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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婻行     穿书之女配侧妃只想赚世子爷的钱txt下载     穿书之女配侧妃只想赚世子爷的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世子爷竟如此的没有威严

    小葫芦知道自己闯祸了,毫无骨气的趴在主子脚边,耳朵耷拉下来,全力的表演什么是可怜。

    卫非影逮到机会惩治林羽砚又怎么会放过?

    她哭着走到世子表哥面前,梨花带雨的哭诉:“表哥,灵狐是太妃赏赐的,林昔珞没有管教好,让它到处咬人!”

    王妃在一旁帮腔,“林昔珞,你胆敢说这不是你的错?”

    穆延倾还没说话,林羽砚一把伸出手,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对墨菊说:“给我鞭子。”

    墨菊不知道从哪儿把鞭子拿来了,“夫人。”

    林羽砚接过鞭子,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如何,纷纷盯着她。

    林羽砚拿着鞭子甩了几下,“唰”的一声,鞭子落在小葫芦身上。

    小葫芦弹了一下,哀嚎的叫了出来。

    王妃吓得魂儿都飞了,“住手!这是太妃赏赐的灵狐,你敢打?”

    林羽砚就住手了,“既然王妃这样说,意思是没事了?”

    她把鞭子扔了,将小葫芦抱起来,“那我告辞。”

    “等等!”

    王妃叫住她,气道:“事情就这么算了?”

    林羽砚说:“我明白了。”

    说着,她抡起拳头就揍在小葫芦身上,小葫芦又配合的哀嚎一声。

    王妃险些吓得魂飞魄散:“住手!”

    林羽砚正想来第二拳,她听王妃如此一说,就道:“谢过王妃。”

    说完,抱着小葫芦扬长而去。

    王妃再也不敢叫住她,生怕她再抡起拳头揍那灵狐。

    她捂着胸口坐在石凳上,用力的喘了几口气,对世子爷道:“顷原,你的这个侧妃,真是、真是……”

    她憋不出什么话来,干脆一挥手,“你让她别到我跟前来气我!”

    穆延倾有几分愧疚,陪着母妃说了一会话,让人送表妹回屋歇息。

    卫非影失声痛哭,她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明明被欺负了,还什么都做不了,她一定要打死那个林昔珞!

    林羽砚回到溯澜苑,将小葫芦扔在地上。

    小葫芦翻了個身起来,它抖了抖毛发,什么事也没有。

    墨菊擦了一把汗,说:“夫人,方才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您真的一鞭子一拳上去了!”

    小葫芦闯了祸还不知道害怕,回到溯澜苑又恢复那不羁的姿态来了,走着猫步回它的豪华小窝睡大觉。

    林羽砚骂了两句:“下次再闯祸,罚你不许吃饭!”

    小葫芦蜷缩在窝里,闷闷的呜咽了一声。

    林羽砚回屋里,她一坐下就无声的大笑。

    卫非影刚才的样子,真是解气啊!

    墨菊见四小姐笑成那样,她后知后觉,也捂着嘴巴笑起来。

    林羽砚洗完澡才等到穆延倾回来,她窝在榻上,问:“王妃如何了?还生气吗?”

    穆延倾坐在她身旁,他暗叹一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

    “你以后,少些惹事。”

    林羽砚生气的抱着胳膊,她扭过头去,“这事不能怪我!”

    穆延倾一看她这姿势是又要闹小性子了,傲气的世子爷不得不放低了姿态,“是是是,不能怪你。”

    墨菊送热水进来,看到世子爷竟如此的没有威严,吓得差点打翻了热水。

    她知道世子爷如今对四小姐很好,也不知道是好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还是以前的世子爷吗?

    穆延倾瞥了一眼墨菊,他轻咳两声,将放在林羽砚肩上的手收回去。

    林羽砚咬了咬唇,算了,在墨菊面前,她给他留些面子。

    她说:“夫君,妾身给您宽衣。”

    她下地去柜子那边替穆延倾找出替换的里衣,又帮世子爷脱下外袍,说:“我在这里等你哦。”

    墨菊默默的退出去,这才对嘛,这样的画面才正常了。

    穆延倾去沐浴出来,林羽砚给他沏了安神茶,“延倾,我特地给你沏的茶。”

    穆延倾坐下,他见小娘子如此的贤良淑德,哂笑道:“你们小女子家,心情都是这样的阴晴不定?”

    林羽砚纯真的点头,“是的呢。”

    这搞怪的样子,让穆延倾心里有些莫名发痒。

    他抱过小女人让她坐在腿上,“有事问我?”

    林羽砚就直接问了:“今天太子殿下来了吗?你们都说些什么了,是朝堂上的事?”

    穆延倾不知她为何忽然问起这些,她一向不会过问他在朝堂上的事。

    林羽砚没等到回答,“我不能问吗?”

    “不是。”

    穆延倾在她背上拍了拍,道:“今日有武将在朝上弹劾我,小事。”

    林羽砚有些急了,“这还是小事?哪个武将敢弹劾你啊,官阶都不及你吧?”

    穆延倾见她替自己着急,俊脸就有了笑意。

    他道:“兵部刘奇,谏言他和二皇子剿匪期间,我私自将二皇子调回京中,造成士兵大量的伤亡。”

    林羽砚追问:“那皇上是怎么说的?”

    穆延倾道:“士兵大量伤亡不过是借口而已,皇上说,暂停我在军营中的职务,留京待察。”

    林羽砚不明白了,“那刘奇为何要弹劾你……这是圣意?”

    穆延倾的目光不乏赞赏,这个小女子,真是冰雪聪明。

    “嗯,这是圣意,皇上想将我困在京中。”

    “这样的弹劾,后面估计还有。”

    林羽砚见穆延倾似乎对什么都稳券在握,他脸上平静如常,眼底却有几分令人胆寒的威慑。

    林羽砚缩了缩肩膀,小心的问:“你觉得,圣意何为?”

    穆延倾道:“北疆怕是要出事了。”

    林羽砚回想剧情,她算了一下,真的快要到老王爷出事的时候了。

    她说:“若是北疆真的有事,皇上恰巧在这个时候不让你离京……你会如何?”

    穆延倾眸里的冷锐一闪而过,他道:“圣上困不住我,若是北疆真的防不住,我怕是要离京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穆延倾爱怜的亲了亲她的脸蛋,“若是为夫不在京中,这府里要劳夫人多费心了。”

    林羽砚佯装捶他,穆延倾握住了她的小手,安抚道:“即便我不在京中,也会部署好再离京,你别担心。”

    林羽砚不知怎的就有一种别离的思绪涌上心头。

    她乖巧的趴在他胸膛上,说:“我可是穆延倾世子爷的女人,我怎么会怕?”

    穆延倾被她这句话撩起了火,一把抱起她走向里屋。

第182章 穆延倾,我们不是结发夫妻

    林羽砚被放到床上,她看穆延倾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一翻身就躲到大床里面去了。

    穆延倾伸手就将她拦腰搂回来,他俯身将她困在胸膛里,眼神炙热的看着她,声音沙哑道:“小羽,我们是结发夫妻。”

    林羽砚有些紧张发抖,她明白他的意思。

    她心里有他,不排斥他,可是林昔珞才不满十七岁呀。

    在这个世界里,十五六岁就生儿育女当母亲的女子比比皆是,可是她知道这样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穆延倾此刻犹如进攻的猎豹,他的手掌落在她腰间,林羽砚双手挡在他胸膛前,“穆延倾,不可以。”

    穆延倾停下来,眼里有些不解。

    “小羽,为何?”

    林羽砚不好找别的理由,她双目含泪,委屈的说:“穆延倾,我们不是结发夫妻。”

    “你忘了?我从没和你拜堂成亲,林昔珞进门的时候,轿子是从后门抬进来的,那个时候你也不在京中。”

    “我不能这样委屈,我要三礼六聘,要当你的世子妃,那样才是名正言顺。”

    穆延倾见她眸中带泪,心中的邪火就弱下去了。

    他忍着那足以冲破禁锢的悸动,骨节分明的长指爱惜地抚过她的脸颊,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如珍似宝的轻吻落在她的额上。

    他用力搂紧她,心里满是自责。

    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他竟待她这般轻浮,未给她正室的名份就想……这是他的错。

    “对不起,小羽,是我未顾及到你。”

    “我会重新迎娶你,给你正室的名份,这是我许给你的诺言。”

    他的声音落在她耳畔,林羽砚看他这般自责,心里有些不舍,又有些感动。

    在这個世界,像穆延倾这样的权贵,多的是女子臣服于他,他随时可以阅尽世间繁花,可以随时离开,无需回头。

    可是这样男子,此刻在她面前自控又愧疚,生怕自己的鲁莽伤害了她。

    林羽砚的心被温暖着,他愿以赤诚之心待她,全身心的包容宠爱,视她为珍宝,如此的真情,世间难得。

    事实上她并没有那样看重形式,只是现在,林昔珞的年纪太小了。

    穆延倾恨不得将她揉到怀里去,又担心自己的蛮力让她害怕,一遍遍的在她耳边许诺道:“我以后不会如此了,直到迎娶你为世子妃,我答应你。”

    见穆延倾这样的自责,林羽砚有些心疼了。

    她亲了他一下,窝在他怀里说:“我相信你,我会等你。”

    她的亲近让穆延倾心底的不安都消散了,还好,她没有因此就疏远了他。

    林羽砚枕在他的臂弯里,她掰着手指计算,忽然坐了起来。

    穆延倾见她一惊一乍的,心都提起来了,“怎么了?”

    林羽砚说:“我下个月十六就到生辰,下个月就十七岁了,还有一年就十八岁!”

    穆延倾还以为是什么事,他溺爱的拉她的小手,让她躺在自己怀里,轻轻亲上她的眉眼。

    “我知道,下个月我给你准备十七岁的生辰礼。”

    林羽砚有些惊喜,没想到冰山直男也懂得仪式感。

    她欢喜的手舞足蹈,“那你要记得,不要忘了!”

    穆延倾失笑,有时候觉得她什么世故都懂,有时候又像个小孩儿。

    真是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他的大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我不会忘记。”

    墨菊在门外守着,等到屋里灭了烛光,她才敢走开一会,去了厨房。

    主子的晚膳剩了些菜,厨娘特地给墨菊和苓夏两个大丫鬟留了。

    苓夏吃了几个椒盐大虾,见墨菊过来了,忙说:“这个太好吃了,不知道夫人从哪里得来的东西,美味得很!”

    墨菊坐在小桌子前,她夹了一个放进嘴里,不停的点头,“好吃,好吃。”

    苓夏问:“世子爷和夫人都歇下了?”

    墨菊点头:“我看烛光熄了才敢过来。”

    苓夏用手肘拐她一下,见四周没有什么人,她低声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特别的声音?”

    墨菊是茶楼听说书的爱好者,听了许多的风月故事,自然知道苓夏说的是什么。

    她闹红了脸,“你怎么老是问主子的这些事……被夫人知道了,不得赐你杖责!”

    苓夏嘀咕:“我也是替咱们夫人忧心呀,今晚你也看到了,这王府里除了世子爷,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接纳夫人,王妃就更不必说了!”

    “夫人的守宫砂还在,什么时候才能开枝散叶坐稳这侧妃的位子呀。”

    “现在要是不把握机会,等世子妃进了门,那就难上加难了。”

    “我今日听见外院的婆子在说闲话,说侧妃夫人的守宫砂还在,以后肯定还是要被赶出去的。”

    墨菊点着头,“我也担心着,可是……世子爷为什么不圆房?难道对咱们四小姐有什么不满意麽?”

    苓夏摊手,“不晓得。”

    两个丫鬟啰啰嗦嗦的唠叨着,春棠经过厨房,见墨菊姐和苓夏姐在里面,不敢久留走出到院子里,拿筐子里的落叶去倒。

    刚走出到门口,一双手不知从何处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春棠吓坏了,正想呼叫,那人说:“别叫。”

    春棠听到这声音,放松下来,跟着走到湖边假山后。

    “娘,你找我何事?”

    佘妈妈坐在一块石头上,问:“你在溯澜苑,可有知道侧妃的什么事儿?”

