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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静玖安     哑巴小六txt下载     哑巴小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七章 撕画皮2

    “的确。”莫昊印证了穆安枝的猜测。

    “爷爷你瞧,她的脸有时看起来,是不是觉得有些别扭,感觉很是不自然。”这技术太差了些,可有这样,在这个时代已算不错的。

    柔妃闻言想把自己的脸埋起来,可也知道无济于事。

    “她耳后有道疤,想来她有自己的解释,可究竟是什么,现在该清楚了吧。”她就是凭这两点开始的第一步怀疑。

    “是,我是换了脸。”柔妃也不躲不藏了,就如穆安枝刚才所说,想死得明白,她也想痛快发泄一回。

    “真当我愿意顶着这张脸活着吗?更知原先我可以比这个美上多少倍。”她是嫌弃的。

    “这孩子生下来,我曾担心过会像我,怕露了马脚,好在像你更多一些,反倒是这个世子妃有些我年轻的模样,就是过于甜美了些。”

    柔妃是真的很怀念自己原先的那张脸,扫过在场所有人,选择了有关的两人说了说,而这两人心中都不由咯噔了一下,因为他们明白,这种相似是如何而来。

    景王复杂得看了一眼穆安枝,随即又收了回来,他作为一个父亲是很不合格的,真的没脸去认她了,而穆安枝的肩上此时搭上了一只手,不用看,便知是谁的。

    无声的安慰,让本就没往心里去的穆安枝更放松了,这时柔妃站了起来,略激动的她,开始主动讲述她的来历。

    “明朝的那个皇帝是个懦夫,他扔下我跑了,可他留下的暗线却在我手里,我不好好利用一下,对不起我跟了他那几年。”

    提到这个,柔妃是骄傲的,她过得很不易,可她的成就也是许多人都达不到的。

    “知道你对那位不同,于是便想了这个法子,近了你的身,才能有所作为。不是吗?”

    莫昊懂了,从始至终他就是一个大傻子,手刚攥紧,便被人拍了拍,那温度让他释然,他是人不是神,这种算计,有感情的人都是逃不掉的。

    “所以你这一布局,便是二十多年,挺厉害的。”穆安枝收回了手,如同一个听故事的孩子一样,捧着茶,点着头应了一句。

    总得有人抬抬场子吧,要不别人还怎么说下去,是吧!她可是一个好人。

    “牙尖嘴利。”柔妃磨了一下牙。

    “这可不能怪我,事实本就是这样。”穆安枝摊了一下手。

    “你的目的。”因穆安枝的搅和,莫昊调整得很快,这女人手中的势力与来历已清楚了,该了解她的下一步了。

    “我是前朝的人,你说呢?皇上。”柔妃又有了点胜卷在握的感觉。

    “前朝皇族还有人?”莫昊在思考可能存在的漏网这鱼。

    “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柔妃扬头。

    “呵,对,爷爷,别操心。”穆安枝担心莫昊生气,立马接了一句。“因为没了,真没了。”

    “胡说什么,小丫头。”柔妃真的很讨厌这个多话的丫头。

    “我,从不胡说。最后一个明家的后人,不愿受你摆布,在你们的追迫中死了。”陈子豪不承认那个身份,那那个身份便是死的。

    柔妃瞪大了眼,她没想到这事穆安枝也知道,可还有让她吃惊的在后面。

    “前朝的小公主,本是有后人的,可你打小便指使人害了他,他与你有仇,定不会受你摆布,这不是没了是什么?”

    柔妃瞪大了眼,看向她与萧长翊。“你们都知道了?”这话不细想或者不明白的人细想也没用。

    “是,我们都知道了,你命人给他下了毒,想挑起他与这家中的争斗,利用他的身份,迫使他往你需要的方向的发展。”

    “可你却忽略了他家中的亲人也是有能力的,更重要的是你忽略了他的本性,不是你可操纵的人,在他羽翼渐丰后,第一个收拾的便是那些想利用他的人,是不是有些后悔当初没能杀了他。”

    提到这些,穆安枝是有气的,她心疼她的哥哥,打小受了那么苦,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的野心,察觉肩上的大手用了点力,呼吸总算是平稳了下来。

    “说起来,我们还有帐要算。”哥哥的事不好放到明面上来说,她的可以。“我的外祖父与舅舅是你派人害死的吧。”

    柔妃退了一步,这是打哪冒出来的怪物。

    “按理来说,我穆家的人跟你没什么冲突才是,甚至没有碍着你什么,可你为了挑起天楚的内乱,让你的人扮作端王府的人,去害了他们,只是为了两府斗起来,你会收渔翁之利,是不是?”

    难怪不好查,方向一直不太对。

    “这本是一步好棋,可因端王府现任的王爷厌了世,交出了手上的兵权,使得你这步棋走了一半便废了,生生的害得我家破人亡。”

    她一直觉得奇怪,为何没有后手,没有人得利,细想了一下那个之后的大事,特别是在关端王府的事,才想到关键所在。

    “只怕是你也没想到,哄了一朝公主去破坏人家的感情,竟会让人家心灰意冷,退出了你的布局。”这女人与公主的关系不一般,为何不一般,便是这样来的。

    她说的大声,猜测的大胆,听的人都是第一回听说,包括萧长翊在内,相信她的同时,也从柔妃的表现上得到了证实。

    “呵呵,你都知道了又如何。”柔妃是真的不怕了。

    “先不谈这如何不如何,我们先谈你的目的。”发泄了一下的穆安枝平和了下来。“你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前朝,也不是为了后人,为的只是你自己。”

    这女人是个狠的,顾着便只有她那个野心了。

    “你哄着前朝的人送你进了宫,打着复国的名头,来满足你的欲望,你不会留下莫家的任何一个后人,特别在在这朝堂过渡完了之后,会故计重施,扶一个傀儡上来,表面上复了国,实则是你上了位。”

    这也就能很好理解为何明知哥哥是前朝的血脉,她还会下那样毒手的原因。

    “小丫头,你很聪明,猜得到了又如何,如今莫氏这一脉的生死都在我手中,我想他生便生,我想他死便死,你们能耐我何,还是说你们更愿意看到天楚再乱起来。”

    柔妃冷笑,到了这个时候她可不认为对方还有什么转机。

    “唉,哥哥,为何我说了这么多,这人就是不明白呢?”穆安枝长叹了一声,问身旁的人。

    “因为她没有涵儿聪明。”萧长翊宠溺得看着自己的小人儿,这些他们没讨论过,却想到一块去了,可见他们真的是天生一对。

    “不,不是我聪明,只是我运气好而已。”穆安枝从不认为她比别人聪明到哪去了。更多时候宁可相信是自己的运气好。

    因为好运气才能遇到这些爱她的人。

    “够了,莫昊,你写退位诏书吧。”柔妃有点慌,本不屑的东西,可如今觉得得到也不错。

    “柔妃啊,你怎不问问我,我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穆安枝按住了生气的皇上老头,轻问柔妃。

    柔妃蠕动了一下嘴,她不是不疑惑,也不是没有猜测,可就是有些怕去接受那个事实。

    “算了,我是好人,不用你来问,我便告诉你吧。”穆安枝觉得自己同这人比起来真算是一个好人了,哪怕论起来她是这具身体的祖母。

    “你脸上的不自然,联合每年到端王府不合理的举动,让我起了疑,从换脸术查起,查到了怪医头上。”

    怪医的名字一出来,柔妃便跌坐回到了椅子里,最不可能的那个猜测,变成了最有可能的,可她仍不愿接受。

    “本来我还在想如何找到他,你亲自给了我机会,皇后虽想对付我,想来也只想小惩大戒,必定谁也不愿在自己的寿辰上见血。”

    “可你不同,不论是哪一方,你都希望因为我的意外而闹起来,所以你让人换了琴上的毒。”这也是她那天会将计就计的原因,目的太明显了。

    “那毒是怪医独家的,被人解了,他自然好奇了,在你看来,他的这种探知欲是好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得帮到你,于是你让他去寻了鬼婆婆。”

    穆安枝接过萧长翊递来的茶小小得喝了一口。

    “你是如何套他的话的?为何他不记得?”这是柔妃最奇怪的地方。

    她一开始就猜到了怪医出了问题,她成为柔妃之前的事,已仅余他一人知道了,那人对自己有多死心塌地,自己清楚,而且前些日子见他,他面对自己的目光没有半点心虚,这种可能性便被她放到了一边。

    “毒不是他最强,医也不是他最强,你说呢?”穆安枝反问,她的审问方法是个秘密,只能让人去猜。

    “鬼婆婆同你是什么关系?”柔妃只想到了这个。

    “唉,以鬼婆婆的性子,除了鬼老丈,你觉得谁能同她有关系,或者说她会愿意同谁有关系?”穆安枝反问。

    “莫非,你就……”柔妃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一开口立刻否定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交待了是好事

    “那爷爷治我的罪的不?”穆安枝还有多少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的,就是一个老了爱闹腾的。

    “爷爷哪舍得,安枝啊,爷爷封你为护国公主如何?”就凭她凭一已之力,战退那个音攻之人,就该得这么一个称呼了。

    “别,真不如何,我要那些虚名干嘛,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情怀,遇上了,又有我在意的人,出了回手而已,别的时候,可不一定,戴这么大一顶帽子,太累,还是省省吧。”

