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相信你会红
德国《图片报》驻圣彼得堡分部。
一大早，主编弗雷克给自己煮上一壶咖啡，打开电子邮件，审阅着手下记者发来的稿件和照片。
看着看着，弗雷克的表情变了，他拿起电话，“安娜，过来一下。”
几分钟后，记者安娜来到主编的办公室。
“主编，什么事？”
“你自己看！！”
主编指着电脑屏幕。
“我让你多拍一点阿尔沙文的照片，你拍的这都是什么？”
“他叫沈浪，这场球他是关键先生。”
啪的一声，弗雷克狠狠拍了桌子。
“这些稿子是发回德国的，请问谁认识一个中国球员！！”
“安娜，我警告你，要是再拍些垃圾回来，那你去德国总部工作的事情就别想了，你永远只能做一个圣彼得堡不入流的小记者。”
安娜胸口起起伏伏，真是快气炸了，但是作为一个没有混出头的职场新人，她不可能和主编顶嘴。
“知道了，主编。”
“出去！”
回到自己的工位，办公室里十几个人鸦雀无声，安娜拿起包，这时身边工位的同事问道：“安娜，去干嘛？”
“去采访。”
“采访？”
大家纳闷了，现在没比赛啊，采访谁啊？
*******
“应该是这里了。”
安娜找到了老库开的餐厅。
推门进去。
“你好。”
安德烈迎上前去，“你好，吃点什么？”
“我想找沈浪。”
安德烈一愣，“你是？”
安娜拿出自己的记者证。
“《图片报》记者？”
安德烈傻住了，他当然知道《图片报》，那可是欧洲最大的足球媒体之一。
还是第一次有记者想采访沈浪，没想到就是这么大的媒体。
“你是想采访沈浪吧？”
“是。”
“好的，你等一会。”
******
幸福似乎来的太快了点。
第一次正式比赛上场，第一个助攻，第一个进球，现在又是第一次采访。
安娜看沈浪局促不安的样子，微微一笑。
“你紧张什么？”
“没什么，第一次接受记者的采访。”
“不用紧张，其实就是随便聊聊天。”
沈浪点点头。
“首先，我想告诉你，这篇稿子不会刊登，至少短期不会。”
沈浪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什么意思？”
安娜把前因后果说了。
“我看好你，我知道你会红的，我会把这篇稿子存在U盘里，等你一球成名的时候，我就把它发在头版。”
沈浪乐了。
“谢谢你看好我，但你这样会不会被开除了？”
“我不怕，因为我不想成为平庸的记者，我觉得我们很像。”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谢谢你的欣赏。”
安娜在桌子上摆好录音笔。
“为什么来俄罗斯踢球？”
沈浪讲了自己的故事，安娜听入迷了。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从中国到俄罗斯是可以坐火车的。”
“会很漫长，但是沿途的风景是真好。”
“有机会真想去坐一次，从莫斯科到中国。”
安娜继续提问：“沈浪，你踢球是为了钱吗？”
“呵呵。”沈浪微微一笑，“如果我说完全不是，那我就太虚伪了。”
“但钱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那是什么？”
“梦想。”
喝了一口咖啡，沈浪继续说道：“现在国际足联公认的足球起源有三个，第一个是中国，第二个是古罗马，第三个是现代足球的起源，英国。”
“前两种古代足球的起源，其实最初都是军队里的一种训练方式。”
“所以有人把足球叫做和平时代的战争，我个人非常认同。”
“每到世界杯的时候，23个人代表国家出战，那是多么热血沸腾的一件事，你不觉得那和古代的战争一模一样吗？”
安娜点点头，“确实是！难怪香可利说过，足球无关生死，足球高于生死。”
沈浪点点头，“是的，所以我想踢球！”
“你喜欢俄罗斯吗？”
“当然。”
“为什么？”
“这里的人真爱足球，我是1994年来的，圣彼得堡的冬天，哪怕雪再大，你也可以在公园里看到踢球的孩子。”
安娜扑哧一笑。
“可以谈谈老库吗？”
沈浪笑着摇摇头。
“那是一个新课题，相信我，老库值得你做一次专访。”
安娜点点头。
“如果你红了，我会专访一次老库，你可是他培养的。”
“希望吧。”
凌晨一点，安娜终于写完稿子，她整理好资料，存进了U盘，如果沈浪不红，那么这篇稿子永远不可能发表。
“沈浪，希望你早点一球成名。”
******
转会市场，全称德国转会市场，简称德转，是一家总部位于德国的足球资讯网站。
它公布的关于球员身价的估算是比较权威的。
泽尼特休闲厅，大家在看最新的德转咨询。
现在泽尼特身价最高的还是阿尔沙文，预估1500欧元。
当然了，这是预估，真正要买的话，那这种价格是肯定买不到的。
排在第二的科尔扎科夫预估是1100万欧元。
要知道这可是2006年，小贝前几年转到皇马也才3500万欧元，所以1000多万欧元的身价不算低了。
大家继续看下去，发现了沈浪。
“哇！沈浪现在值100万欧元了。”
“哪呢？我看看？”
众人围着电脑屏幕看，沈浪在中国球员的身价已经排在前五了，身价最高的是孙吉海，260万欧元。
哈根拍了拍沈浪的肩膀，“注意安全，你现在可值100万欧元了，要是把你绑架了，泽尼特还得出100万欧元去赎你。”
“哈哈哈。”
沈浪也微微一笑，瞥了一眼，哈根的身价是450万欧元。
“埃里克，信不信我半年超越你的身价？”
“哈哈。”哈根坏笑一声，“半个世纪还差不多。”
这时主教练来了。
“训练，马上就要和联盟杯的对手交战了。”
此话一出，大家就像是高二学子结束暑假，进入高三的感觉一样。
联盟杯淘汰赛第一个对手——挪威的罗森博格。
和泽尼特有点类似，都是欧洲无名，本国老大的那种球队。
沈浪心里明白，真正的考验要来了。
第30章 远征挪威
特隆赫姆，挪威第三大城市，挪威超级联赛第一豪门罗森博格就坐落在这里。
特隆赫姆这座城市在夏天是没有黑夜的，而冬季，这里的日出时间为早上10点，日落时间为下午2点。
泽尼特全队来到特隆赫姆的时候是下午5点，早是漆黑一片。
来到酒店，外面开始飘雪花了，沈浪和哈根分到了一个房间。
看着窗外的特隆赫姆，宛如童话一般。
“我的家乡怎么样？”
“真的很美。”
“夏天来更漂亮，全是森林。”
“哈哈，那有机会一定夏天来一次。”
打开电脑，登上自己的MSN一看，沈莫然发了很多条信息。
“儿子，挪威的签证太难办了，可能去不了了，等第二回合吧，反正我去俄罗斯是免签的。”
沈浪发了个笑脸。
“没事，第二回合再说吧，而且我不一定能上场。”
“你肯定能上场的，我相信我的儿子，老库和我说了，你的进步很大。”
“爸爸，记得看直播。”
“那是肯定的。”
联盟杯的比赛，央视是不转播的，但是很多地方台都会转播，另外网上也可以看，虽然是2006年，但是想在中国看到联盟杯其实不难。
“爸爸，你等一下。”
沈浪拿出数码相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给沈莫然。
“老爸，这里是特隆赫姆。”
“真漂亮啊。”
“老爸，以后我无论到了哪里比赛，都先给你和妈妈拍一张照片。”
“哈哈，以后我们跟着你旅行吧，说不定4年后咱们能去世界杯。”
世界杯？
沈浪当然幻想过，不过暂时还有点遥远，这年头中国球员在外留洋的不少，不过都是在二队混迹，真正踢出来的很少。
下了线，合上笔记本电脑，沈浪站起来准备出去。
“去哪？”
“健身房啊。”
哈根汗死。
“训练狂魔，你刚刚下飞机，不能休息一晚吗？”
沈浪微微一笑，“习惯了，不流点汗，反而睡不着。”
……
……
哈根有一种学渣和学霸同桌的凄凉感，他一翻身也起来，“算了，一起去吧，你这么一说，我也不好意思睡觉了。”
“哈哈。”
******
欧洲无弱旅，这句话没错，挪威因为处于北极圈边上，这个国家大规模发展足球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是即便是这样，挪威历史上也出过很多欧洲顶级球星。
效力于利物浦的“大力水手”里瑟，效力于曼联的索尔斯克亚都是挪威足球曾经的骄傲。
但是大部分时候，挪威足球确实不强，这个国家只有一次晋级欧洲杯正赛。
挪威足球的风格也停留在30年前，还是高举高打，高中锋加一些快速的边锋组成挪威足球的基本风格。
简单说，这就是30年前的英格兰足球。
彼得仔细研究过罗森博格，实力不如泽尼特，但是挪威的主场气候恶劣，动不动就下雪，这可能是一个不利的因素。
在客场，彼得的底线是平局，只要带着平局回到圣彼得堡，那么泽尼特还是能战胜对手的。
彼得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翻阅着对手的资料。
9号科迪·约翰逊，挪威人，高中锋。
17号斯托弗洛，挪威人，边锋。
25号丹尼尔·布拉滕，看照片是黑人，但是国籍是挪威，可能是归化球员，速度比较快。
看着看着，彼得揉了揉太阳穴，最后看到罗森博格的主教练，也是挪威人马蒂亚斯·霍格莫。
罗森博格没有什么外援，主力11人全部是挪威人。
“看来我们要很小心对手的高空球。”
工作了一段时间，彼得站起来来到窗边，雪还在下，纷纷扬扬的，这里的雪不大，但是据说一次就是几天。
“这地方的天气比圣彼得堡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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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健身房挥汗如雨一个小时，哈根提议大家去洗芬兰浴。
芬兰浴，其实就是桑拿，不过这个和国内不一样，流行于北欧的芬兰浴是先进入蒸汽房，然后用冰水冲洗全身，使血管反复扩张及收缩，能增强血管弹性、预防血管硬化。
科尔扎科夫表示赞同。
“这里有非常棒的设施，不试试就白来了。”
沈浪没有拒绝，但是来到芬兰浴的小房子，他傻眼了。
“你们穿上内裤可以吗？”
哈根哈哈一乐，“放心吧，我们都是直的，洗芬兰浴必须光着，这是传统。”
沈浪无奈。
很快，高温蒸汽充满整个木屋，皮肤上的每一丝毛孔都打开了。
哈根指了指那边的冰水池子。
“待会谁先跳？”
“当然是你啊，你可是挪威人。”
哈根坏笑道：“我看还是沈浪第一个吧，他最不怕死。”
哈哈。
大家表示赞同。
沈浪汗死。
“这个真的不会出人命吗？”
“旁边写着，有心脏病的不要尝试，如果你没有的话，应该没问题。”
沈浪走过去，跳进冰水池子，那种感觉用一个词形容就叫做——痛并快乐着。
你的每一个毛孔都像是针扎一样，但是与此同时，你又很享受那种感觉。
沈浪爬出池子。
“这感觉真挺不错的。”
余下的人也试了试，有享受的，也有马上跳出来的，各不一样。
科尔扎科夫笑道：“听说挪威还有露天的芬兰浴，是男女混着的。”
“哈哈，你想去试试？”
“嘿嘿，还真是。”
科尔扎科夫和哈根继续展开少儿不宜的话题，这时尴尬了。
为了避免尴尬，大家纷纷跳进冰水池子里。
科尔扎科夫傻了，“你们怎么了？”
“……”
“亚历山大，我们是正常男人，你们两个聊这些，我们可能完全冷漠吗？”
科尔扎科夫恍然大悟，“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大家开过玩笑，吃点东西，就各自回房睡觉了，来到挪威的第一天很惬意，第二天开始，繁忙的训练就要开始了。
彼得是真的把这场球当做决赛来打的。
第31章 足球流氓
特隆赫姆。
