,那林昔珞身上戴着的指环,怕是什么邪物。”
冯念珊问:“邪物?”
“是的,”栗秋说,“那老妈子说了,林氏特别看重那个指环,到了不能离身的地步。”
“民间有一种邪术,是下降头,林昔珞的指环肯定是作过法的。”
“不然,她为何忽然就变了许多,还能得到世子爷青眼了?”
“大小姐,您别忘了,林昔珞是在天华寺待过一阵子的。”
冯念珊相信了,如若不是因为这个邪物,世子爷对林昔珞的情意又如何能说得通?
冯念珊吩咐道:“你去安排,让人想办法把那个指环拿到手。”
栗秋应了:“是。”
清晨,林羽砚走进厢房,思月一看到侧妃就要下床跪谢,林羽砚说:“不用多礼。”
她走到床边,问:“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思月虽已醒来,脑子还不是太清醒。
她只听墨菊说过,四小姐救了她,她现在是安全的了。
思月满眼的泪,她努力的想起床,林羽砚按着她的肩膀,说:“别动了筋骨,你的伤很严重。”
思月便好好躺着,她声音沙哑的说:“谢过四小姐……救命之恩!”
林羽砚说:“若不是我耽误了二小姐的事,你也不会到如此境地。”
思月摇摇头,四小姐能救了她,这已是天大的恩情了!
她虚弱的道:“四小姐,崔家的人已经到了宰相府,求您……”
林羽砚说:“我知道,你好好养伤,我会帮你家小姐。”
思月笑了,她红着眼睛道:“奴婢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四小姐的大恩!”
林羽砚有些鼻酸,“别说这么多话,你好好养伤。”
她吩咐丫鬟好好照顾思月,回了正屋。
林羽砚写了一封信,她将信绑在小葫芦脖子上,吩咐小葫芦去送信。
小葫芦跑了出去,在府上好吃好住,总归是要干些活儿的。
隔日,穆熙桐和魏熠泽三朝回门了。
郑管事和孔嬷嬷在门口迎接尚书府的马车,看到郡主下车,孔嬷嬷的眼睛就湿了。
白驹过隙,她还记得郡主在襁褓中的样子,转眼都已嫁为人妇了。
穆熙桐和魏熠泽夫妇俩走进王府大门,靳潇刚从外面回来,越过这对夫妻去溯澜苑,被穆熙桐喝住了。
“狗……苍晟,你站住!”
穆熙桐不想在夫君面前表现得过于凶恶,可是那狗奴才竟然敢无视她,她忍不了。
靳潇回头,他走到穆熙桐面前,抱着胳膊问:“什么事?”
这态度,简直是目中无人!
孔嬷嬷替郡主呵责道:“苍侍卫,你怎么能对郡主和姑爷这般无礼?看见主子都不行礼!”
郑不为见苍侍卫有麻烦,飞快的跑到溯澜苑去通风报信。
林羽砚听了,她有点着急。
靳潇不是苍晟,那家伙是见过世面的,骨子里又骄傲,肯定不能像苍晟那样对穆熙桐言听计从。
她带着两个大丫鬟匆匆赶出去,走到外院,果然见穆熙桐和靳潇已经吵起来了。
“苍晟,你只是一个奴才,敢这样顶撞我!”
林羽砚上去挡在靳潇面前,她说:“郡主,苍晟无意如此,他着急要替世子爷做事,一时失仪而已。”
穆熙桐还没骂够,见林昔珞敢替狗奴才说话,气就更盛了。
“林昔珞,就凭你也敢来求情?你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侧妃,你只是一个妾!”
“你别以为我嫁出去了,这府里就能由着你翻天作地,你昨夜让灵狐去咬我表妹,我也是知道的!”
魏熠泽听得心烦,郡主这刁蛮泼辣的嘴脸,他现在才算是见识了。
跟往日的林昔珞简直一丘之貉!
魏熠泽终究是不耐了,道:“你待人能否和善一些?”
靳潇冷冷一笑,这哥们儿,真是可怜,苦日子有得受呐!
穆熙桐听夫君开口,她大度道:“既然我家夫君替你们求情,本郡主就暂且饶了你们!”
第184章 还是男人最懂男人
穆熙桐转头面对夫君,她切换到贤淑的面孔,笑盈盈的道:“夫君,我们进去吧。”
魏熠泽生出一股厌烦,只想逃离。
以前只当穆熙桐是被宠坏的明珠,不知琴棋书画,只会大动拳脚。
今日才知晓,她还如此的暴戾无道!
和这样的女子度过余生,何其煎熬?
林羽砚因着礼仪,她对魏熠泽笑了笑,叫了一声:“表哥。”
林昔珞是养在大夫人魏氏名下的,她理应叫魏熠泽一声表哥。
然而,她的礼节到位了,那魏熠泽却没有看她半眼,甚至还有几分轻慢,抬步远去。
林羽砚的笑脸僵了。
她垮下脸,问靳潇:“他是在瞧不起我?”
靳潇说:“很明显。”
林羽砚捏着拳头,“可气!”
她踢了一下石子,说:“魏熠泽的人设不是这么无礼的啊?”
靳潇默叹一声,“娶到那样的母老虎,你还指望他能笑得出?谅解吧!”
林羽砚不厚道的笑了,“还是男人最懂男人。”
她和靳潇一同回溯澜苑,“你以后还是少些和郡主吵架,打赢了说你以下犯上,打输了……”
靳潇纠正她:“我不会输给她。”
林羽砚就不管了,靳潇做事有他自己的考量。
到了无人处,靳潇朝她摊手,“给我孙子兵法。”
林羽砚从指环里给他拿了一本繁体的版本,“这是我自己房间拿过来的,我爸爸送的礼物,你小心点看。”
“知道了。”
靳潇拿在手上掂量,有点重。
林羽砚要回去等小葫芦送信回来,急匆匆的走了。
靳潇拿着书翻了翻,从书页里掉出一张照片,落在地上。
他捡起一看,这不就是小羽和胤宸二少的合照?当初还是他拿的相机。
照片背景是祁呈集团的年终盛典,林羽砚穿着黑色深V的晚礼服,穆胤宸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
林羽砚挽着穆胤宸的手臂,脑袋轻靠在穆胤宸的肩上,郎才女貌,还挺般配。
靳潇记得,当时两个人站得中间能隔一条河,是他让两个人靠近一些,“你们俩,是陌生人吗?站近一点啊!”
两個人一点点的拉近距离,靳摄影师还是不满意。
“笑一笑,太严肃了,今天是年终盛典!”
林羽砚努力自然的笑了笑,穆胤宸也扯了一下嘴角。
“不行,像两个人质。”
“小羽,你挽上胤宸的手臂,二少,你对身边的女士别这么严肃,OK,看镜头……三二一!完美!”
相机按下快门,这张照片就定格下来。
靳潇看着照片,感慨良多。
要不要把照片还回去?
靳潇走进溯澜苑,郑不为经过他身边,说:“夫人忙得很,苍侍卫,你要找夫人?”
“没有。”
靳潇把照片随手夹进书里,算了,书看完了再还回去吧。
到了午膳的时辰,穆延倾特意从衙门赶回来用膳。
他遣了婆子到溯澜苑传话:“夫人,世子爷回来了,请您去前院用膳。”
墨菊和苓夏听了,问:“夫人,今日郡主和姑爷三朝回门,他们会不会……”不欢迎?
林羽砚就是喜欢看她们气得很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她说:“既然世子爷开口了,自然是要去的。”
她将小葫芦带回来的信烧了,带着两个大丫鬟和小葫芦一起去前院。
在路上,林羽砚一直想着冯念岚给她传递的讯息。
冯念岚在信中说,崔家的人再过十日就要离京了,到时候,势必要带上她一起走的。
她嫁到崔家,不会有迎娶的队伍。
将她送到金州后,就如同纳妾那样从后门送进府里,只宴请族里的几户人家,便算礼成了。
林羽砚百感交集,冯念岚在信中没有提到一个字,说她遭到冯念珊的毒打。
若不是思月说了,林羽砚永远不会知道这些。
这个女子的坚韧,让她吃惊。
林羽砚觉得自己不会帮错人。
她在心里盘算着法子,已经走到了前院。
穆熙桐看到她过来,立刻拉长了脸,扭头跟王妃撒娇:“母妃,我和魏郎回来,只是想自己家里人吃顿饭。”
穆延倾眼眸带几分严厉,“熙桐,不得无礼。”
穆熙桐一扭腰,很是不满。
卫非影看到林昔珞带灵狐过来,立刻躲到王妃身后,“姑母,她又来了!”
魏熠泽瞧了瞧那灵狐,再看太师府千金的失态,甚是不解。
据闻灵狐是有灵性的,她若是没有作恶,为何要如此胆战心惊?
林羽砚低头看小葫芦,小葫芦乖乖的跟在她脚边,对卫非影的反应,那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看吧,小葫芦都懒得鸟她。
她说:“表妹放心,小葫芦不会无故咬人。”
卫非影呛道:“它明明就咬过我!”
林羽砚轻飘飘的道:“它只是在玩而已。”
“你!”
王妃闹心得很,她心中不悦,却不便在新姑爷跟前表露出来,“既然过来了,一道用膳吧。”
转头安慰侄女,“这么多人在这里,灵狐不敢咬你,都别站着了,入座吧。”
穆延倾看向林羽砚,他往身旁的位置指了指,示意她过来坐。
林羽砚过去坐下,她依着礼教每人都叫了一声,小葫芦就乖乖的趴在她脚边。
穆熙桐对林羽砚横竖看不顺眼,对那灵狐是有些兴趣的。
灵狐看着可爱,咬起人来怎么这样凶猛?
