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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兴汉全文阅读

作者:猪哥老腰     明末之兴汉txt下载     明末之兴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49.守株待兔(求订阅,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黄全利家地道在城外的出口设在了一栋非常普通的民居里面,这里的住户王老三也是黄全利的心腹,专门为黄全利看守地道。

    王老三在发现地道口有动静之后,马上就拿出刀守在一旁,一旦情况不对就准备杀过去。

    很快一名黄全利的护卫从地道口里露出了脑袋,轻声呼喊道:“王狗蛋!王狗蛋!”

    看守王老三听到自己的小名,马上就走了出来。这是王老三和黄全利约定的暗号,只有黄全利知道。

    “老爷呢?”王老三握紧了手里的刀,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老爷在后面,马上出来。”护卫连忙说道:“这里安不安全?”

    “这里很安全,你让老爷答话。”王老三谨慎的确认道。

    护卫回头朝地道了说了几句,地道里马上传来了黄全利的声音:“老三,是我,让开通道。”

    王老三这才放心下来,让到一边,看着黄全利他们一个个从地道里钻出来。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王老三小声的朝黄全利问道。

    “被人阴了。”黄全利不想多说,“马匹可有准备?”

    “后院里一直准备着,就是怕耽搁了老爷的大事。”王老三连忙回答道。

    “干得不错。”黄全利拍了拍王老三的肩膀,“时间紧迫,你马上将马匹准备好,我要立即出发。”

    “是,老爷。”王老三马上走到卧室,从房间的隐蔽处拿出几幅马鞍,走到后院套在几匹马背上。

    “老爷,这里马匹有限,前面不远就是一个脚店,可以弄到马匹。”王老三提醒道。

    王老三家境普通,在院子里偷偷养三匹马已经非常打眼了,再多的话就会引起别人注意了。

    “我知道了。”黄全利点点头。

    其实那家脚店也是黄全利的产业,为的就是以防万一,算是另外一个后手,现在正好用上了。

    当黄全利一行人向脚店狂奔的时候,侦查连的士兵们正在远处监视着这个脚店。

    “连长,你怎么知道黄全利会跑,而且会往这个脚店跑?”一个士兵好奇的向胡小川问道。

    “你想啊,像黄全利这样有钱有势、仇家众多的人,会不会在家里给自己挖一个地道?”胡小川问道。

    “应该会吧。”士兵不自信的回答道。

    “是肯定会。”胡小川斩钉截铁的说道:“既然黄全利会挖地道,最好的选择肯定是直通城外。你看,黄家离城墙很近,将地道挖出城去并不难,只是这地道的出口会在哪里就不好说了。”

    “那连长你为什么要盯着这个脚店?为何不在城墙外埋伏,地道出口肯定不远。”士兵疑惑道。

    “城外地形复杂,还有一些房子,我们也不能确定出口在哪那里,万一被黄全利发现了就不好了。既然黄全利想要逃跑,肯定不会用两条腿走路,以他那个胖得要死的样子,想走也走不了多远,所以唯一靠谱的办法就是骑马逃跑。”胡小川继续给士兵上着课。

    “那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来脚店,万一他在其他地方藏了马匹呢?”士兵固执的问道。

    “这就要看运气了。要是他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那确实有可能用藏着的马匹逃跑。但是以黄全利的性格,身边肯定会带着护卫。既然带着护卫,这周边有大量马匹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个脚店了。”胡小川分析道。

    “所以连长你是在赌他带了护卫?”士兵有些明悟了。

    “是的,就是在赌,而且机会还不小。”胡小川点点头。

    刘福生进城的时候,胡小川的侦查连就在城外负责警戒。按照胡小川的分析,黄全利还是很有可能挖了地道的。一旦黄全利从地道逃跑,那么抓获黄全利的功劳就有可能落到侦查连身上。所以胡小川从一开始就在赌,赌最大的功劳在城外。

    正当胡小川心情忐忑,想着自己判断是否正确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轻呼:“有情况!”

    胡小川连忙拿起望远镜,马上就看到黄全利一行从远处跑来,直奔脚店而去。

    胡小川侦查了黄全利几天,自然认得黄全利。而且这个时候能够逃出城的,估计也只有他了。

    “成了!”胡小川兴奋的捶了下地面。“命令!等黄全利一行进入脚店,立马将脚店包围,老子要活捉了他!”

    “是!”侦查连的士兵们也非常兴奋,眼看着此战最大的功劳就要到手了。

    黄全利在进入脚店之后,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命令掌柜的将店里的所有马匹拿出来,准备逃跑。

    正在他们将马匹牵出来准备出发的时候,侦查连的士兵们骑着战马快速奔袭,将脚店团团围住。

    “不好,东家快进屋躲避!”脚店的掌柜眼睛很尖,一看就知道现在自己这边还没准备好,冲出去的希望不大,而且不能保证黄全利安全突围,连忙招呼黄全利进屋躲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黄全利也是吓坏了,连忙下马被护卫们搀扶着就跑进了脚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这里也有金州军?”黄全利彻底的慌了,明明自己从地道逃出城了,怎么还是被金州军追上了。

    侦查连很快就将脚店围得水泄不通,望着外面装备精良的侦察连,黄全利这帮人心如死灰。

    人数比不过,装备一看就知道更加比不过。加上金州军士兵一副训练有素、战力彪悍的样子,黄全利他们内心害怕极了:“这仗还打个屁啊。”

    胡小川并没有急着发起进攻,而是派人劝降。

    “黄全利,你已经被包围了,不想死的话赶紧出来投降,否则杀无赦!”

    面对侦查连的巨大压力,黄全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地头蛇,仗着家族势力,和自己心狠手黑,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权力。但是真正的危局他还没有经历过,特别是这种生死存亡的情况。

    眼看黄全利没有投降的想法,胡小川毫不犹豫的让人放火箭,准备将他们逼出来。

    很快脚店就四处起火,再呆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了。现在摆在黄全利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了,要么投降;要么冲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东家,我带弟兄们冲一冲,一旦打开缺口,你马上冲出去。”关键时刻脚店掌柜要硬气得多,决定用自己当诱饵,为黄全利开路。

    “好兄弟!放心,只要我黄某人还活着,绝对不会亏待了诸位兄弟和你们的家人。”黄全利也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话。

    掌柜的点点头,然后组织店里的兄弟,骑上马、拿起刀就从脚店里冲了出去。

    黄全利满怀希望的等着掌柜的冲出缺口,为自己打开一条生路,但是眼前的情况很快就让他绝望了。

    面对十几个冲出来的脚店掌柜和伙计,侦察连完全没有给他们近身的机会,直接两轮火枪和弩箭,就将他们全都干趴下了,侦察连毛都没有掉一根。

    黄全利的心顿时冰凉,望着身边的十几名护卫,还有梁士宏,以及两个年幼的儿子,从他们的眼神中同样看出了无穷的恐惧。

    “东家,我们……”梁士宏欲言又止,但是想要说什么已经非常清楚了。

    “罢了,再打下去也不过是枉死,投降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降了吧。”黄全利说完全身力气都没有了。

    “二爷还在黄家庄,那里还有不少人马。即使我们落到金州军手里,只要二爷还在,金州军投鼠忌器之下我们未必没有活路。”梁士宏劝慰道。

    “对,对,二弟还在,我们或许还有救。”黄全利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黄家庄离招远县城不远,要是黄家庄出事了,黄全利觉得自己不可能不得到消息。矿山上的部队或许已经没了,但是黄家庄的应该还在。

    这也是经验上的误区,黄全利和梁士宏不知道金州军连续作战的能力,自然不会知道金州军一夜之间就将黄全利矿山上的部队和黄家庄的部队都歼灭了。

    抱着这最后一丝希望,黄全利投降了。

    当刘福生还在追查黄全利的下落时,得到了侦查连将黄全利活捉的消息,顿时就乐了。

    “胡小川这小子有两下子啊,这都让他逮到了,运气不错啊。”

    一旁的一营长顿时致郁了,“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白捡了个头功。”

    “那是人家的本事,有本事你捡一个去?”刘福生怼道,“还愣着干嘛,走,去见见咱们的猎物。”

    当黄全利被押送进城的时候,招远县上下都知道黄全利落到金州军手里了。他们不知道金州军干掉黄全利是为了财还是其他原因,都在一旁静观局势发展。

    原本最应该出来发话的招远知县此时好像变成了一个哑巴一样,衙门紧闭,任由金州军在城内行动。

    一来知县手上根本没啥兵,有也干不过强悍的金州军,还不如待在衙门里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二来知县原本就和黄全利有很深的矛盾,巴不得看黄全利倒霉,自然乐得在一旁袖手旁观。

    反正只要金州军不造反,知县大人就不会有什么危险。至于读书人的脸面,明哲保身知道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知道吗?忍一时海阔天空知道吗?

    城里的百姓也大都知道了金州军将黄全利抓了的消息,更是将黄家都给抄了,一箱箱的财货往外搬,看着真叫人眼热。

    百姓们对于黄全利被抓只会拍手称快,几乎没有同情他的。只是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兵,也不知道金州军接下来会怎么做,否则大家恨不得出来放鞭炮了。

    刘福生确定抓回来的是黄全利之后,废话都懒得跟他多说,直接命令对他用刑,将他所做的恶事以及藏匿的财物交代出来。

    黄全利可不是什么坚贞不屈的革命同志,几套手段用出来,就什么都说了,根本就没有一点保留。

    刘福生拿着审讯记录,轻蔑的说道:“有些人啊,看着凶狠,其实就是个怂货。既然东西已经到手了,为免夜长梦多,直接开公审大会,让那些鱼肉百姓的人看看坏事做尽是什么下场。”

    公审的地点刘福生直接安排在了校场,只有那里地方足够大,可以让全县百姓来参加。

    既然是公审,怎么能少了那些百姓。刘福生让士兵们将县城里的百姓都叫了过来,告诉他们金州军要在校场审判黄全利,还百姓们一个公道。

    金州军虽然在招远县城里闹了半天,但是除了黄家,一处民居、商铺都没有骚扰,可谓秋毫无犯。这给了招远百姓很大的信心,全都依照金州军的要求来到了校场。

    除了百姓,知县大人也被刘福生请了过来,城里稍微有点头脸的也在邀请之列。

    凭借着剿灭黄全利的威势,这些人不敢不从,全都乖乖的来到了校场。

    当观众们到场后,发现除了黄全利以及他的走狗之外,城里的那些个帮派、地痞、流氓也有不少被绑着跪在校场之内,很多都是昔日在招远县城里赫赫有名的“地方豪杰”。

    这些黑恶势力多是与黄全利有勾结的,或者干脆就是黄全利养的狗,他们全都被黄全利供出来了。刘福利既然做了,就决定做得彻底一点,按图索骥,将这些黑恶势力也全都抓过来了。

    因为人数众多,校场上乌泱泱的跪着一大片人,全都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嘴上也堵着破布,一脸的惊恐。

    校场四周都是全副武装的金州军士兵,一脸冷酷的看着校场内的情况,令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惹恼了这些杀神。

    看到往日在城里不可一世,肆意欺压、残害自己的恶人都被金州军逮到校场,并且准备严惩,百姓们都隐隐有些兴奋,但是不敢喊出来,就等着看金州军接下来怎么办。

    其中不少人满含热泪,轻声哽咽道:“畜生!你也会有今天,老天爷总算开眼了!”

    “爹、娘,你们的大仇终于要报了。”

    “儿啊,害死你的畜生要遭报应了,你也可以瞑目了。”

    ……

    在万众期盼中,负责主持审判的镇抚官走上了高台。

450.招远公审(求订阅,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高台上竖着一个临时加急打造出来的铁皮喇叭,尽量放大镇抚官的声音。

    “各位招远的父老乡亲们,请先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从辽南来的义勇军,目标就是打倒叛贼刘泽清,还山东一个朗朗乾坤。我们义勇军纪律严明、爱民如子,如果有哪位父老看到我们行为不当,尽管向我举报,我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我,义勇军的镇抚官石永俊,可以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查证属实,我可以对天发誓必定不让你们受委屈。”

    “今天我们齐聚在这个校场,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公道!为的是正义!堂堂招远,金银遍地,百姓们却过着牲畜都不如的生活。人人都说招远有金山,这日子岂不是富得流油。他们哪里知道,咱招远的百姓宁可不要这个金山,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种地就行。可惜,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你们也做不到。”

    “哪是什么使得招远的百姓将金山视为诅咒,对它深恶痛绝?因为招远有饿狼、有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他们逼着你们去矿山上为他挖矿,日夜不休、草菅人命。矿山上的累累尸骨化作了他们的手中的金银,无数家庭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金山有错吗?金山没错,错的是金山上有吃人的魔鬼。”

    “这个魔鬼是谁?他就是黄全利!”

    “我们义勇军来招远不过几天时间,了解到黄全利做下的恶事就已经有数百件之多,可见这些年来他残害了多少招远百姓。”

    “我们义勇军向来为民做主、主持正义,怎么能继续看着黄全利这样的畜生为非作歹?所以,就在昨天晚上,我们一举将黄全利在矿山和黄家庄的所有走狗与爪牙全都一网打尽,一个不留!今天就是你们报仇雪恨的日子,而且你们再也不用担心黄全利会卷土重来报复你们啦!”

    百姓们听着石永俊的话是越来越兴奋,当听到黄全利的护矿队被全歼之后,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开始爆发了:“好!好!杀得好!”

    很快校场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百姓们全然不顾周围的金州军士兵,拼命的呐喊着,发泄着心中的怨恨与愤懑。

    “今天我们之所以在这里公审这些畜生,是因为我们不想不教而诛,要让他们死也死得明白。现在我们来公布他们的罪行,要是谁有异议,可以当众说出来,我们一定虚心采纳。”石永俊站在道义的高点上为今天的行动正名。

    开场白做得差不多了,正戏终于开始了。

    最先开始被审判的是招远城里的黑恶势力,他们的罪证非常好收集,不光有黄全利的证词,而且城里的百姓对他们做过的恶事实在太清楚了,分分钟就扒了他们的皮。

    没得说,这些黑恶势力的头目和骨干当场就被刺刀刺死在了预留好的空地上。至于那些小喽啰们,只要确定没有做过大奸大恶之事,金州军并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而是发配到矿山上挖矿。

    废物利用嘛。

    开胃菜就如此过瘾,实在是让招远的百姓们兴奋。

    要知道这些黑恶势力是欺负他们的直接执行者,而且时时刻刻都在他们的身边,对他们的威胁和压榨是最多的。现在金州军将这些黑恶势力一扫而空,可以想见招远在短时间内将迎来治安良好的时期。

    接下来就是黄全利的那些走狗们被拉出来受审。

    梁士宏、黄全利的弟弟、一些心腹,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无一例外的被判处了死刑,步了那些黑帮分子的后尘。

    终于,审判来到了最精彩的时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黄全利身上。

    这个时候不光在场的百姓希望黄全利快点去死,就是在一旁坐着观看了半天的招远县权贵们也希望刘福生快点将黄全利处死。

    金州军大开杀戒其实也将这帮权贵们吓到了,他们没有想到金州军完全不顾及朝廷的颜面,想杀就杀,虽然这些人确实该死。

    审判和处决犯人是朝廷才有的权利,即使是现在在一旁坐着的招远知县也只有审判的权利,想要杀掉这些人还需要朝廷点头。

    但是刘福生就这么干了,这个做法不但大受百姓们欢迎,赢得了人心,他们这些贵人还要被拉过来做见证。

    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刘福生手里有兵,背后还有鲁若麟这个大靠山,已经可以将朝廷都无视掉了。

    此时的黄全利跪在地上,屎尿流了一地,堵着的嘴巴拼命的喊着什么,目光一直朝着一旁的贵人席,眼神中充满了怨恨,让那些贵人们看着心惊肉跳。

    黄全利能够做这么大,光靠他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招远金山这块肥肉太大了,他一个人根本就吃不下,所以在招远他不但将官府上下都打通了,还有几个重要的合作伙伴。

    现在眼看着自己要败亡了,黄全利抱着自己倒霉其他人也别想好过的心思,想要拉那些曾经的盟友们一起陪葬。

    很显然,招远的权贵们很能理解黄全利的想法,所以这个时候他们比所有人都希望黄全利尽快去死。

    “石大人,黄贼在我招远为恶日久,官民皆苦之久矣,还请大人早日将此僚正法,还我招远百姓一个公道。”见石永俊迟迟不审判黄全利,黄全利曾经的盟友周员外终于坐不住了,主动跳了出来。

    “对,周员外说得对,请大人将此僚正法!”

    “此僚不死,我招远永无宁日。”

    “招远上下苦其久矣。”

    ……

    周员外的话得到了绝大多数权贵们的赞同,都希望刘福生尽快将黄全利处死。

    “别急,黄全利肯定是要审判的,但是在审判他之前肯定要把和他一起犯事的人都查清楚。”石永俊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员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周员外顿时冒出了一阵冷汗,连忙点头:“是,是,确实应该如此。”

    等到梁士宏、黄全利的弟弟这些人被处死,百姓们的情绪已经达到了一个小高潮,人人都兴奋得不得了。

    石永俊等百姓的呼喊声渐渐平息下来,开始慢条斯理的说道:“黄全利坏事做尽,但是据我们了解,他能够做恶这么多年而没有受到惩罚,是因为他还有不少同伙在暗中帮他,这才使得他能够在招远一手遮天。现在是时候将这些与黄全利狼狈为奸的家伙们也揪出来了,你说是不是啊,周员外?”

    周员外这个时候身子已经开始发抖了,脸色苍白的努力挤出一点牵强的笑容,“是,应该。”

    “既然周员外都这样认为,那就再好不过了,把周员外请上来吧。”石永俊一声令下,几个士兵就冲上去把周员外揪出来往高台上拉。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金州军滥杀无辜啦!杨大人,救命啊。”周员外真的恐惧了,开始最后的挣扎。

    其他的权贵们看着被拉走的周员外心有戚戚,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周员外,我们为什么抓你不抓别人,你心里难道没点数吗?”石永俊冷笑道。

    “我周建仁一心为善,从不做恶事,在招远县有口皆碑,你们这是诬陷!”周建仁大声喊冤。

    “确实,表面上你确实没做什么恶事,但是你的小舅子、妹夫还有家奴们做的恶事可不少。他们不但是你指使的,而且获得的收益也大部分进了你的口袋,你可没有看起来这么无辜。来人,把周员外的小舅子和妹夫押上来!”

    审判大会磨叽这么长时间可不是在耍花活,同时也是在为收集证据争取时间。

    这些坏蛋们别看平时嚣张得不行,好像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其实刑具一上来之后,很快就都招了,根本没费什么功夫。

    周建仁看着自己小舅子、妹夫和一众家奴被押过来,顿时眼睛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完了,全完了。这是周建仁唯一的想法。

    石永俊将周建仁的罪行一项一项的公布出来,除了对他比较了解的其他达官贵人们,百姓们还是有点惊讶的。

    他们没想到平时道貌岸然、修桥补路的周善人居然是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胧的大坏蛋。

    在宣读完周建仁的罪行,石永俊直接判处周建仁和他的一些心腹死刑,立即执行的那种,并且查抄其所有家产。

    “且慢。”知县大人终于坐不住了,“周建仁虽然罪不容赦,但是他身负秀才功名,在学政大人剥夺他的功名之前不能杀。”

    杀其他人知县大人强忍着没有说什么,但是现在要杀周建仁他不能再沉默了,因为周建仁和他一样是读书人。

    “功名?哦,我想起来了,黄全利好像也有功名在身吧。还有其他几位黄全利的同伙,我看了下,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甚至还有一位举人老爷。照知县大人的意思,这些人都不能杀啰?”石永俊冷笑着问道。

    石永俊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权贵们全都毛骨悚然,这是要给招远来次大清洗的节奏啊。

    “我算是发现了,在招远为恶最多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连那些地痞、流氓都要自愧不如啊。”石永俊嘲讽道。

    “放肆!你这是污蔑!我辈读书人人数众多,偶尔出几个败类很正常,岂能容你一棍子将所有人打死?”权贵中的一个老者站出来大声驳斥,引起了权贵们的声声叫好。

    他们现在迫切需要将主动权拿回来,否则只能任由石永俊摆布。

    “我不想跟你们废话,你们就是被惯坏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少了你们,百姓们说不定可以过的更好。来人,将周建仁正法,后面还有人等着呢。”石永俊毫不理会,跟他们讲道理,完全是浪费口舌。

    “你……”一众权贵们气极,却无可奈何。

    其实他们就是一群纸老虎,遇到不叼他们的人,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接下来,石永俊又把其他几个坏事做尽的权贵们拉出来正法,让招远的权贵们人人自危。

    这还不算,县衙里的官员、衙役石永俊也没有放过,只要是涉及到严重违法的全都受到了惩罚,或杀或送去挖矿,毫不留情。

    不过这样做也是彻底的与招远上层撕破脸了,招远知县脸黑得像墨汁,眼神阴郁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招远百姓见金州军连那些官员和衙役都没放过,全都沸腾了,校场里响起阵阵高呼:“青天大老爷啊!”

