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拎不清啊
消了这么一点气，便愿开口问原由了，也愿再给一个解释的机会了。
“在涵儿第二次受伤的时候。”萧长翊真的很狡猾，怎样说都不如这一句打动人，同时也告诉穆安枝，他不是有意知道的。
穆安枝愣了一下，才知他说的是哪一回，她受过很多次伤，可最严重的几次，这人都在，从第一回五岁时，再到第二回十岁时，这人都在。
一提这些，再加是那些回忆，天大的气也得消不少。
“那为何隐瞒着？”这是她生气的主要原因。
“涵儿伪装着，定是自己的原由与想法，那时你还那么小，连义父都替你瞒着，所以我就……”他可不能承认不去揭穿，是因为他想亲近她，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一点点挤进她的心。
这可是万不可让她知道的，要知当时涵儿才只有十岁，他是大了些，有十七了，可惦记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还是太禽兽了些。虽然十岁的小姑娘让人感觉起来不止是个十岁的女儿家。
“那，那你是何时喜欢上我的？”穆安枝的态度明显在软化，事实真说起来，这事先是她的不对，是她先瞒着人的，人家知道了，不揭穿你，是顺着你的意，你还闹个什么劲。
可若是扯上感情就不一样了，算计着让她爱上，与自然而然爱上是两回事。
“情不知何时起，早已一往而深。”萧长翊这话并不明确，可他不能明确，他喜欢上她的时候太早了。算计着她让她爱上自己，也是存在的，他可不认为做错了。
小人儿看似好说话，实则同自己是一样的人，心里是冷的，情也是冷的，没有平时的点点滴滴，根本不可能有人走得近她。
只得这样回答了，想来他的小人儿定会有自己恰当的理解，也该穆安枝载在萧长翊手里，如此浓密的情网，如此准确得把握住了她的心态，还有那爱得深沉却不失理智的算计，怎么可能逃脱得了。
穆安枝原本很少解释自己的行为，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别人去狂，以便于顺意得发展，如今也有人在她头上用上这一招了。
不过，也不一定，有时人糊涂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听了这话的穆安枝彻底没了脾气，她对他何尝不是这样，在自己知道他知自己女儿身后，还躲避过。
哪怕他曾表达过对自己的感情，可她以为那只是报恩而忽略了，可之后呢，他何时挤进自己的心，真不好说了，在之前还是在之后？
想来是之前吧，因为对他有感觉，才会害怕它的变质，而失去原有的交往与情感，才会选择躲避，不让自己去思考。
人不气了，又感同身受，自然是有变化的，变化得很浅，也是存在的，她微小的转变，萧长翊捕捉到了，心道这一茬总算是过了。
低头去寻她的唇，在触到前停了一下，给她拒绝的空间，见她只是垂眸不动，便知自己判断是对的，叹息了一声，幸好啊。
两人缠绵了一会才起身，今个要去那边请安，万不可再迟了。
临出门前，宫里来人了，皇上急召萧长翊进宫，他心里是有数的，虽说没想到这么快，也只得舍下穆安枝，再三叮嘱她小心些，又再三提醒了小得子小允子，还有青灵才匆匆得走了。
穆安枝摇头，真是一个爱操心的人，何时见她吃过亏，不过心里还是很甜蜜的，这种疼爱正是她今生缺少的。
过了府，端王妃没想到她会来，昨个听说她身体不适，仔细得打量了一下，果不然，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病了，就歇着，我这来不来不打紧。”没萧长翊跟着，莫瑾瑶也不介意把自己的和善展现两分。
“谢，王妃疼惜。”青灵作翻译。
原本莫瑾瑶是太麻烦这种交流的，过手过脚的，可如今却觉得还不错，那翻译的丫头离得远，不在自己视线中，自己说了什么，她如何翻的自己看不到，这哑孩子打了手语，那个婢女出声，倒是不耽误。
“知今个是王妃的生辰，也不知做点什么为好，这百花冻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这个天气吃起来略轻爽了些，王妃不要嫌弃的好。”
接过小允子手中的食盒，端出了里面的食物，这是她在夏季唯一能吃点的冰凉食物，用猪皮反复熬制而成，加上花瓣，存放在冰窖中。
她吃之前，先放放，不凉了，用个一两块，算是解了馋了，知今个是这位的生辰，便顺手取了，虽说这心不太诚，可她出手的东西又有多少是差的。
“百花冻？”果然端王妃没听说过。认真一瞧，便喜欢上了，晶莹剔透的小方块中，存着各色的花瓣，看起来就别致。
穆安枝推了推，示意她尝尝，端王妃也矫情，尝了一块，入口即化，还冰冰凉凉的，带着花瓣的香甜，倒是好吃又舒坦。
“让你费心了。”端王妃是感动的，自个的生辰记得的人并不多，夫君不作指望，那个刚有点成气的孩子指望不上，哥哥在宫里忙，哪还记得那么多。
有人提醒了，便会送点礼物来，不提醒他，也就这么过了，唯有那人，倒是记得，且每年都会来看她，也不枉自己做女儿家时，护了她一场。
正念叨这人，这人便来了，一听平妃驾到，穆安枝是有些吃惊的，这位她还没有见过，听说深居浅出的，如今到了这，是为了哪般？
垂眸站到一边，得看看这平民出身的贵妃会有什么过人之处，她可不认为，一只猛得飞上枝头当了凤凰的女子，只是一个平常的人物。
迎进了平妃，众人见了礼，这位的确是个不简单的，就凭第一次见了穆安枝，便得体的给了见面礼，说了官面上恭维的话，就不寻常。
那举止作派像是天生就生帝王家，这种表现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努力学习，摒除掉了自身所有的习惯，用来在后宫中生存。
二就是她本就如此，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容小窥。
穆安枝仍是那样恭顺得呆着，看上去一点也没变化，该惊异的时候会惊异，该与人对视时会与人对视，当然该告退时，自然会告退出了东院。
出来了，便开始陷入深思，这女人有问题，有大问题，得让人好好查查。她在想事，走得并不快，三人护着她，也不打扰，可就是这点耽搁，便让她遇到了讨厌的人。
“站住。”四人都听到了，穆安枝脚步不停，其他三人自然也不会停，跟着她时间久了，都知道她愿搭理的人，与不愿搭理的人，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位他们不认得，可主子不愿搭理他们就可以不管，再说了主子的身份，在这个府里敢命令主子站住的人，还不存在呢。
来人见叫不停穆安枝，气急败坏冲到了前面，拦住了去路。刚想出声，便见到了穆安枝的眼神，一眼便有些怕了。
穆安枝不想惹事，错开身便又想走，可那人真有些不知好歹，又开了口。
“站住，你个……”
“掌嘴。”穆安枝手势一出，小得子便动了，两巴掌下去，那女人的脸便肿了。
“你……”
“再打。”穆安枝敢叫打，手下的人就敢动，管你谁谁谁，王爷这样没礼貌他们也不带怕的。
“站在你面前的是端王府世子妃，皇上御赐的二品郡主，由不得你个不知所谓的，你呀你，我呀我的。”
这女人一看便是个没身份的，如今动手把人打了有的话还是要说的。特别是得让暗处看笑话的人知道，自家主子处置得明正言顺。
不论你什么身份，在自家主子面前只有矮一节的，那女人捂着脸不敢呛声了。
“这是怎么了？”有人来出头了。
穆安枝在青灵的提醒下，转向来人，略欠了一下身，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怎么跑这来了？”莫婷雨没有回礼，而是看向那个挨了打的女人。
“郡主。”那女人跪了下来，表示肯请她给自己作主。
“呵，你拦世子妃作甚？”莫婷雨不想承认穆安枝的身份，可这种时候把她抬得越高越好，这是奶娘教的，叫捧杀，只是她太嫩了些，根本玩不好。
“这位是家姐。”跪在地上的是林婉珍，本以为她平安生下萧家二公子的长子后，地位会有所改变，哪知匆忙间便进了这位正室夫人。
原本以为没戏了，可看到她闹，又有了希望，她本是庶女出身，可在家那林老巫婆惯得厉害，不是这几年略磨了一下性了了，还指不定怎样。
仗着自己有儿子傍身，狂了几日，眼见着这位发了狠，收拾了几个侍妾，才老实了些，为了自保，又开始拍这位的马屁。
儿子都不好好带了，就跟在这位身边伺候，而莫婷雨在奶娘的帮助下，也大有改变，本是要收拾她的，可见到她与那哑巴是一家的，才留了下来。
这个又会讨巧，倒是放在身边不太嫌弃，唯一一条不准的便是近萧风翊的身，自个不用，别人也不准用。而萧风翊根本就没想到过要用。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为母则刚
今个闭来无事，出来转转，巧了，竟遇上了这位，不找茬，她便不是莫婷雨了，不过学聪明了一点点，派了个人出来。
“这位，夫人？”小得子是个厉害的，故意用了这个称呼，作了妇人装扮，可明显不可能是这个身份，这脸打的可不只有一个。
莫婷雨黑了脸，林婉珍开始慌了。
“这位……”小得子准备再来一遍，被人打断了。
“她只是二公子的一个侍妾，什么夫人，一个奴才而已。”
“噢，是这样啊。”小得子似明白了，“也是奇了，我家郡主的母亲只生了郡主一人，没听说过有姐姐妹妹的。”先把这一块掰扯清了再说。
“还有便是，出嫁随夫，如今郡主是世子妃的身份，与这位更扯不上关系了，这话又是从何而来？还是说在二公子院子里，都是姐姐妹妹的相称？”
从宫中出来的人，没几个简单的，莫婷雨一听这话便炸了毛，谁跟这贱女人姐妹相称。
“掌嘴。”这打的自然是林婉珍了，小得子她还没那个权利指挥得动，当然是自己跟着的人出手。
林婉珍又挨了几下，总算认清了，这个哑女同自己是不同的，可那怕同出自于林家，也是一个天一个地。
穆安枝平静得看着这场闹剧，莫婷雨打了人，气呼呼得走了，她才抬步，往府外去。走过林婉珍身侧时，皱了一下眉，打了一连串的手势给青灵。
青灵明白，矮身把那女人扶了起来，说了一句话，惊得林婉珍差点晕了过去，等人走了，才回过了神，急急得赶了回院子。
可回去了有什么用，她不懂啊，可她不得不防啊，因为她宁可信那个哑巴的话，也不愿真的耽误了什么。
“为母则刚，不刚，是养不大孩子的。”这话说的就是这么一句，可青灵指的东西太多了，正当她一筹莫展之时，萧风翊回了。
他一进门，便有人同他禀报了今个的事，这是他的吩咐，别的他可以不管，可那人儿每月这样的过府还是得关心一下。
这疯女人疯起来没个章法，真的伤了她，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一听这里面还有这个姓林的女人的事，气便更大了，那个他不想同她吵，这个倒是可以警告一下，一个林家出来的，若真闹出点什么来，也会有点小麻烦的。
他来了，林婉珍便有了主心骨了，抱着一个多月大的孩子直哭，一见这样，萧风翊还真不好发脾气了，正要走，便被林婉珍拦住了。
她想过了，能帮她保下孩子的就两人，一个是这个男人，一个便是王妃了，让她选肯定是选这个男人，望他记着自己一点，念着自己的好。
“你是说这孩子可能有事？”萧风翊没有在意这个儿子，主要是他还不觉得自己为人父了，可这时看到孩子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仍不吵不闹，也觉得不对了。
“是。”林婉珍见他同自己说话了，高兴坏了，这表情让萧风翊皱眉，以这性子怎能察觉出孩子的不妥，要么是假的，要么是受人指点了。
“你凭什么判断的？”若是前者，连同这孩子他也不想管了。
“是……”林婉珍不想说，可一见那人的模样，以及这孩子的不对劲，最后的一点慈母心肠还是占了上风。
“是郡主说的。”
“哪个郡主？如何说的？”萧风翊的心提了起来，他可不认为那个疯女人会提醒这个，害孩子还差不多。
“天成郡主，世子妃说的。”
果不然只有她，也只有她有这个心肠。
“她说，为母则刚，不刚，是养不大孩子的。”
同林婉珍一样，也听出了这话里的话，接过孩子便走，他不懂，可母妃懂，林婉珍想跟，被萧风翊喝止了，这个女人不万不得已留下的，留下了，不代表他就会喜欢，烦。
端王妃当然是有经验的，萧风翊可是养在自个身边，而且她身边的老人也不少，招来一看，都觉得不好了，忙命人去请专门看孩子的御医。
这空挡才问了萧风翊是如何发现的，为了树立穆安枝的形象，萧风翊也不收着，说完这对母子俩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位哑郡主的医术是不错的，否则那天花疫苗是如何来的，只是她不愿意提，也不愿意显摆，才一直低调着。这回不用御医说，他们心中都有数了。
果不然，孩子出了问题，中了毒，好在是从奶娘那来的，过了一个人，轻微的有一些，但若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如今让奶娘服解药，再喂给孩子多调养调养，倒无大碍了，至于这毒是如何到奶娘身上的，御医可不管了，也管不了。
方子开了，孩子算是保住了，萧风翊可以不在意什么长子，莫瑾瑶在意，她这一辈子就只生了这么一个，年轻时与那个是想恩爱过的，可最终只有这么一个。
若这一个只有这一个呢？所以她才不顾规矩，在正室还没进门前，让儿子房中留下了这个长子，如今有人算计到这头上来了，当然不能容忍了。
她没害过人，可这害人的把戏还是知道的，也听说了不少，这段时间两个冤家看似安静了些，可到底如何她心知肚明。
罢了，她也没精力管了，这孩子是容不得有失的，也就不回那闹腾的地了，就养在她的跟前这，就不信了，在她跟前，还有人伸得进手来。
这样一来，两个人都失望了，一个是想仗着孩子争宠的，一个则是出手的人，唯穆安枝在端王妃这里的好感又上了一层。
这边如何了，穆安枝提醒后便不管了，不是她盯着西院来着，而那毒的味道粘在了常抱孩子的林婉珍身上，让她闻出来的，罢了，念在一条小生命无辜的份上，才让青灵去多了那么一句话。
至于救不救得下来，便是个人的造化了，她不是圣母，不是来普渡众生的。回了她的世子府，刚把事安排下去，萧长翊便回了。
一看他的表情，便知他要去办差了，有的他知道，自己也知道，自然也就猜得着了。分别在即，烦心的事便不想提了。
这新发现的事可大可小，可有可无，这人爱操心，最好是让他别操心。
“何时起程？”几个字省略了所有的过程。
“明早。”南疆那边有官员出了事，皇上命他去看看，按理说，端王府退下来了，这南疆的事应该避会着才是，可莫昊没那种感觉。
一是他清楚南疆就是端王府的天下，哪怕这些年明面上没管，实则只要他想管，便只是动一动的事。
二他也明白，当年的污水是怎么回事，父皇临走前是提过的，告诉过他，端王府可用，只是这些年一直用不上，再就是那端王爷也不适合不好用。
如今萧长翊，萧风翊成长起来了，都好用，特别是这个娶了他的小安枝的，几件事办下来，确实能有大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信自己，也信小安枝，若萧长翊是那种心与不轨的人，不用他做什么，小安枝便会出手收拾了，穆家后人同穆家祖上一样，是忧国忧民的。
这回同样是密旨，御赐了上方宝剑，让他便宜行事。北疆稳，南疆稳，他这个皇帝才能稳，他稳了整个天楚才好发展。
“这么急吗？”穆安枝倒不是真着急，只是诧异皇爷爷也能这么快就收到消息，可见没几个是蠢的，只是你把人想得太蠢了。
“我去帮你收拾一下。”转身便要去帮他打点行装。
“涵儿。”萧长翊很是不舍，表示那些可以晚一点，人先亲近了再说。
于是穆安枝被抱回了房，在起来出去转了一圈后，便没能再从房间里出来，主子们的感情好，手下的人自然高兴，都是该干嘛干嘛。
穆安枝也不是一直长在床上，期间还是起过身，虽说他总出去，可现在不同了，能替他打点一下也是好的。
萧长翊自然乐意，不过一刻也不舍得离开她，粘着她，跟着她，看着她为自己忙活，而穆安枝难得的配合，他要怎样就怎样，甚至连他一直想尝试的‘补偿’都陪了。
可再怎样不舍，这天还是会黑会亮，在穆安枝迷迷糊糊睡着后，萧长翊动身了，他不想不敢，也怕她相送，担心自己会忍不住不去了。
哪怕那是皇差，哪怕从这回起，他算是明面上走回了南疆，可什么也抵不过一个她。反复嘱咐了府中的人照顾好她，才骑上白风飞奔而去。
怕自己走慢了，就走不了了。
穆安枝懂他的心思，也更知这次的出行代表着什么，所以才会这样百事依着他，到了午时醒来，第一件不是怪他太折腾自己，而是开始想他了。
