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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小奶包,她被七个舅舅团宠了全文阅读

作者:壬泽林     对照小奶包,她被七个舅舅团宠了txt下载     对照小奶包,她被七个舅舅团宠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四十七章收网8你还有故事要讲?

    “陆大人,事情说到这里,季某还想给你讲个故事!

    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又讲故事?

    所有人都不由坐直了脊背。

    就连陆泽中本人都投来了惊讶又疑惑的目光。

    “你还有故事要讲?”

    季友之点头,“这个故事,稍微会长一点,当然,你要是不想听的话,我也能讲得短一些,一句话概括就行!”

    陆泽中半信半疑,对他道,“那你就不要讲了,简短的一句话概括吧!”

    陆泽中现在心里有些慌,他十分害怕自己真的是落进了别人的圈套而不自知。

    他并不是傻子,刚才季友之说的圈套,他想了很久,无非就是小柔和明碗。

    如果是小柔,那下棋的人会是谁?

    他如何能在三十几年前就落下了小柔这枚棋子?

    如果不是小柔,那便是明碗了!

    明碗为什么能够成为棋子呢?

    难道真的就是因为她长得像小柔吗?

    陆泽中忍不住想,季友之说的套,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泽中刚这样想着,耳边就听得季友之那一句话概括的故事来了。

    “你在三十几年前就被人下了套,他的目的只是要你的种,让皇帝的后妃怀上你的孩子,让你给皇家帝王戴上帽子,好让你的孩子生于帝王之家!”

    陆泽中闻言一惊,猛地睁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季友之看。

    “你还不明白?”

    陆泽中咽咽口水,如果这都不明白的话,那他这些年就白活了。

    “你还不明白,那我就说得再明白点!”

    季友之的声音继续传来。

    “有人想要我大韩灭亡,但是他的手上又没有兵,或者说,他手上的兵打不进中原来,于是就用了一个很蠢但是很奏效的办法。

    他让想方设法在朝中大臣的身上动手脚,让他们想谋反,让他们想做皇帝,于是你喜欢的女子忽然就入宫了。

    入宫以后你们还藕断丝连,后面还有了孩子!

    当他的第一个计谋失败,于是后面就有了第二个计谋,一个嫁给了皇室宗亲的人,对方倒是成功的生下了不属于皇室的孩子。

    按道理你是该被灭口的,但是你可能对他还有用,所以你才被留着到现在,直到现在陆云生的身份曝光,于是你的最后一个作用就有了,让你的亲儿子当皇帝,你做太上皇!”

    陆泽中一个激灵,双眼惊恐,确实,有人经常在他的耳边说起这件事。

    起初的时候,他还害怕自己和明碗有个孩子的事情被揭发,到时候这件事会让陆家抄家灭族!

    可是后来这件事没有被人发现,于是他的心又慢慢的放回了肚子,可是事情还是暴露了,就在他束手无策,担心着要被砍头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了一个人,他杀了好些人,还告诉他说,这件事还没完,暴露了没事,只要现在能把人都解决了事情就算是结束。

    一场大火,把知道的不知道的人都给烧死了,他的儿子还给他留着,从此以后光明正大的留在了他的身边。

    于是那人就给他筑了一个梦,等着时机成熟,做太上皇的梦!

    陆泽中看着季友之的眼神十分的惊悚,惊悚到他感觉季友之像是在他的脑袋里面装了一只眼睛似的!

    “你很震惊这件事为什么我会知道是吗?

    就和我亲身经历的一模一样对吗?

    那你应该知道我在查一个大案,从京中的儿童失踪案,查到了南阳镇的南疆祭台。

    再查到了云航,出海,再一路查回来,你应该知道牵扯这样全面的案子,它就应该是不简单的!”

    说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忽然拔高,把那本就趴在地上的陆泽中给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皇帝和涟纯长公主以及季友泽都看向了季友之。

    果然,最终的指向都到了旬秧的身上。

    “后面的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要知道像这样的大饼,旬秧可给不少人都画过了。

    你只是他众多棋子中的一个罢了。

    你知道在云航的时候,南疆的那个战神带领的两万士兵是怎么败的吗?”

    陆泽中咽咽口水,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他喃喃着低声问季友之。

    “为什么?”

    季友之告诉他,“因为旬秧给他许下的承诺是,只要他能打进中原,攻破我们大韩的京都城,中原的皇帝给他做!”

    陆泽中不由睁大了双眼,砸吧砸吧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季友之嗤笑一声,“你还没明白呢!有人给你画大饼呢!”

    陆泽中深吸一口气,问季友之,“李家的族老当真被抓了吗?”

    季友之点头,“没错,刚被抓的。”

    “你怎么能抓住他?他那么强,你不可能抓得住他的!”

    “我自然是抓不住他的,可是奈何我有个好大哥,还有个好外甥女,外加上国师,阿塔公主等好友了。

    你想想,咱们大韩这么多的高手都聚齐了,还能再让他给跑了吗?”

    陆泽中额头冒汗。

    “人都落到你的手里了,你定然是能够找到答案的!”

    陆泽中不敢说出关于李家族老的事情。

    连看季友之的眼神都瑟缩了起来。

    “我还没有审问他,所以我想要先在你这里问出点东西来才行!”

    “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你千万别问我!”

    陆泽中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俯身了似得,整个人都往后缩,一路缩到了角落里。

    “陆泽中啊陆泽中,你季爷我今儿和你说这么多感情都白说了,是不是故事还没有给你讲够啊?

    还要我继续给你往下讲吗?”

    涟纯长公主这个也跟着道,“依我看,他这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一样,会不会是他的家里人什么,被那个李家族老威胁了?

    所以我们才会在每次问到李家族老的问题上的时候,他就吓得闭口不提了!”

    季友之觉得涟纯长公主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有道理,不过像他这样能够冒着砍头的风险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在乎自己家人的死活?”

    季友之越想就越觉得不对。

    想了想又道,“他这样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在乎旁人的生死的,所以他害怕的并不是自己的妻子儿女有什么事情,而是在乎他自己会不会立马死亡!”

    季友之这话刚说完,陆泽中就不由睁大了双眼,朝着季友之看去。

    那眼里全是惊惧。

    “陛下,臣请传召阿塔公主进宫,或者派个人去把小岁岁接进宫里来!”

    季友之这话刚说出来,立马就被季友泽反驳了。

    “岁岁跟着我们忙了那么久了,这个时候想必已经回到府里睡觉了。

    还是召阿塔公主吧!”

    皇帝觉得有道理,连忙让凌公公去办了。

    “你……你找阿塔公主,想……想做什么?”

    陆泽中看着季友之,声音颤抖的问。

    季友之轻笑了一笑,没搭理他。

    自己个儿随便找了个角落,闭眼,双手抱胸闭眼睡觉了。

    阿塔公主被召进宫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路过宫门口的时候,看见不少的官员站着等皇帝上早朝。

    一进御书房,凌公公就问皇帝,“陛下,早朝时间到了。”

    皇帝摆摆手,“今日朕身体不适,就不上朝了,文武百官有事先自行处理,若是处理不了的写了奏折呈上,朕会酌情处理!”

    凌公公领旨去了。

    阿塔公主给皇帝见礼,又给涟纯长公主见礼,随后和季友之兄弟打了招呼,这才站在一边问,“不知道陛下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看向了已经成了大熊猫的季友之。

    季友之走过来,指着把自己缩在角落里面的陆泽中。

    “还请阿塔公主看看,他的身上是不是有蛊虫什么的?”

    阿塔公主闻言目光就朝着陆泽中看去,眉头就是一皱,从脖子上拿出一个小哨子出来轻轻吹了一下。

    随着哨子的声音响起,陆泽中就“啊”的一声惊叫,连忙抱着自己的身体,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起来。

    “别吹了,我求你别吹了,饶了我吧!”

    皇帝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涟纯长公主也跟着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季友泽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你自己的生死掌握在了别人的手掌心里!”

    阿塔公主开口:“这种蛊虫很简单,只要吹动哨子,虫子就会在他的血液里面游动,甚至会在吹动哨子的人命令下,蛊虫会游走到人的脑部,食人脑髓。”

    皇帝等人都脸色大变,陆泽中更是将自己的头埋进了膝盖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怂货!”涟纯长公主气得喝骂一声。

    “别杀我,求求你别再吹了,别杀我!”

    皇帝给了季友之一个眼神。

    季友之把阿塔公主给请了出去。

    让凌公公将她送回驿馆。

    季友之回来继续审问。

    “我可真是无语了,你不怕陛下砍头,更不怕抄家灭族。

    没想到一只虫在你的身体里,你就害怕了!”

    “食人脑髓的虫,成天在你身体里面一游窜,这给你,你能不怕吗?”

第九百四十八章收网9他是什么人?

    季友之闻言就笑了,“但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了,李家族老的事情你难道真的不打算和我们说说嘛?”

    这个时候的陆泽中已经兜不住了,他整个人都精神萎靡了。

    “我说,季神捕,我求求你不要让阿塔公主吹那哨子,让蛊虫吸食我的脑髓了。”

    “我要不要听你的,就看你会不会听我的了?”

    阿塔公主其实已经走了,但是陆泽中并不知道。

    此时的他整个人都还身处恐惧当中!

    “我配合,我配合你,我说,你想要听什么?”

    “好!爽快,那你就从十三年前的那场大火前说起吧!”

    “十三年前的那场大火?”

    陆泽中的意识逐渐回笼,慢慢的回到了十三年前去。

    “十三年前初春的一个黑夜,我收到了明碗的信物,于是我悄悄去了庆王府见她。

    我问她庆王爷去哪儿了?

    她的胆子也太大了,频繁的约我见面,风险太大,会引起庆王爷的怀疑的。

    结果她说庆王爷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并且好像怀疑了云生的身世!

    她逼不得已才找我去商量!”

    “庆王爷已经怀疑你和庆王妃了?”

    季友之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处追问。

    “明碗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后来呢?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庆王府会发生那场大火?”

    陆泽中闭闭眼,叹了一口气道:“后来我们还没有说两句,庆王爷就回来了,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就从窗户逃走了。

    我跳窗之前,听见了庆王爷质问明碗她到底是在和谁私通?

    云生又是谁的种,并且还说了他早就在后院里面埋伏了好些人,就等着抓住我,然后取我狗命!”

    陆泽中说到这里忽然停下,舔了舔嘴唇,季友之随手就把凌公公特意给他准备的茶水端给了他。

    陆泽中接过去直接喝了。

    “那天我是真的吓坏了,我穿的虽然是庆王府的家丁衣服,但还是被人给抓住了,当时我很害怕,现想这次我一定死定了。

    就在这时候,有个人忽然从天而降,他枯瘦嶙峋的,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整个人都笼罩在斗篷里。”

    涟纯长公主激动的问道:“他就是李家族老?”

    陆泽中点头:“是的,他就是李家族老,他当着我的面就杀了抓住我的小厮。

    我当时吓坏了,就在这时候,他开口说话了。”

    “他说了什么?”

    皇帝着急追问。

    陆泽中道:“他说‘你和庆王爷的奸情已经被庆王爷发现了,我能救你这一次,也救不了你下一次’!”

    “当时我吓坏了,满脑子都是我和明碗的奸情被庆王爷发现了,怎么办?

    我的儿子怎么办?

    我的身份会不会被明碗说出来?

    庆王爷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陛下,然后将我抄家灭族?”

    “李家族老将我带出了庆王府,和我说了很多的厉害关系,我一害怕就跪在了他的面前,求他救救我。

    于是他点头同意救我了,并未保证会把事情给处理得妥妥当当的,但是他对我提出了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皇帝急切的问道。

    “他给我一只虫子,说是蛊虫,让我把那蛊虫种进我的身体里。

    我知道,想要活命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是想要控制我,但是我没办法,现在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只能姑且相信他了。

    于是我在我的身体里面种下了蛊虫,他就告诉我说,让我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想办法将庆王府的小世子给引走,最好是一夜不归才好。”

    “所以庆王府的大火是李家族老放的?”

    皇帝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陛下别急,等他说完。”

    涟纯长公主连忙出声安抚皇帝。

    随后盯了陆泽中一眼,“还不快点往下说。”

    “起初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李家族老想要做些什么?

    但是我为了活命,只能照做,第二天我就想办法买通了云生身边的嬷嬷,让她诱导云生往京中的朱雀大街南边看杂耍。

    那个时候的云生被庆王爷怀疑身份问题,于是身边根本就没有跟着什么人,就连身边小厮都能欺负他,于是他很容易就被骗出来了。

    我不知道李家族老为什么要我这么做,但是为了云生的安全,我让身边得力的人随时跟着他,防止他出什么意外,也是担心那李家族老要对他做什么什么。

    那天夜里,我很担心,整个人都盯着庆王府的动静,前半夜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云生一直在大街上看杂耍表演,直到他累了想要回庆王府的时候,心腹才来请我示下,正是这时,我发现庆王府火光滔天。

    于是我就给心腹下令,把云生打晕了带回来。

    那天夜里,我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庆王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口,一夜之间全部烧死了,你的良心就不会觉得痛吗?”

    涟纯长公主怒吼了出来,作为女人,都是感性的。

    “我能不痛吗?

    那里面也有我心爱的人啊!

    可火势那样大,就算我想救她都来不及。

    再说了,我一看那架势就知道是李家族老的手笔,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后来呢?

    根据你之前的说法,陆云生是几天后晕倒在尚书府后门的,可有人看见你在第二天就抱着陆云生从平安药铺出来,难道你就不好生解释一下吗?”

    季友之根据案情追问陆泽中。

    “没错,之前我确实撒谎了。”陆泽中说。

    “当天晚上,云生是在庆王府大火的现场被我的人打晕的,可是他并没有直接被带到我这里来,而是被李家族老半路给截胡,他让我的人给我带了口信,想要云生的命,就让我去平安药铺见他。”

    听见陆泽中说到这里,季友之就点点头,这算是对上了牛啊大的证词了。

    “后来你就去了,并且还把陆云生给带回来了。”

    “没错,我在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平安药铺,但是李家族老没有见我。

    我就在平安药铺的二楼花厅里面一直等啊等,等到了晌午时候才来,并且带着昏迷不醒的云生。”

    季友之问:“陆云生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我看见的时候,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他云生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他说孩子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想法子让他把当天晚上的事情给忘掉。”

    “忘记当天晚上的事情?”

    涟纯长公主和皇帝等人都是疑惑脸!

    “李家族老很有手段,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直接把云生从小到大的记忆都给抹去了。

    我起初的时候半信半疑,但是我那个时候一切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只能先听了他的话,把云生带回来。”

    “如此说来,你在庆王府失火的第二天就把陆云生给带回了自己府上,为什么又说他是庆王府失火后的几天晕倒在你们陆府的后角门,被你们陆家收养的?”

    陆泽中听见季友之的追问,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继续娓娓道来。

    “我当天把云生接走以后,并没有直接回尚书府,我把他先安置在了别院中,等他醒来以后并未露面,而是先暗中观察,确定他是真的失忆了以后,才让人打晕了他,然后给他泡在了冰水里,做成了高热不退的样子,让他倒在尚书府的后角门,又引导了厨娘发现了他,将他带回了府里请大夫,再醒来就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我和夫人顺理成章的将他收为了义子。”

    “事情果然如此!”

    季友之听完陆泽中说的话,正和自己所推测的差不多。

    于是连忙把牛啊大的证词找出来,两相佐证之下,证实了陆泽中没有说谎,于是他对着正在书写卷宗的季友泽点点头,示意陆泽中所说属实。

    “后来你可有见过李家族老,知不知道庆王府的大火他是怎么办到的?

    一个活口都没有,火势那么的大!”

    皇帝追问起来,当初虽然他年纪小,但是庆王府的是这场大火,他还是有印象的。

    “我后来自然是有见过李家族老的。”

    陆泽中深呼吸,话都说到这里了,也没有什么好继续隐瞒的了。

    “也正是在这次的见面中,我才确定了对方是李家的族老!”

    季友之:“你是如何确定的?”

    “我和明碗虽然暗中有联系,一直都是很小心的,不管是她身边传信的,还是我身边的小厮,都是我们的心腹,对我们忠心耿耿,庆王忽然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这本就不同寻常,只是当时我被是庆王爷打了我措手不及,所以我才失去了理智,没有来得及思考,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可事情发生以后,我等一切平稳了以后才惊觉其中端倪。

    当初我去平安药铺接云生,就知道我是被算计了,于是我就开始调查那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帮我?

    为什么他让我去平安药铺接云生?

    于是我就从平安药铺开始调查,查到那是李家的产业。

    后面我们再见面,我亲自问了他的身份,他认了。”

    季友之听到这里就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道。

    “想必他之所以承认,定然是对你有所安排吧?”

    听见季友之的这句‘有所安排’。

    陆泽中的脸颊就忍不住的抽了抽。

    最终老老实实的点头。

    “没错,他向我开诚布公了他的身份。”

    “他是什么身份?”

    没等季友之问,季友泽就坐不住了,连忙追问道。

第九百四十九章还有阴谋

    “前朝的最后一位状元郎李鸿忠!”

    季友泽点头,“果然是他!”

    皇帝就朝他看了过去,轻笑,“和你的预判基本一致!”

    季友泽点头。

    陆泽中就朝他们看了过来。

    “预……预判?你们……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李家族老的身份,你们是在诈我!”

    季友之朝他看了过去,冷笑道:“我不是一早就告诉你了,李家族老被我们抓了,但是我还没有审问。

    想要审他,我就得先从你这里问出点货来,是你自己心神不宁,又被身体里面的蛊虫给吓着了,这才和盘托出的。”

    季友之说到这里,随手就端了皇帝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这才继续审问道。

    “后来呢?你们之间既然已经坦诚相待了,后面肯定还干了些勾当吧?”

    “那是自然的。”

    陆泽中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就把一切都说了。

    “李鸿忠对我表明了身份,自然不是和我喝茶叙旧的,庆王府大火,先帝大怒,势必要插个水落石出,早朝上我整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所以我见到他自然就是让他想办法,看看怎么样才能让这件事尽快过去。

    他就给我指了条路,说是很快京城就会流言四起,让我看着找机会让刚上任的京城顺天府尹刘宇恒接了这个案子,后面只要定案成天灾,这件事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真是好胆!”

    皇帝又没忍住拍了御案。

    季友之连忙道,“陛下息怒,暗事已经接近尾声,您再耐心等一会儿,我们只要把真相查出来,就能告慰王爷的在天之灵了。”

    皇帝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随后摆摆手,让他继续问。

    季友之继续问。

    “所以刘宇恒是真的被你拉上了贼船了。”

    “是!庆王府失火的第二天,京城中就有传言说,那一把火极有可能是先帝放的,据说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庆王爷有谋反之心,这样的谣言一出来,大理寺,刑部,一切能查案的地方都不敢接这个案子,纷纷上奏称病亦或是案件太多,要调查长公主失踪等等为由,让这个案子落到了刘宇恒的头上。

    后来刘宇恒就装模作样的查,拿着一堆天灾证据禀报了皇帝,就认定了庆王府是自然失火。

    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我以为后面不会再有什么事情能再让我担心的时候,李家族老就找来了。”

    “可是天下总是时不时出现的天灾人祸需要银两的事情?”