    好在,金州军的屠刀在划过那些官员和衙役之后,终于收刀入鞘,这让幸亏的权贵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实在是太吓人了,身为招远县的肉食者门,要说自己身上干干净净肯定是自欺欺人的,他们实在害怕金州军借题发挥,将他们一股脑全办了。

    终于,这场审判到了最后时刻,罪行最严重的黄全利被推上了高台。

    有了之前的经验,台下的百姓又开始纵情高呼起来:“杀了他!杀了他!”,声音整齐有力,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兴奋。

    石永俊侧头看着心如死灰,已经麻木了的黄全利,决定不再废话了,用他的死亡为今天的审判画上句号。

    在大声宣布了黄全利的几项主要罪名之后,正在大家等待石永俊判决黄全利死刑时,石永俊话锋一转,没有按照之前的套路来,而是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

    “黄全利,你一直视百姓们为牲畜,想抓就抓、想杀就杀,从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百姓们的力量。来人,将黄全利放开,交给招远的百姓们处置。”

    “不!给我一个痛快!给我一个痛快!求求你了!”原本已经放弃希望的黄全利再次恐惧起来,大声求饶。

    但是金州军的士兵们毫不理会,直接将他扔到人群里,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后就离开了。

    黄全利看着周围缓缓逼近,眼神中冒着凶光的百姓,哀嚎道:“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当第一个人高呼着报仇的口号扑向黄全利之后,黄全利马上就被汹涌的人潮淹没了。

    百姓们对黄全利有多恨,生啖其肉是最好的表示。

    在一旁的权贵们看着校场内的疯狂场面,两腿都止不住的打颤。

    黄全利的痛苦哀嚎,以及百姓们兴奋的呐喊,权贵们甚至感觉耳边有牙齿撕咬肉体的声音,实在太TMD吓人了。

    最后,黄全利曾经存在的地方除了一点血迹,什么都没留下。不久之后,很多招远百姓家的坟头、灵位前则多了一份血腥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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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全利会死这个没有什么好质疑的,但是死得这么惨还是出乎了招远权贵们的预料。

    这是死无全尸啊,而且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分尸,实在太恐怖了。比起黄全利的死法,其他人应该庆幸自己走的要痛快得多。

    这是招远权贵们第一次见识到金州军的雷霆手段,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不过后续的发展又让他们有些看不透金州军的做事方式了。

    对于黄全利这样的,除了本人被处死,家产当然也会被没收。按照金州军的说法,这些钱财是犯罪所得,理当被收缴。

    对于这一点,招远权贵们也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毕竟几千年来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对于大奸大恶之人,抄家灭族是很常规的操作,也是朝廷大发一笔的时候。

    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金州军并不是一缴了之,而是认认真真的派出了账房先生,对那些罪犯的家产进行了详细的梳理,凡是能够证明与犯罪无关的家产,金州军一并送还了。

    是真的还了,虽然可能与实际情况有点出入,但是确实真金白银的还回来了。

    不光如此,只要查实没有参与犯罪的,即使是罪犯的至亲,金州军也是直接就放了,一点刁难都没有。

    比如黄全利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就完好无损的放了出来,反而是有参与犯罪的几个小妾被定罪收监了。

    黄家并不是从黄全利开始发家的,黄家以前就是招远的大族,只是到了黄全利手上才膨胀起来的。

    金州军在详细核实之后,将黄家在黄全利发家之前就已经拥有的祖产发还了一半,另外一半言明作为罚款没收了。

    所以黄家虽然元气大伤,但是至少根基保住了,未来还有希望。

    不光黄家是这样操作的,其他犯人也是同样的处置办法。

    这样的做事风格甚至比金州军强势诛杀黄全利等人带给招远权贵们的震撼还要大。

    “父亲,您说这金州军是不是傻啊,这不是给自己留下后患吗?”招远田氏家族的族长田归隆恭敬的请教着自己的父亲、老族长。

    田家作为招远大族,一向小心谨慎,从来不参与矿山上的腌臜事,所以在金州军这次的清洗中安然无恙。

    这一切都源自于田氏老族长的强力压制,很好的约束住了自己的族人。要知道老族长想要做到这一点是非常不容易的,毕竟黄全利可是他的女婿。

    以前大家还觉得老族长迂腐,有钱都不知道赚,现在才发现这才是明白人。有些钱赚的时候是很爽,但那其实是通往火葬场的门票。

    “有你这样说自己妹妹和外甥的吗?虽然黄全利不是好东西,但是你妹妹和外甥是无辜的。”老族长生气的说道。

    “口误、口误,儿子一时口误,绝对没有诅咒小妹和外甥的意思。”田归隆连忙解释道。

    老族长这才放过他,问道:“你从金州军的做法里看出了什么?”

    “儿子觉得他们非常善于收买人心,您看这才几天,招远上下只知道有金州军,完全不知道还有个知县待在衙门里。”田归隆啧啧的说道。

    “你看到的是他们收买人心,我看到的是他们在立规矩。”老族长人老成精,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

    “立规矩?”田归隆疑惑了。

    “黄全利和周建仁他们的家产不少吧?这么多的家产,金州军说还就还,而且还的有理有据,谁也挑不出刺来,谁听了都要竖起大拇指。要是换了朝廷或者是其他人,会不会还?会不会放过你妹妹和两个外甥?”老族长问道。

    “真要是朝廷来办,只怕非但不会放过,说不定还要波及到其他人。”田归隆如实回答道。

    “你看,这就是金州军的规矩。该拿的一文不少,不该拿的分文不动。该杀的毫不手软,不该杀的绝不牵连。这就是他们的规矩,而且执行得一丝不苟,真是可怕、可敬啊。”老族长感叹道。

    “被父亲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如此。”田归隆有些明悟的说道。

    “我们这样的人家,衣食无忧,怕的是什么?怕的就是强者不守规矩。今天可以让你繁盛一时,明天就可以让你家破人亡,这可不是长久之道。”老族长考虑问题更长远,深度也是田归隆所不及的。

    “父亲说的是,这金州军行事有规矩,进招远县城几天了,非但没有扰民,反而做了不少好事,是难得的仁义之师。”田归隆点点头。

    “仁义之师啊,这招远县何时见过这样的军队。你明天就代表田家去拜访刘福生,表明我田家的态度,全力支持金州军掌控招远。这天啊,要变了,金州军前途不可限量。”老族长命令道。

    “是,父亲。”田归隆明白了老族长的潜台词,这是准备正式的改换门庭了。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书信。

    “老爷,大小姐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并且说希望老爷能尽快回复。”

    田归隆接过信,打开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老族长在一旁看得真切,加上关系到自己的爱女,便开口问道:“什么事情?”

    “小妹决定带着孩子搬家,但是不知道搬到哪里去比较好,所以特意写信过来问下我的意见。”田归隆如实回答道。

    “搬家啊,确实搬走比较好。虽然金州军没有赶尽杀绝,但是其他人的刁难和白眼也不是那么好受的。何况黄家如今在招远名声坏透了,不会有什么发展前途,趁早搬走也是好事。”老族长点点头。

    “那父亲觉得搬到哪里去比较好?”田归隆问道。

    “你觉得呢?”老族长不答反问道。

    田归隆思索了一会,回答道:“要不让妹子去江南吧,家里在那边还有些产业,也好有个照应。”

    “不错,难得还知道照顾自己的妹妹。”老族长满意的点点头。

    “看父亲您说的,那是我亲妹妹,以前是因为黄全利那厮实在不堪入目所以走动得少了些。现在既然黄全利已经死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帮她谁帮他?”田归隆言语间真情流露。

    “你能这样想最好,家和万事兴,些许钱财就不要那么在意了。”儿子重情重义,老族长也很欣慰。“不过,去江南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那边豪族林立,你妹子一个外乡人过去,又是一介女子,为父实在担心啊。”

    “要是父亲不放心,我多派几个人手帮衬就是了,断然不会让自己妹妹受委屈的。”田归隆确实对自己妹妹没得说。

    “江南遥远,人生地不熟的,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出什么乱子。让兰儿去辽南吧,那里离招远近一些,照应起来也方便。”老族长的建议出人意料。

    “去辽南?黄全利可是被金州军处死的,让小妹一家去辽南,这…”田归隆有些看不懂老父亲的操作了。

    “越是如此越是要去。既然金州军放过了黄家剩下的人,就说明黄家有罪的只是黄全利和他的走狗们,兰儿她们反而是安全的。要是金州军出尔反尔,否则岂不是前功尽弃,打自己的脸。所以兰儿不光要去辽南,还要光明正大的去。你明天去拜访刘福生的时候就当面跟他说这个事情,看他如何答复。”

    老族长老谋深算,田归隆自愧不如,马上按照父亲的命令去安排拜会刘福生的事情。

    虽然将招远县的黑恶势力清扫了个干净,但是剩下的事情一点都不少。

    清理矿山和黄家庄的俘虏,该杀的杀,该去挖矿的挖矿。

    恢复矿山的生产,制定新的规章制度。

    维持县城的统治秩序,组织百姓开展生产。

    林林总总的事情一大堆,刘福生和手上的军官们根本忙不过来,向都督府申请的行政官员一时半会又到不了位,只能他们先撑着。

    至于原本应该承担这个责任的知县衙门,全县上下有意无意的都将他忽视了。

    刘福生好不容易创造了这样大好的局面,肯定是不会给别人做嫁衣的。

    “团长,我看我们当务之急是招兵,不管能不能打,先把咱们的士兵解放出来,否则咱们什么都干不了,就等着每天处理文书吧。”一营长在刘福生面前抱怨道。

    确实,刘福生手下就一千来人,既要保证招远县的安全,又要处理纷繁复杂的行政事务,确实有些捉襟见肘。

    要是能够招一批兵,替代维持治安的任务,将士兵们解放出来,刘福生他们就要轻松多了。

    金州军的士兵们可不是大明那样的睁眼瞎,大多都是能说会写的,处理一般的政务还是可以胜任的。

    “我看行。你马上去安排,尽量找些身家清白、老实听话的,先紧急训练一下再上岗。”刘福生也觉得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做些简单的事情确实浪费了,是应该为他们找些手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卫兵报告田归隆求见。

    刘福生有想过会有招远当地的势力来投靠,但是没有想到第一个居然是田家。

    要知道田家可是黄全利的姻亲,但是却没有参与到黄全利的罪恶行径中来,确实非常难得。

    刘福生对这个田家很感兴趣,便让卫兵将田归隆请了进来。

    田归隆见到刘福生之后,对于这个面相粗犷,但是手段凌厉的金州军军官充满了敬畏。

    “田归隆见过刘将军。”田归隆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免礼,请坐,上茶。”刘福生言简意赅。

    等到茶水上来,小酌了几口之后,田归隆开口说道:“将军自来到招远,就将招远的污秽之气横扫一空,招远上下感激不尽。田家也没有什么好表示的,五百石粮食略表心意,还请将军笑纳。”

    “你要是给我送钱,我只会怀疑你别有用心。但是你送粮食,那我就厚颜收下了,我军确实缺粮。”刘福生没有矫情,直接就收下了。

    金州军虽然规矩很多,但也不是那么死板。像田家这样身家比较清白的,刘福生即使收下也没有什么隐患。何况这些粮食又不是进了刘福生自己的腰包,所以刘福生并没有什么负担。

    “惭愧,田家能力有限,只能帮这么多了。”田归隆不好意思的说道。

    “已经不少了,要是招远的乡绅们都像田家一样,招远何至于落到如同炼狱一般。”刘福生感叹了几句。

    开场非常和睦,刘福生和田归隆也慢慢熟悉起来。

    “刘将军,这次我来还有一事相求。”田归隆看气氛渲染得差不多了,开口说道。

    “田员外请讲。”刘福生也很好奇田归隆会提什么要求。

    “黄全利的夫人是在下的妹妹,贵军仁慈,没有追究她和两个孩子,实在是万分感激。”田归隆起身行了一礼。

    “不用多礼。金州军行事自有法度,绝对不会牵连无辜。虽然黄全利罪大恶极,但是他的夫人和孩子并没有参与犯罪,所以理应释放。”刘福生阐明了自己的立场。

    “贵军执法严明,让在下佩服。只是虽然吾妹无罪,但是继续留在招远已经不合适了,所以小妹决定带孩子离开另寻安身之所。”田归隆感叹道。

    “可以理解。要是田员外担心我军的态度,这个大可放心。既然令妹无罪,自然来去自由,我们不会干涉。”刘福生以为田归隆是来打探自己态度的。

    “将军高义。”田归隆拱拱手,“实不相瞒,吾妹能够去的地方不多,如果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和父亲也不会安心,所以在下想知道,如果吾妹前往辽南定居,可有什么关碍?”

    “令妹想去辽南?”这点倒是让刘福生诧异了。

    要知道黄全利是被金州军处死的,他的老婆孩子别的地方不去,偏偏要去金州军的地盘,确实有点出乎意料。

    “我想这天下应该没有比辽南更安全的地方了吧?还是说像吾妹这种情况不太适合?”田归隆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只要令妹在辽南遵纪守法,不触犯金州军的律法,那就没有任何关碍。”刘福生摇摇头。

    田归隆大喜:“真的吗?那还请将军行个方便,让吾妹移居辽南。”

    “这个没有问题。只是为了日后生活安稳一些,令妹最好不要提黄全利的事情,否则总会有人挑刺的。”刘福生好心提醒道。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田归隆点点头。

    他妹妹去新的地方就是想摆脱黄全利的黑历史影响,自然不会主动提及黄全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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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福生对于田归隆的做法确实有些刮目相看,明知金州军与黄家的矛盾,还让自家妹妹去辽南定居,这是对金州军有多大的信心啊。

    当然,对于田归隆的态度刘福生还是非常欣赏的,其实这样做无疑为金州军的审判行动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你看,就连黄全利的家属都可以放弃仇恨寻求金州军的保护,可见金州军的信用绝对是杠杠的。

    所以,黄全利夫人和孩子去辽南的事情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招远上层人士几乎人尽皆知。特别是金州军单独为她们安排了船只,并告之她们的亲人随时可以去探访,彻底打消了人们的猜测和顾忌。

    金州军讲原则、守规矩的名号也就此坐实了。

    山东这么大,金州军偏偏在招远花费这么大的精力,而其他地方则维持着原有的统治架构,最大的因素就是招远金矿。

    因为招远金矿的存在,所以金州军要彻底的控制住招远县。一旦金州军控制住了招远县,肯定不能容忍招远维持原来的利益格局,实在太影响矿山的生产了。

    所以在人手非常紧张的情况下,金州军依然向招远派出了一支管理队伍,这样的待遇哪怕是登州府城也没有。

    接手招远城的管理团队总共有三十人,打着的旗号是招远县管理所。至于原来的县衙,依然存在,不过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摆设。

    这些管理人员的到来,马上就将刘福生解放了出来,招远县城的面貌也开始慢慢出现了改变。

    凭借着收缴的大量钱财和粮食,金州军将城里的穷人组织起来,打扫卫生、修补城墙和道路。并且开设粥场,救济生活困难的百姓。

    甚至金州军还会出钱出粮帮助贫苦百姓修补房屋,修建取暖设施,为他们添置柴火和保暖衣物。

    这些举措迅速的就赢得了招远百姓的人心,对金州军的统治非常认同。

    治安的好转也带动了商业的发展,没有了那些收保护费的黑帮,以及为非作歹的衙役们,经商环境焕然一新,市场繁荣度远胜往昔。

    对于招远金矿,金州军也进行了彻底的改制。

    除了确定是犯了罪的囚犯,其他矿工开始按劳计酬,挖的越多赚的越多,并且不会再有被克扣的情况。

    金州军还大力改善矿工们的生产和生活条件,不但可以吃饱,还可以吃好。原来漏风漏雨的窝棚也被拆除,换成了干净舒适,带炕的新房子。

    矿工们每月还可以享受三天的带薪休假,受伤了也会有医生治疗。如果不幸死亡了,金州军还会给抚恤金。

    这样的条件与之前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矿工们顿时爆发出了狂热的工作热情,每天的产金量节节攀升,真的实现了双赢。

    招远的情况真的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和反思。

    在朝廷的统治下招远可谓是人间地狱,但是金州军才来了多少时间,招远县就开始有了富甲一方的苗头,这其中的反差就很耐人寻味了。

    在刘福生大力整顿招远的时候,孙什马不停蹄的继续前行,一路经过莱州,来到了青州府。

    一路上孙什的人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依然属于朝廷的城池都按照规矩送了劳军的粮草和猪羊。对于孙什是否是受朝廷命令来平叛的,这些地方官们全都装聋作哑,提都不提。

    他们可不管孙什是打的什么旗号,只要是来消灭刘泽清的就行,实在是刘泽清的暴行将他们吓坏了。

    刘泽清在反叛之前,虽然也很暴虐,但是有朝廷的规矩约束,又有上官压制,好歹还有些分寸。现在投靠了李自成,刘泽清是彻底的放飞了自我,比鞑子和土匪更加凶残。

    只要是刘泽清拿下的地盘,有钱人基本上是十不存一。那些豪门贵族就更加不用说了,一直是刘泽清重点打击的目标。

    传闻刘泽清现在已经有了几十房小妾,其中不乏大家闺秀、官宦之女,甚至是藩王的女眷。仅凭这一点就可以想见山东的达官贵人们对他有多痛恨,对讨伐他的孙什有多欢迎。

    孙什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一路来到了青州城下,甚至没有理会途中几个被刘泽清军队占领的小城,直扑青州的核心城市青州城。

    青州城现在属于刘泽清的地盘,但是刘泽清本人并不在这里,他还是窝在济南老巢之中。主持青州大局的是刘泽清的手下大将袁德喜。

    原本刘泽清手下不过有一万多的人马,在投降李自成,缴获了大量财富之后,刘泽清也走上了爆兵的道路。

    投降的官军、收编的卫所兵、地痞、流氓、青壮流民,只要是愿意认刘泽清为老大,他都要。所以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之内,刘泽清的人马就像吹气球一样膨胀到了近三十万人。甭管这些人战斗力如何,三十万人马这个数字就挺唬人的。

    作为刘泽清手上有数的大城,青州城里盘踞了近十万人马,可谓人多势众。

    昔日繁华的青州城在落入刘泽清之手后,彻底的沦为了人间炼狱。城里的有钱人家全都被洗劫一空,昔日的人上人不是被杀就是沦为了军队的奴隶。普通百姓的日子同样不好过,几乎丧失了所有谋生手段的他们,除了给军队当牛做马,别无选择。

    这里没有法制,什么都是军队说了算,没有市场、没有交易,整个青州死气沉沉,每天都有大批大批的人死去。

    其中大部分都是冻死、饿死的,还有一些是为了争抢柴火、食物死在了自相残杀之中。

    袁德喜住在曾经的衡王府里,日日莺歌燕舞,过得好不快活。至于这座王府曾经的主人,已经死在了刘泽清的屠刀之下。

    此时袁德喜怀里左拥右抱,看着大厅里的舞女们跳着舞蹈,好不惬意。

    大厅里围坐着袁德喜手下的众多将领们,他们同样是美女在怀、美酒佳肴在前,气氛非常的淫靡。

    袁德喜对现在的生活非常的满意,钱财女人不缺,日子过得随心所欲。在这青州城里,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

    昔日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们,此刻就在他的怀里曲意讨好。虽然最好的货色都送给了刘泽清,但是他手上的两个也不差,这让他心理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想当初他可是连这个王府的门都不够格进来的,现在呢?他已经是整个王府的主宰,说一不二的存在。

    欣赏完歌舞,袁德喜挥手让舞女们退下,对一帮手下说道:“最近收获有点少啊,你们说说怎么回事?”

    “大将军,这青州城周边能够抢的已经抢光了,油水多的地方离的都比较远,这一来一回的耗时就长了。加上这天寒地冻的,手下的儿郎们也不太想动弹。等天气暖和了,大家自然就愿意动了。”

    见袁德喜有些不高兴,马上有人出来解释。

    “这天气确实冷了点,反正钱粮还够,就让那些兔崽子们养养膘吧。”袁德喜想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也就没有怪罪。

    “大将军英明!”

    不用在天寒地冻的日子出去扫荡,这些将领们也很高兴,纷纷拍起了马屁。

    劫掠了这么长时间,袁德喜和这些将领们早就富得流油了,对于财富的渴望也没有之前那么热烈了,现在他们只想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快活日子。

    就这个时候,一个传令兵飞奔着跑进大厅,直接冲到袁德喜身前,单膝跪下:“大将军!前方传来消息,北面有大股敌军来袭!”

    听到有军情,袁德喜马上从半醉半醒中惊醒过来,“北面?莱州来的?敌军人数多少?离青州城还有多远?”

    “还不清楚,确切的消息还在打探,卑职前来禀报请大将军早做准备。”传令兵回答道。

    “速速打探清楚回报给我。”袁德喜将传令兵打发走,然后对大厅里的将领们命令道:“都他娘的起来,关闭城门,迎敌!”

    “是!”将领们立马手忙脚乱的往外跑。

    等袁德喜穿戴整齐来到城门上的时候,大致的消息终于传来了。

    敌军总数约三万人,打的旗号很杂,似乎是登州和莱州的联军,离青州城已经不足十里地了。

    孙什很鸡贼,没有让金州军打前锋,而是让登州和莱州跟随过来的卫所兵走在前面,故意误导袁德喜的哨骑。

    作为一帮乌合之众组成的兵马,袁德喜的手下在孙什离青州城已经不到二十里地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可见他们平时的管理有多松懈,自然也不用指望他们发现孙什的伪装。

    “区区三万兵马就敢来攻打青州,我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大将军,末将恳请出战,定将敌军杀个片甲不留!”