原来相思真的可以折磨人到什么也不想做的地步，感叹了一下，强打起精神来，他们还没到可以完全肆意的时候。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两地相思
萧长翊一离开，穆安枝便又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除了时不时的送些东西进宫，与过府，低调的很容易忘记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这也同时让恨她的，喜欢她的人，惦记她的越发无法下手了。
日子还是过得很快的，一个六月已快结束了，京城里到是没出什么事，反倒是江湖上有名的两位传说到了京城附近。
一位是‘毒娘子’，一位便是‘鬼婆婆’了，说起来也奇怪，自打这毒娘子出了名，走到哪都有鬼婆婆跟着。
一个是你有足够的筹码便可得到最厉害的毒药，是你想做成什么样就什么的那种，定不会让你失望。
一个便是无论你中了什么毒，得了什么病，只要你能打动鬼婆婆，她便会出手救你，次数虽不多，可那结果却是惊人的。
一个算是杀人，一个算是救人，相生相克的两人，要么不出现，一出现便不会离得太远，都快成了江湖上最大的传说了。
好自为之的同时，都不敢惹，听说那脾气都不是好的，也有不少有心找她们的，但不是个个都有门路，而有准备的，都知道，说起来是两个人，实则算是一个人了，就是不知这位让人放出这种风声欲意何为。
而且两个地方都布置好了，大有好好一住的架势。
六月二十八是皇后的生辰，不是整寿，便也没想着大过，请了宗亲们进宫闹一下，便是个意思。
端王府自然不可避免的，如今这身份不同了，穆安枝也躲不掉了，早早得换了世子妃的正装，过了府。
萧长翊不在，她当然得跟在王爷王妃身边，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见面次数虽不多，可她细节做得好，王爷不用提，王妃自然是欢喜的。
特别是在萧长翊不在的时候，这懂事的孩子，只要不是心思歹毒的人，没有不喜欢的。
一行四人到了时辰便出了发，为何是四个，因为还有一个不懂事的，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的，先进宫去讨好今个的寿星去了。
若是别家的婆母倒也罢了，这巴不得这样呢，可是莫瑾瑶是谁，是皇上的亲妹妹，皇后的亲小姑，唯一一位亲王的正室王妃，哪还需要这些。
动起真格的来，她说的话指不定还比那皇后更管用。对于这种拎不清的儿媳妇，萧家人已开始选择视而不见了。
临出门，萧风翊才现了身，他已经学着在拿捏分寸了，再不会那样不管不顾了，那样除了让她更讨厌自己外，不会有一点用处。
对于他的转变，王妃是高兴的，懂事了，就好办了。在穆安枝这还真没多大感受，她不是一个太自我的人，只是她不太喜欢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平淡无奇得同人见了礼，便随着端王妃上了马车，端王爷与萧风翊当然是骑马走在车前，马车里的端王妃刚开始时还有些别扭，必定真不知如何与这哑媳沟通才好。
她的婢女还没资格上自己的马车，可不一会，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她是不能陪自己聊天，可自己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便知自己想要什么，比呆在她身边的老人还照顾得周道。
更别说她会时不时对着你浅笑了，那笑意中表达出的真诚与善意，不是人可以忽略得掉的，再次感叹，老天的不公，怎就这么好孩子，便是哑巴呢？
不过也算公平吧，如此机灵的一个孩子，没点缺陷，反倒让人觉得不真实了。
每回的宫宴都是那么个流程，在这种场合装聋作哑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唯有爷爷那不好交待，她许久没陪他说话了。
今个也不成，哥哥在，她过去倒是无可厚非，哥哥不在，她去便过了，怎样她都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名面上他们可不是有血脉的祖孙。
原来那些闲话她也听过，那时可以不在意，现在不行，特别是在哥哥已正大光明得迈出了第一步后。
他快回了吧，走了都快一个月了，那边的事本就一直关注着，都很顺利了，真不枉他布局这么多年，也不愧是她的哥哥。
压下心底的思念，默默得同爷爷交换了一下眼神，那老头精，应该是懂的。
莫昊当然懂，看到小孙女还过得不错，而且同自个那个好强的妹妹还合得来，没有不高兴的。只要孩子过得好，还在自己跟前，便知足了。
每回的宫宴都少不了有人生事，这回也是同样，算起来是端王府办了大喜事后，第一回带着双郡主儿媳出现在人前，可这也……
端王世子被皇上派了密差，知道的人不多，没见到当然是奇怪的，可更多的是在两个儿媳身上，见这位一直伺候在端王妃身侧的不说话，便知是哪一位了。
这回总算是见到全貌了，还真别说，端王世子是个有福的，除了让大家惋惜的那一点，便没有一点毛病了。
可这一点也够人们叹息了，不会说话，听不见有些难以想象是如何相处，有才有貌又如何，日子总是两个人伴着过的呀。
看了这一个，便寻另一个，另一个的名声可不好，那么仓促得赐了婚，仓促得成了婚，可是让人论了好久，之后从端王府中传出的支言片语，也够人们茶余饭后乐道了。
再严的家风，也抵不过次数多了，闹得不像话了，还有莫婷雨自己的人，有出入府䣌也是正常，同这位一比，那位哑郡主便更让人觉得顺心了。
宁可要这种不讲话的，和顺的，也不敢要那样的搅家精，没看人家端王府有这个儿媳陪着，也是蛮高兴的。
这时今个的主角来了，莫昊是给皇后面子的，见她来了，起身迎了下来，皇后在外也给皇上面子，规规矩矩行了礼，在同皇上一起端坐。
而一直陪在皇后身边的莫婷雨，就不得不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本该由穆安枝独坐的，可端王妃见她温顺体贴，也愿照顾着她，带她坐在了一起。
端王爷便一人独坐了，那莫婷雨自然就是同萧风翊一块了，本就是这样，怎样她都会在这，可她见穆安枝坐在那，便心里不顺了，正想闹，萧风翊抬眼看了她一眼，顿时就老实了。
他的话，她可是还记得的，若这人真的休了她，皇祖母也护不住她，委委屈屈坐了下来，抬眼去看皇祖母，皇后这个心疼啊，论起来她一直与这个小姑子不对付，主要是这位与平妃那个贱人要好。
可真若是扛起来，她还真没胜算，于是当小孙女哭诉自己过得怎样怎样不好时，也就分不出真假，直接怨到了莫瑾瑶的头上。
如今再加上这亲眼所见，就越发不得劲了，也不管是不是合理，反正就是觉得这萧家对她的雨儿不好。给雨儿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稍安勿躁，自己总会帮她出气的。
宴会一开始，穆安枝基本上属于跟着混的状态，不说话，听不见，不卑不亢得照顾好身边这位便是全部，她看起来只是这样，而实际上，她想得到的消息都得到了。
比如说那平妃那日在眼前晃过那么一下，有四成把握觉得是，后来的佐证合在一起，已达到了六成，如今对上脸，多次的观察已可以断定了。
现在只需动脑筋想法子，让那位前朝出众的怪医来寻自己这个鬼婆婆便成了。听说那位是年少出名，本事超乎所有人想象，胆子还大，治病的手法也怪。
如今从这女人这看起来，倒也算得上是先驱了。
她在想如何去做，哪知机会自己送上门了，酒过三巡，整个宴会都挺欢快的，这时火便烧到她身上来了。
“上回中秋之夜，听了天成郡主的一曲，如今本宫还念念不忘，今个是个好日子，也就找皇上讨要一回，请天成郡主再弹一曲如何？”
论起来皇后开口让穆安枝弹上一曲是一件正当名份的事，更何况她还是今个的寿星，主角，可她偏偏要说到莫昊那去，给人的感觉便是只有莫昊才使得动穆安枝了。
若是旁人听了这话，真怕是早早得跪出来请罪了，可对上一个‘聋子’……她有特权。
莫昊皱眉，怎的一个二人的都喜欢针对他的小孙女，都是群没心没肺的东西，没小孙女的疫苗你们还不知怎样呢。
不过今个是皇后的生辰，这面子还不能不给，可给也不能委屈了他的小孙女。
“今个是你的好日子，提什么要求都不过份，那孩子确实弹得一手好琴，只是这耳力不好，听不见，你同她不熟，还真得联来帮你同她说，自是不会扫了你的兴。”
一番话让皇后的笑有点僵，这还真是护得紧，不过也是，一个哑巴聋子，着实不能让自己太掉份了。
“王德福啊，好好得同联的天成郡主说，别吓着她。”莫昊才不管那么，想听曲是不是，听就是了，就别想给小安枝头上安别的名头。
“奴才，遵旨。”王公公是个人精，越老越成精的那种，大声应下，来到了穆安枝身侧，笨手笨脚得比划了一通，对不对他不知道，反正郡主懂就行。
第二百九十章 穆安枝的计划1
穆安枝有了过渡，忙站起身来，先同身边的这位打了招呼，才站了出来，无声得对高位上的两人行了一礼，这时琴已被抱出来了。
王公公直觉不好起来，可现在他也不好拦啊，急得去看皇上，可皇上正在同皇后说话，没注意到他，再看天成郡主，见郡主笑了笑，明明没什么不同，可他的心就是安了下来。
他都察觉出不对了，穆安枝哪里就会不知道的，而且这手段用得挺高明啊，这种用毒手法，真是有些同哥哥原先住处的那种极为相似了，看来她的方向没有错了。
心下飞快得盘算起来，很快便有定夺，抱着琴行了礼，到了琴案边坐下，开始活动手指，别人是这样认为的，而跟着她的人，特别是青灵与扶柔心中都有数了。
等她奏响‘阳春白雪’的第一个音节时，大殿里便安静了下来，同以往一样，只要是她在弹琴，便不会有任何别的声音，所有人都会沉醉进去。
萧风翊有些痴了，原来自己真的就那样一次一次与她错过了，等他意识到时，已物似人非了，他的走神，莫婷雨都看到了眼里。扯了一下嘴角，一会就知这个女人是个什么货色了。
而另一个因她的琴声响起，反而放慢了脚步，他回了，用最快的速度回了，以至于白风都不愿理他了，将它安顿在府中，换了一匹马便往这边来了。
他想她，太想太想了，哪怕知道她很快就可以回来了，可他仍是来了，哪怕不能明正言顺得出现在她面前，远远得看看她也是好的。
刚接近这边，便听到了琴声，真好，她是在以这种方式欢迎自己回家吗？他就当是了，没等他高兴够，琴声便戛然而止，这种结束让他意识到不对劲。
开始不顾一切得往里闯，皇上办宫宴的地方，哪里就是那么好进的，只得耐着性子，亮明身份解释，再往里走。
而穆安枝的确是出事了，出大事了，曲到一半时，嘴角不自觉溢出一丝黑血来，还没等她反应，整个人便扑了下去。
琴声中断的很突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向她，这一下惊到了大部分在场的人，莫瑾瑶还在不知所措时，已有几人飞扑过去了。
先是离得最近的王公公，伸手把她翻了过来，一看这情形便是中了毒，急得他惊呼，“郡主，郡主啊。”
接着便萧风翊，他功夫好，距离也不算远，可他过来能干嘛，连近她的身都做不到，眼睁睁得看着她脸上的黑色越来越多。
青灵与扶柔是下人，跪得远，又不能显露武功，跑过来，自然快不了，但她们到了就有法子了，先是急得哭了起来，随后青灵把穆安枝搂到自己怀里，扶柔则是摸出了药丸给她服下，这时莫昊到了。
“小安枝。”脚都有些站不稳了。
这是所有在场真心关心穆安枝的人的表现，而还有两人则是有点慌，她们是想想法治穆安枝来着，可也只是想让她出出丑，让人下的只是那种迷人神智的药。
必定皇上在，定是会查的，查到她们头上，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可谁能告诉她们这是怎么回事，怎就变成毒药了？
“怎么回事？”
“涵儿。”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莫昊在问，一个是萧长翊在呼唤。
管他在什么地方，管他有什么人在，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他只看到他的小人儿，双目紧闭，脸色发黑，气若游丝躺在那。
她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来。
穆安枝暗道一声糟糕，哥哥怎么这个时候回了，她本是想好了等他回了，与他商议之后，再作计较的，可机会难得，正好用一下，便挺而走险了。
现在怎么办？虽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仍会心虚，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却也知道是极为吓人的，经历过几次生死相随，她很能理解那种印象中还好端端的人，再见到时半死不活得的在那时的心痛。
这种理解差点让她破功，很想睁眼告诉他自己没事，一切都是假的，可她不能，真的是机会太难得了。
幸好，哥哥扑了过来，抱住了她，握住了她的手，她可以隐诲得告诉他了。
萧长翊的出现已没有太多人去计较，都只注意到了那个已被他抱到怀里的女人，药喂下去了，毒素的漫延似乎慢下来了。
这时，扶柔才跪下来回莫昊的话。“启禀皇上，郡主是中毒了。”扶柔的声音冷清，可此时的颤抖让人越发觉得穆安枝不好了。
“中毒，这毒是如何来的？”花样都玩到他面前来了。
“在这琴上。”主子之前的指示很明确，虽没说会怎样，可她们都懂。
“来人，给联查。”命令一出，这琴便被抱了下去。
“那小安枝如何了？”莫昊不太慌的原因，在于这个叫扶柔的，那医术只会比御医强，第一时间喂了药，还能回他的话，便以为会有法子的。
“奴婢是喂了玄老特制的解毒丸，但……”扶柔的声音有些无力。
“如何？”萧长翊缓过来了些，小人儿的手在他手里一直动，在告诉他她没事，想来是有什么打算的，这戏他得帮她唱下去。
不过，这回她如此吓自己，定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这毒很猛很怪，解毒丸只能压制住十二个时辰。”扶柔跪在那没有太多起伏得禀报，泪却无声得落了下来，任谁也不会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涵儿。”萧长翊抱紧了人，他明知是假的，可一想到万一是真的，心便似被抓了一下，生疼。他深情的呼唤与表现，让大殿的气氛更加悲伤起来。
“不，不，不会的。”莫昊跌坐下来，他是真心疼这个小孙女的。
萧风翊仍是站着的那个，不是他不想动，也不是他不怕，更不是他不心疼，而一切到了极致，反倒动不了了。她上一刻还那么鲜活，还是那么得引人注目，还能那样勾动他的心弦，这一刻却成了这个样子，生死未知。
使劲闭上了眼，然后猛得睁开，扭头去看那个疯女人，果见她遇到自己的目光有慌乱了一下，心下便明了了，如果小六出了什么事，这疯女人真当她还会在吗？
只是这条贱命不足以补偿小六的，甚至连她的一丁点半点也比不上，可他仍会送她下去，小六性子刚，想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也会很愿意自己出手去折磨仇人的。
莫婷雨很怕很怕了，她一方面是希望那个女人死的，一方面又怕她死了，人天生对危险的警觉，她还是有的，在这一刻已不得不清醒得认识到，哑女若出了事，她也是活不了的。
可这事明明不关她的事啊，抬眼去看皇祖母。
她在看谁，萧风翊知道，冷笑，真以为小六走了，这皇后还是皇后吗，缓缓得把头扭了过来，这期间莫昊已问了许多问题。
“玄老呢？”在许多人认知里，玄老的医术是最高明的。
“采药去了。”萧长翊抱着人，已没刚开始时的激动，这种平静不比悲伤的表现来得强，反倒有一种誓死相随的情绪在传达给众人。
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那……”莫昊的手与脚也开始凉了，完全没了平时运筹帷幄的气度，只是一位心疼自家小辈的老人。
“鬼婆婆在京城。”扶柔似思索了很长时间，才想到了这个名字，同时眼也亮了起来。
“鬼婆婆？”江湖上的事，莫昊还真不太知道。
“一位医术很高超的怪人。”扶柔解释。
“那要如何请得动她？”怪人想来不是好用的，又是江湖中人，他这个做皇帝的也不是指挥得了的。可这已是小孙女唯一的希望了，怎样也要试试。