    季友之追问。

    陆泽中点头,“没错,他先是让我想法子把云航的知县吴立给留在了原位。

    并且朝着每次有地方受灾了,他都让我如数拨出银子救灾,就算是国库空虚他也必定让我给足了银两,尤其是云航的赈灾银,那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听见他说到了云航的赈灾银,季友之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可知道,这些年朝廷的每一处赈灾银都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是说到后面的时候,他已经是要咬牙切齿的模样了。

    “友之!调查真相要紧!”

    皇帝想捂脸,这些年的赈灾银,有不少都是季友之用的有个富商朋友的名义,捞的季友诚的。

    季友之愤愤不平的瞪了陆泽中一眼。

    “继续说!”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后面的一切你们都知道了,名单是基本上就是八公子写的那些,陛下聪颖,慧眼识人,幼时就用了你们季家兄弟,真真是厉害!”

    “当真没有要说的了吗?”

    皇帝坐在龙椅上,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喝问。

    陆泽中面如死灰,一言不发。

    “他这样子,确实已然无话可说!”

    季友之最终禀报了皇帝。

    季友泽也停下了手。

    涟纯长公主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

    “既然已经神问清楚了,那就结案吧!别影响了皇家声誉!”

    季友之心想,长公主还真是想得开,一晚上,听了自家亲娘和小姨的秘辛,也只是当时稍微变了一下脸色。

    后面竟然就能像个没事人儿似的。

    “是!公主殿下!”

    皇帝摆摆手,大喊一声道:“来人,把他给朕关入天牢底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

    “是!”

    侍卫把陆泽中拉走了,皇帝也从龙椅上站起来了。

    外面传来了萧嬷嬷的声音。

    “二位相爷如何还在御书房门口啊?看这样子不像是刚下朝的样子!”

    林相连忙拱手喊了一声“萧嬷嬷”,但是没再说别的。

    倒是宋相解释了一番,“我等昨夜听宣,差事还没办妥,暂时还未离去。”

    萧嬷嬷闻言点头,“原来如此,太后娘娘心疼二位相爷上了年纪,在这御书房外站了一宿劳累,特让老奴给二位相爷带了些吃食过来暖暖身子。”

    林相和左相闻言不由睁大了双眼。

    还没想好说些什么,就听萧嬷嬷道。

    “鸳鸯,月娥,你们把吃食都放到偏殿去,请二位相爷过去用膳吧!”

    林相和左相闻言,连忙拱手谢恩。

    “多谢太后娘娘隆恩!”

    萧嬷嬷一脸严肃,对二位大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二位相爷,这边请。”

    随后带着林相和左相一起走向了偏殿用膳。

    屋里,皇帝听着外面的动静叹了一口气道。

    “母后这是想保林相啊!”

    季友之兄弟没有说话。

    涟纯长公主却叹口气道。

    “到底是三朝元老,太后是想给他个体面,你还年轻,又正值选妃封后之际,她老人家定然是不想让你落个暴君的名声。”

    涟纯长公主这话说得没错,太后就是这样想的。

    御书房这边尘埃落定的消息一传到慈宁宫,萧太后就思量再三,最终还是舍了脸面这样做了。

    “哀家这一出手啊!皇帝定然会心里不舒坦。”

    萧太后话音一落,就在棋盘上落下了一子。

    谢盼儿悄咪咪的吃了她一子才道。

    “您就别多想了,陛下定然能知道您的苦心的,再说了咱们陛下是个明君,定然能够明白您这样做的缘由,不会和您生分的。”

    “你这还没成亲呢!就向着他说话了,这要是成亲了,还不得事事都向着他了?”

    谢盼儿闻言脸色忽然变得通红,整个人都羞涩的低下了头。

    “对了,哀家让钦天监看了几个日子,你回头和皇帝挑一挑,看看什么时候大婚合适!”

    谢盼儿闻言张了张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我……我不……不选!”

    扭扭妮妮的。

    萧太后看了就觉得好笑。

    伸手就捏了她的脸蛋一下,“你不选也得选,这是哀家的命令,抗旨得受罚!”

    谢盼儿的一张脸瞬间就发烫得不行!

    户部尚书贪污受贿,与南疆大巫师里通外合做空国库银子,罪大恶极,现被打入天牢的公告在林相和左相出宫以后,就四处贴了告示。

    同时与这张告示一起贴出来的还有一些名单,全部都是受贿受贿罪。

    同时庆王府的纵火案已经查明,杀李家族老李鸿忠所为。

    这是真相,势必要大白于天下!

    陆云生不是庆王府的世子,那是谣传,也单独发了告示。

    陆云生整个人都不好了,就算有了功名,也因为刚发生的种种成了犯官之子。

    此时的他也被关在了天牢之中。

    而陆夫人在收到消息以后知道自己往后不会有什么好果子,于是几尺白绫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季友之收到消息的时候,没说什么,只是让神捕台的兄弟们妥善处理了。

    陆泽中犯下的案子,不说诛灭九族吧,但是三族那是绝对跑不了的。

    皇帝心善,只把陆云生判了流放三千里。

    陆泽中午门斩首。

    李家女眷充入教坊司,男丁流放三千里,连坐三族。

    李家这样的结果,真的是皇帝给予的最大仁慈了。

    李家这次被连根拔起,李鸿忠被季友元废了修为,关在地牢,季友之每天都光顾一下,每次都能从他的口中问出点东西出来。

    季友泽在士子游街后的当天,就进了皇宫,继续在暗格复盘,最终还是他心里怀疑的那个结果。

    “所以你怀疑西陵的国破,也有旬秧的手笔?”

    数天之后,皇帝和季友之,季友泽兄弟在是御书房里再次复盘这件大案!

    季友泽点头,“是,我怀疑不光是西陵,就是东岳,恐怕也差不多也有了动荡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伸手揉眉心。

    “旬秧这样做,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若是之前,我们的猜测是他要把所有中原人都变成巫术同化人。

    可是现在我们识破了他的计谋,阻止了这一切以后,朕却比起以前来又更加的没底了。”

    皇帝越想越觉得不对,总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更大的阴谋没发现。

    季友之看见皇帝揉眉心,就不由朝着季友泽看去。

    “你不是已经有眉目了吗?还不快点说!”

    季友泽闻言就直接走到了御书房墙上挂着的地图前。

    仰头看着看着那地图,伸手指着西陵,东岳,大韩的位置,最后再指了一下南疆。

    “我已经收到了东岳的消息,半个月前,东岳丞相政变了。”

第九百五十章珍珠公主

    东岳丞相叛变?

    皇帝和季友之闻言都不由面面相觑。

    “你怀疑旬秧的手也伸进了东岳?”

    皇帝看着季友泽问道。

    季友泽点头。

    “没错,而且东岳的皇族中,有能力的皇室宗亲并没有几个。

    但是他们在这次的政变中几乎败北,只有一个人还活着,我也收到了消息,她正在朝着燕云岭而来。

    要是我的计算没有出错的话,就在这几天她就会扣关,求见皇帝陛下了。”

    季友泽的话,让皇帝不由睁大了双眼,“他是谁?”

    季友泽嘴唇微勾,“黑珍珠!”

    “东岳国凶名在外的皇室公主!据传她的兄长,弟弟,还有两任继后都死在她的手里了!”

    季友之是知道这位珍珠公主的,闻言就接了话道。

    季友泽看他一眼,“我倒是对她挺有兴趣的!”

    季友之和皇帝不由睁大了双眼,很是惊讶的盯着季友泽看。

    “我的天呐,我不是眼花吧?

    友之你看见没有,友泽的脸上有了第三种表情了。”

    皇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指着季友泽的脸,对季友之道。

    季友之整个人都惊呆了,咽了咽口水就伸手想要去摸季友泽的脑袋,“老八,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季友泽朝着自家兄弟瞪眼,瞬间又恢复成了面瘫的模样。

    “陛下,阿塔公主求见!”

    外面忽然响起了凌公公的声音。

    “阿塔公主怎么忽然求见了?”

    皇帝疑惑低语。

    季友泽面无表情的提醒他,“您忘记了,曾经您答应过,只要调查清楚南阳镇祭坛的事情真的不是南疆王的主意,您就不会对南疆发兵,并且会和她重新签订两国盟约!”

    听了季友泽的话,皇帝就点了点头,随后道。

    “这件事朕觉得确实可以提上日程了,你们可有什么看法?”

    季友泽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季友之道:“这种国家大事,我不掺和,有案子的时候叫我就行!”

    皇帝闻言瞬间就笑弯了眼,“那正好,刑部积压的案子不少,因为庆王府的案子查出了不少硕鼠,刑部尚书上奏请辞,刑部侍郎也被贬官了,尚书和侍郎你选一个!”

    季友之闻言连忙拒绝,“这事儿我干不了,神捕台是我的大本营,您就别打我的主意、”

    皇帝和他讲道理,“这偌大的国家,没有一个能判案的刑部尚书,朕实在是担忧全国各地的冤假错案发生啊!

    友之难道你就真的忍心……”

    “陛下!”

    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立马就被季友之给打断了。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您好像很想让我三哥出仕吧?

    连涟纯长公主都出马了,她还和我三哥做了交易,这个时候我若是入了刑部,户部……”

    “咳咳咳……友泽啊!那个户部的摊子挺烂的,你有时间的话,不妨帮我劝劝你三哥,朕的国库确实需要个能人掌管!”

    皇帝说完就对外面的凌公公道:“宣阿塔公主进来吧!”

    季友之:“……”

    阿塔公主很急,急得入宫都来不及换上正式宫装的那种。

    “陛下大事不好了!”

    阿塔公主一进御书房,看见皇帝的第一件事不是行礼,而是着急的将一封信递给皇帝。

    凌公公见状连忙将那信封接过去,先是拆开,确保信封和信纸都没有问题之后才呈给皇帝。

    “陛下,这是东岳国的公主黑珍珠给我的来信。

    旬秧的手竟然伸进了东岳,东岳皇族皆死于东岳丞相魏恒之手,现在东岳国的珍珠公主已经带领她的一众心腹逃往大韩。”

    皇帝闻言就不由朝着季友之兄弟看了一眼。

    季友泽朝他点头,他这才打开阿塔公主带来的信件看了起来。

    “珍珠公主请求朕出兵帮她平叛!”

    阿塔公主点头,并且朝着季友之看了一眼。

    皇帝看见她这小动作,不由问道,“你看友之作甚?”

    阿塔公主欲言又止,皇帝很是大方道:“你可是有话想要单独对友之说?”

    阿塔公主点头,“是我前些日子去东岳求珍珠的时候,曾经答应她的一个承诺,现在看来,我当时答应得太草率了。”

    季友之和季友泽闻言忽然觉得,这件事好像很不简单,于是都朝皇帝看了过去。

    “无妨,朕与友之和友泽亲如兄弟,岁岁更是朕的义女,这件事若是与季家有关,你也不用瞒着朕,实话说来即可!”

    阿塔公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道。

    “实不相瞒,在前些日子我听说季家大夫人胎象不稳,需要有生机的东珠安胎以后,我就去了东岳。

    珍珠公主与我是好友,她二话不说就把所有的东珠都给了我,当时她和我说东珠给我无妨,但是希望我许下一个承诺。

    她说,若是东岳将来有变,希望我不要袖手旁观!”

    她这话说完,御书房里面的气氛就变得十分凝重,落针可闻。

    “所以,现在珍珠公主需要你兑现这个承诺了?”

    皇帝把那信纸抓在手里。

    阿塔公主点头,“是的,珍珠公主带着心腹一路朝着大韩而来,预计三天后就能到大韩的燕云岭,希望陛下能够让她入关,暂时护她安全!”

    皇帝闻言想了想,道:“让珍珠公主入关没有问题,但是出兵为她平叛一事朕需要考虑。

    这毕竟是国家大事,朕的手里没有什么能用的武将出征。”

    阿塔公主闻言就看了季友泽一眼,心想,您身边的这位状元郎可比所有的武将都厉害多了!

    “只要能先让珍珠入关,护得她一时安全,其他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说!”

    皇帝闻言想了想,“公主此话有理!”

    阿塔公主闻言欣喜不已,连忙道。

    “那就请陛下下道手谕给阿塔,阿塔领了去找昌荣顺和长公主,请她和我一起去一趟燕云岭。”

    皇帝闻言就皱眉,问道。

    “这件事和岁岁有什么关系?

    你为何要带她一起?”

    阿塔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

    “珍珠公主信上说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怕在约定时间之内赶不到燕云岭,岁岁飞飞不是快吗?”

    皇帝闻言就看了看季友之,季友之道。

    “我大嫂快生了,家里这个时候是不想让她出去跑的!”

    皇帝闻言想想也对,于是问道。

    “那你看这件事要如何才能解决?”

    然而这个问题季友之没有回答,季友泽却说话了。

    “陛下先下道手谕给臣吧,臣和岁岁去就行了。”

    皇帝闻言眨了眨眼,阿塔公主也懵逼了一下。

    季友之更是咽了咽口水,看向皇帝,“他……他今天不正常,很不正常!”

    皇帝点头,“朕也看出来了!”

    阿塔公主:“你们在说什么?”

    皇帝和季友之眨眨眼,就看见季友泽自己动手写手谕了。

    “友泽,朝廷刚伤筋动骨,朕实在是离不开你啊!”

    季友泽:“你养的文武百官是吃白饭的?”

    皇帝:“朕的意思是,这件事用不着你亲自去办,让岁岁和阿塔公主去就行了!”

    季友泽:“让岁岁单独和阿塔公主去我不放心!”

    阿塔公主闻言连忙保证道:“季大人放心,我一定能保护好昌荣顺和长公主的!”

    季友泽斜眼看她:“岁岁的能耐还需要你保护?”

    阿塔公主脸一红,连忙摇头:“不……不用!”

    皇帝看见他这样子都不由着急了,连忙给季友之使眼色。

    季友之咬咬牙,站出来道:“老八你就在京里坐镇吧!我去!”

    季友之很是郑重其事的道。

    结果得到的是季友泽的白眼。

    “小时候让你读书你都没有现在起劲儿,要不回头我让岁岁监督你多读几本书?”

    季友之闻言眨眨眼,连忙朝皇帝道:“陛下,神捕台的案子有些多,我先去处理案子了啊!”

    “哎友之……”

    眼睁睁看着季友之溜走!

    “陛下用玉玺吧!”

    季友泽把手谕放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瞪眼看他,按着玉玺不动。

    “用玉玺没有问题,你去也没问题,但是你总要告诉朕,为何你非去不可?”

    季友泽咳嗽一声,看了看站在旁边站着的阿塔公主。

    皇帝和季友泽那简直是太熟悉了。

    见状就知道他是不想让阿塔公主知道,于是就把自己的头凑过去。

    “你悄悄的,小声和朕说。”

    阿塔公主见状不由睁大了双眼,皇帝陛下和季友泽这样子……

    真的是太小孩子气了有没有?

    阿塔公主刚在心里这样想着,就看见皇帝猛地抬头,很是惊讶的盯着季友泽。

    “你……你此……此话当真?”

    季友泽轻轻点头,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

    阿塔公主张大了嘴巴,她怎么感觉季友泽的脸好像有些红了的样子。

    眨眨眼,再定睛看看季友泽,瞬间又是面瘫脸的样子!

    “行!朕祝你旗开得胜,早日洞房花烛,早生贵子……”

    皇帝很爽快的用了玉玺。

    然后还很郑重其事的对季友泽说了祝福语。

    阿塔公主看着季友泽拿着元盛帝的手谕走出了御书房,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整个人都还处于震惊中!

    “他……他和您说了什么?

    您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第九百五十一章岁岁只能带一个人飞飞

    阿塔公主到底没忍住问了出来。

    皇帝就笑了一下道。

    “也没有什么意思,友泽就是告诉朕说,珍珠公主对他有恩,这恩情他要亲自去报!”

    阿塔公主:“……”我怀疑您是在说谎话!

    身为珍珠公主的朋友,阿塔公主很清楚,珍珠公主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东岳,而作为在大韩居住了大半年的南疆特使,她更加清楚季友泽是从小就进宫做的元盛帝的伴读。

    他更加没有出过大韩的领土,什么珍珠公主的恩情,骗鬼的谎言都不知道编得圆一些!

    “阿塔公主,正好今日你入宫了,朕正好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阿塔公主呆呆点头,“陛下请说!”

    皇帝道:“之前友泽有和朕说过,旬秧在我大韩布设的局已然破解,那之前朕对你的承诺就应该作数,所以朕理应与你重新签订盟约!”

    阿塔公主闻言脸上不由一喜。

    “陛下此言当真?”

    皇帝点头,“自然,朕一言九鼎,另外,你在云航的提议……”

    说到云航的那个提议,皇帝不由停顿了一下,阿塔也很紧张。

    看皇帝半天不说,她就知道了答案。

    “从季老夫人收谢姑娘为义女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您的打算,您对谢姑娘情深义重,当时我的提议您就当没有听过!”

    皇帝点头,“如此,那朕立马命令中书省起草盟约,此事一了,公主就启程回南疆去吧!”

    阿塔公主讷讷点点头,莫名有些难受,就连之前皇帝说可以重新签订盟约的喜悦,都给冲散了。

    “是!”

    阿塔公主起身,缓缓朝皇帝行了一礼,随后离开了御书房!

    季府,小岁岁依然把自己给弄成了大花猫。

    “姑姑!我去上学还不行吗?

    您这样盯着我练大字,我手酸死了。”

    自从办了陆泽中和李家以后,涟纯长公主就挺闲的,她连萬华殿都不住了,直接住在了季府,美其名曰教导她的宝贝大侄女儿。

    其实就是调教她的那张脸,一天三百个大字,少一个都不行!

    现在小有成效,缺胳膊断腿的子少了很多。

    “你去了学堂也是睡觉,有什么好去的?

    有那时间你就好好的练大字,字就是你的第二张脸,你看看你写字那么丑,能拿出去见人吗?”

    主要还是李家落马,外面有很多不利于小丫头的传言,学堂口不择言的孩子多,定然会传到她的耳朵里,所以涟纯长公主才会把她拘在沁馨苑中!

    小岁岁哭唧唧,一边抹眼泪一边写,还不忘和涟纯长公主讨价还价。

    “那我能不能练少一点?

    二百个好不好?

    姑姑,您看看我只是一个五岁的半大孩子,您忍心让我成天哭唧唧的写大字吗?”

    涟纯长公主仰头,不搭理她。

    这孩子,就不能看她的那张脸,太能迷惑人了,每天都被她用那样苦兮兮,惨兮兮的脸给减免了不少的大字!

    “姑姑!”

    小丫头伸手拽涟纯长公主的衣袖,惨兮兮的求情,“姑姑,我少写五十个行不行?

    就少五十个,好不好!好不好嘛!”

    涟纯长公主:“……”这大眼睛眨巴得太让人难受了,不答应就显她很不通情达理似的。

    “行吧!二百五就二百五,你快写吧!”

    于是小岁岁每天的三百个大字就变成了二百五!

    季友泽拿着皇帝的手谕赶回来,二话不说就直奔沁馨苑。

    一进去就听见涟纯长公主和小岁岁的对话,他无奈扶额,最终啥也没说,进去捞着小岁岁就道。

    “走岁岁,快带八舅舅飞飞!”