    穆安枝满是嫌弃,莫昊本是不高兴的,可听小孙女说到有在意的人,心情又好了起来,罢了,小孙女不在乎这样,便不在乎吧。

    只要她与那小子好好的,便什么都好,若是早些生个小的,他这一生就更圆满了,想到了便开口问了。

    “小安枝,何时生个小的,爷爷帮你带带。”若是别的女孩子他还问不出口,这个,可以开口。

    “爷爷。”穆安枝看着那双满含希望的眼,有些为难。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别瞒着爷爷。”莫昊是有些了解穆安枝的,一个音便听出不对来。

    “先坐下,慢慢听我说。”两人一直在转弯,可后面的话有些惊人,还是坐着好。

    一听这话,莫昊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

    “好。”拉着小孙女一起坐下,示意她说。

    “我和哥哥极有可能不会有孩子了。”这话她同哥哥说过,最终决定,在不能保证把孩子健康得带到这个世上之前,便不要了。他们必须得对自己的骨肉负责。

    “是他的原因,还是你的?”这孩子的命怎就这么苦。

    “大部分是我的原因吧。”她身体不好,哥哥是坚决反对的。

    “同你小时候落水有关?”这孩子打小身体就凉,怎样都是过来人,虽不太上心,可也是了解一些的。

    “是,身子太凉了,不易怀孕,又很调理。”

    “那,那,那小子知道吗?”萧家的祖训已破过一次了,莫非在小孙女头上还要破一次?

    “哥哥知道,也是他全力主张不要的。”穆安枝有一个想法,这是一个机会。

    “为何?”同是身为男人,莫昊有些不能理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很少有人看重子嗣的。

    “我身体不好,若是调理好了,有了身孕,对于我来说也是种极大的负担,生不生得下来都不好说。”她是可以拼一把的,可哥哥舍不得,宁可什么都不要,只要她,为此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咱就不要了啊,不要啊。”莫昊同样不愿用这个鲜活的,去换那个未知的。

    “那他会不会……”同样,莫昊也是土生土长的这个时代的人,他可以同样很爱自己的青梅,但同时也会娶安排好的女人,行周公之礼,让她们诞下子嗣。

    “不会,甚至,他就没想过让他的血脉传下来。”穆安枝此话一出,莫昊便听出了些不同的东西来,不问,只是盯着小孙女,意思很明显。

    “不瞒爷爷,可记得那晚我提过的那个前朝公主的后人?”这位是皇上,如此敏感的话题肯定记得很清楚,当时绕不开,也不好承认。

    现在趁机告诉他,顺便表一下心迹,总比以后他发现了,起了误会的好。如若这位当皇上的不计较,接受了,便大家都好。

    反之,正好她与哥哥什么也不管了,直接远走高飞,哥哥祖父的遗愿虽重要,那可不是还得有命才成吗?

    “那小子……”莫昊当然记得,还记得非常清楚,那女人出手害过那个孩子,差点让他丧了命,他只是记下了,还没来得及让人去查,结果就……

    “是,就是哥哥,他的母亲罗氏,便是前朝的小公主,失忆时被端王爷所救,成婚后生下了哥哥,柔妃找到了他们,出手害了他们母子。”

    至于那位后来恢复了记忆,说与不说都没多大关系了。

    “我同哥哥原本是不知的,后来在探查外祖之事才发现的,对于哥哥来说,母亲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祖父的教诲以及他身为萧家儿郎,落地时的责任。”

    穆安枝简短得叙述完了过程,便静了音,等待莫昊的反应,良久,莫昊开了言。

    “安枝,你就不怕皇爷爷赶尽杀绝吗?”少了一个小,多了一个皇字,便是在以不同的身份对话了。

    “不怕的,作为皇上,皇爷爷这样做无可厚非,只不过,爷爷不会那样去对我们,最多只会让我们消失。”

    一句话中用了两个身份,表达了两个身份不同的处理方式,都是人,不可能不会纠结。

    “唉,”莫昊长叹,“你个鬼灵精,是把你爷爷吃得死死的。”

    “不是这样的,是爷爷真疼我,原本就是爷爷也知道,哥哥的出身是他不能选的,他能选的便是自己要走的路,为这,他可是连孩子都不要了。”

    这决心够在了吧,这话可够好听了吧,这事便可以这样过了吧。

    “哼,小安枝别以为爷爷不知道,你这心啊,都是偏在他那边的。”两个孩子的感情是真的好。

    “不能这样说,对哥哥是一种感情,对爷爷又是另一种感情,不可比的。”穆安枝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得表述自己的观点。

    “好孩子。”莫昊是感动的。“你回去告诉那臭小子,别想些有的没的,老端王爷安排的活,必须给做好了,至于孩子……”

    莫昊上下打量了一下穆安枝。

    “除了是你生的,别的都不行。”总会有法子的,小孙女医术这么好,又这么年轻,总会有法子的。

    “嗯,听爷爷的。”穆安枝长舒一口气,解决得比想象中顺利。

    能不顺利吗?不想想,他们两个若是有什么歪心,莫昊还可能坐在这吗?这天楚还能这样太平吗?还有就是怎可能许诺接他同他们一起去南疆。

    那小子什么想法,他不想去管,去猜,小孙女的性子他知道,只要是应下来的事,定是会做到的。就凭这些,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最终仍是担心小孙女受了委屈,才来了这么一句。

    祖孙俩欢欢笑笑得道了别,才分开,莫昊好了,前面的事就要去看看了,也得露个脸了,他在,便定海神针,而穆安枝则是准备回世子府。

    哥哥懂她,她知道,那个忙回来了,便有家的感觉了,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了,同样先去东府里见了礼,作为儿媳妇,不可偷懒。

    别人不知宫里的事,这二位最起码有一位是知道的,外表还是老样子,可对穆安枝是更加的落满意了。

    莫瑾瑶不知后面的事,可前面的事她是亲眼所见,作为公主,家国情怀比起别的女人来,还是要多上一些。当然是更喜欢这个儿媳了。

    低叹,为何不是自家那小子的,不过这回也好了,那搅家精已处理了,总归没那么闹心了。

    请了安,话了几句家常,回转世子府,第一件事,便是换了衣裳,世子妃的正装太累人了,先舒坦了。

    第二件事便是进了厨房,她回了,哥哥指不定今晚就会回来吃饭了,这些天也不知怎么混的,她得用点心。

    刚忙上不久,人便被抱住了。“忙完了?”这人倒是回得快。

    “嗯。”萧长翊抱到了人,略有的疲惫感顿时消了。

    “去收拾一下吧,一会就好了。”在这人怀中蹭了蹭,示意他去做别的。

    “不了,我帮你。”很怀念在翡翠山脚下的日子。

    “不用的。”穆安枝看了一眼退出去的人,意思很明显。

    “好吧,少做一些,别累着自己。”萧长翊也知不合适,在她唇过亲了一下,才松手。

    “这点事不累人的,去吧。”推人出去。萧长翊笑了笑,回房收拾自己。

    有几天没见了,小两口总算可以凑到一块吃个饭了,老样子,菜式不多,合口味量够便成,饭后仍会消上一会食,聊了聊这几天各处进展。

    也没当个事,只是交换了一下,知道又清出了不少,而且南疆那边的清理已经开始了。穆安枝表示很满意。

    同样,萧长翊对小人儿与莫昊的坦白,也觉得很好,两人的默契度已达到了新的高度,几乎都不需要做太多沟通了。

    唯有一样,穆安枝总算觉得不太好了,这人怎又这样发疯,知今个这人是不会放过她的,可也不能这么急,而且还是打外面强得把她抱进来的。

    虽说不会有人看到,可总归是那太什么了,不过这种抱怨根本维持不了多少时间,后来便只能承着他沉浮了。等她能再正常思考,已是一个多时辰以后,这人是越来越厉害了。

    “涵儿,真好。”萧长翊却是觉得小人儿更加可口了,总归除去第一回,他对自己都是很满意的,当然是重要的小人儿好,勾得他停不下来。

    表扬的话得了她一个白眼,才算是圆满了。

    “哥哥,我觉得你应该找父王好好谈谈了。”激情过后,可以思考的穆安枝,小心提自己的建议。

    萧长翊在她光滑后背上游走的大手一顿。

第三百二十章 解开放下1

    “父王应该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穆安枝并没有因为他的停顿而停止,这事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哥哥,那是他心中的一个疙瘩,能解,便解了吧。

    “当年,年纪都太小,肯定有些事都只看到了一个片面,总该给父王一个解释的机会,不是吗?”扬脸看抱着自己的人。

    萧长翊将深远的目光移了回来,她是在为自己操心了,自己知道,那天小人儿提到关于穆大将军的事,提到那个计划搁浅,他便有感觉,那个父亲确实做了很多,而且还是为了母亲。

    罢了,他确实该找他好好谈谈了,不过……勾了一下嘴角,邪邪得一笑,亲了一下穆安枝,穆安枝有点懵,好好的在说话,笑成这样几个意思。

    “涵儿,我不想。”为了自己的目的,萧长翊不介意多用点招。

    “哥哥,这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你。”穆安枝哪知这人在算计什么,都苦口婆心上了。