“不知。”扶柔垂头，她的戏份完了。
这时萧长翊抱着穆安枝站了起来，小人儿的目的已显露出来了，虽一时想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这戏他得帮她演下去。
一言不发得抱着人往外走，意思很明显，他要带着自己心爱的人去寻那鬼婆婆医治，至于成不成，已在不他考虑范围之内了。
没有人提问，更没有人阻拦，目送着那个坚定又有些悲伤的身影离开。人走远了，众人才回了神，莫昊已由王公公扶了起来。
“都，散了吧。”有些疲惫得挥了一下手，之后深深得看了皇后一眼，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种事，从一开始到最后，似乎都是与她有关，怎样也是脱不了干系的。皇后很想解释两句，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必定她也不是完全无辜。
一夜间，寻找鬼婆婆的人多了起来，莫昊的人，萧风翊的人，甚至莫瑾瑶与萧卓贤也派了人，景王的人也动了起来。
可那个只闻其名，没见其人的鬼婆婆真是半个苗头也寻不着，一个衣角边也无处可找。
第二百九十一章 穆安枝的计划2
那鬼婆婆呢？正被人欺负呢，萧长翊把人带出了宫，两人上了一匹马，穆安枝便识趣得吞了一颗药丸，所有的中毒症状很快便消失了。
然后乖巧得呆在萧长翊的怀中看他，不敢说话，萧长翊心中的各种情绪，便在她这样的眼神中，一点点得被浇灭了，而别的火却又冒了出来。
“鬼婆婆是不是该说说，我这该往哪走。”磨牙，小女人等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
“翡翠山。”那个地方对于她来说有点特殊，为了取那条溪水与制药方便，她在那边建了一个隐蔽的庄子，作为鬼婆婆的住处正好。
一听是那个地方，萧长翊眼中闪过一丝柔光，对于他来说，那个地方也是不同的，他与涵儿的相遇便是在那，打马疾驰，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
下了马，这之后的路便不是他熟悉的了，穆安枝牵起他的手，在前面带路，七弯八绕得便到了她的庄子面前，有地方了，眼前也清晰了，萧长翊哪还顾得了那么多，抱着人便飞身进了屋。
小人儿的老习惯，喜欢住的房间总在那一个方向，这回也不会变，进了屋，铺天盖的吻便落了下来，有思念，有惊慌，有惩罚，所有交汇在了一起，全数传达给了穆安枝。
穆安枝只得有些被动得承受，可同时也在努力得给回应，她想他了，真的很想他，一切便顺利成章，小别胜新婚，用在这两人身上很合适。
几乎是见面后的第一夜便这样过去了，到了清晨，才相拥着睡去，不同于在世子府，这里的一切都得自己动手，午时饿醒的两人，不得不起身，照顾自己。
看着小人儿略有些发虚的脚步，萧长翊第一次没有自责的想法，让她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惩罚还是轻的。
虽是这样恨恨得想，仍上前把人抱了起来，一起去到了厨房，穆安枝轻轻一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萧长翊真的是没一点脾气了，这地方，本就是穆安枝近期准备会起用的，手下人能干也周全，到是什么都有。
很快简单的吃食到了嘴，两人也总算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作为犯了错的一方，穆安枝这回格外老实，不用萧长翊多问什么，便把自己发现的，遇到的，以及昨夜的临时决定一五一十都说了。
这事还得从六月初二说起，她那天第一次见到平妃，作为医者，又是一个什么都学得比较好的，又都涉及到的医者，只一眼便发现平妃的脸不自然。
明显不是天然生成的模样，若是高手做的整容是让人看不出来的，可这个时空的条件以及医疗水平能给人换脸已是不错的了。
平妃为何会进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靠的就是这张脸，据说是一个农户家的女儿，可那气度与举手投足，决不是一个农户家女儿便可长成的。
还有就是她与端王妃的关系很奇妙，论起来这两人关系再好，一年也是见不了几次面，可也不至于看看庆生都需要亲自出宫吧。
看似一种亲情的联系，可也不有少故意做作的成分在里面，一个皇帝的妃子，许多都是与皇帝有关，可就她穆安枝对皇爷爷的了解，还不至于让这女人来做什么。
那问题便摆在那了，这些疑问的存在，让穆安枝派人去查了，原本她也没指望着很快有结果，可巧的是她运气好，接二连三得的了回馈。
首先是端王府的事，给萧长翊下毒的那位老人，人可是一直都留着，也一直有人盯着，为的就是钓鱼，这近大半年过去了，还真没找出一点毛病来。
却在平妃来的那天，动了，若是不留心也看不出什么，平妃带的一个人，在端王府走迷了路，遇到了这位扫地的老人，打听了一下，让他指了一个路而已。
正常的说话，正常的交流，连个身体接触都没有，若不是萧长翊的人不敢大意，还真放过去了。
晚间，那人动了，也不是去了哪，只是到他白日里扫地的地方转了一圏，把自己落在那的扫帚捡了回来，这事在年纪大了的人身上也是经常出现的。
可盯梢的人却看出不同的味道来，一天中两次异常，便不是异常了，冒险上了他的屋顶，看他在做什么，只见那人将扫帚的把手拆开，从里面倒出一些东西来。
有些惧怕，并没有敢用手直接去碰，而是用布包裹了一次又一次才放进了一个小匣子里，打开一块地砖埋了进去。
这种小心翼翼，让他精神力很专注，便也就没有发现屋顶上有人。至于他藏的是什么，也凭那态度显而易见了。
这边接头的人发现了，那那边的嫌疑也就更大了，只是不知这平妃是为人利用，还是说她就是那人。
这时有关她的消息，以及她同莫瑾瑶的关系是如何建立的，也都传了回来。
能如此快得收到这些消息，不得不得到一个人，那便是静妃，皇三子莫流云的生母，如今在冷宫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也不是个简单的。
表面上很没用，只是依附着皇后在宫中生存着，可实际上她到处留了心眼，手中掌握了不少阴私，等待时机，想来个大翻身。
可谁知她的那个儿子不争气，一下子便把自己折腾没了，一点余地也没留，若不是莫昊网开一面，小命都不好说。
她怎敢还闹什么幺蛾子，那些东西便用处不大了，她进了冷宫，没有出来的盼头，她的手下自然也不好过，本就是利益关系，愣是说有多忠心都是不可能的。
在后宫那种人吃人的地界，不能不依靠手中的东西博一条出路，这就大大方便了穆安枝打听。
平妃原名冯明瑶，到皇上身边时，已不小了，二十出头的年纪，按这个年纪来说没嫁过人的很少，而这冯明瑶也确实不是处子之身，也足以见得这张脸的杀伤力有多大。
可以让莫昊不顾她的身份，不顾她的贞洁直接纳了她。刚进宫时，冯明瑶是不适应的，莫昊派人来教她规矩，想来她也是争气的，一个月的功夫便换了一个人一般。
规矩好了不说，人也沉静了下来，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得在她宫里过她的日子，莫昊本只是冲着她那张脸，后来慢慢便是冲着她的性子了。
年轻时，后宫嫔妃们还要争上宠什么的，特别是在只有皇后生下一子的情况下，莫昊嫌闹腾，自然会找个不闹腾的，这便有第二个儿子莫景云。
这些年平妃仍如当初一样，不显山不显水的，令有时太过疲劳的莫昊还愿到她宫中坐坐，看似是因为莫昊总记得她，才让她到了贵妃之位，在这后宫占了一席这地。
其实没那么简单，宫里的事真不好说，没点本事，说没了便没了，可见这位定有是有手腕的。
这问题又来了，大部分宫妃都出身名门，官宦之女，打小见的多学的也多，怎样也有一定的基础，而一个农户的女儿会些什么。
不在这后宫吃点苦是成长不起来的，可问题就在她没吃过亏，甚至在某种危险算计来临时，能巧妙得避过，一次两次可以称之为运气好，但次数多了，这运气可不会只会光顾一个人。
那她的来历便更值得深挖了，这是最大的疑点之处。
其二便是她与莫瑾瑶的关系，其实一开始莫瑾瑶并没有看中萧卓贤，她是知道萧家的规矩的，作为女子还是皇上最小的一个孩子，又是女儿家，她有她骄傲。
她年少时性子活泼，为人也耿直，见很多人冷落这个出身平民的平妃，便起了侠义心肠，同她走得近了些，后来才知自己的名字同她的有一个重合，更是亲热了。
一时间总是往她宫中跑，后来有一日，皇上去守猎，带了平妃和她一起，自然还有那时的端王世子萧卓贤，具体那回发生了什么，宫里留守的人自然不知，只知公主回了宫，便一条心要嫁萧卓贤。
谁劝说也没用，甚至以死相逼，先皇没了法子才下了那么道圣旨，算是逼迫了萧家。从开头到结尾，以及以后的交往来看，这平妃在这桩婚事没起作用，是谁也不会信的。
联想到之前的疑点，还有萧长翊母亲的身份，许多事变得更扑朔迷离了，似有千头万绪，让人抓不着，但它明明又摆在了眼前。
这时弄清冯明瑶是不是真的动过脸，便至关重要了。医毒不是分家的，有这本事的人，天楚朝掰着手指也数不出个一二三来。
穆安枝便换了一个方向，从那毒入手，这毒她一直在查，可查的方向只是会用毒的人，这回把制毒的也算进去了。
很快一个人便浮出了水面，那便是‘怪医。’听闻他在新旧两朝交替之时便少年出了名，行医大胆不说，还喜用毒去治病，有回治死了人，名声便落下来了。
他的人也越来越怪，以至于没有记得他的原名，只记得他叫怪医，学医成痴，喜欢与他人拼斗医术，所以也就一开始把他也纳入了怀疑的对象。
第二百九十二章 穆安枝的计划3
可斗医不代表就会斗毒，为了证实这个想法，穆安枝安排了毒娘子与鬼婆婆出场，本想接一两个奇特的病例，让那人来寻自己比试，再打机会打探。
哪知昨个机会便送上门了，那琴上的毒是什么名字她是不知道，可闻了一下，极像是萧长翊原先院子里发现的那种，不完全是，只是使用方法与味道是相同的，也当然不可能是一种毒了。
这种毒入体会有什么效果，她是明白的，很早她就怀疑是前朝的那些人，想挑起萧家与穆家的仇怨，借以让天楚内乱，让他们有机可趁。
这回也是这个目的，至于是谁出的手不好说，但证明了一件事，便是的确有一支前朝的人在京城活动，且还在这宫里。说不定……
关键点又回来了，穆安枝当机立断，将计就计，她中了毒，还是中的那人亲手制的毒，再由鬼婆婆治好了，就不信他不来找她。
这种可能性有八成，万一判断错了，她也没什么损失，总归不会让想算计她的人好过，千算万算，利弊都算进去了，唯一没算到自己的这个人回了，吓到他了，是这一系列事情的最大败笔。
说完这一切，穆安枝异常老实得呆着，将心比心，这回她的确还是过了些，必定百毒侵不代表真的能抵抗一切，而且那种展现毒发的症状，同样是有一定危险的。
但这最后一点万不能说，不可多说，一点也不能提的那种。
萧长翊长叹，他一个不在她身边，她便做了这么多，发现了这么多，还差点出了大事，这叫他该拿她怎么办，直想把她一直拴在身边，走到哪带到哪。
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这对事物的判断力，分析力，以及做事的果断，都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儿身，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如此值得他珍爱，但他心怎就这么慌呢。
这种慌张不只是担心，参杂了太多的情绪，其中还包含了一点有种抓不住她的感觉。
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怨不得小人儿，而这心慌总得有个处理方法，于是穆安枝再次被抱时了房间，尽数反对都被别人给吞了，又是好一通折腾。
一天也就这么过了，这时穆安枝才明白为何那时这人建议多做一些，原来是蓄谋已久的，可她能说什么，总归只能由他摆布了。
胡乱得吃了一些，又被抱去洗了一个澡，缓过来了一些，刚清醒一点，这人又扑上来了，美名曰，自己吓到他了，得补偿他。
穆安枝很想把人打出去，可一看他那眼神，一想到他刚回来时慌乱的心跳，便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了，算了吧，总归是被这人吃得死死的，还不如多配合一下，多享受一下，却不知这种事上是不能惯的，再一次尝试到了什么叫做得寸进尺。
又是一夜的疯狂，午时醒来的穆安枝怀疑，她这是要长在床上了，睁眼，身边已没人了，才轻松了一口气，便发现那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
那笑意，怎让她觉得有点凉呢？
“醒了。”人还是那人，声音也是那声音，直觉却告诉她不对，很不对劲，这种直觉让她抱怨的话都没能说出口，而是眨了一下眼，往被子里缩了缩。
萧长翊轻叹，真是拿她没法子，这模样，还如何让他兴师问罪。不过……
“可想起来了？”起身坐到床边，穆安枝点头，扭紧了被单，略有些防备。有时这个男人发起狠来，她是真的点怕的。
“乖，起来吧，我煮了粥。”原本这些事他是不会的，可他愿意学，昨个用心了，今个倒是不难了。
“哥哥。”穆安枝出了声，不过嗓音沙哑。一是累的，二是求饶求的。
萧长翊眸光深了深，又转为平静，取来温水，先喂给她喝了些，又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出了房门。反映时间空出来留给穆安枝。
穆安枝眨了一眼，这人的变化让她有点不适应，不过这样的哥哥才是正常的，想来‘惩罚’已经过去了。
略舒展了一下，还好，身体各部位都还能听指挥，总算再次离开了床塌，洗漱后，白粥已端上了桌，不过这小菜就……
穆安枝手脚快，又有人帮忙，倒也不麻烦，简单吃了些，萧长翊展开了他的话题。
“涵儿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穆安枝不说话，这是她的地盘，是她扎的营，她不知地方？这不废话吗？
萧长翊蜷了一下手指，有些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小人儿可还都不知道，她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有多勾人。
“翡翠山，我同涵儿相遇的地方。”略鄙视了一下自己，又自己把自己的问题回答了。
“第一回见涵儿，当时就在想，这么小的孩子没大人是怎样放心让她出来的。”
“所在就不顾一身伤，坚持得拦在我面前，是吗？”穆安枝不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因为往后看，不如往前看，教训是用来记住的，而不是用来忏悔的。
有忏悔的功夫不如告诉自己少犯错，不犯错，认真得对待每件事，尽量去做不到悔，不遗憾，没有这些更不用回头了。
但与这人一起回忆这样的往昔，还是可以的，对加深两人的感情只有益处，没有损害。
“我当时只想到你太小了，又是我引来的危险，就那样做了，也做不到别的了。”萧长翊轻笑，小人儿这时的表情同那时的一样，不屑，不解。
“当年你幸好那么做了，否则这世上便没有萧长翊了。”穆安枝说的一点也不夸张，这人当时若有任何一点坏心思，那他便会成为那只老虎的晚餐，而她仍会有她的收获。
“的确，涵儿那时的心可比现在硬。”小脸总是绷得紧紧的，不爱说话，也不爱解释，直到后来自个救了她，她才对自己态度缓和了些。
“不，我现在的心也硬，只是哥哥是我的人，当然会有所不同的对待。”穆安枝否认自己心变软了的这个事实。
“是啊，我已经是涵儿的，涵儿也我的了。”萧长翊很满意，他们之间相状是属于对方的状态。
“涵儿，我们一同回木屋那边转转可好？”铺垫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个，今天他有特殊的打算。
“好啊。”穆安枝觉得少呆在这庄子里是对的，不在这，有的事，便可以避免了，却不知只要那人想，怎样她也避免不了的。
外面的阵法没撤，鬼婆婆的住处越神秘越好，穆安枝也着实被萧长翊累坏了，加上久别重逢，又是去往他们有段美好回忆的地方，一些原本还记着瞒着的事，便忽略了。
牵着他晃了几下，便出来了，萧长翊的眸光深了深，嘴角却勾了起来，他的涵儿很好，很好。