厨房陆续上了膳食,六个人吃饭,上了三十多道菜。
几个丫鬟站着一旁布菜,林羽砚浑身不自在。
她的眼睛看着松子鱼,墨菊没注意到,给她夹了旁边的蒸熊掌。
林羽砚只小小的吃了一口。
穆延倾看见了,他夹了一块鱼肚,放在她的碗里。
顿时,一桌子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他。
穆熙桐和卫非影一脸大惊小怪,这是世子爷能做的事?他是世子爷啊!
魏熠泽脸上有惊疑,也有不解。
世子爷出身尊贵又位高权重,该是女子服侍他才对,这个林昔珞,当真是不懂事。
王妃没掩饰自己的震惊,还有那浓浓的怒气。
世子爷是什么身份?他不该如此放低姿态!
第185章 北疆,出事了
林羽砚吃了两口,觉得席间特别的安静。
她抬头看这些人,就感受到有几道刀子飞过来,咻咻的往她身上扎。
那眼神,仿佛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慢慢的她才意识到,他们是不是觉得穆延倾给她夹菜是很大不了的事情?
若是他们知道,穆延倾私下在屋里还给她挑鱼刺,还喂到她嘴里,那还得了?
林羽砚也没有发憷,她眼眸一闪,忽然用手捂住嘴巴,难受的皱起眉头。
穆延倾忙问:“怎么了?”
林羽砚眼中带上雾气,她口齿不清的说:“有刺,疼。”
穆延倾急了,他放下筷子,“我看看。”
他的手掌捧着她的小脸,长指落在她唇边,“别吞下去了,划伤喉咙。”
这柔情万分的声音,惊得在场的人大跌下巴。
这……光天白日的,也不知避讳!成何体统!
即便是孔嬷嬷这个老人,她也不好盯着看,赶紧转了头。
卫非影只看一眼就觉得浑身都痒了,她不停搓着手臂,这还是她的世子表哥吗?
表哥自小就是稳重的性子,待人冷漠拒人千里,对女子从不会有过多的关注,更别说这般的温柔相待了!
这、这肯定不是她的世子表哥!
穆熙桐看了心中是难受得要死,她的兄长,连对她都不会有这样的纵容。
再一想到魏郎也从没给她夹过菜,两相比较,穆熙桐更难受了。
她重重的放下筷子,“林昔珞,你不会吃鱼,就别吃!”
林羽砚吓得抖了抖,小手在桌子下挠了一下穆延倾的膝盖。
穆延倾心疼她,对上穆熙桐又是一贯的冷厉,“穆熙桐!”
这三个字,夹带着冰霜一般的严肃,和方才的态度那是天地之别。
穆熙桐被兄长当众教训,还是在林昔珞面前,她觉得很没面子,从没有这样委屈过。
穆熙桐的声音带着哭腔,“兄长,我才嫁出去,你就不疼我了!”
穆延倾略有无奈,态度还是没有软下半分,“她是我的女人,你该尊重她。”
她是我的女人。
哇塞,好刚,这霸总的气魄!
林羽砚满意得不行,她也不想让穆延倾难做,舌头动了动,说:“好像吞下去了。”
穆延倾不信,“你别逞能。”
林羽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她把茶水吞下去,“你看,鱼刺真的吞下去了。”
穆延倾问:“疼不疼?”
林羽砚摇头,她生怕被王妃那刀子眼戳死,殷勤的给世子爷夹菜,“世子爷,您吃。”
魏熠泽看得三观颠覆。
在他的固守思维里,世子爷是高高在上的校尉大人,是皇族权贵,侧妃就该像妾侍一般去服侍世子爷。
这……为何会如此?
即便林昔珞如今有了几分才情,也不及让世子爷做到这般吧?
魏熠泽想不明白,真是可惜了,世子爷不该如此沉溺在一個庶女编织的温柔乡中。
男人就该心怀天下,而不是固步守着儿女情长。
穆熙桐气得恨不得拿刀去捅林昔珞,然而到底是惧怕兄长的威严,憋屈的拿起筷子。
这一顿饭,好几个人食不知味,还越吃越来火。
只有林羽砚,全程的享受美食,好不惬意。
嘿嘿,看不惯她的人,那是他们难受,与她何关?
午膳后,林羽砚刚回溯澜苑,穆熙桐身边的婢女来叫她:“侧妃夫人,郡主请您过去说说话。”
林羽砚和靳潇一起过去,这次更精彩了,她和靳潇一起将穆熙桐气得上蹿下跳。
打又打不着他们,骂更是骂不过靳潇的国粹三字经。
于是乎,下人们看到了很诡异的画面。
几个主子在院子里飞来飞去,互相口吐芬芳,最终郡主终于受不了痛哭出声。
卫非影也哭了,“你们两个,欺人太甚!”
王妃闻讯赶来,林羽砚和靳潇已经逃之夭夭。
王妃哪能忍受回娘家的女儿被欺负,理所应当的带着一群人马直奔溯澜苑。
不到二刻钟,王妃被下人扶着出来。
“这个林昔珞,反了,反了!”
穆熙桐大败,哭着回了尚书府。
蒋氏还以为儿子惹哭了郡主,责问道:“你做了什么,郡主哭成这样!”
魏熠泽被吵了一天,头都要裂开了。
他懒得解释,扔下一句:“你问下人。”就大步去了清净的书房。
蒋氏问葛嬷嬷:“葛嬷嬷,你来说。”
葛嬷嬷将事情说了,添油加醋道:“那个林氏,真是恃宠而骄,毫无教养,有失妇德!”
“不知道她给世子爷下了什么药,真是一个妖女!”
蒋氏指着天地骂了好几句那林昔珞,安抚郡主道:“郡主千万莫要哭坏了嗓子,那林昔珞,自有恶人收她!”
穆熙桐哭了好一会才回后院,蒋氏立刻就想去定国公府告状,小姑子到底是怎么教导这林昔珞的!
她正想出门,穿着朝服的魏东峰走了进来。
蒋氏问:“老爷,怎么才回来?可用过晚膳了?”
魏东峰的脸一下苍老了许多,见夫人似要外出,问:“你要去何处?”
蒋氏将新人回门的事说了,道:“那个林昔珞简直目中无人,我现在就去定国公府讨个说法。”
魏东峰拉住她,气得脸皮都多了几条皱纹,“这都要变天了,你还顾着这等闲事!”
蒋氏不明白,她抬头望天,道:“什么变天?郡主是皇族中人,难得嫁到了咱们家,咱们必定得供起来对待呀!郡主受了林昔珞的气,我这个婆母自然要帮着的!”
魏东峰将她按在椅子上,他坐在一旁,道:“给我斟茶。”
蒋氏给老爷倒了茶,见老爷端茶杯的手有些抖,那脸也是一片死灰。
蒋氏终于意识不妥,她遣退了下人,问:“难道是朝中有事?”
魏东峰就着发抖的手,好不容易喝了一口茶,悲苍的叹息道:“我们魏家,不能毁在我手上。”
蒋氏腿都吓软了,她一把抓着老爷的手臂,“到底什么事?”
“北疆,出事了。”
魏东峰的声音死寂得可怕,“王爷在北疆出事,世子爷又在朝中几番被弹劾……偏偏这个时候,咱们府上迎娶了王府郡主!”
他的拳头在胸膛上捶了几下,那口郁气始终舒缓不下去。
“你几番去争取这门亲事,我都没有阻止,若是能再晚两天,若是能再晚两天!”
第186章 一夜之间变了天
蒋氏面如土色的坐在椅子上,她傻了一会,挣扎着想抓紧最后一根稻草,问道:“老爷,北疆到底出了何事?”
“建亲王是先帝最宠爱的子嗣,明明可以登基,却让贤给了当今圣上,远赴边疆守在前线。”
“圣上说过,建亲王是社稷栋梁,是一脉血缘。”
“建亲王府中现在还摆着先帝赐予的宝剑,这就是举世无双的金牌!这把剑一日在府中,圣上都会心有避忌,又怎么会出事?”
蒋氏自言自语的说着,也不知是在说服魏东峰,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与王府的这门亲事,是她费了许久的苦心才谋划来的,她不信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魏东峰眼里只有绝望,他招手让下人拿来一瓶固元药丸,连着吃了两颗,心跳才稳了些。
蒋氏慌忙给老爷倒了水,在他后背拍了两下,“老爷,您可万万不能有事,府里上下就指望你了!”
魏东峰一把推开她,他指着发妻斥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皇族的富贵那是刀尖上的富贵!不知何时就没了!”
“你偏要钱财迷了眼,一门心思逼着熠泽娶了那郡主!”
“你知道今日下朝,朝中同僚是如何说我的?说我尚书府攀上了一颗腐朽大树!”
“外面的百姓都在说当今的状元郎是个软骨头,只知道服侍女人!”
“北疆出了事,西南必定不得安生,定国公府那边,我也多次让你莫要上门去,你偏偏要去!”
“若是定国公也被牵连,能少得了我魏东峰的事?要不是你整天的上门走动,我这……”
“你真是……败家婆娘!”
魏东峰一连串的骂了许多,仍然不解气,抬手一巴掌打上去。
蒋氏被打到地上,她整个人傻掉似的,反应过来就跳了起来,朝魏东峰就是十指齐挠过去。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魏东峰,自打我嫁给你,哪天不是节俭持家的为了一大家子着想?别的官家夫人整天穿金戴银,我有没有?”
“要不是我去定国公府拿了银子回来,你们一個个连吃食都成问题!你还敢打我!”
一对老夫妻,竟不顾多年的情分打了起来。
魏思真站在院子里,她听到这些话,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连建亲王府都出事,那尚书府岂不是也得陪葬?
魏思真回到后院,她左思右想,提笔给冯千金写了一封信。
夜深,溯澜苑,主屋门外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穆延倾睁开眼,他看了看怀里的小女子,轻手轻脚的挪开她的小手。
他生怕吵醒了她,一举一动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下了床,穆延倾给床上的女子掖好被角,他从架子上取下一件外袍随手套上,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林羽砚就睁开了眼睛。
难道,就是今天?