    小岁岁的双眼就是一亮,瞬间睁得大大的。

    “好的八舅舅你要去哪儿?”

    季友泽道,“去东城门,一路朝东走,去燕云岭!”

    小岁岁连忙点头说“好的八舅舅”。

    结果没飞动。

    因为她被涟纯长公主给抓住了。

    “姑姑!岁岁只能带一个人飞飞!”

    小岁岁看见涟纯长公主的动作,不由眨眨眼,很是无奈的对她道。

    涟纯长公主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季友泽,问他道。

    “燕云岭出了何事?为什么你这么着急的赶过去?”

    季友泽是新科状元,更是皇帝刚册封的中书令,中书令这个官儿不大,可是位置特别的重要,这几乎是个不能离开京都的官。

    现在他才干了几天,忽然就要出京,还是去燕云岭那样的边关之地,涟纯长公主就不得不多想几分!

    “事情不大,臣亲自去处理一下就好。”

    在涟纯长公主这里,季友泽不想解释太多。

    然而他越是不想说,涟纯长公主就越是想知道。

    “季大人是想要自己说,还是本宫亲自入宫去问陛下?”

    季友泽无奈道,“是东岳国的丞相政变,东岳国的皇族死的死,逃的逃,珍珠公主也逃亡到了燕云岭,臣得去处理一下!”

    涟纯长公主闻言眉头就是一皱,疑惑道,“怎么会这样?东岳国的丞相魏恒也不是多么厉害的……”

    涟纯长公主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身边有道风吹过,扭头一看,竟然是小岁岁趁着她说话的时候带着她的八舅舅跑了!

    “季岁岁!”

    涟纯长公主咬牙切齿的。

    带着自家八舅舅飞远了的小岁岁就嘻嘻的笑。

    “姑姑这些天一直把我关在屋里练大字,我早就想要出来透透气了,八舅舅这个差事来得好!”

    季友泽闻言就伸手摸摸她的小脑!

    “岁岁真棒!”

    随后问她道,“我们要想办法在三天之内赶到燕云岭,你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小岁岁想了想道:“有啊!让小青或者大凤驮我们去就好了啊!”

    季友泽闻言道,“不行,大凤和小青在云航驼人,那是在海外,又是在云航县陷入同化人危机的时候,那个时候让他们驮着没有百姓议论。

    可是现在我们是在中原,百姓太多,他们看见小青和大凤,定然会引来议论的!”

    小岁岁闻言恍然,想了想道。

    “不用小青和大凤的话,倒也有另外一个法子!”

    季友泽闻言双眼不由一亮,连忙问道:“什么法子?”

    “我可以呼唤大虎的小伙伴们帮忙,我们骑着他的小伙伴,每天换一个,我们马不停蹄的话,三天时间应该能赶到。”

    季友泽:“……”脑中幻想骑着老虎赶路的画面……

    “百姓看见了估计也会被吓着的吧!”

    “哎呀八舅舅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其实我自己带你飞飞也能有大虎他们的速度,就是太累,我中途得休息,三天肯定到不了!”

    季友泽:“……”为了未来媳妇儿,骑老虎就骑老虎吧!

    “行!出城以后你就叫大虎吧!”

    季友泽认命了。

    小岁岁点头应了,找了个屋顶站立住,然后开了天眼,用了言行法随。

    “大虎,大虎的小伙伴在东城外二里等岁岁和八舅舅!”

    季府后院趴着的大虎“嗷呜”一声嚎叫,立马起身一个跳跃冲出了季友然的院子!

    赵飞连忙冲出来,“大虎你怎么了?大虎你回来你要去哪儿?”

    赵飞吓坏了,连忙要去追大虎。

    出了院子正好遇到来找季友然去给王冬雪把脉的季友元。

    “赵飞,怎么了?你怎么着急忙慌的样子?”

    “大公子,刚才大虎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暴躁起来,嚎叫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嚎叫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季友元闻言不由皱了眉头,“你去叫你师傅去给大夫人把脉,我追出去看看,别让大虎跑出去伤人了才好!”

    季友元说完就一提气追了出去。

    大宗师的修为,出了季府很容易就寻到了大虎的踪迹。

    “竟然是朝着城东去的,还没有伤人的迹象!”

    季友元疑惑不已,跟着追了大虎一路很快就到了东城门,一眼就看见把宝贝外甥女的抱在怀里的季友泽。

    “老八!岁岁!”

    季友元远远的喊了一声。

    季友泽和小岁岁扭头看见了季友元。

    “大哥!”

    “大舅舅!”

    “你们这是要出城?”

    季友元看见季友泽和小岁岁要出城,就不由皱眉问道。

    “是!大哥来得正好,我和岁岁要去一趟是燕云岭,时间紧迫,来不及和娘告别,这就走了。”

    季友泽说完抱着小岁岁出了城。

    季友元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大虎忽然暴躁的出了季府,也出了东城门,此事可是和你们有关?”

    小岁岁闻言就眨眨眼,有些蹙季友元的她把脸埋在了季友泽的怀里。

    季友泽就看了她一眼,无奈摇头,最后对季友元道。

    “是小岁岁召唤的他,我们要三天之内赶到燕云岭,小岁岁说以她的速度到不了,所以就找了大虎和它的小伙伴帮忙!”

    季友元闻言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行吧!你这么着急的样子定然是为朝廷办差,我就不问你了,你们快去快回,对了,你们从燕云岭回来的时候,不妨绕一下路去郧县,把老六和他媳妇儿带回来。

    到时候想必你大嫂也快生了,一家人该团聚了。”

    季友元听说小岁岁和季友泽要去燕云岭那么远的地方,也没多说什么。

    京中最近发生的大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李老太疯了,李四郎因为李家的连累革除了功名,和李家的男丁一起被流放三千里了。

    李二郎……

第九百五十二章岁岁母亲前尘往事

    李二郎就算是残疾也没避免流放三千里的命运,流放的当天,他远远的站在人群里面看了一眼,运势不好,估计不能活着到流放之地!

    李老头儿也是一样的。

    赵春香更别说了,因为李家大夫人的几盆冷水,没挺过去,第二天天亮就去了。

    李老太直接疯了,现在被教坊司收去做了奴仆,他也看了一眼,阳寿快到头了。

    赵春香的后事是国师府让人处理的,李燕燕守灵,也没让超过三天,很简陋的办了。

    罪臣家眷,若不是因为李燕燕是国师的徒弟,现在她自己也成为教坊司的一员了,更别说还能给赵春香办后事。

    而赵春香到底也因为女儿的缘故能得一口棺材。

    但是牌位香火是不允许的,李家犯的是大罪。

    这些小岁岁都不知道,因为从那天晚上抓了李家族老以后,第二天涟纯长公主就去了季府,直接把她圈在沁馨苑练大字,府里丫鬟下人的嘴都被封了。

    没人敢在她的面前说。

    这两天她已经坐不住了想往外跑,季友元都知道,所以季友泽带她去燕云岭,他觉得这也是好事!

    就算她忽然知道了李家的事情,也会因为有正事要办而分散一些注意力的吧!

    季友元回来以后直接去找了季老夫人。

    “这不像是老八的性格!这么火急火燎的,怕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季友元就道:“八弟是朝廷官员,儿不好过多的过问,就没问是何事!”

    季老夫人点头,打了个哈欠,有些春困的样子。

    季友元就问道:“您夜里睡眠可好?”说罢就伸手要给她把脉。

    季老夫人见状要抽回手,道:“年纪大了也就那样,我啊都是早睡早起,也没啥事,就是春困,你别担心,老二常来给我把脉,有事没事他最清楚。”

    季友元不依,到底是亲自给她把了脉才松手。

    “我就说没什么事吧!人呐来这世上走一遭,总是要有些取舍的,你说是不是?”

    “娘!”

    季友元声音哽咽,在季老夫人身旁就蹲了下来,像个孩子似的趴在了季老夫人的腿上。

    “您是这世上最好的娘!”

    “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知道的,是你突然感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娘要驾鹤西去了呢!”

    季老夫人取笑他,手就一下一下的拍在他的后背上。

    “老大啊!娘犯的错就是没看住希儿,她偷跑出去了娘没能及时把她给找回来,再回来就告诉我她把自己给嫁了,娘后悔啊!”

    “娘!您别想了,您为她做的已经够了,岁岁能平安长大,都是您的成全!”

    “唉!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怎么能拒绝她的请求?”

    季老夫人拍拍他,让他坐下。

    “你起来坐下,娘有话问你!”

    季友元连忙坐好,问道,“您要问儿什么”

    “岁岁的爹!你们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打算和我说?”

    季友元:“……”

    “别以为你们一言不发就算了。娘可不是老糊涂,你以为什么都不说,这件事我就不会知道了吗?”

    季友元闻言默默低下了头。

    “当年希儿明知道会失去生命,还是要坚持生下岁岁,而李家大郎,竟然在她怀着孩子就去参军,这一切实属太不寻常了。”

    季友元:“……”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一眼,她要不是实在撑不下去了,都不会给我传消息,让我知道她在李家,还要生子了。”

    “老大,娘不想死不瞑目,五年时间过去了,你该告诉娘真相了。”

    季友元:“娘!我们今天不说这些好不好?”

    “老大,娘现在的身体还行,你说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娘都能承受,若是现在你不说,娘到时候才知道,你就不怕娘一个气急攻心就过去了?”

    季友元闻言大为着急,连忙道:“娘您好端端的如此诅咒您自己作甚?

    有儿在,您定然能够长命百岁!”

    “我能不能长命百岁,我自己比你清楚,老二都不敢说这话!”

    季老夫这话,让季友元低下了头。

    “今儿阳光正好,你就和我说说吧!就当我们娘儿两说说家常!”

    季友元拗不过季老夫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当年儿不孝,为了功法突破就四处游历,二弟也是,拜进了药王谷。

    三弟他们就更不用说了,大家都各忙各的,就单独把您和希儿放在了乡下隐居!”

    季友元说起这些的时候,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娘知道,你们其实是不相信你们的爹死了,想方设法的寻找他的消息!”

    季老夫人直接戳穿他。

    这要是在以前,他们母子之间绝对不会直接提起季殇。

    但是现在,他们说季殇的时候,其实很是自然的就说了出来了。

    “原来您都知道!”

    “能不知道吗?你们去的地方,都和他有关!”

    季老夫人叹口气,“希儿每次收到你们的信件都会跑我这里来套话,总是问一下关于你们爹的事情,她年纪太小,实在不是做情报工作的料,我总觉得她年纪小,又不会武功,总不至于也和你们那样胆大,不声不响的就跑去找人了吧?

    没想到,她还是跑了,就在我枕头下拿了十两碎银就跑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季老夫人的眼里都有了泪花!

    但她到底是忍住了,摇摇头,将一切情绪控制,瞬间又变成了那个雍容华贵的季老夫人。

    “希儿其实并不是去找爹的。”

    季友元想起这些年调查得到的一桩桩一件件信息汇总下来,脸上全是无奈的模样。

    “不是去找你爹的?”

    季老夫人诧异,一脸严肃的看着季友元。

    “希儿每次向您打听爹的事情,是儿和其他兄弟们托她打听的,为的是想要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好找寻爹的下落。

    所以您在发现她离家出走以后,第一时间找她的地方都是围绕着父亲失踪这些地方去找。

    其实她是在给您故布疑阵,让您以为她离家出走是去找爹去了。

    事实上,她是去找了另外一个人。”

    “她是去找里李大郎?”

    季老夫人闻言恍然大悟,难怪当年她连着追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人,原来是被那丫头给牵着鼻子走了。

    “没错,您可还记得,当年我们一家离京,希儿曾经和我们走散,我们找了大半夜,才在一个山洞里面找到她。

    那是一个比她稍大些的孩子把她从雪地里刨出来,带到了山洞中,一直用土办法帮她按摩穴位,在身上搓雪降温。”

    “我记得,那次我问了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还说了要去他家拜访感谢他救了希儿,可是那孩子没说话,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也不说家住哪里?

    原来他就是李大郎?”

    季友元点头。

    “就是他,儿也是在岁岁带李四郎去大杂院见了二虎那孩子以后,才把这一切查完全了,补充了希儿和李大郎的一切因果的。”

    季老夫人闻言叹口气,“想不到啊!李老太那样的泼妇,竟然能生得李大郎那样的孩子,这可真是歹竹出好笋,若说不是李家祖上积德我都不信!”

    季友元就道,“谁说不是呢?儿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搞错了,最后几经查证,没搞错,那个山洞里面拼命救人的孩子,就是李家大郎。”

    “但是后面我们也没有与那李大郎相遇啊!希儿是如何见到他的?”

    “老八前些日子派人去了上岭村,让他们挨家挨户的打听了一下关于李家大郎的所有事情。

    这才知晓,原来是七年前的夏天,希儿上过白云山,遇上了一条巨蟒。

    那巨蟒据说直接将她盘住了,差点就被巨蟒吞入腹中,是李家大郎蟒口救人。

    她这才幸免于难!

    季老夫人闻言张了张嘴,“原来那年村民口中说的除蟒英雄是他啊?

    那希儿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季老夫人自责的道:“那个时候她定然吓坏了,那天她很晚才回来,一身狼狈的样子,我看见了,还说她身体不好就应该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

    “我可真该死,怎么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我要是不斥责她到处乱跑,而是好好问问,她肯定会和我说李家大郎救她与蟒口的事情,那我知道了这一切,她的结局定然是不一样的!”

    季老夫人越说越自责,手不停地捶胸口,声音哽咽不已。

    “娘!事已至此,您无需自责,希儿不和您说,定是知晓自己犯了错,不想惹您不开心,更不想让您担心,所以才会如此!”

    季友元看见季老夫人的样子,连忙劝阻道。

    “娘!您别如此,如此伤身,儿后面的就不能再讲了!”

    季老夫人闻言低低的哭,哭完了缓和了许久,她才道:“话都说到这儿了,后面的,你就一口气给娘说完,别让娘心里惦记!”

    “您别太难过,这是希儿的命数,她的面相,生辰八字都是注定好的,您比谁都清楚。”

    “是啊!当年萧太后总念叨,希儿是做皇后的命,等她到了年纪,就让她和皇帝大婚,我就是看出了她的命运,就想离开皇城,走到偏远一些的地方,将她禁锢着,避开劫难的,等她过了那一劫再说。

    可我没想到,她会遇上李家大郎,这都是天意!”

    “天意难违,希儿用生命交换也要生下岁岁,这足以看出,她对李大郎用情至深!”

第九百五十三章外婆为岁岁争取时间

    “岁岁可曾问过她爹娘的事情?”

    季老夫人深呼吸,问季友元。

    季友元闻言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这孩子聪明,自从修行了他心通以后,就自己藏拙了,若不是这次抓那李家族老,儿都没发现,平时她在咱们面前,就是演戏。”

    “我看,怕是那阿铃教的吧!

    那个器灵不简单呐!”

    季老夫人脑中不由出现了阿铃的模样,深深吸口气对季友元道。

    季友元点头,“引魂铃是上古神器,阿铃与九幽忘川脱不了干系,她认岁岁为主,这于岁岁来说虽然是好事,但也只是基于现在岁岁还小,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她去解决。

    儿担心的……”

    “你是担心通天之阵解除以后,这里与旁的界域相通以后,她会有强敌?”

    季友元点头,“岁岁身上的宝贝太多了,再加上她的福运太强,若是外面的界域真的有人能修成仙术,可以长生不老,她身上的宝贝就能被人觊觎,她的福运也会被人利用!”

    季老夫人点头,“所以娘要你答应我,阻止岁岁解除通天之阵!”

    季友元闻言不由睁大了双眼看着季老夫人。

    “长生不老当真有那么好吗?

    人的寿数多少那是天注定的,人想要胜天,何其困难?

    再说了,这天底下到底有多少人死于求生路上?

    又有多少人能够修得那长生之术?”

    “娘!若是不解除通天之阵,爹他……”

    季老夫人忽然抬手打断了季友元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爹与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有他的道,可我们有我们的人生,通天之阵解除,危害太大。

    岁岁是希儿用命换来的,我不允许,不允许你们用她的命去堵!”

    “娘……您难道……”

    季老夫人再次抬手打断季友元。

    “别再说了,我不管还有三年还是两年,我都不要岁岁拿命去赌!

    最起码,在我活着的时候,我不想看着她为了什么天下苍生殒命!”

    “娘!可若是通天之阵解除,我们与外界能够接通,您就能……”

    “老大,今天我就把话摆在这儿,在我的有生之年,我是不会同意岁岁去碰通天之阵的,这是我的遗言!”

    “娘!您在胡说什么呢?”

    季友元心惊不已,三十几岁的一家之主,瞬间就流下了眼泪。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是清楚的,答应我,不要让岁岁去碰通天之阵!”

    “娘!儿……”

    “答应我!”

    季老夫人忽然就拔高了音量。

    “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

    “娘!您会长命百岁的,有儿在,您定然会……”

    “老大!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季老夫人再次拔高了音量,朝着季友元吼了起来。

    吼完了以后整个人都不由连连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娘!您别激动,您先缓缓,咱们不说这个话题了行吗?”

    “老大,娘从未求过你们兄弟任何事情,今天娘就求你了,答应娘,不要让岁岁去碰通天之阵,可好?咳咳咳咳…”

    “娘!我们不说这个了……”

    “老大,你若是不答应娘,将来娘,定然是死不瞑目的,我要你答应我!”

    “娘!儿……”

    “你发誓,用娘的生命发誓,若是你办不到,娘不得好死!”

    “娘!您……您这是为何啊?

    您如此诅咒您自己,您……”

    “你发还是不发?”

    “儿答应您,但是儿不会用娘的生命发誓的!”

    季友元最终妥协,可他并不同意发毒誓。

    季老夫人不依。

    “你必须发誓,不然娘不放心。”

    “娘!儿一向一言九鼎,儿已经答应了您,自然是不会反悔的。

    若是您当真要儿发下那样的毒誓,您这等于是在拿刀子戳儿的心脏是啊!

    您如何能看着儿痛苦揪心呐?”

    季友元痛哭流涕,立马就跪了下来,直接抱着季老夫人的大腿,哭湿了她衣摆。

    “老大,想必你也知道,岁岁不光是希儿的命,她也是娘的命,若是娘真的去了,你也要阻止她解除通天之阵,知道吗?”

    “娘!儿会竭尽全力去阻止的,但是依儿看来,怕是要不了几年,这方天地便困不住岁岁了,通天之阵的解除势在必行。

    不过儿在这里向您保证,若是当真有那样的一天,儿定然用自己的性命去护着岁岁,绝对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老大!”

    季老夫人流泪不止,手指颤颤巍巍的抖动着去抚摸季友元的脸。

    脸上全是心疼。

    “是娘对不起你,可是除了你,娘不知道该把岁岁托付给谁了?

    娘知道,娘的身体表面看着康健,但是内里空了,就算是你爹从那边传过来的特殊玉牌,都无济于事,今日娘与你说的这些,就当是娘在交代后事了!”

    “娘……呜呜呜……娘……呜呜呜……您别说了……儿求您了……”

    “老大啊!娘这一生,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兄弟们小小年纪就各处闯荡,娘本想带着希儿隐居,求老天能保住她的性命,最终都不能办到。

    还是随了天意,娘别的不求,只求去了以后,岁岁能够得到你们的庇护,让她平安喜乐的长大,不要走了她娘的老路!”