两人并不着急，信步往山上走，那猎人的木屋仍在那，不过已年久失修，坏掉了大半，看着那轮廓，萧长翊感叹。
“该找人修复一下的。”
“不用了，修好了，也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穆安枝却不赞同，有的东西只能去维护，而不能去修复。
“也是。”萧长翊也是懂得的。
“论起来，我与涵儿第一次的同床共枕应该是在这。”到了地方见到了原来的模样，记忆来得更清晰了。
“那是你病了，拉着我的不放，万不得已造成的。”穆安枝撇嘴，当年他十二岁，自己才五岁，按七岁不同席来说，都不算什么。
萧长翊也觉得自己是想得太多了些，“涵儿那时可不像个五岁的孩子。”没见过五岁的孩子会是那样，自己五岁时都不是那样的。
“我也只想当个五岁的孩子啊。”穆安枝实话实说，若是娘在，她真的会让自己长得慢一点，像个正常的孩子那样去长大。
“对不起。”萧长翊道歉，涵儿被迫成长的背后，便是她的伤痛。
“不用道歉的，哥哥，都过去好久了。甚至连她是什么模样我都记不太清了。”记忆这东西真的是个漏勺。
“更何况，我现在很幸福，有哥哥，有大家，娘看到了也会很开心的。那些事何苦再去提。”这也是她不愿意去回忆过去的一个原因。
“嗯，涵儿身边还有我。”萧长翊把人往怀中带了带，蹭了蹭她的发，穆安枝也往他身边靠了靠，这种相互支撑的感觉真好。
两人站了一会，才转向下一个目的地，下一个目的地当然就是那溪水边了，这些年没人能抓住那些鱼儿，倒是养肥了不少。
在这个地方，能回忆往昔的便是再来一顿烤鱼了，连跟着他们的黑八与小九都冒了出来，而白十早入了山林去玩去了，这里可是它的家。
这回抓鱼的事用不上穆安枝了，她捡了一些柴，取了些天然的配料回来，萧长翊的四条鱼已收拾好了。小九头上顶着黑八一旁眼巴巴得看着，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她真正的来历1
分别轻点了一下它们的头，穆安枝开了火，很快鱼便被烤上了，第一条本是给萧长翊的，可萧长翊却让给了黑八，黑八有些弄不懂这个男人今天怎对它这么友好，可有如此美味，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小九本就怕它，自然不敢给它抢食了，那第二条便只能是小九的，总不能厚一个薄一个吧，剩下的两条才是他们两个当主人的。
还真是有点反了，不过无所谓了。
穆安枝食量不大，这鱼又长得大了些，努力了也吃得下半条，小九个子大，食量自然大，剩下的半条给了它。
而萧长翊一条正好，倒是黑八，一条对于它来说多了些，结果又不愿放弃，到最后便撑着了。
萧长翊难得对它更友好些，捧起它，在掌手帮它揉了会肚子，才放回到穆安枝身边。
动物比人真正敏感太多了，虽说这男人对它很友好，黑八仍觉得不太对，抱着不惹祸的想法，没有回到自己的才窝，而是去了它现在窝，穆安枝的袖子里。
萧长翊扬了一上眉，有用到它的时候，再往山里走，便是白十的家了，这个山洞曾一度是穆安枝的避难所，感慨当然万千。
萧长翊上前抱住了人，一起转了转，趁她没在意，摸出了黑八，对它扬了一下下巴，示意它到洞口守着，黑八是懂的，在他肩上跳了两下，表示不满。
可也只能这样，便去了自己的岗位，看在这男人对自己刚才好的份上，听他一回话，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怂了。
安全有了保障，更会有人来打扰，萧长翊开始审人了，本就是预谋的，怎不会有安排。将外衣脱下来，铺在了那块较为平整的地方。
当年小人儿养伤便是睡在这的，拉穆安枝一同坐了下来，穆安枝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想那么多，依了他。
“我第一次亲涵儿便是在这。”随着这句话出来，萧长翊便把人放倒了。
穆安枝察觉出一丝危险，但只见他只是抱着自己平躺着，没有下一步动作，倒也不做什么，外加他的这个话头，让她的注意力分散了。
“那不算的，你是要给我喂药。”她当然也记得。
“噢？看来涵儿知道，可我记得你那时是没有意识的。”萧长翊略侧过身，看着躺在自己胳膊上的人，似很感兴趣这个问题。
“我的臭毛病我还是知道的，嘴里是苦的，表明喝过药了，唇上没伤，便不是强灌下去的，不是七珂，便只有你了。”
真是的，那么早便把她的初吻给夺了。
“那涵儿知道后，可有恼我？”他那时还不知她是女子，可她自己知道啊。
“都说不算了，迫不得已嘛。”穆安枝脸红了，她当时还是在意过的，最后便用这个理由对自己搪塞过去的。
“真的吗？”萧长翊的脸一直在逼近。
“哥哥。”穆安枝察觉到了危险，可来不及了，在同一个场合，再一次得被吻住了，接下来的事情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穆安枝知道自己在哪，这里除了有一个洞顶外，与在郊外没什么区别，挣扎着拦住了萧长翊的动作。“哥哥。”表示很不情愿。
“涵儿，不乐意？”萧长翊明知故问。
“不是不愿意同哥哥一起，只是这地方……”穆安枝在这方面很无力，哪怕她刚开始没这个想法，可这太会了，此时已撩拨得她动了情，这也是他为何总能欺负自己的原因。
“这地方不好吗？”萧长翊把动作放缓了些，凑近她的耳垂说话，把热气洒在她敏感的地方，穆安枝躲了一下，可惜没成功。
“哥哥。”她都快哭了，这里也太那什么了。
“那涵儿老实回答我一件事，我便放过你。”萧长翊真的在审穆安枝，不过结果如何，仍是他说了算。
“什么？”穆安枝表示她一定会好好回答的。
“涵儿会阵法，且很精通对吗？”这个答案他是不需要听到的，一大早便想去寻点好食材来，结果发现自己居然出不去，那阵法的布局已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
被迫返回，开始回想他们进来的路，结果发现很不清晰，而引路的，是那时还在睡的小人儿，这答案便有了八九分了。
后来他故意引她往山上来，那障碍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存在，这下便确定了，这时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阵法，在涵儿这根本不算什么。
细想来，他同涵儿相比，除了武力，内力，略胜一筹外，好像都怎么如她，倒不是有一种挫败感，只是很惊叹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出色的女子。
而且她还是他的，这个想法让他觉得很骄傲，骄傲归骄傲，还是得做点什么，哪怕知她不告诉自己是为了顾及自己，以及是因为用得上的时候少。
但这种隐瞒，用一种他早就想尝试的法子来‘惩罚’，也不失为了一个好理由，于是把她带进了山林，那木屋没法用了，可还有这。
穆安枝傻了眼，她是真的忘了，忘了自己的还瞒着，也忘了告诉他，主要是用得太少了，在雪山用过一回，自己好一点，他好一点便撤了。这回的布局，才用上了，结果就……
“哥哥。”人一旦觉得自己理亏了，气焰便高不起来，她一怂，萧长翊当然得进了。
“涵儿，这帐该怎么算？”
穆安枝欲哭无泪，她跑估计是跑不掉了，谁让她理亏呢。“哥哥，非得在这吗？”但这地方，仍让她想努力一下。
“放心，涵儿，黑八守着呢，不会让人打扰到我们。”萧长翊居高临下得看着穆安枝，眼中柔情大盛，让穆安枝越发无力拒绝了。
见她软化了，萧长翊才低下头在她耳过轻语。“这里不会有旁人听到涵儿的声音的。”
小人儿在那种时候的声音特别娇媚，却总是忍着，她越是忍着，自己就越想听，先告诉她，万不可听不到了，那就不美妙了。
穆安枝顿时要炸了，这人都在说些什么，使劲捶了一下他，不过除了这一下，她便也没什么出击的能力了。任由这人翻来复去的折腾，哄她说他想听到的所有的话。
在山洞里疯了多久，穆安枝是不知道了，到最后她真的是累着了，在这人怀中睡了过去，自然也就不知道，之后萧长翊看她复杂的目光。
其实每次激情过后，虽有些疲累的萧长翊都不会那么快休息，喜欢抱着小人儿这亲亲那摸摸，回味一下刚才的美好，哪怕这两日他看似‘凶狠’了些在对她，实则也是满心欢喜与疼惜的。
若不是今天无意中的发现，这一回将是他最回味无穷的一次了，首先这地方是他惦记过的，不同于在室内，这种户外的刺激感，是很不错的体验。
其次便是小人儿的表现，当她情迷之时，基本上他说怎样就怎样，这种环境对于她的刺激也不轻，不同的紧张感，与之后的放开都是不一样的感受。
可现在他已没有太多心情去想这些了，而是在考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这是第一次对小人儿的来历起了疑。
他至所以对自己的阵法有信心，是因为萧家祖上几代都是阵法大家，可以这么说，在天楚不会有人的阵法超得过萧家了。
这也是萧家能打赢很多仗的原因之一，会灵活得将阵法与兵法，还有作战结合起来。
在小人儿仍在穆大将军府时，那个巨大的藏书阁他是去过的，各类书籍都有翻阅，特别是他感兴趣的，那位有名的将军在用兵上的确很强，甚至强过了端王府。
从他收藏的兵书，以及战后的心得笔记上来看，足以说明了这一点，而别的便没了，医书很多，他不懂，也没看，阵法书籍是一点也没见着。
本来这不稀奇，可小人儿会，还超过了他，这就不得不稀奇了，因为这一点，发生在小人儿身上好多不寻常的一事都冒了出来。
一个医者的诞生，特别是一个高明的医者，是不可能只凭书籍便能成就的，更多的是经验，单单那把脉，寻找穴位，便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
一个五岁的孩子，打从娘胎里开始学，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可小人儿的本事都完完全全得在他面前展开了。
接着便是明楼与月楼，暗夜王国，以及莫邪的建立，虽说她身后还有穆家的人，可这些人如果有能力，根本不会等到涵儿出手才开始。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一切规化都来自他怀的这个小人儿，以她现在这个年纪来看不足为奇，可十一年前呢，真的是细思极恐。
更不要提她手中层出不穷的图纸了，穆大将军府中是有兵器谱的，可那些与小人儿的相比，是一个天一个地，若真的这些东西很早就存在了，依穆大将军的性子，恐怕早就用上了。
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合理了，可由她的表现又似都能合理解释，小人儿是聪慧的，她拿出任何一样东西来，都会让接收到人的注意力，只放到那些东西上面，从而忽略了她的不正常。
第二百九十四章 她真正的来历2
包括自己，若不是他对阵法太过了解，也不会有这怀疑，当然也不能否认，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她一条心信任自己，将自己的能力都剥给了他看。
才让他能如此了解，才有了这第一回怀疑的根源。
你到底是打哪来的？涵儿。这个问题一冒出来，萧长翊自己先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可别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这样想是对的。
一个五岁的孩子，能那么冷静得处理一切，便是表示她不可能只有五岁，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该如何做，会舍了她吗？
就只是因为她的特殊，便会这样去做吗？这个想法一出来，萧长翊下意识便抱紧了怀中的人，不，他做不到，甚至想一想再也见不到她了，便不能呼吸。
正是因她的特殊，自己才能爱上，怎能又去否定这一切，舍不掉，还得想法子把她留在身边，那他又该如何去对她呢？
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便当他什么也不知道吧，只要涵儿是他的，这个人，这个魂是他的，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想通了这一点，眼前也豁然开朗起来，抱着小人儿亲了亲，带她返回，他不笨，刚才出来他便留了心，加上上午的摸索，进去的问题已经不大。
可也权限于能够进去，别的便不成了。
穆安枝醒来时，已经到酉时了，如何回来的她真的不知道，不过发生过的事她是记得的，屋内很安静，没有任何响动，连那人的呼吸都听不到了，这让穆安枝有些诧异。
这人这几天缠自己缠得特别紧，几乎算是寸步不离，这种不存在一个房间里还是第一次出现，又细听了一下，感受了一下，才从床上起来。
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虽说今天他有些勉强自己了，可对于这种事，如果真的自己拒绝，那人也不会胡来的，所以她也就只是气了那么一会，便不气了。
厨房里亮着灯光，想来他会那，轻手轻脚得走了过去，本想惊他一下，哪知听到了她从未想到过会听到的话。
“涵儿，不管你来自哪里，是人是神是鬼，还是怪，你，都只能是我的。”
这话说得很轻，可那坚定却一点不容忽视，穆安枝惊呆了，不知这话是从何而来，怔怔得站在院子里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似乎自己最大的秘密被这人发现了，她，该怎么办？
穆安枝从未想过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因为太奇异了，别人能不能接受更不好说，知不知道并不影响什么，所以便让它尘封下去，没什么不好的。
可如今……
心下有些慌，她是在意的，特别是在心爱的人面前，她是在意的，若当一个人起了疑，看人看物的眼光便会不一样了，这种不一样会造成什么后果，她不知道。
可有一点她清楚，哥哥已这样说了，可见他心里是隔应的，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便是告诉他，因为前一种选择的不在确定信太大了，不是她的风格。
而这一种的结果无非是两个，哥哥接受她，他们的感情会更近一步，如果不能，她不会勉强，一点也不会，同样，也不许他勉强他自己。
因为与其这样勉强自己不愉快得相守，还不如这样相互怀念着，留下美好的回忆得分开，也不愿到最后，将心中的柔情磨灭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做决定的时间并不长，可一个人专心做决定时，便会忘记了周遭，同萧长翊刚才一样，根本就没意识到会被人听了去。
她的到来，这时便由回了神的萧长翊感觉到了，她的沉思，萧长翊也看在了眼里，想来他刚才的自言自语被她听到了。
就是不知她会怎样想，或是怎样决定。
两个极聪明的人，都猜测得很准确，不过人聪明不代表对待感情就能完全理智，刚开始时萧长翊面对穆安枝的沉默还能忍受，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便开始慌乱了起来。
哪怕时间不长，他仍受不了此时虽站在他面前，轮廓异常清晰的人儿，给他的感觉却是极为遥远的。那种遥远不是他追得上的，抓得住的，捕捉得到的距离。
这种感知，让他有些害怕，后悔自己知道的太多想的太多，一个飞身便扑向寻人。
穆安枝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才回了神，做好决定的她对萧长翊甜甜得一笑，叫了一声“哥哥。”
明明还是那个人，明明还是那个声音，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涵儿。”萧长翊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哥哥，我在。”穆安枝伸出手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
“涵儿，我……”
“哥哥，我饿了。”一个正好不知说什么，一个正好打断了。
“正好，粥煮好了。”萧长翊在厨房能做的就只有这个了。
