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们真的很强
“沈浪，接着。”
沈浪伸手接住队友丢过来的水瓶子。
“谢了。”
训练间隙，大家坐在一起聊天，话题无非是女人，车子，再高尚一点的就是未来能不能去五大联赛踢球。
二队大浪淘沙，去年的阵容和今年的比，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有些人自觉去一队没希望了，会早早离开，签下俄超下游的球队，起码能开始职业球员的生涯了。
留下的，还是希望能拼一拼，升上一队，鲤鱼跃龙门。
沈浪知道，前锋帕维尔·基列延科和中场德米特里·博加耶夫是参加过去年和一队比赛的球员。
“帕维尔，他们真的很强吗？”
忽然之间，沈浪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队友看过来。
“什么很强？”
“一队，他们真的很强吗？”
此话一出，队友们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帕维尔，你参加过去年那场比赛，跟我们说说。”
帕维尔呵呵一笑，“你们想知道什么？”
沈浪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双手双脚的人类，他们再强能强到哪去呢？”
帕维尔微微一愣。
这时德米特里接过话头。
“沈浪，你会下象棋吗？”
沈浪知道他说的是国际象棋，于是摇摇头，“不会。”
“那种感觉就像你和一位职业象棋选手下棋，你走的每一步都逃不出他的预料。”
“那种感觉会让人很绝望。”
说的有点玄了，大家沉默了一会。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能战胜一队呢？”
噗！
大家乐了。
“我还想和俄罗斯第一名模约会呢！”
哈哈哈。
沈浪也乐了，确实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
“《罪与罚》的作者是谁？”
“抢答。”
老库看了看安德烈，再看看沈浪。
“普希金？”
“陀思妥耶夫斯基。”沈浪一语中的。
安德烈目瞪口呆。
“爸爸，我本来是要说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突然变成了普希金，我发誓。”
啪！！
安德烈捂着脑袋，一脸委屈道：“不是说答错没有惩罚的？”
“打你不是因为你答错了，而是你说瞎话。”
呵呵。
沈浪微微一笑，“我去训练了。”
“嗯。”老库点点头。
老库家的餐厅是前店后住，居住的地方后面有个小院子。
在地广人稀的俄罗斯，老百姓有个小院子其实很普通，俄罗斯最困难的几年，很多人就是靠在自家院子里种土豆熬过来的。
老库家的院子没有种土豆，铺上人工草坪，是沈浪平时加练的小球场。
来到院子，沈浪把橡皮带绑在腰上，橡皮带的另一端系在一个大轮胎上。
沈浪的所有有球训练都是在腰上绑着东西的情况下进行的。
老库那句话对于沈浪来说深入骨髓——没有阻力的训练就是游戏。
沈浪开始带球，这时老库来了，也给自己的腰上绑上橡皮带。
“有心事？”
“嗯。”
“女人？”
沈浪翻了个白眼。
“那不应该啊，训练方面的事情你可从来不会烦恼的。”
沈浪微微一笑。
“我们要和一队进行一场比赛，大家都说，这是铁定会输的一场球。”
“明白了！”老库说道：“沈浪，你已经是职业球员了，你的身边不再是安德烈和维克多这样级别的对手了，小时候你可以虐安德烈，但以后你往往会遇到比你强大很多的人。”
“我知道。”
“要习惯输的感觉。”
沈浪说道：“我可以接受输，但是我不喜欢那种连尝试都不尝试一下的态度。”
老库笑道：“我记得你在二队有两个好朋友。”
“帕维尔·基列延科，德米特里·博加耶夫。”
“如果你能带他们来这，或许我能特训你们。”
沈浪站住了。
“真的？”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老库跑了一圈就歇了，他锻炼是为了保持身材，和沈浪的目标不一样，只能每天意思意思。
******
“特训？”
餐厅里，三人坐在一起吃饭，帕维尔对于沈浪的提议有些惊讶。
“沈浪，除非你家那位是甘道夫，否则我不觉得这么短的时间能改变什么。”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沈浪，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和一队的差距有多大，这个差距不是说努力就能弥补的。”
沈浪很严肃道：“我明白，你们看过《阿甘正传》吗？”
其余两人沉默了。
“这个世界没有天生的loser，只有不敢去尝试的人。”
德米特里微微一笑，“我参加。”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也去。”
沈浪笑了，“训练结束后，大门见。”
******
圣彼得堡地铁，俄罗斯乃至全世界最繁忙的地铁系统之一。
沈浪一行三人上了一节车厢。
帕维尔是最骚包的，穿着球队的球衣，明显是想利用球员的身份泡妞了。
“帕维尔，你靠这身球衣成功过吗？”沈浪笑道。
德米特里毫不留情戳帕维尔心窝。
“上次有个女生说，等你进一队，我可以考虑做你女友。”
呵呵。
地铁呼啸着往前行驶，每到一站，都会有阿尔沙文的海报。
“羡慕啊，如果我是阿尔沙文，那这些妞会发疯的。”帕维尔看着阿尔沙文的海报，不知道脑子里YY什么。
“阿尔沙文会来坐地铁吗？”
噗。
呵呵。
来到老库家的院子，德米特里和帕维尔傻眼了。
“沈浪，别告诉我们，你每天结束俱乐部的训练之后，还自己加练？”
沈浪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很奇怪吗？”
德米特里和帕维尔是彻底服了，他们回家之后立即开启咸鱼模式。
这时老库来了，一身球衣，脖子上挂着一个哨子，就像教练的装扮。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弗拉基米尔·库利克。”
“我知道你，要不是那次伤病，你可能就是20年前的阿尔沙文。”
老库拍了拍帕维尔的肩膀，“你们两个和沈浪一样，喊我老库就可以。”
“老库！！”
老库指了指地上的橡皮带，“绑腰上，我们开始训练。”
第15章 特训
小球场有一条白线，这条线把球场划成两部分，两边差不多是3比1的比例。
三人腰上绑着橡皮带，老库传球，当球滚到小一点的那一块区域，三人才能抢球。
“开始！”
老库把球踢过去，三人开始抢球。
沈浪，帕维尔，德米特里，三人几乎是同时启动，就在此时，帕维尔脚底一拌，摔倒了。
“起来！！”
老库冲着帕维尔吼。
“快起来，别像个女人一样。”
帕维尔捂着膝盖，老库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或许是这个动作激怒了帕维尔，他反手推了老库一把。
拳怕少壮，老库冷不丁被推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帕维尔，你干嘛？”沈浪冲了过来，试图扶起老库。
“我没事。”
帕维尔胸口起起伏伏，大口喘气。
“老子不练了，你不是我的教练，你就是个魔鬼！”
说完，帕维尔解下腰间的橡皮带，冲出老库家。
德米特里愣在那里，有点尴尬。
沈浪一扭头，对他说：“你先走吧！”
“好。”
人都走了，沈浪发现老库面部表情发僵。
“能站起来吗？”
老库摇摇头。
“糟了！！”
沈浪知道老库的脾气，这老头除非是真的不行，否则肯定不会装的。
“那上医院吧。”
******
第二天，球队训练场。
德米特里和帕维尔做好热身准备，但是训练场上始终不见沈浪。
这很奇怪，队友开玩笑，就算世界末日，沈浪也不可能缺席训练的，他就是训练狂魔，但是他今天却没来。
“该不会是生我的气，连训练都不来了吧？”
德米特里拍了拍帕维尔的肩膀，“你想多了，你在沈浪的心中没那么重要，估计是堵车了。”
“沈浪是坐地铁的，堵什么车啊？”
德米特里挠挠头，确实有点扯。
这时教练来了。
“我去问问。”
帕维尔走向教练，“老大，沈浪怎么没来？”
“他今天请假。”
帕维尔愣住了。
一个世界末日都不请假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请假？
“发生什么了？”
“他说他叔叔昨天把腰扭了，现在在医院，需要有人照顾。”
……
……
帕维尔目瞪口呆。
“你怎么了？”
“没什么。”
教练轻轻拍了拍帕维尔的脸，“那还不快去训练。”
“哦。”
******
医院里，病床边，沈浪削着苹果。
“沈浪，为什么每次我生病，你就要给我削苹果？”
沈浪微微一笑：“我小时候看电视，都有这样的情节，好像给人削苹果是一种关心。”
“会吗？可我觉得带皮的苹果更好吃。”
“呵呵！”
老库的右腿被垫高，以免躺久了形成血栓。
右腿上那一道伤疤就像历史的墓碑一样。
“老库，现在医疗发达了，要不把钢板取出来，换成钛合金的。”
老库摇摇头，“没必要了，习惯了。”
“不会觉得很重吗？”
老库沉默了。
20年前刚刚做完手术的时候，确实感觉天塌地陷，但现在都习惯了。
沈浪把手中的苹果递给老库。
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
“门没锁，进来。”
吱的一声，门开了一道20厘米的缝，然后钻进来一个脑袋。
“德米特里，是你啊！快进来！！”
德米特里推开门，身后跟着帕维尔。
两人各自手里拿着一瓶伏特加。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买了伏特加。”
“谢谢了。”
“对不起！”
帕维尔低着头。
“我太混蛋了。”
老库把刚刚接过的苹果递给帕维尔，“是我太着急了！！”
德米特里和帕维尔的视线不自觉被老库的右腿吸引，那一道伤疤太显眼了。
现在外科手术已经都是微创了，不可能有这么长的伤疤。
老库笑了：“我很羡慕你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不会因为一次伤病就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帕维尔感觉喉咙发紧，眼眶酸酸的。
老库不是凶，他是代入了，当他特训三人的时候，他把自己代入进去了。
帕维尔不是爱哭鬼维克多，他忍住没哭。
“老库，我能不能继续在你家训练，以后你就算用鞭子抽我，我也不说一个字。”
“哈哈。”
沈浪乐了。
“老库，你也别躺在医院了，坐上轮椅，我们回家去，反正特训靠嘴就行。”
老库坐了起来，“早就想走了，这样躺着我就废了。”
“哈哈哈。”
沈浪去办出院手续，另外租了一架轮椅，帕维尔推着老库，四人回家去。
******
橡皮带由粗变细，再由细变粗，每次冲刺，都感觉有人抱着自己的腰部，死缠烂打。
为了克服阻力，脚蹬地必须特别稳。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抢球，护球，难度可想而知。
老库的腿不能踢球，改成用手抛球。
“准备好了吗？”
“嗯。”三人点点头。
老库把球抛出去。
蹬蹬蹬！
球鞋和人造草坪摩擦的声音。
沈浪大腿肌肉绷紧，线条美丽的就像古希腊雕塑一样，每一丝肌肉都在燃烧，为沈浪提供向前冲的动力。