    听到是三万卫所兵来犯,马上就有人站出去请战了。

    卫所兵都是什么货色,他们太清楚不过了。他们之中本身就有很多人是卫所出身,自然知道大明的卫所早就烂透了,论战斗力连他们这些临时组建的乌合之众都比不过。

    最起码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吃得饱、穿得暖,志气更是非常旺盛,对付区区三万卫所兵自然不在话下。

    面对唾手可得的功劳,请战的人简直不要太多,这让袁德喜也非常高兴。

    “好!这些虾兵蟹将竟敢小瞧我袁某人,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袁大鸿,本将军命你带兵五万,一举将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消灭,以振我军声威!”

    袁德喜直接点了自己的堂弟为大将,率领一半人马出击,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末将领命。”袁大鸿大喜,招呼着相熟的将领下城门整顿兵马,准备出击。

    孙什的兵马在来到距青州城五里的地方就不再继续前进,而是整顿休息,似乎在等待敌军的攻击。

    当看到源源不断的敌军从大开的城门里涌出来,孙什知道自己示敌以弱的战术成功了。

    孙什知道敌军很烂,但是没想到这么烂。

    一个简简单单的出城,袁大鸿就足足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而且队伍稀稀拉拉的,一看就没有经过任何训练。

    要不是孙什希望能够在城外多歼灭一些,早就按捺不住杀过去了。

    袁大鸿却不会这么想,他以为孙什被他的大军数量吓住了,所以根本不敢进攻,而是在原地瑟瑟发抖。

    自信心爆棚的袁大鸿认为自己必胜无疑,连排兵布阵都没进行,直接大呼一声:“儿郎们!杀啊!杀光了他们本将军重重有赏!”

    随着袁大鸿的命令下达,热血上头的青州兵们不管不顾的就往前冲,看起来确实士气如虹。

    孙什看着这一切,不住的摇头。

    这么远的距离就开始发力了,确实是一帮乌合之众。打打顺风仗还可以,一旦遇到强敌,这样的队伍崩得比谁都快。

    孙什这边打头阵的是登莱二州的卫所兵,这些卫所兵战斗力低下,作战经验也是微乎其微。面对青州军铺天盖地的声势,胆子小的士兵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要不是他们知道有金州军在后面压阵,等会也不用自己面对面厮杀,说不定他们早就崩了。

    青州军这样的队伍打仗靠的就是一股气,开头顺利了就什么都好说。所以他们此时可谓是状态最强的时候,颇有些悍不畏死的冲向了对面的军阵。

    等到青州军快要冲到金州军阵前的时候,鼓声响起,金州军阵前的卫所兵们迫不及待的向两边分开,并马不停蹄的饶过军阵将后面的金州军主力露了出来。

    没有了前面的障碍,金州军主力快速出击,迎面向青州军冲了过去。

    这种情况下,排队枪毙战术并不适宜,孙什决定一鼓作气冲垮敌军。

    金州军排着整齐的方阵,射击前进。移动的脚步并没有阻碍子弹和弩箭的发射,如蝗的箭雨和密密麻麻的子弹射向了毫无准备的青州军,立马就倒下了一大片。

    这个时候,后方隐藏多时的大炮终于褪去了炮衣,轰隆隆的响声连成了一片。

    杀戮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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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势汹汹冲过来的青州军士兵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还没有挨到敌人的边,这边就已经死伤惨重了。

    特别是看到对面的敌军人人着甲,阵列整齐,还有不知道多少数量的大炮助阵,这些乌合之众不出所料的崩了。

    前面的人拼命的向后逃跑,后面的人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向前冲。很快这些青州军就挤了一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金州军已经不屑于用弓箭和子弹来消灭敌人了,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这个时候,只有刺刀才是效率最高的。

    虽然金州军现在的主要武器是火枪,但是拼刺刀依然是金州军的必修科目。毕竟战场环境千变万化,火药子弹也不是万能的,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硬碰硬的。

    看着面目狰狞的金州军士兵,像扎兔子一样将青州军一个个扎死,真正有勇气拿起武器抵抗的青州军实在太少了。

    此刻的金州军在青州军眼里和吃人的恶魔没有什么两样,只想尽快跑回青州城躲起来,只有那里还能带给他们一些安全感。

    什么是兵败如山倒,此刻的青州军就是。袁大鸿原本就没有什么领军才能,完全是靠着与袁德喜的关系才走上了高位。

    面对如此危局,袁大鸿不是想办法稳住阵脚,而是带头往城里跑,生怕晚了就小命不保。

    作为主将都如此,就不用说底下的士兵了。

    青州军来的有多快,败的就有多狼狈,看得城头上的袁德喜目瞪口呆。

    实在是袁大鸿败得太快了,袁德喜觉得自己才刚刚来了一点感觉,袁大鸿就萎了,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天堂到地狱的转换就是这么快。

    “快,快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城!”袁德喜大声命令道。

    不管是想保住袁大鸿的命,还是舍不得城外的数万大军,袁德喜冒险打开了城门。

    袁大鸿这些军官都是骑马的,逃跑起来自然更快,何况他们原本就在队伍的最后头,很快就逃进了城内。

    剩下的士兵们只能比拼谁的体力更好、跑得更快了。

    几万大军挤一个城门洞,拥挤可想而知。这个时候大家可不会讲什么客气,想想后面如狼似虎的金州军,觉得还是前面的同伙更弱一点。为了使自己进城,他们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

    自相残杀一旦开了头,大家就会觉得周围的所有人都不安全。加上后面金州军不断杀近,这些城下的青州军彻底崩溃了,不断砍杀前方的一切同伙,很快城门外就血流成河。

    最后金州军清点战果的时候,发现自己杀的青州军连他们自相残杀的一半都不到,可见这些青州军有多奇葩。

    眼见金州军已经逼近城门,袁德喜顾不得城外剩下的青州军了,大声命令道:“关城门!快关城门!”

    这个时候城门洞里已经挤满了人,想要正常的将城门关闭是不可能的。

    袁德喜也是狠,直接下令向城门下的青州军射箭,将人流强行截断,然后组织心腹部队一通砍杀,终于将城门关上了。

    只是这下子还在城外的两万多青州军就走投无路了。望着不断杀近的金州军,这些被抛弃的青州军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只剩下投降一途。

    在第一个人跪地投降之后,很快就像病毒一样蔓延,转眼间青州城下全都是跪在地上高举双手的青州军俘虏。

    土鸡瓦狗、不堪一击,说的就是袁德喜的这帮乌合之众。

    直到这个时候,袁德喜才有精力查看城下金州军的情况。

    望着城下身披铠甲、手拿火枪刺刀,凶神恶煞的金州军士兵,袁德喜感到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

    这绝对不是什么卫所兵,这样的装备,这样的战斗力,袁德喜马上就想到了金州军。

    想到金州军的种种传闻,加上从北面过来,袁德喜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只是这个判断对袁德喜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自己会和金州军对上。

    金州军是谁?那可是将不可一世的鞑子都打得跪地求饶的狠角色。虽然关宁军一直号称大明第一强军,其实大家都知道,关宁军在金州军面前什么都不是。

    “完了,完了,怎么会是这帮杀神?”虽然城里还有几万大军,但是这一点都不能给袁德喜带来一丝安全感。

    金州军干脆利落的胜利彻底将青州军的士气打没了,也就是金州军还没有做好攻城的准备,否则完全可以将青州城一鼓而下。

    “传令下去,给我死守城池,胆敢懈怠,格杀勿论!”袁德喜面色狰狞的命令道。

    很快城墙上就站满了青州军,只是他们士气极端低落,一脸的惶恐。而且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大多拿的大刀、长矛、木棍,连弓箭都少得可怜,更不用说火枪和大炮了。

    收拢俘虏的工作这个时候就用不到金州军了,那些登莱的卫所兵们看了半天的戏,也是时候出来干活了。

    这些卫所兵虽然知道金州军很强,但那只是传闻。现在亲身经历了之后,他们才知道强军是什么样子。

    原本这些卫所兵就对金州军非常畏惧,现在更是增添了一份崇拜。

    战士向来崇拜军中强者,卫所兵虽然烂泥糊不上墙,但是不妨碍他们将金州军当做自己的偶像。

    咸鱼也是有梦想的嘛。

    收拢俘虏和打扫战场可是个肥差,这些青州军士兵大多随身携带着自己的绝大部分财产,这个时候全都便宜孙什他们了。

    金州军虽然不参与搜身,但是在他们的虎视眈眈之下,很少有卫所兵敢私藏缴获。

    好在这些钱财孙什也没准备独吞,在拿走了大部分之后,卫所兵们也每人分到了一点,算是皆大欢喜。

    至于俘虏们的那些武器装备,说实话孙什是看不上眼的,直接就分给了那些卫所兵,各卫所对金州军的好感度很是被拉升了不少。

    这一夜,城外的金州军大营里喜气洋洋,对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信心。

    城内,袁德喜等人惶恐不安,正在商量着对策。

    还是原来的大厅,还是原来的那些人,面前同样摆着美酒佳肴,只是少了那些取乐的女子。袁德喜他们此刻毫无作乐的心情,甚至无心饮食。

    他们还没有从白天的战败阴影中走出来,只要一想到金州军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他们依然会瑟瑟发抖。

    “接下来的战斗该怎么办?大家都说一说吧。”袁德喜开口说话了。

    底下的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答话。

    袁德喜见了更是火冒三丈,大声呵斥道:“都TD哑巴了,之前的精神头呢?都送到女人裤裆里去?”

    见袁德喜发火,大家更加不敢冒头了,生怕袁德喜将怒火撒到自己身上。

    原本最应该发言的袁大鸿此时也只能装聋作哑,毕竟他白天刚吃了大败仗,损失兵马近四万人。袁德喜看在他是自家弟弟的份上没有追究,这个时候最好就是装隐形人,还是不要露脸了。

    看着手下一个个如此窝囊,袁德喜更火了,直接点了最近的一个将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将领也是个机灵人,马上说道:“我们全听大将军安排,大将军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绝无二话。”

    其他人对于这个答案也非常认可,纷纷出言附和:“对,我们都听大将军的,让我们往东绝对不敢往西。”

    见这帮手下还算识相,袁德喜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现在无非两条路,一条死守到底,一条就是撤退济南与大帅汇合,你们说我们是应该留下来还是撤退?”袁德喜直接抛出了两个选项。

    众人再次以沉默回应了袁德喜。

    在没有摸清楚袁德喜的真实意图之前,是没有人敢轻易发表意见的,万一和老大的意见相左,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显然袁德喜也知道这一点,没有继续强迫大家回答。

    “原本我还以为我们在山东没有对手了,没想到金州军居然来了,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啊。”袁德喜感叹了一句,“金州军或者你们有些人不太了解,但是金州军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强军,连鞑子和关宁军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见他们的实力有多么恐怖。”

    “白天的战斗你们也看见了,金州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们打败了,自身损失却寥寥无几。我们虽然还拥有数万大军,但是我担心还是打不过他们啊。”

    袁德喜先是将金州军吹捧了一番,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下面的人哪个不知道这是暗示着袁德喜想要逃跑。

    “大将军,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军新败,士气低落,确实不易再战了。何况这青州我们该抢的也抢得差不多了,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前往济南与大帅汇合。到时候我们数十万大军齐聚,堆也可以把金州军堆死。”

    “对,对,大将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避其锋……锋什么来着,既然胜算不大,何不改日再战。”

    “末将也是这个意思,济南那边兵多将广,定能打败金州军。”

    ……

    很快底下的人就达成了一致,那就是放弃青州城,向济南撤退。

    “既然大家都这样想,那大家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走。”袁德喜顺水推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很快袁德喜底下的士兵们开始打包自己的行礼,值钱的东西太多,只能将最值钱、最好带的拿走,其他的只能放弃了。

    原本这股打包的风潮还只是在小范围内进行,但是不知怎么的“袁德喜要跑,大家赶紧收拾东西”的消息很快就传得满城皆知。

    这下子连那些在城头防守的士兵们都坐不住了,纷纷跑下城头,往西边的城门跑,因为那边没有金州军。

    袁德喜正在吩咐士兵打包自己的财物,突然听到城里一片混乱,顿时大惊,喊来卫兵去打探情报。

    当卫兵气喘嘘嘘的跑回来之后,告诉袁德喜:“大将军,城里都在疯传金州军进城,大将军已经逃跑了。”

    “谁TD造谣!老子明明还在这呢!来人,整顿兵马,本将军要将这些砸碎剁成肉泥!”袁德喜听了顿时七窍生烟。

    “大将军,来不及了,西城门已经被打开了,大家都在往外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卫兵焦急的说道。

    “啊?城门被打开了?”袁德喜大惊,顾不得找那些乱兵的麻烦了,赶紧先逃出去保命要紧。“快,快走,把财宝都带上,马上走!”

    “那诸位夫人呢?”卫兵问道。

    “不用管她们了,要女人以后多得是!”袁德喜原本打算将那些可人儿也带上的,现在也顾不上了。

    “是,是。”卫兵们马上带着财宝冲出了王府,向西门狂奔而去。

    正在宿营的金州军很快就发现了青州城的异常,实在是城里的动静闹得太大了。

    当探骑将袁德喜逃跑,青州城城门大开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孙什顿时大喜,这完全是送上们的大礼啊。当机立断,马上整顿好兵马进行追击。

    至于这会不会是袁德喜的阴谋,不是孙什轻视袁德喜,以青州军的组织能力,这样的大场面根本玩不出来。

    青州城的城墙现在无人防守,金州军轻轻松松的就攀上城墙,将城门打开,大军毫发无损的进入了青州城。

    留下卫所兵们整顿城内秩序,清扫残敌,金州军一路尾随袁德喜他们逃走的方向进行追击。

    青州军这次的撤退实在是太突然,也没有人进行组织,时间又是选在晚上,对于夜盲症居多的青州军来说,根本就走不远。

    金州军的前锋部队很快就追上了逃跑的青州军,自知逃跑无望的他们纷纷跪地投降,完全没有一丝抵抗意志。

    即使是那些没有夜盲症的青州军,跟金州军比脚力也是完败,同样逃不脱被俘虏的命运。

    只有骑马的青州军,以及少部分幸运儿逃过了金州军的追击,剩下的几乎都做了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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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德喜身边带的都是比较精锐的家丁,人人有坐骑,至少也是一头骡子或者毛驴,比较幸运的逃脱了金州军的追击。

    不过为了逃命,袁德喜携带的财宝遗失大半,让他心疼了老半天。

    还有就是曾经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一点点,损失实在太大了。以前还可以自称大将军,现在估计是没脸这么叫了。

    好在剩下的都是精锐和骨干,只要想想办法,找一个新地盘,重新拉起一支队伍应该是不难的。

    只是丢了青州城,大帅刘泽清那里只怕不好交代,看来只能用剩下的钱财来讨大帅欢心了,希望大帅能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从轻发落。

    袁德喜一路上带着忐忑和惆怅,向着济南逃去。

    孙什没有想到拿下青州城居然如此戏剧化,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

    而且比较幸运的是,因为袁德喜跑得太匆忙了,原本准备放火烧城以阻碍金州军追击的计划也没有得以实施,使得青州城比较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天刚刚亮的时候,出去追击的金州军都回来了,押送着大批的俘虏。孙什还未来得及从收复青州城的喜悦中挣脱开来,就面临着接手青州城这个烂摊子。

    在被袁德喜祸害之后,往日的山东大城青州,城内居民只剩下了几万人,而且几乎全都缺少粮食,如果孙什不进行救济,他们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对于青州城一夜之间就换了主人,城中居民已经麻木了。

    生活已经如此悲惨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对于金州军进城,城中百姓连出来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粮食如此短缺,能不动弹就不要动弹,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孙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施粥。

    袁德喜搜刮来的粮食还是很多的,全都集中在青州城内,自然便宜了孙什,也使得孙什有足够的粮食对全城百姓进行救济。

    至于那些战俘,没什么好说的,全部拉出去砍柴,先为城里的百姓准备好过冬的燃料再说。后面等待他们的将是严格的清洗,以及漫长的劳役,以此为他们犯下的罪行赎罪。

    此外,孙什还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将城中被袁德喜大军糟蹋过的女人全都送往辽南。

    世人对这些可怜的女人大多存在偏见,她们继续留在这里将会面临很多困难。这个时候给她们换一个新的环境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反而能够给予她们更多活下去的希望。

    孙什的这个举动还是比较明智的,因为在命令下达的时候,已经有几位心理承受力低的女人准备自挂东南枝了。

    这些女人在袁德喜还在的时候为了活下去忍辱偷生,但是一旦袁德喜被赶走,官军收复城池,她们反而承受不住了。特别是那些身份尊贵的人,更加难以承受外人异样的目光。

    “军长,我们初步统计了一下,被贼军祸害的女人共计有三千多人,其中大户人家和官宦之女就有一百多人,还有十几个宗室女。”

    镇抚使高启昌拿着手里的统计报告,唏嘘的说道。

    才区区一个青州城就有这么多受害的女人,这还不包括已经死去的,可见刘泽清对山东祸害的有多深。

    “那几个要寻短见的是什么人?”孙什问道。

    “一个宗室女,还有三个官宦女,以及两个大户人家的。她们的家人全都被刘泽清一伙杀了,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高启昌感叹道。

    “让妇联的人尽快接手,先把她们安抚好,再送到辽南去。”孙什吩咐道。

    “妇联早就接手了,毕竟有些事情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出面肯定不合适。”高启昌嘿嘿的笑了笑。

    金州军的妇女联合会已经从当初的一个民间自发组织演变成了金州军的一个正式机构,其主要的职能还是保障妇女们的合法权益。

    随着受教育的妇女越来越多,妇联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已经成为金州军内最不能招惹的部门之一。

    毕竟金州军男多女少的局面一直没有得到解决,造成女性的供不应求,随之也使得妇女的地位大大提高。得罪了妇联,很有可能找老婆的难度会上升好几个级别,一般人都不敢这么干。

    妇联除了在金州军内威风八面,在对外征战中也能看到她们的身影。

    除了作为随军的医生、护士,解救大明本土的妇女们也是她们的一项重要职能。

    对于这项职能,妇联也是抱着万分的热情和使命感。只有妇女的数量越多,妇联的影响力才会越大。而且看着曾经受苦受难的妇女们得到解放,对妇联来说也有非常大的成就感。

    事实证明由妇联接手这些女人的安抚工作确实是个妙招,相同的身份,甚至一些人还有相同的经历,很多话由妇联的人说出来效果是绝对不一样的。

    妇联对所有女人都非常关心,但是对那些官宦、大户人家和宗室女的关注明显要多一些,因为这些女人都有良好的文化基础,改造起来更快,前途也更远大一些。

    随着金州军的地盘逐渐扩大,对官员的需求几乎是无止境的。幸好金州军的普及教育做得比较早,早期接受教育的那些孩子们已经开始走上了工作岗位,并逐渐成为金州军管理体系里的中流砥柱。

    金州军也没有放弃对成人的再教育,特别是从大明本土过来的人,只要是认同金州军的统治,并通过培训和考核,就可以在金州军里谋得一份职位。

    因为大明越来越乱,金州军又不断发展壮大,越来越多的读书人开始投奔金州军,并在金州军落脚、谋生,金州军里男性官员的比例开始逐渐升高,让一众女官们开始有了危机感。

    女官们迫切需要扩大自己的数量,单从金州军的学校里并不能占到什么优势,毕竟学校一视同仁,该上学的都上学了,女孩同样没有落下。

    那么女官们就希望从大明本土上扩大自己的来源渠道,稳定女官们在金州军里的地位。

    可惜大明本土识文断字的女性毕竟是少数,每一个都非常的难得,所以更加需要珍惜。

    对于青州城里的苦命女人们来说,继续待在青州并不是什么好事。世人对这个时代的女性要求太苛刻了,虽然她们是被迫落入贼窝的,但是世人依然会带着偏见去看她们,这才是让她们最绝望的。

    “孙姐,辽南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一群女人围着妇联的孙秀云期待的问道。

    “千真万确。你们也看到了,孙姐我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可是有身份级别的官员。外面那些士兵看了我哪个不行礼,这种情况你们在其他地方见到过吗?”孙秀云得意的说道。

    “难怪姐姐这么威风,原来姐姐居然还是个官啊。辽南那边的女人可以当官吗?”有女人好奇的问道。

    这个时代通讯落后,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金州军的情况,大部分人甚至都没听说过金州军这三个字。

    “当然可以。金州军那边女人当官多的是,姐姐我这个小官算什么,金州军里当知县、知府的女人多得是,还有当司长、部长的呢。”孙秀云眼神更加得意了。

    “女人还可以当知县和知府?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司长和部长是什么官?”华夏人几乎都是官迷,女人们也不例外。

    “如果把金州军比作朝廷的话,这司长和部长啊就和朝廷的尚书、侍郎们差不多了。”孙秀云打了个不恰当的比方,但是在场的人也不会在意。

    “这么厉害?姐姐快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当官的。”这些女人们眼中开始八卦之火熊熊然后。

    孙秀云便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孙秀云能够到金州军是因为她青楼女子的身份,粗通文墨的她几年前被金州军买下后送到了济州岛,开始了学习、考核、做官这一女官的常规流程。