“这么能成，哥哥一个大男人，天天喝粥怎么行，这样吧，我来做些面条，总归要好一些。”
“听涵儿的。”萧长翊有些心不在焉。
穆安枝退出了他的怀抱，开始和面，擀面，这时间不长，可也足够她想好如何开口了，水开了，面下了锅，又用食材做了些浇头，总归不能太单调了。
做这些事时，两人基本上都是沉默着的，这种气氛使两人都明白，会有大的改变，只是事情的走向已完全不能预判了。
迟来的晚餐下了肚，坐在厨房的桌边，两人都没动，萧长翊在纠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是做点什么，而穆安枝已经调整好了。抬起眼与对面的人对视，开了口。
“哥哥，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她的坦然并没有让萧长翊好过一些，反倒更心慌了，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轻问。
“涵儿会离开我吗？”
“那得看哥哥的了。”这事的决定权不在她这。
“我可选择不知道吗？”对于未知，人都是敬畏的，本能的害怕，通常会让人选择逃避，这种事萧长翊没做过，甚至不屑去做，可面对对面的这个人，第一次选择了原以为是懦夫的行为。
“不能的，哥哥。”穆安枝轻笑，歪了一下头，似同平时一样撒了一下娇，实则是在残酷得告诉萧长翊一个事实。
“哥哥，你已有了疑惑，哪怕你想去忽略它，甚至告诉自己它不存在，可终它会成一根刺，留在那，如果我们这一生平平淡淡，无风无浪的，倒也无所谓了。”
“可终究你我，都不可能过那样的日子，在某种不小心的时候，它会钻出扎上那么一下，而哥哥只能用更多的感情，甚至谎言去填补。”
“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它的存在，会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全部都消磨掉，最后什么也不剩，与其那样，我宁可现在就与哥哥断了，最起码在以后的回忆中，还能祝福一下对方。”
刚开始时穆安枝说的并不顺，想的与说出来的是两回事，可说到后来，她坦然了，也坚信自己这个决定是对的。
穆安枝的话，萧长翊懂，也明白知道了这一切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可……看向面前的小人儿，心中叹息。
“涵儿聪明得一点也不可爱。”
“这可是我的话，哥哥学我的。”穆安枝轻笑，故作轻松，她也怕，也不好受，可是她不能再瞒下去了，别人不知道便瞒着，别人察觉到了，那便拿出来给他看，这是她的定义。
穆安枝俏皮的话，让萧长翊略放松了一点，可也只是那么一点点，而这一点已足够让他抢先开口，说了自己发现的由来。
“涵儿的阵法高超，超出整个天楚的水平，而穆大将军是不会阵法的。”
穆安枝懂了，也就不奇怪哥哥一早就怪怪的了。
“因为这个呀，其实我会的好多东西，天楚人都是不会的，不是吗？”她同这人在一起后，经历不少事，而在处理这些事时，她露的马脚可不止这一件。
“是，只是每回，总有这样那样的事分神，便没在意了。”
萧长翊承认是因为他得到了涵儿，因为她已经是自己的，才能有心思去想这些。
试想一下，若是很早他知道，可涵儿还没嫁给他，估计他也只会想着法得缠她学习，而不会去思考她的由来，可见他的心态已经变了。
而这种变化并不好，并没有之前那种尊重与爱护涵儿了，想明白了这一点，有些结就好解了，比方说现在，结果如何，真相如何，真的重要吗？
是，已不重要了，知道了，她还是他的涵儿，不管她是什么，她仍是他的，便真的足够了。
不同于白日里，白日里他也这样想过，他觉得已经想得很明白了，在刚才又反复了，因为它不够坚定。
现在，他已做好准备接受一切，而不去躲避，知道不知道结果是一样的，他现在选择知道。
随着自己想法的确定，目光也柔和了下来，手上的力度也坚定了起来，穆安枝感受到了，真不枉她爱上他一场，没让她失望，这一会便想通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她真正的来历3
“涵儿，说吧。”他已不是在听什么秘密，而是在在意一个发生在涵儿身上真实的故事，如同她的身世一样，自己完全可以接受的那一种。
“哥哥不怕我是怪物，一口把你吃了吗？”穆安枝感受到了他的放松，自己也放松了些，又开始调皮。
“是吗？那涵儿可以试试，到底是谁吃了吃谁。”
含沙射影的一句话，让穆安枝败下阵来，红了脸，瞪了他一眼，随后便收了笑意，选择了一个开头。
“若真的论起来，我真的可以算是一个怪物了，不过不是人们认知中的那种，而是另一种。”这个开场给人的感觉并不好，怪物一词代表的东西从来就不是好的。
“我可以将这另一种，理解为好的那一种吗？”萧长翊不喜欢这样的词的出现在他的小人儿身上。
“怪物是不分好坏的。”穆安枝可不认为她是好的。
“总有例外，不是吗？”萧长翊坚持。
“唉，哥哥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穆安枝感到很是暖心，因为这一点，她的讲述更顺了起来。
“除了女红，娘的字体，以及弹琴的本事，别的都是我前世所学，我是带着记忆在这具身体一岁时复活的。”总结起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种总结概论并不能令萧长翊满意，虽没想到实际情况会是这样，可接受起来并不难，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了她的一切异常。
“为何是在一岁时？”萧长翊斟酌着问了第一个问题。
“哥哥不怕吗？”穆安枝没有立即回答。
“怕？”萧长翊感受了一下，似乎没有这种感觉。“打我认识涵儿起，涵儿便住在这个身体里了，不是吗？一直是你，我有什么好怕的。”
借用了她的措词，这种说法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而论起来，就是这么回事，认识的一直是这个有趣的灵魂，别的什么就不太重要了。
穆安枝的笑意深了些，他的接受能力超过了她的预期，就是不知等她说完了，他还会不会这样想了。
“发生在一岁时，是因为原主在那个时候，被姓林的扔进了冰塘，没能撑到那人来救，便死了。”她只是提过她小时候，跌进了冰塘，却从未提过过程。
“什么？”萧长翊吃惊了，他惊的不是原主死了，那是个他不认识的人，而是惊的是涵儿身体一直不好，是那姓林的有意造成的。
他的反应让一向同他有默契的穆安枝难得误解了一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等我睁眼时，我已经是她了，而她去不见了。也曾尝试过呼唤她，想把这具身体还给她，可是找不到，而我也不知如何从这里面退离出来。”
她从未想过去用别人的身体再活一次，为不为人都是无所谓的，怎还会去贪恋这红尘。
萧长翊略想了一下，才知她误会了，双后捧起那一直被他握着的手，放到唇过亲了亲。
“我不是吃惊你会是这样到来，我只是愤怒，姓林的会那样对你。”
穆安枝眨了一下眼，是这样啊。
“姓林的，对付的不是我，是那个才一岁还没有名字的小女孩，没有他这么一手，估计我还来不了呢。”这仇她会替前身报，可这顺序本就是这样了，不容人改变与否定。
“当时是个什么感觉？”对姓林的行为，萧长翊不想去讨论，同穆安枝一样，他也不会放过的，现在他更感兴趣他所问的这件事。
“感觉？没什么特殊的。”穆安枝回想了一下，“就如人睡醒了般，不过，睁眼时，已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了。”
“那你当时怕吗？”萧长翊略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那种感觉定是不会是好的。
“怕？到是说不上，主要是不习惯，要知前世我已活了三十多岁了，再当孩子，那感觉简直了。”穆安枝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幸好她接受能力强，否则还真不好说。
“你，前世是个什么样子？”这世的涵儿他见到了，有些无法想象她前世的模样，或者说她来自什么样的地方，会那么多特殊的东西，不过这是下一个问题。
“女儿样。”他的问题中明显只有好奇与探究，负面的东西半点也没有，穆安枝自是乐意让氛围更轻松一点。
“调皮。”萧长翊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是真的，我前世也是一名女子，不过与这具身体长得不一样，且身高要高上许多。”这身高成了她最耿耿于怀的痛了。
“有多高？”萧长翊轻笑，难怪小人儿很是满意自己的个子，原因在这。
“要高上这么多吧。”穆安枝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而萧长翊则是站起了身，来到她身边，拉她起来。
“以你前世的身高，会到我哪？”示意她在自己身上比。
穆安枝略想了一下，抬手放到了他的下巴那，这人有一米八几吧，自个前世一米七三，到这应该是差不多了，手还没撒回，便被人抓了，放在掌心轻握着。
“其实涵儿今生的身高才是最好的，特别是对于我来说。”到他下巴那，略高了些，不能让她如同现在这般，完完全全能够锁在自己怀中。
穆安枝不说话，斜倚在他怀中看他，不想承认这句话让她很开心，也彻底不去纠结这个身高的问题了。
看到靠在自己怀中的人，又在拿那种小眼神看自己，萧长翊略低下头，想依自己的心思去亲亲她，结果被人拦住了。
“坐好，我们说正事呢。”穆安枝觉得这一亲下来，这个话题估计得几天才能说完。
“好。”其实这次穆安枝误会萧长翊了，他真的只是单纯得想与她亲近一下，不过，这也只能怪他自己，这几天他太疯了，穆安枝不能不防。
应了声，拉着人同挤在了一处。
“坐回去。”这种交谈方式，穆安枝认为不好。可萧长翊去觉得很好，因为那种有些抓不住她的感觉又来了，只有靠近她，才能真实起来。
“那你前世叫什么名字？”这个问题让穆安枝暂时忘记了赶人。
“在十几岁之前，臭老头一直叫我安小六，后来大了，出外开始求学了，臭老头才给我定了一个大名，叫安若涵。”
这也是这人给她起的名字，真是兜兜转转走到最后，这个名字还是她的。
萧长翊没想到会是这样，心底狂喜，这是不是表明，涵儿的到来本就是为了他，哪怕不是为了他，他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部分。
哪还顾忌她的反对，在她脸上狠狠得亲了一下，将他的欢喜毫无保留得传递给了穆安枝，穆安枝摸了一下被他亲过的地方，这人真是的，可嘴角上扬的狐度开始漫延。他们真的很有缘。
“那臭老头是谁？”狂喜后，提到了这个关键人物。
“前世，我是一个弃婴，是他把我捡回去去养大的。”有时女孩子就是不让人喜欢。
“他是我师父。”再次提到那人，穆安枝是怀念的，没有他便没有前世的安小六，也不会出现今生的穆安枝。
“那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我许多东西都是跟他学的。”
有时真搞不懂，在那样发达的社会体系下，那老头为何还要坚持自己的那一套，不过在那种地方虽用上的不太多，却真的是顶级的，而她也是打心底喜欢的，否则她真不会有如此成就。
“你说你十几岁外出求学了？”这是萧长翊最不明白的一点，参照他生活的环境，很多女子十八岁以前都嫁人了，这不涵儿十六岁多便嫁给他了。
“那个时空与这个时空很不同。”穆安枝从萧长翊身上站了起来，来到门口看着天上的星空，淡淡的有那么一点怀念。
萧长翊捏了一下拳，她身上的那股飘渺感又回来了，想来是想到了前世，这次他没有同上次一样，去抱住她，他能尽量去给她一点时间，去回忆。
那是她的过去，他参与不了的过去，他不能去否定，也没能阻止它出现在小人儿的记忆中，可经过这一次事件后，只要她还在，他便不会允许她再回头。
“在那男女是平等的，十八是男女成年的一个年岁，从这天起，你便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开始完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那你是去学什么？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男女平等？萧长翊有些想像不出来，但努力去理解，应该就是小人儿对她的手下那个样子吧。
那就会不会意味着……萧长翊有些冒酸水了。
“同许多人在一起，学习一些，那个时空特有的，先进的知识，活在那个地方，总归不能不去了解，不去适应。”穆安枝根本不领会到萧长翊最深层的意思。
“那，那涵儿，前世可曾……”萧长翊反复告诉自己，那只是涵儿的前世，是过去了的事，可仍控制不住自己的醋意。
他太在意她了，一想到很有可能也有人同自己一样，那样对待过她，便有些不能接受。
第二百九十六章 她真正的来历4
“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穆安枝回头看他，因为她的动作，在萧长翊的眼中，一下子又真实了起来，上来再次抱住了她，大着胆子把自己的话说完。
“可曾成过婚？”
穆安枝‘扑哧’一下笑了起来，这小气的男人在吃醋了，不过他这模样还是很可爱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前世我很美，不是今生这个样子，怎么说呢？算是冷艳的那一种吧，有本事，又聪明，这两项加起来，比许多男人都强。”
“因为这个，喜欢我的人，可能有，却没一个人大胆得同我说过，而我自己，在情感方面一直没开窍，学习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空去注意男人。”
她本不知道这些，还不是师弟同她说的，说她是高岭之花，只可观赏不可亵玩矣。
萧长翊满意了，他信小人儿的话，可以想象出那样的涵儿确实更不好追，如若是他，遇到那样气质冷艳，身材高挑的女子，也不敢保证有胆子往上凑。
反倒是今生涵儿的模样是最好的，弱化了她的能力不谈，也更好得展现了她的性格，更让人爱不释手。满意了高兴了，就要表达出来。
这回他亲的是她的唇，他不用再问了，也知自己是她两世唯一一个亲吻过她的男人，随着自己的好转，怎会忘了涵儿的生涊和在某些方面的笨拙。
如果经历过的人，定不会有如此表现。一吻结束，萧长翊觉得开心得还够，抱着人在院子里转了两圈，难得笑出了声。
“至于这么开心吗？”穆安枝有些无语。
“怎能不开心，涵儿这么优秀的人儿，是我的，当然得开心。”要么说他是幸运的，特别是遇到涵儿后，他是越来越幸运了。
“那如果，我前世不是这样呢？你会不会觉得……”他是男人，这个时空的男人，有些什么想法也是正常的。
“什么都不会觉得。”萧长翊正了一下神色。“只要你还是你，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他也许会吃醋，但决不会放开小人儿，也不会去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她便是她，就是最好的拥有。
“算你识相。”穆安枝对这个答案是满意的。
“那涵儿前世最后如何了？又是如何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萧长翊能接受她有前世的记忆，却也弄清楚为何会这样，倒不是怕会有很多这种情况发生，而是担心她会有一在会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那他……不可想象。
“我最后……”穆安枝又想抬头去看天，被萧长翊轻捏住了下巴，不允许她眼没有自己。
“臭老头被人给害了，我去帮他报仇，小师弟也为护我而死了，最后，我与那些人同归于尽了。”这便是她上一世的结局。
“死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来孟婆忘记给我喝孟婆汤了，投胎时走得太匆忙，结果便成这样了。”两个问题她都答了，一个简洁，一个是调侃。
可调侃的话并没有冲淡前一句的悲伤，那是她的家人啊。
