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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九玄     我在唐朝直播破案txt下载     我在唐朝直播破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播主,唐诗三百首准备好了!

    李羽暗暗皱眉。

    崔子行带着张打油在身边,显然就是为了在这种情况下,借他的打油诗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用心何其险恶!

    吴子风忍俊不禁道:“这也算诗吗?”

    赵岑冷冷一哂:“这种东西,难登大雅之堂!”

    张打油面色苍白,神色黯然。

    李羽忽然上前一步,朗声道:“在下倒觉得,张兄这首诗很有意思!”

    赵岑心情恶劣,当即向崔子行望去,冷冷道:“崔兄,这位朋友是谁啊?”

    “在下并不认识,只是路上恰好碰到,故而同行。”

    崔子行撇开关系。

    赵岑看了李羽一眼,指着屏风道:

    “阁下可知,在这里说话是需要实力的!别的不说,先在上面留诗一首,让大家看看你的本事,有没有资格发表意见!”

    崔子行不知不觉站到赵岑身边去了,冷笑道:“我早就怀疑这两人来历,正好用小伯爷的诗屏,让他们原形毕露!”

    许信大为焦急,悄悄扯着李羽下摆,示意开溜。

    李羽拍开他的手,朗声道:“也好,不过让我考虑一会!”

    赵岑轻蔑道:“给你一盏茶时间又何妨,若是还作不出来,就趁早滚蛋!”

    李羽转过身,慢慢踱着步子,趁机取出手机。

    “急需唐诗一首!”

    燃烧的胸毛:“老早就帮你想好了!‘初冬雪花飞,彻夜冷难眠。风吹窗户响,雪压小树腰’,怎样,还不错吧?!这是我以前创作的一首诗,不用客气,拿去用吧!”

    李羽:“……”

    李羽已经没功夫去吐槽‘’燃烧的胸毛’这守诗词的好坏。

    因为这句话出现在手机的同时,也出现在他脑海。

    小明爱大明:“播主,别理他!我把唐诗三百首找出来了,这首江雪怎么样?”

    小明爱大明:“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和刚才一样,小明爱大明打出来的话,也直接出现在脑海中!

    这是怎么回事?

    李羽眉头紧皱,目光四扫。

    忽然间,发现直播间右上角的等级一栏,从一级变成了二级!

    游客上限也从十人变成了五十人!

    小明爱大明:“播主,怎么样啊?不行的话我再换一首。”

    李羽正要答话时,直播间内多了一行字。

    李羽:“非常好,多谢你了!”

    这句话正是他准备说的!

    竟然无需开口,直接便出现在直播间了!

    直播间的游客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变化。

    小可爱就是我:“播主播主!我也找了一首,‘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怎么样?”

    向教授:“小可爱,你那首是刘长卿写的,这人就是小李这个时期的人,这首诗很可能已经问世!”

    小可爱就是我:“那小明的就可以吗?”

    小明爱大明:“哈哈,我当然考虑过年代了,我这首是柳宗元写的,他现在还没有出生呢!”

    小可爱就是我:“唔!好吧!”

    八戒哥哥:“播主,我也提供一首雪梅吧,可以给你那位朋友用。”

    八戒哥哥:“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李羽:“多谢各位了!”

    “喂,你想好没有!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着!”崔子行催促道。

    李羽收好手机,转过身,微笑道:“在下已有佳句!”

    信步来到屏风前,提着毛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了柳宗元这首名传千古的诗句。

    他大学时在书法社练习过毛笔,一手字写的虽不算多好,起码工整。

    赵岑眉尖一挑,默默念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随着念的过程,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完全沉浸在诗词中!

    吴子风、程姑娘、张打油等人也都默默体会着这首诗的意境。

    过了许久,吴子风摇头苦笑:“好一个‘独钓寒江雪’!长安城果然卧虎藏龙,我这次是真服了!”

    赵岑也收起盛气,郑重的朝李羽一拱手道:“兄台文采斐然,在下钦佩!刚才多有得罪了。”

    崔子行不知何时又来到了李羽身边,微笑道:“李羽兄果然深藏不露,难怪能获得聂都知青睐!”

    目光一转,朝许信道:“许兄既能与李羽兄同行,料来也是胸有千壑之人,就不要藏拙,让我等见识一下吧!”

    许信急忙向李羽求救。

    李羽微笑道:“我这位同伴比较怕生,就让我替他题一首吧。”

    说完,将八戒哥哥的那首‘雪梅’写在屏风上。

    崔子行拍着李羽肩膀,大声道:“同样都是连写两首,与李兄这两首相比,吴兄那两首就差的远了哩!”

    却是借机报复吴子风刚才让他出丑的事。

    吴子风微微一笑,并没有出言反驳。

    李羽对崔子行的厚脸皮十分厌恶,正要拍开他的手,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旋尔,脑中多了一行字。

    朝花夕拾:“播主,此人太不要脸了,可以把这首诗送给他!”

    朝花夕拾:“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李羽暗暗好笑,朝崔子行道:“在下有一首诗,想送给崔兄!”

    崔子行大喜,笑吟吟道:“李兄这么快又有佳句了吗?如此敏捷的才思,当真是天下少有!”

    李羽笑道:“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众人齐声大笑。

    崔子行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狠狠瞪着李羽。

    小明爱大明:“咦!播主不看手机,怎么就知道朝花夕拾说的话?”

    小可爱就是我:“真的耶!”

    八戒哥哥:“可能和直播间升级有关吧!”

    小可爱就是我:“哇,直播间升到二级了,甚么时候的事啊!”

    八戒哥哥:“应该是昨天。”

    李羽微微皱眉,直播间的人不断说话,让他脑子很乱。

    刚这么一想,众人的对话瞬间消失。念头一转,对话又出现了,似乎可以由自己意识操控。

    这时,张打油鼓起勇气,上前说道:“李兄,各位,能否再让我作一首?”

    李羽微笑道:“张兄请。”

    张打油来到屏风前,又写下一首‘咏雪’。

    李羽轻轻吟道:“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好,好诗!”

    张打油喜出望外,然而目光四顾,却发现吴子风、赵岑都露出嘲笑的表情,表情顿时黯淡下去。

    崔子行讥讽道:“张兄,我早就说过,你的诗词只能当笑话听,难登大雅之堂!”

    张打油面色灰白,勉强朝李羽一拱手,就要转身离去。

    李羽喊道:“张兄,你的诗词理念太过超前,无法为这个时代所容,也许将来有一天,它们会被后人尊为一个单独的体系!”

    张打油苦笑道:“多谢李兄的鼓励,改日小弟再去拜访李兄吧!”转身下船离去。

    崔子行眯着眼道:“还算有自知之明,赵兄,我们进去吧。”率先进入舱厅。

    其他人也相继入内,李羽和许信还是走在最后。

    许信表情复杂的望着李羽,嘟囔道:“大胆哥,你甚么时候文采这么好了,该不会是想考进士吧?”

    李羽心中一动,暗道:“要是能把手机带进去作弊,也许真能考中进士!”

    进入舱厅,耳边顿时萦绕着丝竹鼓乐之声。

    一群胡人打扮的女子正合着音乐,在大厅中间跳舞。

    李羽心道:“难怪外面那么吵,里面一点动静没有,原来他们在听歌赏舞!倒是好兴致!”

第十七章 寿宁伯

    厅内已有三人落座,聂子瑶坐在右手首案,瞧见李羽后,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上首位置坐着的便是寿宁伯。

    此人年轻轻轻,生的颇为俊秀,只不过脸色比一般人苍白些,显然是因酒色过度所致。

    左手首座的归阳伯也是名青年。

    他额头带着一条金抹额,面如冠玉,眉如墨画,若非脸上带着几分蛮横之气,实是一副讨女子喜爱的好相貌。

    除了李羽和许信两人外,其他人对这种宴席驾轻就熟。

    也不出声,朝主人一拱手后,各自找寻空席落座。

    赵岑快步找好一案。

    回头想要招呼程屏,却发现佳人早已与吴子风凑到一案,心中大为苦闷。

    他刚落座,崔子行便来到他身边,与他并座。

    李羽和许信在吴子风、程屏两人下手一案坐下。

    李羽望着桌案上的羊肉炖、凤尾鱼、蒸鸡、烧鸭后,只觉口齿生津、食指大动。

    自从来到唐朝后,最惨的便是吃不到肉。

    一个月两缗的俸禄,根本不够用,更别提去下馆子了。

    他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将注意力从食物上转移到了跳舞的胡女身上。

    旁边的许信就没那么强自制力了,上下其手,大快朵颐,吃饭的声音引起不少人注意。

    少顷之后,舞曲告终,胡女们袅袅娜娜退下了。

    上首的寿宁伯还没说什么,左手的归阳伯已经伸手指着许信。

    “这两个人是谁带来的?”

    聂子瑶出声道:“他们是奴家请来的,伯爷若是不喜,奴家和他们一起告退便是!”

    寿宁伯瞥了归阳伯一眼,沉声道:“子瑶,你是本伯请来的,我看谁敢让你走!”

    从这句话就能看出他和归阳伯关系并不好。

    归阳伯哼了一声,盯着许信道:“小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两个月前的伯府失窃案,卑职曾跟着张街使去过您的府邸。”许信小声回答。

    归阳伯愣了愣:“你是金吾卫骑卒?”

    许信脸色胀红,点了点头。

    崔子行猛地站起身,指着李羽道:“你也是金吾卫骑卒?”

    李羽不紧不慢道:“是又如何?”

    归阳伯冷冷道:“这里是你们金吾卫该来的地方吗?”

    聂子瑶恼怒道:“李伯爷,李公子是破获清晖园大案的人!连广平王殿下都对他赞不绝口,您是否太无礼了些!”

    归阳伯愣了愣,又仔细看了李羽一眼,闷哼一声,不说话了。

    寿宁伯望着李羽,微笑道:“原来广平王殿下那匹照日紫的新主人是你!前几日,我与宁国公主看戏时,听她提起过你。”

    李羽拱手道:“我把小紫骑了过来,伯爷若是喜欢,可以去兜两圈。”

    寿宁伯哈哈一笑:“多谢李兄好意,不过我这人喜静不喜动,最不爱跑马。”

    崔子行眼见这事要揭过去了,忽然仰首大笑了两声:“赵兄,一个金吾卫能作出刚才那两首诗词,你信吗?”

    赵岑摇头:“不信!”

    “我也不信。”崔子行面色一冷,盯着李羽道:“说,你是抄谁的诗词!”

    在读书人圈子中,抄袭他人诗词,是最为卑劣的行为。

    只要证实,就成了过街老鼠,再无翻身可能!

    霎时间,连吴子风看李羽的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聂子瑶蹙眉道:“李公子,他说的诗词是什么?”

    崔子行抢着道:

    “聂姑娘有所不知,刚才我们进来时,这位李兄做出两首诗词。初时崔某还对李兄才华颇为钦佩,怎知他是抄来的!”

    寿宁伯奇道:“那两首诗词比赵兄的如何?”

    赵岑冷嘲道:“比我那首高明多啦!”

    “还不快拿进来看看!”寿宁伯朝一名船执事挥手。

    ‘嘭’的一声。

    四名船执事将抬着的诗屏放在地上,众人纷纷起身,围在屏风旁边。

    寿宁伯在几首诗词上扫了一眼,目光陡然一亮,指着其中一首道:“是这首咏雪吗?果然不错!”

    吴子风笑了笑:“那首咏雪是在下的拙作,伯爷看看这首‘江雪’!”

    寿宁伯顺眼望去,轻吟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妙!果然大妙!”

    目光转向李羽,欣喜道:“想不到李兄能作出如此佳句!以后可要与小伯多亲近亲近!”

    崔子行急忙道:“伯爷,他一个金吾卫,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诗来,定是抄别人的!”

    寿宁伯望着李羽:“他说的是真的吗?”

    “一派胡言!”李羽毫不客气地道。

    吴子风忽然指着崔子行的那首诗,道:“伯爷,这是崔兄的佳作!”

    寿宁伯看了一眼,就像看到一坨屎一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摇了摇头。

    崔子行大急:“各位,你们好好想一想,此人如果真有这种才华,早已名噪京师。怎么会成为一名金吾卫?”

    归阳伯摸着下巴:“这话听着倒也在理。”

    聂子瑶虽然对李羽的文采有些意外,还是维护道:“李公子能得广平王殿下赏识,自有过人之处!”

    赵岑自嘲道:“是啊,一名金吾卫也能有此学问,看来我们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

    吴子风道:“要想知道李兄是否有真才实学,只需再考验一番就行,不必多争论!李兄以为如何?”

    李羽道:“考较可以,不过在下有一个条件。”

    寿宁伯道:“李兄尽管说。”

    “实不相瞒,在下来之前没有吃晚膳,肚子正在向我抗议哩,希望诸位能让我吃饱后再考较!”

    众人愣了愣,程姑娘‘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聂子瑶也掩着嘴偷笑。

    寿宁伯哈哈大笑:“想不到李兄还如此的诙谐,大家先用膳,吃完后再说!”

    众人各自回到座位,开始进食。

    李羽以尽量斯文的动作,飞快的消灭着眼前的食物。

    许信刚才吃过了,在一旁担忧地道:“大胆哥,你待会有没有把握呀,他们出的题目肯定很难!”

    李羽摆手道:“放心,我有分寸!”

    小半个时辰过去,众人都吃喝完毕。

    聂子瑶忽然提议:“不如由武伯爷和李伯爷各出一题,赵公子、李公子、吴公子和崔公子一起答题。只考李公子太不公平啦!”

    崔子行急道:“我们又没有抄别人的诗句,凭什么也考我们?”

    李羽反击道:“你说没抄就没抄吗?我怀疑你刚才那首就是抄的!你若是不敢接受考核,那就是承认了!”

    崔子行气急败坏道:“考就考,我就不信你还能抄!”

    寿宁伯点了点头,目光横移:“吴兄和赵兄以为如何?”

    吴子风从容道:“我没有问题!”

    赵岑背脊挺得笔直:“我也没问题!”

    “那好,就由本伯和李伯爷各出一个题目。李伯爷,要不然你先来吧?”

    归阳伯单肘托在桌案手,手上把玩着一只翠玉酒杯,漫不经心道:

    “本伯不爱诗词,平生只喜对联,正好本伯最近得到一个奇对,谁能对得上来,本伯就把这只翡翠酒杯赏给他!”

    赵岑、崔子行、吴子风都是富家出身,对翡翠酒杯并不在意。

    李羽却是大喜,这样一只酒杯,可以顶他半年俸禄了!

    当即摩拳擦掌,朗声道:“伯爷请出上联!”

    归阳伯伸出一根手指,哂然一笑:“上联就一个字:墨!你们可以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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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被休的太子妃(一)

    此联一出,不仅赵岑三人愣住了,李羽也吃了一惊,赶紧切出直播间。

    小明爱大明:“播主!我找度娘问了一下,下联是个‘泉’字。墨是上黑下土,泉是上白下水!”

    李羽:“干得漂亮!”

    “伯爷,我对出来了。我的下联,是个泉字!”

    归阳伯目光一闪,哈哈大笑:“好,果然是青年俊杰,接着!”

    将酒杯横扔了过来,扔的很准,李羽一抬手就接住了。

    这时,旁人才明白此联奥妙。

    聂子瑶目光盈盈的望着李羽,柔声道:“李公子又让子瑶刮目相看了哩,子瑶敬你一杯!”

    端起酒杯喝了一盏,脸颊现出一丝酡红,分外美艳动人。

    寿宁伯笑吟吟道:“子瑶今日给本伯请来了一位好客人!”