    她因为来得晚,自然没有最开始的那几批女官运气好,到现在也只是妇联里的一个中层官员。

    不过对此她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现在的生活比以前有尊严和意义得多,也得到了世人的认可,再也不是一个人人都看不起的娼妓了。

    “姐姐,金州军就一点都不在乎你以前的身份吗?”有人忧虑的问道。

    孙秀云心里透亮,“你们是担心自己的经历会受到金州军的排斥吧?我告诉你们吧,放一万个心,绝对不会。”

    “当初来到金州军的女人,哪个没有受过百般磨难,正是因为大家都有这般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反而更加宽容和理解。你们的经历在这边好像是天都要塌下来的大事,在金州军,根本就没有人会提起。”

    “你们现在要做的是放下包袱,不要胡思乱想,到了金州军之后安安稳稳过日子。机缘来了就找个合适的组建一个新家,要是脑瓜子好的,说不定以后也能混个一官半职呢。”

    这些女人越听越兴奋,恨不得早点到辽南去,尽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这其中既有孙秀云的功劳,金州军严明的军纪也给了这些女人很大的信心。

    身逢乱世,她们这些弱女子就是水中浮萍,命运完全操纵在别人手中。当金州军打败袁德喜占领青州城的时候,她们还以为自己不过是从狼窝到了虎穴,依然摆脱不了被玩弄的命运。

    很快金州军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们,这个世界还是有仁义之师的。

    金州军进城之后没几天,就将她们集中起来送到了衡王府,富丽堂皇的衡王府就成了这些女人的营地。

    衡王府周围有军队保护,但是如果不是运送粮食等重型货物,这些士兵们是不会踏进王府一步的。唯一能够自由出入王府的,就是像孙秀云这样的妇联工作人员。

    建立了初步的信任之后,这些女人们很快就发现了金州军的不同。

    那些因公进入王府的士兵们见到她们都是彬彬有礼的,别说动手动脚行禽兽之事了,连口花花都几乎没有。

    不过这些女人还是从士兵的眼神中看出了好奇、惊艳、渴望等复杂的情绪,可见他们并不是一群木头人。

    妇联的人为免这些女人闲下来胡思乱想,便找来一些纺纱织布、缝缝补补的针线活让她们打发时间,顺便创造一些价值。并借着一起劳动的机会慢慢的与她们拉近距离,并很快得到了这些女人们的信任。

    妇联工作只是孙什众多工作中的一部分,拿下青州的他并没有急于继续西进济南,而是花费精力慢慢的恢复青州城的秩序与活力。

    金州军可不是流动做战的闯军,既然打下了一个底盘,自然要好好经营,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何况此时青州原有的统治阶级被刘泽清清洗一空,免去了孙什的很多麻烦,这个时候不把青州牢牢的占据岂不是错失良机。

    金州军通过施粥、送柴火,以及良好的军纪,很快就赢得了青州百姓的信任。百姓们也终于开始敢出门了,一些店铺也陆续打开,青州城正在慢慢的恢复活力。但是想要真正的恢复元气,还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孙什虽然占据了青州城,但是整个青州的局面还是非常复杂的。

    青州下面的城池现在基本处于以下几种状态。

    一种是没有被贼军占领,依然处在朝廷官员统治下的,不过这样的城池很少。

    刘泽清的反叛波及效应非常明显,一些不甘寂寞的地方势力趁机做大,推翻了官府统治,自己做了土皇帝。他们名义上归刘泽清统领,也认刘泽清为老大,其实是割据一方罢了。

    青州目前最多的就是这样的城池。

    还有一种就是刘泽清直接占领的城池,这样的城池不多,但一般都是比较大的城池,比如临淄。

    最后一种就是完全没有人管的城池,这种城池是最近才出现的。比如青州城附近的几个小县城,在得知青州被金州军占领,吓得连夜就逃跑了,城池因此形成了权力的真空。

    孙什现在要做的就是动用手头的力量,尽量扩大自己的地盘,消灭潜在的威胁。

455.京城破了(求订阅,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在孙什拿下青州的时候,北方也正发生着影响天下局势的大事情。

    李自成突破山西,北上京师了。

    李自成一路可谓势如破竹,沿途的官兵不是投降就是逃跑,李自成的实力非但没有削弱,反而越打越强了。

    眼前的状况也彻底打破了崇祯和朝中大臣们的幻想,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死守北京城。

    此时的北京城也不是没有一丝胜算,这里不但有崇祯编练的几万新军,还有在河南战败的关宁军,以及部分满清骑兵。按照账面实力,真打起来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可惜战争并不是看纸上的数字,影响战争的因素实在太多了,其中最重要的两条就是士气以及民心所向,偏偏这两点都不在朝廷身上。

    随着李自成离京城越来越近,京师里的气氛愈发紧张诡异起来。

    凡是清醒的人都知道,现在的京师非常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大明并不是没有翻盘的希望,至少江南还在,朝廷完全可以去江南东山再起。

    不管是出于皇帝的安全,还是方便自己逃命,不少大臣都提出要南迁。但是崇祯太好面子了,觉得被李自成逼得连京城都丢了,实在是太没面子了,所以迟迟不肯下定决心。

    为此,大臣们提出要把崇祯“绑”到江南去,好给崇祯台阶下,崇祯也有了点半推半就的意思。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出风头,兵科给事中光时亨告诉崇祯一定不能逃走,现在天下人都在等着皇帝表态,如果现在皇帝仓皇逃走,置祖宗基业不够,那就会失去民心,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好面子的崇祯皇帝再一次被挤兑得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留下来。

    当然,这都是些表面文章,真正阻碍南迁的势力有很多。文官、宦官、勋贵、军队,他们的根基都在北京,冒然跑到江南去,他们还能有现在的权利吗?

    加上皇帝搬家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起码是十几万人的规模,更是要带上数不清的财物,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还有那些权贵们,他们的财富全在北京城,想要一下子搬走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对于南迁,这些既得利益者是非常反对的,那些跳出来反对的官员们不过是他们指使的棋子。

    何况这些权贵们心里未必没有一丝侥幸,真要是城破了,大不了到时候投降李自成,说不定还可以在新朝再找份差事。

    毕竟无论是谁坐了天下,都少不了需要读书人来帮他治理,这也是那些文官们的底气所在。

    可惜并不是每个开国皇帝都是朱元璋,李自成攻陷京师之后的举动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追悔莫及。

    面对李自成的大军,崇祯对周围的所有将领发出了勤王令。关宁军、宣府军,只要是还有战斗力的部队都没有放过。

    只是这一次,面对崇祯的勤王令,这些边关将领们的表现就没有那么积极了。并不是说他们不奉诏,只是来的速度有点慢,至于能不能赶上与李自成的大战就看情况了。

    朝廷并不想困守京城,不断的派出军队防守关隘,希望能够阻敌于城外。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派出去的军队非但没有打击到李自成,反而大部分都倒戈了,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使得朝廷再也不敢派兵马出去了。

    李自成的大军畅通无阻的逼近京师,天下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里。

    身在辽南的鲁若麟终于收到了朝廷的勤王诏书,到了这个时候,朝廷再也顾不得对鲁若麟的忌惮了,先把小命保住再说。

    而且为了催促鲁若麟尽快出兵,来的还是老朋友陈新甲。

    “兴汉,此乃大明生死存亡之际,还请以大局为重,尽快发兵救援,否则大事晚矣。”陈新甲一脸疲惫,一到辽南还来不及休息,直接就提出了希望金州军马上勤王的要求。

    “部堂,你也知道,金州军主力还在海州,这一时半会我怎么带兵进京?”鲁若麟叫苦道。

    “旅顺这边有多少兵马?”陈新甲直接问道。

    “有轮换回来修整的三万人马。”鲁若麟如实回答道。

    “三万人马够了,还请兴汉马上发兵。”陈新甲一点都不挑食。

    “三万人马就够了?部堂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们金州军了,听说李贼的人马现在已经有近百万之众了。”鲁若麟有些生气的说道。

    “还有其他人嘛,关宁军、宣府军都在,加上京营兵马以及编练的新军和你们金州军,绝对可以击败李贼。”陈新甲在那里画饼。

    关宁军新败,士气低落;宣府军随卢象升在河南作战,损兵折将,还没有任何收获与奖励,心中早有怨言;京营兵马,那是只能在纸面上充数的,不能指望;新军嘛,还有点看头,只是人数太少了。

    “旅顺与京师距离遥远,只怕现在出兵也来不及啊。”鲁若麟有些犹豫的说道。

    “来得及,来得及。只要从旅顺坐船出发,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到京师,绝对来得及。”陈新甲见鲁若麟松口,顿时大喜。

    “这天津港还冻着呢,有船也上不了岸啊。”鲁若麟继续找困难。

    “我来想办法,保证让你们可以上岸。”陈新甲拍着胸脯,“兴汉,只要你愿意出兵,朝廷现在就加封你为平辽侯,圣旨就在我怀里,就差你一句话了。”

    为了让鲁若麟出兵,朝廷也是豁出去了。向来对爵位封赏严苛的朝廷这次也大开绿灯,提前就将爵位准备好了,可见局势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平辽伯、平辽侯其实对鲁若麟来说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叫起来好听一点罢了。当然,爵位高一点,在后面争霸天下的时候还是能够增添一点影响力的。

    至于京师,鲁若麟原本就准备走一趟,大明虽然要倒闭了,但是它的优质资产还是不少的,鲁若麟肯定要去分一杯羹。

    “我本是皇上的臣子,皇上有难,我肯定是义不容辞。部堂放心,我马上整顿兵马,出发前往京师勤王。”鲁若麟一口答应下来,肯定不是因为朝廷加封他为平辽侯的缘故。

    “大善!我就知道兴汉你对朝廷忠心耿耿,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陈新甲大喜。

    得到鲁若麟的肯定答复,陈新甲马上出去准备加封鲁若麟的事情,这是要大张旗鼓,不容鲁若麟反悔的意思。

    等陈新甲离开,王大海向鲁若麟问道:“大哥,我们真要去京师救皇帝?”

    “京师还是要去的,至于能不能够把皇帝救出来就看天意了。”鲁若麟幽幽的说道。

    “大哥,不是我小瞧李自成。哪怕我们只有三万人,虽说不能将李自成歼灭,但是把皇帝带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王大海对金州军的战斗力那是相当的有信心。

    “怕就怕我们还没到,京师就已经被攻破了。”鲁若麟摇摇头。

    “不能吧,京城好歹还有十几万兵马,不会连十天半月都抗不住吧?”王大海有些不敢相信,明军再菜也不至于这么弱**。

    “墙倒众人推,你看着吧,只要李自成逼近了京城,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出来的。”鲁若麟感叹道。

    王大海听了之后若有所思。

    陈新甲在当众加封鲁若麟为平辽侯之后,高调宣布金州军将进京勤王,势必将贼寇击退。

    鲁若麟也没准备敷衍陈新甲,在旅顺修整的三万兵马确实开始动起来了,各种战斗物资开始装船,一旦准备妥当就立即出征。

    三天之后,三万金州军杨帆出发,目标天津城。

    这次出征鲁若麟亲自带队,可谓是异常重视了,让陈新甲非常满意。

    冬天的渤海湾北风盛行,金州军的船队想要北上就得顶风而行,速度自然慢了很多,花费了五天时间才抵达天津外海。

    此时的天津外海一片冰冻,船只无法靠近。为了让金州军上岸,陈新甲也是拼了,早早的命令天津方面不惜人力砸出了一条勉强可以上下人员和物资的通道。

    原本天津是金州军在北方的重要据点,但是在朝廷调沈志祥南下,任命吴三桂为天津总兵之后,黄济在天津的处境就非常尴尬了。

    为了避免与朝廷发生冲突,黄济不得已离开天津,南下去了沧州。

    沧州虽然地理位置也非常重要,但是与天津肯定是不能比的,黄济当初在天津打下的基础全都便宜了吴三桂。

    可惜没有了金州军支持,天津的繁荣景象开始消退。加上李自成攻入京师的消息传来,天津百姓内心惶恐得很。

    天津总兵吴三桂此刻身在京城,并且带走了手上的所有精锐,留守此地的不过是一些老弱病残。

    金州军上岸后强势进入天津城,当地的驻军屁都不敢放一个。

    天津百姓得知金州军到来,立马爆发出了近乎疯狂的热情。各种劳军物资整车整车的往军营里送,不收还不行的那种。并且央求金州军留下来守卫天津城,几乎是要声泪俱下了。

    金州军一边感谢天津百姓的支持,一边承诺一定会保护天津的安全,使得他们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在海上漂了几天,肯定要修整一下,这点陈新甲即使心急如焚也无话可说。

    上岸后的陈新甲第一时间就是去打探京师的情况,得到的消息非常不乐观。李自成的大军已经围住了京师城,京师岌岌可危。

    第二天,更大的噩耗传来,京师城破,崇祯皇帝身死。

    陈新甲在得知消息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他前往旅顺搬救兵,前前后后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京师城就沦陷了,连皇帝都死了,这如何让他能够接受。

    后面几天,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逃亡到天津,一些情况也愈发清晰起来。

    原本京师是不会这么快陷落的,但是抵不过有人为了荣华富贵打开了城门,使得坚固的京城向李自成的大军敞开了怀抱。

    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真正能够抵抗到底的人毕竟是少数。杨国柱和吴三桂的选择就是突围而去,在损失了大量人马之后离开了京城。

    京营人马非常干脆,直接就投降了。新军的表现则要好得多,退守至皇城,死伤大半之后才放弃抵抗投降了,已经算是表现最好的部队了。

    崇祯皇帝在绝望之下还是选择了在煤山自挂东南枝,心中带着无尽的怨恨和后悔。

    陈新甲在确认了消息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快崩溃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再催促鲁若麟进京勤王。

    而鲁若麟则在天津等消息,等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消息。

    好在鲁若麟并没有等待多长时间,暗影司的人员就给他带来了他所期待的消息。

    “都督,暗影司幸不辱命,将三位皇子、两位公主都救出了京城。”

    “都救出来了?怎么做到的?”鲁若麟原本的期望是救出一位皇子就满足了,没想到暗影司居然将崇祯的子女全都救出来了,实在有点超出他的预期。

    “说起来过程实在艰险,差一点就不能完成任务了。”这位暗影司的成员心有余悸的说道。

    随着他的讲述,鲁若麟知道金州军能够将崇祯的子女都救下来,确实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暗影司在京城准备了很长时间,就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但是想在兵荒马乱的京城将崇祯的几个子女带出京城,难度还是非常大的。毕竟三位王爷和两位公主都是身份尊贵的人,觊觎他们的人不少,并不是那么好劫出来的。

    特别是两位公主,崇祯在自杀之前是准备将她们杀死,以免落入李自成之手的。

    还是暗影司收买的太监及时出手,将公主们救下,并信誓旦旦的表示要把公主们送出城去,崇祯才没有继续下狠手。

    至于三位王爷,崇祯将他们送给几位他认为可靠的人,希望他们能够将三个儿子带出去,南下江南,重振河山。

    可惜崇祯的眼光确实不咋滴,看人实在不准,所托非人,三位王爷成了别人眼中的香馍馍,是献给李自成的最好投名状。

    关键时刻暗影司出手了,将三位王爷救下,连同两位公主,通过早就准备好的渠道秘密送出了城。

    说起来虽然简单,但是过程肯定充满了曲折和危险,好在最终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干得漂亮!此时参与行动的人重重有赏!”鲁若麟兴奋的说道。

    “谢都督!”这名暗影司成员大喜着说道。

456.演技不够啊(求订阅,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三位王爷和两位公主现在还在来天津的路上,别人也不知道他们的消息。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刻,真正关心崇祯子女的人基本都是别有用心之辈,比如说鲁若麟。

    鲁若麟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将崇祯的子女救出来,肯定不是因为他心地太善良,同情心泛滥。在这个后崇祯时代,如果鲁若麟不将崇祯的儿子控制在自己手里,那么南京肯定会另立新帝,这对鲁若麟征服大明本土非常不利。

    所以鲁若麟需要将最大的筹码捏在自己手里,只要崇祯的三个儿子在他手里,任何人敢不经过鲁若麟同意就称帝都会失去大义。

    有正牌的太子和所有皇子在手,鲁若麟手上就是王炸加四个二带四个A,很难输的。

    南京那边要是再想立什么福王、潞王已经不可能了,因为鲁若麟随时都可以宣布他们为伪帝,不带反驳的那种。

    一旦鲁若麟立太子为新的皇帝,那么鲁若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调用大明帝国的资源为自己所用,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扣扣索索的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这么爽。

    因为京师已破,皇帝已死,自然用不到鲁若麟前往救驾了,他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天津,等着把崇祯的子女接上,就可以回辽南了。

    至于和李自成字北上死拼,现在还不到时候,等到李自成将自己玩坏了之后再来反而事半功倍。

    吴三桂这个天津总兵从京师突围之后,没有返回天津,反而马不停蹄的直接回到了关外,那边才是他的根据地。只要将关外之地牢牢掌控住,关宁军才有在这场乱世变局中左右逢源的本钱。

    几天之后,由暗影司秘密护送的崇祯子女们终于到了天津,并被安排在了一个隐蔽院落。

    这一路上,太子朱慈烺心情忐忑,对于这伙将自己劫持出京城的势力,朱慈烺并不清楚,而且无论朱慈烺怎么询问,暗影司就是不做回答。

    好在暗影司行事还有点分寸,不光是朱慈烺他们被救了出来,他们随身的侍卫也一并带了出来,这让朱慈烺他们心里多少有一点安全感。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也容不得朱慈烺他们多考虑,连曾经最亲近的人都背叛了他们,他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相信暗影司可以将他们带出城去。

    等到朱慈烺来到城外,惊讶的发现不但自己出来了,连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出来了,而且看样子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下子朱慈烺对这个神秘势力有些刮目相看的同时,还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朱慈烺知道对方花这么大的代价将自己兄妹们救出来,肯定是有所图谋的。再联想到自己的身份,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有野心的大势力所为。

    明白了对方的目的,朱慈烺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毕竟自己兄妹还有利用价值。同时担心起以后的生活,会不会成为一个被人控制的傀儡。

    朱慈烺兄妹几个带着对未来的恐惧和迷茫,一路来到了天津。虽然前途未卜,但是好歹兄妹几个都在一起,这是唯一令人欣慰的地方。

    作为众人的兄长,朱慈烺第一次承担起了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价值最大,在与暗影司交涉时主要就是他出面,暗影司总会在允许的范围内满足他的要求。

    暗地里,暗影司的成员对这位太子的评价还不错,至少是一个有担当的。

    当队伍在天津停留下来之后,朱慈烺知道谜底应该会揭晓了。不过他消息比较闭塞,并不知道金州军来到了天津,否则应该轻易可以猜出来。

    朱慈烺时刻将弟弟和妹妹们带在身边,片刻不离自己的视线,生怕一旦分开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此刻朱慈烺他们正在吃饭,连日奔波,都是风餐露宿,难得吃到一餐正经饭,众人吃得格外的香甜。

    年纪最小的昭仁公主吃着吃着开口说道:“这饭菜这么香,应该让父皇和母后也尝尝。”

    众人闻言都是一僵。

    他们都知道京师城破,崇祯和皇后肯定难以活命。只是这个消息对年仅六岁的昭仁来说实在太残酷了,所以并没有对她讲。

    “昭仁真乖。既然昭仁这么喜欢,到时候我们把这里的厨师带回宫去,让他们做给父皇和母后吃,你说好不好?”长平公主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恩。”昭仁公主得到了姐姐的夸奖,非常高兴,吃得也更加香了。

    吃完饭,兄妹几人围坐在火盆周围听朱慈烺讲史书,这是他们唯一能够忘却痛苦的消遣方式。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朱慈烺察觉到他的到来,放下手中的书,轻声问道:“朱公公可有何事?”

    对于这个朱公公,朱慈烺是非常感激的。要不是他,长平和昭仁必然会死在父皇剑下,酿出一幕人间悲剧。

    所以哪怕朱慈烺知道朱公公是受人所指使,但是依然对他心存感激。

    “启禀太子殿下,此间主人求见。”朱公公恭谨的回答道。

    “哦?终于要见到正主了吗?有请。”朱慈烺开始紧张起来,终于要见到幕后主使了。

    “是。”朱公公退了下去,并很快陪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来人三十多岁,非常雄壮,一身铠甲,明显可以看出是一名武将,这让朱慈烺稍微有点差异。

    他一直在猜想幕后主使者是谁,能够布下这么大的网。宗室王爷、勋贵、地方督抚,乃至豪门大族也都在他的猜想范围之内,唯独没有想到幕后主使会是一个武将。

    在朱慈烺的印象中,武将都是彪悍、粗犷的代名词,很难与老谋深算联系在一起。

    这个武将来到朱慈烺身前,双手抱拳,躬身一礼:“臣辽南都督府都督鲁若麟参见太子殿下,见过诸位王爷、公主。”

    朱慈烺听了鲁若麟自报家门,顿时一愣:“你是平辽伯?”