“涵儿。”萧长翊把人抱进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两世他的小人儿过得都不算好，以后不会了。
“放心，我没事的，前世我不遗憾。”穆安枝的悲伤来得快，去的也快。
“小师弟？”见她真的不太在意了，吃醋的萧长翊再次上线。
“是啊小师弟，我总喜欢逗他，把他惹炸毛了才罢休，他，很可爱。”穆安枝浅笑，表达的感情让萧长翊感受到了那只是一种姐姐对弟弟的欢喜。
“与乌赞达很像？”这也解释了为何小人儿会对乌赞达的不同。
“只能说与刚开始的阿达的有点像，等他长大了，就完全没有相像之处了。”事实便是如此。
“那以涵儿，还能回去吗？”萧长翊小心翼翼得提出了自己最关心最害怕的问题。
“回去？回哪去，师父不在了，师弟不在了，连我前世的尸身都没了，哪里还回得去，再说了，据我的理解，我只有没了气息，才能再去投胎，希望下次不要再让我当个怪物了。”
前世的本事帮了她许多，可同样也困扰了她许多，这种与众不同她是不想要的，就如一张已经作了画的纸，再次在上面起笔。
前面的后面的都不会完美，合在一起也不会好看。
“都说不许这样说自己了。”萧长翊心疼得把人拉了回来，他在努力理解，可没以历过，定不能感同身受，可仅凭理解到的那么一点，他就已能体会她的无奈与悲凉。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穆安枝扬脸看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他的决定她知道，可她还是得问，还得他亲口说出来，这事容不得一丝勉强。
“我是在涵儿今生遇到的，无论原来如何，我看到的这个你，便一直是这样，喜欢上的，爱上的，娶了的都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你，既是这样，便不会改，不会变，会同涵儿长长久久得走下去。”
他的真诚与释怀穆安枝感受到了，心下当然欢喜，主动去亲他，萧长翊当然会热烈得回应，接下来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吧，总归是少不了对方的，唯有对方一人的，又在这么一个美好的夜晚，解开了所有的谜题，为何不痛快一场。
结果穆安枝悲催得发现，自打这人这次回来了，她就没见过早晨的太阳，不，也许见过，还没等她看上一眼，便又睡了。
暗暗得吐糟了一会，才准备睁眼，迷糊间感觉到了身边的人还未起来，不由往他身边靠了靠，自然她被人搂住了，满足得在他肩头蹭了蹭，才睁眼。
“我的涵儿永远这样长不大才好。”小猫般的动作，引来了萧长翊的轻叹。
穆安枝不由想起了，他们情迷时提过的一个问题，好像是她问的，问这人会不会觉得自己两世加起来，已四十多岁的年纪，有时还爱闹腾，会不会很恶心。
这人怎么答的，好像就是这么一句，不是她爱闹腾，主要是宠她的太多了，前世有臭老头宠着，小师弟让她欺负，也不为之是一种宠。
别看她在外人面前高冷，回到他们身边，跟这世差不多，今生先有娘了，又是小孩子，珍惜这份母爱的同时，她也想哄她开心。
后来娘没了，有了皇爷爷与秦老爹，还有哥哥们，他们都爱宠着她，作为最小的那个，又不能显出太多的本事回报，便也只有这一招了。
久而久之，反倒让她的心理年龄成长不起来，自然而然成了这么个性子。
“长不大，真成怪物了。”穆安枝心下感叹，嘴上不饶。
“怪就怪，反正我喜欢，有什么关系。”萧长翊彻底放开了，也就能随着她玩笑了。
“去你的，美的你。”穆安枝推人，她要起来了，萧长翊不想放也得放，三天了，不能再疯下去了。
今个是穆安枝主厨，当然不会随便将就了。
“这些事，我要是会做就好了。”萧长翊站在一旁，发现自己根本帮不上忙。
“你个男人，学这个干嘛。”倒不是男尊女卑，只是他的身份，根本用不上学这些，她会做，也是前世的因，今生若是不想动，也是可以的。
“我学会了，有时就不用累着涵儿了。”自个的媳妇自个疼。
“你确定，做这些事会累着我？”穆安枝放下手中的活，看身边的这个人，意思很明显。
“嗯，是我累着涵儿了，所以我想学。”可穆安枝低估了萧长翊的脸皮，贴过来抱住了，承认自己的过份。
“去你的，弄得我总没把你喂饱过似的。”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好的精力，算起来两天三夜了，就没怎么消停过。
“还真是。”萧长翊嘀咕。
穆安枝瞪他，萧长翊低笑。
“这回吃饱了。”边说边去亲她，结果被穆安枝躲开了。
信他才怪，这时她的腰腿还有些软，若不是自己的体能还算可以，真会受不了他这样疯闹，不过时不时这样放纵一回，也不是不可以。
必定他们年轻，又是小别重逢。
见她面色没一点不愉，萧长翊知道小人儿并没有真恼了他，自是开心的，已开始盘算下一回了。
两人闹了一会，合力把午餐做好了，吃饱了，穆安枝便开始上课，这阵法是不会撤的，这人是得出去了，课就得上了。
“涵儿，不避会？”好多门派都不愿把自己的东西教与别人。
“避会？藏私吗？不用，能学会是本事。”穆安枝无所谓，她来自开放的时代，只要你脑容量够，理解能力够强，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
但人的精力真的很有限，她前世学了那么多年，说起来在这个时代算是拔尖的，可在那里，比她强的人不知还有多少。
且在这边也是同样，若不是她占了前世的便宜，先走了这么一步，定也会有不少人能超过她。眼前这人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穆安枝的教学很有方法，是从最基础的入手，从大局讲推演，讲变化，这是她学习时积累出来的经验，那臭老头怪，逼她学，学慢了还要受罚。
久而久之便有了自己的整理模式与记忆方法，而这人本就有基础，略点拨点拨应该没问题。
巧的是，萧长翊大部分也是自己学的，祖父走后，没有教他，靠自己的摸索，也是同这个地差不多，无非就是没见到过这么多个变化，和这么多使用方法。
很快便把目前这个阵法吃透了，意优未尽得还想学。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与怪医斗法1
“你且先去忙着，回来了，我们再讨论。”穆安枝停了手，帮他整理衣袍。
“好。”明明什么都没商量，却知对方的意思，他们的默契度又提高了。
这么些天过去了，萧长翊也该出现了，而他去了，是不可能不回来的，有什么好说的。
“那边府里还得去报个平安。王爷与王妃是真心关心我的安危。”临到送人出门，穆安枝又嘱咐了一句。
萧长翊不太情愿，仍应下了，他那天没注意到，但小人儿说就是吧，这种关系的缓和他无所谓，可想来祖父是愿意看到的。
其中牵线的便是眼前的人，不由得拉过人好好亲了一通，才出发，他得早些回去，早些回来。
萧长翊回了城，第一件事当然是去宫里请罪，自己身上有差事，居然不管不顾得便抱着涵儿走了，这是不对的，哪怕明知皇上不会怪罪，自个也得拿出姿态来。
有些明白，小人儿在那端王府里做的一切了。
莫昊是真的不见怪萧长翊那天的举动，如果那晚他犹豫了，没有把小安枝放在第一位，他才会不高兴，南疆的事他都知道了，干得漂亮。
唯这小孙女那日一走便音讯全无，他不停得告诉自己会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一十二个时辰已过去了，过了没消息，那便是好消息，可这心由不得他糊弄啊。
一想到再也听不到那孩子叫自个爷爷了，嘱咐他要保重身体好给她撑腰，便忍不住心酸，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他们怎么就下得去手。
他命人查了，仔细得查了，皇后与莫婷雨也审了，确实有那个心，只是这抹在琴上的药不对，真的不是她们令人下的那种。
莫昊不是傻子，她们这话的真假还是分辨得出来的，皇后到了这个年纪，在信佛，真的假的先不说，在自己生辰这天闹出人命来，便不会是件好事。
可见有人想借她的手来做这件事，而这人才是他查不出来的，在没有小孙女的消息前，他只是令她们禁足，不是他不舍，而是他真的很无力。
有些像十一年前那样，明知孩子受了委屈，却因种种原因什么也做不了，他这个皇帝当得好，可这个爷爷却是不合格的啊。
白日里算得上心力交瘁了，可晚上他却睡得着，不是他自己睡得着，而那孩子的药好使，安神茶一下去，安神香一点上，他便放松了。
每天如此感受着，怎让他不焦心，见萧长翊回了，挥退了所有人，忙问。
“小安枝怎样了？”
萧长翊刚行完礼起身，忙恭敬得回答。
“鬼婆婆出手了，安枝的命保下了，但还得调养些日子。”住在那挺好的，能晚点回，就晚点回。
“那就好，那就好。”莫昊放心了。
“请皇上，责罚。”萧长翊又跪了下去，开始请罪。
“起来吧，罚什么罚，最该罚的是联。”都是他啊，孩子才遭了罪。
“皇上勿要自责。”萧长翊轻叹，又让小人儿说准了，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递了上去。王公公抹了一把脸才来接。
“这是那是安枝服下的解毒丸。”这药的功效应该不用他多说。
“这孩子……”莫昊也不用他多说。
“安枝醒后，第一件事，便是把药交给微臣，叮嘱微臣要亲手送到皇上手里，说这宫里怕是不干净了，万事要小心。”
小人儿这是怕皇上怪罪与他，给他用来周旋的，如今拿出来上眼药也是正好，就不信事关自个的性命，皇上还不会大动干戈。
两个人真的是一样的馅，黑的够可以的。倒也不是他们爱算计人，某些时候这种算计也是有必要的，否则真的会举步为艰。
王公公捧着药瓶，仔细得收好，他也担心来着，这段时间，皇上的用度都是小心再小心，如今有了这个，最起码还有十二个时辰的余地，不是吗？
把这些算是私事的事说完了，萧长翊才开始禀报他的正事，细节他没说，想来这位也不会在意听，叫他去便是想试试他在南疆的底，而这底他也不怕这位知道。
萧家的人忠心放在那，再来一回，这天楚的事不管也罢。
莫昊还真没这个想法，一是他本就信萧家的人，二是他信小孙女，小孙女跟这人好，这人便不会差，否则以小孙女的性子，定不会妥协。
只能说穆安枝给莫昊的印象太好了，还有就是她懒，这懒，让她根本不想管天下事，所以这天下不乱是最好的，间接性的也达到了莫昊对她的认知。
萧长翊交了差，还了尚方宝剑，便告了辞，莫昊也清楚他在着急什么，便也不多留，只是让他带上早准备好的各种药材。
孩子身体受了损，好东西该怎么用就怎么用，他这个做爷爷的，也就这方面大方得起来了。
萧长翊也不客气，小人儿喜欢研究药理，不管有没有用，总归是药不是。
出了宫，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往了端王府，明显这个府里有了他在京城出现的信了，三个主子都在前厅里等他，那个年轻的他可以忽略的，两位长辈流露出的情绪，还真不枉小人儿叮嘱他一场。
“她如何了？”不等他行礼，莫瑾瑶先问了出来，人心都是肉长的，本就不是什么狠心肠的人，怎会无动于衷。
“禀王妃，内子脱险了。”一句话，让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脱险了好，脱险了好。”莫瑾瑶腿软，动了动，坐了下来，萧卓贤变化不大，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得松开了。
萧长翊的功力有药浴与行针的加持，进展得很快，对他气息的变化还是捕捉到了，他的关心是真实的，可不代表自己就会一定接受。
见信报到了，萧长翊略打了一个招呼，便准备离开，又是半日未见了，他归心似箭。
“萧长翊。”在府门口被人叫住了，萧风翊追了出来，“我，我能做点什么？”他现在才觉得可以喘气了，从那晚到现在，这胸口一直堵得慌。
“她有我，不需要。”萧长翊怎会给这人机会，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回头。
“管好你家的那条疯狗，如有下回，就别怪我剁了她的爪子。”他这么说是一点不开玩笑的，再算计涵儿一次试试，定取她的性命。
这时萧风翊才想起来是那女人搞的鬼，抱了一下拳，表示知道了，萧长翊挑眉，自打这人被扔进了妓院后，好像成器了许多，莫非受了什么高人指点？不过与他无关。
骑上候在府外的白风疾驰而去，至于这人会如何疯狗便不是他操心的事了，在城里，他的速度不算快，也快不起来，白风本就有灵性，不会伤到人。
而且他是作为饵出现的，让鱼儿察觉到才行，出了城，便不收着了，很快来到了山脚，白十正在那，估计涵儿招它进去玩了的，又放了它出来。
见到他，白十没什么反应，反倒同白风打了个招呼，萧长翊下得马，取下包袱，任由两匹马自己去玩了。
那晚来得急，又是天黑了，他也没心情，今个走得急，想早些回来，如今到了，反倒不急在这一时了，开始用心得研究起这阵法的布局。
还真别说着实高明，若不是他知道院子就在里面，真的会以为这里很普通，什么都没有，回想了一下今个所学，便走了进去。
不急着回家，而是到处转了一圈，有时纸上学来终觉浅，唯有这种体验才能加深印象，也更有直观得去了解。等他转出来，回了院子，天已快擦黑了。
“真是的，没说把东西放下来，再去转，背着不累啊？”一进院子便是小女人的唠叨声。
“并不重。”她在哪，家便在哪，一进门便看到她，听到她真好。没让她接，自己先去放好，这时净手的水已打好了。
探过头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了声。“我，回来了。”穆安枝轻笑，没说话。
“今个涵儿出去了？”晚饭当然做好了，很丰盛，食材可是家中没有的。
“没出去，让人送来的。”三天一补给是一开始就定好的。
“怎样？”问的是什么，并不明确，可萧长翊就是明白了。
“皇上看起来还好。”
“嗯，那便成吧，如果一旦确认了，那女人换了脸，便只能把扶柔派到他身边去了。”怪医一旦与宫中的妃子有联系，皇上是最危险的。
“我有些好奇，这毒娘子与这怪医比起来，谁更厉害些。”牵着人坐下来，开始用饭。
“没得比，比毒，毒娘子厉害，比医，鬼婆婆最强。”穆安枝就是有这个自信。
“的确。”萧长翊也信，两人专心用完饭后，合力收拾了一下，才在院子中消食。
“已有人在打听鬼婆婆的消息了。”别看穆安枝没出门，真的可知天下事。
“是有人找明月买消息吗？”萧长翊猜得出由头。
“嗯，不过价有些高，那人还没应。”独门消息必须有个独门消息的样。
“只怕很快会应下的。”今个他的出现，可是会激化局势。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与怪医斗法2
“应下就应下呗，地址给他，找得到再说。”穆安枝无所谓得摆了摆手。
“涵儿这是想吸住他们的目光，好顺藤摸瓜。”倒是一举多得。
“有这个想法，还有就是，鬼婆婆越神秘，有的事就越好处理。”穆安枝没明说，她担心那人的心智太强，有的问题不好问，也问不出答案来。
只得先攻破他的防线，削弱他的意志，再进行下一步。
“那涵儿可曾想过他找到了鬼婆婆想做什么？”这话问得有些多余，除了斗医便是斗毒了，鬼婆婆解了他的独门奇毒，不较个高下怎会心甘。
可他担心啊，斗医他不怕，怕的是斗毒，别当他不知百毒不侵只是一个说法，世上的毒何止百种，真不能指望自己的这种特殊，万事更要小心为上。否则他那天也不会吓成那样。
他这样问了，穆安枝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他顶了一个怪字，我顶了一个鬼字，都不是善类，他想斗什么就斗什么，说怎么斗就怎么斗，那我岂不是没有面子。”
对付这种人，只能以邪制邪，以毒攻毒了。你狠，你怪，我比你更高一筹才行，萧长翊安心了些。
“涵儿。”伸手去拉人，自打知道这名字与她前世的无意中重合了，就越发喜欢这样低唤她了。
“不许再来了。”穆安枝有些怕这人再疯，总得让她歇歇吧。
“不来什么？”萧长翊浅笑，小人儿不知越是这就越勾人吗？
穆安枝不说话，只拿眼斜这人，意思很明显，再闹下去，她就该恼了，萧长翊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如今更是歇了。
过不了几天涵儿要忙了，是得让她好歇歇了。
“我只是想说，我想在当场。”这种危险的事，他不亲眼看到他不放心。