    “娘……儿答应您!您放心!儿答应您!”

    “好了,娘知道,你们找到了一个知情人,对方知道希儿和李大郎之间的所有事情,让我见见他,亲耳听听,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值得我的儿女痴情一生!”

    季友元闻言张了张嘴,看着季老夫人擦掉眼泪,也为自己擦掉了眼泪,这才点点头,“您别胡思乱想,儿这就让人去把那人带过来!”

    季老夫人点头,看着季友元离开,忽然喉头一阵腥甜,她连忙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咳咳”两声松手,一抹鲜红落在了手帕上。

    “大哥!”

    出了季老夫人的院子,季友诚和霍星儿,朱秀秀都担心的围了过来。

    “你们都听见娘说的话了?”

    众人点头。

    霍星儿说。

    “娘她老人家的身体情况确实比我们看起来的要糟糕很多,最近她老人家身边一直跟着张嬷嬷,很少用旁人跟着。

    其中缘由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她的一些生活细节,身体情况。”

    朱秀秀道:“就算是这样,从娘的饭量,二哥把脉情况,还有她老人家最近白天嗜睡,夜晚多梦的情况来看,我们也能推测个大概的。”

    站在边上,存在感并不强烈的季友伯可忽然插话进来。

    “那个世界,有能救娘的方法是不是?”

    众人就看向了季友元。

    季友之面容严肃,一言不发,带头朝着前面的花厅走去。

    “大哥您倒是说句话啊!

    你这样一言不发是几个意思?

    难道你真的要听娘的话,这辈子都不让岁岁去碰通天之阵吗?”

    看见自家大哥不说话,季友诚急了,连忙追上来问道。

    季友元率先在主位上坐下来,道:“岁岁太小了,要破阵,我来就好!”

    “你……大哥!”

    众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季友元。

    “通天之阵的阵图,您可研究透了?

    布设瞒天过海之阵,需要那些上古凶兽的后裔或者是他们的精魂配合,不然进去了就会被困死在里面了!”

    霍星儿着急的道。

    季友元道。

    “我答应了娘,要阻止岁岁去碰通天之阵的,而且娘时间不多了,现在岁岁的修为比我还差一些,她去确实危险,对于阵法,我们兄弟之中,就只有我是最深的,此事只有我自己去!”

    季友元这话一说,屋里就响起了两个不同的声音。

    “我去!”

    这两个声音来自霍星儿,还有季友伯。

    二人说完都不由诧异的看向了对方。

    “论武功,我和大哥不相上下,如果真正比试起来,大哥应该不是我的对手,我去。”

    季友伯连忙抢在霍星儿的前面道。

    “论阵法,我虽然不如大哥,但是应该差不了多少,大哥,你把通天之阵的残图给我吧,我钻研一下,让我去。”

    季友元闻言轻笑了一下。

    “你们争什么?

    你们以为那通天之阵是咱们季家的后花园吗?

    有点武力值,会点在阵法就能破的?

    这件事先放一放,以后再说,先把那袁一凡找来,让他给娘说说当年希儿的事情才是要紧!别的都先放放。”

    季友元没有答应霍星儿,更加没有答应季友伯,通天之阵何其凶险,那前面的三关光是幻阵季友之就差点出不来,他们的意志力根本就和季友之没法比。

    又如何能够出得来?

    “找袁一凡的事情,我们随时能够去办,大哥你不要把话题岔开,这件事你绝对不行,大嫂就要生了,那可是两个小生命,你应该在家里好好的陪着她!

    你总不能让两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了爹吧!”

    季友伯这话一说,所有人都不由侧头朝他看来。

    “四弟竟然能说这么多话!”霍星儿惊讶的说。

    “还很有道理!”季友诚不住点头。

    季友元用眼神凶他,“你这么能说,现在你就去娘的面前和她看老人家说说体己话?”

    季友伯摸摸鼻子,低头不敢说了。

    “我觉得娘并不是害怕岁岁去碰通天之阵!”

    朱秀秀忽然说话了。

    众人看她。

    朱秀秀咳嗽一声。

    “你们看啊!岁岁和老七去年就已经在通天之阵的东方位上闯过一次了,并且他们都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按道理说,通天之阵的其余三个方位阵法关卡都是一样的,岁岁和老七进去,那绝对是没什么事儿的!

    你们说是不是?”

    朱秀秀的这话,赢得了大家的赞同。

    “所以娘的担心是……”

    顺着他的话,众人喃喃自语的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们都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邪神和巫神,这两个人的实力太强了,岁岁还不足以和他们抗衡!”

    众人得到了这个结论,都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难怪娘要我发誓,在她的有生之年,绝对不能让岁岁去碰那通天之阵,她这是在争取岁岁成长的时间。”

    季友之痛苦的伸手揉太阳穴。

    “可要是不解除通天之阵,娘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老人家寿元耗尽,离开我们吗?”

    季友伯急了。

    “娘的身体,回天乏术,她自己想必也是知道的,她其实更清除通天之阵贸然解除,天道回归,邪神巫神忽然获得天道气运突破了封印,到时候危害苍生,岁岁是天运之子,她集大福运于一身,定然是首到其冲,我们不能冒险。”

    霍星儿喃喃说道。

    一时间,季友元也沉默了。

    “我倒是有个想法!”

    季友伯忽然说话了。

    众人看向他。

    “你有何想法?”

    “他当年的时候,不是在九层塔找到了空间裂缝回道了那边了吗?

    那我去找一下,没准我能找到去那边的法子,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把娘送过去,或者我到那边去找些灵丹妙药,让岁岁从梦境空间里面拿出来给娘用!”

    季友伯的这个提议,终于让季友元对他刮目相看了一次。

    “你这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但是从九层塔去那边定然危险重重,你不能贸然前去,这件事得等岁岁回来。”

    季友伯闻言不解的看他。

    “为何要等岁岁?”

    季友元道,“让他问问父亲,当年他从九层塔过去的经历,还有其中凶险,如果做不到确保万无一失,我是不会同意你过去的!”

    季友伯闻言脸上一喜,憨憨的笑容就从脸上露了出来。

    骑在大虎身上不停蹦跑的小岁岁忽然就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大虎你是不是没洗澡?

    身上的味道都让我打喷嚏了!”

    大虎“嗷呜”一声,羞愤欲死的加速蹦跑。

    “等等我,这速度太快了,我……我害怕把我给颠下去了!”

    看见大虎加速,驮着季友泽的另外一只老虎王也跟着加速,这可把季友泽给折腾得不轻。

    季家这边,几个人商量定了就要散去。

    朱秀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哎,我们为什么要执着于把娘送到那边去啊?

    刚才老四既然说了,能从岁岁的梦境空间里面拿东西出来给娘用,那为什么不让公爹从那个世界给娘找良丹妙药呢?”

第九百五十四章父母过往

    朱秀秀这话,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秀秀此话有理!”

    季友元沉吟再三,点头,“等岁岁回来,我就和她说这件事!”

    众人这才散了。

    天色渐黑,季友之这才收到消息,提着一个中年男人回到了季家。

    “大哥!”

    季友元站在季老夫人的院子门口等着,眼神淡淡的瞥了那中年男人一眼。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休要加油添醋,更加不要胡说八道,否则!”

    他伸手轻轻这断了一截树枝。

    那人瑟瑟发抖道:“小人知道,大公子放心!”

    季老夫人坐在花厅里,身边跟着张嬷嬷,她们正给王冬雪肚子里面的孩子做小肚兜。

    “天色不早了,眼睛都看不清针脚了,您就早点休息吧!”

    张嬷嬷收了针线篓子,听见季老夫人压抑着的咳嗽声,心里不忍,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径直给她倒了一杯水,道:“大公子站在院子里有好一会儿了,等会儿势必进来,您把那镇咳的药丸儿吃一粒吧!”

    季老夫人闻言点头,自己拿了药盒出来,吃了一粒药丸,这才让张嬷嬷离开。

    张嬷嬷从屋里出来,正和季友之等人相遇,她很是得体的行了礼,然后识趣的去了沁馨苑。

    “儿给娘请安!”

    季友之和季友元一进去,就给季老夫人请安。

    季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笑着说“不必如此,又不是过年过节的,这些礼仪讲了作甚”?

    季友元和季友之笑着说,“礼不可废!”

    “娘!这位是袁一凡,我姐的事情,他知道一些。”

    季老夫人上上下下的打量那袁一凡,眯着眼睛看了好几遍,总觉得看不真切,就道。

    “掌灯!”

    季友元照做了,季老夫人这才把对方看了个真真切切。

    袁一凡是个瞧着忠厚老实的男人,瞧着像是个练家子,他脸上皮肤粗糙,是个长年在外风吹日晒的人。

    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粗布麻衣,但也不是绫罗绸缎。

    只是稍微比贫民好些的一般料子。

    罗一凡没忍住伸手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被季老夫人打量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小人袁一凡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福金安。”

    “别如此大礼,老身受不起,袁壮士如此,是折煞老身了。”

    季老夫人说完不见袁一凡起来。

    她就朝季友之道,“让他起来吧!瞧他这样,如何能和我好好说话啊?”

    季友之就伸手抓着袁一凡的手膀子一提,就将人提起来往客位上的太师椅上一放。

    袁一凡大惊失色连忙要起来,不想季友之就站在他的旁边,一把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袁壮士是何处人呐?”

    袁一凡手足无措的回道:“小人是旬安县人士!”

    季老夫人点点头,又问。

    “你认识希儿?”

    袁一凡点头,“老夫人说是贤弟媳季希儿吧?”

    季老夫人闻言愣了一下,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继续问道。

    “你是如何认识我家希儿的?”

    袁一凡就实话实说的道。

    “她是我贤弟的妻子,是个很聪明贤惠女子,世间罕见!”

    “把你和我家希儿认识的经过和老身说说吧!”

    季老夫人把自己依靠在太师椅背上。

    双眼定定的看着袁一凡。

    袁一凡连忙应是。

    “小人认识贤弟妹的时候。”

    “叫她希儿小姐!”

    季友元站在一边,淡淡的提醒他道。

    袁一凡连忙改了口。

    “小人认识希儿小姐,是在旬安县的威远镖局出镖去木塔河的路上。”

    “木塔河?”

    这个名字不像是中原的地名啊!

    季友之连忙解释道,“北边的地名,出大韩了,北渊境内的一个边缘小城!”

    季老夫人点头,“难怪我当年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原来她竟是往北去了,我是往西边追了三天,没有她的踪迹,又朝南疆追了过去,一追就是大半个月,再回来,她的踪迹都被处理干净了!”

    季老夫人整个人都受不住,心脏疼得不行!

    “娘!您……”

    季友元刚要说点话安慰季老夫人,就被她抬手阻止了。

    “袁壮士你继续往下说!”

    袁一凡点头,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实不相瞒,其实在我们出镖木塔河与希儿小姐相遇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有希儿小姐这个人的。”

    季老夫人闻言不由一怔,眼神犀利的朝他看去。

    “此话整讲?”

    “老夫人有所不知,希儿小姐的夫君李琦是在同一镖局共事的兄弟,我与他瞧着年纪相差大,但是我们也算是忘年交了。

    我还记得李琦刚到镖局的时候还是个小豆丁,他跪在威远镖局的门前求收留,愿意给镖局打杂做粗活儿不要钱都行。

    镖局的霍老镖头看他根骨不错,就收了他进来,让他做了一段时间的杂役考验心性,最终他过关了,于是就被霍老镖头收为了徒弟。

    李琦是个聪明的孩子,勤奋好学,武学天赋也不错,但就是有一样,他从来不和我们说他的家里事。

    我们只知道他家是白云镇的,但是具体的就不清楚了,每每师兄弟们要出镖给家里人写家书报平安,他也从来不写。

    我们问他,他就说,家里没有人识字,写了也无用,我们就说,你写了,他们可以找识字的人帮着念一念也是念想。

    他摇头不语。

    后来时间过去几年,我们师兄弟们都走南闯北好些地方。

    大概是七年前的夏天,官府放榜,他站在告示下好长时间没挪动脚。

    我就打趣他说:你小子都看入神了,莫不是想要改行弃武从文考科举了不成?

    他摇头轻轻笑了一下,只说,那告示上面有他的兄弟,叫李羽,我们都替他高兴。

    他说要回家看看,我和兄弟们买了大包小包的礼物要和他一起去,被他拒绝了。

    李琦从来都不说家里事情,别的兄弟也没什么,见他不愿就走了。

    我却心想,这小子从来不说家里事情,平时见他也进退有度,想来家里怕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怕说了我们会赖上他家吧?

    于是就悄悄的跟上去了。

    这一跟就坏事了,我武艺不如他,路上就被他发现了,于是被他摆了一道,他直接上了白云山。

    我一看就知道坏事了,李琦发现了我的跟踪,我想继续跟上,又怕破坏了兄弟情义,想不跟上吧,山中凶险,犹豫半天,我还是跟上去了。

    远远的就传来了救命声,那是个姑娘惊心动魄的呼救声。”

    “是希儿!”

    袁一凡说到这里以后,季老夫人就忍不住了,和季友元之前告诉她的对上了。

    “没错,正是希儿小姐!

    她正被一条大腿粗的蟒蛇缠住,处于危险之中。

    我当时就吓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李琦拔了腰间弯刀上前救人了。

    后面我们几经周折,算是有惊无险的把人给救下了,蟒蛇也杀死了,但是希儿小姐也吓坏了。

    她就怯生生的看着李琦,无论我们问她什么,她都不开口,几乎是李琦去哪儿,她就要跟哪儿的状态。

    我就担心她是不是被吓傻了,李琦就说让我先离开,他单独和希儿小姐谈谈,问问她家住哪儿,把人送回去。

    李琦几乎是哄了一个多时辰,才让希儿小姐开口说话,说了自家的住址,后来到了天色擦黑,才由李琦将人送回去了。”

    季老夫人闭闭眼,点头,“希儿平时就懒,她在家坐在窗台前看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一坐都能坐半天不动弹,所以她如果不在家里,出去散心什么的,也是找个大石板一坐就是半天,太阳不落山,她就不回来。

    所以那一次她差不多天黑才回家,也是我的疏忽。

    可是按壮士所说,李琦应该是长时间在外走南闯北,也久不归家,希儿又是如何能在你们出镖去木塔河的时候和你们相遇呢?

    她和你们相遇以后,又是如何与你们说的?”

    听见季老夫人这个问题,袁一凡脸上就露出了一丝苦笑出来。

    “实不相瞒,其实那天李琦之所以能问出希儿小姐的住址将人送回去,就是李琦向她保证往后二人就算相隔万里,他们也能通过书信往来。

    往后李琦可以按约定和她互通书信。”

    季老夫人闻言,整个人都沉默了。

    闭闭眼,深呼吸,没忍住的摇头苦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难怪那一年她每每收到书信都能欢喜好长时间,心情好得不得了。”

    季友元就抬手揉眉心。

    “而要是没猜错的话,您当年没有察觉希儿看书信的不对,恐怕是她早就对儿和弟弟们的书信方式时间太过了解,所以才让李琦按着我们写信的时间和方式给她写的信。”

    季老夫人点头,“没错,这孩子太过聪明,这些聪明全部都用来对付她娘了。”

    脸上的笑容自豪又苦涩。

    “娘!别太难过了,希儿在天有灵也不想你如此的,她若是知道自己的胡来导致您过了这么多年还很难过的话,定然也会很难过的!”

    季友元的劝慰并没能让季老夫人好受多少。

    “娘没事儿,娘是高兴,这孩子的聪明,都遗传给了岁岁了。”

    她点头,很肯定的点头,“对!都给了岁岁了!”

    “后来呢!”

    季友之看不得自家老娘伤心,连忙问道。

    袁一凡心里也很不好受,多年兄弟,相处了一年多的弟妹,最终得了这样的结局,他真的是很唏嘘。

    “后来想必老夫人也能猜到,希儿小姐和李琦之间相互传书,互诉衷肠,一来二去的,他们就互许了终身!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连着出了几趟小镖,地方不远,但是李琦都能淘得一些稀奇玩意儿给希儿小姐送去。

    后来,我们要出木塔河的镖,那是去邻国,那段时间,木塔河内乱不休,我们都很清楚,那趟镖很是凶险。”

    “你们走镖的,每一趟镖不都凶险万分吗?

    为何之前的镖你都说得轻描淡写的,可这趟镖你却说得如此凶险万分的样子?”

    季友之觉得,这趟镖怕是有些隐情的样子。

    于是打断了他的话,连忙追问起来。

    听见季友之的问题,袁一凡瞬间就为难了起来。

    额头也隐隐有些汗水低落。

    “说!”

    季友之用力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震得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袁一凡连忙伸手擦汗水!

    “你说,这件事出得你口,入得我们的耳,不管当年你们押送的是什么,这件事都到不了官府的耳朵里。”

    季老夫人这话一说,袁一凡就不由自主的朝季友之看了过去,心里发憷,现在坊间都流传他是活阎王。

    连户部尚书,中书省给事中都给他连夜搬倒了。

    就连左右丞相都深怕随时官帽不保!

    “壮士放心,他是老身肚子里面爬出来的,这件事老身让他压下,想必他还是会给老身这个亲娘些许面子的!”

    季老夫人这话一说,袁一凡就放心了些许。

    “是!那小人就说了。”

    袁一凡深呼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压了压惊,这才继续往下说下去。

    “我们押送的东西,表面是些食盐陶瓷器皿,但事实上,这些东西都只有十分之一。”

    “那另外十分之一是什么?”

    季老夫人连忙追问道。

    “是生铁,还有一些半成品的盔甲武器!”

    屋里的人都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季老夫人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连忙追问道:“威远镖局怎么会押这样的镖?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活儿啊!”

    袁一凡伸手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这也是逼得没有办法了才说的。

    不过这次说这话时,他并不像第一次和那八公子说的时候那样提心吊胆!

    “是的!我们押送的东西,若是被官府查到了确实是掉脑袋的买卖,所以霍老镖头让我们都给自家亲人写下书信,留在在镖局,只要不提押镖之事,可以作为绝笔信给家人送去。

    李琦的绝笔信写了,是送给希儿小姐的。

    我们当天就出发了,可没想到的是,我们出发十天以后,希儿小姐就追上来了。

    李琦让她回去……”

第九百五十五章岁岁父亲之死

    “李琦让她回去,我也说前面的路不好走,她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们不方便,劝她回去。

    可是她倔,就是死活不同意,她非要跟着。

    后来我们又劝她,说此行凶险,她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们危险得很。

    但是她不听,李琦无奈,将她绑了,我们偷偷上路,结果她还是追上来了。

    她装成叫花子,远远的跟着我们的队伍。

    最终李琦还是心软了,让她跟着了。

    没想到的是,这一路上我们十分安全,偶有小毛贼,但是官府却很幸运的没有查到我们。

    我们一行人到了地方,交了东西后,就以为这一次有惊无险也算是幸运了。

    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对方收了东西表面上让我们走了,实际上他们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是李琦发现了不对,让我们连夜出城,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城门关了,我们出不去,就躲了起来。

    木塔河我们不熟悉地形地貌,被找到是迟早的。

    这时候,希儿小姐想到了一个办法,她说她有个弟弟很聪明,懂得很多机关暗器,她说弟弟曾经说过,烟花很危险,运用得当,可抵千军万马。”

    “老六竟然和她说起了火药!”