    “臣正是。”鲁若麟点点头。

    “太子殿下,应该称呼鲁都督为平辽侯了。不久前朝廷刚刚下了旨意,加封鲁都督为平辽侯。”朱公公在一旁提醒道。

    “哦,哦,平辽侯请平身。”朱慈烺这才在懵懵懂懂中让鲁若麟平身。

    “谢殿下。”鲁若麟马上就站直了身子,眼睛看向几位皇子皇女。

    要说崇祯的基因还真不错,三位皇子长得都是一表人才,两位公主也是标准的美人胚子。

    面对鲁若麟毫无拘束的目光,朱慈烺首先感到有些不太自在,开口问道:“这么说孤与几位弟弟妹妹是平辽侯安排人救出来的?”

    “正是。”

    “平辽侯用心良苦,孤实在是感激不尽。”朱慈烺的话里带着刺,毕竟鲁若麟早早谋划此事,难免不让人心怀疑虑。

    “臣也不想这个准备能够用上,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要是皇上能够听从建议南下,臣即使有再多安排也无济于事。”鲁若麟略微解释了一下。

    朱慈烺听了黯然。

    确实如鲁若麟所讲,要是崇祯有勇气南下,肯定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

    “既然平辽侯能够将我们兄妹救出,为何不讲父皇也一并救出来?”朱慈烺咄咄逼人的问道。

    “皇上目标太大,只怕很难成功。何况京师城破之时,皇上就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谁也带不走他的。”鲁若麟摇了摇头。

    朱慈烺听了也无法反驳,这确实是崇祯的性格。

    “既然孤与几位弟弟妹妹被平辽侯带到这里,不知准备如何安置?”前事责备再多也无济于事,还是要为将来打算,朱慈烺最担心的就是鲁若麟准备如何利用自己兄妹几人。

    “臣也不知道。”鲁若麟摇摇头,“这种大事肯定要与朝中重臣商议才行。”

    “朝中重臣?”朱慈烺讥笑道:“只怕此刻他们正跪倒在李贼面前高呼万岁呢。”

    “臣说的重臣肯定不是那些屈膝投降的无耻之徒,兵部尚书陈新甲陈部堂此刻正在城中,想来由他主持大局是再好不过的。”鲁若麟知道以自己威望还无法让天下人信服,所以把陈新甲推出来就是非常好的一个选择。

    “陈部堂也在城中?”果然,朱慈烺听到陈新甲也在,顿时大喜。毕竟比起鲁若麟,朱慈烺对陈新甲肯定更加信任一些。

    “正是。”鲁若麟点点头,“可要臣将陈部堂请来?”

    “速速请来。”朱慈烺焦急的说道。

    “事关重大,臣要亲自向陈部堂细说,请殿下容臣先行告退。”鲁若麟提出告辞。

    “有劳爱卿了。”这个时候朱慈烺对鲁若麟的观感比一开始就要好很多了。

    鲁若麟离开后,朱慈烺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已经瘫坐在椅子上,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可以说朱慈烺兄妹几人此时的性命都操作在鲁若麟手上,这种感觉让朱慈烺非常的恐惧。好在鲁若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咄咄逼人,反而显得有礼有节,这让朱慈烺稍微放心了不少。

    加上鲁若麟适时的将陈新甲推出来,让朱慈烺脑海里甚至冒出了“难道平辽侯是个大忠臣”的想法。

    当然,对于鲁若麟是不是忠臣这个问题,朱慈烺还需要继续观察。

    “这就是平辽侯?如此雄壮,难怪能够将鞑子打得屈膝求饶。”永王朱慈照则是好奇居多,毕竟这些年鲁若麟的传说可不少。

    定王朱慈炯毕竟年长一些,考虑问题更加深入:“平辽侯处心积虑的将我们兄妹救出,只怕想法没有那么简单吧?”

    长平公主和昭仁公主则在一旁一言不发,这样的局面还轮不到她们发话。

    朱慈烺定了定心神,“平辽侯究竟有何想法,等陈部堂来了再说。”

    显然,朱慈烺对陈新甲还是有很大信心的。或者说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对陈新甲有信心,毕竟此刻只有陈新甲是朝廷里出来的重臣。

    “什么?你说太子殿下和诸位王爷、公主在天津城?”陈新甲惊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正是。”鲁若麟点点头。

    “兴汉你不是在开玩笑?”陈新甲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部堂大人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是真是假一看不就知道了。”鲁若麟苦笑道。

    “希望你不是骗我,走,马上带我去见太子殿下。”陈新甲迫不及待的拉着鲁若麟就走。

    崇祯身死,大明的皇位出现了空缺,这个时候外面的各方势力都在寻找皇位的合适继承人,这其中崇祯的三个儿子肯定是最名正言顺的。

    可惜自从京师城破之后,崇祯的三位儿子仅仅是昙花一现之后就失去了踪迹,让各方势力只能干着急。

    在没有确认崇祯三位儿子的最终下落之前,地方势力,特别是江南那边是不敢随便另立新君的,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嘛。

    现在陈新甲突然得知鲁若麟将崇祯的三子二女都救出来了,心中的喜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于私来讲,保住了崇祯的血脉,可谓功德一件,也算对得起这么多年的君臣情谊了;于公来讲,大明皇位后继有人,恢复大明河山还有很大希望。

    当陈新甲来到朱慈烺他们的住所,看到朱慈烺他们之后,确定眼前几位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崇祯血脉,扑通一声跪倒在朱慈烺身前,悲呼道:“太子殿下,臣无能啊,没有及时救出皇上,臣罪该万死啊。”

    随着陈新甲的悲呼,原本已经接受现实的朱慈烺几兄妹顿时悲从心中来,也跟着痛哭起来,场面一下子变得非常伤感。

    鲁若麟对崇祯可没有什么感情,想哭也哭不出来,连忙走了出去,免得自己尴尬。

    鲁若麟站在外面反思自己是不是演技不太好,当初见朱慈烺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像陈新甲这样痛哭流涕一番,显得自己多少忠心一点。

    毕竟自己名义上的老板刚死,在少东家面前自己却一点都不悲伤,明显的是铁石心肠嘛。

    说到底还是道行不够,演技还要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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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若麟一直等到屋内的哭声渐渐平息才再次走了进去。

    陈新甲看着一切如常的鲁若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其中责怪的意思非常明显。刚才那样的场合鲁若麟至少应该留下来嚎哭几下,可是这厮居然逃出去了,实在令陈新甲非常气恼。

    鲁若麟讪讪的抽了一下嘴角,呐呐的不好说什么。

    陈新甲暂时放过了鲁若麟,对朱慈烺说道:“太子殿下,京师已破,先皇龙驭宾天,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还请殿下一定要振作起来,早日重振河山,为先皇报仇雪恨。”

    “陈尚书,孤现在心乱如麻,不知如何行事,还请你教我。”朱慈烺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让陈新甲主持大局。

    陈新甲也知道朱慈烺年幼,没有经历过什么世事,在这样重大的变故下有如此表现实属正常。

    “依老臣看,我们应该先为陛下发丧,表明我们的身份,以及太子尚在人间,打消一些别有用心之辈另立新君的想法。”陈新甲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将太子的身份公之于众,让世人知道大明的继承人尚在。

    朱慈烺刚要点头认可,就被鲁若麟打断了。

    “不行,即使要为先帝发丧,也要等太子殿下到了辽南之后再说。”

    “为何?”陈新甲不高兴了。

    “如果在天津为先帝发丧,那太子殿下是就此离开还是应该带兵北上为先帝报仇?”鲁若麟问道。

    听鲁若麟这么一说,陈新甲和朱慈烺都愣住了。

    北上报仇肯定是不可能的,李自成现在士气正盛,凭金州军这点人马冲到北京城去,大概率是羊入虎口。

    金州军虽然战斗力强悍,但是没有强大的后勤支撑,想要凭借三万人打败李自成的百万大军,还是力有未逮的。

    所以在天津表明身份并为崇祯发丧是非常不理智的,会让朱慈烺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是我考虑不周。现在一切以太子殿下的安危为主,还是先到辽南再对外公布消息。太子殿下,您意下如何?”陈新甲从善如流,立刻采纳了鲁若麟的意见。

    朱慈烺此刻完全没有任何想法,自然一切都以陈新甲的意见为主。

    “孤没有意见,一切听从尚书大人安排。”

    “兴汉,虽然太子殿下在天津的消息不易公开,但是城中官员我觉得还是通知一下的好,你觉得呢?”陈新甲看似在征求鲁若麟的意见,其实早已拿定了主意。

    “部堂大人所言甚是,兴汉没有意见。”鲁若麟点了点头。

    太子的身份不是陈新甲和鲁若麟说是就是的,哪怕是真的也不行,还需要得到世人的认可,所以适当的将消息扩散出去也是有好处的。

    “那今日就让太子殿下先行歇息,明日我再带天津的文武官员和贤达们来拜见太子。”陈新甲很满意鲁若麟的态度,虽然陈新甲知道鲁若麟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这并不妨碍此刻两人配合默契,各取所需。

    在朱慈烺的强烈要求下,陈新甲直接在这里开了一个房间,亲自守护在朱慈烺兄妹们身边。

    朱慈烺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地方肯定不能寒酸了,陈新甲准备直接在天津巡抚衙门举行。

    为此陈新甲将天津巡抚冯元飏叫了过来,让他拜见了太子。

    这个七十多岁的老臣在见到朱慈烺的那一刻,哭得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对于陈新甲决定让太子在巡抚衙门登台亮相的想法没有一点意见。

    第二天,在天津巡抚衙门,应邀而来的文武官员,以及城中贤达们在陈新甲和冯元飏的主持下,参见了太子朱慈烺。

    大家肯定不会质疑朱慈烺的真假,不说有陈新甲和冯元飏担保,仅仅是三位王爷、两位公主齐聚,稍微有点头脑的人也知道作假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否则漏洞太大了。

    对于太子殿下出现在天津,在场的众人心思各异。

    忠于朝廷的自然是欣喜若狂,那些暗地里有些想法的,则在琢磨着是不是赶紧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朱慈烺亮相后不久,陈新甲就宣布太子殿下将启程南下,召集勤王之师,收复京师,为先帝报仇。

    明白人都知道天津与京师近在咫尺,留在此地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何况北方已经是李自成的地盘,想要翻盘,只能去南边了。

    一些希望在朱慈烺身上投机,或者觉得天津不太安全的人,趁着这个机会,提出了愿与朱慈烺一起南下。

    对此鲁若麟当然欢迎,如果不是能力有限,他恨不得将天津的百姓全都运走。

    这些人可都是颇有资产的富豪之家,将他们弄到辽南去,绝对可以刺激辽南的经济发展。

    金州军来的快,走的时候也快,带着朱慈烺以及一帮追随者,鲁若麟他们启程前往辽南。

    鲁若麟并不是将所有人都撤走了,他还留下了一万人马,在天津收拢北方的流民,特别是从京师逃出来的人。

    暗影司不光是带出来了朱慈烺兄妹,朝中一些重要人物,被鲁若麟划了重点的也被带出了京师。比如他的便宜老丈人,英国公一家;关在监狱里原本准备被处死的洪承畴;乱军之中被救出来的周遇吉和高杰等。人数不多,但都是鲁若麟比较在意的人。

    因为与鲁若麟的特殊关系,加上眼见朝廷愈发不行了,英国公府早就开始偷偷向辽南转移财产。家中的一些重要子弟也被英国公以游历的名义打发到江南去了,所以这次劫难,英国公府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根基尤在。

    加上英国公与鲁若麟的特殊关系,相信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

    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李自成的,特别是有钱人。所以京师沦陷之后,京畿周围的有钱人很多都在逃跑,南下是绝大部分人的选择。

    鲁若麟要做的就是尽量将这些人拦住,送到金州军的地盘上去。

    除此之外,天津驻军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想办法从闯军士兵手底下把朝廷的一些典章、档案、书籍弄出来。

    其实这个任务只要有关系能够搭上线,想要实现并不难,无非是花点钱罢了。

    闯军将士对于粮食、金银财宝看重,对于那些书籍、文档完全是不屑一顾,有人愿意花钱买自然是求之不得。

    而且书籍、文档之类的也不属于管控物资,非常轻松的就可以运出城去。

    暗影司甚至用十套铠甲、二十把钢刀,就换到了一整套的《永乐大典》,实在是便宜到爆了。

    刚刚占领京城的李自成等人,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自然顾不上那些书籍、文章的事情。

    豪宅、钱财、美女,这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其他的在他们看来毫无价值。

    李自成如愿以偿的坐上了皇宫里的那张龙椅,志得意满之心再也掩饰不住了。

    皇宫大院里的奇珍异宝、各色美女让他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杀死崇祯、推翻朝廷更是令他的声望达到了顶峰,大家一致认为这天下即将姓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原本李自成还想做一个好皇帝给世人看看,所以严令手下的军士不得滥杀无辜、抢劫钱财。

    只是这一命令在李自成躲进深宫大院之后彻底的失去了效果,当老大的都带头开始享福了,怎么能让底下的兄弟们不效仿呢。

    于是一场针对京师达官贵人以及普通百姓的大规模抢劫和杀戮就此开始了。

    原本那些投降的文武百官、勋贵,以及普通百姓们,都做好了为新朝效力的准备,甚至还有颇多期待。但是当闯军的流贼属性发作之后,他们这才知道,李自成这伙人依然把自己当成了四处劫掠的土匪,根本就没有做好治理天下的准备。

    于是,京城里那些自诩清廉如水、身无余财的贵人们,在闯军士兵的酷刑之下纷纷拿出了自己的钱财。被李自成大军逼出几万、几十万两,甚至上百万两钱财的贵人们比比皆是。对比起他们当初给崇祯的捐款,几十、上百两,简直是巨大的讽刺。

    这场残酷的搜银行动让闯军从昔日的达官贵人们身上逼出了近七千万两白银,这还不算从京师普通百姓家里搜刮的钱财,可见朝廷的那帮权贵们有多腐败和贪婪。

    闯军在抢完钱之后就会就此作罢吗?那怎么可能。

    闯军将领和士兵们都是一群对朝廷和官员极度仇视的人,原本在李自成的约束下对前朝旧官还保持着克制。

    现在一下子抢了这么多的钱,没得说,肯定是贪污腐败来的,这样的官员怎么可能为新朝所用?既然已经得罪了,这些人又罪证确凿,不杀了难道留着过年吗?

    上百万的闯军在京师进行有组织的抢劫杀人,很快就使得京师成了一副人间地狱。

    这个时候,那些投降李自成的权贵们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可笑。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他们这些前朝旧臣,他们唯一能够吸引闯军的只有钱财,以及残杀他们所带来的报复性快感。

    什么国公、侯爷,阁老、清流,在闯军眼里都和狗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榨干了钱财之后想杀就杀。

    当然,闯军里也不是没有明白人,比如李岩就强烈反对进行这样的劫掠与屠杀。

    只可惜李岩人微言轻,一帮闯军大佬们根本就不想听他说教。而深宫里的李自成怕李岩打扰他享乐,也不愿意理他,使得李岩满腔热血最终成了冰块。

    等到李自成从皇宫里走出来,准备收拾残局的时候,他发现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了。

    原本李自成派人前往宣府和关宁军劝降,事情进行的还比较顺利,至少杨国柱和祖大寿并没有一口回绝。

    老朱家大势已去,杨国柱和祖大寿也要为底下的兄弟们找一个出路。

    现在从局面来说李自成无疑占有巨大的优势,只要李自成征服江南诸省,则基本大事已定。

    所以,杨国柱和祖大寿一直在和李自成的人谈条件,希望获得更多的好处。

    只是当京师的恐怖屠杀事件向外面传开之后,杨国柱和祖大寿立即赶走了李自成的使者,再也不敢想投靠李自成的事情了。

    不光是李自成因为这个事情名声彻底的臭了,关键是投降之后会不会也被李自成杀掉才是最可怕的。

    李自成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以为自己实力强大、一呼百应,一统天下不过是时间问题。

    京师虽好,但不是久居之地。特别是多出了上百万张嘴,再多的粮食都不够吃的。

    京师的粮食全靠南方供应,现在肯定不会有粮食运过来了,李自成想要维持他麾下的大军,就必须寻找粮食。

    这就是没有一个稳固根据地的隐患,所有的物资都靠抢。抢到的东西吃完用完就必须去新的地方继续抢劫,这样的政权是不会有任何凝聚力的。

    李自成在攻破京师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江南了,江南的富庶早就让他垂涎三尺。至于京师,李自成根本就没有什么留念的,该抢的早就抢完了。

    李自成给自己定的都城在西安,京师里的财富都是要运到西安去享受的。毕竟作为一个陕西人,回家乡做皇帝才是他最大的执念。

    在决定离开京师的时候,李自成是准备将京师的皇宫付之一炬的,这是他一贯的操作。

    不过这次被李岩劝阻了。

    “陛下,您现在已经是天下的主人了,这天下的所有东西都是您的。您烧了这里的皇宫就是在烧您的东西啊,将这个皇宫留下来完全可以给您当行宫用,烧了多浪费啊。”

    李自成想想也觉得很有道理,以前作为流寇当然不用太在乎,现在自己可是天下唯一的皇帝,怎么能烧自己的行宫呢。

    此时的李自成没有像历史上一样被满清和吴三桂打败,对自己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自然不会放火烧掉京师的皇宫。

    李岩的一番话让整个京师皇宫保存下来,可以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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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自成走了,带着庞大的金银财宝前往西安。

    不过李自成也没有完全放弃京师,他封手下的头号大将刘宗敏为燕国公,负责镇守京师,并继续攻略周边地区。

    现在刘宗敏最大的任务就是征服宣府军和关宁军,否则京师时刻都会受到威胁。

    原本按照刘宗敏的性格是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攻打宣府和关宁军并不能为刘宗敏带来什么财富和收益。

    不过李自成暗示要将京师周围的地盘分封给他,这就让他不得不上心了。

    李自成走的时候留给了刘宗敏三十万人马,其中还包括一些老营精锐,这股力量已经不小了。

    以闯军招兵买马的方式,只要粮食供应得上,他们爆兵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刘宗敏的残暴在闯军中都是屈指可数的,人命在他眼里一钱不值。杀人、抢劫他非常在行,让他治理地方简直是一场灾难。

    李自成现在完全没有做好统治一个完整国家的概念,土皇帝思想严重,否则也不会将帝国的北疆如此轻易的交到刘宗敏手上。

    鼠目寸光来形容李自成的这个军事抢劫集团再合适不过了。

    朱慈烺在鲁若麟和陈新甲的护送下来到了旅顺城,并对外宣布为崇祯发丧,以太子身份监国。

    一时间天下为之震动。

    崇祯殉国的消息传遍天下之后,无数野心家就开始冒头了。

    特别是崇祯的几个儿子在京师沦陷之后失去了消息,更是让无数人蠢蠢欲动。

    功高莫过于拥立,既然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三位皇子不知所踪,国不可一日无君,完全可以从其他藩王里拥立一个做新皇帝嘛。

    正当他们紧锣密鼓的谋划此事时,朱慈烺在旅顺现身的消息彻底浇灭了他们的幻想。

    论大义名分,朱慈烺是大明帝国毫无争议的第一继承人;论实力,有金州军给朱慈烺撑腰,完全可以压制住其他势力集团。

    既然争是不可能争得过了,那就赶紧加入进来吧。帝国中枢急需重组,大量位置空缺,不赶紧去抢个好位置,就怕连汤都喝不上了。

    很快,旅顺城里云集了大量朝廷官员。他们之中有在职的,也有因故闲居的,甚至一些致仕了的老臣也跑到旅顺来想发挥一下余热。

    对于这些人来说,旅顺这个地方自从金州军兴起之后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世人的耳中,但是真正来过的毕竟是少数。

    这些来到旅顺的官员们一直以为外界对旅顺和金州军的传闻肯定是夸大其词,不过是金州军的自吹自擂罢了。等到真正见识了旅顺的繁华与强大之后,留给他们的只有无限的震惊。

    由于旅顺没有行宫,所以鲁若麟只能将自己的辽南都督府让出来给朱慈烺兄妹几人居住,自己搬回平辽侯府办公。

    朱慈烺最近每天都在忙着接待前来参见他的各地官员和社会名流,几乎是一刻都不得闲。

    虽然朱慈烺有太子的身份加持,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得到更多人的认可,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掌控自己的未来,而不仅仅是做一个别人的傀儡。

    今天前来拜见朱慈烺的是南京魏国公世子徐文爵,由此可见江南勋贵们对朱慈烺的重视。

    开场白肯定是要为死去的崇祯皇帝痛哭一番,朱慈烺跟着哀嚎了一阵,却没有什么眼泪。实在是最近哭得太多,朱慈烺已经麻木了。

    “太子殿下无恙实在是我大明不幸中的万幸,江南百姓对太子殿下翘首以盼,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早日去南京主持大局。”徐文爵一来就说出了自己的主要目的。

    朱慈烺留在旅顺,对于江南的权贵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只有朱慈烺到南京去,江南权贵们才能掌控朝局,为自己谋取利益。否则大明的最高权利就要落到鲁若麟和陈新甲手里了,这是江南权贵们很难接受的。

    对于这种大事朱慈烺是不会轻易表态的,他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陈新甲。

    “世子,太子殿下肯定是要去南京的。不过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理顺,平辽侯也需要时间整顿兵马,所以此事不必急于一时。”陈新甲不急不慢的说道。

    “陈大人,南京有忠于大明的文武百官,江南更有数十万将士随时为太子殿下效死,只要太子殿下到了南京,立马就可以登基称帝,号令整个天下,北上讨伐李贼,为先帝报仇。”徐文爵信誓旦旦的说道。