    春棠一听就摇头,“娘亲,主子的事儿我们不能私下谈论,你忘了?”

    佘妈妈打她一下,“你快些开窍吧,这府里谁是主子?王妃和世子爷才是主子!我问的话,是替王妃问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春棠左右想了想,“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娘,我就只是洒扫丫头,没机会进侧妃的屋里。”

    佘妈妈让她仔细想清楚,“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春棠想了一会,道:“有一次,我给墨菊姐送洗好的衣裳,听见夫人在屋里找东西,就是找那个指环。”

    佘妈妈的老脸闪现一抹兴奋,“什么指环,很贵重?”

第183章 你?只是一个妾!

    春棠说:“就是以前夫人经常戴在手上的,夫人说了那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我听梳头丫鬟说,她们在屋里服侍,都是不能碰那指环的。”

    佘妈妈接着问:“你还知道什么?”

    春棠摇着头,“真的不知道了。”

    “那行,”佘妈妈嘱咐道,“你平日里也不能光扫地,多注意侧妃的动向,这可是王妃交代的,可知道?”

    春棠迷迷糊糊,总觉得如此做事不好。

    幸亏她只是说了那指环的事,没把厢房中那个养伤婢女的事说了。

    佘妈妈看这个女儿傻乎乎的,训斥了几句,才摸着小路在月光下离开了。

    春棠倒了落叶,她抱着空筐回去,一进苑门就看到苓夏姐。

    苓夏问她:“这么晚才做这些事?”

    春棠做贼心虚,低声说:“苓夏姐,今日厨娘让我去打水了,自己的事就没做好……我以后不会这样慢了!”

    苓夏听了,说:“回去歇下吧。”

    “是。”

    春棠慌慌张张的往耳房那边走,经过厢房去了后院。

    苓夏看着那走路都发抖的背影,怎么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佘妈妈躲着巡逻的侍卫到了后门处,她小心翼翼的开了门,跟门外的人说了几句话。

    那人给了她一张银票,佘妈妈爽快的收入怀中,“谢过冯千金赏赐。”

    那人走了两步又转回来,问:“你说谢过何人?”

    佘妈妈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老糊涂了,我谁也不谢,我什么都没说。”

    那人留下一句警告,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巷子中。

    佘妈妈从小路偷偷摸摸的回洗衣房,她揣着银票,走路都爽利多了。

    冯家千金才是未来的世子妃,现在住在溯澜苑里的不过是一個庶女,不知何时就要被再度赶出去了。

    唯有讨好冯千金,才有出头之日啊!

    宰相府。

    栗秋推门进了大小姐的闺房,冯念珊还在看书,那书页却是许久都未翻动过了。

    栗秋道:“大小姐,奴婢听到些消息。”

    冯念珊将书籍合上,“你说。”

    栗秋将卫千金在建亲王府被灵狐追着咬的事情说了,接着道:“林昔珞未曾受到苛责,奴婢还问到,那林昔珞身上戴着的指环,怕是什么邪物。”

    冯念珊问:“邪物?”

    “是的,”栗秋说,“那老妈子说了,林氏特别看重那个指环,到了不能离身的地步。”

    “民间有一种邪术,是下降头,林昔珞的指环肯定是作过法的。”

    “不然,她为何忽然就变了许多,还能得到世子爷青眼了?”

    “大小姐,您别忘了,林昔珞是在天华寺待过一阵子的。”

    冯念珊相信了,如若不是因为这个邪物,世子爷对林昔珞的情意又如何能说得通?

    冯念珊吩咐道:“你去安排,让人想办法把那个指环拿到手。”

    栗秋应了:“是。”

    清晨,林羽砚走进厢房,思月一看到侧妃就要下床跪谢,林羽砚说:“不用多礼。”

    她走到床边,问:“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思月虽已醒来,脑子还不是太清醒。

    她只听墨菊说过,四小姐救了她,她现在是安全的了。

    思月满眼的泪,她努力的想起床,林羽砚按着她的肩膀,说:“别动了筋骨,你的伤很严重。”

    思月便好好躺着,她声音沙哑的说:“谢过四小姐……救命之恩!”

    林羽砚说:“若不是我耽误了二小姐的事,你也不会到如此境地。”

    思月摇摇头,四小姐能救了她,这已是天大的恩情了!

    她虚弱的道:“四小姐,崔家的人已经到了宰相府,求您……”

    林羽砚说:“我知道,你好好养伤,我会帮你家小姐。”

    思月笑了,她红着眼睛道:“奴婢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四小姐的大恩!”

    林羽砚有些鼻酸,“别说这么多话,你好好养伤。”

    她吩咐丫鬟好好照顾思月,回了正屋。

    林羽砚写了一封信,她将信绑在小葫芦脖子上,吩咐小葫芦去送信。

    小葫芦跑了出去,在府上好吃好住,总归是要干些活儿的。

    隔日,穆熙桐和魏熠泽三朝回门了。

    郑管事和孔嬷嬷在门口迎接尚书府的马车,看到郡主下车,孔嬷嬷的眼睛就湿了。

    白驹过隙,她还记得郡主在襁褓中的样子,转眼都已嫁为人妇了。

    穆熙桐和魏熠泽夫妇俩走进王府大门,靳潇刚从外面回来,越过这对夫妻去溯澜苑,被穆熙桐喝住了。

    “狗……苍晟,你站住!”

    穆熙桐不想在夫君面前表现得过于凶恶,可是那狗奴才竟然敢无视她,她忍不了。

    靳潇回头,他走到穆熙桐面前,抱着胳膊问:“什么事?”

    这态度,简直是目中无人!

    孔嬷嬷替郡主呵责道:“苍侍卫,你怎么能对郡主和姑爷这般无礼?看见主子都不行礼!”

    郑不为见苍侍卫有麻烦,飞快的跑到溯澜苑去通风报信。

    林羽砚听了,她有点着急。

    靳潇不是苍晟,那家伙是见过世面的,骨子里又骄傲,肯定不能像苍晟那样对穆熙桐言听计从。

    她带着两个大丫鬟匆匆赶出去,走到外院,果然见穆熙桐和靳潇已经吵起来了。

    “苍晟,你只是一个奴才,敢这样顶撞我!”

    林羽砚上去挡在靳潇面前,她说:“郡主,苍晟无意如此,他着急要替世子爷做事,一时失仪而已。”

    穆熙桐还没骂够,见林昔珞敢替狗奴才说话,气就更盛了。

    “林昔珞,就凭你也敢来求情?你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侧妃,你只是一个妾!”

    “你别以为我嫁出去了,这府里就能由着你翻天作地,你昨夜让灵狐去咬我表妹,我也是知道的!”

    魏熠泽听得心烦,郡主这刁蛮泼辣的嘴脸,他现在才算是见识了。

    跟往日的林昔珞简直一丘之貉!

    魏熠泽终究是不耐了,道:“你待人能否和善一些?”

    靳潇冷冷一笑,这哥们儿,真是可怜,苦日子有得受呐!

    穆熙桐听夫君开口,她大度道:“既然我家夫君替你们求情,本郡主就暂且饶了你们!”

第184章 还是男人最懂男人

    穆熙桐转头面对夫君,她切换到贤淑的面孔,笑盈盈的道:“夫君,我们进去吧。”

    魏熠泽生出一股厌烦,只想逃离。

    以前只当穆熙桐是被宠坏的明珠,不知琴棋书画,只会大动拳脚。

    今日才知晓,她还如此的暴戾无道!

    和这样的女子度过余生,何其煎熬?

    林羽砚因着礼仪,她对魏熠泽笑了笑,叫了一声:“表哥。”

    林昔珞是养在大夫人魏氏名下的,她理应叫魏熠泽一声表哥。

    然而,她的礼节到位了,那魏熠泽却没有看她半眼,甚至还有几分轻慢,抬步远去。

    林羽砚的笑脸僵了。

    她垮下脸,问靳潇:“他是在瞧不起我?”

    靳潇说:“很明显。”

    林羽砚捏着拳头,“可气!”

    她踢了一下石子,说:“魏熠泽的人设不是这么无礼的啊?”

    靳潇默叹一声,“娶到那样的母老虎,你还指望他能笑得出?谅解吧!”

    林羽砚不厚道的笑了,“还是男人最懂男人。”

    她和靳潇一同回溯澜苑,“你以后还是少些和郡主吵架,打赢了说你以下犯上,打输了……”

    靳潇纠正她:“我不会输给她。”

    林羽砚就不管了,靳潇做事有他自己的考量。

    到了无人处,靳潇朝她摊手,“给我孙子兵法。”

    林羽砚从指环里给他拿了一本繁体的版本,“这是我自己房间拿过来的,我爸爸送的礼物,你小心点看。”

    “知道了。”

    靳潇拿在手上掂量,有点重。

    林羽砚要回去等小葫芦送信回来,急匆匆的走了。

    靳潇拿着书翻了翻,从书页里掉出一张照片,落在地上。

    他捡起一看,这不就是小羽和胤宸二少的合照?当初还是他拿的相机。

    照片背景是祁呈集团的年终盛典,林羽砚穿着黑色深V的晚礼服,穆胤宸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

    林羽砚挽着穆胤宸的手臂,脑袋轻靠在穆胤宸的肩上,郎才女貌,还挺般配。

    靳潇记得,当时两个人站得中间能隔一条河,是他让两个人靠近一些,“你们俩,是陌生人吗?站近一点啊!”

    两個人一点点的拉近距离,靳摄影师还是不满意。

    “笑一笑,太严肃了,今天是年终盛典!”

    林羽砚努力自然的笑了笑,穆胤宸也扯了一下嘴角。

    “不行,像两个人质。”

    “小羽,你挽上胤宸的手臂,二少,你对身边的女士别这么严肃,OK,看镜头……三二一!完美!”

    相机按下快门,这张照片就定格下来。

    靳潇看着照片,感慨良多。

    要不要把照片还回去?

    靳潇走进溯澜苑,郑不为经过他身边,说:“夫人忙得很,苍侍卫,你要找夫人?”

    “没有。”

    靳潇把照片随手夹进书里,算了,书看完了再还回去吧。

    到了午膳的时辰,穆延倾特意从衙门赶回来用膳。

    他遣了婆子到溯澜苑传话:“夫人,世子爷回来了,请您去前院用膳。”

    墨菊和苓夏听了,问:“夫人,今日郡主和姑爷三朝回门,他们会不会……”不欢迎?

    林羽砚就是喜欢看她们气得很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她说:“既然世子爷开口了,自然是要去的。”

    她将小葫芦带回来的信烧了,带着两个大丫鬟和小葫芦一起去前院。

    在路上,林羽砚一直想着冯念岚给她传递的讯息。

    冯念岚在信中说,崔家的人再过十日就要离京了,到时候,势必要带上她一起走的。

    她嫁到崔家,不会有迎娶的队伍。

    将她送到金州后,就如同纳妾那样从后门送进府里,只宴请族里的几户人家,便算礼成了。

    林羽砚百感交集,冯念岚在信中没有提到一个字,说她遭到冯念珊的毒打。

    若不是思月说了,林羽砚永远不会知道这些。

    这个女子的坚韧,让她吃惊。

    林羽砚觉得自己不会帮错人。

    她在心里盘算着法子,已经走到了前院。

    穆熙桐看到她过来,立刻拉长了脸,扭头跟王妃撒娇:“母妃,我和魏郎回来,只是想自己家里人吃顿饭。”

    穆延倾眼眸带几分严厉,“熙桐,不得无礼。”

    穆熙桐一扭腰,很是不满。

    卫非影看到林昔珞带灵狐过来,立刻躲到王妃身后,“姑母,她又来了!”

    魏熠泽瞧了瞧那灵狐,再看太师府千金的失态,甚是不解。

    据闻灵狐是有灵性的,她若是没有作恶,为何要如此胆战心惊?

    林羽砚低头看小葫芦,小葫芦乖乖的跟在她脚边,对卫非影的反应,那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看吧,小葫芦都懒得鸟她。

    她说:“表妹放心,小葫芦不会无故咬人。”

    卫非影呛道:“它明明就咬过我!”

    林羽砚轻飘飘的道:“它只是在玩而已。”

    “你!”