    季友元很是诧异。

    季老夫人也十分的意外,只有季友之一言不发。

    他想,老八为什么会一直拖着李琦的事情不和娘坦白的原因,他已经找到了。

    七年前,老八和元盛帝干了一件大事,而这件大事,便是和威远镖局的这趟镖有关!

    “是的!我们就是听希儿小姐这样说的。

    那天夜里,希儿小姐换上了装,悄悄的买回来了很多烟花,当晚她就制作出了一小包一小包的东西,然后我们突围,炸了木塔河的城门出城。

    没想到的是,北渊的人动作迅速,很快就追出来了。

    我们和他们厮杀了很长时间,兄弟们死伤大半,才突围跑了一段路,但是后面的追兵太多,很快就会追来,我们第二次根本就没法抵挡,有人提议化整为零,我们各自逃跑,也有人说和北渊军拼了。

    后来李琦为了救兄弟们,独自留了下来抵挡北渊军,让我们先走。”

    “你们就这样让他单独留下来了?”

    季老夫人嘴唇蠕动,脸上表情明显带着激动的问袁一凡!

    袁一凡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众人不解,都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他。

    “是希儿小姐,我们很多兄弟都和李琦有交情,都要留下来帮他,结果虽然被李琦说服先撤了。”

    “那希儿呢?她当时是如何选择的?”

    季老夫人揪着一颗心问。

    袁一凡深吸一口气文,伸手抹了一把脸,才继续说下去。

    “希儿小姐当时的表现让我们都很意外,她先是二话不说就跟我们走了,一点也没有要留下帮李琦的意思,反而还跟着李琦劝我们快点走,能活一个是一个。”

    听袁一凡说到这里,季老夫人和季友元,季友之都很意外。

    “她当真是如此做的?她后来离开以后可是又做了些什么?”

    季老夫人想,她的希儿如此聪明,当时能帮着李琦劝说镖局的人离开,定然是后面有想到什么办法的。

    袁一凡闻言就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他脸上都不由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来。

    “您猜得不错,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误会了希儿小姐的用意,总以为之前看到她为了李琦所受的罪,那样坚韧不拔的情感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她也是贪生怕死的人。

    可事实上不是,她用她的智慧,救了必死无疑的李琦,同时也救了我们大家!”

    袁一凡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又捧端起了茶杯,用力的喝了一口茶水。

    季老夫人忍不住问,“她是如何做的?”

    袁一凡的脸上就露出了赞赏又欣慰的笑来。

    后面又变成了自叹不如的表情。

    “希儿小姐很是聪慧,她在劝我们离开之后,是最后一个走的,她在与李琦分别的时候悄悄的和李琦说了些什么,当时我没听见她说的话,但是我看见了李琦的脸上出现了诧异,惊疑不定的表情。

    我当时心里还在想,希儿小姐到底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竟然让他的脸上出现了那样的表情?

    直到我们走远了,路过了前面的情缘谷,那是一个关隘,只能容三五个人通过的一道天堑,希儿小姐让我们停下,她说:这里就是那些北渊追兵的葬身之地,还请各位大哥帮一下忙,爬上山顶,弄些石头,圆木放着,下面弄上绊马绳,我们要在这里救下李琦,让他和我们一起回家!

    那个时候的我们才真正的发现,希儿小姐她究竟有多聪慧!”

    “你们照做了?”

    季老夫人问道。

    “自然照做了,不光照做了,还有更狠的在后面呢!”

    “更狠的?她还做了些什么?”

    季老夫人听得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更狠的是距离情缘谷不远的地方就有村寨,希儿小姐让我和她一起去花高价买走农户手里的烟花和燃油。”

    季老夫人双眼一厉,猛地迸发出了精光。

    “这孩子若是男儿身,定然能继承她爹的衣钵!”

    季友元点头,“妹妹从小就懒,可是读书识字,都是过目不忘,经常将书上的理论用于实践。

    倘若她真是个男儿身,怕是早都上战场了。”

    季友之就道,“五姐小时候是懒,但是总爱打我,我习武之后她倒是打不过了,可我也总爱被她坑得狗吃屎!”

    季老夫人闻言就瞪了他一眼。

    “好的你倒是记不住,你五姐姐她也有对你好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记得?”

    季友之就摸摸鼻子,“我还真不记得!”

    季老夫人:“……”

    季友元也跟着瞪他一眼,“当年希儿走丢,就是因为她发现你不见了,坚持要去找你,所以才把自己埋在雪地那么久,也是那一次才伤了身体,生岁岁的时候才……”

    季友元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季友之也有些难受的样子。

    他伸手拍拍弟弟的肩膀:“都过去了,别总记着你姐姐的坏,要多想想她的好。”

    季友之就点点头,整个个人都是懵懵的。

    “好了,还是继续听听袁壮士往下说吧!”

    季老夫人打断了两个儿子,朝着袁一凡看了一眼。

    “壮士继续。”

    袁一凡点头。

    “希儿小姐很聪明,她临时把炸药装进了干枯的竹筒中,封口留引线,让我将其隐藏在情缘谷的半山腰,又把燃油倒在了竹筒的周围。

    我们做完这一切以后,李琦率先一骑绝尘赶到了情缘谷。

    他的身后是一队骑兵,人数众多。

    但我们还是按着希儿小姐的原计划,将敌人堵在了情缘谷,炸药在燃油的作用下,炸掉死了不少的北渊骑兵,然后将人悉数灭口后,直接骑了马匹连夜赶回了大韩境内。”

    “这么说,你们在北渊没有丧命,那李琦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季友之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应,觉得这里面怕是还有后话。

    “是的,事情确实还有后话,我们回到了大韩,这才发现李琦中箭了,身中奇毒。”

    “身中奇毒?那是什么毒?”

    季友之就忍不住的追问道。

    “是一种蝎毒和蛇毒混合在一起的毒药。”

    “蛇蝎心肠!中毒者一时半会儿不会察觉,但是一旦发现了就武功尽废,然后就像是蛇一样进入冬眠,过不了一个冬天就死了。”

    季友之忽然接了话解释。

    季友元看了他一眼,“你为何如此清楚?”

    他都不知道这种毒药,季友之竟然会知道这些。

    这若是季友然来说,定然是不会被人怀疑。

    可这件事竟然是从季友之的嘴里说出来的。

    就算他是天下第一神捕,这知道的会不会也太多了些?

    季友之忽然就落下了眼泪来。

    “我……”他看向了季老夫人,忽然就哭得稀里哗啦的。

    “娘!是儿的错,七年前,儿曾听见八弟和皇上说起此毒,并且连夜让人去找了二哥,请他快速的配出此毒的解药送出去。”

    季老夫人和季友元闻言就不由朝着他看了过去。

    季友之莫名的慌乱了下来,一下子就跪在了季老夫人的面前。

    “娘!您责罚儿吧!

    儿当时忙于查案,只是听见他们是说起此毒,但是没有过问就走了。”

    “所以当年希儿和李琦他们一起北上的事情,其实是和……”

    后面的话季友元没有说完,但是季友之听懂了。

    “估计八九不离十!”

    季友之补充。

    季老夫人狠狠的吸口气。

    看向袁一凡。

    “壮士还请继续说下去!”

    袁一凡继续往下说。

    “我们带着李琦找了全城的大夫,都拿李琦的毒没有办法。

    后来我们住的客栈外面就来了一个游历郎中。

    那郎中给李琦把了脉,并且很巧的正好有解药。

    他把解药给了李琦服下,很快李琦就醒过来了,但是也被告知,他的生命只有三个月。”

    “只有三个月?”

    季老夫人和季友元还有季友之都不由重复这句话。

    “没错,就只有三个月,在那郎中给李琦服药之前,就曾和希儿小姐单独聊过,她知道其中利害关系,蛇蝎心肠的毒若是不解,李琦就这么躺着昏迷不醒三个月就去了,犹如睡美人。

    可若是解了,他也同样只有三个月,但是人是醒着的,能活蹦乱跳的与我们生活三个月!”

    袁一凡的话说到这里,季老夫人等人就已经明白了,希儿自然是选择了和活生生的李琦相处三个月。

    果不其然接下来袁一凡就说道。

    “李琦醒来以后,我们都瞒着他,他只能活三个月的事情,我们也没有着急回来,希儿小姐让我们帮她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她和李琦在那里隐居,我们答应了,也找到了。”

    “那是哪儿?”

    季老夫人急切的追问着。

    “是北边的映月山下,一处鸟语花香的峡谷里。”

    袁一凡就回道。

    “所以希儿和李琦就是在那里有了岁岁?”

    袁一凡点头,“是的!”

    季老夫人忽然摇头,否定了袁一凡的说法。

    “不对,我记得希儿回来的时候,她都已经有六七个月的身子了,据说,那时候还是李琦亲自送她回来的,如果李琦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只能活三个月,那希儿回来的时候,李琦定然不会活着!”

    听见季老夫人说的这话,袁一凡就很苦涩的笑了一下道。

    “那是因为送希儿小姐回去的那个李琦,并不是真正的李琦!”

    “?”

    季友元和季老夫人还有季友之都睁大了双眼朝着袁一凡看去。

    “你好生把话说清楚!”

    “是!”

    袁一凡又端茶杯了,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了茶水。

    季友之亲自给他续上茶水,尽管那茶水是凉的,他还是一口将其喝了个干净,这才道。

    “当年我们帮希儿小姐找到了那样的地方以后,她就带着身体日渐衰弱的李琦在那里隐居了,并且在她的强力要求下,和李琦举办了只有我们兄弟见证的婚礼。

    镖局的霍老镖头当的主婚人,我们一众兄弟做了见证,看着他们幸福的拜了天地,成了有情人。

    后来没到两个月李琦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浑浑噩噩的,就如同一个孩子一样,总是忘东忘西的,可他就是不会忘记希儿小姐!”

    听到这里,季老夫人的眼泪到底还是流下来了。

    “好在这丫头还算是有些脑子,并不算是无媒苟合,拜了天地,有主婚人,证婚人,虽然我这当娘的晚了那么多年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

    季友元和季友之闻言都不由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相互看看彼此,眼里都透露出来一个信息。

    娘这算是解了心里的心结吧?

    “照你这样说的话,我那从未谋面的姐夫,应该是死在了他与我姐的隐居之地了吧?”

    袁一凡就点了点头。

    “您猜得没错,李琦确实是在映月山的峡谷,他们隐居之地就死了。

    后来送希儿小姐去李家的人并不是李琦本人。”

    季友之闻言就微微眯了眯眼,问他。

    “那后来送我姐到李家的李大郎又是谁?

    李家的人就没发现他的身份是假的?

    我姐明明可以直接回家?

    她又为什么非要去李家?”

第九百五十六章质问过往

    袁一凡深呼吸,话到嘴边他又狠狠地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能继续说下去。

    “是我,是我假扮的李琦,我送的希儿小姐去的李家!

    我都是应的希儿小姐的要求,还有李琦的临终嘱托。”

    袁一凡这话一说出来,季老夫人和季友元,还有季友之的眼神就像是刀一样的,刷刷刷的在他的身上凌迟着。

    “我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琦的临终嘱托是什么?”

    季友之这个时候的气场就完全变了,他问李琦的话简直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

    袁一凡根本就招架不住他的语气和气场,就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

    “实不相瞒,希儿小姐之前告诉我们的原话是她没有父亲,哥哥和弟弟们四处闯荡,都四海为家,居无定所。

    她这辈子除了救了她性命的李琦,无人可依!”

    “我……”季老夫人蠕动嘴唇,心里又把季殇那个混蛋给骂了无数遍。

    远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季殇,狠狠的打喷嚏。

    跟在他身边的年轻书生就淡淡的看他一眼,“你生病了!”

    季殇白他一眼,“你才生病了,哎!不是你管我生病不生病的作甚?

    赶紧的,快点找空间薄弱点,要是找到了去玄天大陆和天凌大陆最容易发生空间裂缝的地方,我就收你做关门弟子,把我毕生所学都传给你!”

    书生闻言摇头,“我对你的毕生所学不感兴趣。”

    “为什么不感兴趣?

    你就是修行的好材料你知道吗?

    你的天赋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当然你还是不及我那外孙女的,我和你说……”

    “你答应你外孙女的玄武精魂和骸骨,你还没有拿到,你确定现在就要找到空间薄弱点强行过去?

    信不信你去了会被她揍?”

    “我可是他的外祖父,她敢揍我?天道不容你不知道吗?”

    书生听见了天道这个词,忽然就沉默的低头做沉思状。

    季殇见状就道,“你这又发什么呆呢?

    奇怪,为何每次我提起我那宝贝外孙女,你都会做出如此模样来?

    我外孙女和你有仇啊?

    也不对,你都没有见过我外孙女,怎么可能和她有仇?”

    书生就摇头,伸手捂住脑袋,“不知道,总觉得,我会和她纠缠不清。”

    “啊?”

    季殇睁大了眼睛,“你……”

    “天道不算什么,她……她能打天道。”

    “啊?”季殇又睁大了双眼,脑中嗡嗡,觉得这书呆子比起他刚捡到的时候更加的呆了。

    不!

    应该说是傻了,整天说些胡话,胡言乱语的!

    ……

    季老夫人这边,袁一凡还在继续说季希儿的事情。

    “我们都以为希儿小姐真的是无家可归的人,李琦自然也是不例外的,他把自己所有的钱拿了出来,交给了我,托付我将来好好的照顾她,说不管希儿小姐生的孩子是男是女,他都希望孩子长大了以后能代替他尽孝。

    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希儿小姐和她的孩子,其次就是父母,他身为儿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在他们的身边尽过孝道,还因为小时候的心结,离家十几年不曾回去。”

    “所以这就是希儿回到了白云镇,也是去李家而不是季家的原因?”

    季老夫人用帕子擦擦眼泪问。

    袁一凡点头。

    “没错,李琦去世以后,希儿小姐很平静,她就把李琦埋在映月山下距离他们隐居的地方不远处。

    总是每天都会去李琦的坟前和他说说话。

    可是渐渐的她月份越来越大了,经常昏睡,有一次就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是我小师妹去看她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要给她请大夫,她拒绝了,并且找了我去,和我说她想完成李琦的遗愿!”

    “李琦的遗愿,就是让他们的孩子代替他给李老太夫妻尽孝?”

    季友元追问。

    袁一凡点头,“是的!”

    季老夫人开始咳嗽了起来,但是没多久就稳住了,“你继续说下去!”

    “我去见了希儿小姐,她已经很瘦了,人也显怀了,我就问她:弟妹找我可是要帮着准备接下来她生产所需之物?

    她摇摇头,拿出来一个盒子对我说:我请袁大哥来,是想请你帮个忙,我马上要启程回去了,我去替李琦完成他的遗愿,请你和我一起去他家演一场戏,让我留在李家,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让孩子留在李家长大,将来他好替他的父亲尽孝。”

    “傻孩子啊!倘若她当年能知道我们岁岁后来遭遇的一切,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选择回到李家啊?”

    季老夫人忽然就忍不住的哭了。

    袁一凡看见季老夫人这样,话也说到了尾声,便快速的说完了后面的话。

    “我和镖局的兄弟们一路护送着希儿小姐回来,中途怕她有什么意外,还请了之前给李琦解毒的郎中一路跟着回到了旬安县,我带上了希儿小姐之前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带上了李琦遗留下来的五十两银子,还有兄弟们凑的五十两,总共是一百两,送了希儿小姐去了李家。

    起初的时候,李家人都对希儿小姐不冷不热的,甚至还给我和希儿小姐脸色看。

    还说希儿小姐和李琦的婚事他们没参与,不算,总之就是要赶希儿小姐走。

    我看见这样的情况,就不由担心起希儿小姐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情况。

    于是要带她离开,她不愿意,让我直接用银子堵了李老太的嘴。

    果然,李老太看见我拿出来的一百两银子,就笑得合不拢嘴,成天抓着希儿小姐的手,稀罕得不得了,说是会把她当亲闺女对待的。

    看见这样的转变,希儿小姐就实施了第二个计划,让我用报名参军的名义离开,并且按着计划,差不多的时候找个人送点是银子和丧报一起到李家。

    这样就能把一切都处理好了。”

    “原来如此,希儿做的这些简直是天衣无缝,可惜她去得太早了。”

    季友元听完这一切,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这个妹妹。

    季友之就有话说了。

    他问袁一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姐在去李家之前,应该是只制定了你用李琦的身份将她送去李家,并且后面你去参军就了无音讯的假象,并没有传伤报和送抚恤银子的事情吧?”

    袁一凡闻言就不由睁大了双眼,很是佩服的看着季友之,“真不愧是季神捕,这都让你猜到了,没错,希儿小姐到达李家之前,确实是不想捅破李琦已经死了的事情的。”

    季友之就蹙了眉头,“那为何后来她又改变了计划。”

    “我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并不是真正的李琦,所以我到了李家,就尽量的避免和别人接触,希儿小姐就不同了,她成天用着各种理由和李家的婆媳聊天,还让我准备了一些东西,她在村东头大柳树下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们聊了一整天的家常,傍晚回来脸色就不对了,我问她,她也不说。

    第二天,她就做出了李琦参军并且战死的计划,还拿了一个金手镯给我,让我拿去当些银两,到时候当是抚恤银子,找人和丧报一起送回来。

    我没要那金钗,让她好生收着就走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袁一凡说完了这些,整个人都坐不住了,身后的汗水都把里衣打湿了。

    “老夫人,二位公子,不知道小人可否告辞了?”

    季老夫人摆摆手,“壮士还请自行出去,院子门口自有丫鬟引你去找刘管家!”

    袁一凡连忙点头应“是”!然后走拱了手就告辞了。

    袁一凡一走,季老夫人就再也忍不住的哭起来了。

    “娘!您别难过,希儿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不说别的,那李琦虽然英雄气短,但他也是一个英雄,这样的人除去他的家庭出生,也算是配得上做我们季家的女婿。”

    “老大,老七,你们先回去吧!让娘缓缓!”

    季老夫人起身,朝着内室而去。

    “娘!您……要不儿叫三嫂和二嫂来陪陪您?”

    季老夫人没搭理她们,已经回到内室,坐在梳妆镜前低低咳嗽起来。

    “大哥!娘这……”

    季友之有些担心的朝着室内看。

    季友元摇头,示意他和自己先出去再说。

    “大哥,娘她……我怎么感觉娘的身体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啊?”

    季友元闻言脚步就是一顿。

    随后侧头看他,好一会儿才问,“你最近可有什么大案要案要办?”

    季友之就道,“京中没有什么大案了,但是之前李家的案子牵扯出来的人太多,陛下要酌情一些官员,还要把一些中举多年不曾出仕的人调查清楚。

    看看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这些除了老八的暗格查的信息,我还得明着再调查一遍,所以最近忙得很!”

    季友元闻言就点点头,又问,“你可是需要出京?长时间不在京中?”

    “有的人需要出京调查,有的人不需要,毕竟这次陛下决定要用寒门士子,所以大部分的人要调查根源,得去他们的当地户籍调查。”

    季友元闻言就道:“出京的差事你能让别人去就尽量让别人去吧!