    “太子殿下想要登基随时都可以,难不成不去南京太子殿下就不能登基吗?”陈新甲有些不满的质问道。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南京毕竟是大明的都城,在南京称帝更加名正言顺一些。”徐文爵连忙摆摆手。

    “想要收复京师,金州军至关重要,不用金州军难道靠江南的那些卫所兵吗?”陈新甲对徐文爵为何想要朱慈烺南下非常清楚,所以才会一口拒绝。

    徐文爵代表的是江南权贵,那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如果听从徐文爵的意见南下,陈新甲势必无法掌控局势,甚至有可能被排挤出去。所以在掌控住局面之前,陈新甲是不会轻易下江南的。

    南京要不要去?肯定是要去的。不说南京的特殊地位,仅仅是因为它身处江南腹地,对于掌控大明本土的巨大作用,鲁若麟也不会放过这个进军江南的大好机会。

    “平辽侯完全可以从北方出击,江南世道良好,无战乱之忧,让平辽侯南下实在是大材小用啊。”徐文爵吹捧道。

    “事关太子殿下安危,本官不敢疏忽,还是等平辽侯整顿好兵马之后再南下吧。”陈新甲一点都不妥协。

    没有一支忠于自己的军队,陈新甲是肯定不会南下的。何况旅顺这边安全的很,钱粮也不缺,唯一的缺点就是地理位置太偏僻了一点,否则陈新甲根本就不想走了。

    见陈新甲态度如此坚决,太子又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徐文爵也知道继续说下去意义不大了。

    “既如此,我便去信家父告知太子殿下的想法,让南京那边先做些准备。”徐文爵以退为进,准备回头再想办法。

    “如此甚好。”陈新甲不置可否。

    朱慈烺其实是想尽快去南京的,但是陈新甲不发话他绝对不会轻易提出来,他知道现在自己真正能够依靠的人是谁。

    “陈大人,平辽侯何时可以整顿好兵马?”等徐文爵走后,朱慈烺旁敲侧击道。

    “天气寒冷,兵马调动不易,还要花费一些时间。等到大军从海州回来,就是我们南下南京的时候了。”陈新甲解释道。

    “如此就辛苦陈大人和平辽侯了。”朱慈烺点点头。

    面对跑到朱慈烺面前表忠心的各色人等,鲁若麟冷眼旁观,既不阻止,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

    说到底在鲁若麟心里,这些人都是要淘汰的一群人,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朱慈烺的登基更加名正言顺一些,真要到治理天下的时候,鲁若麟绝对不会依靠他们。

    但是鲁若麟的不闻不问好像让这些自以为是的贤达们感觉受到了羞辱,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在哪里不是前呼后拥受到世人追捧,武夫之类的人连他们的门都进不了。

    现在他们主动送上门来,鲁若麟不说登门拜访表示一下尊敬,起码也应该派个人慰问一下吧。可惜这些想象中的场景一个也没有出现,这样世面上就开始出现一些怪话了。

    “曹操?难道就没有一点新鲜的说辞吗?”鲁若麟讥笑道。

    “有啊,也有把侯爷说成是司马昭的。”监察司的宋怀仁汇报着最近旅顺市面上的一些情况。

    “嗯,不错,好歹进了一步。还有什么说辞?”鲁若麟就当听笑话。

    “都是些陈词滥调,什么世风败坏、牝鸡司晨啊,什么毫无上下尊卑、有辱斯文,还有弃有才之士于不顾,重用卑贱之人,总之没有一句好话。”宋怀仁带着促狭的口吻说道。

    “那捧他们臭脚的都是些什么人?”鲁若麟问道。

    “都是最近从大明本土过来的人,对我们金州军的规矩不太清楚,或者清楚也觉得自己有伺无恐,所以才会这样大放厥词。”宋怀仁查的还是比较清楚的。

    “那就让他们知道一下金州军的规矩,他们不是怀才不遇吗?正好海州那边缺乏人才,让他们去大展宏图好了。”鲁若麟冷笑道。

    “就这样让他们上岗?不培训了?”就这样宋怀仁还不乐意呢。

    “在实干中学习,我想效果会更好的。要是这样都不达标,证明他们都是庸才,就留在海州养马吧。”鲁若麟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随着鲁若麟的一声令下,监察司突袭了一些楼堂馆所,将抱怨最多、影响最大的一批人控制了起来。

    “你们这些丘八想要干什么?我可是有功名在身的!”

    “吾乃朝廷命官,无故攻击朝廷官员,你们这是想谋反吗?”

    “我们都是东林学子,你们如此肆意妄为,是想与天下读书人为敌吗?”

    ……

    面对监察司的缉拿,他们赶紧亮出了自认为最有威慑力的东西。

    “误会,误会,我们怎么捉拿你们呢。在下前来是恭喜各位的,诸位不是抱怨怀才不遇吗?太子殿下知道后觉得让有才之士遗落民间实在不该,决定给诸位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前来处置的监察司官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何安排?”众人不安的问道。

    “海州新复,百废待新,正是急需人才的时候,既然诸位毛遂自荐,太子殿下决定让诸位前往海州一展所才,可喜可贺啊。”监察司带队官拱了拱手。

    带队官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如坠冰窟,一时呆住了。其中还有个别的蠢货问道:“海州?海州在哪里?”

    马上有人冷笑着回答道:“在哪里?在北面靠近鞑子老巢的地方。说不定诸位还有斩将夺旗、马上封侯的机会呢。”

    “还请回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厚爱在下恐怕无福消受了。在下身体羸弱,受不了辽东的苦寒,实在无法赴任。”马上有人反应过来,拿身体做借口拒绝去海州。

    “身体好不好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让大夫来瞧一瞧就知道了。要是这位大人撒谎的话,那可是欺君之罪。”监察司什么手段没见过,想拿身体不好做借口,没那么容易。

    “在下家中有老父老母要侍奉,无法远行!”马上有人拿孝道做借口。

    “我们查过了,你还有兄弟姐妹,由他们代你尽孝就可以了,你就安心为国效力吧。”真当监察司毫无准备吗?

    见最有效的两样武器都不起作用,马上就有人做出一副闲云野鹤、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人模样,表示不屑为官。

    “呵呵,你们以为这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吗?太子殿下愿意给你们机会是看得起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全都带走,即刻送往海州效力!”带队官可不会对他们客气,能够跟他们磨叽这么久已经很有耐心了。

    “放开我!我要见太子殿下,你们这是假传旨意!”

    “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有没有王法了?”

    “大人,大人,我错了,我不该说平辽侯的坏话,请饶过我吧。”

    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这不过是金州军假借太子之手惩治他们,偏偏让人无法抗拒,这就是大义在手的好处。

    随着几波叫嚣最厉害的人被送往海州,旅顺城里的嘈杂声顿时少了很多,甚至销声匿迹。

    鲁若麟知道肯定还有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但只要不是公开宣扬,鲁若麟也不想过分追究。

    仅仅是这一举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知道了鲁若麟的强势。知道在金州军的地盘上必须谨言慎行,也更加坚定了把朱慈烺带到南京去的决心。

459.满清西进(求订阅,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大明朝的巨大变故自然早就传到满清,面对中原局势的风云突变,满清高层也在想办法进行应对。

    对于大明的覆灭,是有些出乎多尔衮等人预计的。

    大明依然拥有数十万兵马,以及辽阔的疆土,偏偏在这种情况下被李自成攻陷京师,连皇帝的命都丢了。

    当初派去朝廷协助剿灭李自成的两万满清铁骑,在经过了河南和京师的两场败仗,最终只有不到一万人随吴三桂逃回了关外。

    这一万人吴三桂也没有打算放回去,而是继续留在关宁军效力,以应对闯军的可能进攻。

    对此多尔衮也没有提出异议,现在的情况下,朝廷已经指望不上了,与关宁军搞好关系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辽东三股势力,金州军最强,满清其次,关宁军最弱。如果不想被金州军吞并,那么满清和关宁军联合起来是唯一的选择。

    何况谁也不知道闯军会不会继续北上,所以关宁军正在拼命的扩充军队,以保证自己不会在这场游戏里首先出局。

    别看关宁军整日哭穷,天天向朝廷要银子,其实他们有钱得很。

    朝廷给的粮饷,边关的走私贸易,屯田的收入,还有做金州军的中间商赚的利润,这些使得关宁军并不缺钱。只是这些钱都在那些军头手中,他们不愿意拿出来罢了。

    现在京师被闯军攻破,关宁军失去了重要的钱粮来源,要想不被别人吞并,这些军头们必须自己花钱来养军队了。

    这些军头们也知道乱世有人有刀才有一切,所以纷纷拿出了自家的钱粮扩充军队,整个关宁军的规模居然比之前还大了一些。

    只是关宁军名义上是一个整体,其实内部山头林立,各自为政。朝廷在的时候还能够勉强整合他们,一旦朝廷不在了,大家心里都开始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好在关宁军内部几个大的山头,比如祖家、吴家都是姻亲关系,勉强还能团结在一起,以势力最大、威望最高的祖大寿为首,共同面对外部的威胁。

    京师被攻破之后,祖大寿第一时间跑到满清,与多尔衮密会,双方一拍即合,马上就定立了联盟条约。

    解除了西面的隐患,满清唯一需要面对的就是南边的金州军了。

    因为朝廷覆灭,满清当初与金州军达成的和解协议顿时成了一张废纸,满清与金州军之间随时都有再次爆发战争的可能,对此多尔衮忧心忡忡。

    刚刚过去的冬天,满清的实力受到了严重的削弱。因为地盘大量丢失,奴隶数量大幅度减少,加上物资供应不足,大批百姓和牲畜冻死、饿死,满清的整体实力跌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反观金州军,虽然在海州因为大量汉人奴隶的到来而束手束脚拖延了前进的脚步,但是经过一个冬天的修整和训练,这些汉人奴隶已经初步融合进了金州军。

    二十万经过训练的新军已经初步具备了一定的战斗力,进攻或许还有些不足,但是防守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当然,这二十万新军并不是全职的军人,而是亦农亦兵的民兵,等到时机成熟才会转为全职军人。

    所以满清所面对的是近四十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金州军,这种压力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开春之后,多尔衮已经开始分批将满人向北面和西面转移,尽量远离金州军,寻找新的生存地域。

    只是这样的迁移必定是艰难的,还要与西面的蒙古人发生冲突,毕竟草场有限,大家都要生存。

    多尔衮甚至有了万一事有不歹,将满清迁移到草原上去的想法。金州军再强势,应该也不会深入草原吧。

    正当满清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金州军的动静时,鲁若麟把大明太子救出来,并带到旅顺的消息就传到了满清。

    “鲁若麟将拥立大明太子登基,权势将会更大,我们满清该何去何从?”多尔衮将几个兄弟子侄召集起来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王兄,大明连京师都被李自成攻破了,即使再立新皇帝又能有多大的作为,这天下搞不好就要换一个姓当家做主了。”济尔哈朗对于李自成似乎很有兴趣,要是李自成得了天下,或许满清会有不一样的转机。

    “不可能的。李自成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大明太烂了。从李自成大索京城就知道这个人成不了大事,不过是机缘巧合下才使得他看似无可匹敌。一旦金州军下场,李自成迟早是要玩完的。”岳托打破了济尔哈朗的幻想。

    “金州军既然要拥立新君,肯定就要南下江南,一旦鲁若麟将军队调走,我们是不是可以趁机收复辽东?”多铎突然兴奋的说道。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非常诱人,而且也有很大的可能。但是主动挑起与金州军的战争,会不会使得金州军干脆先灭了满清再南下,这个可能性谁也不敢忽视。

    “难,太难了。”阿济格摇摇头,“金州军在海州训练了近二十万新军,虽然战斗力一般,但是刀枪、铠甲不缺,想要守住海州应该问题不大。而且必要的情况下,金州军还可以随时将海州的那些奴隶们武装起来,同样是股不可小视的力量。要知道去年整个冬天海州都没有闲着,几乎人人都接受了训练,再也不是以前胆小如鼠的奴隶了。”

    “照你们这样说,我们岂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的看着金州军越来越强大,最后将我们消灭?”济尔哈朗不满的说道。

    这确实是满清面临的难题,进退维谷,完全没有方向。

    “既然南下困难重重,我们西进吧。”多尔衮的话石破天惊。

    “西进?”多铎疑惑的问道。

    “对,西进。打不过金州军,难道我们还打不过那些蒙古人吗?只要我们一统草原,爱新觉罗家族依然可以永享富贵荣华。”多尔衮蛊惑道。

    “想法倒是不错,那些蒙古人也比较好打,只是这辽东和祖宗基业就这样放弃了吗?”阿济格有些不甘。

    “留在这里与金州军死磕不但不会使我们强大,最后我们可能连西进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岳托明显赞同多尔衮的意见。

    “岳托说的对,留在辽东我们只会越来越虚弱。相反,西进的话,只要顺利,我们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大。不能南下中原享受花花世界,我们也可以在北面称霸一方。而且西域那边颇为富饶,一点都不输于中原,完全可以满足我们的所有需求。”多尔衮给在座的各位画着大饼,使得大家更加心动了。

    自从与金州军死磕之后,满清完全失去了方向和目标,只能机械性的应对金州军的连续攻势,实力更是越来越弱。

    现在多尔衮重新为满清树立了目标,虽然与之前的战略方针相比完全是南辕北辙,但是好歹为大家指明了一条方向。

    “既然决定西进,那辽东这边怎么办?不要了吗?”多铎心有不甘。

    “除非金州军主动进攻,否则辽东还是要尽量保住的。即使以后保不住,但是至少现在我们要将辽东保住,这样我们才能为西进获取到足够的物资支持。”多尔衮对辽东的地盘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和打算。

    “王叔说的没错,现在关宁军与我们交好,金州军暂时也没有和我们撕破脸皮,我们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囤积物资,为西进做好准备。万一金州军来攻,大不了我们放弃就是了,犯不着与金州军硬拼消耗我们的实力。”岳托的想法和多尔衮几乎完全一致,不想在辽东继续消耗实力了。

    “西进之后辽东必然空虚,金州军会不会趁火打劫?”济尔哈朗担心道。

    “金州军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拥立新皇帝,暂时没有精力与我们纠缠,如果我们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西进,等金州军腾出手来,我们即使再想西进也必定困难重重,且损失要大得多。我的想法是,干脆与金州军挑明了,明确告诉他们我们决定西进,让他们多卖一些武器装备我们,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岳托的想法更加大胆,明摆着是准备告诉金州军,辽东这块地我们是不准备待了,要是不想大家两败俱伤,金州军最好能够支持满清搬家,这对双方都是有利的。

    “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阿济格点点头。

    “金州军拥立大明太子,我满清作为大明属国,也应该有所表示。这样吧,岳托,你带着本王给太子的礼物前往旅顺,表明满清对太子的支持,希望太子能够支持我们西进。”多尔衮打算借着向朱慈烺示好的机会进行下公关,获得鲁若麟的默许和支持。

    “是,王叔。”岳托点头应下。

    当岳托带着丰厚的礼物前来觐见朱慈烺,并说出满清的打算之后,鲁若麟对于多尔衮的看法又拔高了不少。

    鲁若麟确实对满清有点头痛。

    金州军对辽东是志在必得,盘踞辽东的满清肯定是需要被消灭的对象。只是满清并不是人畜无害的小兔子,金州军想要将满清彻底消灭还得费一番功夫。

    原本鲁若麟的计划是在今年秋季再次对满清发起进攻,彻底收复整个辽东地区。只是计划的好不如变化得快,现在金州军进军江南的时机已经成熟,鲁若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样的话对满清的攻略只能先放一放,待到时机成熟之后再进行。

    参谋司的意见是,如果将海州的主力部队抽调一部分南下,那么最早也要等到明年,新军真正形成战斗力后再北上盛京才比较有把握,在时间上往后推迟了整整一年。

    在这段时间里,为了防止满清反扑,金州军还要在海州维持足够的兵力,才能保证海州的发展建设顺利进行,统治成本是非常高的。

    现在多尔衮主动提出要西进,这对金州军来说肯定是好事。

    满清西进之后,金州军就不用在海州维持那么多的主力部队,将精力放在占领大明本土上,能够更快的完成本土攻略。

    至于满清是不是以西进为借口麻痹金州军,鲁若麟倒不是很担心。

    只要熬过了今年,海州本地的军队就足以自保,明年就可以北上收复辽阳、盛京,根本无需出动主力部队。满清这个时候选择西进,正是最好的时候,错过了这个时间节点,再想西进也要看金州军给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了。

    这次鲁若麟亲自接见了岳托,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想西进,我肯定是支持的。你既然专门跑一趟,肯定是有所求,不防说出来听听。”

    “如果我满清西进成功,核心地域肯定会发生变化,辽东这边的地盘就可有可无了,到时候我满清可以将辽东拱手相送。”岳托一上来就给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诱惑。

    “我从来不相信这天上有掉大饼的好事,既然你们准备把辽东送给我,想从我这边得到什么?”鲁若麟不为所动,辽东迟早是囊中之物,无非是花多大代价的问题。

    “侯爷快人快语,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满清希望金州军能够全力支持我们西进,报酬就是西进成功后我满清退出辽东地域。”岳托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怎么个全力支持?”鲁若麟追问道。

    “武器、铠甲,布匹、食盐,我们希望侯爷能够全力供应。”岳托没有提粮食,知道想从金州军买粮食不现实。

    “口气倒不小。”鲁若麟嘿嘿一笑,“你们拿什么买?”

    “战马。”岳托神情严肃的说道:“一旦我们西进成功,肯定会有大量的战马缴获,到时候我们用那些战马抵账。”

    “你的意思是赊账?先给货,等打赢了再给钱?”鲁若麟笑了。

    “是的。侯爷您也知道,最近我满清有些力有未逮,希望侯爷能够体谅一二。”岳托说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鲁若麟思考了一会,拍板道:“行吧,看你们这次这么识相的份上,我做主赊你们铠甲五千副,马刀一万把。后面还想再要的话,拿战马来换吧。”

    “谢侯爷。”岳托大喜,鲁若麟既然愿意赊武器装备,那么肯定是愿意支持满清西进了,这个态度非常重要。

    “记住你们的承诺,最迟明年,盛京必须交到我们手上,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鲁若麟最后警告了岳托一番。

    “侯爷的意见我会如实传达给我大王的。”岳托点点头。

460.强势接手南京城(求订阅,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得到鲁若麟答复的多尔衮马上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他的西进行动,这回多尔衮再次找到了曾经的盟友科尔沁蒙古。

    因为满清的衰落,科尔沁蒙古和满清也开始变得貌合神离,曾经的无双组合现在甚至到了兵刃相见的边缘。

    满清向草原转移人口牲畜,严重威胁到了科尔沁蒙古的利益,已经引起了科尔沁蒙古的强烈不满。

    草场是蒙古人赖以生存的根本,蒙古人的争斗除了掠夺人口和牲畜,肥美的草场也是争夺的核心目标。有草场才会有牲畜,有牲畜才会有牧民,有了足够的牧民,部落才能壮大,头领们才能享受荣华富贵。

    所以科尔沁蒙古对满清侵占草场的行动反应如此激烈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即使满清衰落了,蒙古人对于满清铁骑的恐惧依然记忆犹新,没有充足的把握,科尔沁蒙古是不会和满清开战的。

    要知道满清能够在草原上竖立赫赫威名,可不是凭嘴巴说出来的,而是用马刀和鲜血杀出来的。满清打不过金州军,并不代表满清打不过蒙古人,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多尔衮并不想与全蒙古为敌,招揽一些马前卒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多尔衮派出的使者将多尔衮的想法告诉科尔沁蒙古首领巴达礼之后,巴达礼对多尔衮的想法也有些心动了。

    特别是多尔衮告知巴达礼,满清西进是不可更改的,辽东以后将是金州军的地盘,科尔沁蒙古在这头猛兽的身边会不会有安全感是明摆着的事情。

    现在多尔衮给巴达礼的选择是,要么被满清抢去地盘,要么和满清一起合作抢别人的地盘,不会有第三个选项。

    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巴达礼选择和满清合作,去抢其他蒙古人的地盘。

    很快,十万满清铁骑和五万科尔沁蒙古骑兵组成了强大的抢劫集团,一路西行,开始了横扫草原的征途。

    对于多尔衮的西进,鲁若麟乐观其成。

    明朝对于蒙古草原和西域的控制力是非常薄弱的,到了明末影响力更是微乎其微,真正能对北方草原形成一定统治力的反而是满清。

    而西域因为明朝的衰落,逐渐被***势力和俄罗斯渗透,多尔衮的西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阻止那些外部势力的东进,同时整合草原和西域的大小势力,建立一个相对统一的政权。

    相比蒙古人和西域人,满清汉化程度是比较高的,也比较愿意接受汉人的一些文化和传统,这对鲁若麟以后征服北方是一个比较有利的因素。

    鲁若麟相信,经过满清的屠杀,北方的蒙古人和西域人对于汉人的到来肯定会比以前要欢迎得多,毕竟没有对比哪里来的幸福。

    对于满清的角色,鲁若麟定位为清扫者,当满清将蒙古和西域打扫干净之后,就是汉人前去收拾残局的时候了。

    多尔衮认为鲁若麟或者汉人军队在草原、西域占据不了优势,是以现在的军队科技水平作出的判断,但是鲁若麟会让他们知道,当火枪和大炮的技术再先进一些,古典骑兵将会真正退出历史舞台。