    王妃闹心得很,她心中不悦,却不便在新姑爷跟前表露出来,“既然过来了,一道用膳吧。”

    转头安慰侄女,“这么多人在这里,灵狐不敢咬你,都别站着了,入座吧。”

    穆延倾看向林羽砚,他往身旁的位置指了指,示意她过来坐。

    林羽砚过去坐下,她依着礼教每人都叫了一声,小葫芦就乖乖的趴在她脚边。

    穆熙桐对林羽砚横竖看不顺眼,对那灵狐是有些兴趣的。

    灵狐看着可爱,咬起人来怎么这样凶猛?

    厨房陆续上了膳食,六个人吃饭,上了三十多道菜。

    几个丫鬟站着一旁布菜,林羽砚浑身不自在。

    她的眼睛看着松子鱼,墨菊没注意到,给她夹了旁边的蒸熊掌。

    林羽砚只小小的吃了一口。

    穆延倾看见了,他夹了一块鱼肚,放在她的碗里。

    顿时,一桌子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他。

    穆熙桐和卫非影一脸大惊小怪,这是世子爷能做的事?他是世子爷啊!

    魏熠泽脸上有惊疑,也有不解。

    世子爷出身尊贵又位高权重,该是女子服侍他才对,这个林昔珞,当真是不懂事。

    王妃没掩饰自己的震惊,还有那浓浓的怒气。

    世子爷是什么身份?他不该如此放低姿态!

第185章 北疆,出事了

    林羽砚吃了两口,觉得席间特别的安静。

    她抬头看这些人,就感受到有几道刀子飞过来,咻咻的往她身上扎。

    那眼神,仿佛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慢慢的她才意识到,他们是不是觉得穆延倾给她夹菜是很大不了的事情?

    若是他们知道,穆延倾私下在屋里还给她挑鱼刺,还喂到她嘴里,那还得了?

    林羽砚也没有发憷,她眼眸一闪,忽然用手捂住嘴巴,难受的皱起眉头。

    穆延倾忙问:“怎么了?”

    林羽砚眼中带上雾气,她口齿不清的说:“有刺,疼。”

    穆延倾急了,他放下筷子,“我看看。”

    他的手掌捧着她的小脸,长指落在她唇边,“别吞下去了,划伤喉咙。”

    这柔情万分的声音,惊得在场的人大跌下巴。

    这……光天白日的,也不知避讳!成何体统!

    即便是孔嬷嬷这个老人,她也不好盯着看,赶紧转了头。

    卫非影只看一眼就觉得浑身都痒了,她不停搓着手臂,这还是她的世子表哥吗?

    表哥自小就是稳重的性子,待人冷漠拒人千里,对女子从不会有过多的关注,更别说这般的温柔相待了!

    这、这肯定不是她的世子表哥!

    穆熙桐看了心中是难受得要死,她的兄长,连对她都不会有这样的纵容。

    再一想到魏郎也从没给她夹过菜,两相比较,穆熙桐更难受了。

    她重重的放下筷子,“林昔珞,你不会吃鱼,就别吃!”

    林羽砚吓得抖了抖,小手在桌子下挠了一下穆延倾的膝盖。

    穆延倾心疼她,对上穆熙桐又是一贯的冷厉,“穆熙桐!”

    这三个字,夹带着冰霜一般的严肃,和方才的态度那是天地之别。

    穆熙桐被兄长当众教训,还是在林昔珞面前,她觉得很没面子,从没有这样委屈过。

    穆熙桐的声音带着哭腔,“兄长,我才嫁出去,你就不疼我了!”

    穆延倾略有无奈,态度还是没有软下半分,“她是我的女人,你该尊重她。”

    她是我的女人。

    哇塞,好刚,这霸总的气魄!

    林羽砚满意得不行,她也不想让穆延倾难做,舌头动了动,说:“好像吞下去了。”

    穆延倾不信,“你别逞能。”

    林羽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她把茶水吞下去,“你看,鱼刺真的吞下去了。”

    穆延倾问:“疼不疼?”

    林羽砚摇头,她生怕被王妃那刀子眼戳死,殷勤的给世子爷夹菜,“世子爷,您吃。”

    魏熠泽看得三观颠覆。

    在他的固守思维里,世子爷是高高在上的校尉大人,是皇族权贵,侧妃就该像妾侍一般去服侍世子爷。

    这……为何会如此?

    即便林昔珞如今有了几分才情,也不及让世子爷做到这般吧?

    魏熠泽想不明白,真是可惜了,世子爷不该如此沉溺在一個庶女编织的温柔乡中。

    男人就该心怀天下,而不是固步守着儿女情长。

    穆熙桐气得恨不得拿刀去捅林昔珞,然而到底是惧怕兄长的威严,憋屈的拿起筷子。

    这一顿饭,好几个人食不知味,还越吃越来火。

    只有林羽砚,全程的享受美食,好不惬意。

    嘿嘿,看不惯她的人,那是他们难受,与她何关?

    午膳后,林羽砚刚回溯澜苑,穆熙桐身边的婢女来叫她:“侧妃夫人,郡主请您过去说说话。”

    林羽砚和靳潇一起过去,这次更精彩了,她和靳潇一起将穆熙桐气得上蹿下跳。

    打又打不着他们,骂更是骂不过靳潇的国粹三字经。

    于是乎,下人们看到了很诡异的画面。

    几个主子在院子里飞来飞去,互相口吐芬芳,最终郡主终于受不了痛哭出声。

    卫非影也哭了,“你们两个,欺人太甚!”

    王妃闻讯赶来,林羽砚和靳潇已经逃之夭夭。

    王妃哪能忍受回娘家的女儿被欺负,理所应当的带着一群人马直奔溯澜苑。

    不到二刻钟,王妃被下人扶着出来。

    “这个林昔珞,反了,反了!”

    穆熙桐大败,哭着回了尚书府。

    蒋氏还以为儿子惹哭了郡主,责问道:“你做了什么,郡主哭成这样!”

    魏熠泽被吵了一天,头都要裂开了。

    他懒得解释,扔下一句:“你问下人。”就大步去了清净的书房。

    蒋氏问葛嬷嬷:“葛嬷嬷,你来说。”

    葛嬷嬷将事情说了,添油加醋道:“那个林氏,真是恃宠而骄,毫无教养,有失妇德!”

    “不知道她给世子爷下了什么药,真是一个妖女!”

    蒋氏指着天地骂了好几句那林昔珞,安抚郡主道:“郡主千万莫要哭坏了嗓子,那林昔珞,自有恶人收她!”

    穆熙桐哭了好一会才回后院,蒋氏立刻就想去定国公府告状,小姑子到底是怎么教导这林昔珞的!

    她正想出门,穿着朝服的魏东峰走了进来。

    蒋氏问:“老爷,怎么才回来?可用过晚膳了?”

    魏东峰的脸一下苍老了许多,见夫人似要外出,问:“你要去何处?”

    蒋氏将新人回门的事说了,道:“那个林昔珞简直目中无人,我现在就去定国公府讨个说法。”

    魏东峰拉住她,气得脸皮都多了几条皱纹,“这都要变天了,你还顾着这等闲事!”

    蒋氏不明白,她抬头望天,道:“什么变天?郡主是皇族中人,难得嫁到了咱们家,咱们必定得供起来对待呀!郡主受了林昔珞的气,我这个婆母自然要帮着的!”

    魏东峰将她按在椅子上,他坐在一旁,道:“给我斟茶。”

    蒋氏给老爷倒了茶,见老爷端茶杯的手有些抖,那脸也是一片死灰。

    蒋氏终于意识不妥,她遣退了下人,问:“难道是朝中有事?”

    魏东峰就着发抖的手,好不容易喝了一口茶,悲苍的叹息道:“我们魏家,不能毁在我手上。”

    蒋氏腿都吓软了,她一把抓着老爷的手臂,“到底什么事?”

    “北疆,出事了。”

    魏东峰的声音死寂得可怕,“王爷在北疆出事,世子爷又在朝中几番被弹劾……偏偏这个时候,咱们府上迎娶了王府郡主!”

    他的拳头在胸膛上捶了几下,那口郁气始终舒缓不下去。

    “你几番去争取这门亲事,我都没有阻止,若是能再晚两天,若是能再晚两天!”

第186章 一夜之间变了天

    蒋氏面如土色的坐在椅子上,她傻了一会,挣扎着想抓紧最后一根稻草,问道:“老爷,北疆到底出了何事?”

    “建亲王是先帝最宠爱的子嗣,明明可以登基,却让贤给了当今圣上,远赴边疆守在前线。”

    “圣上说过,建亲王是社稷栋梁,是一脉血缘。”

    “建亲王府中现在还摆着先帝赐予的宝剑,这就是举世无双的金牌!这把剑一日在府中,圣上都会心有避忌,又怎么会出事?”

    蒋氏自言自语的说着,也不知是在说服魏东峰,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与王府的这门亲事,是她费了许久的苦心才谋划来的,她不信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魏东峰眼里只有绝望,他招手让下人拿来一瓶固元药丸,连着吃了两颗,心跳才稳了些。

    蒋氏慌忙给老爷倒了水,在他后背拍了两下,“老爷,您可万万不能有事,府里上下就指望你了!”

    魏东峰一把推开她,他指着发妻斥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皇族的富贵那是刀尖上的富贵!不知何时就没了!”

    “你偏要钱财迷了眼,一门心思逼着熠泽娶了那郡主!”

    “你知道今日下朝,朝中同僚是如何说我的?说我尚书府攀上了一颗腐朽大树!”

    “外面的百姓都在说当今的状元郎是个软骨头,只知道服侍女人!”

    “北疆出了事,西南必定不得安生,定国公府那边,我也多次让你莫要上门去,你偏偏要去!”

    “若是定国公也被牵连,能少得了我魏东峰的事?要不是你整天的上门走动,我这……”

    “你真是……败家婆娘!”

    魏东峰一连串的骂了许多,仍然不解气,抬手一巴掌打上去。

    蒋氏被打到地上,她整个人傻掉似的,反应过来就跳了起来,朝魏东峰就是十指齐挠过去。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魏东峰,自打我嫁给你,哪天不是节俭持家的为了一大家子着想?别的官家夫人整天穿金戴银,我有没有?”

    “要不是我去定国公府拿了银子回来,你们一個个连吃食都成问题!你还敢打我!”

    一对老夫妻,竟不顾多年的情分打了起来。

    魏思真站在院子里,她听到这些话,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连建亲王府都出事,那尚书府岂不是也得陪葬?

    魏思真回到后院,她左思右想,提笔给冯千金写了一封信。

    夜深,溯澜苑,主屋门外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穆延倾睁开眼,他看了看怀里的小女子,轻手轻脚的挪开她的小手。

    他生怕吵醒了她,一举一动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下了床,穆延倾给床上的女子掖好被角,他从架子上取下一件外袍随手套上,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林羽砚就睁开了眼睛。

    难道,就是今天?

    高河站在门外,看见世子爷出来了,拱手就要行礼。

    穆延倾抬手阻止,他往湖边走去。

    高河跟上主子的脚步,两人在夜风中踏过院楼小径,没留下任何痕迹。

    穆延倾站在湖边,迎着带水雾的夜风,他的身姿如山间皓月,不沾染世间尘埃。

    他问:“如何?”

    高河一拱手,道:“王爷受伤,身边的副将连中尉替王爷挡箭,目前下落不明。”

    “传回的消息说在海山一带中了埋伏,援军在阳楼,延误了。”

    穆延倾听着,问:“有多少人在军中?”

    高河道:“只有两个是我们的人,有一个探子,半路在古同道被斩杀。”

    穆延倾的指尖几不可见的轻颤一下。

    熟记在心的舆图浮现在眼前,江道,峡谷,俊峰……山河之广,偏偏是在古同道被斩杀。

    他问:“有何死症?”

    高河说:“一箭毙命,肩头有绿色毒液,是雪峰虫莲花,生于夏日,成毒在冬。”

    穆延倾的眸底染上一抹哀凉,这抹神色很快就褪去,锐冷的锋芒渐渐显现。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道:“你传下去,东宫的护卫队,用的是武策军营兵器库的箭。”

    高河听到世子爷谈及太子殿下,后脑一寒。

    这事,莫非是太子殿下的手段?