沈浪第一个冲到，控球，然后躲避帕维尔和德米特里的抢球，只要在小区域内护球20秒就算成功。
“时间到，沈浪赢。”
帕维尔一屁股坐草坪上。
“好累啊！”
德米特里弯着腰，这种训练确实很累。
沈浪也知道累，但是抢球训练没有强度的话，比赛的时候根本抢不到球的。
帕维尔大口大口喘气。
“帕维尔，想象一下，你抢下阿尔沙文的脚下球，女球迷为你欢呼的情形。”
帕维尔呵呵一笑，“沈浪，如果我抢下阿尔沙文的球，那么女球迷只会恨我。”
“为什么？”
“现在的女球迷都是脑残粉，她们只看人的。”
沈浪脸一黑。
“那你也培养自己的粉丝啊，你肯定可以的。”
帕维尔站了起来，“好吧，为了让圣彼得堡的女孩为我欢呼，再来！！老库，开球，计时！”
第16章 二队的没人权？
俄超联赛有一道美丽的风景，那就是俄罗斯女球迷。
不仅仅是因为漂亮，更重要的是她们真的很爱足球，甚至有时候比男球迷还要疯狂。
泽尼特女子球迷团就是这样的球迷团体，每到有比赛的时候，她们会穿上泽尼特的球衣，在脸颊上画上泽尼特的队徽。
二队和一队的比赛是在俱乐部内部球场举行，不过已经“饥渴”了几个月的球迷们不管那么多，他们占据球场边的小看台，坐着不行就站着，总之要看球，无论如何就要看球。
沈浪和德米特里在热身，两人背靠背，交替用背部扛起对方。
“沈浪，待会请你看好戏。”
“什么意思？”
德米特里努努嘴，沈浪看过去，帕维尔在和女子球迷团的人搭讪。
“那家伙老毛病又犯了？”
德米特里笑道：“待会过去看他被人打枪，很有趣。”
“为什么？帕维尔没那么差劲吧。”
“呵呵，你是不知道啊，那些最漂亮的泽尼特球迷都幻想自己是阿尔沙文，科尔扎科夫的女友，他们怎么可能看得上帕维尔？”
沈浪点点头，“也是！”
其实追星就是一种代入感，比如很多女孩喜欢刘德华，就幻想和他谈恋爱什么的，俗称YY。
沈浪笑道：“不过帕维尔那脸皮，应该不至于受伤吧。”
“不管那么多，我们去看看。”
那边，帕维尔果然被打枪。
达里娅是女子球迷团里比较漂亮的一个，也是“战斗力”比较强的一位。
“帕维尔，你能不能好好踢球，不要满脑子想女人，你这样做很丢泽尼特的脸。”
一旁的女球迷薇拉是达里娅的好朋友，一见好朋友发飙了，她也不客气了。
“帕维尔，不要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了，我们是来看安德烈的。”
帕维尔果然是没皮没脸的，他还能笑的出来。
“我也是泽尼特的一员啊，再说了，我也就是想和泽尼特的球迷搞好关系。”
切！
“二队的人员流动那么大，说不定你明年就不在球队了。”
达里娅冷笑道：“帕维尔，等你升上一队，再说自己是泽尼特球员好不好？”
此话一出，就算帕维尔的脸皮厚如城墙，也绷不住了。
眼见帕维尔不说话了。
两位女孩不痛不痒笑了笑。
“怎么？伤自尊了？”
“抬起头来！帕维尔！”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两个女孩的目光落在沈浪身上，他的眼神就像一口井，很深邃。
“我认识你，你好像是刚刚升上二队的中国人。”达里娅笑道。
“喂，我劝你好好踢球，争取能去一队，别和帕维尔一样，天天就想泡女球迷。”
薇拉补了一句。
沈浪指了指自己背后球衣上的名字。
“我叫沈浪，不叫喂，还有，请你们不要那么自作多情，帕维尔只是把你们当球迷而已。”
说完，沈浪挽着帕维尔的肩膀离开了。
薇拉气鼓鼓的，“这个中国人真嚣张啊，达里娅，你怎么不说话了？”
“随他去，反正我们是来看安德烈的。”
“嗯。”薇拉点点头。
******
“谢谢啊。”帕维尔拍了拍沈浪的肩膀，刚才要是没有沈浪解围，他会很尴尬。
“以后不要自取其辱了，等你升上一队了，什么女球迷没有啊？”
帕维尔笑着点点头。
就在此时，球场边传来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刚才还矜持的女球迷化身女汉子，一个个扯着嗓子喊：“安德烈，安德烈，我的王子，安德烈。”
阿尔沙文出现在球场上。
达里娅，薇拉想冲过去拥抱阿尔沙文，被球队的保安拦住了。
现场太热烈了，每个人都在为球队历史上最好的球员而欢呼，球场沙皇的绰号名不虚传。
“切，有什么了不起了！”
帕维尔从头到脚都写着一个“酸”字。
沈浪没说什么，继续自己的热身。
德米特里用一样的速度靠近沈浪，“羡慕吗？”
“谁？”
“安德烈啊。”
“呵呵，不羡慕。”
“你呢？”
德米特里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
“那就努力，有一天你能站在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接受球迷的膜拜。”
德米特里回头看了看，再扭过头的时候，沈浪已经跑远了。
*******
弗拉迪米尔和彼得的手握在一起。
“彼得，我们说好的，不准虐我们二队。”
彼得在弗拉迪米尔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放心吧，我打过招呼了，球员们只拿出30%的实力。”
弗拉迪米尔松了一口气，“那最好了，去年……”
彼得马上打断了弗拉迪米尔，以免他开启怨妇模式。
“好了，比赛开始了，中场休息再聊啊。”
11号，亚历山大·科尔扎科夫，10号，安德烈·阿尔沙文，这是目前泽尼特最红的两名球员，也是俄罗斯国脚。
科尔扎科夫是中锋，阿尔沙文是边锋兼前锋，速度和超强的门前感觉是他最大的特点。
有人说，阿尔沙文就是为进球而生的，俄罗斯那么多巨星，但是能被人叫沙皇的真不多。
比赛开始。
泽尼特一队在球迷的欢呼加油声中掌握了控球权。
来自挪威的中后卫哈根一脚长传，皮球准确找到了右边路的阿尔沙文。
阿尔沙文轻轻跳起，用脚背把球卸下，然后赶在防守球员过来之前，快速带球往前突。
欢呼声就像是海浪声一样，此起彼伏。
或许是球迷的欢呼声刺激了他，阿尔沙文就像一把匕首一样，切开了对手的边路防守，他看了看禁区里，一脚弧线球传中。
禁区里，科尔扎科夫利用经验，迂回跑位，防守球员伸手一撩，已经找不到人了。
科尔扎科夫绕到防守球员身前头球攻门。
球顶偏了，整个进攻打的是真流畅，这就是泽尼特乃至俄罗斯足球的特色——快速，直接。
弗拉迪米尔急了。
“彼得，说好不虐我们的，这才5分钟，你们就来真的了？”
彼得耸耸肩，“不是没进球吗？”
他伸出三根手指，“反正肯定不超过三个，我保证。”
“那么控球率呢？”
彼得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第17章 态度决定一切
比赛开始后10分钟，达里娅去买饮料，过了20分钟才回来。
薇拉不满道：“你去干嘛了？我还以为你遇到坏人了。”
“给，你的可乐。”
“别生气了，卖饮料的那个店员是新来的，好帅，我多聊了几句。”
薇拉翻白眼，“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达里娅吐了吐舌头，“别生气了，容易长皱纹的。”
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达里娅看着比赛。
“一队进了几个了？”
“零。”
达里娅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你自己看！”
这种比赛的记分牌是老式手动的那种，进一个球，会有人翻一页，和大学里用的那种记分牌差不多。
达里娅一看，还真是0比0。
“怎么会？”
顺着薇拉指的方向看去，“就是那三人，像疯狗一样去防守安德烈，开场之后他根本没什么机会。”
这三人，达里娅都认识，帕维尔，沈浪，还有德米特里。
开场之后，三人就开启疯跑模式，用积极的跑动确保阿尔沙文和科尔扎科夫至少身边有两个人防守。
二队主教练弗拉迪米尔都看傻了，这根本不是他制定的战术。
彼得靠过来，“弗拉迪米尔，长本事了啊，赛前像个怨妇一样叽叽喳喳的，没想到准备的那么充分。”
“我……”
彼得在弗拉迪米尔肩膀上拍了拍，“不错，不过有一点，那三个人的体能到了下半场还能这样吗？”
“我表示怀疑。”
弗拉迪米尔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不过球员的态度是对的，干的不错。”
“……”
******
上半场结束，三人累成狗，他们的跑动距离比队友多出50%。
沈浪弯着腰，帕维尔和德米特里蹲在地上。
阿尔沙文走到场边，又反折回去。
“你们……真努力啊。”
“谢谢。”帕维尔咧嘴一笑。
能被二队的小球员防死，阿尔沙文心中是佩服的，当然了，这才半场球，下半场才是真正的较量。
“我想知道，你们下半场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硬撑呗。”帕维尔笑道。
阿尔沙文心中微微一震，今年的二队有些不一样啊。
他笑着问道：“能知道你们的名字吗？”
“帕维尔。”
“德米特里。”
阿尔沙文见沈浪没说，还以为他听不懂俄语。
“帕维尔，帮我们翻译一下。”
“他从小就在俄罗斯青训的。”
沈浪微微一笑，“安德烈，就算我们告诉你，15分钟之后你也早忘了我们是谁。”
……
这话没错。
“如果有机会，你会知道我叫什么的。”沈浪语气很坚定，不卑不亢。
阿尔沙文笑着点点头，“好的。”
******
阿尔沙文没想到，这三个他都不认识的球员，坚持到了下半场70分钟。
帕维尔倒在地上，已经抽筋了，沈浪过来给他压腿。
他已经拒绝了教练的换人，反正二队的比赛不多，大不了回去之后休息一周。
三人用不要命的方式去防守阿尔沙文和科尔扎科夫，确保他们没有一次越过中线之后能轻松拿球。
三人的体能就像时间沙漏里的流沙一样慢慢流逝，到最后就连沈浪都跑不动了。
比赛到了80分钟，还是0比0。
场边的球迷安静下来，他们第一次看到二队球员能踢得这么有血性，哪怕实力悬殊，他们也积极去拼每一个球。
弗拉迪米尔都木了，一开始是沈浪他们三人去拼，到后来，二队人人都被感染了，他们都开始去拼。
“这还是我的球员吗？”
弗拉迪米尔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彼得过来说道：“对不起，我待会当众向你们道歉，去年那件事对你们的伤害太深了。”
弗拉迪米尔瞪大眼睛，“去你的！别自作多情了，我们只是对得起作为一个职业球员的身份。”
彼得一愣，心想：“发那么大火干嘛？”
弗拉迪米尔是全队最后一个被感染的，他现在不仅仅想守住，他还想赢！
弗拉迪米尔写了一张小纸条，交给自己的球员。
上面的战术是解放沈浪和另一个前锋，有球就传给他们。
沈浪也挪动了一下自己的站位，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拼一下了。
******
一队的传球出现失误，球到了德米特里脚下，这时沈浪快速从边路往中路跑。
从空中俯瞰，有点像博格坎普最擅长的跑位，迂回到对方防线身后。
德米特里一脚中传送过去。
这球的传球时机很不错，但是德米特里的传球力量太小了，球速偏慢，对方门将出击时间足够。
这给沈浪出难题了，他要在五五开的机会之下去和对方门将抢这个球。
泽尼特门将马拉费耶夫当然不可能让二队的人在自己面前把球拿走。
他出击很果断，有一种不可挑战的霸气。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前锋会减速，让门将拿球，避免一次碰撞，但是……