    吴子风哈哈一笑:“吴某来长安这么久,李兄是第二个让我心服口服的人,我也敬你一杯。”

    待他喝完,一旁的程屏好奇道:“子风,第一个让你心服的人是谁呀,怎么没听你提过?”

    “那人叫杜明,也没什么名气,才华却十倍于我!”

    赵岑冷哼道:“真正有才华的人都懂得内敛,不会像你这样为了扬名,四处找人挑战!”

    吴子风微微一笑,不做辩解。

    崔子行大急道:“诸位,对联考验的是急智,并不代表真才实学!一时碰巧对出好对子,也是有的呀!”

    归阳伯森然道:“这么说来,你是瞧不起对联了?”

    “在下怎敢,伯爷请想一下,此人如果真有才学,早就考进士去了,怎会去做金吾卫?这当中定有蹊跷!”

    聂子瑶嗔怒道:“金吾卫怎么了,若非有他们维护城内治安,我等怎能在这里饮酒作乐?”

    赵岑摆手道:“聂姑娘别急,崔兄之言不无道理,从未听说有才学之士会放弃科举的康庄大道,去做金吾卫!还是从底层兵卒做起!”

    吴子风笑道:“有什么好争的?左右还有一场,大家各凭本事说话,何必费力于口舌?李兄以为然否?”

    李羽朗声道:“请武伯爷出题!”

    寿宁伯笑道:“那好,本伯最喜欢七言绝句,诸位不妨就以此为题吧!”

    赵岑三人立刻开始埋头构思,有的斜望虚空,有的托颏沉吟。

    李羽切出直播间。

    小明爱大明:“播主,帮你找好了,刘禹锡的‘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小可爱就是我:“我也找到啦,李商隐的‘嫦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次时间上没问题吧!”

    社会大哥:“播主,用我这首赤壁吧——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便在这时,赵岑站起身,大声道: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这首‘逢入京使’是我三个月前西行时所作,虽是旧作,但从未示之于人,请诸位品鉴!”

    这首七言绝句实是赵岑这一年来作下的最好诗句。

    一直暗藏心中,就是为了在一个大舞台上绽放光芒。

    寿宁伯拍案叫绝:

    “好!此诗朴素自然,充满了浓郁边塞生活气息,既有生活情趣,又有人情味。清新明快,余味深长,可称得上本伯今年听到的最佳塞外诗!”

    归阳伯也露出一丝笑容:“确实不凡!”

    李羽暗暗点头,不愧是李白、杜甫所在的盛唐时期。

    果然是王者遍地走,星耀多如狗。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赵岑这首塞外诗隐隐带着保家卫国的味道,正是好武的唐人心头爱。

    嫦娥、乌衣巷纵然意境更高,在寿宁伯、归阳伯看来,也未必比得上这首‘逢入京使’。

    吴子风长叹一声:“赵兄此作必成今夜佳话,小弟自愧不如,认输了。”

    他的诗词早在挑战别人时用完了,就算勉强作上一曲,也绝不是赵岑对手。

    崔子行忽然笑道:“船隐芦洲不见人,四弦风送到江滨。主宾僮仆齐倾耳,写出寻声暗问神。在下这首‘琵琶行’自知比不上赵兄,诸位尽可以指点。”

    心中却在盘算:“赵岑的‘逢入京使’今夜必定扬名,我这首虽然差了点,但也可以借他之名,帮我提振名气!”

    “嗯,崔兄这首也还过得去。”

    寿宁伯随口敷衍了一句,朝李羽期待道:“李兄,你腹中可想好佳句?”

    李羽站起身,酝酿了一会后,高声吟道:“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寿宁伯喃喃自语了一遍,忍不住道:“李兄,这首诗叫什么?”

    “赤壁!”

    寿宁伯大悦:“好,好一首赤壁!不错,没有东风相助,东吴未必保得住二乔。今日本伯能亲眼见证两首佳作,这次的曲江流饮,也算圆满了!”

    聂子瑶嫣然笑道:“奴家觉得赵公子的‘逢入京使’虽然不错,但还是李兄的赤壁更好!”

    赵岑脸色微变。

    归阳伯淡淡道:“今夜之后,赵岑和李羽这两首诗,都将名噪长安,何必强分胜负?”

    他和寿宁伯的想法一样,希望借助今夜的佳话,提高自己的声望。

    这也是勋贵们喜欢举办这种文会的目的。

    聂子瑶瞟了崔子行一眼,道:“崔公子现在还质疑李公子才学吗?”

    崔子行强笑道:“既然证实了,崔某也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只是在下还是有些奇怪,似李兄这等才学,为何不去考科举?”

    寿宁伯热情道:“李兄若是有意,我可帮你进入国子学,以生员的身份,参加明年大考。”

    “多谢伯爷好意,等哪天在下真想走仕途之路,再找伯爷帮忙吧。”李羽婉言拒绝。

    就在这时,船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寿宁伯皱眉道:“怎么回事?出去看看?”

    一名船执事应诺一声,快步离开了舱厅。

    未过多久,船执事便回来了。

    “伯爷,好像有人在湖面上看到了洛神仙女,周围船上的人都跑出船舱,抢着看仙女呢!”

    寿宁伯失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仙女?定是有人传的谣言!”

    话音刚落,忽听“咣当”一声,归阳伯直接踢翻了桌案,奔出了舱厅。

    吴子风道:“空穴不来风,咱们也出去看看吧。”

    程屏不满的撅着小嘴:“吴公子,你也喜欢看洛神仙女吗?”

    吴子风这次却没有理她,大步离开了舱厅。

    程屏跺了跺脚,跟着跑了出去。

    寿宁伯、赵岑和崔子行也相继而出。

    聂子瑶起身来到李羽身边,轻轻道:“李公子不出去看看吗?”

    李羽微笑道:“我身为执法的办案人员,怎会相信神鬼之说!”

    聂子瑶巧笑嫣然道:“既然如此,不如去奴家的客舱,子瑶为两位抚琴,可好?”

    许信欣喜道:“好啊,早就听人说聂都知琴艺无双,想不到我也有一饱耳福的机会!”

    聂子瑶微微一笑:“两位请随我来。”

    寿宁候的画舫有两层,聂子瑶的客舱在一层左边一间。

    里面装潢的清雅别致,还设了一座琴台。

    聂子瑶跪坐在琴台上。

    手指一挑一滑,一串串悠扬婉转的琴符,便从她指间流了出来。

    李羽和许信皆非精通音律的人,一曲终了,两人只知道鼓掌叫好,却说不出好在哪里。

    紧接着,聂子瑶为两人煮了茶,与两人围着一张桌案而坐,两手支着下巴。

    “李公子,其实子瑶也很好奇,你这么好的才学,为何不去考取功名呢?”

    李羽摸了摸鼻子:“可能是我对破案比较感兴趣吧!”

    生怕聂子瑶抓着不放,转移话题道:“聂姑娘和公主殿下是怎么认识的?”

    聂子瑶沉默了一会:“这本是秘密,不过李公子是子瑶的救命恩人,子瑶不该瞒你才是。”

    许信见聂子瑶向自己看了过来,急忙起身,笑嘻嘻道:“我也出去看一下洛神仙女,你们聊。”

第十九章 被休的太子妃(二)

    许信离开后,聂子瑶偏过头,目光望着窗外夜景。

    过了好半晌,方轻轻道:“其实公主殿下也是个可怜人,她虽然贵为皇孙,却连与母亲见上一面也难。”

    李羽奇道:“这是为何?”

    “公子可还记得去年年初,李林甫对太子殿下发起的那场莫须有的大案吗?”

    李羽搜了搜原主记忆,点头道:“记得,两镇节度使皇甫惟明将军、还有刑部尚书韦坚,都因为那场大案被罢!”

    聂子瑶压低声音道:

    “事情起因,是皇甫将军看不惯李林甫在朝中残害忠良,向圣人建议,让韦尚书取代李林甫右相职务。”

    “李林甫得知后,炮制了一个假案,诬告皇甫将军和韦尚书要拥太子殿下登基!圣人正是听信了李林甫谗言,才将他们罢免。”

    李羽沉吟不语。

    他觉得李隆基并非单纯听信谗言。

    主要原因应该是太子势力越来越强,不仅有皇甫惟明、韦坚支持,还有王忠嗣、哥舒翰等将领的拥戴。

    他担心自己被儿子夺走了权利,这才放纵李林甫打压太子。

    聂子瑶继续道:“此案牵涉极大,韦坚是太子妃的哥哥。太子殿下为了自保,只能休了太子妃!自此之后,公主殿下便无法再见到母亲了!”

    李羽心想:“李隆基把儿子逼到如此境地,李亨一朝得势后,首先就将杨玉环逼死,也许正是存了报复的心思!”

    “太子妃当年对奴家有恩,她被贬为平民后,奴家一直在偷偷照顾她,正是这个原因,公主殿下很感激我。”

    李羽感叹道:“聂姑娘真乃重情重义之人,姑娘放心,此事李某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就在这时,后舱忽然传来一道惊呼声。

    “来人啊,有刺客!”

    李羽和聂子瑶都吃了一惊,李羽起身道:“走,过去瞧瞧。”

    当两人循声来到二层一间客舱时,归阳伯、寿宁伯、赵岑等人都已经来了,守在客舱入口。

    客舱中心,吴子风手持长剑,正在与一名青衣蒙面人激斗。

    寿宁伯的侍卫和许信都守在外围压阵。

    忽听“嗤”的一声响,吴子风长剑被击飞,插在房梁之上。

    吴子风被蒙面人一脚踢在胸口,将一张桌子压碎。

    许信和众侍卫顿时一拥而上!

    那蒙面人却是悍勇至极,手中钢刀舞的密不透风,有两名侍卫瞬间被他砍倒。

    崔子行尖声道:“李兄,你怎么不上啊?”

    李羽恨不得一刀戳死这小子。

    他虽然继承了原主记忆,武功却无法继承。

    再说了,原来的李大胆武功本来就不行。

    这蒙面人这么凶猛,上去简直是送死!

    “大胆哥,你保护聂姑娘,这边有我就行!”许信出声为他解围。

    这时,又有两名侍卫被打伤,不过门外源源不断的进来了更多侍卫。

    那蒙面人忽然怒啸一声,一刀将所有侍卫逼开,又一拳击在许信钢刀侧面,将他逼退。

    然后朝着窗口退去。

    崔子行急喊道:“李兄,快拦住他呀!别被贼子跑了!”

    李羽心中破口大骂。

    无奈之下,将腰间手弩拿出来,朝着蒙面人后背射了一箭,希望能阻他一阻。

    那蒙面人仿佛脑后生眼,反手抄住了李羽射去的箭矢。

    不过这么一顿,许信提步而上,一刀砍在蒙面人后背。

    蒙面人惨叫一声,掠窗而出。

    “噗通”一声,窗外传来蒙面人落水的声音。

    寿宁伯急忙命侍卫追出去,将贼人抓捕回来,许信也跟着众侍卫一起去了。

    崔子行冷哼一声:“李兄,你到底会不会武功啊?竟然就这样让贼子给跑了!”

    “李公子是文人才子,不会武功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的是,破案凭借的是头脑,会不会武功并不重要。”

    聂子瑶出言为李羽说话还正常,没想到赵岑也出言维护了一句。

    寿宁候双眉深皱:“想不到曲江池上竟然也会出现贼人,真是咄咄怪事!”

    李羽看了归阳伯一眼,暗暗奇怪。

    这位归阳伯脾气暴躁,如今在寿宁伯的船上,有人闯入他房间行刺,他竟然没有向寿宁伯发脾气?!

    聂子瑶似乎看出他疑惑,贴在他耳边道:“李伯爷平日行事嚣张跋扈,得罪了很多人,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遇刺了。”

    李羽只觉一股幽香传来,耳中一酥,赶紧点了点头。

    这时,程屏将吴子风扶了过来。

    “子风,没事吧?”寿宁伯关切道。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武伯爷,您看看屋子里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吴子风答了一句,忽然高高跃起,将佩剑从房梁拔了下来。

    那柄佩剑格外的宽厚,一看就是重剑。

    李羽不由多看了吴子风一眼。

    此人看起来弱不禁风,没想到不仅会武艺,还使这么重的武器。

    寿宁伯摆手道:“就算丢了些器物也不打紧,只要你没事就好。”

    之后,寿宁伯又组织大批人手,在画舫周围水域整个搜索了一遍。

    只可惜还是没有找到蒙面人踪迹。

    不得已,他只能让侍卫加强画舫戒备,又特别在归阳伯门外,加强了防护。

    此时已至夜半时分,李羽、许信又被聂子瑶邀到屋中,喝茶闲聊。

    聂子瑶博闻广识,又是个大美女,与她聊天丝毫不会觉得乏味。

    聊的正尽兴时,寿宁伯也过来了。

    “子瑶,本伯千辛万苦把你请过来,你却只顾着陪李兄,想让本伯一个人喝闷酒吗?!”

    聂子瑶嫣然笑道:“伯爷莫恼,子瑶献舞一曲,权当赔罪。”

    款款走到屋子中心,脱下了外衣,寿宁候立刻让人召来乐师。

    随着乐声响起,聂子瑶抬起两只晶莹如玉的皓臂,在屋中翩翩旋转。

    旋转过程中,她手上不断调整着姿势,每个姿态都妩媚动人、撩人心弦!

    裙摆随着柳腰摆动,仿佛洛神在起舞。

    一曲舞毕,连李羽都有几分沉醉。

    聂子瑶的音乐虽然古典优雅,毕竟单调了些,比不上后世的混合乐器。

    然而这一支舞蹈,却远比电视上看到的舞蹈惊艳。当然了,现场观看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寿宁伯拍案赞道:“子瑶的胡旋舞真是越来越美了,本伯的魂都差点让你勾走了!”

    聂子瑶穿好衣服,来到桌边。

    “伯爷,您刚才不是出去瞧洛神仙女了吗?那仙女的舞蹈,定要比子瑶美的多啦!”

    寿宁伯哈哈笑道:“本伯听出来了,子瑶这是在责怪本伯!哼,这世上哪有什么仙女,都是庸人想象出来的!”

    “奴家倒是听说,归阳伯小时候在河边见过洛神仙女在水面起舞。所以长大后,才四处游历名山仙湖,就是为了寻访仙女踪迹!”

    难怪刚才归阳伯反应那么大,李羽恍然。

    寿宁伯不屑道:“他不仅寻觅仙踪,还经常与道士来往,希望自己能白日飞升呢!简直是着魔了!”

    许信忽然道:“你们闻到甚么味道没有?”

    声音刚落,屋外忽然传来惊呼声。

    “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寿宁伯猛地站起身。

    恰好屋门被推开,一名侍卫快步入内,焦急的喊道:“伯爷,西舷一间仓库着火了,您赶紧避一避吧!”

    “快走!”

    李羽等人随着寿宁伯一起出了船舱,立刻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远处还能看到弄烟。

    画舫上,到处能听到呼喊声。

    忽然,两道人影从侧道奔了过来,却是吴子风和程屏。

    吴子风用袖子捂住口鼻,焦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着火?”

    寿宁伯脸色苍白。

    “先别找原因了。张侍卫,赶紧去准备好几艘小船,我们先乘一艘小船上岸。你们留在船上,尽量把火扑灭!实在不行的话,就坐小船逃生!”

    张侍卫领命而去。

    李羽忽然注意到许信皱了皱眉,问道:“小许,怎么了?”

    许信道:“我好像又闻到一股怪味。”

    “奴家也闻到了。”

    “也许是甚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别管了,赶紧逃离此处再说。”寿宁伯催促道。

    片刻之后,李羽几人又与赵岑、崔子行汇合,上到了逃生的小船。

    只不过等了好半天,归阳伯迟迟没有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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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归阳伯被烧死了!