“这种事没什么好看的。”穆安枝不觉得危险。
“涵儿，你那天吓到我了。”萧长翊是不会妥协的，用上了委屈的法子，不过这次作用好像不大，主要是他用这个理由惩罚过人了，人家就不可能再心软了。
“涵儿，若是不同意，我到时只能硬闯了。”总归在这个院子里，他作为哑郡主的夫君本就该在这。
穆安枝磨牙，这人还真敢威胁她，不过这法还有用，还真不能让他那样硬闯，斗毒的可能性极高，这人闯进来，万一有个什么了，更麻烦。
“我一个鬼老婆子，你扮作什么人在我身边才好？”穆安枝已改了嗓音，沙哑苍老，若只是去听声音，与那鬼婆婆的形象极为相符。
“我扮个鬼老丈如何？”萧长翊的嗓音也变了。他与小人儿本是一对，正好，先到老年的时期转转。
“不错呀。”穆安枝换了回来，没想到哥哥还有这么一手。
“涵儿也很好。”他是好玩与人学的，涵儿估计是前世专门练过的。
“成吧，我让人准备点行头进来。”反对不了，便只能把事情做好，做圆满了。
“事先声明，看到鬼婆婆不许嫌弃。”因为她自己都嫌弃。
“那涵儿可以把我画丑一些。”没想到小人还会在意这个，萧长翊不在意，是因为没见过，可见到了，才知那是个什么状态。
两人在这翡翠山脚下又自在了三天，从第三天，也就是他们到这的第六天起，阵法外的人多了起来，明显都是来探路的，其中有一个看起来是个懂阵法的，当然不可能有所作为了。
穆安枝也是个狠的，明月楼的消息一卖出去，便将外面的迷阵改成了杀阵，总归她都不喜欢，死不死的同她没多大关系。
而萧长翊则在努力学习，穆安枝是真不藏私的，将她记忆中的高级的阵法都整理了出来，由他自己去悟，不明白的，她再解释，都说教的歌唱不熟，真的还得靠自己。
这阵法让人摸了三天，死了两个人，外面人终于都老实了，开始想法递拜帖，可这没门没户的，往哪递啊？但那姓鬼的一定在这。
明月的消息从来不会出错，这里面古怪，有点像那个姓鬼的人住的地。尝试把拜帖放到了地上，再往前他们不是敢了。
“有请，鬼婆婆。”高呼了一声，也不知对不对。然后便死死得盯着那个信封，看有没有人来取，有人来取，他们就好办了，没人来取，也好办了，不找就是了。
主要是这位名声太响，正面露得少，一点边也摸不着，算盘打得不错，正常情况下也是这样两种可能发生，可在鬼婆婆这，真不能用上正常思维来考虑问题。
一眨眼那信便没了，黑八的速度可不是谁都能随便捕捉到的，倒不是它也懂阵法，而是动物直觉感观与人类的是不同的，阵法也好，机关也罢，都无非是利用的一个巧与一个错觉。
所谓的杀阵，也只是把人引向了布好的陷阱中，而这种引便是利用了人类的错觉与感知，黑八没有这些，个子又小，单点直线，又快，根本不存在任何影响。
信到了穆安枝手中，都懒得打开，直接扔进了火腥里，来到阵边，用鬼婆婆的声音冷笑了几声。
“怎的，正主不来，就想见老婆子，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没有内力，声也不高，可找准阵法的一个点，传出去没有一点问题。甚至因阵法的加成，更显得诡异了。
“鬼婆婆。”外面的人惊了起来。“请鬼婆婆见谅，明天我家主上将亲自上门拜访。”稳了稳心神，恭敬得回禀。
“呵。”穆安枝轻笑。“来？来做什么，要知道我老婆子的规矩，这面可不是那么好见的。”
“不知鬼婆婆想要什么？”开口就好办了。
“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没啥想要的。”冷哼了一声，结束了对话，至于外面的那些人如何对应便不是她的事了。
“涵儿觉得他们会带什么来？”萧长翊把人抱进院子，觉得她刚才很有趣。
“我怎么知道。”她又不是神。
“那换个问法，他们用什么才能敲开鬼婆婆的门。”
“不是奇特的毒物与药材，哪凉快哪呆着去。”穆安枝摆了一下手，明明是自己想找那人问点事，到这个地步，反倒是让别人来求着她了，这法子也是没谁了。
“的确。”萧长翊真是爱死她这个小模样了，亲了亲才问下一个问题。“那若别人问起来我是如何敲开的，如何说？”
“百年蟒蛇的蛇宝如何？”那玩意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不管是制毒还是制药都是奇宝。
一句话勾起了两人的回忆，萧三与安六真是一对好兄弟。
“那若是那人要用它为注呢？”萧长翊可不太乐意，涵儿的药中需要，没什么比她更重要了。
“一副药用不上多少，那么大一个，拿一半出来，也就没多大个事了，再说了，东西我拿得出来，他拿不拿得走，便是他的本事了。”
穆安枝可不认为那人有那个本事，萧长翊把人又狠得亲了一顿，小人儿的自信是她最闪耀的光芒。
饵丢出去了，鱼也咬钩了，余下的便得看各人的本事了，第二日，预计那人今天会来，一大早起来，穆安枝便开始准备。
老人妆比普通的难化，主要是细节太多了，不得不繁锁一些，拉着这个非要参和进来的，先在他身上捣鼓，帮他把手与脖子这些露在外面的肌肤处理了一下。
眼瞅着自己的手变黑变黄了，还多一些斑点，萧长翊觉得很稀奇，接着又被贴上了一些东西，原本年轻的皮肤，便有了老人特有的皱纹。
“这倒是形象。”贴上的这些东西，是他与涵儿一起动手做的，当时觉得没什么用处，可用上了才如此逼真。
“不像不行啊。”一个老人的脸，年轻人的手，这是要闹哪样，手与脖子处理完了，便是脸了，这回萧长翊看不到了，扶着小人儿的腰，任由她在自己的脸上作乱。
不过……唉，他的自制力在这人面前算是完全没有了，哪怕就只是她这样站着，离自己近了些，那温度异常熟悉的柔软小手，抚摸过他的脸，他便有些难以忍耐。
咬牙坚持了许久，最终是忍不住了。“涵儿。”这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怎么了？”穆安枝停下了手，下一秒，自己工作的地方便埋进了她的腰间，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穆安枝有些无语。
至于吗？这几天是没由着他那么疯了，可终也没素着他，有时亲近亲近还是蛮好的，现在这样，还真是……心中吐糟，可人却是不敢动的，若动起来，估计今个要坏事。
萧长翊抱着人，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恢复过来，自己都有些心疼自己了，明明都娶了她了，都是夫妻了，这种事还得忍着，也是没谁了。
见他好了些，穆安枝离他身边略远了一些，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萧长翊苦笑，这点距离哪够，哪怕见不到，单是在这一个院子里，她对他都有无尽的吸引力。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与怪医斗法3
闭上眼，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脑的知识上，特别是这几天学的阵法演变上，涵儿说阵法，特别是简单的阵法几人用得好，布阵杀敌会更有威力。
她的莫邪小组合作便有几分那个意思，不过她只是这样想的，都没有研究过，因为对于她来说法用处并不大，那他就得试试了。
注意力一分散，总算是把这一茬忍过去了，抓住脑内的灵光，先去把它们记下来，等他忙完时，小人儿的妆也完成了。
他看不见自己的样，却是看得见她的，还真别说，若不是她身上的衣裳没换，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了，老态龙钟谈不上，精神矍烁的一位老夫人，很恰当。
“来。”穆安枝见他回了，招呼他坐下，先让他自己照了照镜子，随后取出软刷，头发太黑了，有点过份，全染了，她又不愿意，反正挂了一个鬼字，有点特殊也是正常的。
蘸了些自调的有色染料，从他鬓角画起，一边带了一笔，延伸到最后，一切便没那么突兀了。
“怎样？”问在镜中看自己的人。
“厉害。”萧长翊差点没认出自己来，除了粘了皱纹外，小人儿把他的脸改变了一些，不多，只是让他看起来更消瘦一些，鼻子看起来高了那么一点，再配上老人黄，完全找不出他原有的影子。
“嗯，不太对。”穆安枝认真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对某些地方不太满意，想了想，取了一只单眼罩，示意他戴上。
萧长翊不太愿意，独眼什么的，他不喜欢。
“你眼中的精光太盛了，与这年纪不符。”穆安枝解释。
“那戴上了这个也没改变不了啊？”
“不需要改变什么，只是给人一点错觉，一个人只余一只眼时，这种精光是很正常的。”
萧长翊败下阵来，他不得不承认这话很有道理，试戴了一下，果然又不同于刚才了，随后取在手里，别人不来他才不当独眼龙呢。
穆安枝也不强迫他，知这人心中有数，定不会坏她的事就成，开始为自己改变发色，她的没有刷两边，而是刷了一缕，让它垂在了前面，随后眨了眨眼，再睁开时，目光竟变得浑浊了下来，与平常老人无异。
“怎么做到的？”萧长翊惊奇万分。
“练的。”穆安枝实话实说，边说边眼神换了回来，同样没来人之前，她也不喜这种状态。
“涵儿，定是吃了不少苦。”任何成就都不可能一跃而就，搂住了这个老太婆的腰。
平时，穆安枝便要推他了，这些日子，这人养成了一个坏毛病，只要是近了她的身，定会亲她一下，不管是那，总得那么一下。
她不是不喜欢，只是这一天到晚在一块，这种动作就太多了些，现在不推他，在她的认知中，这张脸已经够可以的，这人定是亲不下去的。
哪知，这人半点犹豫都没有，且亲在了她嘴角的皱纹上。
“你还真是下得去嘴。”穆安枝无力得摇头。
“怎会下不去，不管你什么样，都是我的涵儿。”萧长翊伸手帮她把那缕白发，顺了顺。
穆安枝闻言怔住了，他话语中背后的意思她懂，今生她过来是这副模样，如果换作别样，遇到他，他仍会爱上自己，不是因为这张脸，而是因为这个是她，是她这个灵魂。
略有些感动，可让她更感动的还在后面。
“我与涵儿，若真能到了般年纪，就最好了。”萧长翊是真心这么认为的，他们这般妆容，论起来最少五十岁以上了，而涵儿的寿命却在……
“活那么长干嘛，当老妖怪啊。”穆安枝的眼眶微红，谁不愿陪着自己心爱的人到白头。
“好，不当妖怪。”她的小别扭，萧长翊懂，这是个敏感的话题，哪怕它一直存在，能跳过便跳过吧。
温情得相拥了一会，便开始换装，萧长翊一身灰，衣料是那种不起眼布料的，可穿在身上才知它有多舒服，许多富贵人家不懂，以为越华贵的衣料才是最好，岂不知舒适才是首要的。
穆安枝的是一件全黑的，扎的却是一条红色的腰带，唯一的一抹亮色让她整个人带上一股子邪气，在配上那根似铁非铁的拐仗，便齐活了，萧长翊也有一根。
“称手吗？”穆安枝舞动了两下，示意萧长翊也适应一下。
“涵儿，这是不是说一会可能要动手？”萧长翊握紧了拐仗。
“可能吧，那人若真的是那个妃有关，或那个妃与那个女人有关，他的性命，会有人比他自己看得还要重，有那么几个人护着，也是正常。”
怪医的名头这些年没有原来响了，很多时候都隐了行踪，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只为一个人在卖命，已不会再到处晃了。
可唯一让人解释不通的地方，便在这人脾气怪，非常古怪的那种，什么样的人会使得他能收起自己的脾气，甘心只为一人做事，这真的很让人猜不透。
“也就是说，如果今天他不是一个人来，那可能性又会增加两成。”萧长翊也在想这个问题。
“是，如果能弄清那个女人最初的身份便好了。”太久远了，又是一个平民女子，真的没地查去。
两人说话间，阵法外已传来了动静，明显有人来了。“鬼婆婆，我家主人到了。”
“到了就到了，怎的还要我老婆子三跪九拜啊。”被人打断了话，穆安枝没好气，一嗓子出去，外面便静了声。
“你的脾气倒是大。”明显这是那人在说话。
“鬼的脾气都不好。”穆安枝已进入了状态。
“请问鬼婆婆，那端王世子是用什么敲开了您的大门？”明显把那正主噎到了，换手下来问。
“你，管得着吗？”鬼婆婆的特性就是一个横，一个拽，只有别人求她的，也该得她牛。
“鬼婆婆还请告之，我们也好准备。”没个比对，拿高了自己觉得不划算，拿低了，这门可就进不了了。
“百年蟒蛇的蛇宝，怎的？你想要啊。”鬼婆婆不无炫耀之意。
一听是这个，怪医变了脸，他还真想要，他最近在研究一种毒，缺的便是这个引。
“想要，你如何才会给我？”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想法，跟来的人有些无力，这位的性子这么些年仍不会转弯。
鬼婆婆与鬼老丈对视，呵，这倒是真歪打正着了，有欲望有想法，就好办了。
“给？你当我老婆子白做了一回鬼啊。”鬼婆婆是怎么嚣张怎么来。
“你……”怪医性子真不怎样，脾气也不好，可这种时候不好有用吗？你进得去吗？
“让我进去，我们当面谈。”压下火，这隔空喊话也不是个事，再说了，纵他有千般手段，不见到人也使不出来啊。
“你说让进就让进，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别人越急，鬼婆婆就越开心，靠在鬼老丈身边，扣他的腰带玩。
萧长翊宠溺的笑着，若是别的老太婆做出这般女儿家的小动作来，定会很恶心，可她做出来却是格外得自然，再次感叹，若真能与她走到这个岁数，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说吧，多少钱？”怪医开口，跟的人抚额，能用钱敲开门，他们还哪来这么费劲。
“切。”听到冷哼便知是真的没戏。
“雪莲。”怪医咬牙，他懂，这位不入眼的东西是没用的，雪莲比起那蛇宝来还是差上了一些。
“几朵？”果然那边有兴趣。
“两朵。”他手中有，便不心疼，可别的人心疼，那可是他们用命换来的呀，不过对上这位，也只能心疼一下而已。
不管怎样，这些年他还是救了他们不少兄弟，除了爱不服气这点以外，别的都还不错，也办成了几桩大事，忍忍就过去了。
“成交。”鬼婆婆也爽快了一回，鬼老丈拉住人，不解，他们已有红雪莲了，这白雪莲便不稀奇了，涵儿身子又不能用，拿来作甚。
“我不能用，你能用，还有玄老与爷爷都能用，做上一些药丸子，平时没事吃吃，延年益寿。”上回在北疆她没发现，发现了定是会带一些回来。
萧长翊叹气，他要那么长的寿命干嘛，可他不能说，示意鬼婆婆等着，他去接人。
“最多只准带两人进来。”鬼婆婆嘱咐，别给自己找麻烦。
“知道了。”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爱操心的小人儿。
在外面的人等有的点不耐时，鬼老丈出现了，那打扮不用介绍便知他是谁，怪医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才收回了目光。
“只能，跟两个人过来。”声音苍老且有力。
“不行。”明显是护卫打头的人在反对。
“随便。”鬼老丈冷笑，转身就走，他站定的地方很特殊，恰好在入阵口，根本不可能强攻与偷袭。
“等等。”好不容易见到人了，怎会把人放走，且这位看起来人狠话不多，不得不抓紧时间讨论。
“你能保证不伤害我们主子吗？”他们护着人出来，带不回去，就惨了。
“哼。”一个冷哼便是回答，明显很不屑。
第三百章 与怪医斗法4
怪医毛了，抬步就要走，见那老丈伸出了手，明显先交得给钱，怪医磨牙。“进去后，再交。”护卫领头的也不愿。
鬼老丈甩袖转身，那态度很明显，你爱进不进。
没法子，护卫头领把匣子扔了过去，还加了不少力道，鬼老丈都没回头便稳稳接住了。
萧长翊的功夫在同龄人中本就是算强的，不强，那毒，那些追杀，早就要了他的命，接着穆安枝又替他解了毒，将毒素影响的那一部分激活了，跨了一大步。
外加这两次的药浴与行针，隐患都没了不说，内力也更纯净了，修练起来一是千里算不上，突飞猛进是有的，几项相加，同他现在扮的这个年龄相比，倒是正好。
也是此种年纪不容小窥的那一种，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得，还是老实些吧。
见鬼老丈接过匣子都没看一眼，便示意他们跟着，除了艺高有些胆大外，想来不怕他们作假，就凭这阵法，他们进得去，出得来吗？
顿时都老实了下来，护卫头领选了一身手最好的，带上他们准备的筹码，跟着往里走，到了那几个吃了人的地，还是有些紧张，不错眼得看那人的脚步。
好在那人没使坏，走得不快，足以让他们跟上了，感觉很走了一会，才到地。