沈浪忽然加速了。
“他想干什么？”
场上的球员，场边的球迷，包括两队主帅，心中都在发出疑问，他想干什么？
如果这是世界杯决赛，或者欧冠决赛，那没什么奇怪的，肯定要拼，但问题是这只不过是一场热身赛。
沈浪想到的是老库，为了拼一球付出代价到底值不值？
拼——或许会受伤，但是不拼，你永远是庸才。
沈浪毫不犹豫，快速蹬了两步，用脚尖捅了一下皮球，然后和门将撞在一起。
足球慢慢滚进球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沈浪身上，此时没有人在乎滚进球门的足球。
大家只担心沈浪有没有受伤！
门将马拉费耶夫第一个冲过来，“怎么样了？”
“有点疼。”
帕维尔和德米特里架着沈浪离场，全场球迷为沈浪送上掌声。
阿尔沙文全程目送沈浪离开，他的好奇心已经被勾到嗓子眼了，他迫切想知道，那个中国人到底叫什么？
沈浪下场之后，二队众志成城防守，最终他们守住了一场胜利。
第18章 泡病号
老库点了一根烟，刚准备抽，医生拿着X光片进来了。
“把烟熄了。”
“哦。”
老库直接用手把烟头捏扁了，医生一愣。
“你很焦虑？”
“有点。”
“怎么样了？”
医生笑道：“沈浪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老库松了一口气，当时比赛的一刹那，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真担心沈浪会因此受重伤。
“谢谢了。”
老库站起来准备离开，医生开口道：“焦虑就深呼吸，比吸烟管用。”
老库点点头。
离开医生办公室，老库开始手舞足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彩票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开心的老头吗？”
来到病房，老库决定板起脸，给沈浪一点点教训，以免他下次再不要命。
******
啪！！
沈浪捂着脑袋。
“老库，你疯了啊。”
“你才疯了，一场友谊赛而已，需要拼命吗？你是仗着年轻，但是万一呢？”
“万一呢？”
沈浪揉了揉后脑勺。
“老库，任何前锋面对那样的机会都会去拼的，那是进球机会。”
“我知道那是进球机会，但是不值得。”
“老库，从小你可不是这么教育我的。”
“……”
不得不说，人年纪大了，冲劲和激情肯定会减退的，老库看沈浪像极了20年前的自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去追。
“老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依然会去拼那个球。”
老库哑口无言。
这时有人敲门，老库过去开门。
“帕维尔，德米特里，你们来了。”
“我们来看沈浪的。”
两人手里拿着一个框。
“沈浪，猜一猜这里面是什么？”
两人脸上表情有点兴奋，难不成是捡到钱包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捡到钱包了？”
……
“你见过这么大的钱包吗？”
沈浪一愣，挠挠头，“到底是什么？”
“揭晓答案，球迷送你的礼物。”
有毛绒玩具，有手写的卡片，还有一些没有拆封的小礼物。
“怎么？”
帕维尔笑道：“很惊奇是不是？”
“嗯。”
球迷送球员礼物很稀松平常，但那是一队的福利，二队的球员是从来没有收到礼物的。
“有人用DV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去了，现在泽尼特的球迷都知道二队有个不要命的疯子叫沈浪。”
……
……
“真的？”
“不信你自己看。”
帕维尔继续说道：“现在就连我们也能收到一些礼物。”
“我发现只要说我是沈浪的朋友，大家就会特别尊敬我。”
“哈哈哈。”
见三人聊的那么开心，老库借口先走了。
不久，又有人敲门。
“帕维尔，去开门。”
帕维尔开了门，顿时呆住，“怎么是你们？”
原来是达里娅，薇拉两人来看望沈浪。
“欢迎吗？”
“当然欢迎，请进。”沈浪见帕维尔傻愣愣的，干脆直接说了。
达里娅，薇拉都是很直爽的人，那场球之后，她们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恶心，作为泽尼特的球迷，不应该对二队的球员那种态度。
“沈浪，对不起，那天我们不该那么说的。”
“什么？我都忘了。”沈浪挠挠头。
达里娅，薇拉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心结解开了。
“沈浪，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我叔叔是医生，或许他可以帮忙。”
沈浪想了想。
“这方面不用，但是有件事……”
沈浪欲言又止。
“你说……”
“这件事可能会有点为难。”
“没事的！你说！”
帕维尔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整个人都懵了，沈浪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他也喜欢达里娅？
“帕维尔喜欢你，你能不能和他去看一场电影。”
此话一出，病房里的人都呆住了，包括旁边收拾东西的小护士。
这年头帮朋友约妹子的好人不多了！
达里娅愣住足足一分钟。
“可以啊。”
达里娅拿出笔，“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打给我。”
“哦。”帕维尔还是傻的。
两个女孩走后，沈浪拍了拍帕维尔的肩膀，“作为朋友，我只能帮到这了，接下去只能靠你自己了。”
这时一旁的德米特里怯怯说道：“其实我也喜欢薇拉。”
“那你不早说！”沈浪笑道。
“算啦，沈浪说的对，等升上一队，什么女球迷没有。”
“这话对！！”
两人呆了半个小时就离开了，快到傍晚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请进。”
那人推门进来，沈浪马上坐起来。
“安德烈！”
阿尔沙文提着一篮水果进来。
“我来看看你。”
“谢谢。”
阿尔沙文的到来让沈浪颇感意外。
“吃吗？”沈浪递过去一个苹果。
“不吃。”
两人随便聊了聊，阿尔沙文也是不善言辞的人，他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你还不知道？”
阿尔沙文有点不好意思：“我问过几个队友，他们的发音全不一样，我觉得还是问你最准。”
“哈哈。”
沈浪拿来纸，用俄语注音教给阿尔沙文。
“沈浪。”
“沈浪。”
阿尔沙文默念了一遍。
“谢谢，我记住了。”
两人不熟，聊着聊着很快就会变成尬聊。
窗外风在吹，树枝在乱晃。
“是为了进一队吗？”
“什么？”
“那个球！你那么拼，就是为了进一队吗？”
沈浪想了想，摇摇头。
“我给你讲个故事。”
沈浪给阿尔沙文讲了1989年黑色三分钟的那件事。
“爸爸告诉我，中国足球总是运气不好，就是因为他们想的太多，拼的太少。”
“很多时候，咬咬牙，伸出那一脚，可能就成功了。”
阿尔沙文扑哧一笑。
“很有道理，但也可能因此害了你，比如那个球，真危险。”
沈浪点点头。
“我走了。”
“我就不送你了。”
“早点康复，我想你很快会成为泽尼特的一员。”
沈浪不确定会不会，毕竟怎么用人是教练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好好踢球，期待最好的结果。
沈浪翻了翻球迷送的礼物，希望能找到一些有趣的事情，病房的生活真的有点无聊。
第19章 迎新仪式
路边，电线杆。
“安德烈，还记得10岁那年，我们玩过的一个游戏，用舌头去舔一下电线杆，看看会发生什么。”
安德烈脑袋一缩，往事不堪回首啊。
啪！
“干嘛打我？”
“你还敢说！那次我舌头被冻住了，足足半个小时啊，还好爸爸回来的早。”
友情提示，在滴水成冰的圣彼得堡，在户外舔电线杆是很危险的一件事，马上就冻上了。
“哈哈，小时候真有趣啊。”
笃笃笃。
一阵汽车喇叭的声音。
这是老库新买的二手大众。
老库摇下车窗，伸出脑袋。
“你们两个家伙快上来。”
“老库，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花这钱。”
“你现在是一队的球员了，难不成我还开乌拉尔送你去？”
安德烈笑道：“老爸，你这也不是什么好车啊。”
“闭嘴！起码是带盖的。”
到了俱乐部，老库看着沈浪走进一队的训练营，忽然眼眶湿了，他掏出手机，给沈莫然打电话。
“老朋友，沈浪进一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谢谢你了，弗拉基米尔。”
老库笑了笑，“是沈浪自己的努力加上天赋，老朋友，等待联盟杯的时候，一定来圣彼得堡。”
“我一定来。”
安德烈很懂事，拍了拍爸爸的后背，其实老库看的不是沈浪，而是30年前的自己，那时他也是这样走进一队的训练营，期望成为苏联第一球星。
******
“今天二队那个中国人要来一队报道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用新人入队仪式招待他？”来自挪威的中后卫埃里克·哈根笑着提议。
自古以来，老鸟欺负新人算是一种传统，很多大学还有专门的迎新活动，其实大部分都是捉弄，脾气好一点的，糊弄过去，真惹急了的也不在少数。
科尔扎科夫表示赞同，“好主意啊，那家伙看起来就很嚣张的样子，必须让他知道一队是不一样的。”
阿尔沙文冷冷说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欺负新人有意思吗？”
“有啊！”众人哈哈一笑。
阿尔沙文在队内不太合群，可能是自己的水平远高于其他俄罗斯球员，这有点日本当年中田英寿的感觉，水平领先其他国家队球员一大截，所以很孤傲。
阿尔沙文站了起来，“我不参加那么无聊的活动。”
“生气了？安德烈？”
阿尔沙文甩门出去。
更衣室里有人酸道：“人家是要去英超踢球的人，和我们不一样。”
“呵呵。”
一声尬笑，更衣室里没人继续这个话题。
更衣室外，阿尔沙文遇到了沈浪。
“早上好，安德烈。”
“……”
“怎么了？”沈浪见阿尔沙文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阿尔沙文欲言又止，最后在沈浪的肩膀上拍了拍，“待会忍一忍，不要和他们吵架，今天是你入队的第一天。”
“吵架？为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
沈浪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来到更衣室，正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哈根凑上来了。
“新来的，你知不知道，泽尼特有个传统？”
“什么传统？”
“新人入队第一天要脱了裤子比大小，比输的要干一个月的保洁工作，去打扫厕所。”
噗。
队友们一个个低着头在窃笑。