    若真是如此,这太子殿下很是可怕!

    高河领命而去,他在门下回首,见世子爷岸然而立,清冷远至,没有半分的波澜。

    高河转身出去,他还是希望,世子爷和太子殿下莫要反目。

    穆延倾站了一会才往回走,到了溯澜苑门口,看到屋中亮着烛光。

    黑夜之中,这烛光似比艳阳更耀眼。

    穆延倾回去,他推开门,看到小女子穿着单薄的里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穆延倾眼里有几分纵宠的无奈,他过去抱起她,林羽砚就顺势趴在他肩头上,她醒了过来。

    林羽砚揉了揉眼睛,呢喃道:“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穆延倾手掌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以为我不回来,为什么还在等?傻瓜。”

    林羽砚说:“我自己一个人睡,有点不习惯。”

    这句话,让冰山融化成了水。

    穆延倾低头,在她耳旁轻轻咬一下。

    林羽砚一阵酸麻,她彻底清醒了,小手捶在他肩上,“你又这样。”

    穆延倾将她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

    林羽砚拉着他的袖子,“有什么事吗?”

    穆延倾说:“父王在边疆出了事。”

    林羽砚一听就着急,生怕剧情改得她无法承受。

    她问:“情况怎么样?”

    穆延倾抬手揉了揉她的额,道:“不严重。”

    林羽砚坐到穆延倾腿上,她伸手抱着他,“若是没事,你为什么这样沉重?”

    穆延倾说:“明日京都中就会有消息传回来,那些流言,和我所说的有很大出入,你别担心。”

    林羽砚明白了,“我只听你说的,我相信你。”

    穆延倾话里有些愧疚,“小羽,明日过后,我要离京一段时间。”

    林羽砚心里就有些难受。

    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日子,他忽然说离开,还没有归期,她有些慌。

    怕他出事,怕事情走向不可控的地步。

第187章 府里有我

    林羽砚没有表露出来,她说:“我不会乱走的,我会在王府等你回来。”

    穆延倾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小羽,府里就辛苦你了。”

    林羽砚赖在他怀里,她整个人都觉得空空的,就是想抱着他。

    穆延倾松了手,“小羽,我该出门了。”

    林羽砚只能放开他,她没有过多的嘱咐,只道:“我会等你,你还要娶我的。”

    穆延倾笑了笑,“好。”

    第二日清晨,北疆守城失利的消息在京都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似乎一夜之间就变了天。

    据传,建亲王中了埋伏,大败周凉。

    后又判断失误,失了一座城池,现已从边城退至五百里开外的西灵。

    士兵死伤无数,边疆百姓被关在城门外,任由周凉战骑屠杀,生灵涂炭,横尸遍野。

    王妃听到这些,整个人虚晃一下,就晕倒在床上。

    王府上下都乱起来,郑管事去请太医,孔嬷嬷派人去寻民间名医,“快,快去请西郊梅湘二巷那位老郎中!”

    郑不为跑腿最快,他当仁不让,领命跑了出去。

    他赶着马车跑在街道上,看到眼前的情景,只觉天是真的要变了。

    几家米粮铺子被踏破了门槛,许多的百姓拿着袋子箩筐,大声嚷着要买米存粮。

    烟花柳巷闭了门,当铺钱庄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前线失利,战火不知何时会来,这些过惯了太平日子的百姓感到天都要塌了,担心钱庄中存着的银票飞了去,都急着要把钱提出来。

    这一时之间,钱庄何来这么多的现银?

    大难当前,暴动说起就起,城中已爆发了几起动乱,巡逻的衙差也管不来许多。

    郑不为被这样的情景吓得慌了神,自他出生,齐燕在战事上都是无往不利,他从没听过齐燕战败的消息。

    虽是一個小小的仆从,他待在王府过的也是安稳日子,从不怕那遥远的战火烧到京都来。

    今日见了此番情景,他慌了。

    郑不为顾不得许多,他避开暴乱,从小路赶去西郊,找到那条巷子。

    他敲门,道:“可有人在家?建……定国公府的人前来叨扰。”

    他留了个心眼,现在建亲王府在风口浪尖上,不敢报建亲王府的名头。

    里面传来脚步声,那斑驳的木门被打开了。

    一个小孩童问:“是不是找我爷爷?”

    郑不为道:“正是。”

    孔嬷嬷在府中忙得团团转,有几个管事找上门来,说要见郑管事。

    家丁来报,孔嬷嬷摆手道:“郑管事去宫中请太医了,不在!”

    那几个管事很是着急,说要见王妃。

    孔嬷嬷抽空去见了一面,“何事?”

    几位管事都灰头土脸,一路上似乎受了许多的苦难。

    带头的卢管事擦了擦脸上的灰,现在依然惊魂不定。

    “孔嬷嬷,咱们几个庄子都遭遇了流民强抢,快扛不住了!”

    “旱灾刚过去,虫灾还没治好,今年本就过于艰难,现在还变了天,我们这真的……要走投无路了啊!”

    孔嬷嬷没个主意,郑管事好不容易回来了。

    一群管事就围到郑管事周围,七嘴八舌说着庄子上的事儿。

    孔嬷嬷将那些人赶到偏厅去,问:“太医何时来?”

    郑管事是见过风浪的人,此刻都有些六神无主了。

    他道:“当值的太监说,今日宫中许多的贵人身子有碍,抽调不出人手来。”

    听到这话,孔嬷嬷的脸彻底白了。

    宫中如此的态度,难不成……

    孔嬷嬷扶了扶桌子,现在最急的是王妃的病情!

    她道:“郑不为怎么还没回来?”

    正说着,郑不为跑进来了。

    他擦着汗,焦躁道:“孔嬷嬷,爹,我骗着那老郎中出了门,他看到是王府的马车,死都不愿来,说生怕被牵连了去!”

    孔嬷嬷一道气冲了上来,她骂道:“不就是前线传回一些流言,这些人就当王府的人是瘟疫似的,简直猪油蒙了心!”

    两个府中老人左右拿不住主意,身后有人说:“府里还有我,你们怕什么?”

    孔嬷嬷和郑管事回头,见是侧妃林氏,就一脸的丧气。

    这林氏三天两头闹得府里鸡犬不宁,她没惹事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林羽砚坐下,她喝了一口茶,靳潇就提着一个老郎中回来了。

    他把人往厅中一放,“人带来了。”

    那老郎中吓得要跪地求饶,林羽砚道:“你去给王妃把脉,看看王妃病情如何?若是王妃无碍,那便最好。”

    她手里玩着杯盏,那轻声似是敲在老郎中的心头上。

    “若是王妃有恙,你今日就别走出这王府的大门了。”

    她说话轻飘飘,那老郎中却是万分惶恐。

    林羽砚转头,道:“孔嬷嬷,还不带人去浮笙苑?”

    孔嬷嬷回神,“是。”

    待郎中出去,林羽砚接见了庄子的管事,“有什么事,都一一详尽的说与我。”

    尚书府中,穆熙桐不顾大体拖着魏熠泽的手,“夫君,今日宫中上朝到底是如何说的,你有没有帮我问过老爷?”

    魏熠泽甩开她的手,“妄议政事是为不敬朝廷,你只管待在府中,这些事都别问!”

    穆熙桐说:“怎么不能问?前线的是我父王!”

    魏熠泽如今也是心乱不已,他还没赋官职,哪曾想朝中就遭遇如此变动。

    穆熙桐说:“我要回王府,我要问问兄长,问问母妃,他们一定知道!”

    魏熠泽让下人带郡主回房,然而无人拦得住。

    穆熙桐走出二道院门,被蒋氏拦下了。

    “郡主,你就好生待在府中吧,这个时候回去,怕不是要惹出许多闲话来。”

    蒋氏说话异常冷硬,那张脸没有半点笑意,和往日的恭维是天渊之别。

    穆熙桐说:“我说要回去就要回去,谁能拦住我!”

    蒋氏招来十来家丁,“郡主,若是你非要违反家规,后果自行承担!”

    穆熙桐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些人,她讽刺的笑了,“北疆的消息传回来不到半天,你们就露出真面目了是吧!”

    “说什么我嫁进来就是以我为尊?都是谎话!”

第188章 今日谁敢拦我,就是死

    蒋氏也不藏着掖着了,她道:“如今前线战事失利,王府肯定也是乱套了,你回去岂不是添乱?”

    以前一口一个“郡主”,现在的变化是天上地下了。

    穆熙桐只觉得讽刺,她看惯了捧高踩低,只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被踩低的一方。

    她说:“我要回去!”

    蒋氏吩咐几个壮实的婆子:“送郡主回房。”

    几個婆子就要上来架着穆熙桐的肩膀,穆熙桐两三下就将她们打趴,几个婆子躺在地上痛得鬼哭狼嚎。

    “就凭你们,也敢拦我?”

    魏熠泽最厌烦舞刀弄枪的,他不耐说了一句:“你回房去。”

    穆熙桐心中悲愤,她有些不可置信:“夫君,我为何不能回王府去看看?枉你读了许多的圣贤书,可知何为孝义?”

    “即便是前线失利,那也是我的父王!”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父王镇守边疆多年,给齐燕带来二十多年的太平安稳,现在失了一座城池,难道你们就将他当成罪人?”

    穆熙桐的眼睛充斥着泪,心底挣扎着痛苦,还有失望。

    她钟情的男子,竟是如此腐朽的一个人!

    魏熠泽哑口无言,他想了想,道:“我并无对王爷不敬,只是如今京中大乱,街上暴动四起,你出门岂不是添乱。”

    穆熙桐说:“今日,我一定要回王府。”

    她往大门走去,蒋氏吩咐十来家丁:“拦住她!”

    几个家丁拿着棍子就要上去,荷雾和葛嬷嬷赶紧挡在主子面前。

    “大胆!”

    葛嬷嬷气得声音都在抖,她指着蒋氏,道:“郡主是何身份?你们敢对郡主动手?”

    蒋氏怒火在心,她轻蔑一笑。

    这个老奴才,她去建亲王府提亲时,这狗奴才就给了她好些脸色瞧。

    里外的含沙射影,说她高攀了王府。

    现在,她们已经是尚书府的人了,还敢在她这个当家主母跟前拿乔?

    真是不知死活!

    蒋氏冲上去,甩手往葛嬷嬷脸上打了一巴掌。

    葛嬷嬷没有防备,被一巴掌打在地上。

    荷雾吓得腿软,她巍巍颤颤的去扶葛嬷嬷,“尚书夫人,你、你……”

    哆嗦了半天,也不敢反驳一句话。

    葛嬷嬷没想到蒋氏真的敢动手打她,她捂着脸,脸都铁青了几度。

    穆熙桐看了这一幕,她气愤质问蒋氏:“为何打我身边的人?”

    蒋氏打了这一巴掌出去,往日堵着的气都舒缓了不少。

    她甩了甩手掌,道:“你身边的奴才不懂事,胆敢反驳主子,我便替你教训了。”

    穆熙桐说:“我身边的人,只有我能教训!”

    蒋氏还没说话,魏熠泽道:“穆熙桐,你对长辈就这般的态度?”

    蒋氏挑起一个刺眼的笑容,脸上有神气的挑衅,“郡主,你可听到了?你该尊重长辈才是。”

    “我今日是教训你的下人,明日,我连你都能教训得。”

    穆熙桐看着魏郎脸上的冷漠和烦躁,尽管炎日当空,心底的寒气还是彻底的冰封了她。

    他不分青红皂白,愚孝,愚忠,对她尚在边疆生死不明的父王漠不关心。

    即便是不识一个字的市井百姓,也会知道建亲王对齐燕洒下的血汗。

    他一个熟读圣贤书的状元郎,对边疆将士就是如此态度?

    穆熙桐的心发冷,很无力,很可笑。

    她千方百计的下嫁,就是嫁了这么一个夫君。

    穆熙桐拿出匕首来,“今日谁敢拦我,就是死!”

    蒋氏拉着儿子后退,“你真是……刁蛮!不可理喻!来人啊,给我拦着!”