高河站在门外,看见世子爷出来了,拱手就要行礼。
穆延倾抬手阻止,他往湖边走去。
高河跟上主子的脚步,两人在夜风中踏过院楼小径,没留下任何痕迹。
穆延倾站在湖边,迎着带水雾的夜风,他的身姿如山间皓月,不沾染世间尘埃。
他问:“如何?”
高河一拱手,道:“王爷受伤,身边的副将连中尉替王爷挡箭,目前下落不明。”
“传回的消息说在海山一带中了埋伏,援军在阳楼,延误了。”
穆延倾听着,问:“有多少人在军中?”
高河道:“只有两个是我们的人,有一个探子,半路在古同道被斩杀。”
穆延倾的指尖几不可见的轻颤一下。
熟记在心的舆图浮现在眼前,江道,峡谷,俊峰……山河之广,偏偏是在古同道被斩杀。
他问:“有何死症?”
高河说:“一箭毙命,肩头有绿色毒液,是雪峰虫莲花,生于夏日,成毒在冬。”
穆延倾的眸底染上一抹哀凉,这抹神色很快就褪去,锐冷的锋芒渐渐显现。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道:“你传下去,东宫的护卫队,用的是武策军营兵器库的箭。”
高河听到世子爷谈及太子殿下,后脑一寒。
这事,莫非是太子殿下的手段?
若真是如此,这太子殿下很是可怕!
高河领命而去,他在门下回首,见世子爷岸然而立,清冷远至,没有半分的波澜。
高河转身出去,他还是希望,世子爷和太子殿下莫要反目。
穆延倾站了一会才往回走,到了溯澜苑门口,看到屋中亮着烛光。
黑夜之中,这烛光似比艳阳更耀眼。
穆延倾回去,他推开门,看到小女子穿着单薄的里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穆延倾眼里有几分纵宠的无奈,他过去抱起她,林羽砚就顺势趴在他肩头上,她醒了过来。
林羽砚揉了揉眼睛,呢喃道:“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穆延倾手掌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以为我不回来,为什么还在等?傻瓜。”
林羽砚说:“我自己一个人睡,有点不习惯。”
这句话,让冰山融化成了水。
穆延倾低头,在她耳旁轻轻咬一下。
林羽砚一阵酸麻,她彻底清醒了,小手捶在他肩上,“你又这样。”
穆延倾将她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
林羽砚拉着他的袖子,“有什么事吗?”
穆延倾说:“父王在边疆出了事。”
林羽砚一听就着急,生怕剧情改得她无法承受。
她问:“情况怎么样?”
穆延倾抬手揉了揉她的额,道:“不严重。”
林羽砚坐到穆延倾腿上,她伸手抱着他,“若是没事,你为什么这样沉重?”
穆延倾说:“明日京都中就会有消息传回来,那些流言,和我所说的有很大出入,你别担心。”
林羽砚明白了,“我只听你说的,我相信你。”
穆延倾话里有些愧疚,“小羽,明日过后,我要离京一段时间。”
林羽砚心里就有些难受。
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日子,他忽然说离开,还没有归期,她有些慌。
怕他出事,怕事情走向不可控的地步。
第187章 府里有我
林羽砚没有表露出来,她说:“我不会乱走的,我会在王府等你回来。”
穆延倾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小羽,府里就辛苦你了。”
林羽砚赖在他怀里,她整个人都觉得空空的,就是想抱着他。
穆延倾松了手,“小羽,我该出门了。”
林羽砚只能放开他,她没有过多的嘱咐,只道:“我会等你,你还要娶我的。”
穆延倾笑了笑,“好。”
第二日清晨,北疆守城失利的消息在京都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似乎一夜之间就变了天。
据传,建亲王中了埋伏,大败周凉。
后又判断失误,失了一座城池,现已从边城退至五百里开外的西灵。
士兵死伤无数,边疆百姓被关在城门外,任由周凉战骑屠杀,生灵涂炭,横尸遍野。
王妃听到这些,整个人虚晃一下,就晕倒在床上。
王府上下都乱起来,郑管事去请太医,孔嬷嬷派人去寻民间名医,“快,快去请西郊梅湘二巷那位老郎中!”
郑不为跑腿最快,他当仁不让,领命跑了出去。
他赶着马车跑在街道上,看到眼前的情景,只觉天是真的要变了。
几家米粮铺子被踏破了门槛,许多的百姓拿着袋子箩筐,大声嚷着要买米存粮。
烟花柳巷闭了门,当铺钱庄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前线失利,战火不知何时会来,这些过惯了太平日子的百姓感到天都要塌了,担心钱庄中存着的银票飞了去,都急着要把钱提出来。
这一时之间,钱庄何来这么多的现银?
大难当前,暴动说起就起,城中已爆发了几起动乱,巡逻的衙差也管不来许多。
郑不为被这样的情景吓得慌了神,自他出生,齐燕在战事上都是无往不利,他从没听过齐燕战败的消息。
虽是一個小小的仆从,他待在王府过的也是安稳日子,从不怕那遥远的战火烧到京都来。
今日见了此番情景,他慌了。
郑不为顾不得许多,他避开暴乱,从小路赶去西郊,找到那条巷子。
他敲门,道:“可有人在家?建……定国公府的人前来叨扰。”
他留了个心眼,现在建亲王府在风口浪尖上,不敢报建亲王府的名头。
里面传来脚步声,那斑驳的木门被打开了。
一个小孩童问:“是不是找我爷爷?”
郑不为道:“正是。”
孔嬷嬷在府中忙得团团转,有几个管事找上门来,说要见郑管事。
家丁来报,孔嬷嬷摆手道:“郑管事去宫中请太医了,不在!”
那几个管事很是着急,说要见王妃。
孔嬷嬷抽空去见了一面,“何事?”
几位管事都灰头土脸,一路上似乎受了许多的苦难。
带头的卢管事擦了擦脸上的灰,现在依然惊魂不定。
“孔嬷嬷,咱们几个庄子都遭遇了流民强抢,快扛不住了!”
“旱灾刚过去,虫灾还没治好,今年本就过于艰难,现在还变了天,我们这真的……要走投无路了啊!”
孔嬷嬷没个主意,郑管事好不容易回来了。
一群管事就围到郑管事周围,七嘴八舌说着庄子上的事儿。
孔嬷嬷将那些人赶到偏厅去,问:“太医何时来?”
郑管事是见过风浪的人,此刻都有些六神无主了。
他道:“当值的太监说,今日宫中许多的贵人身子有碍,抽调不出人手来。”
听到这话,孔嬷嬷的脸彻底白了。
宫中如此的态度,难不成……
孔嬷嬷扶了扶桌子,现在最急的是王妃的病情!
她道:“郑不为怎么还没回来?”
正说着,郑不为跑进来了。
他擦着汗,焦躁道:“孔嬷嬷,爹,我骗着那老郎中出了门,他看到是王府的马车,死都不愿来,说生怕被牵连了去!”
孔嬷嬷一道气冲了上来,她骂道:“不就是前线传回一些流言,这些人就当王府的人是瘟疫似的,简直猪油蒙了心!”
两个府中老人左右拿不住主意,身后有人说:“府里还有我,你们怕什么?”
孔嬷嬷和郑管事回头,见是侧妃林氏,就一脸的丧气。
这林氏三天两头闹得府里鸡犬不宁,她没惹事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林羽砚坐下,她喝了一口茶,靳潇就提着一个老郎中回来了。
他把人往厅中一放,“人带来了。”
那老郎中吓得要跪地求饶,林羽砚道:“你去给王妃把脉,看看王妃病情如何?若是王妃无碍,那便最好。”
她手里玩着杯盏,那轻声似是敲在老郎中的心头上。
“若是王妃有恙,你今日就别走出这王府的大门了。”
她说话轻飘飘,那老郎中却是万分惶恐。
林羽砚转头,道:“孔嬷嬷,还不带人去浮笙苑?”
孔嬷嬷回神,“是。”
待郎中出去,林羽砚接见了庄子的管事,“有什么事,都一一详尽的说与我。”
尚书府中,穆熙桐不顾大体拖着魏熠泽的手,“夫君,今日宫中上朝到底是如何说的,你有没有帮我问过老爷?”
魏熠泽甩开她的手,“妄议政事是为不敬朝廷,你只管待在府中,这些事都别问!”
穆熙桐说:“怎么不能问?前线的是我父王!”
魏熠泽如今也是心乱不已,他还没赋官职,哪曾想朝中就遭遇如此变动。
穆熙桐说:“我要回王府,我要问问兄长,问问母妃,他们一定知道!”
魏熠泽让下人带郡主回房,然而无人拦得住。
穆熙桐走出二道院门,被蒋氏拦下了。
“郡主,你就好生待在府中吧,这个时候回去,怕不是要惹出许多闲话来。”
蒋氏说话异常冷硬,那张脸没有半点笑意,和往日的恭维是天渊之别。
穆熙桐说:“我说要回去就要回去,谁能拦住我!”
蒋氏招来十来家丁,“郡主,若是你非要违反家规,后果自行承担!”
穆熙桐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些人,她讽刺的笑了,“北疆的消息传回来不到半天,你们就露出真面目了是吧!”
“说什么我嫁进来就是以我为尊?都是谎话!”
第188章 今日谁敢拦我,就是死
蒋氏也不藏着掖着了,她道:“如今前线战事失利,王府肯定也是乱套了,你回去岂不是添乱?”
以前一口一个“郡主”,现在的变化是天上地下了。
穆熙桐只觉得讽刺,她看惯了捧高踩低,只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被踩低的一方。
她说:“我要回去!”
蒋氏吩咐几个壮实的婆子:“送郡主回房。”
几個婆子就要上来架着穆熙桐的肩膀,穆熙桐两三下就将她们打趴,几个婆子躺在地上痛得鬼哭狼嚎。
“就凭你们,也敢拦我?”