沈浪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阿尔沙文表现的那么奇怪，这不就是欺负新人嘛。
沈浪笑道：“你叫埃里克·哈根，对吧？”
“没错。”
“你说的传统，我不信，除非有人旁证，否则我怎么知道不是你瞎编的。”
“旁证？有啊，亚历山大，过来告诉他。”
科尔扎科夫走过来，“没错，是有这样的传统，当然你可以拒绝，前提是你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哈哈哈。
沈浪把自己的包塞进柜子里，然后转身笑道：“我们二队也有个迎新传统，不过和你们一队不一样。”
“说说看。”哈根饶有兴趣。
“我们二队是新人第一天入队，他可以任意选择两位老大哥，三人脱光了，在俱乐部内跑一圈，最后一个跑回来的要打扫厕所一年。”
轰隆隆！
更衣室里所有人傻住了。
脱光在俱乐部内跑一圈？
这明显就是胡说八道啊。
沈浪拍了拍哈根和科尔扎科夫，“你们敢吗？”
“喂，小子，现在外面是零下10度，你想杀了我？”
沈浪笑道：“那这样好不好，我出去跑一圈，以后你们二位见了我叫我老大。”
噗。
科尔扎科夫怒了。
“可以啊，跑就跑。”
沈浪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全脱了，冲出更衣室，大家都看呆了。
科尔扎科夫热血冲到脑门，他才不管外面是不是零下10度，他也脱了衣服冲出去。
留下哈根一个人，他要是不跟出去，那就是怂包一个了。
******
阿尔沙文一个人开始慢跑，他有点担心沈浪，希望不要搞的太难看。
作为一个俄罗斯人，阿尔沙文是矮个子，从小经常被高个子的队友欺负，所以他讨厌这样的行为。
忽然，阿尔沙文傻眼了。
“这是？”
“沈浪。”
很快，泽尼特俱乐部的所有人都傻眼了，有三个疯子不穿衣服在俱乐部内奔跑。
看着看着，阿尔沙文扑哧一乐。
“看来我完全是担心过多，沈浪比我想象的要厉害。”
******
彼得在了解事情的原委之后气坏了，他对沈浪，科尔扎科夫，哈根三人做了惩罚，三人今天不穿衣服训练，当然了，要穿球鞋和球裤。
“喜欢光着是吧？”
“我让你们三个光一天。”
零下10度的天气，很快，哈根就开始瑟瑟发抖。
“老大，我错了。”
“知道错了？”
“嗯。”
“那你可以穿上衣服。”
彼得转向科尔扎科夫，“你呢？”
科尔扎科夫一言不发。
“好的，有骨气。”
“你呢？”
沈浪也一言不发。
“厉害！”
“你们两个喜欢冻着，那就继续光着。”
沈浪和科尔扎科夫在寒风中跑步，跑着跑着，沈浪为了让自己暖和一点，自己喊口号。
“埃里克·哈根。”
“穿上衣服的懦夫。”
……
……
所有人一愣。
科尔扎科夫也跟着喊，“埃里克·哈根，穿上衣服的懦夫。”
两人把这句话当口号喊，哈根的脸是酱红色的，其他队友想笑，但是教练面前，只能憋着。
第20章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圣彼得堡的夜来的很早，下午天就黑了，沈浪和科尔扎科夫两个人还光着在跑。
队友冲着他们喊：“认个错那么难吗？”
科尔扎科夫瑟瑟发抖道：“他先认。”
“不可能。”
阿尔沙文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真的想死？”
“放心吧，安德烈，那些冬泳的都没事，我们更不可能有事了。”
这时中场球员伊戈尔·杰尼索夫说话了。
“这样好不好，我有个建议。”
“说来听听。”
“涅瓦河上有一座铁桥，很多年轻人会在上面试胆，从铁桥上跳下去，一头扎进冰冷刺骨的涅瓦河之中。”
“什么意思？”
伊戈尔笑道：“要不你们两个去PK一下，谁敢跳下去，那么这场闹剧就结束。”
科尔扎科夫和沈浪停下脚步。
沈浪笑道：“听起来挺有趣的，我愿意。”
“你呢？”
科尔扎科夫一愣，如果时间回退到半天之前，那么打死他也不会去惹沈浪，现在已经是无路可退了，如果认怂，以后在队里还怎么混？
“去啊！”
*******
涅瓦河，圣彼得堡的母亲河。
这座破旧的铁桥据说可以追溯到沙俄时代，现在这座桥已经不准通机动车了，只有行人能过。
经常会有疯狂的人会来跳桥，在欧洲的文化里，这其实是乞求好运的意思，比如意大利的邰博河跳桥比赛就是官方的比赛。
队员之中有人探出头去，下面黑漆漆的，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寒气逼人。
科尔扎科夫后悔了，他希望沈浪马上认怂，那这件事就过去了。
“沈浪，如果你现在向我道歉还来得及，下面的河水接近零度，看过《泰坦尼克号》吗？掉进冰水里的感觉很难受。”
沈浪往下看了看，其实也怕，但是他不想认怂。
科尔扎科夫见沈浪不说话了，心里偷着乐，这小子看来是怕了。
其实沈浪是在听河面的声音，确保没有船只通过，忽然，只听扑通一声，所有人呆住了。
“疯子啊！！”
“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我认输行了吧！！”
******
小船内，沈浪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来，喝一口。”
“我不喝伏特加。”
科尔扎科夫自己喝了一口，“来俄罗斯多少年了？竟然不会喝伏特加！”
沈浪用手在面前扇了扇，祛除科尔扎科夫呼出的酒气。
“你这样搞的我很没面子。”
“那你也可以跳下来。”
“我是有老婆的人。”
“我也是有父母的人。”
两人沉默了几秒钟，好像心有灵犀一样。
“这件事都怪那个挪威人！”
“没错！”
噗！
沈浪和科尔扎科夫都笑了。
********
一大早，彼得接到了泽尼特俱乐部主席亚历山大·久科夫的电话，电话那头，久科夫爆了粗口，因为他自己也挨骂了。
半个小时前，久科夫接到了圣彼得堡市长的电话，原来是昨晚球员去涅瓦河跳河的事情被媒体拍到了，市长好不容易才阻止这件事闹大。
要知道，泽尼特在俄罗斯可是一家重要的球队，俄罗斯天然气收购泽尼特就是市长亲手促成的，所以俱乐部决不能出任何事情。
彼得在电话中保证，一定会处罚有关的球员。
很快，彼得就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主要就是科尔扎科夫和沈浪搞出来的事情，但是科尔扎科夫是俄罗斯国脚，泽尼特除了阿尔沙文之外最重要的球员，他不敢轻易处罚。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简单了，沈浪将成为替罪羊，把这件事承担下来。
训练场上，彼得宣布了对沈浪的处罚。
“内部禁赛一个月，外加罚款十万卢布。”
彼得说完之后看了看众人，“有意见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科尔扎科夫站了出来，“我有意见。”
彼得心中冒火，你丫还敢有意见？
“你闭嘴。”
科尔扎科夫不管主教练的禁令，坚持说道：“这件事是我的责任，和沈浪无关。”
“不，是我的责任，我认罚。”
彼得有一种活见久的感觉，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争着被处罚的。
“呵呵，你们两个果然有骨气，那这样，处罚一人一半。”
就在这时，阿尔沙文站了出来。
“我也有责任，涅瓦河的事情，当时我也在现场，我也认罚。”
彼得傻住，如果说科尔扎科夫禁赛，他还能承受的话，那么阿尔沙文禁赛了，俱乐部主席会锤死他的。
没想到这还没完，队员们一个个都站出来，表示认罚。
……
……
“你们是要造反是吧！！！”
阿尔沙文说道：“事情我们都参加了，要么都处罚，要么都无罪，我们不能接受只处罚一两个人。”
彼得气到发抖，本以为把沈浪拎出来当替罪羊就好，但是万万没想到会这样。
“好……你们等着……”
半个小时之后，久科夫亲自来到现场，事情的原委他都了解了。
一个新来的二队年轻人，能让队友全部为他挺身而出，这样的“人才”必须见见啊。
久科夫站在沈浪面前，不怒自威，沈浪的心在砰砰跳。
“年轻人，你以为你从桥上跳下去就很勇敢吗？”
所有人屏住呼吸，没人敢发出一丝声音。
“不！那没什么了不起的，真正的勇敢是为球队获得胜利，你能吗？”
此话一出，沈浪低下头。
“大家不要争了可以吗？我认罚。”
没有人表示异议，最后就这么定了。
*******
回去的路上，久科夫和彼得并排行走。
“彼得，那小子很特别。”
“我也是这么看的。”
一个刚刚升上一队的球员，他说的话，队友能听，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别人我是不知道，但是亚历山大那头蛮牛也能服他，这点太难了。”
“呵呵。”彼得陪着微微一笑。
“不过年轻人火气太大，还需要打磨，说不定是块好材料。”
久科夫拍了拍彼得的肩膀，“我看内部禁赛就算了，罚款加一倍，就说是我说的，我看谁敢反对！”
彼得心里呵呵一笑，这看起来是惩罚，但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第21章 俄超级别的对抗
沈浪拿球，闪过一名防守球员，忽然斜刺里杀出一个大个子，把他整个人撞飞。
哈根！
挪威悍将，泽尼特的主力中后卫之一，能在俄超打中后卫的，身体素质自然是一流的。
“小子，你的速度快，但是对抗是真一般。”
“哈哈。”
“埃里克，别惹沈，信不信他跳桥给你看。”
“哈哈。”
沈浪站了起来。
一队的训练完全就是俄超的标准了，对抗非常激烈，很快，沈浪再次被撞倒。
科尔扎科夫走过来，冲着坐在地上的沈浪伸出手，“你应该多吃点，让身体壮一点。”
“谢谢。”
一天训练结束，沈浪的优点和缺陷都很明显。
速度快，但是身体对抗弱。
一队的生活没那么容易，生活总是在你满怀希望的时候，马上给你一个下马威。
******
吃晚饭的时候，老库喝了点酒，吃着牛肉，这时安德烈用肘部捅了老库一下。
“干嘛？臭小子？”
安德烈冲着沈浪那边努努嘴。
“到底干嘛？”
安德烈凑到老库的耳边，“老头子，有没有发现今天沈浪的饭量是平时的一倍啊，是不是失恋了。”
“呸！我们家沈浪那么帅，怎么可能失恋。”
“……”
“长得帅就不能失恋？”安德烈心中像打翻了醋坛子。
不过老库也发现沈浪不对劲，确实是吃的太多了，于是笑道：“沈浪，今天的东西特别好吃吗？”
“还可以。”
老库和安德烈交换了一个眼神。
“难道真的失恋了？”
*******
饭后，老库找到沈浪。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
“你今天不对劲啊，饭量都快赶上安德烈了。”
呵呵。
沈浪微微一笑，把白天的事情说了。
“以后我多吃点，把体重升上去，在俄超踢球，没体重不行啊。”
原来如此。
“多吃是好的，但是不能这么吃。”
“那怎么吃？”
“你需要高蛋白，低脂肪，低糖的饮食，这样吧，明天开始我们家的饭菜全部革新。”
“你准备怎么做？”
“这你别管了。”
第二天，安德烈傻眼了。
橄榄油煎牛排，一个荷包蛋，豆奶，三文鱼，而且也是用橄榄油煎了一下，最后是大量蔬菜。
“老爸，这是干什么？”
“沈浪需要增加肌肉，减少脂肪，以后我们家都这么吃。”
……
……
“老爸，你开什么玩笑，我不踢球了，我需要的是味蕾的刺激，我要火锅，我要宫保鸡丁，我要水煮鱼。”
沈浪也觉得有点过分了，这食物连盐都不加，安德烈这样的大小伙子肯定是受不了的。