    几个家丁拼死的上前,穆熙桐踢翻两个人,她落在塘边,看见葛嬷嬷要上来替她挡,她心里一急,滑了一下。

    葛嬷嬷眼睁睁的看着郡主掉入池塘中,她急得要疯了,“郡主!”

    穆熙桐在水中扑腾,她口中呛了水,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葛嬷嬷跟身旁的人求救,“快、快去救郡主,郡主不会水!”

    荷雾又是着急又是害怕,四下想找树枝却找不着,“郡主,郡主!”

    蒋氏心里骂了一句恶人自有天收,郡主刁蛮惯了,还敢在婆母跟前拔刀,让她受个教训也是好的。

    一时半会的,淹不死人。

    家丁看着夫人,迟迟没有跳下水去。

    葛嬷嬷急得喊破了喉咙,“你们还不去救,若是郡主出了事,你们能担待得起?”

    蒋氏问:“你是在求我?那就跪下。”

    葛嬷嬷膝盖一弯就跪下了,她往自己脸上扇巴掌,“夫人,往日奴才多有得罪,求求您了,快救救郡主吧!”

    荷雾也跪下一同央求,她不停的叩头,“夫人,奴婢求求您!”

    蒋氏舒心了些,面子算是讨回来了。

    她终于吩咐道:“去救人。”

    “是!”

    两三个家丁跳下水,穆熙桐已经渐渐沉了下去。

    葛嬷嬷近乎晕厥,郡主是千金之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林羽砚处理好庄子上的事,她将府中下人聚集起来训话,“如今前线战事失利,京都中也有许多的流言闲话,我听了一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

    “别人是怎么说的我不管,但是我们府中的下人,须得谨守律规,若是有人胆敢在外面与人争论,惹了事,一律赶出府去,可明白?”

    她一番恐吓,下人无不惧怕,“是!”

    侧妃的手段,他们也是见识过的。

    林羽砚重新指派了巡逻的队伍,每个小队换值都没有空缺。

    靳潇在旁边小声说:“安全问题你尽管放心,穆延倾暗中安排了不少的人守着,绝对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林羽砚说:“那你也多看着点儿。”

    靳潇说:“行,我就拼一把义气。”

    他摩拳擦掌,有点激动。

    终于乱起来了,越乱越好啊,不然怎么体现他的价值?

    林羽砚去浮笙苑看王妃,王妃已经醒过来了。

    看到她过来,王妃气虚道:“你走。”

    孔嬷嬷为难的站在一旁,说:“王妃,今日是侧妃派人去请来了郎中,还将庄子上的事解决了。”

    王妃说:“你这糊涂的奴才,她是想趁我病着夺了掌家的权!”

第189章 果然,也对太妃娘娘下手了

    孔嬷嬷猛然惊醒,防盗一般盯着林羽砚。

    王妃说得有道理,这林氏就是心怀不轨啊!

    如若不是有所图,她为何要做这些?

    林羽砚被主仆两人提防厌恶的神情看得开始自我怀疑,到底是她平日做事过于浮躁,还是这俩人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她道:“我对什么掌家权力不感兴趣,今日能站出来,都是看在延倾的份上。”

    “郎中说了,王妃气急攻心伤了元气,需得卧床歇息,万万不可再劳神了。”

    王妃不想听她说话,自从这个女人进门,府里就是一桩桩一件件的麻烦事,这个女人就是個天煞孤星!

    她想起影儿说过的,这个林昔珞是个妖女。

    如今一看,不祥的说法倒是应上了!

    “林昔珞,你莫再出现在本妃面前,就是你给王府带了霉运!”

    “自从你在天华寺门前得罪了神灵,先是虫灾,后是定国公上交兵权,到郡主下嫁这门亲事,再到王爷前线失利……都是你这灾星带来的霉运!”

    “待本妃好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将你赶出去!即便世子爷要保着你,也没用!”

    墨菊听到这些话,很是替四小姐委屈。

    王妃将许多不如意的事都怪到四小姐头上,倒是没说上天降雨这件事!

    四小姐走的路实在太波折了些,直到如今还没圆房,又要被王妃赶出去,这以后如何是好?

    墨菊忧心忡忡,林羽砚心里却是毫无起伏。

    她站在那儿,只觉得王妃可怜。

    丈夫在前线生死未仆,女儿下嫁,自己身子不好,府中又有许多的事,也就只能骂骂别人平衡心里的怨气了。

    林羽砚道:“那就等王妃好起来再说吧。”

    “昨夜世子爷跟我说,他对前线战事有预判,事情并没有传言的那么糟,王妃莫要过于忧心了,身子重要。”

    她说完话就出去,看见郑管事徘徊在门口。

    身后依然听到王妃咒骂她的声音,林羽砚问郑管事:“何事?”

    郑管事急得满头都是汗,他几欲开口,还是说不出来。

    林羽砚察觉到事情不简单,她想将郑管事叫出去再问话,孔嬷嬷出来道:“郑管事,王妃让你进去回话。”

    郑管事走了进去,差点在门槛处绊一跤。

    林羽砚看着持重的老郑如此慌张,她心头一动,也跟了进去。

    郑管事站在房中帘子外,他道:“王妃,老奴方才听见、听见……”

    王妃被孔嬷嬷扶着坐了起来,她身后靠着软枕,气弱的道:“又听见了什么?”

    郑管事一咬牙,道:“老奴听宫中传出的消息,昨夜,皇家陵园崇音太后的牌位上,落下许多不知何处来的红色灰土,钦天监说,是不祥之兆。”

    林羽砚听到这几句话,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

    “兰妃娘娘又说,昨夜梦见了崇音太后,崇音太后告诉她,她死不瞑目!”

    “今日一早,皇后就带人去见太妃娘娘,说崇音太后托梦当年是遭奸人所害,要彻查太后当年的真正死因!”

    林羽砚闭了闭眼睛,果然,也对太妃娘娘下手了。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说是背后没人安排,连白痴都不信。

    王妃听到这里,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就感觉有些心梗。

    孔嬷嬷吓坏了,“王妃!”

    林羽砚走进去,她让孔嬷嬷按着王妃的人中,自己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两颗药。

    她将药喂进王妃嘴里,在王妃背后拍了一下,那两颗药顺着喉咙被吞下去。

    王妃咳了几声,有些作呕。

    林羽砚捂着王妃的嘴巴,说:“水。”

    墨菊忙端了水过去,林羽砚捏着王妃的下巴,将水灌了进去。

    王妃尽数咽下,她好一会才缓过气,依然有些无法回神。

    太妃娘娘也出了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

    林羽砚放下杯子,她道:“王妃,王爷和延倾能护得社稷,自然也能护得了王府。大树总会招来一些风,我们自当站稳了,没什么好怕的。”

    她说话平缓坚定,王妃渐渐的也静下心来。

    孔嬷嬷和郑管事也定了些,他们诧异的看向林氏,没料到这小女子还有这份魄力?

    林羽砚道:“我们府里安稳,延倾在外才能放心。”

    王妃不由自主的点头,顷原的肩上是整个王府,她不能让顷原分心。

    才安静了一会,郑不为来了。

    他不顾规矩直奔进来,“王妃,王妃!”

    王妃此刻犹如惊弓之鸟,她的手揪紧被子,竭力的镇定着问:“何事?”

    郑不为说:“郡主、郡主……”

    他半天没有说下去,王妃急道:“郡主如何了!”

    女儿是她的心头肉,万万不可连郡主也出事了!

    王妃吼完这一句,整个人似乎紧绷的弓箭,到了极致就是断裂。

    林羽砚担心王妃的身体,她不知穆熙桐出了何事,看郑不为这个样子,怕也不是小事。

    她抬手一掌将王妃拍晕,扶着王妃躺下。

    孔嬷嬷见林氏如此大胆,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一想,王妃这样的身子,林氏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她帮着服侍王妃躺好,给主子擦了擦脸。

    林羽砚问:“郡主怎么样?”

    老郑扶着桌子,王府现下真的不能遭遇再多的事了!

    郑不为说:“荷雾遣人回来报信,说郡主想回王府,那尚书夫人不让,郡主在打斗中落下池塘,还磕伤了头。”

    “现在郡主高烧不退,尚书夫人听说了宫中太妃娘娘的消息,不让葛嬷嬷拿郡主的令牌去宫中请太医,只在医馆请了一般的郎中来。”

    “郎中开了药方,郡主昏迷不醒喂不下药,烧得人都发烫了!葛嬷嬷说不能请太医便去请有名的郎中,尚书夫人却问葛嬷嬷拿库房的钥匙,说要拿郡主的嫁妆去请名医。”

    “葛嬷嬷给了钥匙,但是名医迟迟不见来,她们担心,她们担心……”

    林羽砚听不下去了,这个蒋氏,真是目光短浅视财如命,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她做得这样绝情,就不怕穆延倾踏平了尚书府?

    孔嬷嬷听得心头尽是惊慌,“这、这如何是好!”

    林羽砚站了起来,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杀气,“备马,去尚书府!”

第190章 听说郡主在府上受了委屈

    孔嬷嬷正在六神无主之际,听侧妃说要去尚书府,她心头就定了些。

    她说:“我也要去。”

    郡主病得厉害,王妃眼下不能主事,她不去不行。

    这侧妃看着是一副前去尚书府讨公道的模样,到底是和郡主有过节的,谁能保得准侧妃就真愿意帮郡主?

    孔嬷嬷不管侧妃答没答应,她吩咐郑不为,“备两辆马车。”

    郑不为领命去了,“是。”

    郑管家心神大定,这位侧妃能摆平庄子上的事,那尚书府自然不在话下。

    他问:“夫人,需带多少侍卫?老奴去安排。”

    林羽砚说:“就苍侍卫,再带四个丫鬟。”

    孔嬷嬷一听,这侧妃可真够托大的!

    她不放心,指了七八个侍卫随从。

    靳潇看着孔嬷嬷如此安排,他跟林羽砚调侃说:“这老婆子,真有意思。”

    也不知道谁才是主子?

    一直没说话的卫非影站了出来,她说:“我也要去。”

    她不信郡主真在尚书府遭此下场,当初郡主将那魏公子视为意中人,在闺中说话时还问过她,觉得魏公子如何?

    她说,魏公子才识过人,以后肯定可以平步青云的。

    她的肯定让穆熙桐满意极了,“我也这么觉得。”

    如今想起来,卫非影有些自责。

    若是她识人不清,没在关键时刻拉郡主一把,那她也有责任。

    林羽砚没跟卫非影说话,她想一同去,那就自己跟着。

    孔嬷嬷嘱咐王妃屋里的贴身丫鬟仔细伺候着主子,才火急火燎的出门上了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尚书府,看门的家丁看到如此阵仗,飞快的进去禀报主母,“夫人,建亲王府来人了。”

    蒋氏凶神恶煞往荷雾瞪一眼,这贱婢,在她眼皮子底下都敢往建亲王府递消息!

    她说:“荷雾,你过来。”

    荷雾不敢过去,一個婆子过来推了她一把。

    蒋氏挥手就往她的脸蛋打了一巴掌。

    “啪!”

    荷雾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在凳子边沿,鲜血汩汩流下。

    荷雾不敢喊疼,她麻利的跪着,不停的叫着:“大夫人饶命!”

    葛嬷嬷看得是无名火滚滚烧着,却是毫无办法!

    蒋氏还没打够,她一脚踹上去,骂道:“狗奴才,你吃的是谁家的米?”

    那一脚踢在肚子上,荷雾倒地蜷缩起来,再说不出一句话。

    大门处,几个家丁想把人拦下来,靳潇和两个侍卫一同出手,几下就把这些人扔了出去。

    林羽砚畅通无阻长驱直入,她穿过院门到大厅,看到躺在地上的荷雾。

    蒋氏坐在主座喝茶,见她来了,也没站起来。

    她问:“林昔珞,你来拜会尚书府,就是如此的无礼?”

    孔嬷嬷和卫非影站在侧妃身后,见这尚书夫人端得一副主母派头,和以前见面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她们见惯了虚与委蛇的面孔,这蒋氏也算独一份的势利了。

    葛嬷嬷听说王府来人,还以为是王妃来了。

    见侧妃林氏带人进来,她升起的希望就沉了下去。

    为何是林氏来了,为何王妃没来?