魏熠泽最厌烦舞刀弄枪的,他不耐说了一句:“你回房去。”
穆熙桐心中悲愤,她有些不可置信:“夫君,我为何不能回王府去看看?枉你读了许多的圣贤书,可知何为孝义?”
“即便是前线失利,那也是我的父王!”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父王镇守边疆多年,给齐燕带来二十多年的太平安稳,现在失了一座城池,难道你们就将他当成罪人?”
穆熙桐的眼睛充斥着泪,心底挣扎着痛苦,还有失望。
她钟情的男子,竟是如此腐朽的一个人!
魏熠泽哑口无言,他想了想,道:“我并无对王爷不敬,只是如今京中大乱,街上暴动四起,你出门岂不是添乱。”
穆熙桐说:“今日,我一定要回王府。”
她往大门走去,蒋氏吩咐十来家丁:“拦住她!”
几个家丁拿着棍子就要上去,荷雾和葛嬷嬷赶紧挡在主子面前。
“大胆!”
葛嬷嬷气得声音都在抖,她指着蒋氏,道:“郡主是何身份?你们敢对郡主动手?”
蒋氏怒火在心,她轻蔑一笑。
这个老奴才,她去建亲王府提亲时,这狗奴才就给了她好些脸色瞧。
里外的含沙射影,说她高攀了王府。
现在,她们已经是尚书府的人了,还敢在她这个当家主母跟前拿乔?
真是不知死活!
蒋氏冲上去,甩手往葛嬷嬷脸上打了一巴掌。
葛嬷嬷没有防备,被一巴掌打在地上。
荷雾吓得腿软,她巍巍颤颤的去扶葛嬷嬷,“尚书夫人,你、你……”
哆嗦了半天,也不敢反驳一句话。
葛嬷嬷没想到蒋氏真的敢动手打她,她捂着脸,脸都铁青了几度。
穆熙桐看了这一幕,她气愤质问蒋氏:“为何打我身边的人?”
蒋氏打了这一巴掌出去,往日堵着的气都舒缓了不少。
她甩了甩手掌,道:“你身边的奴才不懂事,胆敢反驳主子,我便替你教训了。”
穆熙桐说:“我身边的人,只有我能教训!”
蒋氏还没说话,魏熠泽道:“穆熙桐,你对长辈就这般的态度?”
蒋氏挑起一个刺眼的笑容,脸上有神气的挑衅,“郡主,你可听到了?你该尊重长辈才是。”
“我今日是教训你的下人,明日,我连你都能教训得。”
穆熙桐看着魏郎脸上的冷漠和烦躁,尽管炎日当空,心底的寒气还是彻底的冰封了她。
他不分青红皂白,愚孝,愚忠,对她尚在边疆生死不明的父王漠不关心。
即便是不识一个字的市井百姓,也会知道建亲王对齐燕洒下的血汗。
他一个熟读圣贤书的状元郎,对边疆将士就是如此态度?
穆熙桐的心发冷,很无力,很可笑。
她千方百计的下嫁,就是嫁了这么一个夫君。
穆熙桐拿出匕首来,“今日谁敢拦我,就是死!”
蒋氏拉着儿子后退,“你真是……刁蛮!不可理喻!来人啊,给我拦着!”
几个家丁拼死的上前,穆熙桐踢翻两个人,她落在塘边,看见葛嬷嬷要上来替她挡,她心里一急,滑了一下。
葛嬷嬷眼睁睁的看着郡主掉入池塘中,她急得要疯了,“郡主!”
穆熙桐在水中扑腾,她口中呛了水,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葛嬷嬷跟身旁的人求救,“快、快去救郡主,郡主不会水!”
荷雾又是着急又是害怕,四下想找树枝却找不着,“郡主,郡主!”
蒋氏心里骂了一句恶人自有天收,郡主刁蛮惯了,还敢在婆母跟前拔刀,让她受个教训也是好的。
一时半会的,淹不死人。
家丁看着夫人,迟迟没有跳下水去。
葛嬷嬷急得喊破了喉咙,“你们还不去救,若是郡主出了事,你们能担待得起?”
蒋氏问:“你是在求我?那就跪下。”
葛嬷嬷膝盖一弯就跪下了,她往自己脸上扇巴掌,“夫人,往日奴才多有得罪,求求您了,快救救郡主吧!”
荷雾也跪下一同央求,她不停的叩头,“夫人,奴婢求求您!”
蒋氏舒心了些,面子算是讨回来了。
她终于吩咐道:“去救人。”
“是!”
两三个家丁跳下水,穆熙桐已经渐渐沉了下去。
葛嬷嬷近乎晕厥,郡主是千金之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林羽砚处理好庄子上的事,她将府中下人聚集起来训话,“如今前线战事失利,京都中也有许多的流言闲话,我听了一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
“别人是怎么说的我不管,但是我们府中的下人,须得谨守律规,若是有人胆敢在外面与人争论,惹了事,一律赶出府去,可明白?”
她一番恐吓,下人无不惧怕,“是!”
侧妃的手段,他们也是见识过的。
林羽砚重新指派了巡逻的队伍,每个小队换值都没有空缺。
靳潇在旁边小声说:“安全问题你尽管放心,穆延倾暗中安排了不少的人守着,绝对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林羽砚说:“那你也多看着点儿。”
靳潇说:“行,我就拼一把义气。”
他摩拳擦掌,有点激动。
终于乱起来了,越乱越好啊,不然怎么体现他的价值?
林羽砚去浮笙苑看王妃,王妃已经醒过来了。
看到她过来,王妃气虚道:“你走。”
孔嬷嬷为难的站在一旁,说:“王妃,今日是侧妃派人去请来了郎中,还将庄子上的事解决了。”
王妃说:“你这糊涂的奴才,她是想趁我病着夺了掌家的权!”
第189章 果然,也对太妃娘娘下手了
孔嬷嬷猛然惊醒,防盗一般盯着林羽砚。
王妃说得有道理,这林氏就是心怀不轨啊!
如若不是有所图,她为何要做这些?
林羽砚被主仆两人提防厌恶的神情看得开始自我怀疑,到底是她平日做事过于浮躁,还是这俩人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她道:“我对什么掌家权力不感兴趣,今日能站出来,都是看在延倾的份上。”
“郎中说了,王妃气急攻心伤了元气,需得卧床歇息,万万不可再劳神了。”
王妃不想听她说话,自从这个女人进门,府里就是一桩桩一件件的麻烦事,这个女人就是個天煞孤星!
她想起影儿说过的,这个林昔珞是个妖女。
如今一看,不祥的说法倒是应上了!
“林昔珞,你莫再出现在本妃面前,就是你给王府带了霉运!”
“自从你在天华寺门前得罪了神灵,先是虫灾,后是定国公上交兵权,到郡主下嫁这门亲事,再到王爷前线失利……都是你这灾星带来的霉运!”
“待本妃好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将你赶出去!即便世子爷要保着你,也没用!”
墨菊听到这些话,很是替四小姐委屈。
王妃将许多不如意的事都怪到四小姐头上,倒是没说上天降雨这件事!
四小姐走的路实在太波折了些,直到如今还没圆房,又要被王妃赶出去,这以后如何是好?
墨菊忧心忡忡,林羽砚心里却是毫无起伏。
她站在那儿,只觉得王妃可怜。
丈夫在前线生死未仆,女儿下嫁,自己身子不好,府中又有许多的事,也就只能骂骂别人平衡心里的怨气了。
林羽砚道:“那就等王妃好起来再说吧。”
“昨夜世子爷跟我说,他对前线战事有预判,事情并没有传言的那么糟,王妃莫要过于忧心了,身子重要。”
她说完话就出去,看见郑管事徘徊在门口。
身后依然听到王妃咒骂她的声音,林羽砚问郑管事:“何事?”
郑管事急得满头都是汗,他几欲开口,还是说不出来。
林羽砚察觉到事情不简单,她想将郑管事叫出去再问话,孔嬷嬷出来道:“郑管事,王妃让你进去回话。”
郑管事走了进去,差点在门槛处绊一跤。
林羽砚看着持重的老郑如此慌张,她心头一动,也跟了进去。
郑管事站在房中帘子外,他道:“王妃,老奴方才听见、听见……”
王妃被孔嬷嬷扶着坐了起来,她身后靠着软枕,气弱的道:“又听见了什么?”
郑管事一咬牙,道:“老奴听宫中传出的消息,昨夜,皇家陵园崇音太后的牌位上,落下许多不知何处来的红色灰土,钦天监说,是不祥之兆。”
林羽砚听到这几句话,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
“兰妃娘娘又说,昨夜梦见了崇音太后,崇音太后告诉她,她死不瞑目!”
“今日一早,皇后就带人去见太妃娘娘,说崇音太后托梦当年是遭奸人所害,要彻查太后当年的真正死因!”
林羽砚闭了闭眼睛,果然,也对太妃娘娘下手了。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说是背后没人安排,连白痴都不信。
王妃听到这里,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就感觉有些心梗。
孔嬷嬷吓坏了,“王妃!”
林羽砚走进去,她让孔嬷嬷按着王妃的人中,自己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两颗药。
她将药喂进王妃嘴里,在王妃背后拍了一下,那两颗药顺着喉咙被吞下去。
王妃咳了几声,有些作呕。
林羽砚捂着王妃的嘴巴,说:“水。”
墨菊忙端了水过去,林羽砚捏着王妃的下巴,将水灌了进去。
王妃尽数咽下,她好一会才缓过气,依然有些无法回神。
太妃娘娘也出了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
林羽砚放下杯子,她道:“王妃,王爷和延倾能护得社稷,自然也能护得了王府。大树总会招来一些风,我们自当站稳了,没什么好怕的。”
她说话平缓坚定,王妃渐渐的也静下心来。
孔嬷嬷和郑管事也定了些,他们诧异的看向林氏,没料到这小女子还有这份魄力?