    “可我觉得委屈。”这是真话,他一直觉得这个父亲不好,不合格,可不就是委屈吗。

    “谈过了,无论结果如何,便放下了,自然就不会再委屈了。”话是这么说,穆安枝还是心疼的,手不自觉得在他胳膊上轻抚着,安慰着。

    “那我要是去了,可有奖励?”狐狸的尾巴已经露出来了,可惜小白兔还没有意识到。

    “好,哥哥,想要什么奖励?”虽说是为他好,他想要便给吧,穆安枝把这奖励与鼓励等同了。

    “涵儿,这是应了?”狐狸已转成了大灰狼,摆着尾巴正在得意呢。

    “应了。”穆安枝半分不知,再次抬眼看他,才察觉出不对来。

    “那我要……”贴到小人儿耳边说了一句。

    “不成。”穆安枝大惊失色,脸上的红晕一下子都退下去不少。

    “涵儿,你可是应了我的。”边说边把人抱到了自己身上。

    “不成。”穆安枝想下来,可惜不是对手。

    “涵儿。”萧长翊又用上了老招,招是老了一点,可是一直都很管用,这回也是。

    “你尽想着胡闹。”穆安枝无奈得轻捶了一下他的肩,哪有这样的。

    “涵儿,?”萧长翊又开始诱哄,穆安枝咬唇,有时她还真想过,。

    既然逃不掉了,还不如放肆一把,结果,穆安枝就悲催了,因为到最后她发现她。

    接着又发生了什么了,她是不知道了,,当然是一百个开心,做什么都好。

    替人洗了澡,松了骨,才满足得搂着人睡去。

    生活又似回归了常态,可终究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萧长翊既然答应了,当然不会不执行,难得进了萧卓贤的书房,父子俩展开了二十多年来,第一回深入的对话。

    开场的切入点更像来谈国事,似与家事一点也不相关。

    “平妃是前朝的柔妃,想来王爷已知道了吧。”萧长翊都不太记得自己上一次叫这人父亲是在什么时候了,想来那时还很小吧。

    “知道。”这个儿子来找他,绝对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同样这么多年没好好沟通过,他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是一直都知道她是前朝的人,还是刚知道的?”这是句废话,若早知道,哪还有他什么事。

    “一直在查,只是没查出来。”明显萧卓贤对前朝余孽这一块比旁人多了解一些。

    “是因为母亲的缘故,让王爷警觉了吗?”萧长翊主动出击,不管当年如何,他确实应该按小人儿说的,应该去了解实情,而不是中味得猜测。

    “你,你都知道了。”萧卓贤没想到这孩子已知道了那个秘密。

    “是,今年过年时节知道的,因为母亲的那个镯子。”话题展开了第一步,后面反倒容易了。

    “没想到还会有人认得它。”萧卓贤长叹。“若我早些认得它,也许,也许许多事都不一样了。”同样缺口打开了,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我可以知道吗?”萧长翊问。

    “没什么你不能知道的,只看你愿不愿意知道。”萧卓贤都不知自己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了。原本指望把一切都带进棺材的,谁知终还是有这么一天。

    “我本不愿的,是内子劝我,说当年我太小了,看到的未必是全部,现在可以分辨真假与对错,应该去面对,解开这个心结,所以我来了。”他不介意让人知道涵儿的好。

    “郡主是一个通透的人。”萧卓贤对穆安枝的印象本来就好,现在是越发了。

    “我认识你娘时,她没有过去的记忆,混在逃难的人群中,一眼我便看到了她。”这开头倒是与玄老所说的相差无几。

    萧长翊抬眼去看这个他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却发现他已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想来就是那样一眼,这人便爱上了母亲吧。

    “我救了她,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她同意了。”萧家的人不会强人所难,他喜欢却不会去勉强。

    “后来稳定了,我们成了亲,隔了一年后便有了你。”那段日子是他们过的最合美的。

    “不知是她脑子受了伤的原因,还是因为生了你,她的头疾发作频繁了起来,见她很痛苦,我求了玄音为她医治。”

    如果早知道治好了会是那样,他宁可她这样苦一点也不愿过那样的日子。

    萧长翊抿了抿唇,这种痛苦他是可以理解的,就如同他的涵儿。

    “玄音的医术你是知道的,随着头疾的好转,她的记忆也开始回笼。”一切的痛苦由此开始。

    “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便开始恨我。”这是能理解的,前朝的小公主,怎不恨让她家破人亡的刽子手呢。

    “她不让我近身,不听我解释,甚至不让我见到你。”萧卓贤捏紧了拳,那种折磨是双向的,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好受。

    “如果只是这样,勉强忍忍也不是过不下去,可她作为母亲,却开始伤害你了。”随着痛苦的加剧,萧卓贤从回忆中走了出来。

    “但我想她也是心疼你的,你额上的那个疤是她砸的,砸了后,又跑来寻玄音救助,可见她还是狠不下心的。”萧卓贤在看萧长翊,萧长翊不用去摸,也知那个疤在啊。

    这事他是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好像那天母亲很生气,扔了一个茶碗砸到了他,搂住了便痛哭了起来,急得什么似的,送他去看了医。

    为何会记得,那是他差不多两岁时的事,原因便在母亲的泪上,母亲爱哭他知道,可抱着他哭说‘对不起’哭得那么凶,只有那么一回。

    一直不太懂她为什么会道歉,原来原因在这,他记得有这么一出,便对母亲却没有半点怨言,他算是她仇人的儿子,她怎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萧卓贤见他平静得接受了,松了一口气,这是她的孩子,他也不希望孩子会恨她。

    “有了这件事,你祖父才把你带到了身边亲自教导。”

    “祖父,知道我的身世吗?”萧长翊很在意这一点,他算是记事起就在祖父身边了,他教了自己很多,也很爱自己,若是……

    “傻小子,你祖父那样的人什么事都别想瞒得过他,不论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你总归是我萧家的孩子,而且很出色。”父亲的眼光一直都很好,一点没看错。

    “那,那为何祖父会同意你娶那一位?”是,是他多虑了,祖父不可能不知道,但那位老人为何会亲手打破祖训,他就想不明白了。总觉得那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唉,你祖父就是活得太明白,才那么累啊。”提到自己的父亲,萧卓贤百感交集,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看向书房的那幅字。

    那是父亲写的‘难得糊涂’,他没做到的事,是希望他这个做儿子的做到。

    “娶你母亲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下,我也好,你祖父也罢,并没有因为你母亲的身份有半点改变,只要你母亲放下心中的那个坎,我们便还是可以同原来一样,但她放不下啊。”

    虽能理解她的想法,却很难接受,特别在是父亲身上还有不明不折的脏水的前提下,萧家不可以出事,一旦不成了,牵连的人不会少,那就太不应该了。

    “这时公主提出下嫁,我不想娶,可你祖父说,若想给你与你母亲最好的庇护,便必须得娶,然后交出兵权,消沉下来,看能不能换取一线生机。”

    萧长翊没想到当初的这个决定是这样做下的,就是说萧家的人怎可能骨头这么软了,被一逼迫便认了输,也就难怪,等一切发生后,祖父的叹气声一天比一天重,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解开放下2

    “你祖父临走前,找过你母亲,他们说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母亲开始变了,开始走出她给自己画的那个圈了,这本是一个好的发展,虽然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但我仍能护她一生平安,平静得活下去。”

    “好景不长,最终她还是去了。”萧卓贤在懊悔,萧长翊却明白了原因。

    是那群人干的,为母则刚,祖父当初定会把话都说挑明了,母亲这才知道萧家为了她做了多少,知道了心结便也开了,也愿意走出来了。

    最起码会为了当年还很小的他走出来,她的转变让那群人意识到了不好,利用不下去了,便想用她的死来刺激他,甚至还给他下了毒。

    再出来做好人,获到他的信任,来为他们所用。

    “那前朝的人,王爷就没想着去查过吗?”如果当初这位上一点心,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萧长翊有些偏执得想。

    主要是他有些接受不了,母亲在自己心中颠覆的形象,总得来说,是祖父把他保护得很好,从来没让他觉得少了什么。

    而每回回去看母亲,身边都有人跟着,不阻止他们亲近,也不劝说他离开,任由他们正常得相处,而那些人的存在,却无形中提醒着母亲要正常一些,不要再伤害到他。

    以至于他连母亲伤害过他都不记得了,只知母亲爱哭,也好哭,为父亲又成了亲哭,是他那时的理解,可真相却是这个,果然很残忍。

    残忍归残忍,他也的确该知道了,看向这个他误会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愧疚的话一时说不出口,反倒提到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当你母亲想起过往之时,我便开始让人查了,但那时我手头并没有人,这事太过重大,需非常隐蔽才行。”

    萧卓贤看了一眼儿子,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是喜欢的那一个,是同自己心爱的女人生的,因为他的特殊,他寄以了厚望,也要给他最好的,最起码应有的保护必须有。

    这种前因之下,让他办起事来便有些畏手畏脚的,当然不可能太有进展。

    萧长翊懂了,因为心中有鬼,所以就不敢大张齐鼓得去查,也不能去问母亲,于是便任由那些人得逞了,真论起来,这个做父亲的男人,还真没做错什么。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命玄一线时,他抱着自己的样子,那种疼爱与痛苦是实质性的。

    “母亲走了那一晚,你为何没来见她最后一面。”这是他最记恨的地方,他一个人孤零零得守在床前,而母亲的生命力则在一点点消失。

    “我去了,在窗外,她说过,老死不相往来,不许我出现在她面前。”萧卓贤的声音很是沉重。“她走的很平静,不是吗?”