一家球迷酒吧内，罗森博格球迷在看一档足球前瞻节目，节目内容是关于即将开始的联盟杯比赛。
球迷喝了一点酒，情绪开始火爆起来。
“这些俄罗斯杂种，我们一定会在主场击败他们的。”
“吃S去吧，泽尼特。”
“哈哈哈。”
罗森博格的球迷尽情辱骂泽尼特，他们没想到的是，在酒吧不起眼的角落边坐着几个远道而来的泽尼特球迷。
啪的一声。
酒瓶砸在脑袋上的声音。
罗森博格球迷反应过来。
“杂种！”
“他们是俄罗斯人，干他们！！”
泽尼特球迷远远少于罗森博格球迷，但是利用酒吧里狭小空间，双方竟然打成平手。
酒吧老板已经报警，很快警笛声响起。
几个泽尼特球迷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们撤。”
几个人抬起一张桌子挡在面前，且战且退，警车到来的时候，泽尼特球迷已经消失在街头的黑暗之中。
******
“俄罗斯足球流氓，欧洲的垃圾！”
“泽尼特应该被判0比3输掉本场比赛。”
“和泽尼特比赛是一种耻辱。”
第二天，特隆赫姆本地几家媒体开始疯狂炒作这件事。
在欧洲，俄罗斯和英格兰的足球流氓确实是比较出名的，但是很多时候，其实不是他们做的事情，也会被冠以——俄罗斯足球流氓，英格兰足球流氓。
所谓树大招风吧。
很快，挪威媒体的枪口就从俄罗斯球迷转向泽尼特球员。
几家挪威很有影响力的网络媒体开始对泽尼特球员，以及他们的家人进行疯狂攻击。
彼得知道这是小题大做了，但是现在不是拱火，而是灭火的时候，打完客场的比赛回去之后，他会把事情说清楚。
于是彼得下令，全队封口，不准接受媒体的采访，也不准回应客队球迷的挑衅。
********
酒店的健身房有大大的落地窗，对面是一条街道，街对面是抗议的客队球迷。
“我终于理解了埃芬博格冲球迷竖起的中指。”哈根说道。
1994年世界杯，德国和韩国的比赛，埃芬博格由于不满球迷对自己的嘘声，向球迷竖起了中指，他也因此被开除出国家队。
队友们微微一笑，此时别说是竖起中指，就算是冲过去打对手一顿的心都有，但是那样付出的代价一定是职业生涯的终结。
“都忍一忍吧，回到我们的主场，到时候干死挪威人。”科尔扎科夫笑道。
哈根汗死，“喂！我也是挪威人。”
“哈哈。”
这时只见沈浪慢慢走向落地窗那边。
“沈浪，你干嘛？”
“没什么。”
忽然沈浪一溜小跑离开，过了几分钟带着一道横幅回来，上面写着——“大声点，听不见。”
众人傻眼。
“沈浪，别惹事。”
沈浪笑道：“这没什么吧，没有任何侮辱的意思，就算闹到欧足联也无所谓。”
大家想想也是，“大声点，听不见”——没有一丝一毫侮辱球迷的意思。
但却是十足的挑衅！！
沈浪把横幅挂上，街对面的球迷气炸了！！
“你们可以大声点，我听不见。”
沈浪把手贴在耳边，做招风耳的动作。
“艹！！！！！！”
“干死泽尼特。”
“干死俄罗斯。”
泽尼特球员傻眼了，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很文静的沈浪这么会搞事情！
“都看我干什么？继续训练啊，就当是在为我们加油。”
噗！！
******
训练结束，大家知道，这是赛前最后一堂训练课，彼得会公布首发名单。
门将，马拉费耶夫。
毫无疑问。
两个中卫，挪威人埃里克·哈根，斯洛伐克人马丁·什克特尔，两个大中卫，都是又高又壮的那种。
……
……
左中场来自捷克的拉德克·西尔，后腰是强悍的伊戈尔·杰尼索夫。
其实这些都是常规配置，真正的悬念是右边到底用谁。
会是沈浪吗？
不过彼得好像故意和大家开玩笑，他偏偏从门将开始宣布大名单。
“安德烈，也是我们的队长。”
实至名归，如果阿尔沙文不上场，那么说明主教练的脑子进水了。
“中锋，亚历山大。”
战术板上还剩最后一个位置。
科尔扎科夫是火爆脾气。
“老大，能不能快点。”
噗。
“你急什么？”
科尔扎科夫被噎得死死的，好像是不关他什么事。
沈浪的心在砰砰跳，这毕竟是联盟杯的淘汰赛，如果教练保守一点，那确实不应该派自己首发，或许替补是更稳妥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沈浪脑子里响起了1986年世界杯的主题曲，斯蒂芬妮·劳伦斯的ASpecialKindofHero。
或许是爸爸在自己小时候经常哼唱这旋律吧。
能上场的都是英雄。
“沈浪。”
就在沈浪走神的时候，忽然听到主教练在喊自己的名字。
彼得确定了最后一名首发球员。
******
“安德烈。”
“我们的沙皇。”
“泽尼特的骄傲。”
阿尔沙文忽然惊醒，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失眠的毛病。
荣誉越大，责任越大，当一个人被喊新沙皇的时候，那自然是压力山大的。
被抬的那么高，阿尔沙文也很担心摔下来，粉粉碎，球迷今天对你的期望有多大，当你让他们失望的时候，那么他们的愤怒也越强烈。
比如1998年世界杯的贝克汉姆，当他被红牌罚下的时候，他一秒钟从宠儿变成整个英格兰的罪人。
阿尔沙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深呼吸一口，他知道自己是睡不着了。
离开房间，来到健身房。
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健身房还有人，走进去一看，是沈浪。
“安德烈？”
“沈浪。”
“你……怎么？”
两人异口同声。
然后两人都乐了。
“紧张？”
沈浪不好意思点点头，他确实很紧张，第一次首发竟然是联盟杯的淘汰赛，谁会不紧张？
安德烈指了指沈浪的MP3，“听什么呢？”
沈浪取下左耳的耳机递给阿尔沙文。
“这么老的歌？”
“是的，1986年世界杯主题曲。”
当阿尔沙文听到hero的时候，他顿了顿。
第32章 会首发吗？
“大表姐，不是央视，电视台不转播的，你要打开电脑才能看的，让你儿子帮你弄。”
“记住，明天凌晨三点。”
沈莫然挂掉电话，又拨通了二婶的电话。
“二婶，记得看沈浪的比赛。”
“不是电视，是电脑。”
“什么？家里没电脑？怎么可能，我去年去你家的时候还看见的。”
“不是厨房里的那台，那是微波炉。”
“是你儿子房间那台。”
挂掉电脑，沈莫然揉了揉太阳穴，“脑仁疼啊！”
关月月走过来笑道：“你是不是要把所有亲戚的电话都打一遍？”
“一遍？”
“那哪行啊，必须打很多遍，否则他们肯定忘了。”
“凌晨三点啊。”
休息了一会，沈莫然又拨通电话。
“大舅舅啊，记住啊，是明天凌晨三点。”
******
黑色的大众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爸爸，为什么我们不能坐飞机去挪威啊？”
“坐什么飞机？臭小子，挪威和俄罗斯是接壤的，你地理是怎么学的？”
安德烈气个半死，挪威确实是和俄罗斯接壤的，但还是很远啊，开车要两天，坐飞机就几个小时。
“爸爸，我感觉你对我很抠门啊。”
“我们欠沈浪家的钱不用还吗？”
“还钱？那不是沈叔叔送给我们的吗？”
老库白了安德烈一眼。
“人家那是好心，我们难不成真的不还吗？那是人家借给我们开店的，等我们赚到钱还是要还的。”
安德烈缩了缩脑袋。
“老爸，你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在克格勃待过？”
噗！！
“臭小子，小心我揍你。”
安德烈知道老爸是紧张，老爸只要是焦虑不安的时候，就特别话多，而且语无伦次。
“老爸，你放心吧，沈浪肯定可以的。”
“你不懂，那是联盟杯，欧足联顶级比赛，沈浪才18岁，他甚至没有参加过俄超的比赛。”
安德烈没有去安慰老库，而是点了一根烟塞递到他嘴边。
“老头，别废话了，你说过的，你已经帮不了沈浪了，安安心心当个球迷吧。”
……
……
******
拉简度球场，容量2万1千多人，罗森博格的主场。
在欧洲，这算是小球场，但是在挪威，这绝对是大球场了。
今天这里坐的满满当当的，球迷们挥舞着黑色的围巾，罗森博格的球衣是上身黑白相间的条纹衫，下身是黑色球裤，和尤文图斯的有点像。
现场还有球迷点燃烟火，球场气氛非常火爆。
双方球员还在球员通道里的时候就能听到外面的山呼海啸。
沈浪觉得身体发僵，那种紧张是不受自己控制的，耳朵里就像耳鸣一样。
有没有看过枪战片？一颗炸弹砰地一声爆了之后，主角长时间耳鸣的那种感觉。
这是一种游离于周围环境的感觉。
这种感觉，沈浪从来没有过，以往的比赛最多现场几千人，大部分还都是泽尼特球迷。
而这次是真刀真枪的联盟杯了。
“沈浪。”
“沈浪。”
阿尔沙文喊了他几声，沈浪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太吵了。”
阿尔沙文轻轻拍了拍沈浪的肩膀，“不要紧张，和训练的时候一样去踢球就可以了，你的能力很强。”
沈浪点点头。
出战的时候到了，沈浪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沈浪，你努力了那么多年，不就为了今天吗！”
“干！！”
*******
“莫然，儿子能出场吗？”
“我问过了，首发。”
“儿子是几号啊？”
“现在暂时是25号。”
“这个号码在足球圈有什么讲究吗？”
沈莫然摇摇头，“没有，纯粹就是别人不要了，所以暂时给我们儿子穿。”
关月月表示理解，“新人都这样。”
“对，放心吧，以后我们儿子肯定是10号。”
“嗯。”
这时二婶来电话了，沈莫然一听就来气。
“二婶，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厨房那是微波炉！！”
“微波炉！！！”
关月月已经快笑翻了。
沈莫然干脆把手机关了。
“不管他们了，专心看球，否则我会气死的。”
噗。
“我早说了，别那么虚荣，亲戚们又不一定喜欢足球。”
“这可是联盟杯啊，很重要的。”
关月月怕沈莫然又长篇大论，马上转移话题，“我们看球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嗯。”
“快看，儿子出场了。”
关月月看到沈浪走出球员通道，眼眶瞬间湿了。
“莫然，你知道当年你把沈浪留在俄罗斯，我真的想和你离婚，觉得你太不靠谱了。”
“现在理解了吧？”
关月月点点头，“理解了，儿子真的很开心，我就开心了。”
*******
克里姆林宫。
两位大人物守在电视机前，等待着联盟杯比赛开始。
“那个中国人首发吗？”
“是的，我问过了。”
“我挺喜欢他的，年轻人有灵性，希望不要被压力压垮。”
“18岁，金子般的年华，当然了，也是最容易被压垮的年纪。”
两人不约而同点点头。
多少年轻人是一球成名，然后越来越平庸，最后默默无闻了。
“如果他能踢出来，那么泽尼特的三叉戟值得期待。”
“否则我们还得买下日尔科夫。”
大人物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过沈浪踢球之后，他不太喜欢日尔科夫了。
******
上半场是泽尼特先开球。
比赛开始之后，罗森博格就展开前场的逼抢，泽尼特球员不粘球，加快皮球传递速度。
联盟杯就是联盟杯，比赛节奏从一开始就很快，虽然双方历史上没有交手过，但是场面上一点也不保守。
很快，第一张黄牌出现了，罗森博格球员粗野铲球，放倒了泽尼特中场杰尼索夫。
全场一阵暴呵。
挪威人发泄着自己对于裁判的不满意。
“那是假摔。”
“俄罗斯人耍诈，我们就是轻轻碰了他一下，那根本不是犯规。”