    这段时间就尽量留在京中不要出京!”

    季友之闻言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定定的看着季友元。

    “大……大哥你什么意思?”

    季友之的双眼中莫名出现了惊恐的神色。

    就连呼吸都不由粗重了几分。

    季友元率先走到了后花园,这个时候的花园中已经开了不少的花。

    季友元直接坐在了石墩上。

    从衣袖里面拿出了一壶酒,两个杯子。

    他给季友之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酒。

    “我……我等下还要去神捕台处理事情,就不喝酒了。”

    季友元没有搭理他,径直端起一杯酒,一仰头喝了个精光。

    “老七,你知道娘为什么那么喜欢岁岁吗?”

    季友之闻言就轻笑了一下,道:“岁岁那么招人喜欢,娘喜欢她这不是正常的吗?

    难道大哥你不喜欢她吗?”

    季友元闻言就轻轻笑了一下。

    “那你可有想过,当年希儿去世以后,娘又为何没把岁岁给接回来,而是一直把她留在李家?”

    季友之闻言就道。

    “大哥,这个问题我有两个回答方式,你想要听哪一种?”

    季友元就道,“你两种都说一下。”

    季友之想了想说。

    “第一种就是正常的百姓对待外孙的态度。

    人们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当年五姐和李琦之间是无缘无故的成亲的,我们季家都不知道她成亲,这要不是今日袁一凡说起他们之间过去的一断,我们也不会知道李琦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

    季友元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季友之又继续说道。

    “再一个就是,娘定然生气的,而且几年前的我们,一点能力都没有,我算了算时间,五姐成亲生子的时候,我和老八在京中还没完全把消息网铺开,你正好又是在南疆断了腿的时候,三哥最好,他的生意已经做到大江南北了,可是他也忙啊,根本就想不到五姐会那么大胆,你说是不是?”

    季友元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我说得是娘,她为什么就没想过把岁岁接到季家?

    若不是岁岁有了能力在梦境空间求救,那是不是就说明,岁岁在去年就死了?”

    季友之闻言摸了摸鼻子,端着石桌上的酒杯就狠狠的灌了一口下去。

    这才道:“那是必然的!”

    “那在你看来,娘是那样铁石心肠的人?

    就没想过岁岁的未来?”

    季友之闻言沉默,直接把季友元的酒壶拿过来,给自己倒一杯,一口喝光以后才道。

    “大哥,那我就说实话吧!

    一开始我知道岁岁差点被活活打死,李老太要活埋了她的时候,我也质问过我自己,这些年为什么就从没想过是在办案之余回家看看,要是我能早点知道岁岁的处境,或许事情就不会是这样的了。

    有时候我也想过问问娘,这些年,他和三个嫂嫂都距离李家那么近,他们肯定早就知道李家是怎么对待岁岁的,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多去看看岁岁,或者把她接到季家来生活,那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第九百五十七章老四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季友之一点都没有撒谎,是真实的心中所想。

    “你所想没错,但是谁告诉你我们没有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岁岁了?

    我和大嫂是经常去的,只有二嫂沉默寡言一些,总是早出晚归,但是她也和我还有大嫂去看过岁岁几次的。”

    忽然,朱秀秀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季友之和季友元就连忙朝她看了过去。

    “三嫂!”

    “三弟妹!”

    朱秀秀端着托盘,将其放在石桌上。

    “我知道你们肯定对岁岁在老李家遇到的事情有很多疑惑想问。

    其实在岁岁被救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问,但是你们为了季家和谐,再加上我们毕竟是嫁到季家的儿媳,你们没有理由来质问我们。”

    季友之就默默的低下了头。

    季友元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道:“三弟妹,你别多想,我们也只是在……复盘,对,就像老八常说的话,遇到事情需要复盘,需要真相。”

    朱秀秀就坐了下来,自己拿出了酒杯,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我知道,大哥不用担心,其实有的事情我比你们还想知道。”

    “三嫂很想知道的事情?”

    “是啊!大哥和大嫂成亲多年一直无子,这件事大嫂一直耿耿于怀,这个事情大哥你是知道的吧?”

    季友元点头,当年他在南疆和大巫师对上,他差点就回不来,后来他经脉逆行,强行提升修为和大巫师对抗,这才用双腿经脉尽断的代价换取了胜利。

    当然他那个时候就算是如此,受伤以后还是没能离开的。

    是宗门的师妹王冬雪及时赶到,并且将她带走。

    师妹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他们原本就是青梅竹马,于是在他好了以后回到宗门,王冬雪就自主策划了婚事,当着全宗门人的面穿着大红嫁衣要嫁给他。

    他当时是无奈又感动的,在宗门一众人的起哄下,他和王冬雪成亲了。

    他们成婚多年无子,他知道问题大多和自己的腿有关,大夫还说,是和他的心境有关。

    母亲知道自己腿断了的消息,千里之外带着二弟赶去了幻宗,几经周折还是没能给他治好,不过二弟倒是有些眉目了,说是若是机缘得当,能够找齐药材,配出逆天药方,或者是炼制出丹药,他的双腿还是可以恢复的。

    有了二弟这话,母亲也算是有些安慰,于是又离开了幻宗去找希儿了。

    他也派出了不少的人跟着去找,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晃眼又过去了一年,他还是没有希儿的消息。

    可是王冬雪却有些着急了,成婚一年多,她还没有孩子。

    虽然在自己面前她从来不说,但是自己知道,是因为自己双腿残疾,在夫妻生活方面多有冷落妻子。

    于是他在收到母亲家书说希儿找到了以后,他就和王冬雪一起回了家。

    回去看到母亲的时候,她就吓了一跳,母亲和一年前整整老了十岁不止,武功也尽失。

    妹妹难产去了,留下了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他从未见过面的妹夫竟然战死沙场!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始料不及的。

    当年他们兄弟四散各处,都对这件事很是自责,他们想要找到妹妹消失那一年多的真相。

    李大郎充军的事情真假。

    问了李家人,李家人胡搅蛮缠,搞不清楚李大郎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

    于是妹妹的事情他们是真的无从查起。

    李家确实说了李大郎是在镖局里面做学徒的,但是从未说过他是哪个镖局的学徒,更没说过他是镖师,一切他们无从查起,更没有人说过他还有一个名字叫李琦!

    所以季友元他们派人去镖局的时候,这才被告知没有李大郎这个人。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是他们没有想到的,那就是季希儿请求了镖局的人隐瞒了李琦的一切。

    再加上季老八的消息网那个时候还没有彻底摊开。

    后来他们倒是查清楚了一切了,但是岁岁也出事了。

    他们刚理清楚了妹妹的一切,旬秧的阴谋天网就铺天盖地的开始呈现在他们的眼前了。

    一切都自顾不暇!

    “大哥,七弟,我想,关于岁岁这些年的事情,我还是要和你们说一下的。”

    朱秀秀见季友元一直沉默,便道,“大嫂比我和二嫂早进门,而且在当年我到下岭村的时候,岁岁都已经一岁多了,大嫂经常去看岁岁的,岁岁被养得白白胖胖的,我们每次去,李老太和赵春香都抱着岁岁不撒手,连给我们抱一下都舍不得。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岁岁并不是赵春香的亲生孩子,为什么我看着她很舍不得给我们抱一下的样子!

    但是我毕竟是没接触过她那样的恶毒妇人,所以我并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直到岁岁出了事我才想明白,赵春香婆媳不想让我们和岁岁近距离接触,估计就是他们那个时候就开始对岁岁不好了。

    可我太年轻,又想不到更深的地方去,所以就没发现岁岁在李家的处境!”

    “这件事和冬雪一直未曾有孕有什么关系?”

    季友元见朱秀秀说了半天,没有说出和王冬雪有关的事情来,就问道。

    “大哥可能不知道,其实大嫂一直想要把岁岁接回季家来养的,我曾经听大嫂说过,等岁岁断奶了,就去把她接过来,她还给小岁岁做了很多小衣裳,还顺手也给那李燕燕做几件,隔三差五的给她送过去,后来我们几次在镇上遇见赵春香母女,发现岁岁的衣服无一不是被李燕燕穿在了身上,而岁岁穿的都是赵春香娘家人用破衣烂衫给改的坏衣服。

    大嫂这才停了,说是等岁岁大一些,不吃奶了,就给接过来。”

    季友之闻言就不由蹙眉问道,“既然大嫂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岁岁到了一岁不吃奶了以后你们不去接?”

    朱秀秀就苦笑了一下,“娘不同意!大嫂说了好几次,娘就是不同意!”

    “娘为什么不同意?”

    季友之十分不理解的问道。

    季友元就咳嗽了一声道。

    “娘那个时候恐怕是早就知道她自己时日五多,那个时候的岁岁和平凡,天赋根骨都不显,她怕是和希儿一个想法,我们的身边都很危险,岁岁留在李家,平平凡凡过一生,这恐怕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季友元这话,让季友之沉默了。

    “没错,有一次我就是听娘和大嫂这样说的。”

    朱秀秀用力点,证实了季友元的猜想。

    “娘的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天下还有一个邪神旬秧,躲在那黑暗的角落,谋划着这一切!”

    “事情到此,我们也算是及时发现了旬秧的阴谋并且破解了,岁岁现在也很好,主要的还是娘的问题,三弟妹,往后娘的吃穿用度,就要劳烦你费心了,多用给她老人家用些滋补药材做膳食。”

    “大哥放心,这些年娘对我们像是亲女儿似得,我定然会好好照顾娘的。”

    “老七,你的案子……”

    “我也会处理妥当,尽量不出京城。”

    季友元点头,“老八忽然出京了,你多注意他在外面的动静,最好是给他写封信,让他别在外面耽搁了,早点回来。”

    “好!”

    季友之点了头,又很是担心的对他说道。

    “大哥,别的倒是没什么,四哥他……”

    季友元就叹口气,“他要做的事情,我们不管是谁,都是拦不住的!”

    “阿嚏!”

    骑在马背上朝着西陵九层塔赶去的季友伯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毫不在乎的一扬马鞭,朝西而去。

第九百五十八章岁岁到了雁回城

    没多久,季家人就发现了季友伯朝西而去的事情。

    季友元听了管家的禀报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道,“由他去吧,现在我们能盼望的就是岁岁能够快点回来。”

    管家道:“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宫里?”

    季友元闻言蹙眉,“告诉宫里做什么?”

    管家有些为难,根本不敢说接下来的话。

    “但说无妨。”

    “八公子刚做了状元郎,点了中书令的官职,这要是老夫人万一……八公子得丁忧三年……”

    管家的提醒虽然大逆不道,但是也提醒了季友元,母亲若是真的撑不过去,那老八的仕途……

    “这件事……若是九妹出宫回来的话,你和她提一提。”

    “啊……”

    “老八志在朝堂,丁忧三年对他不利,但是不丁忧的话,他又会背个不孝的名声,这件事和盼儿说,她定然会和涟纯长公主说,或者会告诉陛下,到时候,他们能尽早做安排,也不至于让让陛下和老八措手不及!”

    “是!”

    管家应了,又又欲言又止。

    季友元就不由看他。

    “还有什么事?”

    “老夫人最近几天,一直在看冰媒们送来的各家贵女的画像。”

    一宗之主忽然变成了一家之主,管理起家里的这些琐事就有些烦躁。

    “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就是老夫人的样子像是在帮八公子相看,可是八公子的头上还有三个公子呢!

    别的不说,四公子的年纪就……若是现在不定下来,老夫人有个万一,四公子守孝三年,四公子就真的不好找了!”

    季友元闻言就不由摆摆手,“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娘自有她的道理,你和张嬷嬷说一声,请她入躺宫,把老夫人的身体情况禀报太后娘娘!”

    管家闻言先是不解,随后转念一想就什么都明白了,于是连忙应道,“是!小人这就去。”

    张嬷嬷听见管家的话,整个人都诧异得不行。

    “这当真是大公子让你告诉我的?”

    管家朝她作揖,“劳烦张嬷嬷了。”

    张嬷嬷连忙侧身避开,“您不必如此,本来这件事我就想着问问老夫人的意思,毕竟九小姐是她老人家的义女,所以陛下大婚可不能按着往常的惯例来了。

    但是又怕老夫人……。”

    管家说:“咱们老夫人最是和善,这些事情她老人家定然也是想到了的,只是身子不太爽利,所以才没亲自入宫,这不大公子看出了她老人家的人心思,这才让我来和嬷嬷说一声,麻烦嬷嬷了。”

    张嬷嬷闻言叹口气,道,“我知道了,这就收拾一番入宫去。”

    张嬷嬷很快就入宫了。

    太后听说季老夫人的身体很不好了就十分的意外。

    “季老夫人不行了?怎么回?”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很清楚,季老夫人年轻时候,那武功,望气之术,还有后云家的功法可都是能够修仙的,当然,修仙什么的都只是传说,但是延年益寿是绝对的可以。

    可是算算年纪,怎么着季老夫人也不应该是这个寿数啊!

    太后的诧异,张嬷嬷自然明白,看了看大殿四周各自忙碌的小宫女。

    太后知道她这是有事情要说,恐怕关乎季老夫人的秘密,便道:“都下去吧!没有哀家的命令,你们不可进来!”

    小宫女们一溜烟的走了。

    “没人了,你说吧!”

    “据说当年希儿小姐离家出走再回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命在旦夕了,还怀着昌荣顺和长公主,月份没到,极有可能会一尸两命,季老夫人救女心切,于是散尽身上几十年的功力,凭着损寿的风险才让希儿小姐把昌荣顺和长公主平安生下来。”

    萧太后张大了嘴巴,心里莫名促动,脑中就出现了她怀着元盛帝时的那种艰辛感来。

    “唉!都是做娘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等会儿出宫的时候去趟太医院,看看有什么季府用得上的,尽管拿了送过去,就说是哀家的命令。”

    张嬷嬷应是。

    “太医就不派去了,季老二是神医,他若是没法子,太医院的太医定然也是不行的!”

    张嬷嬷还是应“是”,然后去了太医院。

    谢盼儿晚上就被人从储秀宫给领道了慈宁宫。

    今天的谢盼儿一直低着头,没敢仰头看萧太后。

    “怎么了?你这样子,可不像往常的你。”

    谢盼儿闷着头不说话。

    太后就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一看就皱了眉。

    “谁打的你?”

    萧太后怒气全部写在了脸上。

    “都过去了。”

    “什么过去了,你是未来的皇后,你的这张脸是皇室的招牌,打你就是在打哀家。”

    谢盼儿就低着头,闷闷的说:“我现在还只是参选的秀女,这脸打不到皇室的脸上来。”

    太后:“……你……伶牙俐齿!”

    叹口气不说了,坐回凤椅上才道,“哀家给你放两天假,你回家去陪陪家人去。”

    谢盼儿闻言先是一喜,随后迟疑:“您说的是季家?”

    “你与季家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不去季家,还能去哪儿?至于你亲爹娘,你有空回去看看也是应该!”

    谢盼儿感恩戴德的谢过了萧太后,然后快速的回了储秀宫去收拾东西。

    时柠看见她收拾东西,以为是上午自己和几个秀女合伙收拾她的事情,让她生了退意,于是很是得意的叫了一群秀女围在她的屋里奚落她。

    “哟,这只小野鸡是终于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打算参加选秀要出宫了吗?”

    “就是,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就是一个破落户的女儿,竟然攀上了季家的大树,能参加选秀,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些什么手段?”

    “怎么?我的手段你想学?”

    谢盼儿把东西收拾好,抬头冷冷的看着奚落自己的贵女。

    那贵女看见她那忽然变得犀利的眼神,猛地瑟缩了一下,连忙躲到了时柠的身后去。

    “胆子这么小,就不要出来欺负人啊!

    真是的,当狗腿子就只知道吠,也是没用的狗。”

    谢盼儿拿着包袱,就往门口走。

    “你给我站住,你说谁是狗呢?”

    谢盼儿没听她的。

    那贵女连忙看了一眼时柠,“时小姐,这小贱人竟然敢不把您放在眼里!”

    另外一个贵女也连忙道,“看样子她还是欠收拾!”

    这话一说,时柠的两个狗腿子就互看一眼,再看向时柠,时柠点头,“给我抓住她往死里打!”

    几个贵女冲上去,将谢盼儿围在中间,有人抓她的胳膊,也有人扯她的头发,还有人往她的小腿上踢了几脚。

    谢盼儿没有求救,只是大声的喊着“大凤,大凤……”

    听见她嘴里喊的人,贵女们一愣,纷纷疑惑道。

    “她该不会是被我们打傻了吧,这个时候不是喊救命,而是喊大凤那只畜生!”

    时柠道:“傻了才好,那她就没有参选的资格了,正合大家的心意!”

    时柠这些天之所以会这样针对谢盼儿,完全是因为她娘给她传递了一个信息,这个谢盼儿怕是早就和皇帝勾搭上了,不然季家不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收了她做义女。

    为了后位,她只好在大选之前将其除掉,所以这些并不知道事情的贵女都成了她手里的刀。

    她这样想着,随手就拔下了身旁一个贵女头上的簪子,作势就要悄悄的刺在谢盼儿的脖子上。

    然而就在她的手刚要动的时候,天上忽然乌云蔽日,天空中传来一声厉鸣,大凤忽然朝着她们的方向飞来,然后一爪子就朝着时柠抓去,然后将她提着在宫里飞了一圈,最后直接把她扔在了慈宁宫的花园里。

    大凤的这一举动惊动了太后,还有皇帝。

    自然,谢盼儿也得救了,她已经收拾好自己走到了宫门口,出了宫朝着季府而去。

    到了季府门口,她再三确定整理好自己,这才直奔季老夫人的院子。

    “你不是在储秀宫学规矩,等着大选吗?

    怎么忽然就回来了?”

    “我想干娘了。”

    谢盼儿一回来就成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儿。

    “你可是知道岁岁又离家出走了才回来的?”

    这个谢盼儿还真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岁岁又离家出走了,不过您别担心,她的身边有陛下安排的暗卫们跟着,定然能够保证她的安全的。”

    跟着昌荣顺和长公主的一众暗卫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

    “谁说保护昌荣顺和长公主是轻松活儿的?出来,老子不打死他!”

    “就是,昌荣顺和长公主早特么的骑着大老虎穿过丛林,翻过高山朝着东岳边界去了,可我们还在这到处都是凶猛的野兽丛林里面冒险保狗命!”

    几个暗卫瑟瑟发抖的抱着彼此看着朝他们张着血盆大口的大老虎思考是分开逃呢?

    还是分开逃呢?

    三天时间很快就到了,小岁岁和季友泽一人骑在一只大老虎的后背上看着远远的城池。

    “八舅舅,我们这算是到燕云岭了吗?”

    “这座城叫雁回城,包围这座城的山峰叫燕云岭,城外已有一个关隘,叫燕云关。”

    小岁岁眨眨眼,到底还是点头了。

    八舅舅一天到晚的就喜欢给自己讲知识,她都怀疑以后八舅舅不做官了,没准能做一个老夫子!

    “走吧我们进城!”

    季友泽这话说完,就要从老虎的后背上跳下来。

    然而他还没跳下来小丫头就喊了一声,“走吧,雁回城!”