    崔子行站在船尾,焦急地道:“伯爷,别再等了,赶紧上岸吧!李伯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寿宁伯摇头:“咱们扔下他一人,只怕他事后会见怪本伯!”

    李羽望着船舱方向。

    “火势还不是很大,不用急着离开,倘若火势真控制不住,再坐小船离开也来得及。”

    “李公子说的对,没必要太过惊慌。”

    聂子瑶的声音刚落,张侍卫来到船檐,朝下方的小船喊道:“伯爷,火势已经控制住了,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寿宁伯急道。

    “李伯爷的客舱被烧的很严重,也没人看到他出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寿宁伯用力跺了跺脚,怒道:“不是有人在他屋外守着吗?着火时,为何不把他拉出来?”

    张侍卫冷汗涔涔道:“伯爷息怒,发现着火时,李伯爷的客舱已经被大火包围,根本进不去呀!属下已经派人优先救李伯爷客舱的火啦!”

    寿宁伯怒声道:“那你还站在这里做甚么,赶紧去救人呐!他若是出了事,本伯拿你是问!”

    因火势得到控制,众人又回到了画舫。

    此时周边的船都注意到这边失火,纷纷围在一边询问是否要帮忙,都被寿宁伯打发了。

    寿宁伯现在心情糟糕透顶。

    归阳伯与他向来不合,倘若死在他船上,就算衙门调查出是意外,也必然引来别人闲话!

    众人都在甲板等候,李羽感到手机震动,切出直播间。

    陈警官:“小李,不对劲,这场火并不算大,归阳伯没理由逃不出来!”

    奥特曼打小怪兽:“对,刚才不是还有个蒙面人闯入归阳伯客舱吗?搞不好这场火就是蒙面人放的!”

    小明爱大明:“有没有可能归阳伯已经被蒙面人杀死了,所以才逃不出来?”

    奥特曼打小怪兽:“有可能。”

    大班强者:“不对,那个蒙面人受了伤,侍卫们又搜索了周围水域,凶手不可能是他!一定是客人中的一个!”

    小可爱就是我:“唉?确定是谋杀了吗?”

    陈警官道:“应该不会错,不过死因还需要确认。小李,等会检查归阳伯尸体时,倘若他口中无灰,则证明着火时,他已经死了。若口中有灰,那就是被火烧死!”

    李羽点了点头。

    这时,张侍卫来到甲板,整张脸黑的像碳一样,苦着脸道:“伯爷,火已经灭了,不过……不过归阳伯被火烧死了!”

    寿宁伯浑身一颤,喃喃道:“死了,死了,怎么会死了呢!”

    李羽忙道:“伯爷,我们赶紧去检查一下现场吧!”

    寿宁伯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去吧。最起码,要证明这场火是意外导致!李兄,拜托了。”

    李羽心道:“倘若真是谋杀,我可帮不了你。”

    一行人来到归阳伯的客舱。

    客舱被烧掉大半,左墙下,一根烧断的横梁落了下来,压在一具尸体上。

    因火势控制的很快,归阳伯并没有被完全烧焦,上半截身子还是好的。

    李羽仔细检查后,发现他口鼻有灰,看来是被活活烧死!

    程屏瞧见尸体惨状,惊呼一声,就要投入吴子风怀里,却被吴子风给推开了。

    赵岑目光在客舱扫视一眼,皱眉道:“真奇怪,为何左半边的客舱烧毁的这么严重,右边的却轻微的多?”

    李羽也注意到了,沉声道:“而且右舱的窗户还是开着的!”

    崔子行惊呼:“那个贼人就是从右窗逃走的!会不会是他去而复返?”

    许信来到窗边,朝下看了一眼:“应该不会,李伯爷的舱室是二层,他就算有工具,爬上来时也定会被人看见!”

    张侍卫断然道:“我们之前就已经排查了船边水域,他不可能躲在附近,更不可能再行凶!”

    “想不到刚才分开没多久,李伯爷就遭遇意外,真可谓世事无常。”聂子瑶幽幽一叹。

    寿宁伯咬着牙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失火,查出来没?”

    张侍卫硬着头皮道:“是一楼一间杂物舱最先失火,火源还未找到,不过有件事很奇怪。”

    “有话就赶紧说!!”

    “那间杂物舱与李伯爷的客舱虽然隔的近,但不知为何,李伯爷的客舱烧损的比杂物舱还要严重!”

    崔子行猜测:“会不会是因为客舱开窗的原因,因为风的作用,所以烧的更快?”

    赵岑左右看了一眼:“有道理,左舱显然烧的更厉害,右边烧损的就轻多了。”

    许信抓了抓后脑勺:“应该不会啊,今晚风又不大,仅凭风力,不可能产生这么大的区别!”

    崔子行哼了一声:“那你说说,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目前还不清楚。”

    崔子行嗤笑道:“不清楚?李兄,你们金吾卫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李羽根本不理他,默默走到烧的只剩两尺高的左墙角,蹲下身子。

    忽然,他在黑色的残骸中发现一些淡黄色粉末。

    李羽鼻子不太灵,闻了一阵也没闻出是什么。

    “小许,过来闻一下这是什么?”

    许信答应一声,走过来闻了一下,吃惊道:“大胆哥,好像是硫磺!”

    李羽眼中亮光轻闪,继续沿着屋子检查。

    只有左边能看到些硫磺残渣,右边甚么也没有。

    “李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聂子瑶轻声问道。

    李羽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嗯,已经可以确定,这并非甚么意外事故,而是蓄意谋杀!”

    寿宁伯脸色大变:“李兄,你没搞错吧?”

    李羽正色道:“伯爷,我在屋中检测到硫磺残渣!有人故意在屋中撒下硫磺粉,这才导致李伯爷屋子迅速烧了起来!”

    聂子瑶捂着小嘴:“硫磺粉撒在左屋,所以左屋才烧的这般厉害吗?”

    “正是如此。”

    程屏惊呼道:“是谁干的?”

    “会不会是蒙面贼子?”寿宁伯猜测。

    赵岑皱眉道:“硫磺气味这么浓,倘若那贼子真撒下硫磺,我等当时怎会闻不到?”

    李羽点了点头,赵岑这话问到了关键。

    当时蒙面贼人到来时,谁也没有闻到硫磺的味道。

    而自那之后,归阳伯门外便有侍卫守着,还有谁有机会在屋中撒下硫磺粉?

    “张侍卫,我们与归阳伯分开后,有没有什么人进入过归阳伯的房间?”李羽问。

    张侍卫摇头道:“没有,李伯爷也没有再出来过。”

    李羽眉头皱的更深。

    既然如此,凶手究竟是怎么将硫磺粉撒入归阳伯的房间呢?

    经过前面几次的案件,他已颇有经验,放下这个疑问,向众人环视一圈。

    “各位,现在可以肯定,是有人将硫磺粉撒在李伯爷屋里,才导致他被烧死。而撒硫磺粉的时间,就是我们离开归阳伯客舱之后!还请各位说明一下,离开客舱之后,都在做些甚么吧!”

    崔子行怒道:“李兄,你这话听起来,似乎把我们当做嫌疑人了?”

    李羽平静道:“正是为了排除诸位的嫌疑,我才这么问的!”

    聂子瑶最先道:“我一直和李公子、许公子在舱中闲聊,期间我们三人谁都没有离开过。”

    崔子行冷哼一声:“我也一直在赵兄屋中陪他喝酒,我们两人可以相互证明!”

    赵岑点了点头。

    李羽目光又转向了吴子风,程屏抢着道:“我和子风一直在舱顶赏月,我们没有分开过,对吧,子风。”

    吴子风只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他对程屏忽然变得十分冷淡。

    李羽皱眉道:“你们在舱顶?谁的舱顶?”

    程屏道:“我们也没注意啊,中途换了好几个位置,哪会去注意下面是谁的屋子?”

    李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寿宁伯沉着脸道:“我一开始一个人在屋中喝酒,后来就去找你们了。”

    许信道:“伯爷,您一个人在屋子里时,身边可有旁人?”

    寿宁伯怒道:“没有!怎么,你们是要怀疑到本伯吗?”

    许信连连摆手,苦着脸道:“伯爷勿恼,我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一名船执事说道:“伯爷一直在屋子里,我们都守在外面,可以证明!”

    崔子行哂笑道:“这么看来,我们都没嫌疑了。李兄,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

    李羽默默思索了一会,朗声道:“诸位在着火之前,可曾看到过甚么奇怪的东西?又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一名侍卫迟疑了一下,说道:“大约失火前一刻钟,我在船上巡逻时,看到李侯爷的窗户是开着的,他就站在窗前!”

    “我也看到了,不过是半个时辰前!”另一名侍卫接口。

    李羽微微一愣,归阳伯为何一直站在窗前?

    啊,对了!

    他是为了找寻洛神仙女!

    霎时间,一连串的事件在李羽脑中连成一条线。

    凶手就在眼前几人之中!

    他利用了一个巧妙的手段,将硫磺粉投入归阳伯房间。

    而且能够使用这种杀人手法的人,只有一个人!

第二十一章 她爹是金吾卫长史

    李羽默默沉思了一会,忽然向聂子瑶附耳交代了一句。

    聂子瑶点了点头,独自离开了屋子。

    崔子行斜眼望着李羽。

    “李兄,你审问了大家这么久,是不是也该拿出点成果出来?我真怀疑你是怎么破获清晖园大案的?”

    李羽微笑道:“崔兄这么着急,莫非凶手就是你?”

    崔子行怒道:“李羽,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一直和赵兄在一起,如何能够杀人?”

    赵岑沉声道:“崔兄确实一直和我在一起,李兄不会是在公报私仇吧?”

    李羽淡淡道:“根据本人多年断案经验,对案情进展最焦虑的人,往往就是凶手本人,我只是合理怀疑罢了!”

    就在这时,聂子瑶带着五名侍卫进来了,每个侍卫手上都拿着一个火把,聂子瑶也举着一个火把。

    寿宁伯皱眉道:“子瑶,你这是做什么?”

    聂子瑶笑而不语,将火把交给李羽:“李公子,你接下来可以公布真相了吧?”

    寿宁伯吃惊道:“公布真相?李兄,你已经查出真相了吗?”

    李羽微微颔首,向许信附耳交代了一句,然后走到大门口,指着吴子风道:“伯爷,请把吴兄抓起来吧,他就是谋害归阳伯的凶手!”

    众人表情齐变!

    程屏急道:“你胡说,子风一直陪我赏月,怎么可能去杀人!”

    “他正是在陪你赏月的过程中,杀死了归阳伯!”李羽悠悠道。

    吴子风笑了笑:“李兄在说笑话吗?难道我能使用分身术杀人不成?”

    李羽不急不徐道:

    “我早就说过了,李伯爷之所以会被烧死,是因为有人在他屋里投了硫磺粉,吴兄只需在赏月的过程中,将硫磺粉投入伯爷屋中,那就行了!”

    程屏怒道:“我们在屋顶,怎么能投硫磺粉?李公子,我本来一直很尊敬你的,可你这样污蔑子风,我定不轻饶你!”

    崔子行幸灾乐祸道:“李兄可要小心哩,程姑娘的父亲是金吾卫长史,正好是你的上官!”

    李羽沉声道:“李某从不无的放矢,诸位可还记得那名蒙面人?”

    赵岑瞟了吴子风一眼:“自然记得,李兄是怀疑那名蒙面人与吴兄有勾结吗?”

    程屏怒道:“赵岑!你也要这样说吗?!”

    赵岑正色道:“屏儿,你冷静一下,我们现在只是在分析,还没有给吴兄定罪!”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揪着子风不放?他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会干出杀人的恶行来?”

    聂子瑶柔声道:“程姑娘,请你相信李公子。当初在清晖园时,我被凶手所骗,以为自己杀了人,都亏李公子识破凶手阴谋,我才有如今的自由之身!”

    程屏深吸一口气,瞪着李羽。

    “好,我听你说,不过你要是说的不对,我不会善罢甘休!”

    李羽没想到这温柔的姑娘突然一下变得这么泼辣,正色道:“吴子风和蒙面人打斗时,长剑曾经被击飞,刺在屋顶,诸位可还记得?”

    “我们当然记得,吴兄舍命与蒙面人搏斗,如今却被扣上凶手的罪名,连我都看不过去了!”

    赵岑冷冷道:“崔兄,你在唯恐天下不乱吗?”

    崔子行愣了愣,看了看吴子风,又看了看程屏,终于明白赵岑为何帮着李羽说话了。

    李羽不紧不慢道:“吴兄正是通过那柄剑刺下的窟窿,将硫磺粉投入归阳伯的房间!”

    聂子瑶美目一亮:“对呀,还有这个办法!”

    赵岑眼中闪着光:“有这个可能性,只要他坐在那个孔旁边,就能一边陪屏儿赏月,一边投入硫磺粉!”

    程屏急道:“不可能!那么小一个孔,能投入多少硫磺粉?”

    李羽正色道:“吴兄用的是宽剑,剑锋宽厚,初时我就觉得奇怪,此剑不适合他用,现在看来,他用这种剑就是为了留下一个大一点的窟窿!”

    吴子风哂笑道:“李兄的想象力真是丰富,竟然还能想出这种杀人的方法。”

    “吴兄不承认吗?”

    “我没做过的事,干嘛要承认?况且,李兄也没有办法证明,硫磺粉是从那个孔洞中撒下去的吧?”

    李羽眼角挑了挑:“谁说我无法证明了?”

    吴子风面色一沉:“哦?那请李兄说说看?”

    李羽慢条斯理道:“硫磺粉这种东西,只要遇到一点风,就会随风飘动,当时李伯爷的屋子可是开着窗户的!”

    吴子风脸色大变。

    “正是因为一面开窗,导致夜风将硫磺粉吹到了远离窗户的一边,导致客舱内一半烧的严重,另一半却损毁很轻!这就是证明!”

    寿宁伯恍然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吴子风脸色越来越白,一旁的程屏不安地摇着他手臂:“子风,你快反驳他呀!快呀!”

    吴子风一摆手,将她推开,冷冷道:“你别离我那么近!”

    “子风,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程屏咬着嘴唇,泫然欲泣。

    赵岑扶住程屏,怒道:“吴子风,你自己做下了恶事,何必迁怒到屏儿!”

    吴子风冷冷一哂,没有作答。

    崔子行见吴子风没有辩解,哼道:“李兄运气真不错啊,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李伯爷。要不是他恰好开着窗户,你就没那么容易破案了!”

    李羽道:“你错了,并不是李伯爷恰好打开窗户,而是吴子风让他打开窗户!”

    崔子行错愕道:“莫非吴子风在屋顶朝他喊话,让他打开窗户?”

    “你又错了,吴子风其实早就布置好了。他甚么也不用再做,李伯爷就会自己打开窗户。”

    聂子瑶忽然一拍小手:“我知道了,是洛神仙女!吴公子故意散播洛神仙女的谣言,以李伯爷对洛神仙女的痴迷,定然一夜守在窗边!”

    寿宁伯醒悟道:“我说曲江池上怎会突然出现洛神仙女的传闻!”

    赵岑皱眉道:“吴子风为何这么做?”

    李羽淡淡道:“自然是为了防止撒硫磺粉时,被归阳伯发现了!”

    张侍卫咬牙道:“那名蒙面人一定也是吴子风的同伙,就是吴子风将他带入芙蓉园的!”

    崔子行不知不觉来到张侍卫身后,大声道:“姓吴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赵岑也将程屏拉到一边,许信和几名侍卫上前几步,将吴子风围在中间。

    吴子风咬着牙,凶狠地盯着李羽。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并无真凭实据!休想定我的罪!”

    许信喝道:“你醒醒吧!大胆哥已经证明硫磺粉是从屋顶撒入客舱。那个洞是你弄的,只有你有机会将硫磺粉投入屋中,这就是证据!”