林羽砚道:“我们府里安稳,延倾在外才能放心。”
王妃不由自主的点头,顷原的肩上是整个王府,她不能让顷原分心。
才安静了一会,郑不为来了。
他不顾规矩直奔进来,“王妃,王妃!”
王妃此刻犹如惊弓之鸟,她的手揪紧被子,竭力的镇定着问:“何事?”
郑不为说:“郡主、郡主……”
他半天没有说下去,王妃急道:“郡主如何了!”
女儿是她的心头肉,万万不可连郡主也出事了!
王妃吼完这一句,整个人似乎紧绷的弓箭,到了极致就是断裂。
林羽砚担心王妃的身体,她不知穆熙桐出了何事,看郑不为这个样子,怕也不是小事。
她抬手一掌将王妃拍晕,扶着王妃躺下。
孔嬷嬷见林氏如此大胆,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一想,王妃这样的身子,林氏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她帮着服侍王妃躺好,给主子擦了擦脸。
林羽砚问:“郡主怎么样?”
老郑扶着桌子,王府现下真的不能遭遇再多的事了!
郑不为说:“荷雾遣人回来报信,说郡主想回王府,那尚书夫人不让,郡主在打斗中落下池塘,还磕伤了头。”
“现在郡主高烧不退,尚书夫人听说了宫中太妃娘娘的消息,不让葛嬷嬷拿郡主的令牌去宫中请太医,只在医馆请了一般的郎中来。”
“郎中开了药方,郡主昏迷不醒喂不下药,烧得人都发烫了!葛嬷嬷说不能请太医便去请有名的郎中,尚书夫人却问葛嬷嬷拿库房的钥匙,说要拿郡主的嫁妆去请名医。”
“葛嬷嬷给了钥匙,但是名医迟迟不见来,她们担心,她们担心……”
林羽砚听不下去了,这个蒋氏,真是目光短浅视财如命,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她做得这样绝情,就不怕穆延倾踏平了尚书府?
孔嬷嬷听得心头尽是惊慌,“这、这如何是好!”
林羽砚站了起来,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杀气,“备马,去尚书府!”
第190章 听说郡主在府上受了委屈
孔嬷嬷正在六神无主之际,听侧妃说要去尚书府,她心头就定了些。
她说:“我也要去。”
郡主病得厉害,王妃眼下不能主事,她不去不行。
这侧妃看着是一副前去尚书府讨公道的模样,到底是和郡主有过节的,谁能保得准侧妃就真愿意帮郡主?
孔嬷嬷不管侧妃答没答应,她吩咐郑不为,“备两辆马车。”
郑不为领命去了,“是。”
郑管家心神大定,这位侧妃能摆平庄子上的事,那尚书府自然不在话下。
他问:“夫人,需带多少侍卫?老奴去安排。”
林羽砚说:“就苍侍卫,再带四个丫鬟。”
孔嬷嬷一听,这侧妃可真够托大的!
她不放心,指了七八个侍卫随从。
靳潇看着孔嬷嬷如此安排,他跟林羽砚调侃说:“这老婆子,真有意思。”
也不知道谁才是主子?
一直没说话的卫非影站了出来,她说:“我也要去。”
她不信郡主真在尚书府遭此下场,当初郡主将那魏公子视为意中人,在闺中说话时还问过她,觉得魏公子如何?
她说,魏公子才识过人,以后肯定可以平步青云的。
她的肯定让穆熙桐满意极了,“我也这么觉得。”
如今想起来,卫非影有些自责。
若是她识人不清,没在关键时刻拉郡主一把,那她也有责任。
林羽砚没跟卫非影说话,她想一同去,那就自己跟着。
孔嬷嬷嘱咐王妃屋里的贴身丫鬟仔细伺候着主子,才火急火燎的出门上了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尚书府,看门的家丁看到如此阵仗,飞快的进去禀报主母,“夫人,建亲王府来人了。”
蒋氏凶神恶煞往荷雾瞪一眼,这贱婢,在她眼皮子底下都敢往建亲王府递消息!
她说:“荷雾,你过来。”
荷雾不敢过去,一個婆子过来推了她一把。
蒋氏挥手就往她的脸蛋打了一巴掌。
“啪!”
荷雾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在凳子边沿,鲜血汩汩流下。
荷雾不敢喊疼,她麻利的跪着,不停的叫着:“大夫人饶命!”
葛嬷嬷看得是无名火滚滚烧着,却是毫无办法!
蒋氏还没打够,她一脚踹上去,骂道:“狗奴才,你吃的是谁家的米?”
那一脚踢在肚子上,荷雾倒地蜷缩起来,再说不出一句话。
大门处,几个家丁想把人拦下来,靳潇和两个侍卫一同出手,几下就把这些人扔了出去。
林羽砚畅通无阻长驱直入,她穿过院门到大厅,看到躺在地上的荷雾。
蒋氏坐在主座喝茶,见她来了,也没站起来。
她问:“林昔珞,你来拜会尚书府,就是如此的无礼?”
孔嬷嬷和卫非影站在侧妃身后,见这尚书夫人端得一副主母派头,和以前见面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她们见惯了虚与委蛇的面孔,这蒋氏也算独一份的势利了。
葛嬷嬷听说王府来人,还以为是王妃来了。
见侧妃林氏带人进来,她升起的希望就沉了下去。
为何是林氏来了,为何王妃没来?
这林氏不过是一个侧妃,她过来尚书府不是自取其辱吗!
葛嬷嬷悲戚不已,难不成王府发生了何变故?
林羽砚没说话,站在那儿和蒋氏对视,眼中的嘲讽透出几丝威严。
这眼神,似乎在看一只得不到吃食的炸毛母鸡。
蒋氏轻易的就被这样的眼神惹怒了,“林昔珞,你看什么看!收起你那副贱人嘴脸!”
她刚说完,眼前影子一闪,靳潇不知何时到了她跟前。
“啪”的一下,蒋氏被打得偏过头去,头上的珠簪也掉落下来,一时变得异常狼狈。
四周的下人想上前去,王府的护卫抽出剑来,“唰唰”的几声,剑影在大厅中亮着寒光,便无人再敢靠近。
王府的侍卫那是当真从军营出来的,他们上去不就是一个死字?
蒋氏的脸火辣辣的,她愤怒回头,“你这狗奴……”
“啪!”
靳潇再打了一巴掌,他这巴掌加重了力度,蒋氏的嘴巴都歪了。
她疼得直冒眼泪,想再说话,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嘴巴动不了,口水一直往下流,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蒋氏慌忙拿帕子捂着嘴巴,她挥着手,指着让家丁上。
然而,面对靳潇这样的对手,实在无人敢上前送死。
蒋氏像个跳梁小丑,她冲林羽砚哑声叫嚣着,那表情就像想撕碎了她。
林羽砚惋惜的摇摇头,“这就是状元郎的母亲,真是让表哥蒙羞。”
卫非影去扶荷雾起来,她问:“葛嬷嬷,你怎么样?”
葛嬷嬷几欲哭出来,“老奴没事,表小姐,您来了就好。”
魏思真从门外跑进来,她挡在母亲面前,“奉仪夫人,你别这样对我母亲!”
蒋氏拉着女儿的衣袖,那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林羽砚糟蹋得如何的厉害了。
林羽砚说:“魏小姐,我和你无仇无怨,今日我是作为郡主娘家人的身份来的,听说郡主在府上受了委屈,我受王妃所托,特地过来看看。”
“我现在先去看看郡主,后面的账,我慢慢跟府上一分一厘的算清楚。”
蒋氏呜呜的叫着,她拽着女儿的衣袖,不停比划着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魏思真让人去请大夫,她冲林昔珞叫道:“你到底对我母亲做了什么!林昔珞,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刁蛮暴戾!”
林羽砚没跟她多说废话,她跟葛嬷嬷说:“带我去见郡主。”
葛嬷嬷一听就迈开步子,她焦急的说:“夫人,这边请。”
林羽砚让几个丫鬟跟上,她和靳潇交换一个眼神,靳潇便领会了,带着侍卫往路上一站,“谁敢过来?”
有靳潇在后面拦着,林羽砚很快就到了后院穆熙桐的院子。
她看了几眼这座院子,比王府里的汀云苑也好不了多少去。
穆熙桐是郡主啊,自小在皇家园林天宫一般的王府长大,为了魏熠泽甘愿伏低做小的放低姿态屈居这样的宅院,那魏熠泽可有珍惜她?
第191章 是侧妃带你回来的
葛嬷嬷领着侧妃进屋子,她疾步扑到郡主床边,伸手往穆熙桐额头上一探,顿时吓得语无伦次的:“夫人,您快看,郡主烧得不行了!”
“大夫人请来的郎中没用,说是要请名医,把库房里郡主的嫁妆搬了几件,名医到现在都没来!”
林羽砚看到穆熙桐的第一眼,也有些被吓到。
原来是挺水灵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回门的时候还是神采奕奕的一脸新婚的甜蜜,如今却如枯枝槁木,躺在床上虚弱得像快要熄灭的灯。
林羽砚坐到床边,她往穆熙桐额头探一下,烫得吓人。
葛嬷嬷快哭哑了嗓子,“夫人,大夫何时来?”
林羽砚说:“暂且回王府住几日吧。”
葛嬷嬷一听,这样肯定是好!
她麻利的去收拾一些东西,林羽砚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退烧药,这种时候,还是西药见效快些。
葛嬷嬷看见了,她几步过去,大声质问:“你给郡主吃什么?”
林羽砚说:“退烧的药。”
葛嬷嬷不敢冒险,她去推林羽砚,“不行!”
林羽砚烦得很,点了她的穴位,将葛嬷嬷放到椅子上。
她把退烧药磨成粉,强行捏着穆熙桐的下巴把粉末倒进去,墨菊熟练的端来温水。
林羽砚倒了一些水进去,合上嘴巴,往穆熙桐胸口拍了一下。
穆熙桐嘴巴张了张,药流出来一些,到底是咽下了一部分。
葛嬷嬷看得眼里冒着火,这、这林氏……到底给郡主喂的是什么药?