    这林氏不过是一个侧妃,她过来尚书府不是自取其辱吗!

    葛嬷嬷悲戚不已,难不成王府发生了何变故?

    林羽砚没说话,站在那儿和蒋氏对视,眼中的嘲讽透出几丝威严。

    这眼神,似乎在看一只得不到吃食的炸毛母鸡。

    蒋氏轻易的就被这样的眼神惹怒了,“林昔珞,你看什么看!收起你那副贱人嘴脸!”

    她刚说完,眼前影子一闪,靳潇不知何时到了她跟前。

    “啪”的一下,蒋氏被打得偏过头去,头上的珠簪也掉落下来,一时变得异常狼狈。

    四周的下人想上前去,王府的护卫抽出剑来,“唰唰”的几声,剑影在大厅中亮着寒光,便无人再敢靠近。

    王府的侍卫那是当真从军营出来的,他们上去不就是一个死字?

    蒋氏的脸火辣辣的,她愤怒回头,“你这狗奴……”

    “啪!”

    靳潇再打了一巴掌,他这巴掌加重了力度,蒋氏的嘴巴都歪了。

    她疼得直冒眼泪,想再说话,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嘴巴动不了,口水一直往下流,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蒋氏慌忙拿帕子捂着嘴巴,她挥着手,指着让家丁上。

    然而,面对靳潇这样的对手,实在无人敢上前送死。

    蒋氏像个跳梁小丑,她冲林羽砚哑声叫嚣着,那表情就像想撕碎了她。

    林羽砚惋惜的摇摇头,“这就是状元郎的母亲,真是让表哥蒙羞。”

    卫非影去扶荷雾起来,她问:“葛嬷嬷,你怎么样?”

    葛嬷嬷几欲哭出来,“老奴没事,表小姐,您来了就好。”

    魏思真从门外跑进来,她挡在母亲面前,“奉仪夫人,你别这样对我母亲!”

    蒋氏拉着女儿的衣袖,那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林羽砚糟蹋得如何的厉害了。

    林羽砚说:“魏小姐,我和你无仇无怨,今日我是作为郡主娘家人的身份来的,听说郡主在府上受了委屈,我受王妃所托,特地过来看看。”

    “我现在先去看看郡主,后面的账,我慢慢跟府上一分一厘的算清楚。”

    蒋氏呜呜的叫着,她拽着女儿的衣袖,不停比划着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魏思真让人去请大夫,她冲林昔珞叫道:“你到底对我母亲做了什么!林昔珞,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刁蛮暴戾!”

    林羽砚没跟她多说废话,她跟葛嬷嬷说:“带我去见郡主。”

    葛嬷嬷一听就迈开步子,她焦急的说:“夫人,这边请。”

    林羽砚让几个丫鬟跟上,她和靳潇交换一个眼神,靳潇便领会了,带着侍卫往路上一站,“谁敢过来?”

    有靳潇在后面拦着,林羽砚很快就到了后院穆熙桐的院子。

    她看了几眼这座院子,比王府里的汀云苑也好不了多少去。

    穆熙桐是郡主啊,自小在皇家园林天宫一般的王府长大,为了魏熠泽甘愿伏低做小的放低姿态屈居这样的宅院,那魏熠泽可有珍惜她?

第191章 是侧妃带你回来的

    葛嬷嬷领着侧妃进屋子,她疾步扑到郡主床边,伸手往穆熙桐额头上一探,顿时吓得语无伦次的:“夫人,您快看,郡主烧得不行了!”

    “大夫人请来的郎中没用,说是要请名医,把库房里郡主的嫁妆搬了几件,名医到现在都没来!”

    林羽砚看到穆熙桐的第一眼,也有些被吓到。

    原来是挺水灵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回门的时候还是神采奕奕的一脸新婚的甜蜜,如今却如枯枝槁木,躺在床上虚弱得像快要熄灭的灯。

    林羽砚坐到床边,她往穆熙桐额头探一下,烫得吓人。

    葛嬷嬷快哭哑了嗓子,“夫人,大夫何时来?”

    林羽砚说:“暂且回王府住几日吧。”

    葛嬷嬷一听,这样肯定是好!

    她麻利的去收拾一些东西,林羽砚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退烧药,这种时候,还是西药见效快些。

    葛嬷嬷看见了,她几步过去,大声质问:“你给郡主吃什么?”

    林羽砚说:“退烧的药。”

    葛嬷嬷不敢冒险,她去推林羽砚,“不行!”

    林羽砚烦得很,点了她的穴位,将葛嬷嬷放到椅子上。

    她把退烧药磨成粉,强行捏着穆熙桐的下巴把粉末倒进去,墨菊熟练的端来温水。

    林羽砚倒了一些水进去,合上嘴巴,往穆熙桐胸口拍了一下。

    穆熙桐嘴巴张了张,药流出来一些,到底是咽下了一部分。

    葛嬷嬷看得眼里冒着火,这、这林氏……到底给郡主喂的是什么药?

    林羽砚给葛嬷嬷解穴,葛嬷嬷跳起来要顶撞她,林羽砚说:“你们两个,带上郡主,我们回王府。”

    葛嬷嬷把一堆的话咽下,火速的收拾了几样东西,指挥着两個壮实的丫鬟说:“可得仔细不能磕伤了郡主!”

    林羽砚领着几个人离开后院,到了外面,靳潇将十来个家丁扔到了屋檐上、池塘里、栏杆上、横梁上……处处的人在哀嚎着,一片鸡飞狗跳。

    魏熠泽赶回来,他见林羽砚的人要带走郡主,再看母亲一脸的泪,家里的下人也是一片的重伤,他忍耐道:“林昔珞,别以为有世子爷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强闯朝廷命官府邸,无礼伤人,我可以告到御前去!”

    “林昔珞,你此番做事,可知最后是丢的王府和定国公府的脸?”

    林羽砚听到这些话,差点就要笑出声了。

    “状元郎,我看你读了不少的书,这脑子却是像茅坑粪石,又臭又酸腐。”

    魏府的下人听了这话,均是变了脸。

    这、这骂的,哪里还将状元郎放在眼里?

    孔嬷嬷和卫非影的脸抽了抽,眼睛不由看向林氏。

    这林氏说话真难听!但是,又该死的觉得很好听!

    魏熠泽听这话说的是如此的粗俗低下,他气得憋红了脸,“林氏,你真是……粗鄙!”

    林羽砚笑了,“状元郎,今日我就给你提个醒,你的这位母亲,是个极为短视贪财愚蠢狠毒攀附权贵之辈,你们若再由得她上蹿下跳,以后会葬送了你们魏府。”

    她转过头看着魏思真,道:“我与魏小姐没有私人恩怨,我坦言说几句,你品性端正长得出众,又精通骑射诗书,坏就坏在有这么一位生母。”

    “你们就自行度量吧,别等到以后酿成大错再追悔。”

    孔嬷嬷直点头,林氏说话,当真是一针见血。

    这蒋氏的为人,连她这个下人都有些不屑,更别说京都圈子中的贵夫人了。

    魏熠泽被说得脸色通红,又气急发紫。

    母亲在外的名声,他也听说过一二。

    可是忠孝为大,他为人子,能说些什么?

    林昔珞的这番话毫不留情,硬生生的将这层纸撕去,露出内里最不堪的一面。

    魏熠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冲着林羽砚的背影叫道:“林昔珞,你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所谓人微言轻,你有何资格在魏府如此不敬!”

    林羽砚没有回头,只觉得恨铁不成钢。

    魏熠泽自小就在象牙塔里读万卷书,没有走万里路。

    在满腹墨水的支撑下,说的话比街边小贩都不如,好比一座内里空空如也的桥梁,经受不起一点风浪。

    回到王府,靳潇又把那老郎中提来了。

    老郎中巍颤颤的给郡主把脉,施了几针,穆熙桐很快就转醒。

    靳潇站在一旁,见穆熙桐睁开眼,问:“你还死不去吧?”

    穆熙桐头一痛,这狗奴才!

    她费力的抬手揉揉额头,“我、我要回王府。”

    靳潇说:“这里就是王府,你的院子。”

    穆熙桐这才真的清醒,她回来了?

    葛嬷嬷拿着洗好的帕子扑过来,她给郡主擦了擦脸,流着泪说:“郡主,您终于退烧了,吓死老奴了!”

    穆熙桐急问:“我是怎么回来的,母妃在何处,兄长又在何处?”

    葛嬷嬷生怕郡主受到刺激,不敢说王妃还没醒来,道:“王妃在忙些事,世子爷也还没回府。”

    穆熙桐想到自己昏迷前的遭遇,依然气得急火烧心。

    她问:“是母妃接我回来的?”

    葛嬷嬷支支吾吾的说:“是、是侧妃带你回来的。”

    穆熙桐问:“怎么是她?难不成母妃出了事?”

    葛嬷嬷说不下去,穆熙桐推开被子就要起来,“我要去见母妃!”

    葛嬷嬷拦不住,穆熙桐身子又实在是虚弱,双脚一碰到地,连站都站不稳。

    靳潇学着林羽砚的样子,干脆将她打晕了,一手扶着她。

    葛嬷嬷看得傻眼,“苍侍卫,你这是……以下犯上!”

    靳潇说:“是吗?那我放手了。”

    他很爽快的放手,穆熙桐扑通就倒在地上,头上的伤口流出血来。

    葛嬷嬷急坏了,“你、你真是,放肆!”

    靳潇松松手,悠然万分的走出去。

    到了外面,他深吸一口气,这心情,真好!

    林羽砚听说穆熙桐醒来,她也不想去见穆熙桐,免得又刺激到她。

    她千方百计的找到高河,问:“世子爷在何处?”

    高河说:“世子爷在宫中,冯宰相和几位武官、言官也在,自早朝后就没出宫。”

    林羽砚有些心神不宁,“你能知道皇宫中的消息吗?”

    她就是抱着侥幸心理一问,不想高河说:“能。”

第192章 让她靠近世子爷,为他所用

    林羽砚精神一震,问:“宫中形势到底如何?”

    高河久久不发一言,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如何说起。

    林羽砚以为高河是不方便说,她道:“你先出去。”

    高河退出房中,林羽砚拿出录音机,她想了想,用苍老的女声录下一段话。

    她再度将高河叫到跟前,把录音机交给他,教他如何使用。

    当高河听到这个神奇的东西发出声音,见过不少神神鬼鬼的他也不由骇然的退了几步。

    林羽砚说:“你不用害怕,这只是简单的一件物品,我设置了时间,你快拿去。”

    高河便将那东西放入怀中,他一拱手,退了出去。

    靳潇进来说:“你不是让我留意着那尚书府?”

    “对啊,”林羽砚问,“怎么样了?”

    靳潇说:“好家伙,那蒋氏拿了穆熙桐的两件嫁妆去卖,估计是要给冯宰相还那个什么鱼。”

    林羽砚脑子转动着,蒋氏这样急着用钱,怕不是要替魏尚书站队了?

    建亲王府一出事,她就飞奔的去跟宰相府表忠心。

    真是好一颗墙头草。

    林羽砚说:“要不,你帮我继续留意着?”

    靳潇闲得很,麻溜的去了。

    等苍侍卫离开,墨菊说:“夫人,魏家舅娘就这样卖了郡主的嫁妆,你不阻止吗?”

    林羽砚淡定得很,“阻止她干啥?她现在卖得起劲,总归有一天要她把东西吐出来。”

    “到那個时候,她什么都拿不出来,那才是好看了。”

    墨菊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宰相府。

    冯念珊坐在池塘边喂鱼,她慢慢的撒着鱼食,水里的鱼就争相汇聚过来,那抢食的劲儿,不比外面抢粮的百姓差。

    她看得心头爽快,喂了一把鱼食就停下,将鱼食放到一边。

    栗秋问:“大小姐,为何不喂了?”

    冯念珊妖艳的红唇勾出几丝复杂的笑意来,“这些鱼若是多喂了,就懒了,每天饿着它们,才会知道如何想方设法的吃饱肚子。”

    她手里把玩着花儿,问:“尚书府那边如何?”