“安德烈，我跟你说过几次了，在俄罗斯，足球运动员是最高贵的，也就是说，我们家一切都要以沈浪为主，他现在可是泽尼特一队的球员。”
安德烈目瞪口呆。
“这样吧，给你加一点番茄酱，不准再提要求了。”
……
……
沈浪想笑啊，但只能憋着。
******
“沈浪呢？”
“去卫生间了。”
“什么情况？一上午去了三次了。”
沈浪忽然改变饮食，吃那么多高蛋白的食物，肠胃肯定吃不消。
哈根又准备使坏。
“沈浪该不会是在卫生间里打飞机吧。”
噗。
“埃里克，你少胡说。”
“对啊，谁会在训练的时候打飞机。”
噗。
“我去看看。”
哈根和两个喜欢搞事情的队友去了厕所。
这边沈浪正难受呢，忽然有人敲门。
一听声音是哈根。
“年轻人，少打一点飞机啊，不健康。”
沈浪噌的一下就火了，肚子正难受着，这货TMD又来了。
“埃里克，我劝你最好滚远点，要不我拉你脸上。”
“……”
哈根已经见识过沈浪的彪悍，算了，不惹他了。
过了一会，敲门声再次响起，沈浪解决完之后推门出来。
“想死是不是！”
定睛一看，原来是阿尔沙文。
“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埃里克那家伙。”
呵呵。
“到底怎么了？”
沈浪一五一十说了。
“哈哈，原来是这样。”
“沈浪，我想告诉你，别人以为是你的缺陷，其实并不是什么缺陷。”
“什么意思？”
“我比你矮，我比大部分俄罗斯男人都矮，在俄罗斯，1米7左右的男子算很矮了，但是我还是选择踢足球了，而且似乎还做的不错。”
沈浪明白了，忽然恍然大悟，中国人说邯郸学步，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别再吃那些东西了，否则肠胃会坏掉的。”
“嗯。”沈浪点点头。
“对了……”阿尔沙文欲言又止。
“怎么？”
“待会出去别生气，那个挪威人好像说了什么。”
沈浪是气不打一处来啊，估计又是造谣。
*******
“靠！真的假的啊！沈浪的速度快是全方位的。”
“没错，所以沈浪交不到女友，因为他那方面比球场上更快。”
哈根正说的起劲，忽然屁股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趴地上。
“沈浪，你找死！”
哈根爬起来追沈浪，但是他的速度太慢了，训练场上就像是大狗熊追一匹骏马。
“有本事别跑那么快。”
“呵呵，有本事追上我啊。”
没一会，哈根就站着喘气了，沈浪趁机又踹了他一脚。
“我杀了你！！”
嘴炮轰隆隆，但是哈根玩命也追不上沈浪。
“快看，挪威大狗熊快死了。”
“哈哈哈。”
队友们看热闹，哈根跑到快死了。
“你站住！”
“你白痴啊。”
最后哈根是彻底挂了，坐在地上喘气。
“你们帮帮我啊。”
“我们可不敢，沈浪是疯子，我们怕他又去跳桥。”
“哈哈哈。”
阿尔沙文也笑了。
“看，你有你的优势，其实发挥好自己的优势就是最好的。”
“嗯，谢谢你，安德烈。”
科尔扎科夫在一旁看到阿尔沙文和沈浪两个人的友情渐渐升温，心里酸酸的，那件事之后，科尔扎科夫其实特别想和沈浪交朋友，但是俄罗斯直男不容易开口。
“沈浪，我会用球场上的表现告诉你，我比安德烈更强。”
第22章 跑位是一门学问
“回追。”
“快快快！”
穿黄色背心的替补球员打出快速反击，一队球员集体回退，沈浪也需要回来。
以往沈浪可以不参加防守，但是在一队，这是不可能的。
很快，彼得就看出问题，他把沈浪喊过来。
“要和队友形成三角形站位，知道吗？球场上就是由一个个三角形组成的。”
沈浪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可是实战和训练差别太大。
以往在二队，U20，他只需要和进攻的几个固定队友形成三角配合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他必须和球场上的每一个队友形成三角配合，哪怕是门将。
一队的一切都是按照实战来操练的，泽尼特可是打进联盟杯淘汰赛阶段的球队，对于沈浪来说，一切来的太快了。
换句话说，或许沈浪升级太快了。
但是退回二队去？这种事情是打死不干的。
训练结束，如果让彼得给沈浪的训练打分的话，那么沈浪的带球和突破可以打80分，而沈浪的跑位和防守根本不及格。
彼得也知道沈浪的问题在于实战经验太少了，但是谁没有18岁呢？同样的年龄，C罗已经打欧洲杯了，职业足球没有借口。
******
回到家，吃完饭，夜已经黑透了。
来到后院，打开照明灯，在腰上绑上橡皮带，沈浪开始加练。
老库在一旁看着，这时安德烈过来了。
“老爸，沈浪明显有心事啊，你不和他聊聊吗？”
老库叹了一口气。
“我对沈浪的帮助到头了。”
“什么意思？”
老库说道：“我可以帮助他跑的更快，身体更强壮，但是现在他进入一队了，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老库知道，足球基础训练的东西是不会变的，但是战术方面的东西是日新月异的，他那个时代的战术放在现在早就落伍了，所以到了现在这个阶段，他对沈浪已经没用了。
“走吧，我们只需要相信沈浪能克服困难就好。”
安德烈点点头。
******
三角形。
三角形。
沈浪在草稿纸上画了很多三角形，伊琳娜推了推他，“为什么画那么多的三角形，这可是初中数学啊。”
沈浪淡淡一笑，“是足球方面的事情。”
“足球还和数学有关吗？”
沈浪点点头。
伊琳娜见沈浪似乎有烦恼，于是笑道：“能和我说说吗？”
沈浪在纸上画，一边画一边解释。
“球场上除了我之外还有10个人，他们的位置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特别是比赛节奏快的时候，我真的很难马上找到其余的两个点，形成三角形。”
伊琳娜也在纸上画了画，但似乎是越来越乱。
隔行如隔山这句话很有道理，最后伊琳娜捂着脑袋，“我放弃了，这方面我实在帮不了你。”
“呵呵，没事的。”
伊琳娜往两边看了看。
“沈浪，这家图书馆，以后我们是不能来了。”
“为什么？我们从初中开始就来这里学习。”
“因为你现在不一样了。”
沈浪往两边看了看，发现有人在偷看，还有人偷偷拍照。
“你在二队，没人认识你，可你现在是一队球员了，在这座城市，泽尼特的一线球员还是有点名气的。”
沈浪苦笑一声，“好吧，那以后找没人的地方学习。”
“沈浪，如果有一天你和阿尔沙文那么红，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沈浪一愣，“为什么不可以？”
伊琳娜只是淡淡一笑，她最近看了一些球员的绯闻，希望沈浪以后不要那样吧。
*******
结束训练，沈浪从储物柜拿出自己的包，准备回家，这时科尔扎科夫喊住了他。
“亚历山大，什么事？”
“有时间吗？”
沈浪点点头。
“天台去一下。”
沈浪见科尔扎科夫搞神神秘秘的，心里也起疑，这家伙想干什么？
来到天台，事情更加诡异了，科尔扎科夫就像做贼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
“这是什么？”
“这里面有一些视频，你应该会喜欢的。”
沈浪傻住了，他没有伸手去接。
“这里面的视频是不是场景很简单，两三个人那种？”
科尔扎科夫也是一愣，“你怎么知道？”
“室内的还是露天的？”
“都有。”
“该不会还是俄罗斯的吧？”
“那不是，是荷兰和德国的。”
尼玛！！
沈浪大怒，“亚历山大，你是不是变态啊，我不要，再说了，我需要的话，可以自己下载啊。”
科尔扎科夫愣住了。
“下载？这东西是内部资料，你根本下载不到。”
……
……
沈浪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亚历山大，你为什么突然给我送这个，是不是又是那个挪威人造谣？”
“没有啊，大家都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
“你的跑位有严重问题。”
此话一出，沈浪彻底傻住了，他结结巴巴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托朋友搞到的荷兰和德国的一些青训资料啊，专门训练跑位的，他告诉我网上肯定没有的，都是内部资料。”
……
……
沈浪马上接过，“谢谢了啊。”
“下次请你吃饭。”
说完，沈浪马上跑了，科尔扎科夫挠挠头，“奇怪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表达有问题吗？”
科尔扎科夫给沈浪的视频有一些帮助，但最主要还是靠多看比赛，多踢比赛，比赛这种事情不可能速成。
很多球员年轻的时候打边锋，到了职业生涯末期改行打中场，其实就是比赛多了，各种套路烂熟于心了。
这种人退役以后往往就能当教练了，所以说都是一步步过来的。
沈浪跑位技术提高的同时，他和阿尔沙文，科尔扎科夫的友情也在升温。
这一切主教练彼得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三人会不会成为他手中的进攻三叉戟呢？
虽然现在科尔扎科夫和沈浪的水平不如阿尔沙文，但是他们两人的进步很快。
如果三叉戟组合捏合成型，那么泽尼特在联盟杯的路一定能走的更远。
第23章 那年的冠军
外面大雪纷飞，餐厅里热气氤氲，圣彼得堡的冬天很漫长。
餐厅里，几个人围了一桌。
“雪这么大，沈浪该不会不来了吧？”
“不会的，沈浪可是老“俄罗斯”了。”
“哈哈。”
谈笑之间，沈浪推门进来。
“我来了，雪好大啊。”
几人纷纷站起来拥抱沈浪，今天是青年队队友聚餐的日子，也算是同学会了。
大家曾经都是泽尼特青年队的，只不过除了沈浪，其余的人都离开了。
有些彻底告别了足球，有些去了其他球队，还有的出国踢球了。
几杯酒下肚，话匣子打开了。
“还记得2000年全国青年锦标赛那次吗？”
众人的思绪马上回到6年前，那一年泽尼特青年队参加了全国青年竞标赛。
俄罗斯全国青年竞标赛是杯赛形势，整个俄罗斯，无论是专业球会的梯队，还是学校里的业余队，都可以参加，唯一的要求是球员年龄必须小于14岁。
“那次我们打到了莫斯科，进了决赛。”
“莫斯科斯巴达克青年队。”
随着回忆，众人的表情也越来越兴奋，沈浪喝了一点果汁，津津有味看着，这帮家伙每次聚餐都要回忆一次，仿佛那一年我们拿了世界杯冠军一样。
“那一天是8月23号，莫斯科忽然下大雨，比赛在雨中进行，那场地是真烂啊。”
“对，就和我家的菜地差不多。”
“哈哈哈。”
“上半场我们落后了，但是我们没有放弃，拼到了最后，多亏了终场前出了一个救世主。”
说到这里，大家看向沈浪。
沈浪笑了笑，“我拜托各位不要那么自恋好不好？我不想再说一遍了。”
“那怎么行啊，对于你来说是无所谓，但是对于我们来说，那是一辈子的荣耀。”
就在比赛终场前两分钟，泽尼特边路传中，沈浪就像打排球扣杀一样，忽然蹿了起来，冒着和对方后卫相撞的风险，把球砸进了球门。
这个球挽救了泽尼特，最后比赛拖到点球大战，泽尼特才能点球击败莫斯科斯巴达克青年队，拿到了俄罗斯青年竞标赛的冠军。
酒喝完了，烟燃尽了，故事也说完了，这一帮不到20岁的年轻人心中很激动。
“好想坚持下来啊，和沈浪一样，进入一队，踢俄超。”
“沈浪，为什么你能那么疯，那个球如果对方狠一点，你的脑袋可能会开瓢了。”
哈哈。
沈浪其实也后怕。
“没想那么多，当时只知道，如果我不跳的话，那么一切就结束了。”