林羽砚给葛嬷嬷解穴,葛嬷嬷跳起来要顶撞她,林羽砚说:“你们两个,带上郡主,我们回王府。”
葛嬷嬷把一堆的话咽下,火速的收拾了几样东西,指挥着两個壮实的丫鬟说:“可得仔细不能磕伤了郡主!”
林羽砚领着几个人离开后院,到了外面,靳潇将十来个家丁扔到了屋檐上、池塘里、栏杆上、横梁上……处处的人在哀嚎着,一片鸡飞狗跳。
魏熠泽赶回来,他见林羽砚的人要带走郡主,再看母亲一脸的泪,家里的下人也是一片的重伤,他忍耐道:“林昔珞,别以为有世子爷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强闯朝廷命官府邸,无礼伤人,我可以告到御前去!”
“林昔珞,你此番做事,可知最后是丢的王府和定国公府的脸?”
林羽砚听到这些话,差点就要笑出声了。
“状元郎,我看你读了不少的书,这脑子却是像茅坑粪石,又臭又酸腐。”
魏府的下人听了这话,均是变了脸。
这、这骂的,哪里还将状元郎放在眼里?
孔嬷嬷和卫非影的脸抽了抽,眼睛不由看向林氏。
这林氏说话真难听!但是,又该死的觉得很好听!
魏熠泽听这话说的是如此的粗俗低下,他气得憋红了脸,“林氏,你真是……粗鄙!”
林羽砚笑了,“状元郎,今日我就给你提个醒,你的这位母亲,是个极为短视贪财愚蠢狠毒攀附权贵之辈,你们若再由得她上蹿下跳,以后会葬送了你们魏府。”
她转过头看着魏思真,道:“我与魏小姐没有私人恩怨,我坦言说几句,你品性端正长得出众,又精通骑射诗书,坏就坏在有这么一位生母。”
“你们就自行度量吧,别等到以后酿成大错再追悔。”
孔嬷嬷直点头,林氏说话,当真是一针见血。
这蒋氏的为人,连她这个下人都有些不屑,更别说京都圈子中的贵夫人了。
魏熠泽被说得脸色通红,又气急发紫。
母亲在外的名声,他也听说过一二。
可是忠孝为大,他为人子,能说些什么?
林昔珞的这番话毫不留情,硬生生的将这层纸撕去,露出内里最不堪的一面。
魏熠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冲着林羽砚的背影叫道:“林昔珞,你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所谓人微言轻,你有何资格在魏府如此不敬!”
林羽砚没有回头,只觉得恨铁不成钢。
魏熠泽自小就在象牙塔里读万卷书,没有走万里路。
在满腹墨水的支撑下,说的话比街边小贩都不如,好比一座内里空空如也的桥梁,经受不起一点风浪。
回到王府,靳潇又把那老郎中提来了。
老郎中巍颤颤的给郡主把脉,施了几针,穆熙桐很快就转醒。
靳潇站在一旁,见穆熙桐睁开眼,问:“你还死不去吧?”
穆熙桐头一痛,这狗奴才!
她费力的抬手揉揉额头,“我、我要回王府。”
靳潇说:“这里就是王府,你的院子。”
穆熙桐这才真的清醒,她回来了?
葛嬷嬷拿着洗好的帕子扑过来,她给郡主擦了擦脸,流着泪说:“郡主,您终于退烧了,吓死老奴了!”
穆熙桐急问:“我是怎么回来的,母妃在何处,兄长又在何处?”
葛嬷嬷生怕郡主受到刺激,不敢说王妃还没醒来,道:“王妃在忙些事,世子爷也还没回府。”
穆熙桐想到自己昏迷前的遭遇,依然气得急火烧心。
她问:“是母妃接我回来的?”
葛嬷嬷支支吾吾的说:“是、是侧妃带你回来的。”
穆熙桐问:“怎么是她?难不成母妃出了事?”
葛嬷嬷说不下去,穆熙桐推开被子就要起来,“我要去见母妃!”
葛嬷嬷拦不住,穆熙桐身子又实在是虚弱,双脚一碰到地,连站都站不稳。
靳潇学着林羽砚的样子,干脆将她打晕了,一手扶着她。
葛嬷嬷看得傻眼,“苍侍卫,你这是……以下犯上!”
靳潇说:“是吗?那我放手了。”
他很爽快的放手,穆熙桐扑通就倒在地上,头上的伤口流出血来。
葛嬷嬷急坏了,“你、你真是,放肆!”
靳潇松松手,悠然万分的走出去。
到了外面,他深吸一口气,这心情,真好!
林羽砚听说穆熙桐醒来,她也不想去见穆熙桐,免得又刺激到她。
她千方百计的找到高河,问:“世子爷在何处?”
高河说:“世子爷在宫中,冯宰相和几位武官、言官也在,自早朝后就没出宫。”
林羽砚有些心神不宁,“你能知道皇宫中的消息吗?”
她就是抱着侥幸心理一问,不想高河说:“能。”
第192章 让她靠近世子爷,为他所用
林羽砚精神一震,问:“宫中形势到底如何?”
高河久久不发一言,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如何说起。
林羽砚以为高河是不方便说,她道:“你先出去。”
高河退出房中,林羽砚拿出录音机,她想了想,用苍老的女声录下一段话。
她再度将高河叫到跟前,把录音机交给他,教他如何使用。
当高河听到这个神奇的东西发出声音,见过不少神神鬼鬼的他也不由骇然的退了几步。
林羽砚说:“你不用害怕,这只是简单的一件物品,我设置了时间,你快拿去。”
高河便将那东西放入怀中,他一拱手,退了出去。
靳潇进来说:“你不是让我留意着那尚书府?”
“对啊,”林羽砚问,“怎么样了?”
靳潇说:“好家伙,那蒋氏拿了穆熙桐的两件嫁妆去卖,估计是要给冯宰相还那个什么鱼。”
林羽砚脑子转动着,蒋氏这样急着用钱,怕不是要替魏尚书站队了?
建亲王府一出事,她就飞奔的去跟宰相府表忠心。
真是好一颗墙头草。
林羽砚说:“要不,你帮我继续留意着?”
靳潇闲得很,麻溜的去了。
等苍侍卫离开,墨菊说:“夫人,魏家舅娘就这样卖了郡主的嫁妆,你不阻止吗?”
林羽砚淡定得很,“阻止她干啥?她现在卖得起劲,总归有一天要她把东西吐出来。”
“到那個时候,她什么都拿不出来,那才是好看了。”
墨菊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宰相府。
冯念珊坐在池塘边喂鱼,她慢慢的撒着鱼食,水里的鱼就争相汇聚过来,那抢食的劲儿,不比外面抢粮的百姓差。
她看得心头爽快,喂了一把鱼食就停下,将鱼食放到一边。
栗秋问:“大小姐,为何不喂了?”
冯念珊妖艳的红唇勾出几丝复杂的笑意来,“这些鱼若是多喂了,就懒了,每天饿着它们,才会知道如何想方设法的吃饱肚子。”
她手里把玩着花儿,问:“尚书府那边如何?”
栗秋道:“奴婢帮您给魏千金回了信,就说眼下的动荡不过云烟,很快就过去了。”
“奴婢听说,那林氏带人去尚书府,将郡主接回建亲王府中。”
“建亲王府洗衣房的佘妈妈说,王妃病倒,眼下府中是林氏主事。”
“大小姐,您说,林氏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插手到王妃的浮笙苑中?”
冯念珊说:“她最好如此,早早的露出狐狸尾巴来,让王妃看清她的嘴脸。”
栗秋见大小姐一直没提起世子爷,问:“大小姐,您难道不担心世子爷吗?”
冯念珊心头动了动,她当然是担心的,但是她也相信父亲。
昨夜,父亲将她叫到书房,说了如今的朝中局势。
冯念珊聪慧在心,比起兄长还更懂一些朝中大事,冯宰相对女儿也算是略能够放心。
冯念珊进了书房,见父亲正在看着公文,便走上前去挥手遣退了小厮,亲自给父亲砚墨。
“不知父亲要见女儿是何事?”
冯宰相的发中多了好些银丝,他眉头紧锁,看完一封密文信函后,将信函放到烛火下,烧成灰烬。
他说:“建亲王中了埋伏,战事失利。”
冯念珊手里一颤,她道:“父亲,女儿以为这些只是流言……”
冯宰相说:“哪有那么多流言,流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冯念珊听到这里,她问道:“难不成,那些夫人说的,世子爷在朝中被弹劾,也是真的?”
冯宰相摸了摸胡子,“这自然是真的。”
冯念珊放下手里的墨砚,她跪了下去,“女儿请求父亲,在朝中多替世子爷说说话!”
“傻女儿啊。”
冯宰相让女儿起来,他道:“你和世子爷有婚约,父亲当然不会置之不顾,你是当真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冯念珊仔细一想,她略有惊诧,“父亲,难不成您是想……”
冯志海见女儿如此的表情,便知道女儿是明白了。
他欣慰道:“你果然是比你那兄长聪慧多了。”
“穆延倾一向心高气傲,甚至也没将老夫放在眼内,在朝中当着文武百官对老夫多有武逆,这样的郎婿,即便真的娶了你,为父也是不喜的。”
“现下建亲王在朝中形势不大好,为父给世子爷施施压,世子爷便会知道宰相府的好,早早的迎娶你过门。”
“到那个时候,你身后是宰相府,还有宫中的皇后娘娘,那就是建亲王府的救星!你嫁进去,顺理成章的就能从王妃手中接过掌家的权力。”
“珊儿,你可不能让父亲失望啊!”
冯念珊大喜过望,父亲还是有替她打算的!
她亲自给父亲满上茶,“女儿谢过父亲!”