    如果不是因为金州军粮食出现短缺,满清又跑得快,原本在明年满清将会体验到这一历史时刻的来临。现在,鲁若麟决定先让满清浪一阵子再说,以后再收拾他,毕竟控制江南对鲁若麟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

    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后世,华夏的经济重心从唐宋开始就已经转移到了江南,江南从那时开始就成为了朝廷最重要的税收来源。

    江南气候适宜、物产丰富,加上文风鼎盛、人杰地灵,向来是文人墨客的聚集地。大明朝的官员,大部分都出自江南,可见江南的教育实力有多可怕。为此大明还不得不实行南北榜来分别取进士,否则会有全榜都是南人的恐怖局面出现。

    民间一直都有南方的举人抵得过北方的进士这一说法,也从侧面说明了南方在文化教育这方面确实有碾压北方的实力。

    不过,在崇文的同时,抑武就不可避免的诞生了。

    江南人以读书为荣,习武为耻,自然就很难产生什么强军和名将了。大明朝所有能打的军队几乎都在北方,能够出名的强军也多出自北地,这种南文北武的格局一直支撑着帝国的运行。

    和平年代,经济基础决定社会地位,随着富裕的南方出现越来越多的官员,为了自身的地位和利益,大明开始重文抑武。抬高文官地位的同时,将武人的地位不断贬低,造成大明军队的战斗力不断退化,直到无力维持统治。

    南方人自傲于自己的繁华与富足,却不知道这其中也有北方人的一份功劳。没有北方人常年累月的抵御外敌,哪里又有南方人的岁月静好。

    现在大明北方被李自成占领,下一个目标直指江南。安于享受的南方人终于发现,没有北方这块巨大的盾牌,南方不过是一个闹市持金的孩童。

    对于匆匆组建起来的军队能否抵御李自成的进攻,南方人表示深深的怀疑。而且聪明的南方人谁也不服谁,很难组织起来统一作战,这个时候他们急需一个大家都认可的领导人来带领大家一起抵御杀人魔王李自成的威胁。

    现在看来,这个领导人非朱慈烺莫属。

    当鲁若麟携十万大军杨帆南下,送太子朱慈烺来南京的消息传开之后,江南人的反应是各不相同。

    普通百姓和底层官吏、士人对于金州军的到来是非常欢迎的,金州军战力强悍早已名扬天下,十万大军足以为他们带来急需的安全感。

    那些高级官员和豪门权贵就要纠结得多。

    一方面他们同样需要安全感,李自成在京师的暴行将他们吓坏了,打死也不希望落到李自成手里;另一方面,鲁若麟携大军而来,必定会强势占据权利分配的主动权,这也是江南权贵们最不希望看到的。

    南京虽然也号称京城,还有完整的六部和一整套行政机关,却一直是京师的备胎,基本是失意官员的养老地。

    同样是尚书,京师的尚书位高权重,南京的尚书不过是个泥胎菩萨,啥权力都没有。

    京师被破,百官殉难,对其他人或者是个悲伤的消息,但是对于南京的官员们来说,这简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备胎终于要转正了。现在他们缺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主人,一旦主人就位,他们就可以行使梦寐以求的权力。

    只是这种喜悦随着鲁若麟十万大军的到来被打上了厚重的阴影,东汉末年董卓进京的场景难道要重现了吗?

    可惜这个时候没人敢拒绝鲁若麟的到来,大义在手,鲁若麟来的是如此理所当然。满怀希望中带着一点恐惧,南京城的文武百官们心情忐忑的等着朱慈烺的到来。

    当金州军遮天蔽日的战舰驶进长江的时候,驻守崇明岛的长江水师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派出了所有的战舰为金州军舰队开路导航。

    鲁若麟几乎集中了手上的所有主力战舰和武装商船,并将一些吨位比较大的民间商船也征用了,浩浩荡荡近五百艘战舰沿长江一路北上,一下子就惊呆了长江两岸的江南民众。

    这样规模的舰队前所未有,立马给予了江南百姓强大的安全感,也彻底震慑住了一切别有用心之徒。

    本来就是逆水行舟,加上鲁若麟故意放慢了速度,让金州军的强大传播得更远、更久了一些。朱慈烺人还未到南京,各地高呼太子殿下千岁,向太子殿下表忠心的奏折、信件就络绎不绝的送到了朱慈烺面前。

    沿途的地方官员更是想尽一切办法送劳军物资,并强烈要求“护送”太子殿下去南京继承大统,大有一副朱慈烺不允许就要死在面前的决心。

    当然,这个时候能够凑到朱慈烺面前的起码也得是个巡抚、知府之类的一方诸侯,或者是江南的名门望族,稍微次一点的,连陈新甲和鲁若麟那一关都过不了,更加没有机会参与这次的盛事了。

    当朱慈烺到达南京码头的时候,南京的文武百官、勋贵豪门全都来到码头外迎接,在看到朱慈烺的身影出现在主舰时,码头上顿时响起了惊天的欢呼声。

    首先靠岸下船的是金州军的人马,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迅速的控制住码头的各处要地,驱赶闲杂人等,将原本维持秩序的明军士兵“请”到一边“聊天”,接手了码头的防卫工作。

    这还不算,随着金州军士兵下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开始向南京城进发,目的非常明显,那就是接手南京城的城防。

    处于欢迎队伍最前列的魏国公徐弘基此时脸色阴沉,沉默的看着金州军的行动,心中充满了怒火和憋屈。

    要知道他可是南京守备,南京的所有兵马都归他管辖,这次的护卫行动也是他安排的,金州军强势接管的行为无疑是在打他的脸,是对他的不信任。

    站在徐弘基身旁的阮大铖轻声的对他说道:“魏国公,太子此举摆明是对我们不信任啊。”

    徐弘基岂能不知道阮大铖是在挑拨离间,不为所动的说道:“太子与我们不熟,有此举动实属正常,阮大人多虑了。”

    阮大铖在徐弘基这里碰了钉子,扭头看向其他人,希望能够找到同样不满的人。

    只是东林大佬钱谦益、吏部尚书张慎言、庐凤总督马士英、兵部尚书史可法、户部尚书高弘图、兵部右侍郎吕大器、掌南京翰林院事姜曰广等神色不变,目光只盯着远处太子所在的船只,好像对金州军的行动毫无察觉一般。

    阮大铖讨了个没趣,暗骂一声:“一群老狐狸!”马上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表情。

    码头上的明军不敢有丝毫反对就交出了自己的地盘,南京城门上的守军就要顽固得多。

    因为城外都是江南的贵人,太子殿下又即将入城,所以此时的南京城门大开,只有一队队身着华丽铠甲的士兵在那里做迎接状。

    只是他们没有迎来朱慈烺,却看到了大量金州军士兵凶神恶煞一般的跑了过来。

    眼见金州军士兵就要冲进城门,城门官大着胆子让守城士兵结阵将城门封锁,阻拦了金州军的前进。

    “你们是什么人?未得魏国公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城门官把徐弘基搬出来,希望金州军士兵能够有所顾忌。

    可惜金州军士兵不为所动,直接端起火枪指向守城士兵,大声呵斥道:“金州军奉太子之命接管南京城,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滚开!”

    “本官奉命值守城门,未得魏国公命令,不得放任何人进城!”城门官色厉内敛的坚持着,两条腿却在打颤。

    “少废话,再不让开以抵抗军令处置!给你们十息时间,否则休怪我们不留情面。预备!十、九、八……”金州军的带队官非常果决,马上下令士兵们做起了战斗准备。

    随着金州军带队官的命令下达,金州军马上做出了战斗反应,枪口直直的对准了守城的明军。

    随着倒数的数字越来越小,城门官顿时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着对面的金州军一点都不像是在做样子,这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守城士兵们开始慌乱了。

    当“三”的声音传来,城门官再也抗不住了,大声命令道:“让开!让开!快把城门让开!”

    守城士兵如蒙大赦,连忙向两边后退,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金州军枪毙一般。

    “一群怂货。”金州军带队官不屑的瘪瘪嘴,“将他们缴械看管起来,其他人立马进城!”

    面对强势围过来的金州军士兵,已经退让一次的明军士兵更加不可能强势起来,乖乖的交出了手中的武器,被带到一旁看管起来,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只有城门官叫嚣了几句:“你们等着被魏国公治罪吧!”想要找回一点面子,被金州军士兵砸了两枪托之后,彻底的老实了。

461.南京严打(求订阅,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金州军进了南京城之后,后面的事情就更加简单了,皇宫、军营、仓库、官衙、主要街道,马上都布满了金州军士兵的身影,整个南京城彻底的落入了金州军的掌控之中。

    当完成这一切之后,朱慈烺才在陈新甲和鲁若麟的安排下走下了船,迎接南京百官的叩拜。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大人快快请起,慈烺何德何能让诸位大人劳烦至此,实在是折煞孤了。”朱慈烺已经进入了角色,快步上前,象征性的扶起了几位老臣,一脸的惶恐状。

    朱慈烺的这番表演马上就打动了在场的南京高官们,一脸激动的看着朱慈烺,满怀感激的说道:“谢太子殿下。”

    “父皇不幸蒙难,慈烺无能,不能为父皇报仇。此番南下,慈烺希望能够得到诸位支持,消灭李贼,还请诸位大人鼎力相助。”朱慈烺长长的鞠了一躬。

    “太子殿下言重了,为先帝报仇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时刻不敢遗忘。只是此等大事必须最尊贵的人来主持才名正言顺,否则何以服众。太子殿下众望所归,是主持此事的不二人选,我等盼太子殿下久矣。”吏部尚书张慎言年纪最大,地位也比较高,代表众人与朱慈烺应答。

    “慈烺得诸位大人相助,实在是感激不尽。”朱慈烺此时姿态放得非常低,毕竟他现在只是太子,还不是皇帝。

    “太子殿下一路辛苦了,还请入城暂且歇息,再商议讨贼之事不迟。”徐弘基代表勋贵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入城!”百官齐声高呼道。

    随着朱慈烺进入南京城,并入住南京皇宫,代表着朱慈烺正式成为了南京城的主人。

    因为金州军的强势,整个南京城牢牢的被鲁若麟掌控,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当初为了抗衡鲁若麟的大军,不至于使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在徐弘基以及南京百官的默许下,凤阳总督马士英带着麾下最精锐的兵马来到了南京,总兵黄得功、刘良佐就是马士英的得力干将。

    黄得功、刘良佐原本与福王朱由崧勾勾搭搭的,想要拥立朱由崧为帝。只是在得知朱慈烺尚在人世,并得到金州军支持之后,无奈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此番黄得功与刘良佐带兵来到南京,也是想在朱慈烺面前表现一下,获得新皇帝的认可。只是鲁若麟的强势使得他们的兵马被隔绝在南京城外,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这让他们十分不甘。

    桀骜不驯的黄得功和刘良佐很想给鲁若麟一点颜色看看,但是在看到金州军的军容之后,果断的退缩了,当起了乖乖宝宝,这让一些希望看到鲁若麟吃瘪的人大失所望。

    给予厚望的淮北精兵都不敢吱声,南京城里的留守部队就更加不用说了。这群银样镴枪头被金州军从城里赶出去,居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丢人现眼四个字就是用来形容他们的。

    南京皇宫虽然年久失修,但是架子仍在,规模比京师的皇城还要大。

    在朱慈烺来南京之前,官府已经出钱简单的修缮了一下,住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今负责皇城守卫工作的是金州军第八师,他们将皇城里里外外仔细清查了一遍,才正式让朱慈烺入住。

    南京皇宫在朱棣迁都北京之后,再一次迎来了自己的主人。

    朱慈烺来到南京后,所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大义名分确定下来,否则大家都不会安心。

    还有就是论功行赏,将空缺的位置尽快确定下来,不要让翘首以盼的人等得着急了。

    第二天,朱慈烺就收到了不下百封的奏折,内容大同小异,都是恳请朱慈烺登基的。

    朱慈烺肯定不能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否则显得太急切、太难看了。所以朱慈烺的回复是自己德才不够,不足以继承大统,还不能登基。

    对于这些上奏折的人,朱慈烺好生劝慰了一番,对他们一心为国的态度还是非常赞赏的。

    其实这个事情就是明摆着的,能够继承皇位的只有朱慈烺,没有第二个人选,但是三请三辞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所以接下来更多的人参与到劝进之中,仿佛朱慈烺不当皇帝天就要塌下来一样。

    到了第三次,南京城的十数万百姓更是在皇宫正门前跪请朱慈烺登基,朱慈烺感动于百姓的信任和支持,决定勉为其难的担起皇帝这个辛苦的职位。

    很快礼部就选定了黄道吉日,就等着为朱慈烺加冕了。

    鲁若麟并没有参与劝进,鲁若麟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对朱慈烺当皇帝的支持,无需再用那些官样文章表明自己的态度。

    只要南京的金州军还在,该鲁若麟得到的东西,没有人敢忽视,这才是鲁若麟最大的底气。

    在劝进期间,金州军除了护卫南京城,并没有进行其他活动,一度让人感觉不到金州军的存在。鲁若麟更是深居浅出,没有参与其他的任何活动,让那些对他提防的人非常惊讶。

    金州军和鲁若麟这样的举动得到了不少社会名流的夸奖,给金州军戴高帽子说这才是武人该有的模样,堪为国之表率。

    不过,在朱慈烺的登基日期选定之后,鲁若麟立马上了一道奏折,希望在登基日之前将南京城里的治安整肃一遍,以免影响到朱慈烺的加冕。

    对于鲁若麟整肃治安的要求,朱慈烺和陈新甲也觉得很有必要,很快就点头同意了。

    南京的权贵们见鲁若麟将目标放在了治安上,心中也是一喜。只要不是和他们争宠,他们也乐得鲁若麟将精力放在其他地方。

    拿到朱慈烺的许可之后,金州军的治安整肃行动就正式开始了。

    南京作为江南首府,云集了不知道多少的达官贵人,同样也造就了多如牛毛的各种势力。

    这些势力或黑或白,是官府和权贵们剥削、压榨百姓的重要工具。基本上每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势力背后,都有一个权贵的身影。

    百姓们见识浅薄,对于自身所受到的苦难往往归咎于那些直接的欺压和剥削者,根本就看不到背后操纵他们的手。

    而鲁若麟的目的非常明确,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些作恶的势力清扫干净,把南京城真正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金州军式严打正式上线了。

    这天清早,南京的市民发现往常按时打开的南京城门依然紧闭,每一条街道上都有金州军士兵的身影。

    那些准备出门的市民被告知金州军要进行治安整肃行动,最好待在家里不要外出。

    虽然这些百姓不知道什么是治安整肃行动,但是他们明显觉得今天的南京城气氛不对,明智的选择听从命令,心怀恐惧的待在家里。

    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随着一枚枚冲天炮燃起,金州军的行动正式开始了。

    其实最近这段时间金州军并没有闲着,他们一直在收集南京地方势力的情报,并制定打击计划,等的就是行动的这一天。

    金州军此次行动投入的兵力足足有五万人,整个南京城都因此按下了暂停键。不但平民百姓被勒令待在家中不得外出,连那些达官贵人们也被“劝阻”在家中。

    面对金州军出乎意料的举动,南京权贵们惶恐不已,以为金州军想要做什么恐怖的事情,通过各种渠道拼命的打听金州军的行动目的,并很快惊动了朱慈烺和陈新甲。

    陈新甲现在是朱慈烺最信任的人,被特许居住在皇宫外朝之中,明显是要大用的节奏。

    朱慈烺对鲁若麟是又爱又怕,他也不知道鲁若麟此举的用意,连忙派陈新甲去询问情况。

    对于别人金州军可以不给面子,但是对于陈新甲就要区别对待了。

    很快,陈新甲就来到了鲁若麟的住所,劈头盖脸的就问道:“兴汉,你这是要做什么?”

    “部堂,稍安勿躁,不过是清扫一些南京城里的蛇虫鼠蚁,怎么就惊动你了?”鲁若麟假装惊讶道。

    “清扫蛇虫鼠蚁?有把整个南京城都封了的吗?不要给老夫打马虎眼,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干什么。”陈新甲明显不信。

    “部堂,真的只是整肃一下南京城里的治安,绝对没有其他用意。”鲁若麟解释道。

    “真的只是整肃治安?”陈新甲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部堂要是不信,请随我来。”鲁若麟将陈新甲领到了一间宽大的房间。

    只见房屋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南京城模型,上面插满了各色小旗,外间不时有报告送进来并大声公布,一堆参谋司人员围着模型不断的进行着调整和记录。

    “南城十一区,灰狼帮全歼。无损伤。”

    “西城九区,群英社除四当家在逃,其他全部缉拿。轻伤三人。”

    “东城七区,王老四丐帮核心成员全部抓获,解救大小乞丐三十七人。轻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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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城四区,怡红楼查获被拐卖女子十三人,老鸨及龟奴、打手全部抓获。无损伤。”

    “东城五区,霸行霸市的唐大牛一伙三十六人全部抓获。轻伤一人。”

    “西城六区,歼灭白莲教反贼八十四人。死一人,重伤一人,轻伤五人。”

    “西城八区,清宁寺解救出被拘禁妇女十一人,抓获淫僧二十三人。无损伤。”

    ……

    随着一条条的消息念出来,陈新甲这才相信金州军真的是在整肃治安,只是规模有些空前罢了。

    陈新甲作为一个正统的文人,对那些三教九流从骨子里厌恶,所以听到金州军打击的都是这些人之后,脸色明显的好了很多。

    陈新甲拿起整理过的报告,厚厚的一沓,每一张都代表了一个为非作歹的势力。越看陈新甲的脸色就越黑,心中顿时涌起了无尽的怒气。

    “这些势力作恶的事情都证实了吗?”陈新甲问道。

    “部堂不会以为这些天我真的就是在吃喝玩乐吧?”鲁若麟反问道。

    陈新甲嘴角闪过一丝尴尬,将注意力再次转向了手中的报告。

    和鲁若麟合作陈新甲也有很大的压力,他既要依靠鲁若麟手中的力量,又担心被鲁若麟控制了局势。所以这些天鲁若麟刻意低调不露面,令他非常满意。

    只是他没有想到鲁若麟不声不响之中就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偏偏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整顿治安、打击黑恶势力无论怎么说都是非常正确的事情,何况这还是朱慈烺和他同意的。

    “兴汉,太子登基在即,这样做是否太激烈了一点,我们完全可以等太子登基后再行事。”陈新甲劝道。

    “部堂,我这也是为太子殿下着想啊。要是太子登基之后再行事,这责任太子殿下肯定是跑不了的。现在嘛,即使有些人有怨言,也怪不到太子头上。”鲁若麟一副我是在为太子的背锅的表情,让陈新甲也无法反驳。

    陈新甲久经世事,自然知道这些黑恶势力背后绝对少不了权贵们的影子,清扫这些黑恶势力得罪的就是那些权贵,这对朱慈烺确实会有一些影响。既然鲁若麟愿意背这个锅,那么朱慈烺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把这个事情当做是鲁若麟的个人行为,毕竟朱慈烺还没登基嘛。

    “兴汉,京城权贵们原本就对你有些想法,你再来这一出,只怕他们会对你恨之入骨的。”陈新甲叹道。

    “部堂,这些黑恶势力如此猖獗,受苦受难的最终还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如果能够让百姓们过上安宁日子,得罪那些权贵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鲁若麟大义凌然的说道。

    “哎,兴汉行事光明磊落,老夫不如也。”陈新甲摇摇头。

    鲁若麟和大明的那些权贵原本就不对付,从来就没指望去迎合他们的欢心,鲁若麟自始至终讨好的目标都是那些普通百姓。只要这次的行动成功了,南京百姓将成为金州军绝对的簇拥,南京城再也逃不出鲁若麟的手掌心。

462.不疼不痒的处罚(求订阅,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在看到鲁若麟确实是在进行治安整肃之后,陈新甲派人去皇宫通知朱慈烺,让他安心,陈新甲则留下来查看金州军的战果。

    近三百年的太平盛世使得南京城极度繁华,十里秦淮河更是享誉天下,在光鲜亮丽的背后,同样存在大量阳光照不到的阴暗之地。

    这是一个属于权贵、世家、名流所主导的世界,普通百姓只能卑微的活着,公平与正义从来未曾降落到他们身上。

    金州军杀气十足的样子着实吓坏了那些百姓,兵乱这个词虽然离南京城已经比较久远了,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大家都知道这种事情的恐怖。

    金州军的行动一旦开始,就展现了及其高效、准确的一面,一个个早已被划定的目标被包围、攻破,只要是敢于抵抗的人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杀死。

    早已准备好的临时监狱开始人满为患,擅长刑讯的人员立马对主要的案犯进行审讯,落实他们的罪证。众多在往日显赫一时的人物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仍由金州军摆布。

    再强大的黑恶势力,在暴力机关面前都是纸老虎。哦,当然,后世足以对抗政府军队的墨西哥毒贩例外。

    普通百姓透过自家院门的缝隙、墙头,看到一个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街头大佬们,被金州军像死鱼一样拖走,帮派驻地被攻陷查抄,而一般百姓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骚扰,使得这些百姓全都在心底涌起一股大快人心的舒爽感。

    “那不是灰狼帮的那群畜生吗?老天开眼啊,他们也有今天!”