或许这句话就已经解答了很多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沈浪能成功，而很多人是绿茵场的匆匆过客。
*******
回到家，老库在摆弄家里的破车，就是那一辆乌拉尔。
“彻底坏了。”
“是该退役了。”沈浪笑道。
“嗯，可是舍不得。”
沈浪在老库肩膀上拍了拍。
“老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
“什么？”
“当年你受伤的那场球，有转播吗？”
“转播？肯定没有。”
“收音机转播的也可以。”
老库摇摇头，“那我不知道了。”
沈浪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他很想了解一下老库当年是怎么受伤的。
*******
第二天，俱乐部。
吃饭的时候，沈浪找到了阿尔沙文。
“安德烈，你认识球队档案室的人吗？”
“不认识。”
一旁的科尔扎科夫问：“你要找什么东西吗？”
“嗯。”
“那怕什么，我们三个一起去，档案室的人还敢不给面子？”
饭后，三人来到泽尼特档案室，说明来意，档案室的工作人员看到是球队一哥阿尔沙文来了，自然笑脸迎接。
不过沈浪要找的东西让他犯难了。
“弗拉基米尔·库利克？”
“有点遥远啊，那时还没有俄罗斯超级联赛，转播还是广播形势的。”
沈浪也知道很为难。
“能不能帮帮忙。”
工作人员点点头。
“等一等。”
“嗯。”
等了一个多小时，工作人员终于拿来一盘满是灰尘的磁带。
“不知道还能不能播放。”
工作人员找来录音机，沈浪的心悬了起来，心中默默祈祷：“可千万别坏。”
工作人员按下录音机的播放按钮，声音慢慢流淌出来，充满历史感。
阿尔沙文，科尔扎科夫，沈浪听着声音，脑补着画面。
“弗拉基米尔·库利克。”
“泽尼特最好的边锋，苏联的骄傲。”
“弗拉基米尔带球。”
“他把球分了出去，队友拿球，他继续往前跑，谁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球到了边路，泽尼特中场左脚起球，球准确找到了禁区后点。
“又是熟悉的位置，弗拉基米尔到位了。”
就在此时，对方后卫粗野的放铲。
面对空门机会，老库没有犹豫，用脚弓一推，而与此同时，对方后卫铲球也到了。
下一秒，收音机里安静了。
“怎么？坏了吗？”
科尔扎科夫轻轻拍了拍收音机，而阿尔沙文知道，不是收音机坏了，而是悲剧发生了。
“天啊，弗拉基米尔痛苦倒在草坪上，他应该是无法坚持了，担架进场了，泽尼特准备换人了。”
沈浪按了暂停。
接下去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科尔扎科夫也明白过来。
沈浪把磁带交还给工作人员，“谢谢了。”
离开球队档案室，沈浪的心情有点复杂，科尔扎科夫拍了拍他，“难怪你那么疯，原来是有传承的。”
“呵呵。”沈浪苦笑一声。
“你们觉得值得吗？”
阿尔沙文和科尔扎科夫愣了一下。
“换个问法，如果是你们，会和老库一样吗？”
过了一会，阿尔沙文点点头，“我会！因为那是前锋的天职，我不可能躲。”
“我也是！”
沈浪笑了，“那你们想不想拿到联盟杯冠军？”
此话一出，两人都傻住了。
联盟杯冠军？
要知道此时的俄超在欧洲是不入流的联赛，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冠军？
沈浪说道：“开玩笑的，我也就是想想。”
话虽如此，但是小小的梦想种子已经在心中埋下。
第24章 转会传闻
“沈浪，训练结束了。”
“嗯，我留下加练。”
队友们离开了，沈浪加练是家常便饭，但最近几天不一样，沈浪加练的时间往往超过一小时。
带球。
下底。
传中。
沈浪一次次练习下底传中。
禁区里摆着三个假人，分别在前点，中间，后点，沈浪需要分别练习传球到前中后三个点。
不远处，办公室里，彼得注视着这一切，他知道沈浪加练的原因，因为俄罗斯媒体的一条传言——日尔科夫要来了。
众所周知，在意大利，AC米兰被称为是总理的球队，那是因为AC米兰的大老板是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而在俄罗斯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泽尼特有一位铁杆球迷——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
所以泽尼特也被人称作是总理的球队。
最近这位大人物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谈到了泽尼特，他表示，泽尼特应该再引起一个有实力的边锋，日尔科夫会是不错的选择。
日尔科夫目前效力于中央陆军，实力非常强，而且俄超内部的转会会容易很多。
如果日尔科夫来了，那么沈浪的位置就悬了。
直到晚上7点半，沈浪才结束训练，离开俱乐部。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科尔扎科夫和哈根主动坐到沈浪身边。
“小子，你那么疯狂加练有什么用？”
“呵呵，那我应该怎么做？”
“找媒体放风啊，我有认识的记者，要不要我帮你联系？”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哈根拍了拍沈浪的肩膀，“放心吧，就算那家伙真的来泽尼特，我们也会欺负死他的。”
“呵呵。”
沈浪手里撕着面包，默默低着头。
结束一天的训练，彼得放好器材，准备离开，这时科尔扎科夫喊住了他。
“教练。”
“什么事？”
沈浪已经预感到这家伙要说什么了，拼命给他使眼色，但还是没拦住科尔扎科夫。
“最近外面传言，日尔科夫要加盟泽尼特，是真的吗？”
彼得微微有点不爽。
“亚历山大，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俱乐部的运作轮不到你管。”
这话已经说的很重了。
科尔扎科夫继续说道：“我们不需要新人，沈浪可以胜任边锋的位置。”
“我们不需要新人！！”
“那就用行动在球场上表现出来。”彼得用自己的声音盖过了科尔扎科夫。
“过几天有一场和莫斯科迪纳摩的热身赛，有多少本事，你可以用到球场上，而且谁说沈浪会被取代，你以为新人来了，你的位置不会动摇？”
科尔扎科夫一愣。
然后说道：“他敢！！”
彼得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孩子，回去好好休息，足球运动员应该用脚下说话。”
“回去吧！”
“是！”
沈浪站住不动，彼得特意指了指他，“你也回去，否则也没有一分钱的加薪。”
“哈哈哈。”大家乐了。
回到更衣室，挪威人哈根提议大家去酒吧。
不少人赞同了，俄罗斯人喜欢喝酒。
科尔扎科夫搞定了队友，最后来到阿尔沙文和沈浪面前。
“二位，你们也去吧，不要拒绝我们。”
阿尔沙文很少参加集体活动，沈浪是新来的。
“安德烈，别那么不合群啊，我们还以为你是弯的。”
“哈哈哈。”
沈浪小声说道：“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阿尔沙文看躲不过了，于是点点头。
“欧耶，这次总算是全队出击了。”
*******
大家找了一家小酒馆，不是夜店，就是欧洲球迷看球的那种酒吧。
球迷认出是泽尼特的球员，也没人会过来纠缠，顶多是礼貌的问候一声。
“沈浪，第一次来酒吧？”哈根拍了拍沈浪的肩膀。
“不是第一次，但真的很少。”
“酒吧气氛好，特别是和好朋友一起来。”
科尔扎科夫笑道：“今天每人最少先来10瓶啤酒啊。”
阿尔沙文脸都绿了。
“10瓶？”
“10瓶是起步。”
酒吧里的气氛越来越热，俄罗斯人喝了酒，那真的是真情流露，什么都敢说。
“艹！！球队主席来了，我也是这么说，我们不欢迎新人。”科尔扎科夫喝的小脸红扑扑的，很开心说道。
“大家记住啊，下场球多给沈浪做球，让他进球，给上面的大佬们看看，我们泽尼特青训出来的球员是最棒的。”
球员们开始起哄。
就在此时，走进来一群看起来像足球流氓的人。
酒吧老板马上警觉起来。
众所周知，在欧洲，足球流氓就像垃圾一样恶心，但是总会出现在大街小巷。
而足球流氓里面，又属英格兰和俄罗斯的最疯狂。
这些人平时可以说是球迷，但是一旦喝了酒，那么就变成流氓了。
所以现在很多比赛之前都会下达禁酒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沈浪推了推阿尔沙文，“可能要出事。”
“让队友们走。”
阿尔沙文和沈浪像推土豆一样，一个个把队友从后门推出去，只剩科尔扎科夫了。
这时几个足球流氓围上来了。
“泽尼特的啊！”
“给个面子，我请客。”
对方打了个响指，“老板，来一箱啤酒。”
“请你不要闹事。”
“怕我不给钱？”
对方掏出钱来。
“老子花钱买酒，你把警察叫来也没用啊。”
沈浪知道这些人喝醉了，他们是非理性的。
“我们不喝了。”
“不喝？那也行啊。”对方拿起一个啤酒瓶，放在科尔扎科夫面前，“往我头上拍下去，你们就可以走了。”
拍下去是不是正当防卫，沈浪不知道，但是作为公众人物，如果科尔扎科夫拍下去，那么肯定是大麻烦。
“怎么？怂了啊？”
科尔扎科夫平时脾气就暴，彻底怒了，他抄起酒瓶，只听砰地一声。
科尔扎科夫傻住了，他还没有拍下去，声音是哪里来的？
只见身旁的沈浪额头汩汩冒血。
这些足球流氓看傻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我疯起来连自己都打？
沈浪放下酒瓶，“我们可以走了吗？”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沈浪和阿尔沙文拉着科尔扎科夫离开了。
第25章 这次是真的
“疼！”
“现在知道疼了！”
老库用酒精给沈浪的额头消毒。
安德烈笑道：“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往自己头上拍的。”
“我们是职业球员，如果往别人脑门上拍，那么很可能职业生涯就结束了。”
老库明白，那种情况下，沈浪的选择是对的，真打起来，惊动警察，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以后那种地方不准去了。”
沈浪点点头，“不会了。”
“后天就是和莫斯科迪纳摩的热身赛了，好好休息吧。”
沈浪知道，应该会是替补出场，不过还是嗯了一声。
*******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总理兴奋冲到了总统的办公室。
“伙计，今天有泽尼特的比赛。”
两人都是圣彼得堡人，又酷爱足球，当然是泽尼特的铁粉。
“热身赛有什么好看的？”
“热身赛也是比赛啊，好久没看安德烈比赛了，那小子可是我们俄罗斯的希望啊。”
两年后的欧洲杯，俄罗斯人很想大干一场，那么这些足球巨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
“不看！还有工作。”
“切！那我自己看。”
总理走后，总统先生默默打开笔记本电脑，“要不还是看看？”
******
这是沈浪第一次以球员的身份踏上泽尼特主场——彼德罗夫斯基球场。