冯志海捋一把胡子,想到穆延倾跪下给他奉茶的场景,就浑身舒畅。
这朝中不能有两处高峰,势必要有一头低下去。
待女儿嫁入建亲王府,穆延倾书房中的东西,还不是任由得她想翻就翻?
冯志海喝了一口茶,他道:“珊儿,他日待你出嫁,必定要好好讨得穆延倾的欢心,可知道?”
冯念珊一脸娇羞,“女儿明白。”
“嗯,出去吧。”
冯念珊坐在池塘边,回想着昨夜和父亲的谈话,开始渐渐看出些门道来。
父亲在朝堂上明明不满世子爷,还是很想她嫁过去。
唯一的可能,是父亲将她当成了棋子,让她靠近世子爷,为他所用。
冯念珊将手里的花揉成了一团,扔进那池水中,花儿很快就被鱼吃掉了。
看着那朵消失在水中的花,冯念珊心头的主意也清晰起来。
父亲当真以为她不懂麽?
她要嫁进王府,但不能让父亲葬送了她的一生。
他日进了王府,她必定是要和世子爷站在一起的,那里才是她的归处。
碧蕊过来说:“大小姐,尚书夫人来了,大夫人正在外厅接待着。”
冯念珊问:“她来做什么?”
碧蕊说:“尚书夫人送来了一对南石玉金边龙鱼,和宰相爷之前送出去的一模一样。”
第193章 夫人说,这是录音机
冯念珊问:“她送这些,意欲何为?”
碧蕊说:“大约是宰相爷先前送的被打烂了,生怕宰相爷放在心上,就另外做了一对送回来赔罪罢。”
冯念珊听着,她嘲弄的笑一声。
“栗秋,你可看到了?卑微的人,处处都是一副低下的穷相。”
栗秋有些不明白,“尚书夫人送了一对一模一样的回来,何为穷相?”
冯念珊说:“那对贺礼,只是父亲吩咐管家挑选送出的,庆贺魏公子高中状元,大概送完就忘了。”
“可是那尚书府,偏偏要当大佛一样供着,不小心打烂了,还得费尽心思的去弄一对同样的回来,跟父亲证实他们对这份贺礼是重视的。”
“你说,这还不是穷相?整日就是提心吊胆的揣测别人的心思,活得如履薄冰,好不可怜。”
栗秋和碧蕊听着,不由得点点头,“大小姐说的是。”
冯念珊的眼神变得犀利,“所以说,人一定要站在高处,不能屈居在任何人之下,处处讨好。”
她相信世子爷,会是那个能让她站在高处的郎君。
冯念珊起来整理两下袖子,道:“去见见蒋氏吧。”
栗秋和碧蕊两个婢女跟在大小姐身后,到了外厅,冯念珊一踏进门就道:“尚书夫人来了,小女方才忙着刺绣,就差几個挑针,现在才出来跟夫人打招呼,夫人莫要见怪。”
蒋氏见宰相千金如此的有礼客气,她慌忙的起来回礼,道:“冯千金客气了,不敢当,不敢当。”
“今日,我送礼来了,谢过宰相爷对犬子的赏识。”
回手指着厅中的大礼,一脸的炫耀之情。
崔氏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撇一下,端茶掩饰了去。
冯念珊脸上摆出惊喜的模样,“这……尚书夫人太多礼了!”
蒋氏见冯千金如此惊讶,脸上的表情就更得意了。
看吧,她就说了,若是能打造出来一对一模一样的,宰相府肯定能看出她的诚心。
蒋氏又说了一番悔过说辞,“宰相爷送来的那对,被府中下人不带眼的摔坏了,我们绝无不敬之意!那下人已经打发出去卖了!”
崔氏头痛的按按额头,这番话,已经说了无数遍!还够不够了!
冯念珊也是一阵的厌烦,脸面上到底还得端着笑容,问起林昔珞的事儿。
蒋氏端起茶正要喝,听冯千金如此一问,来劲儿了,又将茶放下,一箩筐的将话倒了出来。
“那林昔珞,真是个丧门星!”
冯念珊听了好些骂林昔珞的话,她说:“真是委屈了尚书夫人。”
蒋氏受宠若惊,“冯千金,您真的太知心!”
冯念珊道:“只是,若是外人不知林昔珞的这些事,还少不得说夫人您的闲话了。”
蒋氏的脑子一转,她拍一下桌子,“正是这么个道理,还好冯小姐您提醒了我!”
“我这就将林昔珞做的这些事传出去,让大家都知道林昔珞的真面目!”
送走了蒋氏,冯念珊小脸上的笑就转变成了嫌恶。
看到厅中的那对贺礼,她随口吩咐下人:“收进库房中吧。”
“是。”
王妃醒过来,她坐在床边喝药,孔嬷嬷就叭叭的将在尚书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王妃听到女儿在尚书府的遭遇如此不堪,气得连药都喝不下去,“那蒋氏,我已对她一再退让,她还敢如此对待我的掌上明珠!”
孔嬷嬷也是气愤恨不得再冲到尚书府去讨公道,她说起了解气的话,“王妃,亏得那林氏有几分硬气,生生是将那尚书府闹得翻了个底儿,连蒋氏都被打得歪了嘴!”
王妃说:“那女人就是该打!”
“对,”孔嬷嬷回着,“该打!”
王妃着实放心不下郡主,当下也不顾身子骨弱,让人搀扶着去了穆熙桐的苑子中。
母女俩见面,抱头痛哭。
林羽砚听说这些,她也没过去看。
在那母女俩眼中,她就是个外人,还是别去掺和了。
她现在,只担心宫中的事。
皇宫,懿祥宫中。
太妃娘娘坐在凤銮上,皇后领着兰妃和几个女官站在跟前,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审问之势。
殿中跪着几个老宫人,是当年崇音太后身边服侍的老人。
那几个人筛糠似的跪着,将当年的事说了一遍。
太妃娘娘手里把玩着佛珠,听到那老宫女说:“太妃娘娘走后,太后宫中就传了御医,说是茶中带了一种五香花的毒。”
“太后心怀善恩,没将此事说出来,谁知,过不了几日就……”
皇后听到这里,她又传了几个“证人”,待问完了话,看向一旁的女官。
女官呈上手中记录的典文,皇后道:“太妃娘娘,您可有什么要说的?”
此时,太妃身边的宫人送来一杯茶。
茶杯放到桌子上,嬷嬷拿下盖子,在杯子边沿敲了两下。
太妃娘娘眉头微动,老人的脸上未有丝毫慌乱,淡然得仿佛是看着一出戏剧。
她道:“哀家是时候去给太后念经了,皇后,可要一起?”
皇后娘娘见太妃油盐不进,恨得连姿态都变了。
也罢,此事不能心急。
她道:“那就随太妃一同去给太后念念经吧。”
光华殿外,穆延倾从一小太监手中接过茶盏。
等他喝完还回去,手中就多了一张字条。
穆延倾扫了一眼,问:“侧妃给太妃那儿送了何物?”
那小太监捏着嗓子,他回想一会,道:“夫人说,是录音机,这是小的转述高侍卫的话。”
穆延倾未曾听过何为录音机,既然她在这个关头让人送了东西进来,自会有用处。
他手中一用力,那纸条就变成粉末消散在风中,转头进了大殿。
大殿之上,皇帝有些昏昏欲睡。
穆恒翎站在下首处,频频的看向门口。
冯宰相和几位武官言官站在一旁,保持缄默。
皇帝见顷原进来,问:“顷原,这对峙许久了,你还有何话?”
穆延倾行了一礼,道:“微臣想……”
话刚出口,门外一道锐利的声音响起,利箭破空飞速进来,直指龙座上的皇帝。
第194章 行刺
破空的银箭只在千钧一发之间,刚过了门,就被御前侍卫拔剑击落。
宫殿外,一道身穿宫人服饰的身影往东门飞奔而去。
禁卫军从四处汇聚过来,像一张铺天大网,很快就将那身影制于长矛下。
宫廷之中竟有人胆敢行刺,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
皇帝雷霆震怒,“何人行刺!”
冯宰相和几位言官堪堪忍住没有殿前失仪,见皇上盛怒,慌忙的跪了下去。
穆恒翎赶紧出去看,听到外面有人说:“是校尉身边的苍侍卫!”
这句话出来,殿中的御前侍卫就纷纷拔剑,将穆延倾包围在中央。
穆恒翎大惊,“顷原,你为何要如此!”
他说着,大步迈至门口,高声道:“留活口!”
旁边一侍卫跑了出去,“留活口!”
冯志海闻言,先是有些诧异,直觉这不可能。
穆延倾颖悟绝伦,不可能会走这步败棋。
在宫中行刺,在层层禁军守卫的大殿,即便是绝顶的高手也难以做到。
这到底是何人?
若真的是穆延倾的人,那他手中的势力怕是要翻了天了!
皇帝如鹰一般尖锐的眼神落在穆延倾身上,有那么一瞬间起了杀心。
他不相信这是顷原派的人,顷原不会如此莽撞疏忽。
但今日的事情提醒了他,穆延倾他日若是反叛,也是当头毁灭的一击。
穆延倾挺拔伫立在殿中,即便成为御前的靶心,也未见丝毫慌乱。
他未有任何言语,殿外的人又说:“报!不是苍侍卫!”
殿前的禁军听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只好静待圣上旨意。
禁军统领胡戌查明后,他大步到了殿外,“报!十八军统领胡戌,求见!”
皇帝跟陶公公说:“让他进来。”
说完,对着那包围着穆延倾的禁军挥手,“退下。”
禁军将长剑收起,快速退出大殿。
冯志海和那几位言官往穆延倾那边看了看,只觉今日之事甚是怪异。
出了行刺这件事,宫中的每个角落都少不得被禁军翻个底朝天!
胡戌步到殿中,穆恒翎急着催促:“到底是何人?这是吃了豹子胆了!”
胡戌跪下叩头:“微臣护驾不力,罪该万死!”
皇帝看惯了动不动就“罪该万死”,他指着胡戌骂了几句,道:“速速查明报与朕!”