    李羽平静道:“吴子风,不要心存侥幸,束手就擒吧!”

    吴子风忽然左右看了一眼,叹道:“李兄,你让人准备这些火把,是怕我逃跑吧!”

    李羽承认:“你武功高强,我怕小许拦不住你。”

    崔子行奇怪道:“多几个火把就能拦住他吗?”

    许信得意一笑:“刚才我遇到吴子风时,便闻到他身上硫磺粉的味道,他身上一定还有残余,自然害怕火把了!”

    吴子风盘腿坐在地上,淡淡道:“金吾卫果然厉害,吴某认栽了。不过能够杀死李恒这个畜牲,我也心满意足了。”

    寿宁伯喝道:“李伯爷究竟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处心积虑的杀死他?”

    吴子风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慑人寒光让寿宁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夺妻之仇,焉能不报!”

    程屏惊呼道:“你有妻子了?”

    吴子风面露追忆之色,温柔道:“她叫洛明仙,是我的未婚妻,我和她从小一块长大。”

    话锋一转,咬牙切齿道:“谁知李恒这个王八蛋,仅仅因为明仙名字里有‘洛仙’两个字,就将她从我身边抢走!

    在被带去长安的路上,明仙跳河自尽。从那时起,我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杀了李恒这个畜牲,告慰明仙在天之灵!”

    程屏花容失色:“那、那你为何还要接近我?”

    吴子风低着头道:“李恒是朝廷伯爵,我身份低微,只能想尽各种办法,提高自己身价,才有复仇的可能!”

    程屏娇躯微微颤抖:“所以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吴子风冷硬道:“不错,你只是我复仇的一个工具!我心中只有明仙一个人,容不下别人!”

    “你、你这个混蛋!”程屏捂着脸颊,飞奔而去,赵岑紧跟着去了。

    接下来一番审问,吴子风变得十分配合。

    据他招认,那名蒙面人是他花重金请来的绿林人物,只是为了配合他在屋顶弄出一个窟窿。

    折腾了一晚,除吴子风被关押外,下半夜众人各自回舱睡觉。

    李羽不在的直播间。

    奥特曼打小怪兽:“唉,想不到播主都能一个人破案了,突然有种老了几岁的感觉。”

    小明爱大明:“这话应该老陈或者八戒哥哥说才对吧!”

    陈警官:“小李能够成长是好事!八戒,以后除非小李求助,我们都尽量别提醒他,不能让他太依赖我们。”

    八戒哥哥:“了解。”

第二十二章 这个美人会舞剑!

    次日晨光微曦,李羽和许信将吴子风押到了金吾卫右街衙门。

    想起家中还有一个饿着肚子的受伤女子,又马不停蹄的向家中赶。

    回到平康坊,李羽在离家最近的‘董家酒楼’买了几样小菜,用饭盒打包。

    还要了一碗鸡汤,花去了近百枚大子。

    提着饭食,回到屋中时,那白衣女子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睛望着进屋的李羽。

    “你怎么样了?”李羽向女子问。

    白衣女子一言不发,目光望向李羽手中提着的饭盒。

    李羽笑道:“饿了吧,我给你带吃的了。”

    将外堂的桌子搬到床边,又将饭盒里的三样小菜和鸡汤放在桌上,又给女子添了一碗饭。

    白衣女子默默望着饭菜,旋尔,抬起头望着李羽:“我动不了。”声音如灵泉击水,清动悦耳。

    李羽心中一热:“那我喂你吃?”

    女子点了点头。

    李羽坐在床边,在饭碗里添了些菜,一边喂一边说:“我叫李羽,在金吾卫右街衙门当差,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张着小嘴吃了一口,顿了半晌,轻轻道:“我姓公孙,单名一个兰字。”

    “姑娘为何会突然受伤倒在雪地里?是不是遇到坏人了?”李羽又问。

    公孙兰垂目不答。

    当金吾卫久了,李羽忍不住就喜欢对别人刨根究底。

    见女子不愿回答,也就不再提问,默默喂女子吃了两碗饭,又将鸡汤喂她喝了。

    公孙兰见李羽还要盛饭,脸颊微微一红,道:“不用盛了,我吃饱了。”

    李羽应了一声,自己盛了一碗大的,就着残羹剩菜大吃起来。

    公孙兰见李羽直接用她的碗盛饭,羞红着脸道:“你为何不换一个碗?”

    “啊,我家中只有一个碗,姑娘别见怪!”

    公孙兰不再开口,待李羽吃完后,方说道:“我看你很疲惫的样子,是不是我占了你的床,你没有睡好?”

    李羽摆手道:“姑娘别多想,我昨晚办一个案子,整夜没怎么睡,所以才有点困。”

    公孙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了。

    一刻钟后,李羽将饭菜吃的一滴不剩,随后将饭盒收拾起来,朝着床上的公孙兰道:

    “公孙姑娘,我要去上衙了,中午再给你带吃的回来!”

    公孙兰顿了半晌,轻轻道:“麻烦公子了。”

    离开小院后,手机狂震,李羽切开直播间。

    大和是我老婆:“播主!我刚才查了一下,公孙兰就是公孙大娘啊!你赚大发了!还不快感谢我!”

    李羽:“公孙大娘?古龙小说中那个被叶孤城杀的高手?”

    奥特曼打小怪兽:“历史中也确有其人,而且是有名的舞剑高手!”

    小明爱大明:“还不能肯定她是公孙大娘吧,她若真那么厉害,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势?”

    陈警官:“应该不会错!她的手背虽然看不出什么,手掌却有很厚的茧子,这是长期练剑所致!”

    社会大哥:“同意!淹死的都是善水的人,受伤的往往是会武功的人!我就经常受伤!”

    李羽:“嗯,既然她是历史名人,应该就不会是坏人了!”

    大和是我老婆:“播主!你没问题吧,那可是公孙大娘啊?要不要我教你几招,帮你降了她!”

    李羽:“不必了。”

    回到衙门后,李羽向手下一名金吾卫嘱咐了句“中午下衙时过来喊我”,然后便趴在公房桌子上,呼呼大睡。

    下午时分,正要再睡时,一名金吾卫来报,张守年喊他过去。

    刚进街使衙,张守年便起身迎了过来,在他手臂上用力拍了一下。

    “小李啊,你可真有能耐,竟然有两位大人物同时为你说话,帮你活动升品的事!”

    “两位?”李羽微微一讶,心想除了寿宁伯,还有一个是谁?

    张守年眯着眼道:“一位是寿宁伯,另一位是我的上官,金吾卫程长史!连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认识程长史!”

    李羽挠了挠脸颊,笑道:“属下怎会认识程长史,只是昨夜破的案子,恰好有程长史的女儿牵扯其中!”

    张守年目光微闪:“这么说来,是程大小姐帮你说话了?看来那位大小姐对你印象不错啊!”

    不错个鬼,自己坏了程屏好事,她不记恨自己就不错了。

    估计程长史一开始就不喜欢吴子风,这次见自己帮他女儿切断了与吴子风的关系,才表示嘉许。

    “您说笑了。”

    张守年挺着肚子回到座位,语重心长的说:

    “小李,你年轻有为,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这一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份,还不宜与程大小姐走的太近,你明白吗?”

    李羽拱手道:“属下明白。”

    张守年微笑道:“有这两位帮忙,再加上广平王殿下的支持,你升品的事应该妥了。现在是年底,最好这个月办好此事,明年初,就能领到年初的禄米!”

    李羽感激道:“多谢张街使指点。”

    张守年笑眯眯道:“你是商州人吧,户籍好像还没转过来,尽快把户籍转过来,不然会耽搁不少时间。”

    升品后不仅有禄米,还有永业田和职分田。

    程队正便是九品陪戎校尉,分到两倾永业田,五十亩职分田。

    正是靠着这些收入,他才能在崇义坊买下一间两亩地的小院。

    也许是受后世影响,李羽十分想有一栋属于自己的独立小院。

    要不是家中还有一个女伤者,他今天就想去把事情给办了。

    两日后的早上,李羽买了早点回到西屋,发现公孙兰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她扶着墙走到桌边,默默在桌边坐下。

    李羽也早就习以为常,将她的那一份早点放在她面前。

    公孙兰不爱说话,这两天两人只说了不到五句话。

    李羽能够感觉到她心中藏着很重的心事。

    吃饭时,公孙兰破天荒的主动开口:“这院子里是不是还住着别人?”

    李羽点头道:“对,屋主其实不是我,而是一名叫黄庶的人,我只是租了西厢这间屋子。”

    公孙兰怔道:“那你这两天都睡在哪?”

    “东厢的屋子也是空的,黄大叔人很好,答应借给我住几天。”

    公孙兰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李羽吃完汤饼,站起身道:“我今天要去商州一趟,可能过两天才能回来,我在柜子里留了一百枚钱,你可以拿去买吃的,后天我就回来!”

    公孙兰张了张嘴,半晌后又闭了回去,只点了点头。

    ……

    两日后。

    李羽快马疾驰了大半天,终于又看到了黑龙坡那条逼仄的峡谷。

    昨天早晨,他便是从这里经过,去了商州。

    在当地官府的协助下,他很快办好了转户籍地的手续,立刻马不停蹄的向长安城返回。

    眼见天色已晚,他决定在峡谷内歇息一晚。

    先带照夜紫在附近的草坡上吃了点草,然后在峡谷找了个挡风的大石头,生了个火堆。

    将干粮胡乱烤热,对付着吃了,然后缩在火堆旁,将披风盖在身上,背靠着石头睡了。

    迷迷糊糊中,李羽感觉身子发冷,脸颊却热乎乎的。

    睁眼一看,原来火堆熄了,照夜紫正在用舌头舔他,看来是想提醒他。

    正要重新生起火堆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李羽吃了一惊,从大石头后面探出去一看。

    只见远处火光闪烁,排成一条长蛇。

    过了半晌才看清,原来是一支马队走了过来。

    这么晚了,竟然还在赶路?

    而且从方向来看,应该是刚刚离开长安,打算去商州!

    整支马队共有二十多人,默默前行,只能听到马蹄声,绝无任何交谈的人声。

    李羽孤身一人,又见对方有些鬼祟,便躲在石头后面,不打算被他们发现。

    就在这时,马队忽然停了下来。

    李羽吃了一惊,担心自己被发现,连忙将头缩了回去。

    过了半晌,忽听一道声音响起。

    “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只想离开长安,求你放过我吧!”

第二十三章 前有狼后有虎?驱虎吞狼!

    李羽愣了愣,悄悄探出头一看。

    马队最前方的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人,约莫四十多岁,穿着华服,直直望着前方。

    李羽顺着方向看过去,不由浑身一颤。

    原来在马队前方,有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拦着路。

    这人一身漆黑,与黑夜融为一体,李羽刚才竟没发现他!

    黑衣人漠然道:“宋家生,我已经警告过你,不准离开长安!是你不愿珍惜性命!需怪不得我辣手无情!”

    马队中一名虬髯大汉扬起手中大刀,哈哈一笑。

    “朋友,我们是东泰武行的人,鄙人‘黄沙刀’王盖,还请朋友卖我个面子,让我们东家过去!”

    黑衣人漠然道:“你马上就要死了,哪来的面子?”

    虬髯大汉大喝:“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弟兄们,并肩子上!”

    四名武师个个亮出兵刃,骑着马跟在王盖身后,朝着黑衣人冲锋而去。

    当王盖的马头距离黑衣人十步远时,黑衣人方才有所动作。

    只见他信手一挥,五道寒光犹如毒蛇一般,朝着五人咽喉射去。

    四名武师惨叫一声,同时坠落马头。

    只有王盖反应最快,在马脖子上一按,整个人跃到空中,寒光从脚下而过。

    黑衣人右手在空中划了个圈,五道寒光顿时转向,齐齐朝着王盖飞去。

    王盖哪里反应得过来,‘嗤嗤’几声,在空中被分了尸!

    眼瞧五人被杀,马队中人个个手足无措,惊声尖叫!

    有的抛下行李,转头就跑,只不过还没走几步,便如遭雷击,倒在了地上!

    顷刻间,二十多人全部毙命。

    宋家生跪倒在地,望着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咬着牙,恨声道:“早知你们会赶尽杀绝,我当初真该劝东家,揭穿你们的……”

    一语未尽,寒光闪过,他也倒在了地上。

    李羽浑身战栗,死死靠在大石上,胸膛像风箱一般鼓动。

    他不知黑衣人是否离开,更不敢去看一眼。

    这时,手机震动,切开直播间。

    陈警官:“小李,快跑!!他刚才杀人时向你这边偏了偏头,一定发现你了!”

    小明爱大明:“亮出官差身份,也许他不敢动手!”

    奥特曼打小怪兽:“瞎出主意!这人显然在杀人灭口,知道播主身份,更加不会放过播主!”

    小可爱就是我:“快喊救命啊!也许附近有人呢!”

    社会大哥:“你们都别添乱!播主,听我说,你的马是一匹千里马,立刻骑马返回,他若是追赶,就在刚才经过的那座小山头绕一圈后返回!他只有两条腿,追不上你的!”

    李羽精神一振,急忙爬上照夜紫。

    刚一上马,蓦地发现那名黑衣人幽灵一般,站在自己刚才靠的大石头上。

    皎洁的月光洒下,李羽这才看清他的打扮。

    此人一身漆黑的夜行者,后面披着黑斗篷,头上带着黑兜帽。

    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野兽般冷漠的双眼!

    他袖子上绣着几朵暗红色的花,色泽鲜艳,仿佛鲜血染就。

    “你是金吾卫?”

    夜色之中,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如同夜枭般尖锐。

    李羽一夹马腹,朝着来路飞奔而去。

    黑衣人冷冷道:“事到如今,还想走的了吗?”

    一挥手,一点寒光朝李羽飞去。

    李羽看到的时候,寒光已近在咫尺,根本不容闪躲!

    照夜紫忽然嘶鸣一声,陡然加速,寒光擦着李羽后脑过去了。

    黑衣人一勾手,寒光转向,又朝李羽追来。

    李羽依然来不及反应。

    幸而他胯下的照夜紫跑的飞快,寒光快要追上时,忽然定住了。

    却是黑衣人手中控制寒光的丝线达到极限。

    黑衣人一声厉啸,高高跃起,朝李羽扑了过去。

    当他扑至时,照夜紫早撒开蹄子,跑到十丈开外!

    黑衣人再次跃起,一次向前跃了十丈远,如同一只袋鼠般,纵越着朝李羽追击。

    照夜紫四蹄如飞,李羽差点被甩下去,只能死死抱着马头,无法再看后面情形。

    不知过了多久,照夜紫来到社会大哥说的小山丘。

    李羽终于能抽空回头看一眼。

    黑衣人被甩在百米之外,却依然不肯放过他,高低起伏的追击而来。

    李羽就怕他不来,赶紧骑着照夜紫将他绕着山溜了一圈,然后又朝着黑龙坡策马狂奔!

    当李羽来到黑龙坡口时,只觉半截身子都凉了!

    坡口竟然多了支马队!

    十几名大汉,个个穿着兽皮马褂,面露凶光,看起来像是一伙盗贼!

    李羽暗暗叫苦,前有狼后有虎,今天真是倒足霉了!

    带头的是名虬髯大汉,鼻子上有一道疤,下巴被人砍下一截,导致他颔下胡须只有一半。

    “金吾卫的李队副,知道我是谁吗?”

    李羽惊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虬髯大汉指着自己的下巴:“我这截下巴是被一位绿林同道砍下来的,后来我把他脑袋劈成两半,尸体喂了野狗!”