这是泽尼特真正的主场，不过因为是友谊赛，所以只来了不到一万人，即便如此，沈浪也感到热血沸腾了。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第一次总是紧张的，第一次总是兴奋的，第一次也总是……
赛前热身的时候，阿尔沙文明显注意到了沈浪有些紧张，他跑向沈浪，拍了拍他的后背。
“别紧张。”
……
“实话实说，我是有点紧张。”
“很正常，我第一次在大球场比赛的时候，腿都发软。”
“呵呵。”
“还好是替补出场，我能先阅读一下比赛。”
“老大那意思，你肯定能出场，等着吧。”
彼得没让沈浪首发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年轻人需要慢慢来。
热身结束之后，沈浪跑回替补席，盖上毯子，这就是他第一次进大名单，无论后来的沈浪多么的辉煌，这一刻他都会记一辈子。
*****
赛前，莫斯科迪纳摩的主教练安德烈·科贝列夫主动走向彼得，伸出手。
“你好。”
“你好啊，安德烈。”
科贝列夫一脸春风得意，去年冬歇期他是没少花钱啊，从波尔图挖来了巴西射手德雷尔，就是2004年波尔图拿欧冠的主力射手。
另外球队还从里斯本竞技挖来了葡萄牙射手丹尼。
莫斯科迪纳摩新赛季野心不小，他们是想掀翻同城死敌——莫斯科斯巴达克。
科贝列夫在彼得肩膀上轻轻一拍，“听说你们要买日尔科夫，还是克里姆林宫的大人物说的。”
“呵呵，那是谣言，我们的阵容已经很不错了。”
“好吧。”
科贝列夫看了一眼阿尔沙文，确实眼馋啊，可惜只有一边，做不到两翼齐飞，否则泽尼特的实力是真强。
“真羡慕你们，有大人物支持。”
彼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足球是靠踢出来的，其余的都没用。”
“哈哈。”
比赛开始之后，双方节奏很慢，俄罗斯的冬季漫长严酷，双方都已经几个月没有打正式比赛。
经过10分钟试探之后，双方的节奏开始慢慢提上来了。
莫斯科迪纳摩忽然把球传到泽尼特身后，巴西射手德雷尔如同风一般的速度，快速插到泽尼特防守球员身后，面对门将，一脚大力射门。
球打偏了，不过进攻是打的很漂亮。
彼得冲着自己的防守球员喊：“盯住那个巴西人。”
很快，莫斯科迪纳摩的进攻又来了，这次球到了边路，一脚弧线球传中，对于泽尼特来说，这样的传球没什么威胁，哈根的身高足矣解决高空球。
不过莫斯科迪纳摩的进攻不是一锤子买卖，他们主要抢第二落点，禁区前人很多。
懂足球的一看就知道，莫斯科迪纳摩的进攻是有套路的。
哈根把球顶出去，果然第二落点还是被莫斯科迪纳摩球员抢到。
禁区里几个球员同时跑，泽尼特的防守被搅乱了，就在这时，后点的丹尼举手要球。
队友的球也舒舒服服送到丹尼脚下。
泽尼特防守球员扭头一看，自己都吓一跳，球队的防守竟然漏出这么大的一道真空，丹尼身边完全没有防守球员。
丹尼左脚推射，门将马拉费耶夫只能目送皮球入网。
GOOOOOOOOOOAL！！！
此时此刻，双方球迷心情都是很复杂的，俄超和很多联赛一样，有外援的球队实力就强，那些坚持青训的球队，成绩被打压。
当然了，谁都明白，外援不可能真正帮助本国足球，联赛还是靠青训的，可是职业足球又是用成绩说话的。
GOOOOOOOAL！！
GOOOOOOOAL！！！
无论如何，此时此刻，莫斯科迪纳摩的球迷是开心的。
*******
克里姆林宫，大人物合上笔记本电脑。
“表现的真差劲。”
他心情不爽，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他多次谈到，俄罗斯足球要靠青训。
但是不得不承认，外援已经是俄超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了。
这时来电话了，一看是总理的。
“什么事？”
“我们踢的不行啊！！”
“……”
“你到底还工作不工作了？小心我开除你。”
“别跟我装，你敢说你没有看比赛？”
“……”
“哈哈，我太了解你了，我们都是泽尼特的铁杆球迷。”
“一场热身赛而已。”
“我看……还是推进一下日尔科夫转会吧。”
“闭嘴！我说了，我们不干涉球队的事务。”
那边不说话了。
“好好工作，别看球了。”
挂完电话，大人物打开笔记本，继续看比赛。
******
阿尔沙文一拿球，莫斯科迪纳摩那边就围上来三个人防守。
这种窒息式的防守从比赛开始的第一秒持续到现在，在俄超，阿尔沙文已经被彻底研究透了。
切断他和科尔扎科夫之间的传球，那么就能切断泽尼特的进攻。
莫斯科迪纳摩做的很好，阿尔沙文还没有捞到一次射门机会。
第26章 外援真香？
看台上，俱乐部主席久科夫的脸是酱红色的，比赛打的很难看，要不是后腰，27号伊戈尔·杰尼索夫几次回防，泽尼特早丢第二个球了。
不过懂球的都知道，当伊戈尔这样的后腰都需要频频铲球的时候，那么球队就危险了。
伊戈尔是有火没地方发，因为这也不怪队友，对手进攻一般是直接越过中场，直接打到禁区前，后腰只能硬着头皮去防守。
说来说去，还是泽尼特的进攻出了问题，给对手的压力不够，所以对手才能轻轻松松在后场出球。
泽尼特拿球。
一脚挑传找阿尔沙文。
阿尔沙文刚刚触球，裁判的哨声就响了，越位了！
莫斯科迪纳摩对于阿尔沙文制定了严密的造越位战术。
阿尔沙文踢的窝火，替补席上，沈浪咬着指甲，球队遇到困难了，训练中的东西完全打不出来。
和二队的热身赛基本上没什么作用，莫斯科迪纳摩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对手。
几次越位之后，逼迫泽尼特的传球必须越来越快，越来越刁钻，当然了，也越来越容易失误。
队友一脚传球，阿尔沙文拿球正准备加速，对方两名防守球员准确卡位，一个阻挡，一个断球。
“艹！！”
彼得拍了自己大腿一下。
球被断了，莫斯科迪纳摩马上发动快速反击，三传两倒，球到了丹尼脚下。
和哈根配合打中后卫的马丁·什克特尔扑了上去。
来自斯洛伐克的大中卫身高超过1米9，和哈根一样强壮，但是脚底下偏慢。
丹尼脚底虚晃，做了一个假动作之后，马上下底。
马丁就像被定住一样，愣在原地。
丹尼用余光瞄禁区后点，有人一闪而过，不用看，他就知道是德雷尔。
一脚传球，力量大的和射门一样，球贴着草坪往后点而去，所有人的目光跟着皮球往后点去，德雷尔飞铲出去，把球挡进球门。
GOOOOOOOOOAL！！
莫斯科迪纳摩用两次闪电战，进了两个球，泽尼特有点呆，这进攻的速度也太快了。
******
科贝列夫很开心。
2004年穆里尼奥带领波尔图在欧冠获得成功之后，他就开始学习葡萄牙足球，不仅学习，还直接从葡萄牙挖人。
现在看起来，效果还是不错的，他的目标就是做俄超的穆里尼奥，用快速的进攻去打垮对手。
而此时泽尼特的足球风格还是传统的俄罗斯足球打法。
中场强悍，强力的中锋，再配合快速的边锋。
彼得不觉得自己的打法有什么问题，只是球员们太久没有踢正式比赛了，他们需要时间。
可是5分钟后，出事了！
莫斯科迪纳摩打出反击，泽尼特后卫集体前压，德雷尔自己都觉得是越位了，于是慢慢跑，但是边裁竟然没举旗，这样一来，泽尼特防守就被打穿了。
德雷尔反应过来之后快速带球，泽尼特这边只有中场伊戈尔·杰尼索夫回追。
情急之下，伊戈尔拉了德雷尔一下。
他是最后一名防守球员，只要他犯规，那么就是红牌。
彼得不停摇头，有点无奈，他觉得这个球裁判也有责任，德雷尔是越位了。
裁判没有改变判罚，伊戈尔被红牌罚下。
两球落后，还被罚下一人，泽尼特的新赛季开局可是太糟糕了，唯一庆幸的是，这不是正式比赛。
但是这样的表现让球迷不由担心球队在联盟杯的前景。
******
克里姆林宫，大人物主动拨通了电话。
“日尔科夫那件事……”
“哈哈，你总算是和我想到一块了。”
“嗯。”
“赶在联盟杯开始之前完成吧，球队不能靠安德烈一个人。”
“好的，我尽力。”
“要不要再买个巴西人，我看莫斯科迪纳摩的巴西人很厉害啊。”
“可以啊，我想要卡卡，你去买。”
“……”
对方默默挂掉了电话。
******
彼得让7号，边锋奥列格·特里丰诺夫起来热身，上半场准备上场。
至于为什么不是沈浪，那是因为，彼得不相信一个没有踢过职业比赛的人会成为救世主。
就算是罗纳尔多，也得在埃因霍温历练几年，才能登上巴塞罗那的舞台。
足球没有捷径。
奥列格跑了10几分钟，上半场结束了。
球员们往回走的时候心情都不好，这比赛踢的很郁闷，处处被人掐住的感觉。
特别是阿尔沙文和科尔扎科夫两个国脚，更是受到对手“保姆式”防守。
更衣室里，彼得敲着战术板。
“我们的进攻给对手的压力太小了。”
“压力山大不是那种传统的中锋，我们需要让皮球滚动起来。”
科尔扎科夫身高1米76，不是传统那种高大笨的东欧中锋，他更像西班牙的比利亚，特别敦实的那种球员。
“我们的传球意图太明显了，三岁孩子都能看穿我们在想什么。”
泽尼特球员心里也明白，科尔扎科夫和阿尔沙文明显是高大家一个档次的球星。
但是这话显然是不能说的，总不能教练安排了战术，你来一句臣妾做不到。
彼得把7号奥列格叫到一旁，详细布置战术。
该怎么跑位，需要他做什么，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
这时科尔扎科夫找到彼得。
“老大，让沈浪上场吧。”
“亚历山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不是训练，你不能让一个18岁的年轻人给全队擦屁股。”
科尔扎科夫顿了顿，然后点点头。
“这倒也是。”
“我会给沈浪15分钟时间，他现在能做的不是拯救球队，而是适应职业足球的节奏。”
“我明白了。”
下半场，替补球员出场，泽尼特换人，边锋奥列格·特里丰诺夫上场。
科尔扎科夫凑近阿尔沙文，“老大太保守了，现在18岁的年轻人厉害着呢，葡萄牙那个克里斯蒂亚诺，18岁就就国家队了。”
“这次我站在教练那边，别给沈浪太多压力。”
第27章 足球场上的化学反应
“7号踢的这是什么啊，为什么不让沈浪出场？”
看台上，安德烈暴躁的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闭嘴。”
老库当然知道教练是什么意思，这种情况下派上一个年轻人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一球成名只能出现在电影里，现实中哪有那样的事情，足球是靠一步步踢出来的。”
安德烈无话可说，一屁股坐下。
“这么说，我放弃足球，和你开餐馆是对的？”
“……”
老库看了看安德烈，哑口无言。
******
圣彼得堡当地一家电视台。
主持人正在解说这场比赛。
“7号上场之后并没什么改变，或许泽尼特真的需要买人了，我知道很多俄罗斯人讨厌外援，但是不得不承认，现在没有外援是不行的。”
“当然，我也希望泽尼特引进一名俄罗斯球员。”
“希望这场比赛只是一场小小的波澜，不会影响泽尼特后面的比赛。”
“泽尼特加油！！”
******
克里姆林宫。
大人物拿起电话。
“来我办公室一趟。”
很快，总理来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在看球。”
……
“你还笑得出来吗？泽尼特踢的这叫什么足球？”
“别急啊，只不过是热身赛。”
“我能不急吗？这种状态去踢联盟杯，会被人打趴在地上的。”
“可是转会需要时间啊，日尔科夫是人，又不是一件商品。”
“我怎么觉得问题不仅仅出在球员身上，泽尼特的教练也不行！”
“彼得？”
大人物点点头。
“还好吧，他带队的成绩还可以，捷克教练和我们的足球风格是比较契合的。”