大家都不是五大联赛的，所以罗森博格不觉得自己比泽尼特差，球场上表现出来的是硬碰硬。
这种球是很难踢的。
上半场10分钟，阿尔沙文才第一次触球，与此同时，沈浪和科尔扎科夫快速跑位。
第33章 压力山大
球滚向沈浪。
沈浪一触球就感觉不对，果然停球大了。
“停球失误，年轻人有点紧张。”
沈浪马上反抢，罗森博格已经出球了。
彼得有些诧异，“怎么回事？以沈浪的基本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停球失误。”
“难道是我太心急了吗？”
其实彼得赛前也是犹豫的，要不要派沈浪首发？
最后他选择了赌一把，派上沈浪试一试。
上半场比赛，场面上，泽尼特是被对手压制的，挪威人血液里流淌着维京海盗的基因，或许他们的足球是糙的，但是他们的拼劲很强。
泽尼特获得零零星星反击机会，基本上都是找阿尔沙文这一点，但是进攻的火苗刚刚燃起，就被对手无情掐灭。
对此，彼得心里肯定是有准备的，这是联盟杯的淘汰赛，不可能一边倒。
罗森博格的主教练也是挪威人——马蒂亚斯·霍格莫。
霍格莫双手环胸站在场边，他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球员们。
主场的底线是0比0，那样去客场会容易很多。
这时，罗森博格中场忽然起球，皮球飞向泽尼特禁区里，罗森博格几个高个子在禁区里抢球。
就在此时，哈根高高跃起，准确判断了落点，把球顶出底线。
主场一阵欢呼，这次进攻差一点就打成了，罗森博格想用自己落后30年的足球风格砸垮泽尼特的防线。
霍格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在他看来，足球战术只有合适与不合适，根本没有落后一说，荷兰人创造的全攻全守不是在巴塞罗那开花结果吗？
******
球到了科尔扎科夫脚下，他背身拿住球，为队友赢得几秒钟的启动时间。
差不多了。
眼看阿尔沙文这边起速了，科尔扎科夫一脚分球。
阿尔沙文不停球，直接脚弓推给另一边的沈浪。
这次沈浪稳稳拿球。
现场的嘈杂影响到了沈浪的思维。
训练的时候，周围是可以听到队友呼喊你的，但是此时，现场几万人发出海啸一般的呼喊，沈浪感觉脑子里很乱。
脑子一片浆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浪带着带着，最终带进了“死胡同”，只能强行起脚射门。
毫无疑问，一脚浪射。
“热身赛那个充满灵性的沈浪哪去了？”解说毫不留情说道。
沈浪全身的肌肉开始微微颤抖，哪怕是再大的困难，他也只能是硬撑着，职业足球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这时，雪上加霜的是，场边奥列格·特里丰诺夫已经开始热身了，沈浪知道，如果他再这样，那么肯定会被换下了。
“老库，爸爸，妈妈，那么多关心自己的人都在看着。”
沈浪感觉肩膀上沉甸甸的，这种压力真的会让人喘不过气。
*******
关月月哪怕对足球一窍不通，但是从沈莫然的脸色也能看出情况不好。
“第一场球难免紧张。”
沈莫然点点头。
“是的，第一次都这样。”
但这话是安慰妻子的，沈莫然是老球迷，他很清楚，职业足球不相信眼泪。
没人会管这是不是你的第一次，如果说一支球队是一部机器，那么球员就是螺丝钉，你不行了，教练会换掉螺丝钉，而不可能让机器停下。
沈莫然心中默默道：“儿子，这次爸爸帮不了你了，只能靠你自己了。”
******
看台上，老库陷入了沉默。
“爸爸，你第一次踢职业比赛的时候会这么紧张吗？”
老库点点头。
“但不一样，那时没有电视转播，那时职业足球还没那么火爆，所以我的压力没那么大。”
安德烈其实比老库更揪心，沈浪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沈浪失常到这种程度。
“爸爸，沈浪真的很了不起，我现在看球腿都发软，让我上场的话，我可能会站不住。”
“呵呵。”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职业球员能赚那么多了吧？那是他们应得的，他们是国家的英雄，是战士。”
安德烈点点头，他只能为沈浪默默祈祷了。
*******
克里姆林宫。
大人物往后一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或许我们对他的期望不切实际了一点。”
“……”
“很遗憾，没想到正式比赛的时候发挥失常了，上场球多么有灵性的小伙子。”
“哈哈，如果你上场，说不定尿裤子了。”
“去你的！！”
“能踏上球场的人都是英雄，只不过他不适合泽尼特，或许回中国去踢球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能这样了。”
两人顿了顿。
“还是买下日尔科夫吧。”
*****
在俄罗斯看足球比赛是需要付费的，特别是联盟杯和欧冠，都是付费频道才能观看。
所以伊琳娜只能来到家旁边的小酒馆看球。
“老板，给我来一杯伏特加。”
老板一愣，这小女孩是怎么了？刚刚连啤酒都不要，点了一瓶可乐，现在却要喝伏特加？
“你确定？”
“嗯。”
老板倒了一小杯伏特加递过去，伊琳娜一饮而尽。
“沈浪，加油啊，记住你是为了什么来俄罗斯的。”
*****
沈浪撤回中场拿球，在低压的情况下多多触球，让自己习惯一下比赛的节奏。
很快，沈浪的球感就好了很多。
但是踢球还是一板一眼，平时那种飘逸根本没有。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不如奥列格。
“不紧张还远远不够，必须放松，就像平时训练的时候一样。”
好在一切在慢慢恢复。
罗森博格的角球。
泽尼特的要求是角球防守除了阿尔沙文，其余的人必须回去防守。
沈浪往回跑，参与禁区里的防守。
罗森博格开出角球，禁区里，高大的门将马拉费耶夫高高跃起，轻舒猿臂，把球稳稳抱住。
马拉费耶夫没有马上开球，而是等双方球员都散开之后才把球抛出去。
球到了沈浪脚下，罗森博格球员忽然开始疯抢。
三个罗森博格球员就像三匹狼一样扑向沈浪。
队友们心中一惊，不妙！
沈浪被逼到角落，只能选择回传门将，但是这一脚要了命，传球力量小了。
罗森博格边锋丹尼尔·布拉滕断球。
第34章 有些路只能自己走
丹尼尔·布拉滕过掉了马拉费耶夫。
“空门。”
“丹尼尔面对空门的机会。”
挪威人没有浪费机会，稳稳把球推进了空门。
轰的一声，球场沸腾了。
黑色的浪潮翻腾着，球迷挥舞着手中的黑色围巾。
GOOOOOOOOOOOAL！！！
挪威人庆祝的背景是略显落寞的泽尼特球员，显然这场球运气没有站在他们这边。
镜头给到了马拉费耶夫，阿尔沙文，科尔扎科夫，最后是沈浪。
沈浪你还好吗？
镜头似乎在诉说无声的语言。
五分钟后，彼得用奥列格·特里丰诺夫换下了沈浪，换人牌举起的那一刻，沈浪有点失望，但还是马上跑回场边。
“奥列格，加油。”
“我会的。”
彼得上前拍了拍沈浪的肩膀。
回到替补席，助教送上毛巾，沈浪捂在头上，此时的脑子开始慢慢清醒，那种感觉就像是周围的冰慢慢融化了一样。
职业足球比他想象的要难。
沈浪没有一丝抱怨，也没有和身旁的队友聊天，他只是默默看着比赛，直到终场的时候。
泽尼特在客场0比1输给罗森博格。
主场球迷在欢庆一场胜利，对于泽尼特来说，挪威之行并不愉快。
*******
赛后老库马上买了机票，连二手大众都不要了。
“老爸，你好奇怪啊，来的时候不舍得坐飞机，现在回去连车都不要了。”
“你懂什么？我们要先于沈浪到家，他需要我们的支持和安慰。”
飞机在圣彼得堡落地，回到家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沈浪已经提前回家了。
小院里，沈浪绑着橡皮带在训练。
老库和安德烈提着行李箱，呆呆站着，沈浪一愣。
“你们怎么了？”
“我们？”
“那个……你还好吗？”
沈浪微微一笑道：“很好啊，我有什么不好的。”
两父子，一个去解开橡皮带，一个双手压在沈浪肩膀上，示意他坐下。
“你们到底怎么了？”
“沈浪，如果难受就哭出来，这是自己家。”
噗！
“我为什么要哭？”
……
……
“好吧，我承认我搞砸了联盟杯首秀，但我真的尽力了。”
老库点点头，“没错，那不是你的责任，和你无关。”
三人沉默了一会。
这时沈浪开口道：“老库，我还有机会吗？”
“当然。”
但是其实三人心中都明白，机会或许还有，但是肯定不会那么多了。
******
泽尼特俱乐部。
训练场上。
科尔扎科夫扯着嗓门说道：“谁也不准提沈浪那次失误啊，否则就是和我亚历山大过不去，你们要是和我过不去，那后果会很严重。”
大家呵呵一笑，“放心吧，你不说我们也不提，沈浪也是我们的朋友。”
不一会，沈浪来了，训练照常进行，只不过气氛有点不对劲。
科尔扎科夫也感觉到了，他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非常不爽，要不还是把话说清楚？
“沈浪，我们其实都不介意那个球，丢球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沈浪呵呵一笑。
“不，那是我的责任，没什么好说的。”
“一个球而已，我们的实力远强于挪威人，主场扳回来就好了。”
沈浪点点头，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
回到家，沈浪还是挥汗如雨训练。
老库和安德烈只能看着。
“老爸，想想办法啊，我们必须帮助沈浪。”
老库拿来一个水杯，往里面倒水。
“老爸，你干嘛？”
“沈浪就像这个杯子，从小到大，他都是往里面倒水的，他从来不会给自己减压。”
安德烈点点头，“最近几年从来没有看过沈浪哭。”
“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沈浪能大哭一场，那么所有的压力都会释放了。”
“让沈浪哭？”
安德烈想了想那画面，摇摇头，“那比赚一亿卢布还难啊。”
不过老库明白，必须让沈浪放下压力，杯子不能永远只进不出。
******
“弗拉基米尔，很高兴认识你。”彼得给老库倒了一杯咖啡，他知道老库的事迹，泽尼特没有忘记曾经有这么一个人。
“彼得，我不想和你绕圈子，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求你。”
“什么？请说。”
“我想帮沈浪请三天假。”
彼得愣了一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请三天假，我保证三天后，沈浪会按时来俱乐部训练。”
彼得想了想，虽然他不知道老库想干什么，但是他坚定的眼神让人安心。
彼得笑着点点头，“可以，三天后我找你要人。”
“放心吧！”
*******
老库花了5000卢布，总算是把车从挪威运回来了。
沈浪坐在副驾驶上，随着老库在圣彼得堡市内瞎转悠。
“老库，你到底想带我去哪？”
“待会你就知道了。”
汽车左拐，上了高速公路，看方向，是去莫斯科的路。
“我们去莫斯科？”
“嗯。”
“你发什么神经？”
老库微微一笑，“放心，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有三天的假期。”
沈浪傻住了，这是有预谋的？
来到莫斯科，黑色的大众在火车站停下。
“快点，火车马上要出发了。”