    “唐老六?他也被抓了?实在是太好了!”

    “女人也抓?那是怡红楼的刘妈妈?抓的好啊,天知道她祸害了多少女人。”

    “怎么还有和尚?难道他们也犯事了?”

    “乞丐也抓走了?还有那么多的小乞丐,真是可怜啊。”

    “我滴天啦,那是东市的李行首?他怎么也被抓了?”

    “怎么就不该抓,前些天他还把一个卖菜的老头打残了呢,这是报应来了!”

    ……

    百姓们不敢出门,但是看到金州军抓的都是声名狼藉的坏人,心底很快就燃起了希望:这南京城的天要变了吗?

    对这些普通百姓来说,朱慈烺离他们太远了,即使换个人当皇帝,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是那些黑恶势力就不一样了,可以说百姓们所承受的苦难有很多都是因他们而起的。金州军将这些牛鬼蛇神一网打尽,百姓的日子绝对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金州军的抓捕行动整整持续了一天,被抓的人足足有几千人,几乎将南京城的黑恶势力横扫一空。

    南京城的权贵们不清楚金州军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在没有摸清楚金州军的意图之前,他们选择了隐忍,不与金州军硬刚。

    毕竟大家都没有与金州军打交道的经验,万一惹恼了金州军这个杀神,把自己陷进去就不划算了。权贵们都是惜命的,肯定要谋而后动嘛。

    第二天,南京城的严管还在继续,街道上依然有很多金州军士兵来回巡逻,但是已经不禁止百姓外出了。

    城门也打开了,允许人员进出,但是守城的士兵对出城的人员检查非常严格,一旦发现是漏网之鱼就会立即缉拿。

    昨天金州军为何如此大动干戈的情况终于被那些权贵们得知了,而且最终的战果也大致传开了。

    权贵们是又惊又怒,有爪牙被抓的更是惊恐不安,拼命的打听具体情况和细节,同时一封封弹劾鲁若麟的奏章雪花一般的飞向了朱慈烺的案头。

    嚣张、跋扈、逾越、目无法纪、欺凌百姓、视上官和太子如无物,最后还不忘加一句意图谋反,这就是那些官员们对鲁若麟的指控。

    鲁若麟不过是一个侯爵,官职也不过是辽南都督,越过那么多的上官和衙门直接将南京城封了,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哪怕是为了打击犯罪也不行。

    大明的文官们高高在上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肯定要对鲁若麟进行攻击,似乎一点都不怕鲁若麟的报复,相当的头铁。

    朱慈烺看着面前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官员,只能派人去找鲁若麟来对质。众怒难犯,两边都惹不起,朱慈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试图和稀泥。

    鲁若麟怎么可能来和这些人磨叽,直接派人给朱慈烺送来了厚厚一叠的文书,都是那些黑恶势力犯下的累累罪行。

    朱慈烺长在深宫,所受到的教育也都是光明正大的仁义之学,何曾听过这样的腌臜事情。所以在看了几页之后,朱慈烺一脸不敢相信的朝陈新甲问道:“陈大人,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陈新甲觉得朱慈烺也该知道一些阴暗的事情了,作为皇帝,心思不能太单纯了。

    “这些罪证臣虽然没有一个个查证,但是有一些臣是亲自参与了审问的,基本都是属实的。”

    朱慈烺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邪恶之人,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他们怎么就下得去手?”

    “殿下,这世上还有很多人从未经过教化,不知道礼义廉耻,因此变得毫无人性。好在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我大明的百姓绝大多数都是淳朴善良的。”陈新甲带着教导的口吻说道。

    “这些人为非作歹这么长时间,而且很多人几乎是明目张胆,为何南京官府没有将他们绳之以法?”朱慈烺有些不解。

    官府不就是应该为百姓做主,打击犯罪的吗?为何堂堂南京城会有这么多的罪犯,难道那些官员的眼睛都瞎了吗?

    面对朱慈烺的质问,除了陈新甲,在场的其他官员脸上都闪过一丝尴尬。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些黑恶势力能够如此嚣张,哪个背后没有一尊大神罩着。就是他们本身,都会有一些或大或小的黑手套。否则他们这些尊贵的人难不成还要亲手处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要不要脸面了。

    好在陈新甲比较厚道,没有当面拆穿他们。

    “殿下,我朝对市井一般采取无为而治,由行业和商人自行管理,官府只是监督他们不违反法纪,因此难免有些疏忽大意了。况且南京百姓数十万,官府才区区几个人,想管也管不过来啊。”

    朱慈烺不明所以,只能点点头。

    “既如此,平辽侯此举是在为民除害,为何百官对他如此不满?难道他们不知道此举对朝廷有利吗?”朱慈烺问道。

    是啊,对朝廷有利,但是对那些权贵是有害的啊,所以那些权贵们才会忍不住跳出来。

    “平辽侯此举虽然是在为朝廷和百姓除害,但是他未经许可就封锁城池,甚至不允许官员、百姓出门,实在太过骇人了。为了朝廷的安危,此风绝对不可涨,必须要对平辽侯进行一定的处罚,否则朝廷威信何在?”

    陈新甲从朝廷的角度出发,建议对鲁若麟进行处罚,但是很明显其他人并不满意。

    兵部尚书史可法眼里揉不得沙子,“陈大人,你觉得应该怎么惩罚?”

    “勒令平辽侯恢复南京城的秩序,罚俸一年,下不为例。”陈新甲轻描淡写的说道。

    “就这样?如此暨越之举不能得到惩戒,绝对会后患无穷。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史可法不依不饶。

    “那你想怎么样?将平辽侯抓捕审查?还是剥夺他的官职、爵位?”陈新甲反问道。

    史可法一时为之语塞。

    鲁若麟可不是一般的武将,金州军是他的私军,真要是处罚严厉了,鲁若麟造反的话,南京城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就这样吧。平辽侯进京之后与我们少有接触,这样不好,还是要多交流沟通,如此才不至于发生什么误会。”吏部尚书张慎言最后为这件事情收了尾,大家也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私底下大家对于鲁若麟独掌南京城的军权还是产生了忧虑,这种身家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情况让他们非常不安,他们必须想办法改变这种局面。

    朝廷的处罚对鲁若麟来说不痛不痒,他甚至懒得去关心,他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构建南京城的新秩序上。

    新的一天,南京的百姓们纷纷小心翼翼的走出家门,他们要生存,需要工作,不可能老是窝在家里。甚至有些人家一日不劳作就一日不得食,所以即使外面可能有危险,他们也得冒险出去。

    轻轻推开家门,余德本探出头来朝外面看了看,只见小巷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余德本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打开,拿起一副担子准备出去。

    “当家的,这外面兵荒马乱的,要不还是不要出去了?”余德本的媳妇拉着他,眼里满是担忧。

    “没事,没事。你看外面的兵丁抓的都是坏人,像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一家都没有为难,可见是非常守规矩的。我一卖炊饼的,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余德本宽慰道。

    “这外面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你这炊饼卖给谁吃,还是不要出去了吧。”余德本媳妇哀求道。

    “这马上就要交房租了,还有官府的税也要缴了,不出去哪里来钱啊。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要是情况不对我就回来,不会走远的。”余德本咬着牙说道。

    余德本媳妇一时也无话可说,只得叮嘱道:“那你小心,不要走远了。”

    余德本挑着摊子出去,吩咐媳妇将院门锁好,就向外面的街道走去。

    出了小巷,来到大街上,余德本看到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大街上晃荡,全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余德本不敢走远,就在大街上找了个空地将摊子支了起来。

    大街上人这么少,余德本的炊饼一个都没卖出去。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队士兵。十几个士兵排成两列走在马路中间巡逻,步伐轻盈而整齐,带着一股彪悍之气。

    余德本远远的看到士兵,慌得想收摊走人,只是刚刚把摊子收起来,远远的听到有人喊道:“那个摆摊的,停下!”

    余德本左右看了看,好像只有自己一个摆摊的,顿时明白喊的是自己。这个时候也不敢走了,乖乖的留在了原地。

    巡逻队在余德本的摊子前停下,队长饶有兴致的看着摊子,问道:“你是卖什么的?”

    余德本人都快吓傻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回、回军爷,小的、小的是卖炊饼的。”

    “卖炊饼的?巧了,我们正好饿了,你给我们烤几个炊饼。”队长笑着说道。

    “是,是,诸位军爷稍等,小的马上就做,马上就做。”余德本连忙点头答应,将摊子支起来烤起了炊饼,心中发苦,今天只怕是亏大了。现在余德本唯一期望的就是这些大爷们吃完了不要为难他,放他回家就好。

    余德本手脚麻利的烤了十几个炊饼,巡逻队的士兵每人分到一个,吃完后纷纷夸奖余德本手艺不错。

    余德本听了咧着嘴,心中有些得意,但是同时心里有些滴血,这可是三十几个铜钱的收入啊,够一家人几天的吃食了。

    “不错,不错,你这炊饼多少钱一个?”队长最后一个吃完,满意的问道。

    “哪敢要军爷们的钱,就当是小的孝敬军爷们的。”余德本挤着笑容说道。

    “那不行,军中规矩不能吃拿卡要,你这是要让我违纪啊。”队长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枚银币,塞到了余德本的手里。

    “军爷,军爷,小的不敢要,不敢要。”余德本吓着了,连忙推辞。

    “让你拿着就拿着,少废话。”队长虎着脸,吓得余德本呆在哪里不敢动弹。

    “多了,多了,军爷给的钱多了。”金州军的银币不光在金州军内部流动,在大明也很受欢迎,余德本自然知道银币的价值。

    “多了就多了,就算是我赏你的吧。”队长不以为意的挥挥手。

    见队长这么好说话,余德本终于放开了一些,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谢军爷赏,谢军爷赏。”

    双方的距离拉近之后,队长就和余德本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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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那么大的动静,今天你就敢出来,胆子不小啊。”队长调侃着余德本。

    “这不是没办法嘛,小的要养家糊口,不出来摆摊一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风啊。”也许是见队长比较和善,余德本也渐渐的放开了。

    “确实不容易。”队长点点头,“对了,你以往摆摊就是在这里吗?”

    “不是,这里人流不多,我一般都是前面集市上去摆摊。”余德本摇摇头。

    “集市确实是个好地方,往日生意怎么样?”队长继续问道。

    “也就是勉强能够糊口罢了。”余德本苦笑了一下。

    队长诧异了:“我看你手艺不错,怎么会赚不到钱啊?”

    “这集市里要交摊位费,还有衙门的钱也要交,本地大爷们的钱也不能少,最后能落下几个子就不错啰。”余德本长叹一声。

    队长听了嘿嘿一笑,“昨天街面上的动静你知道吗?”

    “军爷说的是那些人被抓的事情?”余德本轻声问道。

    “看来你是知道的。”队长笑了笑,“你小子有福了,从今往后就不会有人在你身上打秋风了。以后直接去集市摆摊,除了交少量清洁卫生费,其他的钱一个子都不用交了。要是有人敢找你收钱,你直接找我们告状,看我们怎么收拾他们。”

    “军爷说的是真的?”余德本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否则你当我们金州军把那些黑了良心的家伙抓了干嘛?要的就是还南京百姓一片安宁,让你们勤勤恳恳的工作、安安心心的赚钱,其他的自然有我们搞定。”队长拍着胸脯说道。

    “要是衙门的人来收钱呢?”余德本有些担心的问道。

    “一样的,交给我们来收拾。总之,像你这样的小摊小贩以后就不用交什么钱了,先把日子过好了再说。”队长信誓旦旦的,配合一身的盔甲武器,给人莫名的信任感。

    “那我现在就去集市那边?”余德本试探着问道。

    “快去、快去。集市里的好位置有限,先到先得,你去那边找负责的人登记,以后你选好的位置就归你用了。”队长好心提醒道。

    “是,是,谢谢军爷,谢谢军爷。”余德本听到还有这样的好事,立马就待不住了。

    “去吧,到了那里告诉他们你是邱向兵介绍来的,让他们给你挑一个好位置。”队长邱向兵送了个顺水人情。

    “原来是邱爷,承蒙您关照,实在是无以为报,惭愧,惭愧。”余德本还没见过这么热心的军官,心中非常感动。

    “要是有心,回去多向你的亲戚朋友们说说,我们金州军和别的军队不一样的,绝对不会残害百姓。相反,要是有谁敢欺负你们,你们尽管告诉我们,由我们来为你们做主。”邱向兵最后不忘了将金州军宣传一下。

    “小人记住了,一定回去告诉亲戚朋友,金州军都是大大的好人。”余德本连忙点头应是。

    “恩,去吧,别去晚了好位置被别人占了。”邱向兵挥挥手,继续巡逻去了。

    余德本挑着担子急急忙忙的跑到集市,只见往日热闹非常的集市此时不过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那里打扫卫生,好多往日生意繁忙的摊位此时都空着。

    集市的入口处同样有金州军的士兵把守着,看到余德本走过来,马上就有士兵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这位老哥是来做生意的吧?”一个年轻的士兵拦住余德本轻声的问道。

    余德本有些害怕,颤抖着说道:“我,我是邱向兵邱老爷介绍过来的,说是这里可以给我一个摊位。”

    “邱向兵邱老爷?”年轻士兵有些疑惑。

    “就是在大街上巡逻的军爷,也是你们的人。”余德本急了。

    “哦~”年轻士兵恍然大悟,“邱队长啊,知道,知道。他让你来寻摊位的?那可算是找对地方了。来,来,这边摊位很多,你想要哪个位置随便挑,保证给你一个最便宜的价格。”

    “军爷,我是小本买卖,租不起摊位,找个地方能够支摊就行。”余德本急了,这不会是碰上强买强卖的了吧?

    “这样啊,也行。这边空位多的是,你随便挑,每个月交三十文的清洁费就行了,其他的就不用管了,自然有我们料理。”年轻士兵也没嫌弃余德本生意小,照样非常热情。

    “只要三十文?真的吗?”余德本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以前他每个月交给各方的钱加起来都快有这十倍多了。

    “千真万确,明码标价。”年轻士兵点点头。

    “那我现在就挑行不?”余德本迫不及待的说道。

    “当然没问题。”年轻士兵马上领着余德本走进集市。

    余德本在集市这么多年,那个位置比较好早就门清,很快就选好了位置,交了一个月的卫生费,就将支摊的地方定下来了。金州军还给余德本出具了文书,证明这个地方以后就归余德本使用了。

    临了,金州军士兵们正好肚子饿了,让余德本直接在集市里烤起了炊饼,将余德本的炊饼包圆了,最后付钱的时候因为吃的比较满意还多给了不少。

    余德本最后一算帐,除了交的钱,还赚了不少。加上邱向兵给的赏钱,抵得上以往几天的收入了。

    余德本挑着卖空的摊子,兴高采烈的就往家里跑。

    打开大门的余德本媳妇见余德本一脸的喜色,心中一动:“当家的,生意怎么样?”

    “好,好,实在是太好了,赶紧回家,我有喜事跟你说。”余德本一脸的激动。

    当余德本将自己的经历讲给自家媳妇听了之后,引得他媳妇不断的惊呼,最后看到赚回来的银币和摊位证明文书,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虽然她不认得上面的字,但是她知道有了这个文书,以后自己男人再也不用愁生意了。

    像余德本这样冒险出门的普通百姓还有很多,他们无一例外的受到了金州军的优待,通过他们的嘴口口相传,金州军的高大形象马上就立起来了,也迅速赢得了百姓们的信任。

    两三天之后,南京城不但恢复如初,而且更加的繁华了。

    与以往相比,街面上少了很多游手好闲、敲诈勒索的混混之流,多了很多来回巡逻的金州军士兵。

    这些士兵的言行举止完全颠覆了百姓们对军队的认知,不但彬彬有礼,而且极端的守规矩,从来不占百姓的一点便宜,让百姓们啧啧称奇。

    见局势恢复,有些人又开始按捺不住了,跑到街面上捞油水。

    作为南京城里的衙役,吃喝不给钱完全是小事,敲诈勒索才是常态。鲁若麟将黑恶势力一网打尽,但是衙门里的人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让他们以为鲁若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又开始出来作威作福了。

    邢捕头作为县衙里的小头目,这几天因为金州军的行动在家里憋得慌,好不容易市面重新开放了,他也走出家门来快活一下。

    邢捕头像往常一样来到了集市,一路上看到什么好吃的随手就拿,根本没有给钱的意思,摊主也是赔这笑脸不敢说话。

    他走到一个老人的摊前,见老人的鸡不错,直接命令道:“老头,你的鸡不错,绑两只给爷回去打打牙祭。”

    老人见了邢捕头一身皂衣,不敢拒绝,连忙绑了两只最肥的递到邢捕头手里。

    邢捕头提起来颠了颠,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挺肥的。”转身就往前走。

    老人犹豫了一下,战战兢兢的说道:“官爷,您还没给钱呢。”

    邢捕头听了马上扭过头来,凶神恶煞的骂道:“老东西,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爷是谁,居然敢向我要钱,活腻歪了吧你?”

    老人被吓坏了,正准备张嘴求饶,只见一旁闪出一道身影,一脚踢在邢捕头的膝盖窝,猝不及防的邢捕头立马跪在了地上。

    在邢捕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几名金州军的士兵扑上去将他死死的制住了。

    邢捕头扭头看见金州军士兵身上的军装,连忙喊道:“误会、误会,几位军爷误会啊,我是衙门里的人。”

    “抓的就是你,老子一早就盯上你了,从你进集市开始就一路强抢东西,当这集市是你家开的吗?朝廷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些狗东西糟蹋的。带走!老子要将他三岁尿炕的事情都问出来!”带队的金州军军官厉声喝道。

    随着邢捕头像死狗一样被拖走,集市里马上就议论开了。

    “真抓了啊?”

    “真抓了,你没看到啊,金州军抓邢捕头的时候那是毫不留情,根本就不管他是不是衙门里的人,真是大快人心啊。”

    “这么说以后衙门里的人都不会来集市了?”

    “估计是不敢了。那些军爷们已经放话了,再敢抢东西,有一个抓一个。”

    “有这些军爷们在,这生意好做多了啊。”

    “就是,就是。这才是真正的仁义之师啊。”

    随着官府的那些喽啰们也被打击,南京市面终于正常了。

    像南京这样的大型城市,一旦影响做生意的意外因素被排除,立马就爆发出了惊人的活力。

    大商户、小商贩,每个做生意的人都从金州军的新秩序种获得了好处。市井百姓更是如此,没有了那些黑恶势力的欺压,百姓们的生活状况明显好了很多,治安状况大大好转。

    当南京城的良好营商环境在周边传开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涌进南京城,更加刺激了南京城的繁华。

    金州军短短十几天就让南京城焕然一新,确实让人刮目相看,众人对于金州军的经营之能更加佩服不已。

    只是众人对于金州军这种只付出不索取的行为非常看不懂,至少到目前为止,金州军几乎没有怎么从那些商户身上收到钱。

    要知道金州军可是有大军十万啊,每日人吃马嚼的花去的银子泼天了去,到现在金州军还没从南京户部领过银子呢。

    也只有金州军这样的狗大户才能撑这么久,换作其他军队早就垮了。

    “金州军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他们是没收那些商贩们的钱,但是他们剿灭那些帮派时捞的可不少啊。”诚意伯刘孔昭咬牙切齿的说道。

    金州军打击黑恶势力,首先受到影响的就是南京城的这些勋贵们。

    这些勋贵在南京城里两百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那些黑恶势力大部分都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金州军的清扫行动受损失最大的就是他们。

    这不,金州军刚刚解除戒严,这些勋贵们就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那些原本是我们的钱,现在却被鲁若麟抢去了,实在是可恶!”忻城伯赵之龙恨恨的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下一砸。

    “话说,这查抄的钱财应该上交户部才对吧?”宁晋伯刘允极不甘心的说道。

    “户部?户部敢去要吗?”成安伯郭祚永讥笑道。

    “十万大军啊,连咱们公爷都要避其锋芒,说得难听点,换个人当皇帝对鲁若麟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这个亏只怕我们是吃定了。”刘孔昭无奈的摇摇头。

    “那些腌臜货没了就没了,大不了换一批就是了。只是金州军这样搞下去,我们可就没活路了。”赵之龙哀叹道。

    这些勋贵们发财靠的是权势,公平竞争做生意还真玩不过那些普通商家。

    “等太子殿下登基,金州军肯定是要北上讨伐李自成的,到时候南京城还是我们的天下,忍一忍吧。”刘允极劝道。

    “鲁若麟看似风光,其实把不该得罪的人都得罪了,最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江南地界可不是济州岛和辽南,到时候咱们要让他知道什么是众怒难犯、什么是举步难行。”郭祚永恨恨的说道。

    “最近大家都收敛一些,不要被鲁若麟抓到什么把柄,等到太子登基,把金州军调出去,吃了我们多少都得吐出来。”刘孔昭提醒道。

    “理应如此。”众人点点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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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兴汉介绍:
这是一个从海外荒岛开始创业的种田文。起步是那样的艰难,鲁若麟发现自己手下好像没有什么人才,意外发现青楼女子里居然还有很多文化人,买了!这些女子可比那些读书人好用多了。你们不是瞧不起我装清高吗?少了你们我一样可以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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