    栗秋道:“奴婢帮您给魏千金回了信,就说眼下的动荡不过云烟,很快就过去了。”

    “奴婢听说,那林氏带人去尚书府,将郡主接回建亲王府中。”

    “建亲王府洗衣房的佘妈妈说,王妃病倒,眼下府中是林氏主事。”

    “大小姐,您说,林氏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插手到王妃的浮笙苑中?”

    冯念珊说:“她最好如此,早早的露出狐狸尾巴来,让王妃看清她的嘴脸。”

    栗秋见大小姐一直没提起世子爷,问:“大小姐,您难道不担心世子爷吗?”

    冯念珊心头动了动,她当然是担心的,但是她也相信父亲。

    昨夜,父亲将她叫到书房,说了如今的朝中局势。

    冯念珊聪慧在心,比起兄长还更懂一些朝中大事,冯宰相对女儿也算是略能够放心。

    冯念珊进了书房,见父亲正在看着公文,便走上前去挥手遣退了小厮,亲自给父亲砚墨。

    “不知父亲要见女儿是何事?”

    冯宰相的发中多了好些银丝,他眉头紧锁,看完一封密文信函后,将信函放到烛火下,烧成灰烬。

    他说:“建亲王中了埋伏,战事失利。”

    冯念珊手里一颤,她道:“父亲,女儿以为这些只是流言……”

    冯宰相说:“哪有那么多流言,流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冯念珊听到这里,她问道:“难不成,那些夫人说的,世子爷在朝中被弹劾,也是真的?”

    冯宰相摸了摸胡子,“这自然是真的。”

    冯念珊放下手里的墨砚,她跪了下去,“女儿请求父亲,在朝中多替世子爷说说话!”

    “傻女儿啊。”

    冯宰相让女儿起来,他道:“你和世子爷有婚约,父亲当然不会置之不顾,你是当真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冯念珊仔细一想,她略有惊诧,“父亲,难不成您是想……”

    冯志海见女儿如此的表情,便知道女儿是明白了。

    他欣慰道:“你果然是比你那兄长聪慧多了。”

    “穆延倾一向心高气傲,甚至也没将老夫放在眼内,在朝中当着文武百官对老夫多有武逆,这样的郎婿,即便真的娶了你,为父也是不喜的。”

    “现下建亲王在朝中形势不大好,为父给世子爷施施压,世子爷便会知道宰相府的好,早早的迎娶你过门。”

    “到那个时候,你身后是宰相府,还有宫中的皇后娘娘,那就是建亲王府的救星!你嫁进去,顺理成章的就能从王妃手中接过掌家的权力。”

    “珊儿,你可不能让父亲失望啊!”

    冯念珊大喜过望,父亲还是有替她打算的!

    她亲自给父亲满上茶,“女儿谢过父亲!”

    冯志海捋一把胡子,想到穆延倾跪下给他奉茶的场景,就浑身舒畅。

    这朝中不能有两处高峰,势必要有一头低下去。

    待女儿嫁入建亲王府,穆延倾书房中的东西,还不是任由得她想翻就翻?

    冯志海喝了一口茶,他道:“珊儿,他日待你出嫁,必定要好好讨得穆延倾的欢心,可知道?”

    冯念珊一脸娇羞,“女儿明白。”

    “嗯,出去吧。”

    冯念珊坐在池塘边,回想着昨夜和父亲的谈话,开始渐渐看出些门道来。

    父亲在朝堂上明明不满世子爷,还是很想她嫁过去。

    唯一的可能,是父亲将她当成了棋子,让她靠近世子爷,为他所用。

    冯念珊将手里的花揉成了一团,扔进那池水中,花儿很快就被鱼吃掉了。

    看着那朵消失在水中的花,冯念珊心头的主意也清晰起来。

    父亲当真以为她不懂麽?

    她要嫁进王府,但不能让父亲葬送了她的一生。

    他日进了王府,她必定是要和世子爷站在一起的,那里才是她的归处。

    碧蕊过来说:“大小姐,尚书夫人来了,大夫人正在外厅接待着。”

    冯念珊问:“她来做什么?”

    碧蕊说:“尚书夫人送来了一对南石玉金边龙鱼,和宰相爷之前送出去的一模一样。”

第193章 夫人说,这是录音机

    冯念珊问:“她送这些,意欲何为?”

    碧蕊说:“大约是宰相爷先前送的被打烂了,生怕宰相爷放在心上,就另外做了一对送回来赔罪罢。”

    冯念珊听着,她嘲弄的笑一声。

    “栗秋,你可看到了?卑微的人,处处都是一副低下的穷相。”

    栗秋有些不明白,“尚书夫人送了一对一模一样的回来,何为穷相?”

    冯念珊说:“那对贺礼,只是父亲吩咐管家挑选送出的,庆贺魏公子高中状元,大概送完就忘了。”

    “可是那尚书府,偏偏要当大佛一样供着,不小心打烂了,还得费尽心思的去弄一对同样的回来,跟父亲证实他们对这份贺礼是重视的。”

    “你说,这还不是穷相?整日就是提心吊胆的揣测别人的心思,活得如履薄冰,好不可怜。”

    栗秋和碧蕊听着,不由得点点头,“大小姐说的是。”

    冯念珊的眼神变得犀利,“所以说,人一定要站在高处,不能屈居在任何人之下,处处讨好。”

    她相信世子爷,会是那个能让她站在高处的郎君。

    冯念珊起来整理两下袖子,道:“去见见蒋氏吧。”

    栗秋和碧蕊两个婢女跟在大小姐身后,到了外厅,冯念珊一踏进门就道:“尚书夫人来了,小女方才忙着刺绣,就差几個挑针,现在才出来跟夫人打招呼,夫人莫要见怪。”

    蒋氏见宰相千金如此的有礼客气,她慌忙的起来回礼,道:“冯千金客气了,不敢当,不敢当。”

    “今日,我送礼来了,谢过宰相爷对犬子的赏识。”

    回手指着厅中的大礼,一脸的炫耀之情。

    崔氏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撇一下,端茶掩饰了去。

    冯念珊脸上摆出惊喜的模样,“这……尚书夫人太多礼了!”

    蒋氏见冯千金如此惊讶,脸上的表情就更得意了。

    看吧,她就说了,若是能打造出来一对一模一样的,宰相府肯定能看出她的诚心。

    蒋氏又说了一番悔过说辞,“宰相爷送来的那对,被府中下人不带眼的摔坏了,我们绝无不敬之意!那下人已经打发出去卖了!”

    崔氏头痛的按按额头,这番话,已经说了无数遍!还够不够了!

    冯念珊也是一阵的厌烦,脸面上到底还得端着笑容,问起林昔珞的事儿。

    蒋氏端起茶正要喝,听冯千金如此一问,来劲儿了,又将茶放下,一箩筐的将话倒了出来。

    “那林昔珞,真是个丧门星!”

    冯念珊听了好些骂林昔珞的话,她说:“真是委屈了尚书夫人。”

    蒋氏受宠若惊,“冯千金,您真的太知心!”

    冯念珊道:“只是,若是外人不知林昔珞的这些事,还少不得说夫人您的闲话了。”

    蒋氏的脑子一转,她拍一下桌子,“正是这么个道理,还好冯小姐您提醒了我!”

    “我这就将林昔珞做的这些事传出去,让大家都知道林昔珞的真面目!”

    送走了蒋氏,冯念珊小脸上的笑就转变成了嫌恶。

    看到厅中的那对贺礼,她随口吩咐下人:“收进库房中吧。”

    “是。”

    王妃醒过来,她坐在床边喝药,孔嬷嬷就叭叭的将在尚书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王妃听到女儿在尚书府的遭遇如此不堪,气得连药都喝不下去,“那蒋氏,我已对她一再退让,她还敢如此对待我的掌上明珠!”

    孔嬷嬷也是气愤恨不得再冲到尚书府去讨公道,她说起了解气的话,“王妃,亏得那林氏有几分硬气,生生是将那尚书府闹得翻了个底儿,连蒋氏都被打得歪了嘴!”

    王妃说:“那女人就是该打!”

    “对,”孔嬷嬷回着,“该打!”

    王妃着实放心不下郡主,当下也不顾身子骨弱,让人搀扶着去了穆熙桐的苑子中。

    母女俩见面,抱头痛哭。

    林羽砚听说这些,她也没过去看。

    在那母女俩眼中,她就是个外人,还是别去掺和了。

    她现在,只担心宫中的事。

    皇宫,懿祥宫中。

    太妃娘娘坐在凤銮上,皇后领着兰妃和几个女官站在跟前,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审问之势。

    殿中跪着几个老宫人,是当年崇音太后身边服侍的老人。

    那几个人筛糠似的跪着,将当年的事说了一遍。

    太妃娘娘手里把玩着佛珠,听到那老宫女说:“太妃娘娘走后,太后宫中就传了御医,说是茶中带了一种五香花的毒。”

    “太后心怀善恩,没将此事说出来,谁知,过不了几日就……”

    皇后听到这里,她又传了几个“证人”,待问完了话,看向一旁的女官。

    女官呈上手中记录的典文,皇后道:“太妃娘娘,您可有什么要说的?”

    此时,太妃身边的宫人送来一杯茶。

    茶杯放到桌子上,嬷嬷拿下盖子,在杯子边沿敲了两下。

    太妃娘娘眉头微动,老人的脸上未有丝毫慌乱,淡然得仿佛是看着一出戏剧。

    她道:“哀家是时候去给太后念经了,皇后,可要一起?”

    皇后娘娘见太妃油盐不进,恨得连姿态都变了。

    也罢,此事不能心急。

    她道:“那就随太妃一同去给太后念念经吧。”

    光华殿外,穆延倾从一小太监手中接过茶盏。

    等他喝完还回去,手中就多了一张字条。

    穆延倾扫了一眼,问:“侧妃给太妃那儿送了何物?”

    那小太监捏着嗓子,他回想一会,道:“夫人说,是录音机,这是小的转述高侍卫的话。”

    穆延倾未曾听过何为录音机,既然她在这个关头让人送了东西进来,自会有用处。

    他手中一用力,那纸条就变成粉末消散在风中,转头进了大殿。

    大殿之上,皇帝有些昏昏欲睡。

    穆恒翎站在下首处,频频的看向门口。

    冯宰相和几位武官言官站在一旁,保持缄默。

    皇帝见顷原进来,问:“顷原,这对峙许久了,你还有何话?”

    穆延倾行了一礼,道:“微臣想……”

    话刚出口,门外一道锐利的声音响起,利箭破空飞速进来,直指龙座上的皇帝。

第194章 行刺

    破空的银箭只在千钧一发之间,刚过了门,就被御前侍卫拔剑击落。

    宫殿外,一道身穿宫人服饰的身影往东门飞奔而去。

    禁卫军从四处汇聚过来,像一张铺天大网,很快就将那身影制于长矛下。

    宫廷之中竟有人胆敢行刺,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

    皇帝雷霆震怒,“何人行刺!”

    冯宰相和几位言官堪堪忍住没有殿前失仪,见皇上盛怒,慌忙的跪了下去。

    穆恒翎赶紧出去看,听到外面有人说:“是校尉身边的苍侍卫!”

    这句话出来,殿中的御前侍卫就纷纷拔剑,将穆延倾包围在中央。

    穆恒翎大惊,“顷原,你为何要如此!”

    他说着,大步迈至门口,高声道:“留活口!”

    旁边一侍卫跑了出去,“留活口!”

    冯志海闻言,先是有些诧异,直觉这不可能。

    穆延倾颖悟绝伦,不可能会走这步败棋。

    在宫中行刺,在层层禁军守卫的大殿,即便是绝顶的高手也难以做到。

    这到底是何人?

    若真的是穆延倾的人,那他手中的势力怕是要翻了天了!

    皇帝如鹰一般尖锐的眼神落在穆延倾身上,有那么一瞬间起了杀心。

    他不相信这是顷原派的人,顷原不会如此莽撞疏忽。

    但今日的事情提醒了他,穆延倾他日若是反叛,也是当头毁灭的一击。

    穆延倾挺拔伫立在殿中,即便成为御前的靶心,也未见丝毫慌乱。

    他未有任何言语,殿外的人又说:“报!不是苍侍卫!”