“我们到底去哪？”
“K3。”
沈浪浑身一震。
“K3？”
老库拉着沈浪的手，“上车再说，真的来不及了。”
******
哐当。
哐当。
此时的K3早不是当年的K3，倒爷已经是历史名词，车厢也干净整洁，最重要的是坐这趟火车再也没有危险了。
一路上，沈浪的心慢慢打开了。
“还记得当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呵呵，永远不可能忘，你那时可真落魄。”
“哈哈，你也变了，你那时是无忧无虑的。”
沈浪沉默了，他是背负了太大的压力。
入夜之后，两人来到餐车，点了几个菜，就像当年一样。
“变化好大啊，现在餐车是真豪华，这里的女服务员就像空姐一样。”
“俄罗斯变了，中国也变了。”
沈浪笑了，“谢谢你，老库。”
漂亮热情的女服务员为两人上菜，沈浪看着窗外，时不时会闪过一些星星点点的小镇。
第35章 这是起点，这不是终点
“起来了，沈浪。”
迷迷糊糊之中，沈浪睁开眼睛。
“到哪了？”
“下车看看就知道了。”
下了车，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旅客来来往往，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浪才想起来。
“伊尔库茨克。”
“这里是伊尔库茨克。”
老库点点头。
“我第一次认识你的地方。”
“这里倒是没什么变化啊。”
“毕竟是远东，经济比较落后。”
沈浪心里很激动，10几年了，但那次把球踢进垃圾桶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老库拿出足球，递给沈浪，指了指对面的垃圾桶，“要不要再试一次？”
“呵呵，不用了。”
沈浪转过身面对铁轨，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梦想是美妙的，但是追梦的路太苦了，这么多年，沈浪已经习惯把辛苦埋在心底。
路是自己选的，抱怨有什么用呢？
老库转身回到车厢，沈浪一个人呆着。
很快，眼泪就像是决了堤一样，止不住了，这么多年的辛苦一涌而出。
哭完之后，沈浪擦了擦眼眶。
“伊尔库茨克是我梦想开始的地方，我决不能让这里成为我梦结束的地方。”
******
关月月是第一次来俄罗斯，其实她心里讨厌这个国家，当年沈莫然做倒爷她就不同意。
因为关月月是很传统的中国人，她觉得命比钱重要，所以每次沈莫然去俄罗斯，她都是噩梦连连，怕得到的是噩耗。
后来儿子留在俄罗斯踢球，她心里也是不乐意的。
恨屋及乌，所以关月月一直不喜欢俄罗斯这个国家。
出了机场，浓厚的欧洲风情扑面而来。
“这里和国内真不一样。”
沈莫然点点头：“很多地方10几年不变，高楼大厦是没有国内那么多。”
“但是这里的足球气氛比国内好。”
关月月点点头，这个其实她不太在乎。
来到老库所开的餐厅，安德烈，老库，沈浪早就等在门口了。
“妈妈。”
“爸爸。”
一家三口拥抱在一起。
“妈妈，这是安德烈。”
“哇，真是个帅小伙啊，长那么老高的。”
“你好，关女士。”
“这是老库。”
“谢谢你。”
关月月给了老库一个大大的拥抱。
进屋之后，沈莫然拿出笔记本电脑。
“沈浪，亲戚都在我们家等着，他们想见见你。”
“……”
沈浪汗死，“老爸你不要麻烦亲戚们了。”
关月月插嘴道：“这次可不是你爸爸找他们的，而是他们主动说要表示对你的支持。”
沈浪心里暖暖的。
视频连线到国内。
“大表姑，舅公，叔叔，二婶婆，你们好啊。”
视频那边至少十几个亲戚，都是看着沈浪长大的那种。
“沈浪，我们都支持你，下一场球我们都会看的。”
……
“我还不一定上场呢。”沈浪心想。
“谢谢大家了，等夏天回国的时候，我去看望大家。”
“好孩子，无论你在哪，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沈浪不说话了，眼泪在眼眶打转，他控制住没让泪水滴下来。
结束连线，一家人吃饭。
老库提议带关月月和沈莫然在圣彼得堡转转，看一看名胜古迹，这座城市除了足球，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让老库骄傲。
******
联盟杯两回合比赛相隔只有一周，罗森博格已经来到圣彼得堡，等待他们的是泽尼特球迷的谩骂，在客场那些事情，泽尼特球迷可都没忘。
圣彼得堡方面也加强了对罗森博格的安保力度，以免出现什么意外，那就不太好了。
0比1并不是一道鸿沟，泽尼特翻盘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赛前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双方主教练都表达了晋级的信心，记者提问环节，记者们的提问都很刁钻，几次差点擦枪走火。
罗森博格主教练霍格莫表示不会再回答任何和足球流氓有关的提问，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轮到泽尼特这边，一位俄罗斯记者发出刁钻的提问，他质疑了上一场比赛彼得的用人。
“你在这么重要的比赛派上了一个从来没有俄超经历的年轻球员，你是怎么想的？”
彼得顿了顿。
对方不依不饶道：“泽尼特输球和他有直接的关系。”
彼得摆正话筒说道：“我只知道足球是团队项目，把输球的原因归咎于某一个球员，这是懦弱的表现，至少我不会这样。”
“上一场球，全队的状态都不好，我也需要承担责任，首发没有问题，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遍，我还会用那样的首发。”
新闻发布会在剑拔弩张之中结束，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
首发11人没有沈浪的名字，不过沈浪进了大名单，这让沈浪松了一口气。
其实赛前彼得是动过心的，最近几天在训练中，沈浪的状态出奇的好，就好像上周在客场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这次彼得是真的不能冒险了，年轻人似乎还是慢慢来比较好，所以彼得最终还是只把沈浪放进大名单。
科尔扎科夫安慰沈浪，“半年后，你一定是我们队的主力，这点毫无疑问。”
沈浪笑了笑，“不怕我抢了你的位置吗？”
“哈哈，有本事就来呗。”
这时哈根凑过来，“沈浪，你请假那三天去哪了？”
“K3知道吗？”
哈根摇摇头。
沈浪开始讲故事。
科尔扎科夫笑道：“远东我从来没有去过，以后有机会一定去一次。”
“很落后，但也很美。”沈浪微笑道。
******
彼德罗夫斯基球场。
这里变成蓝色的海洋，疯狂的海洋。
对于五大联赛的球队来说，每年欧冠抽签，最不愿意遇到的球队就是俄罗斯的球队。
一方面气候不好，最重要的还是这里都是魔鬼主场，俄罗斯人营造出来的气势好像是要吃人的那种感觉。
罗森博格球员走进彼德罗夫斯基球场的时候觉得浑身发颤。
“这些可恶的俄罗斯人！”
他们也知道想在这里带走一场胜利，那必须是要扒一层皮才可能。
呼啦。
呼啦。
呼啦。
几万泽尼特球迷一起呐喊，声音震耳欲聋。
第36章 核心受伤
泽尼特后场一脚长传，球到了前场，科尔扎科夫背身护球。
在对方防守形成合围之前，科尔扎科夫把球回做，自己挤开防守，为中场队友赢得一次远射的机会。
杰尼索夫迎球爆射。
一脚高射炮，球高出横梁，全场一阵暴呵。
开场之后，这样的进攻很多，泽尼特基本上是压着对手打的，但是真正有威胁的进攻并不多。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看台上，老库和沈莫然眉头紧锁，这球别看泽尼特完全占据优势，但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2000年欧洲杯半决赛，荷兰和意大利的比赛。
那场球，荷兰是全场把意大利按在地上摩擦，但是最后赢球的是意大利，所以说足球真的是很神奇的。
“打到禁区里啊，别总是外围射门啊。”沈莫然自言自语。
“沈，别急，泽尼特已经一个冬季没踢球了，他们需要时间。”
沈莫然点点头。
******
克里姆林宫。
或许是英雄所见略同。
两位大人物也是眉头紧锁。
足球不是比控球率的，哪怕你的控球率是百分百，但是不进球也是白搭。
“我看干脆还是别学国外的足球了，我们自己的足球不好吗？苏联时代我们是欧洲最好的球队，为什么不能延续那时候的足球风格。”
“他们说足球在改变。”
“我看是盲从。”
球场上比赛继续，泽尼特依旧没有进球。
******
沈浪看着比赛，每次泽尼特进攻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都在演练进攻套路。
该怎么跑位，该怎么配合队友。
“要是我能上场就好了。”
沈浪渴望上场，但是他也明白，暂时没有机会。
球到了右路，奥列格·特里丰诺夫拿球，他抬头一看，一脚弧线球吊到禁区里，对方防守球员轻轻松松把球解围掉。
“这么简单的足球套路是不可能进球的。”解说口气冰冷。
不过教练给奥列格的战术要求就是下底传中，因为再难的他也做不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上半场35分钟，比分还是0比0。
泽尼特中场出球给阿尔沙文，不过传球的力度小了，这一下麻烦了。
这种球叫做上刀山的球，属于坑队友，传球力度不够，接球的队员很容易挨踢。
阿尔沙文可以放弃这个球，但如果那样的话，对手很可能形成反击。
阿尔沙文出脚，和对方的10号维达尔·里瑟斯脚对脚。
两人硬碰硬，罗森博格断球。
泽尼特全队抗议，这是犯规。
裁判没有吹哨，罗森博格快速通过中场，上半场最好的反击机会来了。
10号把球传给边锋，也是上场进球的丹尼尔·布拉滕。
此时罗森博格只有两个人参与到反击，丹尼尔·布拉滕和中锋科迪·约翰逊。
留给丹尼尔的选择其实很简单，传中！
丹尼尔利用速度到了边路，他在等待，只要那边高中锋进禁区里，他就可以传中了。
泽尼特防守球员扑向丹尼尔，在形成合围之前，丹尼尔把球传出去。
科迪·约翰逊和哈根一对一，科迪起跳高一点点，他先顶到皮球。
马拉费耶夫对球路的判断很准，这球是往后门柱去的，他快速移动脚步，但没想到对手顶了个死角。
球飞进了球门。
全场哑然！
******
“不看了！！本赛季的联盟杯彻底结束了，期待下一个赛季吧。”
克里姆林宫的大人物关掉了电视。
现在的局面是泽尼特必须主场打进3球才能翻盘，因为对手打进了一个客场进球，而泽尼特没有客场进球。
在悲观的人看来，比赛已经结束了。
“或许我们应该乐观一点。”
“我已经很乐观了，但是这次是真的扳不回来了，面对现实吧，我的朋友。”
看电视转播的人可以关掉电视，但是现场的球迷不能，他们心里就像针扎一样，他们深爱着自己的球队，但是现实很残酷，0比2了，如果想晋级，那么球队需要进3个球。
就在此时，雪上加霜的是，阿尔沙文好像无法坚持了，刚才那个刀山球之后，阿尔沙文就一直一瘸一拐的，看起来情况不妙。
“快看啊，安德烈跑回场边了，他好像和主教练说什么。”
球迷议论纷纷，如果阿尔沙文下场，那泽尼特不是出局的问题，而是会死的很难看。
*******
“彼得，很遗憾，我坚持不了了。”