    萧长翊看着那个充满悲伤的背影,对他的话起不了半点怀疑,的确母亲走得很平静,而这种平静得离开,却是这个男人忍着巨大的悲痛换来的。

    他真的没权利去恨他,他其实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虽说妻子不认他了,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可他仍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也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没有因为母亲的特殊而看薄他半分,反而更在意他,甚至明知自己误会了他,也不多做一点解释,宁可自己一人扛起所有。

    “为何不告诉我?”

    “你让我如何开口,说你母亲的坏话吗?我做不到,她并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我们不该相遇,不该让她恢复记忆。”

    萧卓贤这些年修练得不错,也许是那种痛早已入了骨髓,展现了那么一下,便收住了,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也就说,如果今天我不来问你,你是不是就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萧长翊有些讨厌他这种无欲无求的表现,他知道这位不可能是无能之辈,可偏就装窝囊了这么多年。

    “长翊,如果我的沉默能让你幸福,我会的。”萧卓贤笑了笑,带上他所有的慈爱。

    萧长翊莫名的火苗一下子便这样熄了,他很看重母亲,所有人都知道,却不知真相会是这样,起身,缓缓得跪了下去,有些不习惯得唤出了那个称呼。

    “父亲。”

    “好孩子,没让你父亲我与你祖父失望。”萧卓贤弯腰把孩子扶了起来。

    “是长翊应该做的。”没有父亲的隐忍,没有祖父的栽培,哪会有今天的萧长翊。

    “臭小子,今天这弯转得这么快,怕是有早有准备吧。”见气氛不太好,萧卓贤转移了一下话题,都是过来人,知道提什么最好用。

    “是,是内子开导过的。”一提到穆安枝,萧长翊的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都是过来人,就知这两个孩子的感情的好,这样很不错,最起码在自己身上没能实现的幸福这孩子可以得到,不过那个女娃娃可不简单,不简单好啊,他的娘其实就是一个太简单的人了。

    “你小子可是比我有福气。”谁不愿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父亲。”萧长翊轻皱眉,若说以前在他以为父亲在同母亲的感情,他是一个背叛者,那么现在他才懂了父亲的为难。

    那种相爱却不能爱,努力做了一切都得不到认可,不得已娶了别的女子却不敢关注,那种无助,那种彷徨,最重要的还有那种孤单,很可怕。

    试想一下,他没了涵儿,估计是活不下来的,那种守着承诺,守着那份已没有坚持必要的感情,还有自己身上的责任而活着,一活还是半辈子,想想都非常可怕。

    抬眼望去,正发了看到了父亲头上,在黑发中刺眼的白发,这都在告诉他,他这个儿子当的真的很不合格。可已这样了,除了做好以后,还能怎样。

    心结打开了,也放下了,有的事便会为别人去想了,穆安枝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以至于萧长翊说了这么一句话。

    “父亲,为何不尝试接受一下那位公主。”抛开心结,抛开陈见,抛开所有的偏见,其实那位也很无辜,被人利用了不说,如同守活寡般过了么多年。

    萧风翊是如何来的,他听说玄老说过,只是一个错误,如今娘的事弄清楚了,也过去这么多年了,都放过吧,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长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萧卓贤皱眉。

    “长翊知道,母亲已走了十几年了,都过去了,父亲也不年轻了,何必呢,不瞒父亲说,我与内子很快便会去往南疆,估计难得再回来了,父亲身边有个伴才能让我们更安心。”

    “去南疆?你们的意思?”萧卓贤始终仍以国事为重。

    “不尽然,皇上也有这个意思,这次派我去了南疆,便存有那样的意味,那边不太稳,而萧家也到了该出山的时候。”

    提到这个萧长翊挺直了背,他有实力有资格可以骄傲。

    “是啊,不稳啊。”萧卓贤想的却更多,必定当年的脏水可还在那呢,不知这回皇上是真心还是试探。

    “父亲,你看看这是什么?”从怀掏出了那封悔过信,本想烧给祖父的,可想到这位还没看过,便留了下来,倒是留对了。

    萧卓贤接过,先皇的字迹他是见过的,只是那么一眼,便湿了眼眶。

    “父亲。”同萧长翊一样,虽不能大白于天下,可有这么一封信也足够了。“哪来的?”

    “是涵儿在宫中小住时,在翻阅南疆的书籍中找到的。”

    “皇上知道吗?”

    “不知。”

    “为何?”

    “涵儿说那人信便信,不信多这么一个也没意义。”

    “你那个媳妇,比你我都看得明白。”萧卓贤再次表扬穆安枝。

    “其实,此次我们回南疆,极有可能会带上皇上,不过那时他可能已是太上皇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萧卓贤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跟着这小辈们太快,一出一出的,精彩是很精彩,只是这人有些受不了。

    “景王的身份是那样,也就这么一个皇子了,皇上有些灰心,涵儿便建议他跟我们去散散心,喜欢呢,就多住些日子,不走也成。不喜欢,随皇上的意思都成。”那小人儿坦荡。

    “皇上应了?”萧卓贤捂住了胸口。

    “应了,皇上非常疼涵儿,真把她当孙女看。”本来就是,就不知小人儿会不会拆穿。“皇上明白,如果我们萧家有什么心思,轮不到再来一回。”

    “帝王心不可测啊。”萧卓贤仍不安心。

    “是不可测,但是对于我们不太一样,涵儿连我的身份都告诉皇上了,直言,用就安心用,不用就说,她好同我一起远走高飞。”

    原话是不是这样他不清楚,可意思不会错。

    “什么?皇上也知道了你母亲的事?”萧卓贤觉得他需要坐下来,得好好缓缓。

    “知道了,涵儿亲口说的,她说有些事说不过去,还不如不绕的好,免得让有心人利用了去,干脆些,提到明处来,也落得个痛快。”

    回想起小人儿说这话时的模样,倒是格外得招人疼。

第三百二十三章 解开放下4

    “可后来,许多事让我犹豫不决,主要是爷爷,爷爷对我的好很纯粹,这种纯粹使我不想伤他的心,他有三个儿子。”

    “一个胡来,一个卖国,你是唯一一个还算规矩,也有点本事的,我不能看着他伤心,还下得去手。”

    “安枝,你说我有本事?”莫景云没想到,还会在这孩子口中听到一句肯定的话。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问题。”穆安枝歪了一下头,总算是认真观察了一下这人,他的那种不自信让她若有所思,罢了,还是看在爷爷的面上吧。

    “的确,你算是有本事的,虽争权,却没有丧失了本性,没伤天害理,也沉得住气,证据到了手,第一时间没有去动用,而是去证实,作为一个帝王,这种冷静是必须的。”

    穆安枝的这两句评价让莫景云明白了两件事,一是他的一举一动这孩子都清楚,没有大错,她便没有出手,二便是那些从天上掉下来的证据是她给的,足以见得她之前的一话一点不也夸张。

    “你行事的果断与谨慎都不错,在林成霖这件事上,足以见得你喜谋全局而后动,很顾大局,而大局观同样也是帝王必不可少的。”

    “至于帝王之术,生在皇家,耳濡目染,不会也会了,这是我对你的肯定。”随着穆安枝的话语,每一个字清晰得传来,莫景云的背挺得更直了。

    是了,他是可以做好的,是可以的,见他找回了自信,穆安枝的话就转了。

    “肯定你,是因为现实就是这样,而你犯下的错,不会因为这肯定便会被忽略掉,甚至勾销。”

    “安枝,你说想如何做,我定无任何怨言。”莫景云是真心在悔过。

    “你敢有怨言。”穆安枝轻哧。“你已到了这个位置,爷爷把天楚交到了你的手里,你就必须做一个好皇帝,这是你的责任。”

    “爷爷也许盯不了你几年了,他操了一辈子心,也该让他歇歇了,可我却可以,记住了,是一个好皇帝,而不只是一个皇帝,如果天楚乱了,有没有这个皇帝都是一个结果,那么你就不用存在了。”

    别看这话说得有点大,可穆安枝说得也是做得到的,且别人也信她做得到。

    “我,会的。”莫景云郑重承诺。

    “这是你对我的补偿,可是我娘呢,你能做些什么?”