胡戌头上的冷汗直流,“禀皇上,微臣已看清了,这人,怕是和冯宰相有些关联。”
冯志海听得心头狂跳,也不顾这是在殿上,斥骂道:“你胡说八道!”
皇帝心头生疑,眼睛在冯志海身上看了几回,脸上看不透半分神色来。
冯志海骂了一句就跪下,用力叩了几個响头,大呼着表忠心。
穆恒翎看着事态如此变化,他一时不明白,这到底是冯宰相所为,还是顷原所为?
想到猎场的那一幕,穆恒翎心里生疑,心神一紧。
莫不是,这又是父皇的手笔?
如此有何意,难不成是要生生给顷原套上这么个罪名……
穆恒翎在脑海中搜寻着蛛丝马迹,听那胡戌统领说:“回皇上,此人,微臣想传至殿前。”
皇帝正是怒在头上,“带进来!”
他倒要看看,是何人有这个狗胆!
那人已被反绑着手,由两个侍卫扭送到殿前。
男人的脸已几近腐烂,脖子处也冒起深深的一层皮,那眼睛冒着绿光,看到殿上的皇帝,竟疯狂的大笑起来。
冯志海有些看不清这是何人,听到男子的笑声,脸色霎时比那腐尸还难看!
他浑身瘫软,膝盖苦苦支撑着苍老的身躯,不然就要晕倒在殿前了。
穆恒翎也听出来了,他瞳孔一缩,便往冯宰相那边看去。
皇帝如同苍鹰般的眼没放过一丝异样,将殿中几人的反应收进眼底,手就扣紧了龙座上的纹路。
“狗皇帝,不要脸的狗皇帝!连皇后娘娘的侄女都要染指,狗皇帝!”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哈哈哈!”
男子癫狂的话语不断,冯志海僵硬的扭头看龙座上,皇帝盛怒暴发,便能预见这男人的下场。
男人还在说着狂妄大不敬的话,冯志猛的反应过来,他冲上去就要扭断那男人的脖子,被御前的侍卫拦下。
“冯宰相,不得无礼!”
在殿中动用武力,若是常人,早已身首异处了!
冯志海动弹不得,他腿一软跪了下去。
皇帝心中开始明朗,脸色隐隐藏着暴风雨欲来的庞大气压。
他看着那男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行刺,为何如此污蔑于朕!”
范西风癫狂大笑,“冯家千金才是豆蔻年华,又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你这老色批,竟还想将她纳入后宫!荒唐啊!”
“狗皇帝,你行这般阴损下流之事,你会下地狱的!”
“我孑身一人,无亲无故,我不怕,我就是要杀了你这狗皇帝!”
这话响在殿中,传出很远很远。
皇帝听得一道怒气直冲至天灵盖,震得眼冒金星。
“混账!混账东西!”
皇帝随手拿起公公的拂尘扔了下去,“来人,立刻赐死!”
范西风听到这么一句话,他跪着想往冯宰相爬去,道:“冯宰相,小的无能,小的无能!不能解救大小姐……”
冯志海想一巴掌拍死了他,见御前侍卫要过来动手,他脑中一闪,阻拦道:“停手,停手!”
穆延倾冷眼看着殿中,冯志海这个老匹夫如此的慌乱无章,真是难得一见。
老匹夫的手腕还是弱了些,让言官在朝中弹劾他,有何用?
在他的手中,一向是一击致命。
冯志海的乌沙掉到了地上,他也顾不上去捡,滑稽忙乱的阻拦着侍卫,道:“皇上明鉴!此人虽是微臣的家仆,他必定是受药物所致,才会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事儿!”
“微臣恳求圣上,给老臣两天时日,老臣必定查得清清楚楚,将背后指使的人揪出来!”
冯志海狠狠的看着穆延倾,只觉是遍体的寒意。
穆延倾能将范西风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排到宫中,已经是可怕至极的对手了!
第195章 退婚
皇帝在盛怒之中,残留了一丝的理智。
这件事,的确疑点重重。
他道:“留活口!”
声音刚落地,范西风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胡戌上前探了探脖子大动脉,道:“禀皇上,此罪犯已无气息。”
冯志海彻底的变了脸,他置身在漩涡当中,脑子里在这么一瞬冒出许多的法子,却没有一个法子能将今日的变故圆过去!
穆恒翎脑中思绪浮沉,他看两眼顷原,见顷原默然站在阴影处,一身置身事外的坦荡,便深深的觉得恐惧。
这,到底是不是顷原所为?
大殿安静着,这个局只有四個字,死无对证。
如此情形下,对冯宰相而言,几乎是死局了。
他指着穆延倾,“圣上明鉴,这一定是穆延倾做的!”
“他在朝中被弹劾,建亲王又在前线失利,他才故意造出如此一出,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皇上,穆延倾谋略之深,下手之绝情,不得不防啊!”
穆延倾终于抬眸,他坦然看着龙座之上的皇帝,道:“皇上明鉴,冯宰相没有人证物证,就要将罪名嫁祸于微臣,如此何以说服天下?”
皇帝的一双手撑在膝盖上,手背血管暴起,已到达了怒火的顶点。
这些人,难道真当他是庸君?
穆恒翎朝龙座行礼,“父皇,今日之事,的确疑点重重,万万不能轻易下判断啊!”
皇帝念头一动,这太子,倒是站到了宰相府那边去。
胡戌检查手中的人皮面具,他道:“恳求皇上给几日时间,交由刑部将此罪人带下去尸检,查明死因。”
皇帝压着心气,当下就传了大理寺少卿和刑部。
待范西风的遗体带下去,殿中就显得更为压抑了。
那几名上谏的言官武将一致的改了口,“冯宰相提起,校尉大人如此行事不妥,下官便写了折子。”
言官冒着降级问责的风头,也要在冯宰相的施威下改了谏言,一致推到了冯宰相头上去。
皇帝嘴上平静问:“你们可知道,结党营私的罪名?”
几位言官瑟瑟发抖,“微臣知罪!”
即便降了官职,也好比忽然暴毙来得好些!
今日朝堂上的事儿,他们算是看明白了。
冯宰相说是外戚,比起校尉大人通天的手段还是差了些!
这个男人的死是给他们提了醒,今日若是不改口,明日暴毙的就会是他们了!
皇帝大骂了一通这群饭桶,几位官员绝望的受着,却也不知何为圣意。
“你们真是一群饭桶,朕养的这些都是什么废物!”
废物!
如此经不得事,吓一吓就改了口,让他何以惩治穆延倾?
都是没用的饭桶!
皇帝坐落在龙座上,他喘了几口气,对穆延倾道:“顷原,今日之事,你有何意?”
穆延倾拱手,道:“微臣不敢妄断,静候大理寺及三司衙门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头痛的按了按眼睛,他指着冯志海,道:“等案子有了眉目,朕再收拾你!”
冯志海哆嗦谢恩,“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
皇帝正想遣散了这些人,穆延倾道:“皇上,微臣有一事,恳求皇上开恩。”
皇帝说:“何事?”
穆延倾道:“经过今日之事,微臣深知与冯宰相处事相去甚远,又因家父在前线失利,眼下京中混乱异常,微臣自认攀不起宰相府的门楣。”
“今日,微臣恳求皇上,准予微臣和冯家千金解除婚约,从今之后,婚嫁求娶,各不相干。”
冯志海一听,他气得大骂:“穆延倾,你明知珊儿对你一见倾心,竟如此不顾她的名声,要将退婚说到殿前来!”
“圣上,老臣不答应!定亲是交换过庚帖的,万万不能如此的儿戏!”
穆延倾凉凉的说道:“微臣正是顾全了令千金的声誉,才将此事禀到殿前,若是自行让人上门去,怕不是让令千金的事公之于众?”
冯志海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穆延倾,你又想污蔑什么!”
皇帝头痛得很,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陶公公见状,喝了一句:“放肆,龙颜当前,胆敢如此无礼?”
冯志海不敢再谩骂,他再度跪了下去,“皇上明鉴,穆延倾分明是存心于此,皇上万万不能听信了啊!”
穆延倾道:“微臣不知,方才的犯人,何以言道圣上要将冯千金纳入宫中?怕不是从宰相府中听到了何话,才会有如此忤逆之言。”
听到这里,皇帝的头更痛了。
这传言,实在过于荒唐!
穆恒翎开口道:“顷原兄,方才的犯人只是神志不清,不知为何做出这等灭九族的事来,难道你也相信了?”
穆延倾平静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微臣信与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圣上如何而已。
皇帝的头生疼,快要裂开似的。
眼角瞥见胡戌还杵在一边,摆手道:“你给我退下!”
胡戌抖了抖,他拿着箭头上前,道:“皇上明察,犯人所用的箭头,是武策军营中兵器库所用。”
皇帝听了,双目犹带剑影的扫向冯志海。
若这事当真是穆延倾的手笔,总不会用武策军营的箭头。
除非……
冯志海大呼:“皇上,这是校尉亲自掌管的兵器库,老臣当真一无所知!”
穆延倾道:“宰相爷别忘了,东宫的守卫所用也是从武策军营兵器库领取。”
冯志海和穆恒翎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转头看穆延倾,那眼神仿佛在看怪物。
太妃娘娘记挂着宫中的顷原,她念错了好几句经文。
也不知顷原究竟如何了?这都许久未听到消息了。
太妃心绪不稳的念完经文,皇后娘娘道:“太妃娘娘,您到底是要作何?当年崇音太后之事,需得有个交代才能堵悠悠之口。”
太妃苍老的脸上精气神很足,她丝毫没有惧怕,“皇后,何为悠悠之口?你说的所谓悠悠之口,不过是那几个老奴才罢了。”
皇后正要驳斥,屋里的烛火忽然全数灭了下去,陷入一片黑暗中。
天上响起一道声音:“尔等后辈,若是连太妃都敢如此不敬,百年之后有何面目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