彼得的心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太疼了，他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吗？需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那换人吧。”
“彼得。”阿尔沙文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主教练，“用沈浪换下我。”
彼得就像是在零下十度的户外洗了一个冷水澡一样，每一丝肌肉都在发颤。
“不要问我理由，如果你还想赢，那么换上沈浪。”
说完，阿尔沙文就下场了。
彼得愣了几秒钟，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沈浪，准备上场。”
沈浪呆呆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是你，去踢安德烈的位置，还愣着干什么！！”
沈浪快速穿上护腿板，用最快的速度活动开肌肉，然后就被换上场了。
或许是太震惊了，全场球迷都愣了，阿尔沙文下场，换上来的是沈浪？
彼得是觉得球队死的还不够难看吗？
*******
看台上，老库和沈莫然拥抱在一起，沈浪上场了，而且是顶替安德烈。
压力……当然是巨大的，但是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思维，要死就死球场上，也别死在替补席上。
宁可在球场上丢人，也别在板凳上沉沦。
沈莫然站起来，挥舞着泽尼特的围巾。
“沈浪加油，沈浪加油！！”
“大不了咱回家去，咱倒爷天不怕地不怕。”
“沈浪加油。”
一旁的关月月是又想哭，又想笑。
沈莫然的加油声，沈浪当然是听不到，他满脑子里都是比赛，当他站到阿尔沙文的位置上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压力。
或许是在伊尔库茨克那一场痛哭宣泄了很多。
几分钟后，球到了沈浪脚下，他开始加速了。
第37章 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
“沈浪，上一场球他发挥的很失常，祝他好运吧。”言下之意是解说心里也是打鼓的，毕竟沈浪替下的可是球队的一哥——阿尔沙文。
沈浪带球，科尔扎科夫靠过来接应。
沈浪把球分给科尔扎科夫，然后自己继续往前跑，傻子都知道沈浪想干什么了。
罗森博格的防守全部压到科尔扎科夫身上。
他用蛮牛一般的身躯顶住了防守压力，完成了一个中锋应该做的，然后把球传到沈浪跑动的线路上。
上半场快结束了，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沈浪左脚脚弓停球，继续往前带球，已经进禁区了。
“这是可以射门的区域。”
泽尼特球迷开始期待，哪怕是一次失败的射门都是好的，因为禁区里人多，还有补射的机会。
“射门啊，沈浪！！！”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沈浪射门的时候，沈浪摆腿，做出一个要射门的动作。
罗森博格后卫的智商肯定不会比现场的球迷低，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他当然也知道。
中后卫放铲，封堵沈浪的射门角度。
“机会并不好。”已经坐在替补席上的阿尔沙文心中自言自语。
内行看门道。
沈浪强行射门，顶多刷一刷泽尼特的射门数据，其他就没什么了。
就在所有人都料定沈浪会射门的时候，只见他左脚轻轻一扣，把球扣了回来。
这一晃，罗森博格的大中卫完全飞了。
“这家伙是博格坎普吗？”
罗森博格球员看呆了。
左脚完成扣球之后，紧接着，沈浪马上起右脚射门，打球门的近角。
球是贴着草坪奔向球门的，罗森博格门将只能冲着皮球行注目礼。
GOOOOOOOOOAL！！！
彼德罗夫斯基球场爆了！！！
沈浪冲向替补席，和阿尔沙文拥抱在一起。
“干的漂亮！！我就知道你行的。”
队友赶过来，泽尼特全队紧紧拥抱在一起，这一球值千金！！
*******
看台上，老库和沈莫然老泪纵横。
“球进了，还是沈浪进的，太漂亮了。”
“呜呜呜。”
沈莫然没忍住，他太开心，太激动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呜呜呜。”
老库自己也是湿了眼眶，他能理解此时老朋友心中的激动。
“相信我，老朋友，这只是开始，沈浪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嗯。”
******
克里姆林宫，大人物看了看手表。
“应该是中场休息了吧？”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
“我们进球了，现在是1比1。”
“嗯，知道了。”
“你怎么不兴奋？”
“兴奋个屁啊，还差两球，挪威人又不是傻子。”
“呵呵，你知道是谁进的球吗？”
“亚历山大？”
“不是，是那个中国人。”
此话一出，大人物有点惊讶。
“是他！”
只见他立马打开电视。
“1比1，还有45分钟，难道说比赛还没有结束？”
“呵呵，难说啊！！”
两人相视一笑。
*******
泽尼特更衣室里，大家就像已经赢了这场比赛一样，上半场压哨进球确实太提士气了。
“沈浪，你扣球那一下，像极了博格坎普。”
“不！是因扎吉。”
“哈哈哈。”
“不是亚历山大吗？”科尔扎科夫笑道。
“呸！”
“别那么过分好不好？那球还是我传的。”
彼得怕大家太high了，提醒道：“我们可还差两球啊。”
“没事，我们有沈浪。”
“他可是新博格坎普。”
“不！新罗马里奥。”
“都给我闭嘴！！”彼得敲了敲战术板，“下半场15分钟之前必须进一个球，否则我们的处境会非常难。”
“是！！”
“有球就给科尔扎科夫和沈浪，其余的人跑位策应。”
“是！！”
“如果我们输了，我希望我们也是站着死的，我们不能跪下。”
“是！！！”
阿尔沙文挨个拍了拍大家的肩膀。
“这次不能陪大家战斗了，希望本赛季联盟杯我们还有机会并肩战斗。”
“放心吧，安德烈！！”
******
下半场一开始，沈浪发现情况变了，自己身边多了几个罗森博格的球员，只要他一拿球，就会受到重点照顾。
上半场进球之后，罗森博格的主教练就不再把沈浪当做是菜鸟了，因为菜鸟不可能打进那么漂亮的进球。
沈浪一拿球，马上被罗森博格的防守球员贴住。
强烈的威压袭来，沈浪被推倒在地。
裁判吹了犯规。
但这是很危险的，如果裁判不吹，那么就是一次反击。
沈浪明白，这和训练是完全不一样的，训练中没人和你有仇，而罗森博格球员是杀红眼的。
彼得示意沈浪可以回撤一点拿球，那样压力小一点，另外他的速度也是足够快的。
沈浪拿球，带了10米，罗森博格球员靠过来，拦住边路。
沈浪减速，罗森博格球员以为沈浪会传球，就在此时，沈浪突然加速。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说的就是沈浪。
这一下太快速了，罗森博格球员只能用眼神防守。
过去之后，沈浪就开始“飙车”了，快速突破到底线。
泽尼特主场high起来了，有人开始呼喊“沈浪”。
“沈浪。”
“沈浪。”
呐喊声此起彼伏。
沈浪抬头一看，科尔扎科夫在禁区里。
一脚弧线球找前点，训练中无数次找这个点，这是科尔扎科夫最舒服的抢点线路。
球到，科尔扎科夫人到。
俄罗斯“葫芦娃”用强壮的身躯顶开对手的防守，把球狠狠砸进球门。
GOOOOOOOOOOOOAL！！！
彼得做了一个滑跪。
替补席的球员全冲出来了，科尔扎科夫，沈浪被全队“湮没”。
2比1了。
泽尼特距离晋级还差一个球！
******
克里姆林宫，两个大人物快乐的就像200斤的胖子，在地上打滚。
“哈哈，我们反超了，还差一个球。”
“这就是我喜欢足球的原因，太刺激了。”
“那个中国人真不错啊，没想到安德烈下场，他完全接过了进攻核心的职责。”
“上一场球他就是太紧张了。”
两人脑子里已经在YY了，以后沈浪和阿尔沙文两翼齐飞，左右开弓，那画面会不会太美？
第38章 舒缓的侧身临空
“盯死俄罗斯人。”罗森博格主教练霍格莫眼中冒火，就差自己拿着鞭子上去抽自己的球员了。
大好局面，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进了2个球，此时罗森博格已经到了悬崖的边缘，再进一步，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泽尼特这边是发起猛攻。
沈浪已经完全high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像被解除了封印。
“沈浪拿球，闪过一名防守球员。”
沈浪带球到禁区前，前面就像移动的长城，他和科尔扎科夫之间的所有传球线路都被切断了。
沈浪把球分到边路。
泽尼特的右后卫亚历山大·阿纽科夫助攻上来，在边路拿球下底。
罗森博格的防守马上开始调整，他们估计泽尼特是要传球找禁区里的科尔扎科夫。
阿纽科夫下底，他抬头一看，禁区前的沈浪伸手要球，果断一脚地滚球推过去。
此时此刻，沈浪的心砰砰跳，他想到了当年把球踢进垃圾桶的一幕。
此时的球门会成为垃圾桶吗？
右后卫的传球速度很快，力量很大，沈浪需要完全改变球路，并且把球压在球门范围内，这很难。
沈浪用脚弓压住皮球。
足球飞向罗森博格的球门。
线路是对的。
老库已经准备庆祝了，就在此时，罗森博格的挪威门将张开章鱼触须一样的手臂，用指尖托了一下皮球。
“天啊！差一点点，对方门将碰到了。”
从线路看，如果门将没有碰到，那么这球肯定会飞进球门。
*******
彼得看了看手表，比赛时间所剩无几了，马上就要到伤停补时了。
2比1，总比分2比2，但是泽尼特少一个客场进球，如果以这个比分结束的话，那么泽尼特会被淘汰。
彼得的手在颤抖，为什么很多足球主教练都会得心脏病？
因为大悲大喜的剧情太多了。
这时，整座球场是沉默的，在绝境之中，泽尼特打的很顽强，但是如果最后被淘汰了，那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在此时，泽尼特最铁杆的球迷开始呐喊加油。
“圣彼得堡。”
“泽尼特。”
“圣彼得堡。”
“泽尼特。”
“圣彼得堡。”
“泽尼特。”
******
“听到了吗？球迷还没有放弃。”
“嗯。”
科尔扎科夫和沈浪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是不想拼，但其实两人都已经拼到快抽筋了。
“亚历山大，再坚持一下吧，你去跑，我给你传球。”
科尔扎科夫觉得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沈浪，你去跑，我给你传球吧，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沈浪点点头。
*******
杰尼索夫带球突进，被罗森博格球员撞翻在地。
裁判吹了一个禁区前的任意球。
“泽尼特的任意球，这是好机会啊。”
可惜的是阿尔沙文不在，泽尼特队内会“圆月弯刀”的高手不多，科尔扎科夫有一脚任意球，但是技术一般般。
科尔扎科夫站到球前。
沈浪跑了过来。
“亚历山大，还记得训练时候我们的任意球配合吗？”