    莫景云本想说这不算补偿,可后一个问题让他禁了声。

    “她已经死了,你什么也做不了了,这样吧,你每月给她写几个字吧,哪怕就写对不起,也成,烧给她,也许她会原谅你也说不定。”

    那天同哥哥是这样的说的,真不是说着玩的,她说过不会放过仇人,便不会,特别是那种知错犯错的。

    “初五吧,每个月的初五,娘是那个日子走的。”

    “好。”莫景云认为这个要求并不过份,而且这个法子确实可以对素娘道歉,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懂这种法子有多折磨人。

    可再折磨人,已成了一种习惯,改不掉了,似乎有了这么个提醒,反倒让他再也不敢犯错,天楚史上最成功的一位皇帝,便是这样造就的。

    而在这初期,他现在,只是想让这个女儿称他一声父亲。

    “好了,就这些吧。”穆安枝觉得自己的话说完了,抬步又要走。

    “安枝。”莫景云又拦。

    “喂,我说,你都是要当皇帝的人了,能干脆点吗?叫了我两回了,到底要说什么?”这天下唯有穆安枝敢这样与天子说话了。

    “安枝,能叫我一声父亲吗?”

    “不能。”就知是这个,美得他。

    “可我的确是你的亲身父亲。”

    “是又如何,我就该认吗?我是怎么来的,你比我心里清楚,我娘为何会自尽,你也很明白,我愿叫这一声,你敢答应吗?你不觉得惭愧吗?”

    切,臭不要脸的,真当她不记仇,逼退了这人一步,穆安枝便再也不想停留了,打开了门,却没想到莫昊在外面,已老泪纵横了。

    “爷爷。”穆安枝小心得唤了一声,也不知这老头来多久了,听到了多少。

    似听到了她的心声,莫昊主动得回答了。“你来了,我便来了,我什么都听到了。”

    自家唯一这个儿子的身体,他也是关心的,又想同小孙女多亲近一会,便跟了过来,也就说,他听到了全部,听到了这孩子做了什么,为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改变的主意。

    还有她要的补偿,一桩桩一件件他听得很清楚,也知这孩子在为天楚好,就是不太明白这里面的原由打哪来的,到最后,才知道是自个的儿子,做了没良心的事。

    哪怕这是亲孙女,可害了她那么小就没了娘,差点没了命,他这老脸真没地搁了。

    “那爷爷,哭啥?”这回穆安枝猜不透老人的想法了,不敢乱说话,小心得问。

    “苦了你,我的小孙女。”这个称呼一直在心底,没想到到最后居然是真的。

    “这个呀,倒不至于,先是有娘疼,后来娘没了,不是还有爷爷吗,不苦的。”懂了,是在愧疚心疼自个,原因找到了,就好办了。

    “你这孩子……”莫昊抹了一把老泪,有这孩子在,还真伤感不起来。

    “我这孩子怎么了,正一直真心把你当爷爷。”这是实话,也是真话,还是表明想法的话,亲人她在莫家只认他这一个,爷爷。

    “嗯,我是你爷爷。”莫昊被治愈了,一老一小,相扶走了,至于原由,莫昊不急在这一时间,总归是要知道的。

    因为这么一出,便有两天后的一出,总之,这江山换了下一代的人来坐了,这是一件大喜事,每逢这个时候都会普天同庆,上一界的太上皇还在,更是要大办一下。

    首先的便大赦天下,这事是有讲究的,如何讲究法,穆安枝不知道,只知道她应了那人不用死,那人便可以不死的,至于出来会如何,她可不管了。

    林成霖也没想到过,离秋斩的日子近了,他居然真的捡回了一条来,鲁氏一家是太子党,太子倒了,便没人盯着他了,顺顺利利出了大牢。

    站在阳光下有些恍惚,不知何去何从,主要是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新皇上了位,而这个新皇是谁,呵呵,还瞒着他呢。

    这时有两个看似随从的人来到他身边,示意他上马车,谁的人他不敢问,问也也没用,明显跟着走是最好,不想走也得跟着他们走。

    上了马车,马车上有人正在泡茶。“请,林兄。”

    “你是……”他不认得了。

    “林兄的官做得太大,自然不认得在下了。”钟浩泽笑了笑。

    “我哪还是什么官啊!”看了一眼自己的穿戴,狱卒不知为何发了善心,让他洗了个澡,换了身百姓的衣裳出的门,看起来略有个人样了。

    可同对面的这位比起来,便什么也不是了。

    “曾经做过,不是吗?”钟浩泽推了推茶,林成霖接过,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得喝着,很是怀念这个味道。

    “你我认识?”努力回想了半天,仍没有印象。

    “不怪林兄不记得在下了,你我同年赶考,出了一样的事,无非是林兄遇到了贵人,往上走了,在下过得惨了些,差点把命丢了这京城。”

    这人论起来是主子的父亲,可就凭那场大火,想烧死主子,便没了什么好忌讳的。主子说让他不好过,具体如何让自己看着办,那他就得好好得办。首先嘛就是从算这笔老帐开始。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林成霖当然是明白的,人一生做了很多事,能记住的并不多,重大的,高兴的,悲伤的,痛恨的都在其中,而亏心事同样也能算上一份。

    特别是刚开始做的第一件,印象也由为深刻。

    “不知道没关系,一会就知道了,那年我们一同赶考,林兄文笔好,很快入了贵人的眼,有人请林兄代笔,润色文章,林兄写得也着实不错,可那文章哪里是那么好做的,正是当年的考题。”

    钟浩泽再次提到这事,已没了当年的愤恨,甚至有些感谢出了那样的事,否则与这样的人同朝为官,还不把他恶心死。

    再则说了,他现在挺好的,什么官什么爷都在等着与他做生意,这个暗夜之王他当之无愧,不过一切的源头都得谢谢主子,所以这点小事他才会亲自出面。

    看了一眼故作镇定的林成霖,心道也就这点道行了。

    倒不是林成霖道行浅,只是身份地位不同了,心态发生了变化,在牢里关了太长时间,听到的见到的,身受的太多,心态早就崩了,又拿不准对方想干嘛,哪还有原来林大人的模样。

第三百一十八章 撕画皮3

    “呵,你终于聪明了一回。不错,我是鬼婆婆,那个是毒娘子。”这屋里的,除去萧风翊,景王,都可以知道。

    萧风翊可以不管他,那人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更何况估计他是不会说的,而景王,她就是要让他知道,以后放乖一些,她想取他的命是很容易的。

    哪知第一个不信的不是别人,反倒是自己身边的这个老头,头上轻轻被拍了一下,“小安枝,不许胡说。”

    “爷爷。”穆安枝不乐意了,“一会还要给您解毒呢,打坏了头,可不能行针了。”

    “你真的是……”莫昊是吃惊的。

    “爷爷啊,我五岁时就开始制药了,这么多年总该有点进步吧。”她看起来真的不像吗?众人不知她是这么想的,知道了会告诉她,你的确不像。

    一听这话,柔妃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了。

    “放我走。”她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活命了。

    “不可能。”不受人威胁了,莫昊的底气也足了。

    “呵,别以为我没后手了,伤了我,你这后宫别想要安生。”她可不是一个人。

    “哥哥,这女人是不是气糊涂了。”莫昊还没说话,穆安枝又小声得同萧长翊嘀咕上了。

    “对,她年纪大了,就是被气糊涂了。”

    “就是说嘛,我们能顺利进来这么半天了,她的人都没有反应,不觉得奇怪就算了,还指着翻天吗?”她的声刚落,外面就传来了陌生的禀报声。

    “禀令主,逆贼,五十七人尽数落网。”

    “嗯。”萧长翊应了一声,那个声音便没了,而柔妃已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父亲把那令牌交给你了?”看来莫昊也是知道的。

    “不是给了我,是给了涵儿,可涵儿不想管,便放在我这了。”萧长翊老实回答,得了穆安枝一个傲娇的小白眼,浅笑。

    “你父亲倒是有眼光。”莫昊也觉得小孙女很合适。

    “爷爷。”穆安枝可以瞪萧长翊,可对这位只能哄着了。

    “的确。”萧长翊却是万分赞同的,这次的布局,都是她提议的,自打知道这柔妃的手有点长,便开始注意了。

    可他们的人手都在外围,从未想过往宫中安插,这便有些束手束脚了,后来小人儿提议看看这奇兵里有没有人,暗对暗才是上策,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景儿。”柔妃是真的没有法子了,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莫景云把脸避开,他已不认识这个人了。

    “好了,故事听完了,爷爷走吧,我们扎针去。”这毒还是早点解了的好。

    “扶柔啊,你去替那一家子瞧瞧,不会的回来问我,正好练练手。”这意思很明白,那家人家她不管。

    “你不需要练手了?”穆安枝的年纪在这,很难与医术高超联系起来,也就不奇怪莫昊这么问了。

    “爷爷啊,鬼婆婆看病的门槛高,哪能随便出手。”穆安枝不好说明原因。

    “那爷爷这呢?”莫昊觉得好笑,这孩子怎就这么可爱呢。

    “爷爷是皇上,我想要什么还不由着我搬啊。”穆安枝故意不说莫昊想听的话。

    “你不给爷爷治,也由你搬。”算起来这孩子还真没找他要过什么。

    “无功不受䘵好不好,别等我搬的时候你心疼。”同王公公一起把人从椅子里扶起来。

    “那可得先说好了,看看爷爷舍不舍得。”莫昊心情好了,也在逗穆安枝。

    “嗯……”穆安枝故作沉思。“这样吧,这宫里啊,也就爷爷你还入得了我的眼,要不等你清闲了,跟我走吧。”