鬼老丈当着他们的面敲了敲阵法的一角，背后的阵法一晃动，便知他们记下来的路已变了，鬼老丈冷笑了一下，难怪小人儿喜欢逗人玩，这样还真有点意思。
出了阵，鬼老丈才不管跟来的人，大步走向院中正在泡茶的鬼婆婆，鬼婆婆笑了笑，递给他一杯茶，才去接他手上的东西。
鬼老丈也终于收了讨好的笑容，坐了下来，按理说一对老夫妻还这样腻歪，应该很让人讨厌才是，可那种自然却让几人有些羡慕了。
特别是那个怪医，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身上漫延，有怀念，有不舍，还有心疼，想来这位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有故事就好办了。
鬼婆婆打开匣子，只一眼便关上了，又交给了鬼老丈，鬼老丈懂了，是对的，忙起身去把它放好，这时鬼婆婆才开始招呼来人。
她在看对方，对方也在看她，总归她就是这样，看是挑不出毛病来的，反倒这个怪医有点意思，这人的年纪据她所知应该不到六十才对，可看起来，明显要老上许多。
那双手指甲的颜色，还有已经变形的模样，可见这人在在用毒的路上走了不少弯路，甚至体内还有不少毒素沉积，如今只是将这些毒素控制在一个平衡的状态。
鬼婆婆心中略哧了一声，蠢货，不论是什么原因，舍了自己的性命去拼是最不划算的。
“你找我。”鬼婆婆首先开了言。
“为何原来没听说过你？”怪医也不客气，在鬼婆婆对面坐了下来。
“你，管得着吗？”她倒是想早点出来混，可也得有那个个子不是，太矮小了，又有变化，便不好伪装了。
怪医算是明白了，这人不能好好说话，不过他也不会好好说，或者说他也不会与别人一样那样选着说话。
“那毒是你解的？”他就是为这个而来，花了两朵雪莲不问个所以然来，他便不划算了。
“哪个？我老婆子解的毒多了。”鬼婆婆递了一杯茶，给已站到了她身后的鬼老丈，却没有一点待客的意思，自顾自得喝自己的。
“最近的这个，那个哑巴。”怪医觉得今天他忍脾气，忍得头上都快长包了。
“谁说那孩子是个哑巴了？好好的一个孩子耽误了这么多年。”她想过了，装哑巴不是长远的事，正好借这个机会开了口吧。
鬼老丈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小人儿没同他商量过，不过他也是这样想的。
“你是说，你治得好她的哑疾？”怪医浑浊的双眼闪出精光，露出了医者的火热。
那哑女的情况他是不了解，可给她看病的几人他是知道的，御医不差，玄音更强，都没听说过有法子，而这位却明显有把握，可见医术有多高。
“怎的？老婆子看起来不行吗？”鬼婆婆确实有张狂的资本。
“我，不信。”怪医觉得难以至信，这人同自己还要年轻几岁，怎可能无声无息得越过了他去。
“切。”鬼婆婆冷哧，随手扔过去一个瓶子。“看在你两朵雪莲的份上，给你解个惑。”
怪医接过，打开一闻，便变了脸，没错，的确没错，这是那毒的解药，毒本是他亲手制的，可这解药却是这些日子才配出来的。
他只是比对了一下，效果一般，治愈有些达不到，而手中的这个，明显比自己的高明，可见对方着实比自己强。
“走吧。”鬼婆婆开始赶人，怪医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会走人。
“我要与你比毒。”那毒是厉害的，却不是最厉害的。
“你说比就比啊，老婆子不感兴趣。”鬼婆婆不屑。
“你今天必须得同我比。”越是被人拒绝，怪医就越坚持。
“哼。”鬼婆婆不说话，又倒了一杯茶给身后的人，这时鬼老丈才品出点不同的味道来，小人儿胃不好，药茶也是茶，平时饮的不多，更不会这样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定在防备什么。
怪医见自己被无视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挥手，便让跟来的人动手，护卫头领暗暗叫苦，这位哪来的信心，他们两个就比别人哟了。
而他发了话，他们还真不得不动，他们一动，鬼老丈倒动火了，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他很快就会输。”怪医似胸有成竹。
“凭你进门时用的毒吗？是太小看我了，还是太小看我老头子了。”鬼婆婆神神在在的一点也不操心，怪医黑了脸，不过也不太信这人防备住了。
不说话，只盯着那三人打斗，很快他这一方的败迹已露，而那人明显没受一点影响。
咬了一下牙，自己虽功力不高，但也算不错，明显对面这个女人没有内力，那他可以先拿下她再说，就不信了，自己给她下了毒，她会不出手给自己解。
想到就去做，抬手就朝鬼婆婆攻去，只是可惜，他一招还没使出来，一根拐仗已抵到了他的面前，随着一声轻响，底部还伸出了一柄锋利的小刀，正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你可以试试，是我快，还是你快。”那女人何时出的手，何时站了起来，他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输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人急了，什么话也都敢说。
“一你不是个君子，二我是个女人。”鬼婆婆的声调还是那么平稳，态度仍是云淡风轻，却令怪医不得不收敛。
“住手。”想唤住自己的人，而与此同时，鬼老丈已反那两人打翻在地，好在没取他们的性命。
论武力值他们输得很彻底，鬼老丈回了鬼婆婆的身边，同时鬼婆婆也撤了对怪医的钳制，摆手再次赶人。
“要怎样你才同意比？”怪医的最怪之处，便是执着，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这么些年了，一点也没变。这也是穆安枝的原因之一。
换脸术在这个时空的医疗条件下，很难完成，若没有这般执着的劲，根本是办不到的。
“切。”鬼婆婆开始收拾茶具。
“我用九魂草作筹码，你赢了，这草是你的，输了，那蛇宝归我。”到现在怪医还惦记着他想要的。
一听九魂草鬼婆婆与鬼老丈的眼都一亮，这是那方子里的一味，有了这一味，能寻到的玄老都寻回了，最难的几样，得了七七八八了，现在只余南疆的二面花，及那特殊的药引便齐了。
对此，他们当然是势在必得。
“九魂草？你有？”鬼婆婆本就对药草酷爱，表现热切一点，一点毛病也没有，怪医不说话，知道不拿出来，是套不着狼的。
护卫在那堆东西里找了一下，从那个玉质的匣子来看，便是了，鬼婆婆并没有去打开，而是起身去拿了另一个盒子出来，里面是什么，可想而知了。
她也不是没做准备，两人交换了一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过了一下眼。
鬼老丈捏了捏手中的拐仗，他信涵儿是不会输的，可万一输了，也不怕，只要他们冒了头，这药就必须是涵儿的。
东西是对的，摆到了桌上，那便有的谈了。
“如何比？”鬼婆婆问，她没与人斗过毒，还真不知是什么规矩。
“你的人试我的毒，你解，我的人试你的毒，我解。”怪医的自信回来了。
“呸，想得美，你们三个对付我们两个。”鬼婆婆啐了那人一口。
“怎的，鬼婆婆没有信心了？”怪医更自得了。
“切，你不拿你的人当回事，我还舍不得我这老头子呢，毒那玩意入体，有个好的呀？我是信我自己，可也不会拿我家老头子去冒险。”
鬼婆婆极力反对，鬼老丈也不掩饰对自家老婆子的感情，用余下的那只眼看着人，满是柔情，若是别的老夫妻这样做了出来定会内麻。
可这两位，反倒让人觉得养眼，哪怕他们都老了。
第三百零一章 与怪医斗法5
“那你说如何比？”怪医看出了她的坚决，不能不让一步。
“简单，你爱用你的人，我管不着，我呢，也不要你解我的毒，只要你能分辨得出什么成份，便算你成了，如何？”鬼婆婆气定神闲得提出了她自己的建议。
“我这样赢了，这蛇宝就归我了？”那东西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美得你，你的毒，我若是解了，便只是平手，怎就是你赢了？”鬼婆婆气笑了。
“那成，我用我的人试我的毒，你来解。”怪医不是个傻子，他这样，一来留给鬼婆婆的余地更少了，毒入了体，特别是巨毒入了体，反应的时间会短上许多，他准能赢。
“你到是精明，成吧。”鬼婆婆无所谓，倒了三杯茶，递了过去。“老婆子的习惯，与人成交，以茶代酒，就看你们敢不敢喝了。”
这人的目的她有多少不清楚的，就不知抵不抵过她一杯药茶。
怪医犹豫了，用毒之人一举一动都是危险的，他不敢，身后两人有一人敢，他是最弱的一个，一定会被派出来试毒的那个，这命运是逃不掉的，便不在意，多一口不一口的事。
抬眼去看那老婆婆，对上的是下鼓励的眼神，莫名他觉得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大着胆子站了出来。
“在下作代表。”
“哟，小伙子勇气可嘉啊，那这三杯，你都喝了吧。”她的一本正经，逗乐了鬼老丈，年纪最小，便挺会装个大人，不过两世加起来，她也不小了。
还有这么一份单纯的心性在，真好。
那人咬了咬牙，应了声“是。”低头连喝了三杯，茶入了肚，才知这是好东西，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说，连刚才受的伤都轻松了不少。
知这位老婆婆没有她表面的那么邪气，安下了心来，垂手等自己这边的人吩咐，果不然他是被推出来的那个。
既然商量好，也简单无话了，便直接开始吧。
两人交换了一个瓶子，鬼婆婆打都没打开便交给了那个试毒的人，若是别的时候，会让人称一声磊落，这种时候便显得有些托大了。
那试毒的人犹豫了起来。“放心，小伙子，老婆子手里从未染上无辜人的性命。”这是她为人的宗旨，她的话给了那人勇气，仰头喝了下去。
他喝了，鬼婆婆也动手了，几根银针下扎下去，才开始把脉，同平常把脉的时间还要略短上一些。
“切”了一声，便摸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颗药丸给人喂下去，见他吞下了，随后取回了银针，指了一个方向，“茅厕在那。”
话音刚落，那人便觉得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顾不得什么直接冲了过去。
这令怪医与另一个人傻了眼，怪医对自己出手的东西有数，是立刻毙命的那种，这能吞能跑的，哪像是中了毒的，莫非是拿错了？
看了一眼地上的那瓶子，对的啊？而护卫头领是了解这个人的，为了赢，为了药，为了自己的目的，无论如何也是下得去手的。
他已做好失去兄弟的准备，哪么这个竟借别人的地上茅房了，是不是太随意了一点。
很快那人便回了，不过站得远了些，自己身上的味道有点大，他不想熏着人。
见他好好得回来了，怪医的脸色更难看了，明显这毒人家解了，还解得轻描淡写，心下紧张了起来，开始用心去分辨手上这个瓶子里的东西。
随着他的努力，那毒药的气味进入他体内的越来越多，鬼婆婆满意了，哪怕他闻得出来是什么，她也赢了，结果怪医是令人失望的，他根本辨不出来。
主要是这气味太淡了，甚至算不是上有什么气味，如何分辨。
“你确定这是毒？”开始怀疑对方在骗自己。
“你可以尝一点，或洒一点到桌上。”鬼婆婆建议。
任谁都会选后一个，瓶子里的东西洒了出来，木头桌上开始冒泡，冒烟，味道一下子刺鼻起来。这种现象着实吓人，怪医也是有经验的，又去努力得嗅这个味道，想分辨出点什么来。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这一下他不得不承认他输了，鬼老丈上前收走了桌上的赌资，还是小人儿有法子，离治好她的病又近了一步。
送进屋内收好，又站了回来，怪医已僵在了原地，他有多少年没输过了，仍无法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来，鬼婆婆闲闲得又开始泡新的茶了。
第一杯当然还是给身后的人，两人心照不宣，等着对方再找上门来，上赶子的不是买卖，他们稳住了，便赢了大半了。
这回鬼婆婆又推了一杯茶给那个怪医，喝与不喝就是他的事了，而怪医这次却接过了，一口饮下，还没尝出味便急念到。
“告诉我配方。”他从未见过这种毒，甚至从未想到过有这种毒，对木头都能有这么大的影响，那对人呢？
却不知，这东西也就是只是木头有影响，因为这木头桌上有一层与它在关联的，才会如此好看。
厉害的毒鬼婆婆有，就是因为太厉害了，她才不愿拿出来，有时往往一个契机，就会令人茅塞顿开，这人水平虽是有限，可不代表悟性不高，万一因她的指引，再去害了人就好说了。
而这种小把戏，诓了对方不说，又安全一些，何乐而不为。
“切。”这人是来搞笑的吧，还懂不懂她的规矩。
“我的东西，随便你挑，告诉我配方。”怪医仍是那个执着的劲，跟来的人无法只得配合，将带来的最后三个匣子都打开。
鬼婆婆看了看，摇头。“不感兴趣。”药材都是好药材，可惜她都有了，用不上了。
“你想要什么，你说，一定给你弄来。”不知何时这怪医的双目已染上了疯狂之色。
“你会换脸术吗？”鬼婆婆的问题突如其来，鬼老丈心中有数，不惊讶，那两个跟班，不懂，想惊讶也惊讶不了。
怪医的表现便奇怪了，似怀念，又似兴奋，还有一种痛苦夹杂在其中，令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鬼婆婆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抖了抖衣袖，略带有花香的气息便散开，除了三个刚喝了茶的，都倒了，而除了挂着鬼字的两人，无异常外，余下的那人眼神迷茫了起来。
“你不是很累吗，可以闭上眼休息一会了。”穆安枝用回了自己原有的嗓音，萧长翊心下一惊，正要提醒，便见对面那人的双眼闭上了。
接着小人儿转向自己，扬了一下眉，就知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休息一会，可好些？”穆安枝的声音本就有些甜美，再略带上一点关心，蛊惑人的力量十成十，若不是萧长翊知道她在忙正事，他都差点跟着这个声音走了。
“好些了，就该说说换脸的事吧。”穆安枝轻碰了一下茶碗，清脆的动静让怪医睁开了眼，可此时的又眼已无半点清明了，有些呆滞得看着前方。
“换脸术。”穆安枝再次强调了一下他们的主题。
怪医毫无情绪得开了口，换脸术，他确实曾在一本古老的医书上看过，那上面提到的只是一些设想，并没有成功的例子。
当时怪医还很年轻，对医术有着偏执的狂热，很想研究这一种，刚开始时，他只是理念上盘算，在死人脸上比划，如何割下整张脸皮，又如何把它们缝回去，还没有去改变他们的形状。
死人总归是死人，没有温度也不会流血，他觉得他手法娴熟了，可以试试了，结果第一张脸便被他弄坏了，于是他一不做二休，便把人给杀了。
按理说作为一个医者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应该反思，应该有心理阴影才对，可他不，越发沉迷了进去，觉得在活人脸上也是能成功的，少的只是一个练习。
可终究这种练习不可能会多，甚至很少时间都不会有，这让他很是沮丧。这时有人找到了他，愿意提供这样的练习对象，唯一的要求便是那些都整成一个模样。
对于他来说是个机会，也是个极大的挑战，在几经失败后，他终于找到了诀窍，换出来的脸已开接近了，唯一就是术后的伤口修复一直找不到好办法。
有的还会因为这个而死亡，所庆幸的是在经过百例后，终完美得做了那必须做好的一例，有了那完美的一例，对于他来说便是成功了。
到这，关于换脸术是如何形成的，算是说完了，穆安枝与萧长翊一脸严肃，这是用尸山血海无数条生命堆起来的手艺，太残忍了。
对使用这个法子，如此研究这种方法的，灭千次万次都不解恨，气愤归气愤，在这人描述中，两人都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那便是这个怪医在提到那个成功例子时，脸上闪过的那丝柔情，萧长翊只是单纯的看到了，而穆安枝却觉得不简单。
这人在心神被她控制住的前提下，还有如此神色，足以见得那个女人是他认识的，而且对他来说还是意义非凡的。否则不会在如此禁固中，仍有此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