    二人骑着的老虎就咆哮一声,冲进了雁回城。

    这样的情况可把手城门的士兵给弄懵了。

    “什么人?站住!”

    一个士兵把他的同伴拉住,“你找死啊!那是老虎,活生生的大老虎,你追上去还不知道怎么死!”

    “可是那二人身份不明,我们还没盘查呢!”

    “盘查什么?要盘查也不是我们的事,你和兄弟们在这里守着,我也禀报刘将军!”

    季友泽就这样和小岁岁骑着老虎进了城,直接去了刘将军的府邸。

    “岁岁!舅舅不是和你说过,我们不能把大虎骑着进城的吗?”

    季友泽好生无奈!

    小岁岁就摸摸自己的小脑袋,“我忘记了!”

    那样子无辜又可爱。

    “七舅舅,大虎和他的小伙伴很可爱的,他们又不会伤人,我们就把他们留下吧!”

    季友泽就道:“你说他们不伤人就不伤人啊?”

    小岁岁猛点头,然后转头就对大虎和它的小伙伴道,“你们两个乖乖在这里等着,谁也不许伤人,谁要是伤人了,今天晚上我就吃老虎肉了。”

    大虎和它的小伙伴就……乖乖的缩在了刘将军府的院墙低下乖得很!

    以至于等那守城军来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刚才冲进城的两只打老虎竟然乖得像只小猫儿一般的缩在墙角,让几个小孩子骑着玩儿。

    “大猫咪,我给你糖葫芦吃!”

    “大猫咪,你吃肉包子吗?咦,肉包子被我吃完了,这是萝卜馅的,给你吃!”

    守城军都给吓傻了。

    一个东城门的守城军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急报,急报!东岳珍珠公主又来到城墙下求救了!”

    那士兵大喊着朝着刘将军的府里去了。

    而他的这话被季友泽和小岁岁听见了。

    “你说什么?”

    季友泽着急的追问道。

    “东岳的珍珠公主又带着她的侍卫们在城墙下求救了,她的身后是东岳叛军的追兵,我们要是再不开城门让她们进来,恐怕她今天就必死无疑了。”

    季友泽就着急的道,“那还等什?快点打开城门让珍珠公主进城啊!”

    那士兵闻言就愣了一下,朝着刘将军看去。

    刘将军也眉头狠狠的皱起来。

    “八公子,此是还得商量!”

    季友泽扭头看他,“人命关天,你还商量什么?”

    刘将军道:“本将军怕这是东岳的阴谋!”

    季友泽就是一愣,“什么阴谋?”

    “令尊的生平战绩中,就记录了这样一个战列,有一群流民在敌军的追击下跑到了大韩的城楼下求救,那个时候的大韩守城军心软就打开了城门,不想这是敌军的计谋,不光流民进来了,敌军也进来了。”

第九百五十九章岁岁照顾好你未来八舅母

    季友泽闻言就嘴角抽了抽。

    “你是在怀疑我是奸细不成?”

    刘将军连忙道:“本将军不敢,不过小心无大错。”

    “人命关天,我告诉你,珍珠公主关乎东岳与大韩的两国邦交,你要是让她死在了大韩的城墙下,我要你的命!”

    刘将军闻言就不由蹙眉道,“可是东岳已经不复存在了,东岳的皇室死的死,逃的逃,东岳丞相早就登基为帝,我们这个时候救珍珠公主,无疑是与新的东岳国君为敌,到时候两国起了战火,你当如何?”

    刘将军不是没有脑子,珍珠公主在外面求救已经四天了。

    在这之前,东岳的追兵还没有赶到,她只是日常在城墙下请求大韩打开城门让她们进来。

    而刘将军太过小心敬慎,又考虑到东岳夺位成功的新帝,所以更不同意打开城门让珍珠公主入城了。

    “两国若是真起了战火,珍珠公主便是一大关键,她定然能助我大韩一臂之力!”

    刘将军闻言脑袋嗡嗡。

    睁大眼睛看着季友泽:“季大人的意思莫不是……”

    季友泽把皇帝的圣旨拿在手里,晃了晃:“你莫不是要抗旨不尊?”

    刘将军连忙跪下,“末将不敢!”

    刚才季友泽宣读的圣旨他听清楚了,但是他并没有要立即执行的意思,本来想着珍珠公主反正已经被东岳新皇的人追上了,他稍微拖一拖……

    “不好了,刘将军,东岳丞相的追兵已经到了,带兵的是东岳的太子,他的人在城下抓珍珠公主,说什么抓住了带回去给她暖床!”

    一个东城门的士兵从外面跑了过来。

    季友泽闻言脸色一寒,厉声问道,“珍珠公主现在情况如何?”

    那士兵道:“珍珠公主的侍卫和她正在分力反抗,快顶不住了。”

    季友泽不再管刘将军,出门把骑着大老虎的几个孩子给拉下来,自己骑着老虎就朝东城门跑。

    刘将军连忙追出来,看见自己院墙下趴着的大老虎,先是吓了一大跳,但是现在的他顾不上这些,连忙让人牵马,赶去东城门。

    然而报信的守城士兵说:“将军您还是去那边上马吧!不知道为何,那马就是死活不肯过来这边。”

    刘将军就看见跟着季友泽进来,就一直没说过话的小奶娃从院子里面出来,站在自己的身边,喊了一声“大虎”。

    那趴在他家院墙下的大老虎就屁颠屁颠的爬起来了,一抖身体,把趴在自己身上的一个小屁孩给颠下去,跑到小奶包的身边,用他的大脑袋蹭了一下身边小奶包的脸颊。

    刘将军瞳孔猛缩,眼睁睁看着省身边的小奶包爬上了大老虎的后背,骑着它就朝着东城门跑了。

    “将……将军,这小奶包是什么人呐?”

    刘将军就眯了眯眼,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莫不是将军府的小福星?

    听说她在去年的重阳节宫宴上招来了神鸟凤凰!

    放眼天下,能让老虎这么听话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

    士兵连闻言连忙道:“将军就是见多识广,没错,小人也是这样想的,这个小奶娃娃年纪正正好对上,看来就是她了。

    毕竟她是国师唯一的徒弟,除了她没人有这本事!”

    刘将军没再说话,上了马背,也朝着东城门而去。

    东城下,珍珠公主和她的十几个侍卫奋力的反抗着,她时不时的还看向那紧闭着的城门一眼,眼里已经没有了希望。

    “公主,怎么办?大韩的守城军根本就不让我们进城,今天我们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珍珠公主的婢女妖娆面露担忧的对珍珠公主道。

    珍珠公主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刀,人已经杀到麻木了,然而那该死的魏江就像是猫戏老鼠一般,他坐在高头大马上,一次只派一小部分人来抓她,看见她要是赢了就增加几个,然后看着自己这边杀他的人他也不心疼。

    “黑珍珠你就别反抗了,快和孤回去吧!你这样的抵抗能换来什么呢?

    我父亲已经坐稳了东岳的江山,大韩不想和我们开战,所以不会管你的,你乖乖的和孤回去,给孤暖床,孤能饶了你的性命!”

    “我呸,魏江你个狗贼,你少在那里一口一个孤的,你知道孤代表了什么吗?你就敢用!

    孤寡,孤寡,注定了你要不得好死孤寡一生!”

    “哈哈哈!你这是嫉妒,你明明也很想当帝姬不是吗?

    这些年东岳皇室的多少皇子,是死在你的手里的?

    你的心里没有数吗?”

    珍珠公主闻言冷笑,“没错,你知道我的手段,你若是想要保命,今天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放我走。

    我可以保证,将来你我再相遇,我会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但你要是杀不了我,又不放我走,那将来我见你一次就杀你一次,我保证,能让你生不如死!”

    “你怎么让孤生不如死?是在床上让侍候得醉生梦死的那种?生不如死吗?”

    魏江哈哈大笑起来,眼里忽然升起了是一丝兴趣来。

    “不知道为什么,孤忽然等不及了,珍珠,孤今天晚上就想让他侍候孤到醉生梦死。”

    “驾!”

    魏江忽然打马前行,“一起上,给我把她身边人都杀了,黑珍珠留给我!”

    一群人涌了上来,以魏江为首。

    城门上的守城兵看得有些着急。

    “我们就这样看着吗?”

    一个士兵看着黑珍珠的人身受重伤,明明都倒下了还站起来要保护他们的主子而有些于心不忍的问。

    “没有将军命令,我们不能开城门,不然是死罪!”

    身边的同伴说。

    “可是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姑娘,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一个老兵就瞅了他一眼,“你们都他吗的不是新兵蛋子了,怎么同情心还那么重?

    那黑珍珠是东岳前朝的公主,那魏江是东岳新朝的太子,我们大韩和东岳无战事,这时候开城门救东岳前朝的公主,是要和东岳新朝开战不成?”

    这老兵的话一说,新兵们面面相觑,都默默的为那可怜的珍珠公主默哀,救不了她,怨不得他们,雁回城的百姓重要。

    “这么美的美人儿,武功还那么高强,可惜了!”

    士兵们感叹着,耳边忽然传来了高亢的声音:“开城门,快开城门!”

    城墙上的士兵不由掏了掏耳朵,扭头看去,“那人看着像是个书生,他为什么喊开城门啊?”

    “你个蠢货,这不是重点好吗?你看看他的坐骑,竟然是老虎!”

    老兵眼里甚好,一人给了一巴掌,“你们都是眼瞎的吗?看看他手里拿的什么?”

    然后连忙往下城下跑。

    “这位公子,您是什么人?为何手里拿着圣旨?”

    季友泽听着外面的战斗声,还有喊杀尖叫声,怒喝道,“开城门救人,快点,若是珍珠公主有丝毫损伤,本官要你们的命!”

    季友泽说完圣旨都不读了,直接把那圣旨甩给问话的老兵。

    老兵打开一看,立马知晓了此人的身份,连忙道,“打开城门!快和我出城救人!”

    城门外,珍珠公主的人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她自己也受伤了,马背上的魏江功夫不错,他不让任何和珍珠公主打,自己亲自来。

    “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只要你乖乖和孤回去,孤就饶你一命!”

    “你……你做梦!”

    “很好,你是个性子烈的,孤很喜欢,今天就要把你驯服,带你回去!”

    说罢他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招招致命的朝着珍珠公主而去,珍珠公主的体力不支,勉强守住自己的命门,而她的胳膊,后背挨了好几剑。

    看见她身上的血,魏江很是兴奋,兴奋的道。

    “我一直以来都错了,我应该先废去你的臂膀,让你拿不起剑,走不动路,就把你养在孤的宫殿里,孤就算是天天看着你这张脸,也是很开心的!”

    魏江就是一个疯子,他忽然生出了这样疯狂的想法,就手上的软剑就朝着珍珠公主的左臂而去。

    珍珠公主大惊失色,连忙举起长剑抵挡,然而她体力不支,自己的长剑硬生生被魏江的软剑震开。

    她眼睁睁看着魏江的软剑朝着自己的左臂而来。

    “杀……杀……”

    “魏江尔敢!”

    一只黄色猛虎忽然而至,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之声。

    浓浓的杀意四散开来。

    一个书生举起自己的手腕,有着圆形的黑球从他手腕上的机关中射出,将魏江的软剑硬生生的给打偏了。

    珍珠终于看清了来人,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一身白衣,骑坐在猛虎后背之上。

    他看着她,定定的和她对视,那眼神,就像是许久不见的好友,又像是上辈子的恋人。

    珍珠公主张了张嘴,眼前一黑,人就晕倒下去了。

    “珍珠!”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这是珍珠公主晕倒前的心里想法。

    季友泽从猛虎的后背上下来,将黑珍珠抱起来就要朝城里走。

    “大韩这是要和我东岳开战吗?”

    魏江被东岳的尸体围着,保护在了中间。

    他看着季友泽将珍珠公主抱在怀里,眼里喷出了愤怒的火花。

    这时候,刘将军骑着战马从雁回城里出来。

    “季大人。”

    季友泽看他一眼,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刘将军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此人可是东岳新帝的长子,前几天已经册封为太子了。”

    季友泽没指望刘将军,而是喊了一声“岁岁”!

    小岁岁骑着大虎从城里蹦出来。

    “我在呢八舅舅!”

    大虎停在了季友泽的脚边,他把珍珠公主交给她。

    “帮八舅舅把你未来的八舅母照顾好,八舅舅先把那欺负你未来八舅母的砸碎杀了。”

    小岁岁眨眨眼,道:“我去杀吧!我来的话,动作要快点。”

    “这是我的事情,你少插手。”

    小岁岁就嘟嘴,“不让我插手,怎么又让我照顾人!”

    呜呜呜,八舅舅好不讲理。

    话是这样说,她还是拍拍大虎的后背道,“八舅舅你把八舅母放上来吧,我帮你守着八舅母,坏人绝对不能近她的身!”

    季友泽点头,放下了珍珠公主,又给她喂了一粒丹药。

    这才捡起珍珠公主的长剑,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那魏江而去。

    “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孤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看见季友泽的动作,魏江愤怒又嫉妒。

    “大韩季友泽!魏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魏江走去。

    刘将军脸上全是纠结,刚才季友泽对他说的“杀,一个不留”,他到底是该听?还是不当回事?

    “将军,我们当真要把这些东岳士兵都杀了吗?

    到时候,东岳的新皇真和我们大韩开战怎么办?”

    刚才让开城门的老兵担心的看了刘将军一眼。

    刘将军很是烦躁的道:“你问我,我她良的问谁去?”

    “将军,我们可不能听他的啊!

    这个季大人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他在这里杀人了,回头拍拍屁股就走了,到时候东岳的新皇要是以今天的事情为由打过来,到时候掉脑袋的可就是咱们了,别的不说,这一城百姓可怎么办?”

    那老兵劝着刘将军。

    刘将军闻言就看了他一眼,道:“听他的杀光这些人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要保住他的性命,他毕竟是新科状元,陛下跟前的红人,他要是死在这里,到时候我们谁都没法子交差!”

    刘将军话音一落,就下了命令道。

    “都给老子把这些人围起来,只要他们反抗就杀了。”

    士兵们领命去了。

    老兵就疑惑了,“您刚才不是说,不杀他们呢吗?”

    “老子刚才被那小奶娃娃盯了一眼,她把老子盯得心里直发毛!”

    老兵:“……”

    季友泽和魏江对上了,二人武功高地不分伯仲,但是之前,魏江已经和珍珠公主打了一场,体力跟不上。

    季友泽一直将对方稳稳的压着打,并且招招都是狠招。

    那东岳的士兵看自己太子有落于下风的趋势,连忙上前帮忙。

    然而他们一动,雁回城的士兵就围上来了。

    “我家将军有令,你们若是老老实实的,我们也就不动你们,你们要是敢反抗,就格杀勿论!”

第九百六十章岁岁说:你要升官发财死老婆了

    东岳的那些士兵们有顾及自家主子的,不管大韩士兵的威胁,然而大韩的士兵说到做到,一点也不手软。

    但是也有功夫好的,他们也能一刀一个的将大韩的守城士兵给杀了的。

    小岁岁见状,就喊道:“大虎小伙伴,去咬那些要杀我八舅舅的人!”

    小岁岁话音刚落,大虎的小伙伴还真就去了,张着血盆大口的猛虎三两下就咬死了几个东岳士兵,并且个个都是被咬断了脖子,鲜血汩汩。

    东岳的士兵心慌了,不敢乱来。

    大韩的士兵看的都心惊不已。

    刘将军和老兵都睁大了双眼。

    “她……她刚才说了什么?”

    刘将军脑袋嗡的一下炸了。

    “她,她好像是叫……叫的八舅舅!”

    “那她不是国师的徒弟李燕燕啊!”

    “可不是,季家的孩子,能管季大人叫舅舅的可就只有一个啊!”

    “昌荣顺和长公主!”

    “将军!那咱们还……还阳奉阴违吗?”

    刘将军就瞪了那老兵一眼。

    “不是,还睁只眼闭只眼吗?”

    “全抓了,一个别放跑。”

    这些人,抓他们其实等于是救他们,要知道他们跑不过猛虎的。

    刚才那猛虎一口一个的样子,简直就是噩梦!

    说着话,季友泽和那魏江已经分出了胜负。

    季友泽的长剑架在了魏江的脖子上。

    魏江披头散发的,一脸的狼狈身上受伤颇多,鲜血汩汩的。

    “殿下!”

    魏江的手下们激动起来,担心的要朝着他们季友泽身边杀来,想要救自家的主子。

    然而大韩的士兵,以及那一只大老虎却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拿下!”

    季友泽并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直接把魏江杀了,而是让人将其绑了关进了雁回城的大牢。

    “将军,咱们当真要听那季大人的将那魏江关在大牢吗?”

    “不关着怎么办?难道要我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吗?”

    刘将军狠狠的白了说这话的人一眼,气得不行。

    “可那魏江毕竟是东岳的太子啊!”

    老兵实在是担心。

    “他良的老子能不知道?人都抓了,你现在和老子说这个有屁用?”

    “万一东岳打过来,我们怎么办办?”

    老兵担忧不已。

    “你们放心吧!东岳打不过来的!”

    骑着大虎跟着他们的小岁岁忽然就接了一句。

    这些大人担心什么她不用他心通都能明白。

    陛下义父的大韩为什么能国泰民安?

    真的是因为大韩的官员都是把百姓放在第一位的。

    皇帝陛下:朕能知人善用呗!

    “长公主您还小,很多事情您不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东岳和大韩两国邦交的问题,儿戏不得!”

    小岁岁闻言就点点头,一脸淡定的道,“我知道啊!”

    小岁岁也没说知道什么,刘将军和老兵也就只是笑笑,一个五六岁的小奶包能知道什么?

    “将军,您说这季大人为什么非要救这珍珠公主啊?”

    “一个亡国公主,手上无权无势了,陛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让咱们开城门放她进来。”

    现在的刘将军也十分的烦躁,闻言就道:“我他良的哪儿知道那么多,你怎么什么都问?看把你给能的!”

    老兵被自家将军给骂了就不由觉得委屈。

    “小人这不是心里好奇吗?

    再说了,您是将军,这样的事情除了问您,别人也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

    奶声奶气的奶娃娃声音又传来了过来。

    “你又知道了?”

    刘将军就很没好气的看了小岁岁一眼。

    这小奶包,话还挺多,瞧着那张小脸蛋漂亮得不像话,这要是长大了定然是个漂亮得不行的大美人。

    可这美人要是话太多,整天叽叽喳喳的……

    刘将军的脑中就不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都觉得头疼。

    “我当然知道了,天底下就没有我季岁岁知道的事情!”

    小丫头高高的昂起了小下巴,那小傲娇的样子好不洋洋得意。

    刘将军和老兵见状就不由笑了起来。

    “是吗?既然你这大话说到了这里,那我且问你,季大人为什么非要救这珍珠公主啊?”

    小岁岁想也不想的一仰下巴。

    “自然是因为珍珠公主是我未来的八舅母了!”

    “奶娃娃你不诚实!”

    看见小岁岁那仰着小下巴,傲娇的说着话的样子,刘将军就觉得这奶娃娃好生的可爱。

    真是让人瞧着欢喜不已。

    于是连长公主都不叫了,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叔叔和晚辈说话一样的叫她奶娃娃。

    “我怎么不诚实了?”