    这是大实话,真的只有这么一个了,没他,这京城她都可以不来的。

    “好。”莫昊的眼顿时湿了,这一整夜的,他看得太多了,被伤的也太多了,先前的便不提了,也就这一个小孙女不枉他真心疼一场。

    到最后了,还在劝他放下,安心跟她去养老,怎不让人激动。

    “爷爷啊,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就这点小病痛,乍还难过上了呢?”穆安枝见不得人哭,更别提亲近的人了,立马开始插浑打逗。

    被她这么一闹,莫昊那点伤感还真没了。“敢取笑你皇爷爷,讨打不是。”

    “您可别打,打了再没人跟你玩了。”

    “我还小啊,要人陪我玩。”

    “您不还小吗?”一老一小绊着嘴,离开了御书房,外面的天都快亮了。

    莫昊走了,去解毒去了,剩下的人便各忙各的了,这一晚也真是够可以的,押解柔妃的事是萧风翊的,他在大理寺,还算合适。

    萧长翊则是去审那五十七个人了,这次人数不少,宫中的是否全干净不好说,还得再查一查,还有宫外的京城里,不得不操心。

    而且最好是他来操心,谁让他也算是半个前朝的人呢,扶柔没有忘记景王的毒是她的事,上前搭了一下脉,丢了一句,“小毛病。”便走了。

    只余景王在那有些魂不守舍,今晚刚开始最高兴的是他,而之后最受打击的也是他,这么反差让他一时很难缓过来。

    可再怎样缓不过来,也得缓,谁让这就是他的命呢,还没等他把脑筋理顺,王公公便返回了,传的是皇上的口谕,让他代理一下朝政,这可是太子都没做过的事。

    再次把他砸懵了,可再懵得也得执行,有事忙了,脑筋反倒清楚了,也开始明白父皇的用意了,只要他好好干,这天楚的皇位便是他的,不会因为他有那样一个母亲而改变。

    宫里这后半夜发生的事情,外界是不得而知的,只知第二日皇上便病了,由景王代理朝政,同时传出有太子余党昨夜曾刺杀过皇上,被平妃舍身拦下了。

    结果这位不起眼的平妃便香消玉殒了,这是一块就好的摭羞布,无论柔妃的最终下场如何,对外她都是个死人了。

    而参与当晚所有事的几人,除了一两个都在忙,很忙。

    景王就不必说了,好在莫昊已将该发落的发落了,常规的政务他本有所接触,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萧风翊在审柔妃,把她所有的价值榨干了再说,特别得挖出那个怪医,否则这就太让人防不不胜防了。

    一想到毒,便会想到那个人儿,她总能给人意外惊喜,哪怕知道她会这些,也从未想过她会如此高明,这样的她更让自己望尘莫及了,心下虽不甘,也有了些自知之明。

    萧长翊是几人中最忙的一个,那五十七人落到了他的手中,是最有用的,能拽出潜在的危险人物,包括自己身边的。

    这个组织并不紧密,一是前朝灭亡之时,本就是自己作的,到了那个地步,忠心的人本就不多了。

    二则过去了这么几十年了,最初的一辈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余下加入的,便没有那么大的国仇家恨了,更多的是利益关系,这种关系自然是最好击破的。

    三便是领头的是个女人,是个只为自己,有野心的女人,带着人走的路本就是偏的,又如此一败涂地,大部分的心都凉了,也慌了,查起来倒是容易了许多。

    可再容易也得核实,也得一个个抓,还得防止别的跑了,所以他忙得几乎没时间看自己的小人儿了,而他惦记的人算是最悠闲的。

    哪怕是生了病的莫昊,时不时还得操心前面的事,命着王公公还得跑跑腿。

    “爷爷啊,舍得不?”在妍枝阁的第三天,莫昊的余毒总算是清理完了,年纪大了,方子法子都不能用得太猛了。

    “有什么舍不得的。”莫昊知道小孙女在说什么,这回人的命是留下了,可终是伤了根本,还是要养上许久,被小孙女勒令全天休息,最好永远休养,不去管那些烦心的事。

    用她的原话叫作“怎的,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追求,还是说你有别的儿子可以用?”

    这回他也听劝,不管了,真的不管了,当天便松了手,趁他还在,小孙女还没走,帮助扶上路,给列祖列宗们一个交待,他的任务更完成了,正好,好好歇歇。

    “想好了?”

    “想好了。”

    “那成吧,我也该回去了。”穆安枝觉得三天足够了,再说她想哥哥了。

    “不成,我还没好。”莫昊哪舍得放人。

    “爷爷,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这种方式拔毒,不伤人,毒干净了,人便好了,调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跟着是不可能的。

    “那,那我没想好。”莫昊耍赖,老小的性子又上来了。

    “爷爷啊,可是你把我嫁出去的,都已经这样子了,我在这宫里住着,算怎么个事啊。”治老小,穆安枝一向都有一套,莫昊哑了火。

    “小安枝。”委屈上了。

    “好了,爷爷,乖一点,好好调养,等一切都顺好了,便接你跟着我,成吧?”她不喜欢京城,去哪都比这好。

    “也就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了。”莫昊扯了一下嘴角,到了这个年纪,居然让个小孙女劝自己乖一点,也真是……不过,听着还是蛮舒服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林成霖的下场

    “若是那年没被查出来,林兄想来也会高中,不过不会是状元了。”

    这人是有文采,可这文采也不是顶尖的,一场舞弊案,折下去的不止那些本就无用的,还有那些持才居傲的读书人。

    少了那么大一批,矮子中拔高子,才有这么一位。

    “你是考上状元了,风光了,可知替你顶包的人是谁?”

    钟浩泽也是后来才查到了,当年明明自己没有参与,怎就成了同犯了?怎就取消了功名?怎就挨了毒打了?原因在这。

    当时主子就说过,风水轮流转,迟早到我家,果不然,来了。

    “钟,钟浩泽。”林成霖还真知道,爷得找人替他,他推出的这个,原因无他,这人的文章比自己的好,是个对手,先踢出去再说。

    “看来林兄这记性,还是一向的好啊。”可不嘛,他们当年真是没什么交情,也就是就了一些话题讨论了一下,结果便让给人给记住了,阴了他一把。

    “钟兄。”林成霖很怕,若这人是为复仇而来,他真活不了了。

    “林兄,别担心,我只是来找你叙旧的。”

    林成霖缩了缩头,他就怕别人找他叙旧。

    “看来,林兄兴致不高啊,那也成吧,我们聊点别的。”就不知别的,会不会聊得你更心惊肉跳。

    “知道为什么大赦天下吗?”主子说这人啥也不知道,那就让他来告诉他,让他好好知道知道。

    “新皇登基。”林成霖也想知道是谁,最好是太子,在他进大狱之前,是完全站到了他的那一边。

    “林兄的消息到是灵通。”这句话还真不知是在表扬呢,还是表扬呢?

    “可是太子?”见对方静了音,急于知道结果的林成霖顾不得太多,直接问了出来。

    “啊?林兄居然是太子一派的。莫高声了。”钟浩泽等的就是他这一句,也不再瞒他,神神秘秘得把太子谋反的事说了个大概,最后感叹了一句。

    “幸亏林兄抽了身,否则也真的会没命,太上皇可是说了无赦。”欣赏了一下这人失魂落魄的样,钟浩泽闲闲得靠了下来。

    林成霖确实已六神无主了,不是太子,不是太子,是爷,而他却……爷有多狠,他清楚,当初爷放弃了他,他第一时间抱了太子的大腿,就是怕爷收拾他。

    若他干净倒可以一争,可偏偏他不干净,如今,是爷上了位,那他,那他,那他还活得了吗?穆安枝料定了他没有勇气自尽,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林兄,可有去处,在下送你一程。”

    “不要。”轻飘飘的一句话,惊得林成霖差点跳了起来。

    “不要什么?莫非林兄以为……不会的,小姐说了让林兄得好好得活着,自然不会有人随便敢动你。”钟浩泽欣赏够了,才给了一颗定心丸,把人吓死了,就不好玩了。他很期待看到这人的余生如何渡过。