    又指着鼻子上的刀疤:“这是徐州一名捕头留下的,我奸杀了他妻子,又砍下他一只手。”

    最后指了指后背:“这道伤口是你们两个金吾卫留下的,你说老子该怎么报答你呢?嗯?”

    李羽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一边急思脱身之策,一边说道:“那只能怪你自己!谁要你帮着吴子风谋杀归阳伯?”

    虬髯男子仰首大笑:“老子就是做这行的生意,杀个把人算什么?你那名同伴呢?”

    李羽心中一动:“他这次没跟我来,不过我有另一名同伴在后面。他是我们金吾卫第一高手,你最好趁他没过来前,赶紧逃走吧,也许还来得及!”

    虬髯大汉摸着下巴冷笑:“你们这帮金吾卫,只会以多欺少,能有什么高手?”

    李羽道:“实话告诉你,他是我们金吾卫的秘密武器,专杀你这种绿林人物,见一个杀一个,也节约我们审问你们这些败类的时间!”

    一名绿林汉子叫道:“老大,这小子太嚣张了,赶紧动手宰了他吧!”

    另一名绿林汉子道:“对啊,杀了人咱们就按照计划,离开长安,去范阳找姜老寨主投军!”

    “蠢货,这种话能随便说出来吗?”虬髯大汉怒斥道。

    李羽冷笑:“原来早就做好了夹尾巴逃跑的打算啊!”

    心中却在暗惊:“范阳是安禄山的地盘,他现在已经开始暗中扩军了吗?”

    虬髯大汉不耐烦了,拔出腰间大环刀,双手竖握在侧:“你们都别动手,老子要亲手宰了他!”

    李羽转头看去,发现黑衣人终于又出现在视野中,正朝这边飞掠而来,暗喜道:“就让你们狗打狗吧!”

    忽然大笑一声:“黑狗,你终于来了!这些人都是绿林中人,全部都宰了,一个活口也别留!”

    那群绿林中人听他呼喊,终于注意到黑衣人靠近。

    瞧见对方鬼魅般的身法,众汉纷纷露出忌惮的表情。

    虬髯大汉怒吼道:“不用怕他!他们也就两个人四只手,我去对付那个黑衣服的,这小子交给你们了!”

    李羽见黑衣人越来越近,一夹马腹,主动朝着众绿林大汉冲了过去,大吼:“黑狗,你去对付那个首领,小喽喽交给我!”

    虬髯大汉见李羽也这么说了,主动朝黑衣人冲了过去。

    另一头,李羽在快要靠近一众绿林汉子时,分别取出手机和手弩,将手电筒打开,喝道:“看我的暴雨梨花针!”

    同时将手弩射出一箭。

    众绿林汉子只觉眼睛一花,又听到弩矢的破空声,个个从马上翻身闪躲。

    十几个人全都灵敏的闪到道路两边,显示出不错的实力。

    等他们回过神时,李羽已经突破他们的包围,到了几十米开外。

    他仗着照夜紫马快,也不急着立刻就走,转头向后方看去。

    恰好看到半空中的虬髯汉子一声惨叫,首级与脑袋分了家。

    李羽暗暗心惊。

    这虬髯汉子武功比许信只高不低,竟然这么轻易就被黑衣人杀死。

    这黑衣人武功该有多高?!

    众绿林汉子见首领被杀,个个义愤填膺,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只十几息功夫,半数的绿林汉便身首异处。

    李羽哪还敢多看,夹着马就跑!

第二十四章 女侠来的太及时了!

    一口气跑了近十里路,李羽才回头看了一眼,黑衣人早就没影了。

    他感受到胯下的照夜紫出了不少汗,轻抚马头道:“小紫,再坚持一下,等回了长安,我给你买一袋最贵的草料!”

    照夜紫似乎听懂了,发出一道高亢的嘶鸣声,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未多时,前方出现一道岔路口。

    直行便是去长安,右边方向的岔道则通往洛阳。

    李羽忽然勒住马头,浑身如堕冰窟。

    清洁的月光下,只见岔路口站着一名黑衣人,打扮与刚才那名黑衣人一模一样,穿着黑衣,带着兜帽。

    唯一的区别是,先那名黑衣人袖子上绣着四朵花,这名黑衣人袖子上绣着六朵花。

    她横在两条路中间,用轻柔地声音道:“公子脸色这般难看,该不会是后面有个和我穿一样衣服的人,在追你吧?”

    声音温柔动听,竟然是个女的!

    李羽终于知道后面的黑衣人为何穷追不舍了!

    他强压住心中的忐忑,大喝道:“好娘们,一看你这身打扮,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跟爷走一趟吧?”

    黑衣女歪了歪头,奇道:“你让我跟你去哪?”

    “当然是金吾卫右街衙门了!”李羽扯着嗓子喊,希望附近能够有人听到。

    黑衣女‘哦’了一声:“原来你是金吾卫啊,难怪穿着一身公服!”

    李羽心知再耽搁下去,让后面那名黑衣人追上来,自己断无命在。

    忽然朝黑衣女身后喊道:“小许,好不容易把他们引出来了,还藏着做甚么,赶紧动手啊!”

    黑衣女愣了愣,下意识朝身后一看。

    李羽趁此机会,用手弩朝黑衣女射了一箭,然后一夹马腹,朝着黑衣女右边的官道奔去。

    马儿刚奔行没几步,李羽忽觉腰间被什么东西缠住,然后屁股腾空,被人朝后面扯了过去。

    嘭!

    李羽重重摔在地上,又滚了几圈,只觉浑身散了架似的,低头一看,腰间缠着一条漆黑的软鞭。

    照夜紫见主人没了,停下蹄子,在原地等待。

    李羽心知已到存亡之时,拼命聚起一丝力气,就要爬起身,后背忽遭重击,却是被对方踩住了后心。

    “竟然骗我,看来你果然是看到不该看的,被四哥追赶!既然如此,只好送你上路了!”

    黑衣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李羽感觉就像被一根树桩子压住,根本无法动弹。

    小明爱大明:“播主!你怕,也许你死了就会回来的!”

    胡钦:“喂!播主,你这是在哪里啊,要不要我帮你报个警?!”

    奥特曼打小怪兽:“他在唐朝,你报警有个屁用!老陈,八戒,向教授,想想办法救救小李啊!”

    八戒哥哥:“我们和他隔着屏幕,有心也无力!”

    老陈:“小李,不要轻易放弃,尽量和她说话,拖延时间!”

    李羽掏出手机,苦笑道:“这女人一看就杀人不眨眼,和她说什么也没用吧!”

    黑衣女正要了结李羽,忽听他开口,皱眉道:“你在和谁说话?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社会大哥:“播主!用手电筒照她!”

    老陈:“别听他的,你被她踏住后背,她受惊之下很可能直接对你下杀手!这时候千万别刺激她,尽量拖延时间!”

    向教授:“小李,照着我打出来的话念!”

    向教授:“你们这次的任务,里为了杀宋家生灭口吧?”

    李羽咬了咬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冷哼一声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杀宋家生灭口吧?”

    黑衣女愣了愣:“你如何知道?”

    李羽冷笑道:“你就不奇怪,我为何这么巧出现在这里吗?你忘记我是什么身份了吗?”

    黑衣女沉默了半晌,冷冰冰道:“宋家生是想在离开长安前,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你知道就好!”

    黑衣女脚上加大了力道,柔声道:“只可惜你被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你永远都说不出口了!”

    李羽咬着牙道:“你以为来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黑衣女轻笑道:“无论你们还有多少人,都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李羽嘿嘿冷笑:“宋家生交给我的东西,你也不想要了吗?”

    黑衣女脸色微变,冷冷道:“他给了你甚么东西?”

    李羽道:“那东西被我藏在附近一个地方,只要你能放我一条生路,我就将那东西交给你!”

    黑衣女正要答话,忽然厉喝道:“什么人?”

    喝声中,一道白影从远处飞掠而来。

    眨眼间,便带起一道剑光,划向黑衣女的咽喉。

    黑衣女大骇,急忙飞身后退。

    白影如影随形,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兵刃撞击声,随即黑衣女闷哼一声,手臂上多了道伤口。

    李羽挣扎着爬起身,这才看清那道白影是他救下的公孙兰。

    公孙兰的剑法看起来像是在跳舞,十分赏心悦目,腾挪之间,圆转自如,身姿曼妙。

    然而,身处剑法中心的黑衣女却是叫苦不迭。

    只觉对方剑法浑然天成,毫无破绽,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力。

    正当黑衣女快撑不住时,远处响起一道暴喝。

    “六娘,别怕,我来助你!”却是黑衣男子终于追了过来。

    黑衣男人未至,五道寒光先到了!

    公孙兰长剑划了两道圈,将寒光全部击飞,黑衣男手掌翻飞,寒光转向后,又朝公孙兰飞去!

    顷刻间,三人激斗在一起,黑衣女与公孙兰近身搏斗,黑衣男站在十米外控制寒光远程协战。

    李羽深知公孙兰有伤在身,倘若伤口迸发,两人都得死。

    他强忍着伤势站起身,悄悄将手机照明灯打开。

    觑准寒光被公孙兰击飞的瞬间,猛地将灯光对准黑衣男,喝道:“看我的血滴子!”

    黑夜下,手电筒的灯光太过刺眼,黑衣人下意识偏了偏头,手上动作立刻出现差错。

    其中一道寒光偏移了些许距离,打在了黑衣女手上。

    黑衣女怒声道:“四郎,你怎么回……”

    一语未尽,公孙兰娇喝一声,左手在右手上拍了一下,长剑陡然加速,剑锋从黑衣女脖子上划过。

    “噗通”一声,黑衣女软软倒地。

    黑衣男怒喝一声,猛地跃起,像一只大蝙蝠般,朝公孙兰扑了过去。

    公孙兰重伤初愈,不愿与对方硬拼,向后退了两步。

    黑衣男趁机抄起黑衣女尸体,几个纵越,消失在黑暗中。

    李羽急忙上前,感激道:“公孙姑娘,你来的太及时了!对了,你伤势没有复发吧?”

    目光暼向她腹部,见并未出血,暗松了口气。

    公孙兰“嗯”了一声,收剑归鞘,默默站着不动,过了半晌,又补充了一句“没事”。

    李羽这时看出来了。

    公孙兰并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不擅长与人交流,于是放下顾虑,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公孙兰低着头答道:“我有些急事,必须离开。又不能不告而别,所以来找你,想和你说一声。”

    李羽苦笑道:“幸好你过来找我,不然我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公孙兰抬起头,奇怪道:“这两人是谁?为何要杀你?”

    李羽遂把刚才看到黑衣人行凶的事告诉了对方。

    公孙兰点头道:“那个用蝉丝镖的人武功很高,你以后要小心些。”

    李羽点头道:“我明白。”

    沉默了好一会,公孙兰又低着头道:“我要走了。”

    “公孙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住哪?我以后好去找你?”李羽望着她娇俏的模样,目光灼灼的问道。

    公孙兰愣了愣,抬头道:“我住在皇宫,你估计进不来。”

    李羽失声道:“你该不会是公主吧?”

    公孙兰脸颊微微荡漾,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腮边多了两个小酒窝:“怎么会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廷舞师罢了。”

    李羽见她对自己的事毫不隐瞒,心中大为振奋。

    又想,难怪她不善言辞,肯定是在深宫待久了,找不到人说话才变成这样!

    “那你以后还能出宫吗?”他期待的问。

    公孙兰点头道:“一个月最少能出来一次吧。”

    李羽微笑道:“你一个人在宫中很无聊吧,以后每个月都过来找我,我陪你说话好不好?”

    公孙兰又低下头,轻“嗯”了一声,过了半晌,说道:“那我走了。”

    李羽忙道:“现在天这么黑,不如休息一下,明天再启程吧?”

    公孙兰摇了摇头:“我有件急事,必须立刻回宫。”

    李羽想了想,道:“你还有伤在身,不如骑我的小紫走吧,入城后将小紫牵到小院就行。”

    公孙兰直摇头:“我骑了你的马,你怎么办?”

    李羽心道:“那倒也是,倘若黑衣人去而复返,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忽然心中火热,试探道:“要不然,我们共骑回去吧?”

    公孙兰俏脸升起一丝红霞,连连摇头,也不知是不是恼了,转身便走。

第二十五章 杨贵妃被赶出宫了?!

    李羽暗骂自己一声,急忙追了上去:“这样,你骑着马,我跟在旁边,行不行?”

    生怕她不答应,又补充道:“你有伤在身,刚才又与人打斗过,理该休息。不然伤口复发,又得养伤,不是耽误事吗?”

    公孙兰踌躇了一下,终于点头:“那好吧。”

    两人一人骑马,一人牵马,走了两个时辰路,天际现白,路上出现不少入城赶集的行人。

    公孙兰找一名路人买了条驴子,便要将马让给李羽。

    李羽坚决不肯,自己骑上小毛驴,两人前行的速度加快不少。

    临近晌午,终于回到长安城。

    入城后,公孙兰只和李羽告了声别,便匆匆朝兴庆宫方向去了。

    ……

    长安城郊,某座破庙。

    黑衣男抱着黑衣女的尸体,慢慢走入庙中。

    破庙中心,无声无息的站着一名黑衣人,此人穿着也与黑衣男一样,只不过袖上只有一朵花。

    “你们这么久不过来,我就知道出事了,六娘怎样了?”独花男子缓缓转过身。

    黑衣男沉声道:“死了。”

    “是谁杀了她?”

    “一个穿白衣的女子,二十岁左右,使用的武功很奇怪,单打独斗我不是她对手!”

    独花男子道:“她是宋家生请来的人?”

    “不,宋家生已经永远开不了口了,不过我杀他时,被一名金吾卫看到,那女子是金吾卫的同伴!”

    独花男子道:“金吾卫怎会突然出现在那?”

    “此事我也奇怪。”

    “那个金吾卫武功如何?”

    “似乎不会武功,不过很狡猾。”

    独花男子默然了一会,道:“这件事我会派人去调查。六娘死了,混入杨府的计划,由你代替她吧。”

    黑衣男道:“我想先去杀了那个金吾卫!”

    独花男子冷然道:“我说过了,金吾卫的事我会去调查!后面的事我也会处理,你只负责杨府的计划就行!”

    “区区一个金吾卫,何必去调查?直接杀了便是!”

    独花男子道:“最近长安城有个金吾卫风头很劲,不仅获得很多权贵赏识,还在士林圈崭露头角,这个人恰好不会武功。”

    黑衣男愣了愣:“破获清晖园案子的那个金吾卫?”

    独花男子颔首:“如果是他,我就必须向上面请示。毕竟动静闹大,很可能影响到全盘计划!”

    黑衣男低沉着声音道:“可六娘死在了他们手中!”

    “六娘不会死,上帅很快会从下面挑选一个新的‘六娘’!”

    黑衣男道:“这不一样。”

    独花男子双眼一眯,森然道:“四郎,你也想被新的‘四郎’代替吗?”

    黑衣男沉默了一会,道:“我知道了。”

    独花男子凝视了他片刻,缓缓道:“你现在的状况让我不放心,杨府的任务我会让三郎去。你暂且休息几天,调整一下状态!”

    黑衣男一声不吭,抱着黑衣女尸体,转身离开了破庙。

    ……

    “大胆哥,那个崔子行太可恶了,竟然在外面到处宣传你不会武功!”许信气冲冲进入李羽的公房。

    “由他去好了,反正他说的也没差。对了小许,你还记得在寿宁伯画舫上遇到的蒙面人吗?”李羽坐在案后,随口问道。

    “当然记得,我还砍了他一刀呢!”

    李羽道:“咱们金吾卫中武功最高的是程队正吧?”

    “是啊,不过我也能排前三!”

    李羽表情凝固了一下,道:“那依你看,程队正能五招内解决蒙面男吗?”