    听见别人质疑自己,小岁岁可不干了,连忙问道。

    “你八舅舅一直在京中,那珍珠公主一直在东岳的皇宫,他们之间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就能牵扯到一起去了?

    再说了,你恐怕是还不知道这珍珠公主的名声吧?

    她在东岳可是出了名的黑珍珠,人们也叫她黑寡妇!”

    小岁岁闻言就眨眨眼,问道,“什么是黑寡妇?”

    “就是她心肠歹毒,手段残忍,杀人不眨眼,这要是将来谁娶了她,没准她一个不高兴怕是会连自己的夫君都能杀!

    所以到时候她这黑珍珠的名声,不就会变成黑寡妇了吗?”

    刘将军一说这话,给他牵马的老兵就不由睁大了双眼,定定的盯着他家将军看了好几眼。

    “将……将军您……”

    刘将军就眨眨眼,心里莫名一慌,该死的,他怎么在这小娃娃面前,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这奶娃娃问什么,他竟然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什么?

    这还不算,好像他还无意间就做了一个长舌妇。

    他么的,他堂堂雁回城守备将军竟然成了一个长舌妇,这要是传出去……

    “那你放心吧!我未来八舅母是不会杀我八舅舅哒!”

    “这可不好说,他们这还没成亲呢!你是不知道那黑珍珠的手段到底有多黑!”

    小岁岁就歪了头,看了前面骑着大虎小伙伴,抱着珍珠公主的季友泽一眼。

    “我看了八舅舅的面相,他的夫妻宫饱满,夫妻运势很好,而且我也看了珍珠公主的面相,她和我八舅舅可是上辈子注定的姻缘,这辈子他们就应该是和和美美的,儿孙满堂才是!”

    小岁岁这话一说,刘将军和老兵就不由乐了。

    “哟呵你还会算命呢?

    那你给我算算,看我最近运势怎么样?算算这老胡他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大胖小子?”

    小岁岁闻言就看了刘将军一眼,又看看那老兵,眉头就一皱。

    “说不出来了吧?

    奶娃娃我跟你说,别仗着你是皇帝陛下的义女就信口开河,你现在还小,要学会紧开口慢开言,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

    不然往后你找婆家就费事了。”

    刘将军觉得,这季家是高门大户的,定然不会教育孩子,这才把这孩子给教育成了个信口开河的样子!

    这可不行,他没遇见就算了,既然认识了,那就是相识一场,总要提点提点。

    然而现在的小岁岁可不是这样的想法。

    她此时正皱着眉头嘀咕,“奇怪,这位老伯伯明明没有妻子,可是为何他会有儿子?”

    “?”

    牵马老兵就眨眨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刘将军。

    “她刚才说的是我?”

    刘将军就白他一眼,“难不成他还能喊我老伯?”

    “奶娃娃你就胡邹邹吧,我们胡伯并没有娶妻,哪儿来的儿子?”

    后面追上来的几个小兵并不知道小岁岁的身份,听见她的话,就接话说道。

    小岁岁闻言就道,“他确实有儿子,而且他的儿子还很有本事,今年应该高中了,不是举人就是秀才,又或者他已经从商做了大老板了。”

    小岁岁才不相信自己看错了,于是盯着胡伯看了又看。

    “不是居然就是秀才,那算起来年级不大,老胡今年四十有五,算下来他的孩子少说也有二十几岁吧?

    老胡,你他良快说,是不是你年轻时候犯下的风流史啊?”

    刘将军就哈哈大笑着,也不说小岁岁算得准不准了。

    男人嘛,有点茶余饭后的笑谈也是挺解闷的不是?

    “将军您不知道吗?

    胡伯年轻的时候有个相好的寡妇,本来胡伯都要是打算要娶他了,结果那寡妇忽然就失踪了,走的时候把胡伯的所有家当给搬空了走的。”

    一个小士兵就一下子把胡伯年轻时候的往事给抖落了出来。

    “不是吧?

    还真有这事儿,老胡,你那个时候,可和那寡妇欢好了?

    若是真有这事儿,说不定这奶娃娃还真就算对了。”

    老胡整个人就怔住了,人就停在了半路上,他停下了,刘将军的马自然也就停下了。

    小岁岁这个时候也没多想,骑着她的大虎就跟着季友泽继续朝着将军府走。

    而刘将军看见老胡的样子,整个人就愣住了。

    “不是吧老胡?你他良的还真和那寡妇欢好过啊?

    所以……”

    老胡不说话,回过神继续牵着马儿走。

    刘将军和老胡终于在将军府门口追上了小岁岁和季友泽。

    下了马就看见小岁岁仰着头看他,他看着小岁岁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小脸就欢喜,于是连忙伸手就要去抱她。

    不想她忽然对他道。

    “你很快就会升官发财死老婆了。”

    刘将军:“……”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竟然诅咒我家将军,真是好没家教!”

    刘将军的亲卫很是生气,他们家的夫人多好的人啊!

    没想到不招人就被这个小奶娃给诅咒,给谁谁来气。

    这时候抱着珍珠公主的季友泽就扭头过来看了刘将军一眼。

    “刘将军家中妻子可是最近有疾?”

    刘将军想了想就道,“最近贱内确实在喝汤药,不过就是感染风寒而已。”

    刘将军这时候忽然对小岁岁这个奶娃娃没了好感,本想教训这口无遮拦的奶娃娃几句,不过想想对方的身份,就什么也不说的带着怒气走在前面,让人带季友泽他们去客房。

    小岁岁就无奈的摊摊手,“他不相信!”

    季友泽那本身一直面瘫的脸就有了一丝的无奈。

    “你呀你呀!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

    小岁岁就嘟嘟嘴,“委婉了我怕他听不懂!”

    季友泽就道,“不委婉别人就当你是不积口德的坏孩子!”

    小丫头耸了一下自己的小肩膀,“我又不在乎。”

    将军府的侍女领着他们去了客房,一共三间,都挨在一起,算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落,季友泽十分的满意。

    “快来给你未来八舅母瞧瞧,她怎么到现在都还不醒?”

    季友泽把珍珠公主放在了床上,连忙对小岁岁道。

    小岁岁走过,把脉,看眼瞳,随后查看了她的伤势,拿出了膏药来。

    “内伤严重,心口郁结,思虑过重,提心吊胆好几天,在鬼门关走一遭忽然安全了,人就放松了,睡的时间长一些而已。”

    季友泽就低头看她。

    “你这长篇大论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孩子,瞧着没以前可爱了。”

    小岁岁嘟嘴,“我用他心通听见,八舅舅你要我来,就是看中我的医术,为的就是救未来八舅母的小命!”

    嘟嘴的小丫头气呼呼的,小嘴上能挂好几把油壶的模样。

    “你怎么还对我用上他心通了?”

    小岁岁生气,“哼!”扭头不看她。

    “怎么还生气了?

    你最近的情绪变化有点大啊!”

    小丫头仰着看屋顶,小声嘀咕。

    “你这还没娶未来八舅母呢,你就把我当枪使了,这要是娶了她,你的心里肯定就没有我这个漂亮又可爱的外甥女了。”

    季友泽张了张嘴,不由笑了起来。

    “谁跟你说我把你当枪使了?

    你不能乱用词语你知道吗?”

    小岁岁眨眨眼,“那我应该用什么词语?”

    “我顶多就是把你当个小丫鬟,随叫随到的那种,还是一个懂些医术,能救我未来妻子的小丫鬟!”

    “哇”的一声,小丫头就哭着跑出去了。

    季友泽看见小丫头吃醋又生气的样子,就没忍住,面瘫脸终于不见了。

    再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药膏瓶子放在了珍珠公主的床上。

    拿起那药膏,又看看沉睡的珍珠公主,要给她上药,可她受伤的位置都得脱衣服……

第九百六十一章长公主当真懂得相面?

    小岁岁气呼呼的在院子里生闷气。

    总觉得八舅舅要有八舅母了,以后八舅舅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疼自己了。

    看看这一路上,他就满心满眼都是未来八舅母,呜呜呜……

    小孩子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就算再吃未来八舅母的醋,在八舅舅喊她去帮着未来八舅母上药的时候,她还是乖乖的去了。

    傍晚的时候,刘将军差人来请季友泽去小岁赴宴宴。

    本来季友泽是京中来的官员,刘将军给他准备的接风宴,只要找几个雁回城的官员乡绅作陪就够了。

    可是奈何他还带着一个奶娃娃,这奶娃娃身份也不简单,还是个长公主。

    若说是按着他们以往的惯例来,那定然是不行的,那么多的男人中间还坐着一个奶娃娃算是怎么回事?

    偏巧这奶娃娃身份还极其高贵!

    于是就请了几个乡绅还有雁回城的重要官员及其家眷。

    女眷这边是由刘将军的夫人带着,与男宾那边以一扇屏风隔着。

    小岁岁直接被安排在了主位上。

    所有人妇人看见了,都不由诧异这个小奶包的身份,细细打量,暗自心惊。

    这个小奶包,身上的衣着,头上戴的珠花,都无一不是顶顶好的,还有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蛋,灵动的大眼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样的小人儿来?

    这就罢了,她们这些客人谁也没有落座,而这小奶娃坐在主位上不说,她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还一点都不怯场。

    这样的孩子,在这雁回城估计极其少有的。

    “你们都这样看着我作甚?”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小岁岁就问道。

    一个年纪在三十五六上下的漂亮妇人就走到了小岁岁的面前,拿着手帕捂嘴,咳嗽了一声,连忙在小岁岁的面前跪了下去。

    众人看见将军妇人的举动,都不由吓了一跳,一时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都不知道她这是闹的哪一出!

    “臣妇刘柳氏拜见昌荣顺和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闻言都不由心惊,连忙跪在了刘柳氏的身后跟着跪下。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岁岁见这阵仗,就不慌不忙的道:“平身吧!八舅舅说了,我们来这里是办正事的,我绝对不能摆谱,今天这个接风宴夫人们有心了,本宫领情,但是以后就不用如此,我们在这雁回城,怕是要住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啊!”

    刘夫人闻言就没忍住的咳嗽了起来。

    小岁岁就给她递了一瓶药丸过去,“这是止咳的,你吃一粒吧!”

    刘夫人闻言就惊吓住了,长公主竟然这么随和,还给她止咳的药丸,她之前可担心了,长公主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奶娃娃,听说京中的那些世家贵女都娇贵,五六岁的孩子最是胡搅蛮缠的,没想到长公主有礼有节,进退有度不说,还如此的平易近人。

    “你接着吧!你时日无多,我就算有起死回生的药丸给你都无济于事,但是这个止咳阵痛的药丸,能让你这段时间好受些!”

    小岁岁的话,简直犹如石破天惊,震得在场的人大脑嗡嗡响。

    “长……长公主如何……咳咳咳!”

    “你快别说话了,吃药吧!我饿了,要吃饭了。”

    小岁岁把药丸递给刘夫人,然后就开始吃饭了。

    在季府的小岁岁吃饭总是狼吞虎咽,但是在这里却很是规矩。

    张嬷嬷总说,她是昌荣顺和长公主,在外面的礼仪规矩,代表的全是皇家颜面。

    别人不认识她就罢了,但是只要她表明的身份,那她就得注意仪态。

    女眷这边的动静有点大,男宾那边也听见了,所有人都惊讶坏了,京中竟然有公主来到雁回城了!

    “啊这,有京中贵人在这里,刘将军您为何不早说?我等是否要拜见一下贵人!”

    雁回城在边关,地方偏远,又贫瘠,这里能来几个外地富商,都是他们认为的大人物,更别说京中的贵人了。

    “倒也不用,就是一个孩子,各位还是先坐下吃饭吧,别吓着了孩子!”

    刘将军正思量着是不是要让他们去见一下小岁岁的时候,不想季友泽却坐了下来,开口了。

    此时的刘将军,还在生气昌荣顺和长公主咒骂自己升官发财死老婆,于是就顺着季友泽的话,“没错,就是这位季大人的外甥女,孩子还小,各位就不要吓到孩子了。”

    众人一听说女眷那边的公主贵人是个孩子,还是眼前这位芝兰玉树一般的贵公子的外甥女,刘将军又管他叫季大人,就知道他是谁了。

    “原来这位大人是新科状元季友泽,季状元!”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给季友泽敬酒,开始套近乎。

    季友泽已经走入了官场,这样的酒席应酬他是无可避免的。

    所以应付起来倒也不费事。

    夜深时分,众人醉酒他还清醒着呢!

    小岁岁:我的解酒丸,都是我的功劳!!!

    散了酒席,半醉半醒的刘将军执意要送季友泽回房间。

    季友泽推迟了半天,没用,这位酒劲儿上来了,非得一个吐沫一个钉,要把季友泽给送回房去。

    走到半路,遇上背着包袱的胡伯。

    “老胡!你……你这背着包袱作甚?”

    老胡连忙道:“哎呦将军您这酒席可总算是散了,要是再不散,老胡我就要闯进去了。”

    “你闯进去作甚?你这样子是要出远门?”

    老胡用力点头,对刘将军道:“将军,属下要请几天假!”

    “你要请几天假?好端端的为何请假啊?”

    刘将军听见老胡说要请假,就不由疑惑的问道。

    “实不相瞒将军,老胡我越想越是不对,就觉得白天的时候那奶娃娃说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我……我想去郧县看看打听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当真有个我不知道的儿子?”

    听见老胡说起这事,刘将军的酒就忽然清醒了。

    心想,莫不是真让那奶娃娃说中了,那寡妇真给老胡生了个儿子?

    “去吧!我先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够不够?”

    老胡就道:“将军,恐怕不够,郧县一来一回的就小半个月了,当年那婆娘是忽然消失的,我去了还得花些时间找人,所以……”

    “那就一个月,你也知道,咱们抓了东岳的太子,大韩与东岳极有可能开战,这个时候我身边不能没人。”

    老胡闻言,“是!属下定然能赶在一个月之内回来。”

    老六拱手行礼就要告辞,季友泽倒是笑了一下,“胡伯且慢,你若是真去郧县的话,还请帮我一个忙!”

    季友泽还想着前几天忙着赶路,也没让人去给六哥传信让他来这雁回城。

    现在正好,抓了个着急忙慌赶往雁回城的信使,还是侦察老兵,这送信速度可要比驿站快一些。

    “季大人有何吩咐?”

    “你且等等,我写封信给你,你帮我带去给我六哥,让他来这雁回城助刘将军一臂之力,好生守住雁回城,等着朝廷调兵前来。”

    “啊……”

    老胡和刘将军闻言都不由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朝着季友泽看了过去。

    “珍珠公主我定要救的,那魏江我也不会放的,所以野心勃勃的东岳新皇定然会以此作为出兵借口朝我们大韩开战,雁回城定然首当其冲!”

    老胡:“……”

    刘将军:“……”

    二人无语望天,你知道东岳新皇会以此为借口,你还把人给救了不说,还把人家的儿子给抓了。

    季友泽写了书信交给老胡。

    “你到郧县以后直接去县衙,让他们交给去年年前到郧县的王校尉,请王校尉交给六公子即可!”

    “季大人放心,我老胡定然第一时间把此信带到郧县县衙!”

    老胡走了,刘将军也和季友泽告辞,随后就回了后院,本想去书房的他一抬头就看见卧房的灯还亮着,脑中就不由想起了白天小岁岁说的话,他眉头一皱就抬脚朝着卧房走去。

    房间里,刘夫人依靠在床头,手上拿着针线,正借着昏暗的灯光做靴子。

    “夫人!你身体不好,怎么这么晚了还做针线活?”

    “我没事儿,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这双鞋袜已经做了很长时间了,今天感觉身体有些好转了,就想着赶紧给你做出来。”

    看见自家夫君进来,刘夫人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容颜。

    “你身体好转了?

    那是不是你的病好了?”

    刘夫人就笑着轻轻点头,脸上的笑容十分的开心,“是的,已经好了,夫君你没发现我现在已经不咳嗽了吗?”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那奶娃娃她说的都是真的呢!”

    刘将军看见自家夫人能做针线了,还不咳嗽了,瞧着也比以往有精神一些,顿时就把小岁岁说的话从脑子里面甩出去了。

    这一晚,刘将军留在了刘夫人的房里,抱着她,享受了许久不曾享受的夫妻生活。

    第二天刘夫人身边嬷嬷进来服侍她洗漱,发现刘夫人睡得很沉,大有起不来的架势,顿时就吓坏了,连忙要去请大夫。

    刘夫人拦下了她。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给我请大夫了。”

    嬷嬷闻言惊慌了一下。

    “夫人您……”

    “长公主的药让我少了些许痛苦,她说得对,我现在的身体就算是神丹妙药都于事无补了,让我快快活活的过几天吧!”

    “夫人!我们……我们告诉将军吧!将军若是知道您的身体情况,定然会帮您寻找名医的。”

    “瞒了这么久,就不要功亏一篑了,告诉他有什么用?惹他伤心难过吗?”

    “嬷嬷!等我走了,你就帮着将军寻几个人,代替我陪着将军,照顾他,别让他钻牛角尖,让他好好的活着。”

    “夫人……我的夫人啊!您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您打小就照顾着将军,陪着他吃糠咽菜一路走到今天不容易,现在他好不容易建功立业了,您正是享福的时候,怎么忽然就……”

    “嬷嬷!快别说了,咳咳咳!快把长公主给我的药拿来,让我吃一粒,将军的随身玉佩落下了,别回头等他回来拿东西给撞见了。”

    屋外,刘将军整个人都呆了,傻了,脚都挪不动了。

    脑袋嗡嗡的,全是昨天那仰着小脑袋很是郑重其事和自己说那一番话的小脸蛋。

    “夫人,您先休息会儿,这水都凉了,我去给您重新打一些过来。”

    屋里传来了嬷嬷的声音。

    刘将军转身就走。

    一路跑到了客院,就听见屋里传来一打一小的对话声。

    “我都说了,你别叫我八舅母,我和你八舅舅没关系!”

    “可是八舅舅说了,你是我未来的八舅母啊!这应该是没错的,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你和我八舅舅有着夫妻相,你们是上辈子注定的姻缘,错不了的。”

    “你这奶娃娃,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就净学了些坑蒙拐骗的神棍招数?”

    “你不能说我不学好,我是不爱学习,那也仅限于我不爱写大字而已,别的东西我可是过目不忘的。

    还有,我是真的看出来了,你和我八舅舅是注定的十世夫妻,你就是我八舅母!”

    “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我和你八舅舅之前都不认识,他和我都不相熟,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说我是他未来的妻子?”

    屋里的珍珠公主都要疯了,她昨天得救了,在心里,她是真的很感激那个救了自己的少年郎。

    但她也是真的不认识对方!

    可怎么自己一觉醒来以后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个小奶包的八舅母?

    “我说你是我未来八舅母就是我未来的八舅母,不管你能不能把我说通,我说是就是!”

    小奶包一点都不让步,珍珠公主也不承认!

    刘将军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子的汤药味,一抬头,就看见季友泽正在院子的角落里面熬药呢!

    他犹豫了一下,抬起沉重的脚走向了季友泽。

    “季大人。”

    “坐吧!”

    季友泽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小木凳。

    刘将军微微愣了一下。

    “您知道我……我要来?”

    “不知道,就是随手放的。”

    刘将军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揪着一颗心问道:“长公主当真懂得相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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