    “小姐?”任林成霖再怎样聪明,也无法将穆安枝与眼前这人联系起来。

    “是,小姐,穆小姐,天成郡主,现在的端王世子妃。”云霄明月的东家,暗夜的真正主人。

    “她?”林成霖这时才完全信了穆安枝的话,原本以为她仰仗的是萧世子,哪知她便她自己最大的仰仗。

    “真的,我想去哪,便能去哪吗?”试探性得问了一句。

    “当然,不过只有一次机会,送到了地方,我的事便完了。”他的这一份完了,别的才刚开始。

    “好。”林成霖得到了准确的答复,忙报了一个地址,自己的府䣌已被查封了,那肯定是不能回去的,爷还指不定见到会怎样,除了那,便只有兄弟那了。

    他发家是靠的自己,如今自己落魄了,总归会给自己口吃的吧。

    钟浩泽心中冷笑,还真让主子料到了,就不知那个弟还认不认他这个哥,留着没动,就是为的这么一出。

    到了地方,钟浩泽客客气气把人放了下去,这种人渣见这一回便够了。

    林成霖到了地方,见马车走了,才回了点神,这算是有交情?还是算算完了帐?好像都不对,先不管了,回了家再说吧。

    还没等他上前扣门,门便打开了,冲出来的一群家丁,二话不说,拖着棍棒就是一顿猛打,林成霖本就一书生,在牢中虽没受过刑,可也没好过过。

    再来这么一遭,很快半条命便去了,这时打头的那人蹲了下来,在他耳边说。

    “林大人可别怪小的们,是林老爷吩咐的,让见您一次打一次,若再来,打死了他负责。”丢下这么一句无情的话,扬长而去。

    这时浑身痛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林成霖,脑子终清醒了一回,忘恩负义的东西,这是嫌弃他啊,可他又能如何?苦笑着拖着自己往一边去,怕再来这么一回。

    原本以为自己会活不下去的林成霖,天意中找到个法子,他的年纪本不大,可接二连三的事,折磨得他生了华发,又被打得遍体鳞伤,好心人还是有的,见他可怜,便给了点施舍。

    虽说丢人,可是谁又认得谁呢,脸皮了都丢掉,能活下去就成,就这样居然让他还真挺过来了,可挺过来了不代表就好了。

    叫化子还有叫化子的规矩,更何况还是有组织的叫化子,把人拽到了据点,直接告诉他,要么每天进贡,要么换个地方。

    林成霖哪还有心气争,只得让,换了几个地,发现都是一样的,便也狠了心,好死不如赖活着吧,总算成了一句合格的叫化子。

    不过是最低级的那种,仅在生命维持的状态存活,有时他也坚持不下去了,想死想走,可死他没有勇气,走,他不想走,他还没看到那人的下场。

    现在旁人他都不恨了,只恨那个靠他发了家,却不再认落魄的他的那个兄弟,他会天天诅咒那人不能好死。

    可能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半个月后,那家人家出了事,先是生意做跨了,接着女人卷款逃了,他那兄弟一人在家不小心把房子也点了,结果什么都没了。

    好在那兄弟还有条命在,同他一样来了过起了同样的生活,这回他就可以报仇了,于是两人开始相互折磨,闹得太厉害了,便有人管,不会让他们中有任何一个死了。

    小打小闹的便由他们,多伤一点,讨的钱财还会多一点,这便是林家兄弟最后的下场。

    穆安枝安排下去,还真没过问了,这种人已不值得她再费心,而在府中她注意到另一件事,便是她那婆母莫瑾瑶有了变化。

    一个女人幸不幸福是很明显的,只那打扮,那个气色,还有那笑容,都透露着不同的信息,更别提还亲自过府找她学习那些端王爷曾赞过的吃食。

    可见这两人的感情升温得很快,而这些变化在自家哥哥同端王爷谈过之后开始的,没想到他也彻底放下了。

    于是萧长翊回府后,便发现自个的小女人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是哪不一样了,净了手,换了衣,便来抱人。

    还没等他动作,小人儿便乖觉得依过来了不说,还主动得亲了他一下。

    “涵儿,今天很高兴。”这种亲近他当然喜欢,只是想知道是为什么。

    “我家哥哥很棒。”这表扬有些突如其来。

    “是吗?那得问问涵儿,我何时又不棒了?”

    穆安枝秒懂,被这人调戏多了,这种隐讳的话,不明白也会明白。

    “哥哥,说正事呢。”警告抱着自己的人。

    “是啊,在说正事,莫非涵儿不想说正事,想说些别的。”萧长翊非常喜欢这样逗小人儿,见她脸红心跳亮小爪子发脾气,是一件令人非常愉悦的事。

    而且这样鲜活的她只有自己看到,怎能不开心。

    “哥哥,再不好好说话,我便不理你了。”穆安枝瞪人,没人提醒她,这种样子很勾人,她当然不会知道。

    “好,好好说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快到酉时了,早了些,再等等吧。

    “那涵儿能不能告诉我,为何夸我?”都怨小女人,进门就来那么一下,那样一句,现在还勾人,不过没关系,他会有法子讨回来的。

    “哥哥,那天过府同王爷说了些什么?”穆安枝见这人老实了,问出了她的疑问。

    “总不是那些。”抱着人坐下来,把她放到自己腿上,他喜欢这样护着她,让他感觉到她完全属于自己不说,他也能更好得保护她。

    对于这种抱法,穆安枝早知拒绝无效,便也不挣扎。“那些我知道,别的真没有吗?”

    “涵儿,你到底想问什么?我猜不到了。”那天的事过了,便放下了,真猜不着小女人问的是哪一段。

    “今天,王妃过来了。”

    “她来干什么?”萧长翊是劝萧卓贤放下,可莫瑾瑶想蹉磨穆安枝的事,他可记得很清楚,自然不乐意。

    “哥哥。”穆安枝安抚人。

    见她好好的,又是自己的地方,萧长翊才知道是自己反应过激了。“乖,告诉我,她来干什么。”在小女人嘴角轻吻了一下,放柔了语气问。

第三百二十五章 同心蛊1

    “王妃来找我学做吃食。”

    “吃食?”

    “是不是很奇怪。”

    “的确。”萧长翊沉思,担心自己漏掉了什么。

    “告诉你哟,还是那种王爷喜欢的吃食。”穆安枝说完静等这人的反应。

    “为何?家中的厨子不会吗?”

    就知这人不会懂。

    “哥哥呀。”穆安枝轻叹。“在府里,论起来,你是喜欢吃我做的,还是厨子做的。”

    “当然是涵儿做的,只是不想涵儿辛苦。”萧长翊对这一点很明确。

    “若是我做得不好呢?”她是一个特例。

    “也喜欢。”萧长翊表示小人儿怎样都好,过了她手的东西不好也要好的。

    “那哥哥可知女人在什么情况下,愿意为君洗手作羹汤?”

    “涵儿说呢。”萧长翊当然知道,可他想听小女人表白,听她说喜欢自己,怎样听也不厌倦。

    “正经些,说的是王爷与王妃的事。”穆安枝拍他的肩。

    “我何时不正经了。”嘴上这么说,大手却在不老实,被穆安枝按住了,长叹,这时辰过得太慢了些。

    “说吧,你那天说了什么,怎就让王爷的态度改变了,这两人的感情好了。”穆安枝一直没忘她的问题。

    “我只是提议他尝试一下接受那个人。”再次提到这事,萧长翊还是些别扭,握住那只小手,把它摊开,放在自己掌心把玩。

    “我不想,他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太……”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他不想这人也去南疆,已带上一个老头了,再带上一个做父亲的,他和涵儿的二人世界又小了少,不行,一定不行。

    “那哥哥心里不隔应了吗?”穆安枝靠在萧长翊肩头,轻问。哥哥有多在意他的母亲她是知道的,甚至一度以为母亲的死是来自于父亲的背叛。

    直到后为才知,是那造化弄人,可那种怨恨不是说放就放得下的。

    “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我父亲,不能说谁轻谁重,父亲也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死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得往前走,何苦呢?一切又不是谁有意造成的,十几年的蹉跎足够了。

    “哥哥能这样想,可真好。”穆安枝很欣慰,哥哥这是彻底走出来了,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去亲吻他。

    萧长翊当然得热情回应,也就只有怀中这个人儿,才会为他如此的转变这么高兴。

    饭后的消食仍在府中走了走,八月底的天,不冷不热的正是舒服的时候,知道主子们有这个习惯,也不留人在附近,早就离得远远的。

    这时萧长翊牵牵小手,发发小疯,穆安枝也不会反对,而今个主动的那个是穆安枝,仅限于主动把手放到了那个专属于自己的掌心。

    “总觉得涵儿今天的开心,不止是为了王爷与王妃吧。”别看小人儿柔和,实则同自己一样,是个冷心冷情的人,除了对走进自己内心的人在意,别的也就那样。

    而那两位虽可以亲近些,但远远还达不到这个地步。

    “嗯,是为哥哥。”穆安枝承认。

    “为我?他们好了,对于我来说无非是放下了心结,就值得你这么高兴?”总觉得他错过了什么。

    “哥哥能这样劝王爷,便能这样劝自己,我怎会不高兴。”穆安枝看似随意的回答着,手却不由自主得动了动,她的小动作已让萧长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便开始把这话往深里想,很快便明白了。

    “涵儿,没有听说过,劝人不能劝已吗?再说了,经历不同,不能一概而论的。”也故作轻描淡写得表达心声。

    “哥哥。”穆安枝不满意了,停住了脚步。

    “涵儿,你在强人所难。”萧长翊严肃了下来。

    “我没有,不都是一样的吗?”穆安枝争辩。

    “不一样,他为了国为民可以舍得下,而我,为了你,可以舍了那国家大义。”他们现在谈论的就是将来的问题,虽说还有近二十年,可日子过起来真的会很快的。

    每回的药浴对于萧长翊很有益处,长此以往下去,按萧家的长寿人数来看,外加他自身的修为,古来稀的年纪应该没一点问题。

    而越长寿就代表着有大的问题,别看主药只差一味了,别的配药玄老传来好消息齐了,可就这么一味,以及那没边的药引,谁都不知在哪,跟差几味没多少区别。

    再加穆安枝的身体情况,原本预计可以到四十五,可这一次一次的发作,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们估计高了,最多四十便到底了。