就在此时，大人物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
“怎么了？”
“你来看！”
总理绕到桌子后面一看，也惊呆了。
“这是？谁？”
“彼得是疯了吗？”
“他竟然换上一个中国人，对了，泽尼特什么时候有中国人的？”
总理摇摇头，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同样惊呆的还有现场的球迷和电视机前的泽尼特球迷。
“沈浪？”
有些铁杆的球迷才知道这是泽尼特青训出品，但是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
这就好像2005年的时候，谁知道梅西是谁？哪怕他已经在拉玛西亚大红大紫。
转播画面锁定场边，彼得在沈浪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浪上场，我查了一下，他来自中国，1995年加入泽尼特的斯梅纳足球学校，是泽尼特自己青训出品的球员，但是他此前没有职业联赛的出场纪录，他的水平如何？”
或许是太惊讶了，沈浪上场之后，镜头给了他十几秒时间的特写，只见他站到右边锋的位置。
看台上，老库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
泽尼特中场拿球，阿尔沙文那边还是被人盯的死死的。
就在此时，中场一脚出球，传给沈浪这边。
莫斯科迪纳摩并没有安排人去盯防沈浪。
沈浪拿球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的。
不过再往前跑几步之后，莫斯科迪纳摩防守球员马上扑上来，沈浪脚腕一抖，趟球准备突破，防守球员准确卡住位置，把球踢出边线。
经过10分钟，对方主教练自以为基本上摸透沈浪了，和7号差不多，速度快，但是技术一般般。
很多泽尼特球迷在一开始的期待，兴奋之后，开始有点失望，这不是另一个奥列格·特里丰诺夫吗？
换他上来干嘛？
莫斯科迪纳摩快攻继续。
泽尼特后场断球，就在此时，沈浪指了指自己的前面，意思是球传的大一点。
中场心领神会，给了一脚长传。
莫斯科迪纳摩球员一看，都以为这球是失误了，就不追了，就在此时，一道蓝色旋风飞一样往前跑。
“那个中国人！！”
沈浪的速度很快，在球出底线之前把球勾了回来。
莫斯科迪纳摩球员微微一惊，似乎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但是说不上来。
就在此时，科尔扎科夫和阿尔沙文两个人同时往禁区里插。
沈浪起右脚传中。
科尔扎科夫和沈浪是心领神会，两个人通过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球到。
人到。
科尔扎科夫在前点用脚弓轻轻一推，皮球钻进球门近角。
GOOOOOOOOAL！！！
莫斯科迪纳摩主教练愣住了，为什么沈浪明明和7号差不多，但是两个人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足球场上有个词叫化学反应，只不过这种感觉外人看不明白。
******
克里姆林宫。
两人看着比赛，慢慢入神了。
“为什么我感觉好像不一样了。”
“嗯，进攻流畅了很多。”
“难道是那个中国人带来的改变？”
“可是我感觉他和之前换上来的人没差啊。”
“可能是因为我们看的是转播，没有全景视角。”
大人物呵呵一笑，“你不要想骗我去现场看球。”
忽然，大人物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明白了，是因为对手累了，他们防不住安德烈，所以我们的机会多了。”
“有道理啊，怪不得你做总统啊，果然比我厉害一点。”
过了五分钟，大人物又觉得自己不对，因为阿尔沙文拿球也不多啊，但是球队的进攻确实流畅了。
******
梅西在巴塞罗那和在阿根廷为什么不一样。
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标准答案，但这就是足球的神奇，有时候看得见的变化，但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简单说就是来电。
沈浪和全队更来电。
球到了右边路，此时莫斯科迪纳摩也不敢大意了，他们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中国人不一般啊。
两个球员夹防沈浪。
沈浪慢慢带球，看起来好像是准备“骗”个角球。
忽然，沈浪脚后跟一磕，然后整个人从防守球员中间穿过，这一下太过措手不及了。
对手都傻住了。
沈浪爆掉对手边路防守之后，泽尼特球迷开始兴奋了，机会太棒了。
沈浪抬头一看，一脚贴地斩传球给阿尔沙文。
第28章 风一样的速度
皮球准确找到阿尔沙文。
所有身穿蓝色球衣的泽尼特球迷都不约而同在期待着——阿尔沙文能进一个球。
阿尔沙文触球的一瞬间，对方球员放铲了，如果这就是阿尔沙文的水平，那么可能就太小看他了，只见阿尔沙文轻轻一扣，这一扣四两拨千斤，把莫斯科迪纳摩两个补防的球员完全晃倒。
然后阿尔沙文轻轻松松把球捅进了球门。
GOOOOOOOOOOOAL！！！
“安德烈。”
“我们的沙皇。”
全场沸腾了，阿尔沙文在圣彼得堡这座城市绝对是可以秒杀任何娱乐明星的超级巨星。
GOOOOOOOOOOOAL！！！
阿尔沙文进球之后没有冲向看台，而是跑向给他传球的沈浪。
“球送的很漂亮。”
“扣的真漂亮，和达沃·苏克的球感一样。”
“哈哈。”
大家都是老司机，阿尔沙文扣球这一下确实是超强的球感，这是天赋。
*******
克里姆林宫。
“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什么地方不对劲？”
“安德烈和亚历山大好像和那个中国人关系特别好，而且他们三个人之间的配合也特别默契。”
“好像是这样。”
“过去几个月泽尼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
他们明白，阿尔沙文和科尔扎科夫不可能轻易去喜欢一个年轻球员的，除非他真的很强。
“难怪彼得这家伙对引进日尔科夫一点也不积极，原来他手下有人啊。”
“呵呵，大家都说泽尼特是总理的球队，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很失职啊。”
噗！！
“我最近工作很忙好不好？”
两人继续看下去，他们现在一肚子问号，都是关于那个中国人的。
*******
2比2之后，莫斯科迪纳摩的防守开始分散开，不仅要防守阿尔沙文，也要照顾到沈浪这边。
莫斯科迪纳摩的防守还是很不错的，几个后卫进退一致，造越位很果断。
阿尔沙文和科尔扎科夫频频落入对方的越位陷阱之内。
沈浪在中场拿球，之前两次传球，都是越位了，对手看准了泽尼特的传球，这边一出脚，那边马上压上，十有八九是越位的。
解说在猜沈浪会怎么处理这个球。
“要传就早点传，带多了会完全没机会。”
沈浪继续带球，阿尔沙文不能跑了，他知道自己已经越位了。
现场的人都懵了，沈浪带的太多了，完全没有机会了，队友全部掉入越位陷阱了。
克里姆林宫，大人物哈哈一笑。
“果然还是嫩，这球早一点出球，安德烈不一定越位，他带的太多了。”
就在此时，沈浪忽然一趟球，开始加速。
所有人愣了一下，他想干什么？
莫斯科迪纳摩防线平行站位，没有纵深保护，这样的防守阵型造越位很不错，但是如果遇到速度特别快的球员，很容易一点突破，整条防线就崩溃了。
当莫斯科迪纳摩球员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浪已经突过去了。
“好快啊！”
沈浪的速度让人的感觉是眼前一亮，根本没有在俄超见过这样的球员。
他的速度会让人联想到巴西的罗马里奥，是突然加速那种。
克里姆林宫的两位大人物也被沈浪的速度惊讶到了。
“这小子跑的真快。”
沈浪带球进了禁区，对方球员铲球过来，这时沈浪做出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动作——他加速了。
也就是说他在已经很快的速度基础上继续加速，这一加速，把铲球的人也过掉了。
他可以面对门将了。
单对单。
沈浪的头脑是发懵的，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沈浪尽可能压住自己的情绪，用脚弓推球门的近角。
球越过门将，滚进了球门的近角。
GOOOOOOOOOOAL！！！
克里姆林宫的两位大人物拥抱在一起。
“太漂亮啊了！！”
“这球绝对可以和罗纳尔多当年那球比一比。”
“我觉得差一点，但是也差不多了。”
“对了，这家伙多大？”
“18！”
“我说什么了？泽尼特的青训就是牛X，对不对？”
此时两人把日尔科夫抛到九霄云外了，俱乐部已经有了潜力股了。
*******
“爸爸，你怎么哭了？”
安德烈看到老爸老泪纵横。
老库擦了擦眼泪，“没什么，高兴的。”
身旁的球迷在欢呼，大家挥舞着蓝色的围巾，那是泽尼特的颜色图腾。
有人在高喊沈浪的名字。
“沈亮。”
“沈亮。”
安德烈跑过去纠正大家的错误。
“不是沈亮，是沈浪，跟我念。”
“沈浪。”
“沈浪。”
“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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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球迷在呼喊你的名字。”阿尔沙文和科尔扎科夫也为沈浪感到高兴。
沈浪心里很激动，那种感觉就像有一股热气要从胸口喷涌出来的感觉。
十几年的训练，无数汗水的付出，才有此刻的一点点掌声和欢呼，真是不容易。
沈浪跑到场边向球迷致谢。
“呼啦。”
“呼啦。”
“呼啦。”
激动不已的沈浪亲吻着胸前的队徽。
“我爱你们。”
“呼啦。”
“呼啦。”
“呼啦。”
比赛继续，余下的几十分钟，莫斯科迪纳摩就像是斗败的公鸡，他们没能再次改写比分，德雷尔和丹尼也失去了上半场的魔力，最后比分定格在3比2。
赛后科贝列夫走向彼得。
“彼得，深藏不露啊，没想到你们队内有这么厉害的年轻人，我能不能参观一下泽尼特的青训，确实能培养人才。”
前有阿尔沙文，后有沈浪，这青训实力，都能媲美阿贾克斯了。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两人客套一番之后，科贝列夫匆匆离开。
这边沈浪也准备离开，彼得一把抓住他。
“去球迷那边，永远要记得，球迷是最重要的。”
沈浪点点头。
彼得带着沈浪来到死忠球迷所在的看台这边。
“享受吧，孩子。”
接受一万人欢呼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只需要一次就终身难忘，这种感觉是会上瘾的。
难怪很多球员退役了又复出，因为当你经历过球场上的激情，你的灵魂已经无法安静。
沈浪享受着自己的第一次。
呼啦。
呼啦。
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