    许信失笑道:“那怎么可能,估计要五十招还差不多吧!”

    李羽道:“昨天我遇到一人,五招内就杀了蒙面男!”

    许信吃了一惊:“那必须是高手啊!”

    “你有什么对付他的法子吗?”

    “那还不容易,咱们带上二十个弟兄,一起用手弩对付他。咱们金吾卫的军用手弩可不是吃素的,保准他招架不过来!”

    李羽怀疑道:“手弩能对付得了这种高手吗?”

    许信信心十足:“当然了,好汉架不住人多嘛!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高手,程队正三两下被打的吐血,最后还是被我们乱箭射死了!”

    李羽放了心:“对了,你找我干嘛?”

    许信面色一凝:“大胆哥,你还记不记得伍天明负责的南坡村案子?”

    “记得啊,怎么了,他是不是破案了?”

    许信哼了一声:“他将两户被害人家的狗给押了,说两只狗护主不力,今天晌午,要在东市审问它们的罪行!”

    李羽吃惊道:“审狗的罪行?”

    “对呀!大胆哥,伍天明最擅长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破案,这背后一定没那么简单!”

    李羽点了点头:“所以你是来找我过去看他审狗的吗?”

    “对!这个人经常抢我们金吾卫的案子,老程都比不过他。将来张街使一定会派你对付他,不如先去摸摸他的底!”

    李羽对审狗确实有些好奇,而且东市也不远,便答应了。

    两人一起来到东市时,日上中天,距离正午只差一刻钟。

    一番询问后,得知伍天明在永通桥旁边的广场搭了个木台,准备在那里审狗。

    来到永通桥,木台上立着两根木柱,旁边绑着两条土狗,正冻的瑟瑟发抖。

    一名小女孩蹲在五米外,正在观察两只狗。

    木台周边,冠盖如云,围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

    许信挤到木台边时,被人用手肘撞了一下,心情十分不爽。

    “这小子真会装模作样,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案子,竟吸引了这么多人!”

    李羽道:“趁着伍天明还没开始,你把案子情况和我说一下。”

    许信道:“案子其实很简单,就是南坡村两名女村民被人奸污至死,因为都是在夜半做的案,没人看到凶手!”

    “两名遇害女子都多大年龄?”

    “一个三十二,一个二十五!”

    “她们丈夫呢?”

    “都失踪了!”

    李羽皱眉道:“两个人的丈夫都失踪了?她们没有报案吗?”

    许信挠了挠腮:“当然报案了!我问过了,两人是在半年前失踪的,案子是万年县负责,找了一个多月,没半点消息,只能不了了之!”

    李羽思索道:“就算她们丈夫失踪,家中总还有子女吧?”

    “确实很奇怪,其中一家虽然没有子女,另一家却有个十多岁的男孩。不过案发当天,男孩恰好被送去亲戚家了!”

    李羽目光一闪:“这说明凶手就是村中人,提前探知了消息!”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喊道:“快看!伍捕头来了!”

    李羽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大步走上了木台。

    此人大约三十五六岁,面容黝黑,双目透亮,他一开口,立刻将台下喧哗的声音压了下去。

    “大家都安静,你们这么吵,我怎么审狗?!”

    虽然是板着脸说话,人群却轰然大笑。

    伍天明朗声道:“审狗之前,需要找些公证人,以免说伍某人不公。正好下面有不少南坡村村民,请各位上来,当个公证人吧!”

    这案子是南坡村的案子,大部分村民都来了。

    在伍天明要求下,村正带着村民都上去了。

    有些村民不愿意,也被强制拉上去了。

    李羽瞧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伍天明破案的方法,打了个哈欠,转身道:“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许信跟着他挤出人群,急道:“大胆哥,你是不是知道他破案的法子了?”

    “算是吧!”

    “快和我说说!我也学上一手!”

    “刚才我们已经讨论过,凶手就是南坡村村民,对吗?”

    “是啊!”

    “如果你是凶手,得知衙门的人要审狗断案,你会不会去?”

    “必须去啊!”

    “那就行了,凶手就在上台的村民中!去掉老幼和女子,嫌疑人应该也就十几个人,只要让他们和狗对峙就行了!”

    许信吃惊道:“和狗对峙?”

    “那人既然两次作案,狗都没有叫,必然是案发前用食物喂熟了两狗,才导致它们见主人受难,也一声不吭!”

    “所以对峙时,与两只狗最亲密的人,就是凶手!”

    许信拍了拍脑袋:“对啊,这么简单的法子,我怎么就没想到!”

    回到衙门后,李羽极为困顿,给许信吩咐了一个差事后,直接趴在公房补觉。

    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

    忽然,走廊的谈话声吸引了李羽的注意力。

    “喂喂,听说没有!贵妃殿下被圣人赶出宫啦!”

    “当然听说了!街上的百姓都在庆祝呢!以前杨家一个仆人出行都用马车,现在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跋扈、仗势欺人!”

第二十六章 给杨玉环讲红楼

    李羽喊道:“文杨,文柳,你们过来一下!”

    两名金吾卫讪讪走到窗前,一人赔笑道:“李队副,我们只是胡说了几句,您可千万别让张街使知道。”

    李羽沉声道:“杨贵妃真的被赶出宫了?”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外面动静很大,还有百姓在街上放花炮庆祝!”长的较矮的文杨抓了抓头。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两人一起摇头。

    手机震动,李羽便放两人离开了,切出直播间。

    大和是我老婆:“播主!机会来了,赶紧去杨府,赢得杨贵妃芳心吧!”

    奥特曼打小怪兽:“和李隆基抢女人,你是嫌播主过的太安逸了吗?”

    李羽:“杨玉环真被赶出宫过吗?”

    小明爱大明:“刚查过了,确实被赶出宫两次,不过都很快回宫了。”

    八戒哥哥:“播主,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大部分人都会以为杨玉环失了恩宠。你这时候去雪中送炭,也许能获得她好感!”

    大和是我老婆:“八戒,会说话就多说一点!”

    李羽:“我只是个小小金吾卫队副,就算她失了宠,我和她的身份也天差地别,杨家人只怕根本不让我进府吧!”

    八戒哥哥:“你忘了自己还有个才子的身份吗?利用好这一点,还是很有机会的!”

    小可爱就是我:“八戒哥哥!你怎么也和大和一样的德行啊!”

    八戒哥哥:“我只是希望播主尽快提高官位。距离安史之乱只有几年时间,播主如果想在唐朝安稳生活,就必须阻止此乱!”

    向教授:“小李,你其实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如果发挥的好,确实能够获得杨玉环好感!”

    李羽:“请向老指教!”

    向教授:“唐人娱乐活动少,尤其是小说故事,更是少的可怜。你可以选一本合适的小说讲给杨玉环听,她一定会喜欢的!”

    大和是我老婆:“金瓶梅!!”

    你将大和是我老婆请出了直播间。

    李羽:“向老有什么推荐吗?”

    向教授:“就红楼梦吧,故事情节比较适合古人,而且有警醒效果,也许能对杨玉环产生正面影响!”

    能够见见历史有名的美人,顺便获得美人好感,李羽自然不会拒绝。

    问题是如何进入杨府。

    正盘算着,许信忽然敲门进来了,说道:“大胆哥,你让我查的事我都查清楚了!”

    李羽坐正了些,问:“怎么样?宋家生到底是什么人?”

    许信在李羽对面坐下,说道:“他是长垣作坊的四大执事之一。”

    李羽给许信倒了杯水:“长垣作坊是做什么的?”

    “我特意查了下,它是长安城最大的果脯作坊,不仅卖糕点果脯,还出售各种与果脯相关的食盒器具!”

    李羽思索了一会,道:“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因为杨玉环的事,他决定暂时停止对黑衣人和宋家生的调查。

    毕竟不知什么时候,杨玉环就会被接回宫去了!

    要进入杨府,只能通过提高名声一途。

    不过,要想声名远播,光有好诗词还不行,需要有让诗词流传出去的一个大舞台。

    接下来两天,李羽每晚都去找聂子瑶,表面与她闲谈,实则是探听长安城最近有没有大的宴会。

    聂子瑶最善察言观色,瞧出李羽目的后,告诉他岁末会有戍边大将返回长安。

    这些大将只要受到皇帝嘉奖和封赏,便会举办烧尾宴庆贺。

    在女都知看来,今年最有可能举办烧尾宴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范阳、平卢双节度使安禄山。

    另一人是新上任的四镇节度使高仙芝!

    李羽问起王忠嗣时,聂子瑶摇头:“王将军因为反对攻打石堡城,最近受到圣人冷落,今年应该不会有封赏了。”

    李羽微微一惊,正要问起详情,一名丫鬟忽然引着许信进来了,后者说张守年找他有事。

    李羽只得告别聂子瑶。

    回到金吾卫右街衙署,张守年正在李羽的公房等着他,一见面便说道:

    “小李,杨府出事了,你需得赶紧过去一趟!”

    ……

    杨玉环有三个姐姐,两个堂兄。

    自她封为贵妃后,满门亲族跟着沾光,三个姐姐都封为国夫人。

    大堂兄杨铦官拜鸿胪卿,二堂兄杨锜领侍御史。

    合称杨氏五门。

    远房堂兄杨钊一向为杨氏族人所鄙。

    近年来,也凭借巴结杨玉环和虢国夫人,扶摇直上,捞了个户部员外郎。

    杨玉环这次被赶出宫门,便暂居在平康坊五门之一的杨铦府邸。

    戌时,杨府大堂。

    李羽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么说来,昨天‘雪爪卢’死在屋子里时,各位都在后堂用晚膳?”

    “是的,照我估计,凶徒本来是准备谋害玉环,恰好她不在屋中,便拿狗泄愤!”

    答话的是杨铦,他大约三十七八岁,浓眉宽脸,鼻下一撇整整齐齐的小胡子。

    除他外,堂中还坐着两人,分别是杨玉环的二堂兄杨锜以及杨锜的妻子,平河郡主李氏。

    昨日下午,有人在杨府后园假山上,留下一句威胁杨玉环的话。

    当夜,杨玉环的爱犬便被杀死!

    杨府立刻报了案。

    不仅是金吾卫右街衙门,万年县和刑部,也都在杨家人的要求下,派了人过来。

    然而,杨家人报案积极的很,破案却一点不配合!

    主人杨铦甚至根本不见刑部和万年县的人。

    李羽也是凭着才子的几分名头,才被杨铦接待。

    许信忽然道:“那贼子既然要害贵妃殿下,为何不埋伏在屋内,等贵妃殿下回来后再动手?”

    平河郡主怒道:“混账!这是你们该查的事情,还问起我们来了?”

    此女出身宗室,皮肤保养的不错,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不过体型却有些走样,腰肢粗的像棵杨树。

    杨铦皱眉道:“弟妹,李队副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子,切不可失礼才是。”

    平河郡主瞪着许信道:“要不是看在这点,我早就让人掌他耳光了!一点规矩也不懂!老娘去沐浴了,少陪!”

    走了几步,转身喊道:“没听说老娘要沐浴吗?还死杵着干什么?”

    杨锜苦笑一声,朝李羽拱了拱手,跟着平河郡主去了。

    许信咋了咋舌,低声嘀咕:“真是只母夜叉。”

    李羽继续问道:“那名凶徒除了在后园假山上留下威胁的话语外,还有没有别的举动?”

    杨铦道:“没有了,不过此人能混入我杨府,绝非普通人,背后应该有强大的势力支持!”

    许信插嘴道:“也可能是飞贼吧!”

    杨铦眉尖挑了挑,冷哼道:“前段时间闹飞贼时,本人花了大价钱,在府中养了批高手护院。再厉害的飞贼,也休想沾到本府一片瓦片!”

    李羽不动声色道:“不知贵妃殿下目前情况如何?”

    “玉环与‘雪爪卢’感情极深,自从狗的尸体被发现后,她便搬去‘太真塔’居住,连我也难以见到她一面。”

    李羽正要再问话,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

    “杨铦!你是怎么办事的,竟敢让小妹受惊,看我饶不饶你!”

    随着声音,一名华服贵妇走了进来,目光喷火的瞪着杨铦,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那女子身边跟着两名男子,其中一人‘咦’了一声,指着李羽道:“你怎么也来了?”

    赫然是崔子行。

    杨铦正不知如何解释,见崔子行转开话题,忙道:“子行,你与李队副认识吗?”

    崔子行哼了一声:“大名鼎鼎的金吾卫才子,谁能不认识!”

    转头向身边的两人道:“堂兄,堂嫂,这位就是我和你们提过的李羽!”

    也不知崔子行在两人面前说过李羽甚么坏话,两人看李羽的表情都颇有敌意。

    华服女子冷冷道:“你们赶紧去查案子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崔子行眉飞色舞道:“李兄,我堂兄是秘书省少监崔峋,堂嫂更不得了,是当朝的韩国夫人,还不快见礼退下!”

    声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一道女子声音。

    “大姐,你怎能对李公子如此无礼!咱们杨家已经被骂的够惨了,你还希望再加上一条不敬贤才的骂名吗?”

    说话的是名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身穿蓝绿锦袍,披着雪白狐裘,端容静姿,盈盈立在门边。

    韩国夫人冷哼道:“八妹,今日我是来看玉环的,不想跟你吵。杨铦,带我去见玉环吧!”

    李羽暗赞一声:“原来是杨玉环的八姐秦国夫人,难怪如此美丽,也不知杨玉环又是何等的天生丽质!”

    杨铦答应一声,让李羽在这里等候,带着韩国夫人、崔峋、崔子行一起离开了大堂。

第二十八章 阻止杨家的闹剧?

    走了许久,李羽发现杨府比他想象的更加宽广,两人沿着一条陡峭的石阶上到一处高坡。

    伍天明终于停下脚步,望着喘气的李羽,微笑道:“别人都说李兄不会武功,今日一试,果然不假。”

    李羽没好气道:“你就是为了试我会不会武功?”

    “我可没那么无聊。”

    伍天明转过身道:“这个地方是杨府地势最高的地方,可以将杨府大半个后园一览无遗,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李羽神色微动:“看来伍兄要说的话,必定非同小可了。”

    伍天明道:“我这个人一向直来直往,就不绕圈子了。本来,我是想点醒你杨府杀狗案的真相。不过你似乎已经看出来了,我也能节省点力气。”

    李羽平静道:“伍兄为何要告诉我?”

    “有句话我先说在前头,等会我要说的话,事后我是绝不会承认的。”

    李羽笑道:“当然。”

    伍天明转头看了李羽一眼:“杨家人的目的你我都清楚,他们想无病呻吟,引起圣人关注,我想阻止他们的把戏!”

    李羽沉默了一会,道:“伍兄果然够坦白,那我也直接问了,伍兄何以肯定杨府杀狗案是他们自己做下的?”

    伍天明正要开口,几名小童和侍女忽然进入花园。

    其中一名女童朝另外几童道:“你们快回去吧,我明天再找你们玩!”

    一名小童依依不舍道:“那说好了,不许耍赖!”

    女童答应一声,与几名小童告别。

    待小童和看护他们的侍女离去后,女童四顾张望,似乎在找人。

    伍天明捡起一颗石头,伸指一弹,恰好弹在女童身前。

    女童抬头看来,瞧见伍天明后,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

    她沿着上坡石阶,快步上来了,李羽就近一看,方认出她是伍天明一直带在身边的小女孩。

    伍天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小尖,辛苦了,有没有新的收获?”

    小女孩瞥了李羽一眼,背着双手道:“伍叔,要在这里说吗?”

    伍天明笑道:“看来你收获不小,没关系,直接说吧!”

    小尖点了点头“我刚才又问过了,小馒头说昨天夜里,他看见他爹与小姨在小狗尸体面前大吵了一架,然后小姨才搬到塔里去住!”