“可是阿尔沙文不在。”
训练的时候，沈浪，阿尔沙文，科尔扎科夫演练过一些精妙的任意球配合，三人总是心有灵犀的。
“那就两个人。”
科尔扎科夫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罗森博格那边全部退回来防守，这很可能是最后的危机了，挺过去的话，那么晋级的就是他们了。
球场气氛到了窒息的程度。
关月月已经不敢看下去了。
“足球太残酷了。”
她现在理解了，1989年那一晚，自己的丈夫是多么难受，黑色三分钟是中国球迷心中永远的痛。
沈莫然和老库屏住呼吸，他们都在祈祷，科尔扎科夫能一脚轰进去，让球队起死回生。
******
2001年韩日世界杯欧洲去预选赛，英格兰和希腊的比赛，英格兰还需要一个球才能打进世界杯，到了伤停补时最后阶段，英格兰获得一个任意球。
这时小贝挺身而出，一脚圆月弯刀，把英格兰送进韩日世界杯决赛圈。
从此之后，小贝也从1998年英格兰蠢货变成了英格兰的英雄。
大家都知道，科尔扎科夫和小贝根本没法比，但是所有人都在期待他能踢出一脚圆月弯刀。
裁判一声哨响，科尔扎科夫开始助跑，球迷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他一个人身上，包括客队罗森博格的球迷。
就在科尔扎科夫触球的一瞬间，所有人傻了，科尔扎科夫的脚法不像是射门，而是传球。
皮球被高高挑起，飞进禁区里。
目光的尽头，是一个翩翩少年侧身临空。
这时很多人想起的是尤文图斯时代的皮耶罗。
“太像了。”
“太像了。”
解说一连说N次太像了。
科尔扎科夫的传球是高球，沈浪唯一的选择就是侧身临空，如果停球，那么一切皆休。
恰似临空射满月。
沈浪的动作太潇洒，对手也只能看着，皮球越过门将，飞进了球门。
GOOOOOOOOOOOAL！！！
现场地动山摇！！！
整座球场在震动。
******
京城，沈浪家，亲戚们拥抱在一起。
“我第一次感受到足球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
“那真的是我们家的沈浪吗？”
“是的，二婶，那就是我们家的沈浪，他小时候你还抱过他。”
如果说赛前，大家是来捧场的，那么现在他们是真的感受到了足球带来的快乐。
*******
克里姆林宫。
两个大人物兴奋的就像400斤的胖子，还惊动了安保。
两个黑衣大汉推门进来。
“总统先生，发生什么了？”
“……”
“……”
“没什么，泽尼特进球了，你们出去吧。”
……
……
大人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笑道：“我们已经有最好的了，谁还要日尔科夫，以后转会的事情不要提了。”
“哈哈，没想到那个中国人那么厉害。”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我们不能老是叫他中国人。”
“这个……”
“要不找机会你亲自见一下，中国人名字的发音我也不太会。”
“那是肯定的，我看就明天吧，回一趟圣彼得堡。”
“没问题！”
第39章 一球成名
球场边，安娜激动到热泪盈眶，她知道U盘里的东西能发了。
“谢谢你，沈浪。”
“谢谢。”
第二天，安娜来到主编弗雷克的办公室。
“主编，我想耽误你5分钟。”
“5分钟？我现在连5秒钟都没有，德国那边找我要资料，他们想知道关于沈浪的故事，可我去哪给他们找故事去？”
“我知道。”安娜笑道。
弗雷克脸色一变。
他觉得不对劲啊，安娜平时确实不太会察言观色，但是不至于傻X到这种程度吧。
“安娜，我给你10秒钟，如果你是来耍我的，那明天就不用来了。”
安娜拿出U盘。
“你要的关于沈浪的一切资料，这里都有。”
弗雷克震惊了。
“什……么！”
弗雷克用电脑打开U盘里的资料，是一篇专访，主角就是沈浪。
“安娜，你会预测未来？或者你就是未来的人？”
“呵呵。”安娜笑道：“主编，我早就知道，沈浪会成功的，我关注他很久了。”
弗雷克立即拍板决定，安娜的稿子用了。
“安娜，你放心，升职加薪是肯定的，去德国总部工作的名额也给你了。”
“谢谢主编。”
“人才啊，真是人才啊。”
弗雷克太开心了，他不需要被总部那边的大佬臭骂一顿了，说不定还能获得奖励。
*******
“安德烈，老库，再来10瓶啤酒。”
“来了。”
安德烈和老库交换了眼神，笑道：“老爸，咱们的餐馆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成为圣彼得堡最赚钱的馆子吧。”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
沈浪一球成名之后，连带着老库家的餐馆也火了，安娜的文章介绍了这里，沈浪成长的地方。
“老库，我想参观一下沈浪平时训练的院子可以吗？”
“这个……”
“我出100卢布，就看一眼。”
马上有人抢着说：“我出1000卢布。”
老库傻了，心想：“看一下也没什么损失。”
“可以，但是不要破坏人造草坪。”
“当然！”
到了傍晚，老库和安德烈坐在一起。
“臭小子，今天一共收了多少钱？”
“餐饮加参观，一共20万卢布。”
“老爸，一年可就是7000多万啊。”
“呸！人家还能天天来啊，你这里是博物馆啊。”
安德烈笑道：“等沈浪成为球星了，这里可比博物馆强。”
老库嘴上是那么说，但是心里是真开心，不为钱，而是沈浪以后会在泽尼特站稳脚跟了。
*******
“爸爸，妈妈，这里就是我平时训练的地点。”
泽尼特休闲厅，沈浪给沈莫然，关月月点了两杯奶茶，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儿子，你去训练吧，不用管我们了。”
“嗯。”
回到训练场上，沈浪把队友叫过来，“伙计们，我父母在那边看着，多给我传球好吗？”
“没问题。”
训练一开始，队友们一个个抢着给沈浪喂球，沈浪全部笑纳，关月月看的心花怒放的。
“没想到儿子现在这么厉害啊。”
“莫然，你说儿子有没有俄罗斯的女朋友啊？”
沈莫然额头冒汗。
“你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就是关心。”
“这个我们就别管了，儿子现在还小，还是专心足球比较重要。”
关月月不高兴了，“看你说的，交女友会影响踢足球吗？”
“……”
沈莫然被话噎住。
“总之别管了，我怕沈浪不高兴。”
“嗯。”关月月悻悻然。
关月月喝了一口奶茶，忽然看到一个妙龄少女走向沈浪。
“老沈，快看。”
沈莫然一看，一个美女和沈浪有说有笑的。
“估计是记者吧。”
“真漂亮。”
“呵呵，你也是瞎了心了，记者和球员是天敌，不可能交往的。”
“为什么？”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来的妙龄少女确实是记者，就是安娜。
“沈浪，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让我的文章发表了。”
“呵呵，我也没想到。”
安娜此时的样子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人逢喜事精神爽。
“可以聊聊吗？”
“可以，但是你发表任何东西都必须先让我看过，否则我会翻脸。”
这个年代，被记者坑爹的球员太多了，沈浪不得不防。
安娜笑着点点头，“那是当然。”
“去休闲厅那边？”
“可以，楼上吧。”
安娜眼尖，一眼就看到两个中国人，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和沈浪有关。
安娜本来是跟在沈浪身后的，忽然，她偏离航线，往关月月那边走去。
“喂！站住！”
沈浪马上跟上，还是被安娜捷足先登了。
“你好，我是沈浪的朋友，你应该是沈浪的妈妈吧？”
沈莫然会俄语，做了翻译。
关月月很开心，直接拉安娜坐下，然后问东问西，并且命令沈莫然一五一十翻译。
沈浪不停给沈莫然使眼色。
“老爸，过来一下，我们再去拿一杯喝的。”
“好的。”
沈浪把老爸拉到一边。
“老爸，妈妈在干嘛？”
“她现在看见漂亮的都以为是你的女朋友，是她的儿媳妇。”
沈浪汗死。
“那可是记者啊。”
“我知道啊，但是她不管啊。”
……
……
等沈浪拿着饮料回来的时候，关月月已经和安娜聊起来了。
安娜笔记本电脑里面有一款翻译软件，再加上肢体语言，两人竟然聊了起来。
沈浪和沈莫然看呆了。
“爸爸，我们必须行动啊。”
两人对视一秒，然后行动。
沈浪拉着安娜上楼，沈莫然管住自己老婆。
“干嘛？别动我。”
上了楼，沈浪警告安娜，她和关月月聊的东西不能写。
“放心吧，那就是我和关女士闲聊，我们是朋友。”
“朋友？你们是哪门子的朋友。”
另一边，关月月也不满意。
“老沈，你干嘛？我和安娜一见如故，她人很好的。”
“老婆，以后沈浪会越来越红的，你不能见了一个人就随便聊天啊。”
关月月恍然大悟，对啊。
“不好意思了，这次是我错了。”
过了一会，关月月又说了一句，“安娜人是不错。”
第40章 馅饼还是陷阱？
总统车队行驶在去往圣彼得堡的路上，忽然，总统先生改了主意。
“掉头回去。”
“怎么了？”总理问道。
“不去了，我不想给孩子们压力。”
“……”
“他们没那么脆弱吧。”
“就让他们快快乐乐的踢球吧，而我们做好一个泽尼特球迷就可以。”
“也是！”
“告诉泽尼特的主席，必须留下那个中国人，千万不能放走了。”
“呵呵，那是肯定的。”
******
亚历山大·久科夫，泽尼特的主席。
他的办公室有着浓浓的俄罗斯风情，沈浪来到这里，敲了敲门。
“请进。”
“你好，主席先生。”
“坐。”
沈浪坐下。
“喝点什么？”
“水就可以。”
“没问题。”
沈浪红了，但是在球队的地位和阿尔沙文还是差得远，久科夫还没必要对沈浪卑躬屈膝。
“你的经纪人是弗拉基米尔·库利克，对吧？”
“没错。”
“能不能叫他来一趟，我们想和你谈一份正式的合约。”
沈浪笑道：“可我现在签的就是正式合约。”
久科夫说道：“第一，这份合约只有两年，另外这份合约给你的薪水太低了。”
沈浪心中呵呵一笑，思绪回到昨天晚上。
*******
“老库，你找我干什么？”
老库把沈浪叫到天台，准备了几瓶啤酒，他先打开一瓶递给沈浪，然后自己也打开一瓶。
“首先祝贺你红了。”
“这算什么！”
沈浪喝了一口啤酒。
老库接着说道：“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吗？”
“什么？”
“俱乐部会想方设法榨干你。”
……
此话一出，沈浪愣住。
老库笑了。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足球俱乐部说到底是一家公司，俱乐部的主席就是贪婪的资本家，球员不过是打工的。”
沈浪点点头，足坛历史上这样的情况确实不少，多少球员红了之后和老东家撕破脸。
“我想泽尼特很快就会给你提供一份新合约，看起来很不错的条件，但是一年后，它会成为你的枷锁。”
“为什么？”
老库再喝了一口酒。
“沈浪，你属于五大联赛，这里是你起飞的地方，我不希望你永远在俄罗斯踢球。”
沈浪心中一震，俄罗斯足球水平远远高于国内，但是放眼整个欧洲，俄罗斯足球真的不算什么。
“那我该怎么办？”
“无论俱乐部提供给你什么样的条件，记住一点，要在合同上加上违约金。”
“违约金。”
“1500万欧元的违约金。”
沈浪点点头。
“如果俱乐部不答应呢？”