    殿前的禁军听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只好静待圣上旨意。

    禁军统领胡戌查明后,他大步到了殿外,“报!十八军统领胡戌,求见!”

    皇帝跟陶公公说:“让他进来。”

    说完,对着那包围着穆延倾的禁军挥手,“退下。”

    禁军将长剑收起,快速退出大殿。

    冯志海和那几位言官往穆延倾那边看了看,只觉今日之事甚是怪异。

    出了行刺这件事,宫中的每个角落都少不得被禁军翻个底朝天!

    胡戌步到殿中,穆恒翎急着催促:“到底是何人?这是吃了豹子胆了!”

    胡戌跪下叩头:“微臣护驾不力,罪该万死!”

    皇帝看惯了动不动就“罪该万死”,他指着胡戌骂了几句,道:“速速查明报与朕!”

    胡戌头上的冷汗直流,“禀皇上,微臣已看清了,这人,怕是和冯宰相有些关联。”

    冯志海听得心头狂跳,也不顾这是在殿上,斥骂道:“你胡说八道!”

    皇帝心头生疑,眼睛在冯志海身上看了几回,脸上看不透半分神色来。

    冯志海骂了一句就跪下,用力叩了几個响头,大呼着表忠心。

    穆恒翎看着事态如此变化,他一时不明白,这到底是冯宰相所为,还是顷原所为?

    想到猎场的那一幕,穆恒翎心里生疑,心神一紧。

    莫不是,这又是父皇的手笔?

    如此有何意,难不成是要生生给顷原套上这么个罪名……

    穆恒翎在脑海中搜寻着蛛丝马迹,听那胡戌统领说:“回皇上,此人,微臣想传至殿前。”

    皇帝正是怒在头上,“带进来!”

    他倒要看看,是何人有这个狗胆!

    那人已被反绑着手,由两个侍卫扭送到殿前。

    男人的脸已几近腐烂,脖子处也冒起深深的一层皮,那眼睛冒着绿光,看到殿上的皇帝,竟疯狂的大笑起来。

    冯志海有些看不清这是何人,听到男子的笑声,脸色霎时比那腐尸还难看!

    他浑身瘫软,膝盖苦苦支撑着苍老的身躯,不然就要晕倒在殿前了。

    穆恒翎也听出来了,他瞳孔一缩,便往冯宰相那边看去。

    皇帝如同苍鹰般的眼没放过一丝异样,将殿中几人的反应收进眼底,手就扣紧了龙座上的纹路。

    “狗皇帝,不要脸的狗皇帝!连皇后娘娘的侄女都要染指,狗皇帝!”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哈哈哈!”

    男子癫狂的话语不断,冯志海僵硬的扭头看龙座上,皇帝盛怒暴发,便能预见这男人的下场。

    男人还在说着狂妄大不敬的话,冯志猛的反应过来,他冲上去就要扭断那男人的脖子,被御前的侍卫拦下。

    “冯宰相,不得无礼!”

    在殿中动用武力,若是常人,早已身首异处了!

    冯志海动弹不得,他腿一软跪了下去。

    皇帝心中开始明朗,脸色隐隐藏着暴风雨欲来的庞大气压。

    他看着那男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行刺,为何如此污蔑于朕!”

    范西风癫狂大笑,“冯家千金才是豆蔻年华,又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你这老色批,竟还想将她纳入后宫!荒唐啊!”

    “狗皇帝,你行这般阴损下流之事,你会下地狱的!”

    “我孑身一人,无亲无故,我不怕,我就是要杀了你这狗皇帝!”

    这话响在殿中,传出很远很远。

    皇帝听得一道怒气直冲至天灵盖,震得眼冒金星。

    “混账!混账东西!”

    皇帝随手拿起公公的拂尘扔了下去,“来人,立刻赐死!”

    范西风听到这么一句话,他跪着想往冯宰相爬去,道:“冯宰相,小的无能,小的无能!不能解救大小姐……”

    冯志海想一巴掌拍死了他,见御前侍卫要过来动手,他脑中一闪,阻拦道:“停手,停手!”

    穆延倾冷眼看着殿中,冯志海这个老匹夫如此的慌乱无章,真是难得一见。

    老匹夫的手腕还是弱了些,让言官在朝中弹劾他,有何用?

    在他的手中,一向是一击致命。

    冯志海的乌沙掉到了地上,他也顾不上去捡,滑稽忙乱的阻拦着侍卫,道:“皇上明鉴!此人虽是微臣的家仆,他必定是受药物所致,才会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事儿!”

    “微臣恳求圣上,给老臣两天时日,老臣必定查得清清楚楚,将背后指使的人揪出来!”

    冯志海狠狠的看着穆延倾,只觉是遍体的寒意。

    穆延倾能将范西风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排到宫中,已经是可怕至极的对手了!

第195章 退婚

    皇帝在盛怒之中,残留了一丝的理智。

    这件事,的确疑点重重。

    他道:“留活口!”

    声音刚落地,范西风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胡戌上前探了探脖子大动脉,道:“禀皇上,此罪犯已无气息。”

    冯志海彻底的变了脸,他置身在漩涡当中,脑子里在这么一瞬冒出许多的法子,却没有一个法子能将今日的变故圆过去!

    穆恒翎脑中思绪浮沉,他看两眼顷原,见顷原默然站在阴影处,一身置身事外的坦荡,便深深的觉得恐惧。

    这,到底是不是顷原所为?

    大殿安静着,这个局只有四個字,死无对证。

    如此情形下,对冯宰相而言,几乎是死局了。

    他指着穆延倾,“圣上明鉴,这一定是穆延倾做的!”

    “他在朝中被弹劾,建亲王又在前线失利,他才故意造出如此一出,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皇上,穆延倾谋略之深,下手之绝情,不得不防啊!”

    穆延倾终于抬眸,他坦然看着龙座之上的皇帝,道:“皇上明鉴,冯宰相没有人证物证,就要将罪名嫁祸于微臣,如此何以说服天下?”

    皇帝的一双手撑在膝盖上,手背血管暴起,已到达了怒火的顶点。

    这些人,难道真当他是庸君?

    穆恒翎朝龙座行礼,“父皇,今日之事,的确疑点重重,万万不能轻易下判断啊!”

    皇帝念头一动,这太子,倒是站到了宰相府那边去。

    胡戌检查手中的人皮面具,他道:“恳求皇上给几日时间,交由刑部将此罪人带下去尸检,查明死因。”

    皇帝压着心气,当下就传了大理寺少卿和刑部。

    待范西风的遗体带下去,殿中就显得更为压抑了。

    那几名上谏的言官武将一致的改了口,“冯宰相提起,校尉大人如此行事不妥,下官便写了折子。”

    言官冒着降级问责的风头,也要在冯宰相的施威下改了谏言,一致推到了冯宰相头上去。

    皇帝嘴上平静问:“你们可知道,结党营私的罪名?”

    几位言官瑟瑟发抖,“微臣知罪!”

    即便降了官职,也好比忽然暴毙来得好些!

    今日朝堂上的事儿,他们算是看明白了。

    冯宰相说是外戚,比起校尉大人通天的手段还是差了些!

    这个男人的死是给他们提了醒,今日若是不改口,明日暴毙的就会是他们了!

    皇帝大骂了一通这群饭桶,几位官员绝望的受着,却也不知何为圣意。

    “你们真是一群饭桶,朕养的这些都是什么废物!”

    废物!

    如此经不得事,吓一吓就改了口,让他何以惩治穆延倾?

    都是没用的饭桶!

    皇帝坐落在龙座上,他喘了几口气,对穆延倾道:“顷原,今日之事,你有何意?”

    穆延倾拱手,道:“微臣不敢妄断,静候大理寺及三司衙门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头痛的按了按眼睛,他指着冯志海,道:“等案子有了眉目,朕再收拾你!”

    冯志海哆嗦谢恩,“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

    皇帝正想遣散了这些人,穆延倾道:“皇上,微臣有一事,恳求皇上开恩。”

    皇帝说:“何事?”

    穆延倾道:“经过今日之事,微臣深知与冯宰相处事相去甚远,又因家父在前线失利,眼下京中混乱异常,微臣自认攀不起宰相府的门楣。”

    “今日,微臣恳求皇上,准予微臣和冯家千金解除婚约,从今之后,婚嫁求娶,各不相干。”

    冯志海一听,他气得大骂:“穆延倾,你明知珊儿对你一见倾心,竟如此不顾她的名声,要将退婚说到殿前来!”

    “圣上,老臣不答应!定亲是交换过庚帖的,万万不能如此的儿戏!”

    穆延倾凉凉的说道:“微臣正是顾全了令千金的声誉,才将此事禀到殿前,若是自行让人上门去,怕不是让令千金的事公之于众?”

    冯志海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穆延倾,你又想污蔑什么!”

    皇帝头痛得很,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陶公公见状,喝了一句:“放肆,龙颜当前,胆敢如此无礼?”

    冯志海不敢再谩骂,他再度跪了下去,“皇上明鉴,穆延倾分明是存心于此,皇上万万不能听信了啊!”

    穆延倾道:“微臣不知,方才的犯人,何以言道圣上要将冯千金纳入宫中?怕不是从宰相府中听到了何话,才会有如此忤逆之言。”

    听到这里,皇帝的头更痛了。

    这传言,实在过于荒唐!

    穆恒翎开口道:“顷原兄,方才的犯人只是神志不清,不知为何做出这等灭九族的事来,难道你也相信了?”

    穆延倾平静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微臣信与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圣上如何而已。

    皇帝的头生疼,快要裂开似的。

    眼角瞥见胡戌还杵在一边,摆手道:“你给我退下!”

    胡戌抖了抖,他拿着箭头上前,道:“皇上明察,犯人所用的箭头,是武策军营中兵器库所用。”

    皇帝听了,双目犹带剑影的扫向冯志海。

    若这事当真是穆延倾的手笔,总不会用武策军营的箭头。

    除非……

    冯志海大呼:“皇上,这是校尉亲自掌管的兵器库,老臣当真一无所知!”

    穆延倾道:“宰相爷别忘了,东宫的守卫所用也是从武策军营兵器库领取。”

    冯志海和穆恒翎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转头看穆延倾,那眼神仿佛在看怪物。

    太妃娘娘记挂着宫中的顷原,她念错了好几句经文。

    也不知顷原究竟如何了?这都许久未听到消息了。

    太妃心绪不稳的念完经文,皇后娘娘道:“太妃娘娘,您到底是要作何?当年崇音太后之事,需得有个交代才能堵悠悠之口。”

    太妃苍老的脸上精气神很足,她丝毫没有惧怕,“皇后,何为悠悠之口?你说的所谓悠悠之口,不过是那几个老奴才罢了。”

    皇后正要驳斥,屋里的烛火忽然全数灭了下去,陷入一片黑暗中。

    天上响起一道声音:“尔等后辈,若是连太妃都敢如此不敬,百年之后有何面目来见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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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女配侧妃只想赚世子爷的钱介绍:
林羽砚的心态崩了,崩得七零八落。
好不容易抱大腿捞到一个炮灰林四小姐的角色出道;
演的是个炮灰,好歹黑红也是红吧!
眼看就要实现明星美梦嫁入豪门,踏马她竟然穿了!
穿就穿了吧,竟然还是那炮灰侧妃林四小姐!
林羽砚悲哉:世子爷,我只是打酱油路过,四小姐这副烂牌我不跟!
穆延倾一脸冷谑:林昔珞,你以为装疯卖傻的手段,本世子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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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就混吃等死吧。
直到她发现世子爷的钱可以刷经验值!
这下有得忙了,拼命把穆延倾的家当搬回自己的世界去,顺便改改剧本刷新技能狂虐绿茶圣母大恶人。
所以,这应该是女配致富的田园剧本?
可是,她怎么一路打怪成了敌国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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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场对峙,林羽砚放话出去:本将军正直大义,绝不接受投降和贿赂,银子我多的是,除非送十来绝色美男!
穆延倾妖孽般的脸风雨欲来:皓月将军,你怕是忘记了什么是家法?
【女强·甜宠·顶峰相见】穿书之女配侧妃只想赚世子爷的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书之女配侧妃只想赚世子爷的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书之女配侧妃只想赚世子爷的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