    李羽暗暗心惊,脸上却不动声色。

    小馒头应该是杨铦的儿子,小姨就是杨贵妃。

    两人在狗面前吵架,很可能是因为那只狗!

    莫非杀死狗的主意是杨铦主导?杨贵妃并不知情?

    伍天明点了点头,又道:“小尖,你把关于假山的事,告诉这位叔叔!”

    小女孩‘哦’了一声,脆声道:“小馒头说,昨天下午,他爹忽然下令,不准他们去后花园玩耍。到了晚上,花园假山上就多了那行字了!”

    李羽摸了摸鼻子。

    杨铦不准孩子们靠近,充分说明假山留字之事,就是他自己策划!

    想不到伍天明竟利用这名小女孩,从其他小童嘴里探听到消息,破案的手法果然另辟蹊径。

    “李兄,需要我说明一下吗?”伍天明抬眼望了过来。

    李羽摇头道:“不必了。”

    伍天明道:“那李兄愿不愿意帮我,一起阻止杨府这场闹剧呢?”

    “你想怎么做?”

    “我会将调查到的内容如实上报,不过我不会为难李兄,只要你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了!”

    李羽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道:“伍兄,我很想问你一句,你这么与杨家人作对,不怕他们报复你吗?”

    伍天明摸了摸小尖的头,缓缓道:“小尖,告诉这位叔叔,今年,长安城被状告次数最多的人是谁!”

    小尖毫不犹豫道:“杨锜!”

    “是他?”李羽微微一惊。

    伍天明冷哼道:“看来高明如李兄,也被杨锜的外表所骗了!你是不是看他惧内,就觉得他是个老实人?”

    李羽自嘲一笑:“伍兄责怪的很对,我正想了解一下杨锜的真面目!”

    伍天明又看了他一眼,说道:“他表面领着侍御史官位,暗地里,却让一名心腹经营了一个柜坊。”

    “柜坊?”

    “你可别小看柜坊!他开的这个柜坊叫做霸王柜。当东西容易,要想赎回东西,可就难如登天了!”

    李羽不解道:“他这样开当铺,啊不,开柜坊,别人还敢在他家当东西吗?”

    “他的柜坊开在大业坊,周围几个里坊的柜坊都因某种原因关门。附近的百姓遇到紧急情况,别无选择,只能去他那里典当!”

    李羽沉默。

    伍天明冷冷道:“他的柜坊除了典当物品,也是有名的子钱家,专门放‘京债’,贷给那些留守官员。很多官员为了还钱,被逼走上贪污之路!”

    “所以你不希望杨家东山再起?”

    伍天明严厉的望着李羽:“今天大街上,百姓们欢呼雀跃的情形,你没有看到吗?!不仅我不希望,所有长安百姓都不希望杨贵妃再入宫廷!”

    李羽默然不语。

    伍天明的愿望是好的,只可惜李隆基根本离不开杨玉环。

    无论他们怎么做,杨玉环最终都会回到宫中。

    “李兄,我在等你的回答!”

    李羽沉声道:“要收拾杨锜,不是现在!伍兄,我也劝你一句,杨贵妃是否回宫,不在于你我,而是宫中那位的心思!”

    伍天明冷冷道:“说的好听,还不是怕杨玉环再入宫时,杨家报复你!既然李兄不愿,我也不勉强,告辞!”

    小尖也瞪了李羽一眼,气鼓鼓的跟着伍天明走了。

    李羽在原地静静站了好一会,直到伍天明和小尖消失在后园,方下了石阶,一路朝着外宅而去。

    忽然,他在暖阁附近的一根廊柱后面,看到了许信。

    “喂,你在看什么?”李羽来到他身后,冷不丁地问。

    许信浑身一震,转头看清是李羽后,松了口气道:“大胆哥,你回来了,伍天明刚才找你谈了啥?”

    “关于案子的事。”

    李羽随口敷衍了一句,目光顺着许信刚才偷看的方向看去,皱眉道:“那少年是谁?”

    暖阁外,一名少年手持马鞭,正在抽打一名侍卫。

    许信嘿嘿道:“除了杨府的大公子杨威,还能有谁?”

    李羽皱眉道:“他为何要抽打那侍卫?”

    许信幸灾乐祸道:“好像是杨威出门时,遇到了济阴王的马队。以往济阴王都会主动让道,这次却没有让道,杨大公子自然不乐意,和对方打了起来。结果打输了,只能拿自己人出气!”

    李羽暗暗无语,这些权贵子弟真是闲的没事做,走个路都能和别人打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济阴王态度转变,显然是因为杨玉环被逐出宫,想把以往在杨家受的气一股脑还回来。

    整个下午,李羽一直都在按照程序调查线索,杨家人几次催他上报,都被搪塞过去了。

    到了晚上,杨铦忽然派人将李羽请入了杨府后堂。

    杨铦、杨锜和平河郡主、韩国夫人和崔峋、秦国夫人全都齐聚在后堂。

    每个人的表情都和上午不一样了,充满了惊慌与彷徨。

    李羽刚进门,杨铦和杨锜便抢着迎了过来。

    杨铦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讨好的笑容,说道:“李队副总算来了,快请进。”

    李羽暗暗戒备着,问道:“不知杨寺卿请我过来,所为何事?”

    杨铦赔笑道:“不急,不急,李队副请先用茶!”

    平河郡主站起身,不耐烦道:“都这时候了,还讲什么虚礼!”朝着李羽道:“李公子,我们有事想找你帮忙!”

    李羽皱眉道:“诸位若是又催我上报……”

    杨锜急忙道:“不是上报的事!”

    韩国夫人恨声道:“伍天明那个混蛋已经向刑部上报了,说是我们自己把狗杀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羽心中一动,韩国夫人用‘我们’这个词,莫非她也参与了这件事?

    崔峋摇了摇头,哼道:“这就叫作茧自缚。”

    韩国夫人厉声道:“你疯了!当着外人的面瞎说什么?!”

    崔峋冷哼一声:“难道不是吗?”

    韩国夫人难以置信的望着崔峋。

    从成婚到现在,崔峋从没有用这种态度和她说过话!

    李羽心道:“肯定又发生什么事了,不然杨家人态度不会有这么大变化!”

第二十七章 秦国夫人

    杨铦几人离去后,秦国夫人却并没有跟去的打算,一双妙目凝注在李羽身上。

    伴随着一阵香风,她款款走到李羽身边,温言细语道:

    “妾身见过李公子,自从听闻公子的那首‘江雪’后,妾身便一直盼着与公子见上一面,想不到公子竟这般年轻!”

    李羽笑道:“夫人过誉了。”

    秦国夫人在李羽旁边坐下,笑盈盈道:“说出来不怕公子笑话,妾身已把‘江雪’谱成曲子,不知李公子可愿帮妾身指点一二?”

    “荣幸之至。”

    秦国夫人喜道:“那太好了,公子今夜应该会歇在这里吧,我晚上就去找你,好吗?”

    李羽心脏急跳了几下,点头道:“好啊!”

    便在这时,一名下人走了过来,朝秦国夫人道:“国夫人,贵妃殿下不让老爷和韩国夫人进去,韩国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秦国夫人淡淡道:“知道了。”站起身,朝李羽笑道:“那妾身先过去了,待会见。”

    许信呆呆望着韩国夫人婀娜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忽然道:“大胆哥,我想读书!”

    李羽没好气道:“我看你是想女人才是真!”

    手机忽然震动,切开直播间。

    向教授:“小李,从刚才的谈话来看,秦国夫人应该和杨贵妃关系较好,晚上你不妨先将红楼梦讲给她听!”

    奥特曼打小怪兽:“哈哈,不愧是向老,果然老谋深算,秦国夫人听完后一定会说给杨玉环听,那样就不用播主主动找杨玉环了!”

    李羽:“我明白了。这个案子大家觉得怎么样?”

    八戒哥哥:“目前还看不出什么,先找相关人员询问一下吧,我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小明爱大明:“你们觉不觉得,这案子是杨家人自导自演的啊?!”

    八戒哥哥:“小明这次很敏锐啊,这正是我的猜想。”

    小可爱就是我:“他们干嘛要自导自演呢?”

    奥特曼打小怪兽:“这还不明白,当然是为了引起皇帝注意,让皇帝改变心意,将杨玉环接回去!”

    小可爱就是我:“好过分!小狗狗太可怜了!”

    一名金吾卫忽然进入大堂,来到李羽身边,低声道:“李队副,聂子瑶姑娘正在杨府外面,似乎找你有急事。”

    李羽答应一声,让许信在这等着,跟着那名金吾卫出了杨府。

    聂子瑶的马车停在杨府对面的街道上,瞧见李羽后,朝他招了招手。

    李羽过去后,聂子瑶一脸郑重道:“李公子,咱们到马车上说话。”

    上了马车,聂子瑶让车夫在附近绕圈,然后才开口:“李兄,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需得立刻离开杨府!”

    李羽惊道:“子瑶何出此言?”

    聂子瑶正色道:“李兄可知杨贵妃为何被圣人赶出宫吗?”

    “不知。”

    “因为她涉嫌毒害江梅妃!而且,被圣人责怪时,她不仅无悔过之心,还命人损毁了江梅妃的梅园!”

    李羽吃惊道:“她毒害江梅妃?梅妃被毒死了吗?”

    聂子瑶缓缓道:“那倒没有,不过听说很危险,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李羽想了想,皱眉道:“杨贵妃是怎么毒害江梅妃的?”

    “听说是送了一盒荔枝给江梅妃,荔枝中下了毒。”

    李羽眉头一挑:“这不合情理,江梅妃中了毒,必定会追查到她身上!她如今恩宠日隆,没必要与江梅妃两败俱伤吧?”

    聂子瑶赞赏道:“李兄果然厉害,一眼就瞧出其中关窍。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圣人已经暗中让飞龙内司调查了。”

    “那子瑶说的危险指的是什么?”

    “李兄是当局者迷。倘若真有人在背后谋划,那人势力该有多大?杨家实力也不弱,双方必然会有一番争斗!这种时候,李兄应该远离风暴中心才是!”

    李羽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多谢子瑶过来提醒,我会多加小心的!”

    聂子瑶柳眉微蹙:“李兄不打算抽身而退吗?”

    李羽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在下只是一个队副,需要听上官命令,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李兄不必担心,子瑶可以帮你去找张街使,应该能让他改变主意!”

    李羽无奈道:“多谢子瑶美意,不过如果我不来,总会有其他同僚过来。相比他们,我总多了些防备,相信能够化险为夷!”

    聂子瑶叹了口气:“李兄既然如此说了,子瑶也不勉强。只望李兄多加小心,凡是莫要勉强!”

    与聂子瑶分别后,李羽返回杨府。

    沿着走廊来到大堂外时,发现杨玉环的二堂兄杨锜正站在门外,朝着许信和另外几名男子说话。

    其中一人是李羽见过的伍天明。

    另一人穿着万年县衙役的公服,料想是万年县的捕头。

    走近后,只听杨锜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抓捕凶手当然是当务之急,但同时也要把情况的严重性,汇报给你们的上官!否则将来圣人怪罪,你等可吃罪不起!”

    那名万年县捕头谄笑道:“您说的是,卑职这就派人将事况严重性,告知县尊!”

    杨锜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许信和伍天明。

    “在下从不在调查之前上报!”伍天明不卑不吭地回答。

    杨锜冷眉一皱:“伍捕头看来对我杨家的事并不怎么积极啊!”

    伍天明道:“杨御使严重了,在下办案一向是这个规矩!杨御使若觉得在下不合适,可让刑部另派人来调查!”

    杨锜怒道:“你……”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道:“也罢,那你赶紧去调查吧,调查完即刻上报,明白吗?”

    伍天明拱手道:“在下告退。”朝李羽瞥了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杨锜这时也发现了李羽,微笑道:“李队副,你来了。刚才本官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相信不会像伍天明那般迂腐吧?”

    李羽正色道:“其实伍捕头的做法才是对杨府最负责的做法!请杨御使恕罪,在下也必须调查后再上报。”

    这时候冒然得出任何结论,只要一上报,将来事情拆穿后,便可能成为被攻击的靶子。

    李羽当然没那么傻。

    杨锜对李羽要客气一些,笑了笑道:“说的也是,那李队副慢慢调查吧,杨某就不奉陪了。”

    转身去了。

    那名万年县公差挂着一脸虚伪的笑容,上前拱手道:“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李队副吧,鄙人万年县捕头赖小文,还请多多指教!”

    李羽随意拱了拱手:“赖捕头有礼了,在下还急着调查凶犯,以后有机会再聊。小许,咱们走!”

    离开大堂后,李羽和许信沿着一条甬道,朝着后园而去。

    许信嘟囔道:“大胆哥,杨家人根本没有让咱们问口供的意思!这般不配合,咱们该怎么查啊?”

    李羽道:“按照流程就行了,先去那只狗死的地方看看吧!”

    许信咬牙道:“刚才那位杨御使说了,咱们去贵妃殿下的房间不合适,让我们想其他法子调查!”

    “那狗的尸体呢?不会也不让看吧?”

    “尸体倒是让看,在前院一间屋子放着,咱们要去看吗?”

    李羽心道:“杨玉环果然不是善男信女,为了让李隆基召她回去,连心爱的狗也杀了!”

    “当然要去,咱们这次调查的标准就是规规矩矩,一切按照章程来,让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忽然,一道声音从侧面传来。

    “李兄果然高明,看来已经洞察了这次案件的玄机!”

    转头看去,伍天明站在一座月亮门附近,脸上带着微笑。

    李羽远远喊道:“伍兄不去查案子,却在这里等我,莫非有话要和我说?”

    “不错!李兄可愿与我单独叙谈一番?”伍天明直截了当道。

    李羽沉吟了一会,道:“小许,你先去前院检查狗的尸体,我稍后就来。”

    许信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伍兄有话可以说了。”李羽走到伍天明身前。

    伍天明转过身:“咱们边走边说吧。”

    话是这样说,伍天明一路走的极快,李羽跟上都费劲,根本没机会开口。

第三十章 初见杨贵妃

    过了许久,广平王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直视着李羽。

    “今日上午,我和父王长谈了一次,父王觉得,皇爷爷离不开杨玉环!”

    李羽暗暗给素未谋面的李亨点了个赞。

    “圣人是多情之人,从当年的武惠妃便能窥晓一二,在下也同意太子殿下的看法。”

    广平王想了一会,道:“此事需再和父王商议一二。”

    李羽忙道:“不可。”

    “为何?”广平王轩眉一皱。

    “在下刚才说了,只要殿下帮了杨氏一族,必定对殿下声誉有损!殿下需一个人抗下此事的不良影响。”

    广平王目光猛地一闪:“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杨氏五门的做派,一向不为太子所喜,也和太子一党很多人有仇怨。

    李林甫却没那么多讲究,做事只讲目的,毫无原则,双方很容易沆瀣一气!

    李羽正是想让太子一党与杨氏一族联合,先共同对付李林甫。

    毕竟李林甫才是太子李亨最可怕的敌人!

    广平王的身份比太子灵活,由他来做这件事,引起的反弹更小一些。

    只要太子掌权,获利最大的就是他,相比那一点点名声,他自然拎得清轻重。

    李羽微笑道:“接下来,殿下只需表面答应,实则不必有任何动作。当时机到来时,我再来拜访殿下。”

    广平王从怀里取出一块龙纹腰牌,恳切道:“李兄,这个你拿着,从今以后,广平王府任由你进出!”

    李羽道了声谢,收下令牌。

    离开广平王府时,已到了宵禁时间。

    李羽这个金吾卫队副虽然官职不高,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在宵禁时不受拘束。

    乘着夜色,李羽回到了杨府。

    进府后,他发现宅内人来人往,似乎出什么事了。

    在前宅找到了许信,问道:“怎么回事,杨府又出事了吗?”