“那就不签，看谁耗得起。”
沈浪笑了。
******
“50万欧元年薪，签4年，对你来说，这应该是梦寐以求的一份合同了吧。”
久科夫很自信，这份合约对于18岁的沈浪来说绝对算是一份肥约了。
沈浪看了看。
“主席先生，合约没问题，但是我想提一点要求。”
“请说。”
“我想加上一款违约金条款，1500万欧元违约金，我可以恢复自由身。”
久科夫整个人傻住了。
他站了起来，“年轻人，这不可能！”
沈浪也站了起来，“主席先生，那对不起，我对先前的那份合同更加满意。”
久科夫反应过来了，其实他手上没有谈判的资本，答应沈浪的条件，最后就算分手还有1500万欧元分手费，不答应沈浪的条件，什么都没有。
“没想到年纪轻轻，却那么贼！”久科夫心中有点佩服。
“这样吧，我们给彼此3天的时间考虑，好吗？”
久科夫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沈浪自然满口答应。
*******
安德烈把一块猪蹄送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咋把咋把嘴。
“老爸，你的厨艺有进步啊。”
“呵呵，我看是你的嘴越来越刁了。”
老库转向沈浪，“别担心了，他们不会因为合同的事情为难你的，泽尼特还是要脸的。”
沈浪点点头。
“对了，安德烈，你知道赫内斯吗？”
“拜仁慕尼黑的主席？”
“对。”
“不太清楚。”
沈浪开始讲述关于赫内斯的故事。
赫内斯年轻的时候效力于拜仁慕尼黑，在年仅23岁就因为严重的膝伤，不得不离开心爱的绿茵场，但是赫内斯没有告别足球，不能踢球，那么就成为球队的管理。
最终赫内斯成为拜仁慕尼黑历史上最成功的经理，把拜仁变成最赚钱的足球俱乐部之一。
“挺励志的。”安德烈边听边吃，似乎和自己无关，但是老库知道沈浪是话里有话。
“沈浪，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老库，我觉得你不应该离开职业足球，你可以做教练或者足球经纪人。”
此话一出，安德烈被猪蹄噎住。
咳咳咳。
“沈浪，别出馊主意，我们的餐厅开的挺好的。”
老库和沈浪赶忙帮安德烈拍拍后背。
“你慢点吃。”
“噎死我了。”
“老爸，答应我，除了开餐厅，我们什么都不做。”
老库笑了笑。
“餐厅你一个人也能开。”
……
……
安德烈呆呆看着老库，“爸爸，你想干嘛？”
“我想成为足球经纪人，就像门德斯那样。”
安德烈都傻住了。
老库越说越兴奋，“俄罗斯有很多足球天才，我可以到处挖掘这些足球天才，等他们证明自己之后，把他们卖到五大联赛。”
“老库，我相信你的眼光。”
“安德烈，你长大了，爸爸也应该去追求我喜欢的事情了。”
安德烈沉默了一会，过了一会他说道：“爸爸，我理解了，你去追梦吧。”
沈浪说道：“老库，既然要做，那就要学习专业的足球经纪人课程。”
“我在足球圈还是有些人脉的，这个不是问题。”
安德烈很久没有看到老爸这么兴奋了，果然人还是不可能放下年轻时候的梦想的。
“以后餐厅我管了，两位大忙人别忘了回来吃饭就好啊。”
“哈哈，你别把我们家的餐厅开倒闭了就好。”
“呸，我才不会呢。”
“哈哈哈哈。”
第41章 来自五大联赛的对手
“孩子们，联盟杯八分之一决赛对手出来了，是法国的马赛队。”
法甲。
五大联赛老末，但是和其他联赛比，五大联赛拥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多少球员的梦想就是去五大联赛踢球，很多足球水平比较低的国家，只要有一人在五大联赛混迹，那都算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主教练说道：“这个对手不算特别强，但是实力肯定是在我们之上的，这和罗森博格这种对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众人点点头。
“我会根据马赛的足球特点进行战术安排，努力吧，孩子们。”
球员们的心头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联盟杯，那是整个欧洲的舞台，在这里扬名，那就很可能一战成名。
******
简·费尔南德斯。
马赛队主教练，法国人。
法国足球是傲慢的，因为他们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世界杯冠军，欧洲杯冠军。
法国足球是世界超强之一，就算法甲联赛排在五大联赛靠后的位置，但是也是很强的。
费尔南德斯接受了法国一档脱口秀节目的采访。
主持人问他关于俄罗斯足球的印象。
费尔南德斯想了想。
“很遥远，可能我们共同的记忆还是1988年欧洲杯，苏联人和荷兰人的决赛，那之后我对于俄罗斯足球基本上没什么印象。”
“那你肯定研究过联盟杯对手泽尼特？”
“看过他们和罗森博格的比赛。”
“可以谈谈看法吗？”
费尔南德斯顿了顿，“实话实说，我觉得他们的足球有点过时了，好像是几十年前的球队。”
此话一出，主持人来了兴趣，这明显可以搞事情啊。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足球比较丑陋？”
费尔南德斯摇摇头，“这和丑陋无关，而是足球哲学，泽尼特的进攻依靠边锋，下底传中，千篇一律，根本毫无创新，这样的球队如果在法甲，那么只能去保级。”
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了，主持人很开心，不搞事情的主持人不是好主持人。
“那么你觉得马赛是抽到好签了？”
“并不是，俄罗斯的天气是我们的敌人，另外我不太确信俄罗斯的治安怎么样。”
言下之意是，泽尼特队本身没什么威胁。
*******
科尔扎科夫看着报纸上费尔南德斯的言论，差点气炸了。
“这张报纸我留下了，待会擦屁股，谁也别跟我抢。”
“哈哈哈，亚历山大，我们不会和你抢的，因为那张脸，擦屁股我都嫌恶心。”
“傲慢的法国佬。”
这时阿尔沙文开口了。
“法国人有傲慢的资本，他们有世界上最好的青训，有世界上最好的球员和联赛。”
这话没错，但是……
沈浪说道：“在亚洲，我们有个邻国叫韩国，每次中国队和韩国队比赛的时候，他们都会举着恐韩症的牌子。”
沈浪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恐韩症”。
科尔扎科夫呸了一声。
“呵呵。”沈浪笑了，“足球就是和平时代的战争，是最文明的战争方式。”
“对！”有队友说道。
科尔扎科夫用左手打在右手的掌心。
“真想干翻傲慢的法国佬。”
“没那么容易。”哈根笑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
看看马赛的阵容，一众法国国脚——里贝里，纳斯里，这些都是肯定会参加今年世界杯的球员。
而俄罗斯没能打进世界杯决赛圈。
阿尔沙文站了起来，“亚历山大，我劝你还是把激情发泄在训练场上。”
“是啊，饶了那张可怜的报纸吧。”哈根笑道。
“哈哈哈。”
*******
“沈浪，你会去上大学吗？”
面对伊琳娜的提问，沈浪愣了一下。
“可能不会了吧，基础教育是必须的，但是大学对我来说不是必须的。”
“我想去莫斯科上大学。”
“圣彼得堡不好吗？”
“我想学戏剧。”
沈浪点点头。
“那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做作业了。”
伊琳娜微微一笑，“很怀念和你一起做作业的日子。”
沈浪最喜欢伊琳娜的笑容，就像圣彼得堡寒冬中的一抹暖阳。
“能不能干一件疯狂的事情？”
“啊？？？”
伊琳娜长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
“真的会很疯狂吗？”
“对啊！！”
“你准备好了吗？”
伊琳娜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
沈浪拉着伊琳娜的手来到户外。
“沈浪，你到底想干嘛？这么多人。”
路人站住了，有人认出了沈浪，俄罗斯吃瓜群众也不少，很快就围了一圈人。
沈浪拉着伊琳娜的手，大声说道：“伊琳娜，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
……
伊琳娜整个人傻住了。
路人开始起哄：“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沈浪笑道：“现在整个圣彼得堡都知道了，就算你去了莫斯科，也不准和别人交往。”
伊琳娜已经羞红脸。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沈浪一把抱住伊琳娜，路人鼓掌送上祝福。
*****
安娜倒了一杯红茶，坐到办公桌前。
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个沈浪是真会搞事情啊，表白而已，需要搞得这么大吗？”
看着网上的新闻，安娜心中有一丝酸酸的感觉。
虽然她比沈浪大几岁，但是姐弟恋也不是没想过。
“那么急着找女朋友吗？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踢球知道吗？”安娜一个人冲着屏幕自言自语。
******
“老爸，快看新闻，沈浪表白了。”
老库脱下围裙，来到餐厅大厅坐下。
“表什么白？向谁表白？”
“就是那个经常来找沈浪的伊琳娜。”
老库笑道：“那个女孩挺好的。”
“沈浪是在大街上表白的，现在整个圣彼得堡都知道了。”
老库一拍桌子，“年轻人就应该敢想敢干。”
“老爸，你双标的境界是越来越高了。”
老库伸手一扇，安德烈低头躲过。
“臭小子，我希望你也能找个好的女朋友回来。”
“放心吧，老头。”
第42章 巴黎囧途
训练结束之后，教练把阿尔沙文，科尔扎科夫，沈浪三个人留下。
其余的人边走边回头看，一脸羡慕。
被老大开小灶的感觉一定很美好，这就像上学的时候考了满分，被班主任留下来单独谈话。
众人离开之后，彼得拿出三个信封，分别交给三人。
“这是什么？老大。”
“去巴黎的机票。”
“机票？”
“还有球票，巴黎圣日耳曼和马赛的比赛，周末的。”
不用说都明白了，是去刺探敌情。
“你们三个周末就去，我下周带队去马赛，到时候汇合。”
三人点点头。
“安德烈，你是队长，他们两个归你管。”
“是。”
*******
巴黎，欧洲最繁华的城市。
1998年世界杯，巴黎给人的感觉是激情和热血，法国人的三色旗飘扬，他们的足球也征服了世界。
来到酒店，三人打卡入住。
等电梯的时候，三人有说有笑的，这时电梯门开了，一个女孩冲了出来，撞在阿尔沙文身上。
“对不起！”
“看着点路啊。”
“对不起。”
三人进了电梯，沈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个女孩为什么那么慌张？”
“可能是喝醉了。”
沈浪心里咯噔一下，“安德烈，查看一下你有没有丢东西。”
阿尔沙文一摸，钱包丢了。
“糟糕。”
科尔扎科夫也急了，“钱包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几千卢布倒是没什么，但是球票也在里面。”
沈浪马上摁了电梯里一楼的按钮。
回到一楼，毫无疑问，人早不见了。
阿尔沙文找了俄罗斯大使馆，沈浪找了中国大使馆，俄罗斯大使馆表示抽不出人来。
中国大使馆派来的工作人员姓李，名斌，沈浪喊他李哥。
李斌表示在法国这很正常。
“这里的小偷太多了，法国警察效率很低，报警没什么用。”
“有没有丢什么重要的东西？”
“有一张球票挺重要的。”
“球票？”
沈浪把自己的球票递给李斌。
“哇，这可值钱了，巴黎圣日耳曼的。”
沈浪苦笑一声。
“这样吧，我有个主意。”
“说说看。”
“这球票是很值钱，但是比赛开始之前不能卖掉的话，那就是废纸一张。”
沈浪点点头。
“到时候我跟你们去王子公园球场，我可以假装需要买票，说不定能引她出来。”
“谢谢了，李哥。”
“没什么，在外靠朋友。”
李斌走后，科尔扎科夫一脸羡慕，“中国大使馆的效率真不错啊，我们俄罗斯的根本不理我们。”
沈浪干笑一声。
******
王子公园球场，欧洲最好的球场之一，漂亮，现代化，容量也是5万+。
沈浪和李斌一行人早早来到球场外，除了李斌之外，其余三人先躲起来。
李斌来法国十几年了，法语和当地人差不多。
他举着一块牌子要球票。
很快就有一位黑人靠过来。
“朋友，要球票吗？”
“多少钱？”
“800欧元。”
“位置怎么样？”
“中间的。”
“先看看球票。”
黑人笑了，“你得先付钱。”
李斌估计是黑吃黑，没理他。
“到底要不要？”
“没球票就别来闹。”
对方看李斌法语那么溜，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斌在球迷广场转来转去，有个小孩拍了拍他。
“干嘛？”
“你要球票？”
李斌蹲下，略显粗暴的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你毛还没长齐吧，你是黄牛？”
小孩往远处指了指，“我没有，一位大姐姐有。”
“大姐姐？”
李斌马上警觉起来。
“带我过去。”
来到距离球迷广场不远处的一处滑板公园，李斌见到了那位女孩。
“和沈浪说的差不多啊，看来就是这位了。”
“你有球票？”
“没错。”
“你叫什么？”
“这你管不着。”
李斌微微一笑，“球票我看看。”
“先拿钱，1000欧元。”
“太多了。”
“一口价。”
李斌顿了顿，“可以。”
他掏出1000欧元，“我要看球票，否则别想。”
女孩拿出球票。
李斌接过看了看，笑道：“还差一个钱包吧。”
女孩一听，拔腿就跑，忽然，她就像撞在一堵墙上，抬头一看，是科尔扎科夫。
“求求你们别报警。”
“钱包呢？”
女孩哆哆嗦嗦拿出钱包来交给李斌。
“看一看，东西有没有少。”
阿尔沙文接过一看，“都在！”
“好了，女士，跟我走吧，去警察局。”
“不要！！”
“我叫卡米尔，我不是小偷。”
我勒个去的。
科尔扎科夫觉得这妞是在搞笑吧，你这样还不是小偷？
卡米尔知道大难临头了，于是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秘密？”
“对。”
“什么秘密？”
“其实你们到了巴黎，就被人跟踪了。”
三人浑身一震。
“是真的！我知道你们是球星，那些人也是足球圈，你们是对手什么的。”
沈浪估计是马赛的人，真是消息灵通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卡米尔笑了笑，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李斌揪住卡米尔，“在法国，偷窃可以坐两年牢了。”
“算了。”沈浪摆摆手，“她提供的秘密对我们有价值。”
“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科尔扎科夫双手叉腰，“现在怎么办？法国佬好像不太欢迎我们啊。”
沈浪想了想，笑道：“既然都暴露了，那没必要装了。”
只见沈浪从包里拿出泽尼特的球衣穿上。
“既然这样，我们大大方方以泽尼特球员的身份来看球。”
科尔扎科夫和阿尔沙文笑了，也拿出泽尼特的球衣穿上。
“你们这样不会挨揍吗？”李斌笑道。
“那最好了，根据欧足联的规定，那我们就直接晋级了，我们非常渴望被马赛球迷揍一顿。”
“哈哈哈。”
三人就这样走进球场，马赛球迷都看傻眼了，沈浪，阿尔沙文，科尔扎科夫，一般名人都戴口罩，怕被人认出来，这三个是恨不得带个喇叭随时广播——我们是泽尼特的。
在马赛球迷“要杀人”的眼神中，三人进场看球。
第43章 来挑衅的
镜头长时间聚焦在沈浪三人身上。
法国解说笑道：“来刺探情报的见多了，但是这么嚣张的还是第一次见。”
现场的马赛球迷就像火山爆发之前的状态。
“亚历山大，待会打起来，你顶着，我和安德烈先跑。”
噗。
科尔扎科夫脸都绿了，现场几万人，别说是他了，就算是特种部队来了也没用。
“沈浪，馊主意是你出的，要是出事了，你顶着。”
“呵呵。”
比赛开始之后，三人略微有点失望，因为马赛根本没有派上主力阵容。
里贝里，纳斯里，尼昂全部坐在替补席上。
这支马赛无论打出什么水平，显然和几天后联盟杯比赛不一样，所以这场球没什么意义。
科尔扎科夫一脸失望，“法国佬真贼啊。”
“兵不厌诈。”
“你们看过2002年世界杯揭幕战吗？”
阿尔沙文和科尔扎科夫点点头。
“塞内加尔和法国的比赛，被外界称为是法国内战，那场球大部分球员都来自法甲。”
“技术含量很高的一场球。”科尔扎科夫自言自语。
“没错，法国足球的技术含量比我们高太多了。”沈浪说道。
“好好看比赛吧。”阿尔沙文说道。
比赛到88分钟的时候，还是0比0，双方下周都有欧战要打，心思根本不在联赛上。
“这比赛好无聊啊，我人生第一次看比赛看到想吐的。”科尔扎科夫做了一个要吐的表情。
这时来了几个黑衣人。
“三位好，我们是工作人员。”
“什么事？”沈浪很有礼貌。
“能不能请三位先离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下逐客令了。
沈浪微微一笑道：“请问什么叫做不必要的麻烦？”
对方愣了。
“三位，你们是泽尼特的人，这里几万马赛的球迷，如果发生冲突，到时候谁也管不了。”
这是威胁了，连阿尔沙文都有点上火。
沈浪挥了挥手上的球票。
“我们是球迷，来看球的，少一分钟我们都不走。”
科尔扎科夫竖起大拇指，“说的好。”
三声哨响，比赛结束，沈浪三人大摇大摆往外走，马赛人牙都咬碎了，但没办法，如果他们动三人一下，那么马赛很可能会遭到灭顶之灾。
离开球场，马上有记者围上来。
法国记者很不客气，“请问你们是来法国挑衅的吗？”
沈浪笑道：“我们来法国，住了酒店，喝了啤酒，看了球，我们明明是来刺激法国经济的，怎么会是来挑衅的？”
噗。
刺激法国经济？
您脸真大！！
“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吗？马赛的比赛你们看到了什么？”
“很精彩的比赛，法国足球很不错。”
精彩？
这比赛让人想吐。
记者们知道，什么都问不出来，这时有人把注意力转向了科尔扎科夫。
都知道他的脾气不好，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亚历山大，现在泽尼特一个新人都比你混的好，什么感觉啊？”
这显然是挑拨沈浪和队友的关系了。
在科尔扎科夫发作之前，沈浪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英语不好，还是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无论你们问什么，我们只有一句话，我们是来刺激法国经济的，除此之外，你们看着写，但是我们会动用法律武器。”
说完，三人离开球迷广场，留下一帮略显失望的记者，他们没有拍到泽尼特人发飙失控的场面。
*****
“Champion。”
“The`Champion。”
看着球队唯一一座欧冠奖杯，马赛主教练简·费尔南德斯脑海里响起了欧冠主题曲。
这是一首让人热血沸腾的曲子。
欧冠奖杯，法国人只捧起过一次，那就是1993年马赛队获得的。
德尚，德塞利，巴特兹。
当年的马赛就是半支法国国家队，遥想当年，费尔南德斯睁开眼睛，回到了现实中。
现在的马赛想再拿一次欧冠很难了，或者说根本不可能。
但是联盟杯的冠军，费尔南德斯还是敢想一想的，这还是可能的。
“如果能在欧冠奖杯旁边加上一座联盟杯的奖杯，那么我就是俱乐部的英雄了。”
费尔南德斯畅想着那画面，球队荣誉室也会换上自己的巨幅海报的。
“爽！”
梦想是好的，但还是得回归现实，费尔南德斯挥了挥拳头。
“先击败泽尼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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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前新闻发布会，彼得要带一位球员去，本来肯定是阿尔沙文，但是阿尔沙文推荐了沈浪，理由是沈浪的英语更好。
泽尼特球员英语都挺烂的，沈浪是个例外，彼得最后同意了，另外沈浪也不会乱说话。
新闻发布会的火药味很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战地记者会。
俄罗斯记者和法国记者差点打起来，甚至扯到了拿破仑东征。
法国人搬出了1993年欧冠冠军，本以为这可以压死俄罗斯人，但是没想到的是，有人开口了。
他就是沈浪。
“据我所知，法国人从来没有拿过欧冠。”
此话一出，现场炸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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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的欧冠决赛，欧冠改制后的首届决赛。
在那场比赛中，马赛队最终凭借着科特迪瓦后卫波利的头球，1比0击败AC米兰，夺得冠军。
但是根据球队内部人员爆料，时任马赛队老板的塔皮通过主教练戈萨尔斯贿赂了对手布鲁日队，此外塔皮还贿赂了马赛与布鲁日比赛的当值主裁判，罗马尼亚人的克拉西乌内斯库，以确保球队能够杀入到当年的欧冠决赛中。
所以有一种看法是1993年欧冠冠军是空置的。
在足球的遥远时代，很多东西本来就是黑幕的，法国人当然认为那年的欧冠冠军就是马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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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的话一出口，现场记者激烈反驳，“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欧足联的工作人员？”
沈浪当然不可能和记者扯皮了。
“我什么意思，明白的人都明白，装糊涂的人，我也不想多说，我不是欧足联的人，我也没那么大权利，不过我希望，足球是干干净净的，因为太多人把足球当成自己的生命。”
“请不要亵渎足球。”
此话一出，现场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