    许信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嘻嘻笑道:“当然是杨威又惹祸了!他晚上去青楼时,为了抢女人,又跟别人打起来了,所以派手下回来叫人!”

    李羽摇了摇头,杨府若是真垮了,下场最惨的就是杨威这种人!

    “杨府其他人在干什么?”

    许信撇嘴道:“还能干什么,要么就在后堂吵架,要么就去找贵妃殿下!那位贵妃根本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只能在下面喊话,说的话整个后宅的人都能听到!”

    李羽还要再问,杨府柳管家忽然飞奔而来,急道:“李队副,您总算回来了,老爷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李羽答应一声,跟着柳管家来到后堂。

    堂内只剩杨铦一人,他正在厅内来回踱步,见李羽进来后,急忙问道:“李队副,怎么样了?广平王殿下答应了吗?”

    李羽表情严肃道:“不知为何,殿下似乎对贵府印象不太好,将我在书房晾了半个时辰!”

    杨铦跺了跺脚,怒道:“都怪那个逆子!当初在年乐堂看戏时,非要与广平王殿下抢座位!我就知道广平王一定怀恨在心!”

    李羽摆手道:“怀恨在心倒不至于,不过殿下确实对贵府有些不满。不过,经过在下一番劝说,殿下已经同意考虑一下了!”

    杨铦转怒为喜:“太好了,只要殿下肯答应,杨某绝不忘李队副的情分!”

    便在这时,柳管家进入后堂:“老爷,二老爷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杨铦急问。

    “看二老爷表情,应该不顺利。”

    李羽不问可知,杨锜是找其他人帮忙去了。

    杨家人既然肯放下脸面求广平王,自然也不会在意去求别的人。

    只可惜,他们这两年借着杨玉环的势,专横跋扈,谁也不放在眼里。

    别人不过来踩一脚就不错了,怎肯向他们伸援手?

    杨铦搓着手,焦急的踱了几圈步后,自言自语道:“看来只能再去劝劝小妹了!”

    嘱咐管家给李羽安排一间客房后,大步离开后堂,朝杨玉环的太真塔去了。

    李羽跟在柳管家身后,沿着长长的走廊前行。

    还未行至客房,身后忽然传来秦国夫人的呼喊声。

    “李公子,你、你等我一下……”

    转过身,只见秦国夫人带着一阵香风小跑着过来,似乎是一路追过来的。

    “夫人是来找我说话的吗?”李羽问道。

    同时向直播间播友发话,让他们可以准备上传红楼梦章节了。

    一名叫‘可可爱爱小棉宝’的播友最是积极,一口气发了十个章节。

    秦国夫人轻喘了几口气,微笑道:“是小妹让我来找你的,她有点事想问你,跟我来吧。”

    杨玉环?

    李羽心脏猛跳了几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这位四大美人之一了!

    不知为何,李羽心中忽然想起了公孙兰。

    对了,她忽然说有急事返回宫中,紧接着杨贵妃就被赶出宫中。

    这两者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时间已过了亥时。

    月色澄净,星光黯淡。

    太真塔共有五层,名为佛塔,装潢的却像一座锦楼望阁。

    杨铦、杨锜、清河公园和韩国公主都站在塔外,轮流站在塔下劝说杨玉环。

    “小妹,你就别犟了,听大姐一句劝,赶紧给圣人认个错!趁现在废妃旨意还没下来,一切还来得及!”

    平河郡主跟着道:“妹子,你可不能太自私,只考虑自己!大家的荣华富贵,可都着落在你的妃位上呢!”

    杨锜高声道:“小妹,你就算不在乎我们,总要为死去的父亲、母亲、还有列祖列宗考虑吧!前年好不容易修葺了大宗祠,让他们得享荣耀,你就忍心再让他们回到蜀地的小祠堂吗?”

    李羽暗暗咋舌,杨家人这样逼迫杨玉环,就不怕把自己妹妹逼疯吗?

    他们就没想过自己的一切从哪里来的吗?

    这些人,似乎完全没有对妹妹的感激之情。

    眼中所在乎的,只有对荣华富贵的贪恋和不舍!

    瞧见李羽过来,杨铦快步奔来,急切道:“李队副,小妹既然让你进去,你可得趁机帮我们劝劝她!”

    平河郡主冷哼道:“你不必和她客气,直接陈说厉害,打消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韩国夫人狐疑道:“你以前见过小妹吗?她连我们都不见,为何肯见你?”

    李羽心道:“你们这样逼迫她,她自然不爱见你们。”

    嘴里敷衍道:“诸位放心,我进去后一定会好好劝说贵妃殿下!”

    杨铦喜道:“我就知道李队副是个聪明人!那你赶紧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消息!”

    秦国夫人冷冷道:“都这么晚了,你们就散了吧,让小妹清静一下行不行!”

    平河郡主怒道:“怎么还怪起我们了?要不是她耍小性子,局面能变成现在这样吗?我看她根本就没为咱们考虑过!”

    李羽朝秦国夫人道:“咱们进去吧,别让贵妃殿下久等。”

    秦国夫人答应一声,来到门外。

    李羽这才注意到大门其实是开着的,不过门口站着一个铁塔般的大汉,将整个门堵住了。

    “唐侍卫,请让一下吧?这位是贵妃要见的李公子。”秦国夫人说道。

    铁塔大汉穿着一身暗色的铠甲,胡子刮得很干净,看起来不会超过四十岁。

    他打量了李羽一会后,终于慢慢让开身子。

    李羽和秦国夫人刚一进去,平河郡主猛地朝大门冲了过来,铁塔大汉一伸手,刚好拦在她脖子上。

    平河郡主连退两步,怒斥道:“你这下贱的兵奴,竟敢碰本郡主身子,信不信我禀明圣人,砍了你的狗脑袋!”

    铁塔大汉充耳不闻,继续像门神一样堵住入口。

    太真塔一层还有几分佛气,再往上,就跟寺塔沾不上边了。

    二层和三层都摆满了乐器,是杨玉环的乐室。四层空空荡荡,地上铺了厚厚的波斯地毯,是舞室。

    五层是杨玉环的寝殿。

    李羽刚上到五楼,便看到一名女子站在塔楼窗边,眺望着窗外景色。

    这女子和秦国夫人有七分相似,只不过额头更宽、眼睑更长,身材也更丰满一些。

    看起来年轻两三岁,大约二十五六的样子。

    的确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

第二十九章 夜访广平王府

    烛火噼啪响着,大堂内忽然陷入了安静。

    秦国夫人上前一步,幽幽道:“李公子,你这次可要帮帮我们!”

    李羽一摊手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秦国夫人刚要开口,门外忽然闯入一男一女。

    “大姐,大堂兄,情况怎会变成这样!”女子显然是跑过来的,一边喘着气一边质问。

    秦国夫人冷哼道:“小妹被赶出来这么久了,你这个做三姐的现在才过来!还好意思问我们!还有你,杨钊!谁准你进来的!”

    李羽心中一凛。

    这女子不施粉黛,素面朝天,想来就是虢国夫人了,那男子则是大名鼎鼎的奸臣,杨国忠!

    向杨国忠看去,只见他身姿挺拔,眉宽鼻挺,双眼有如两点晨星,卖相颇为不俗!

    杨钊双手举在胸前,赔笑道:“妹子,局势危如累卵,大家应该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才是!”

    虢国夫人哼道:“钊堂兄一向足智多谋,这种时候,当然要借助他的头脑了!”

    忽然伸手指着李羽:“他是谁?”

    杨铦急忙道:“三妹不得无理,这位便是广平王殿下看重的李羽李公子!”

    虢国夫人还在发愣,杨钊已经会意过来,拱手笑道:“李兄的大名,在下早已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风采过人!”

    李羽道:“杨兄的大名,在下也久仰多时了。”

    杨钊恳切道:“那就劳烦李兄,安排在下与广平王殿下见上一面。事成之后,杨氏一族绝不会忘李兄的情分!”

    李羽心道:“原来他们礼遇我,是想通过我找广平王帮忙!”

    杨锜上前一步,急道:“杨钊,找广平王说情的事,应该让大哥去,哪里轮得到你!”

    虢国夫人挽着杨钊手臂,哼道:“大堂兄词锋怎比得上钊堂兄,这事还是钊堂兄去说更合适!”

    秦国夫人恼怒道:“你们都消停一下行不行!人家李公子还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呢,也还没有答应我们,有什么好争的!”

    杨钊愣了愣:“你们还没将情况告诉李兄吗?”

    杨锜哼道:“正要说的时候,你就来了。”

    杨钊朝李羽一拱手:“那实在是太唐突了!李兄,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宫里下达一道旨意,岁末的皇家夜宴,由江梅妃陪圣人主持!”

    杨铦脸色苍白道:“宫里还传来小道消息,说圣人要废了玉环的妃位!”

    李羽暗暗冷笑:“难怪杨家人变化突然这么大,原来是担心杨玉环妃位不保,他们个个跟着遭殃!”

    想了想,问道:“不知贵妃殿下目下情况如何?”

    虢国夫人跟着道:“对啊,小妹已经向圣人认错了吧?是不是认错不够诚恳,圣人才不肯原谅她?”

    韩国夫人咬牙道:“她倔的很,依然不肯向圣人服软!”

    虢国夫人失声道:“什么?!”

    杨钊沉着脸道:“难怪圣人下了这么道旨意,显然是为了逼贵妃殿下认错!此事不可拖延,贵妃殿下在哪,我要立刻和她好好谈谈!”

    亲疏有别,他是杨玉环远房堂兄,不敢直呼她的名讳。

    平河郡主嗤笑道:“我们轮番上阵都劝不动她,你和她谈就有用了吗?”

    杨锜妇唱夫随道:“说的对,眼下还是赶紧找广平王殿下!他是圣人最喜欢的皇孙,说话比太子殿下还管用!”

    众人目光又看向了李羽。

    李羽点头道:“也好,在下就替各位跑一趟!”

    杨府众人大喜,纷纷出言表示感激。

    拜别杨家人后,李羽离开后堂,嘱咐许信盯着杨府的人,然后朝马槽而去。

    杨府的马槽在二门附近,草料都是最上等,李羽来到马槽时,照夜紫正在欢快的进食。

    李羽摸着马头道:“小紫,最近跟着我受苦了!等我升了品后,就天天让你吃最好的草料!”

    照夜紫嘶鸣一声,叫声充满喜悦。

    李羽牵着马上到大街,刚要上马时,街上忽然闪出一人,拦住了去路。

    李羽无奈道:“伍兄,你这是做什么?”

    伍天明冷冷盯着李羽:“你想去帮杨家人与广平王牵线?”

    李羽淡淡道:“如果我说是呢?”

    “那你就别想离开这里一步!”

    “伍兄,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只要能扳倒杨家,我这个捕头不做也罢!”

    李羽微微一笑:“伍兄,得罪了!”忽然高声喊道:“快来人啊!”

    杨府大门立刻被推开,一群家丁护院跑了出来。

    伍天明恨声道:“李羽,你给我等着!”足尖一点,消失在一条小巷中。

    为了防止伍天明半路阻拦,李羽只好改乘杨府马车,朝广平王府前行。

    李隆基在位期间,皇族被管理的十分严格。

    皇子大多住在十王宅,皇孙则安排在十王宅一旁的百孙院居住。

    只有李豫因嫡皇孙身份,兼聪颖好学,在十五岁时被封广平郡王,单独开了座王府居住。

    来到广平王府时,夜色已浓,已是戌牌时分。

    在门外通报一声后,少顷,木北大步走了出来,朝李羽点头打了声招呼,转身亲自引路。

    来到王府书房,等了一盏茶时间,广平王穿着一身宽松的便衣,手捧一卷诗集走了进来。

    “李兄,你竟敢欺瞒本王,可知罪吗?”广平王板着脸道。

    李羽微微一惊,皱眉道:“在下何处欺瞒过殿下?”

    广平王脸上表情再也绷不住了,开怀笑道:

    “上次在清晖园,本王只见识到你破案的本领,却不想你还是一位大才子!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如此佳句,本王竟今日才得闻,难道不是你的罪过吗?!”

    李羽微微有些羞赧,摸了摸鼻子道:“殿下过誉了。”

    广平王微笑道:“李兄是深藏不露之人,既能作此佳句,定然棋艺不差,与本王手谈一局如何?”

    李羽根本不会下棋,正要拒绝,手机忽然震动,切出直播间。

    向教授:“小李,让老头子与他对弈一局吧?”

    向教授帮了李羽几次大忙,如今提出要求,李羽也只好答应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广平王大喜,拉着李羽一路来到棋室。

    猜子后,由广平王先手,李羽充当向教授的工具人。

    半个时辰后,棋局结束。

    广平王计算完地后,发现自己输了半目,猛地抬起头:“李兄,你该不会刻意想让了吧?”

    李羽强笑一声:“殿下多虑了。”

    直播间。

    李羽:“向老,你就算故意赢,就不能多赢一点吗?这不是故意引别人怀疑?!”

    向教授:“哈哈,习惯了。不过这个后生还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种实力!”

    广平王身子向后靠了靠,微笑道:“越是与李兄接触,越能感受到李兄的深不可测!说吧,你这次找我何事?”

    李羽神色一正:“不瞒殿下,在下是杨府派来,他们希望殿下能在圣人面前,为杨贵妃求情!”

    广平王神色不变道:“李兄真希望本王帮他们?”

    从他表情,便知他早猜到自己来意。

    李羽缓缓道:“在下只是传话之人,顺便想将此事的利弊关系,说与殿下听听。”

    广平王目光一亮:“本王正想听听李兄的高见!”

    “首先,在下觉得,无论殿下答应还是拒绝,都有利弊。”

    “哦?说来听听?”广平王身体前倾。

    “先说拒绝的情况吧,如果殿下拒绝,将来杨氏东山再起的话,势必怀恨在心,很可能和李林甫联手,共同对付太子殿下和您!这是弊端!”

    广平王动容道:“拒绝的利端呢?”

    “朝野上下,皆恶杨氏,殿下若拒绝,必能提高声誉,收获不少人心。”

    广平王目光灼灼道:“如果本王同意呢?”

    李羽不急不徐道:“同意也要分两种情况。”

    广平王大感兴趣:“请李兄指教!”

    “关键在时机,如果殿下求情的时机掌握的不好,不仅会触怒圣人,杨府也不会领情,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广平王目光连闪,半晌后,微笑道:“李兄果然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那如果时机掌握的好呢?”

    李羽道:“对圣人来说,殿下相当于给了一个台阶,对杨府来说,殿下是雪中送炭!不过当然,无论时机好坏,对殿下的名声都是有损的!”

    广平王没有说话,端着茶杯轻轻晃动,露出深思的表情。

    半晌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李兄能否教本王,如何掌握好这个时机呢?”

    李羽正色道:“这个时机需要根据接下来的时局变化,才能慢慢确定。在下这几日都在杨府,倘若时机到了,在下定能侦知!”

    广平王沉吟道:“李兄的意思是说,有可能随着时局变化,这个时机永远不会到来,对吗?”

    李羽虽知这个时机必然会来,但没必要直言,而且说出来也未必能取信广平王。

    遂顺口道:“殿下说的一点不错。”

    广平王点了点头,忽然站起身,在屋内踱着步子。

    李羽跟着起身,静静等候他的决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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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羽点开一个诡异的直播软件,穿越为唐朝一名金吾卫右街骑卒!随行的还有一部能直播的手机!在直播间网友的热心帮助下,他发现不用自己动脑筋,就能轻松破获大案!我在唐朝直播破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唐朝直播破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唐朝直播破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