    特别是到最后,身体的衰败会加剧,某一次熬不过来,就没了。今年她已快十七了,能保证的年头,只有十几年了,试想一下,这中间的差距有多少,怎能让人接受。

    相当于萧长翊没什么意外的话,会有一半的时间只会一个人,穆安枝是舍不得他孤单的,见他放得下那个心结,便以为到时也会放得下这个,最起码能找个伴,好好照顾他自己。

    哪知,还没说到什么,便得来了这么一句。

    “过去了,就好了。”她还想劝。

    “过不去。”萧长翊异常坚定,打知她有这病在身,便没准备过去。

    “不想理你了。”穆安枝的好心情彻底没了,甩开萧长翊的手,却被人搂住了腰。

    “涵儿不要为难我,好不好?”狠心的小女人,若真起心思逼自己做出什么承诺,他还真的没多少法子。

    穆安枝不语,她何尝就想了,这不是她也舍不得吗。

    “涵儿,你说种下同心蛊,会不会好一些,将我的均一些给你,你的均一些给我。”他祖上常在南疆,虽说不会养蛊,可也是有所了解的。

    据说至死不渝的爱人间都会种下这种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至于会不会有他刚才说的那个效果,他就不清楚了,可他希望有。

    “哥哥不是讨厌那些虫子吗?”穆安枝背靠着萧长翊,神色莫明。

    “好的那种不讨厌。”萧长翊承认。

    “那好啊,哥哥随我来,我们去种蛊。”一个想法冒得很快,决定也做得很快,幸好都是齐全的,正好用得上。

    “噢,对了,涵儿懂这些,也是个中高手。”萧长翊反应了一下,才明白。

    蛊,他们在一起后,提到的只有两回,实际接触是在留音寺,遇到南宫谨的那一回,可那一回因那老和尚掳走了穆安枝,便一直搁置了这个问题,从来没讨论过。

    而另一回,只是顺嘴提了那么一下,算不得讨论,只是一句话带过了,便是前些日子在翡翠山,穆安枝提到前世的那一回。

    那臭老头便是死于种蛊人之手,为此,还是安小六的穆安枝努力研究了好久,终于学会了学成了,也学精了,把那仇也报了,她的这个本事也是打那带来的。

    “高手?的确。”穆安枝扬脸承认,她学东西的特性。

    “走吧。”想到了便去做,拉着人去了她另一间药房,除了她谁都不能进来,连门外都还设有了阵法,原因很简单,蛊这东西很多人畏惧,她不想找麻烦。

    其实这些并没有别人所理解的那么可怕,干净整洁,只是多了一些瓶瓶罐罐。

    “这个……”一进门萧长翊便看到了单独放在一旁,离别的都很远的一个小瓶子。这瓶子他见过,常期在小人儿身边。

    “这是我养的蛊王,它叫丑丑。”穆安枝笑嘻嘻得拿起小瓶,小瓶自己晃了晃,看来是感受到她了。

    “很丑吗?”对这小女人起的名,萧长翊不敢认同,白的叫黑,黑的叫白,大的叫小,这丑就不一定丑了。

    果然那瓶子里的东西爬了出来,是一条雪白略透明的胖虫子,行动很迟缓,比所有见到的蛊虫不知漂亮多少倍。

    “这就是丑丑?”萧长翊略带笑意得重复那个名字。

    “当然,别看它笨笨的,这是刚吃饱,这个小肚子里不知装了多少丑虫子,不是丑丑是什么。”穆安枝觉得她很有理。

    这时黑八出来了,落到桌上看丑丑,明显这两个是认识的,互相对视了一睛,又都嫌弃得移开,黑八看向穆安枝,意思很明显,它想吃东西,好吃的。

    萧长翊也懂,上回这个是如何解决南宫谨的蛊虫,他可是亲眼看到的。

    “馋得你。”穆安枝点了一下它的头,黑八的毛发有点变色,粉了。

    萧长翊皱眉,幸好把它从涵儿怀中赶走了,这小东西成精了。

    “你呢?”穆安枝问的是手里的这个,胖虫丑丑动了一下头,表示不要了。

    “好吧。”把它放到桌上,去取别的瓶子,那瓶子一过来明显晃得很厉害,这是天生对王者的恐惧,打开瓶盖,便有细微的声音传了出来。

    瓶盖一开,黑影便往外窜,可它快没有黑八快,一下便到嘴了,不过这次穆安枝拿出来不止一条,是两条,别一条精些,呆着不动,而是等那条出去了,自己才动。

    黑八转身便有些来不及了,可它也是逃不掉的,连萧长翊都没看清,那黑黑的一条便落回到了桌上,而压在上面的是那条看起来根本没动过的胖丑丑。

    真的是虫不可貌相啊,黑八凑了过来,两个生物交流了一下,胖丑丑让开,黑八的食物到嘴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同心蛊2

    “黑八怎就喜欢这些?”萧长翊问。

    “我也不知道。”穆安枝伸出手,黑八跳到了她的掌心。

    “我养蛊,它看着,差一点的它不感兴趣。高级的,便开始张嘴了,若不是我管得严,这一屋子的还不够它吃的。”数落了一下,放它自己去玩了。

    “别看这一屋子的不少,低级的养中级的,中级的养高级的,最后啊,都到了这两个肚子里去了。”边说边去寻找她要的东西。

    “丑丑近期才完成了最后一次进化,它,我可是养了十年。”也就是她了,别人都是催着养,而她是缓着养,这方法是慢了一些,可这蛊王却是最厉害的。

    取来自己所需的,拉萧长翊在桌边坐下。“可想好了,种上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穆安枝笑问。

    萧长翊心下略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一时也说不上来。

    “不是我想反复问你,只是这个必须承体不排斥不反对才行。”穆安枝又加了一句。

    “我与涵儿本就同心,有什么好悔的。”萧长翊放上了自己的左手。

    “呵,还懂得不少。”穆安枝很开心,同时也放上了自己的左手,示意他同自己一样摊开手掌,萧长翊当然照做了。

    穆安枝在两人的掌心选了一个特定的位置,然后消毒,取出刚寻到瓶中的两只小蛊虫,一人手上一只,也是奇了,这两只上了手,便不动了,一点也没刚才那两只恐慌的表现。

    穆安枝的右手摊开,丑丑便爬了上去,先到了自己的掌心,丑丑上去第一件事,便是准确得找到穆安枝挑选的地方,张口咬了下去。

    这时萧长翊才知这个虫子是长了牙齿的,一下,小人儿的掌心便出血了,血珠子一出来,那个小蛊虫便被淹了,丑丑又在那个虫子身上吐了些粘液,才退开。

    因这一番操作,穆安枝的掌心便显现出了三种颜色,一红一黑一白,固定在一个位置。

    穆安枝又把丑丑引到了萧长翊手上,同样如法刨制,在萧长翊没什么感觉的情况下便完成了。

    放回丑丑,穆安枝才将自己的左手掌抬起来合在了萧长翊的掌心,掌心破损处完全结合在一起,等他们将手分开时,那里已什么都没有了。

    “成了?”这也太神奇了,完全打破了萧长翊的认知。

    “成了。瞧。”穆安枝指了指他的左手手腕,那里有一条不太明显的红线。“这条红线便代表着你同我是联系在一块的,当然还有丑丑。”

    “怎么说?”萧长翊觉得这事仍有些不太对,面不上显,追问。

    “说简单点吧,丑丑在,我们这两条线都会在,丑丑不在,便不会在,这是其一,你在,我的就会在,这是其二,其三便是,因为这是丑丑封印的,任何比丑丑低级的蛊都近不了你的身了。”

    穆安枝的声音有些欢快。

    “涵儿,这还是同心蛊吗?”萧长翊终问出了他找了半天的疑点。

    “怎就不是了?”穆安枝反问。

    “据我所知,同心蛊算是高级蛊,比丑丑可要低上许多。”这个可是蛊王中的蛊王。

    “噢,你说的是那种同心蛊啊,这个当然不是,可这个也叫同心蛊,在我这里。”穆安枝意正言辞得解释,半点也不心虚。“瞧,你已知它的作用了,不是同心,哪能达得到。”

    “我是要与你同心,同生共死,而不是与丑丑。”萧长翊扣住想逃的人。

    “什么嘛,丑丑不在了,最多只是没了那些作用,才不会有性命之忧呢。”穆安枝不乐意他刚才所说的。

    “涵儿,你就不能少费点心吗?”萧长翊轻叹。

    “我,我又没做什么。”装不下去了,心虚的表现露了出来。

    “还说不费心,为了让蛊虫不能近我的身,绕了这么大下个圈子。”这小人儿让人说她什么好。

    “哪有绕圈子,临时起意的,丑丑正好进化完了,哥哥又提到了同心蛊,便想到了,也就做了。”反正成功了,她也不怕什么了,承认就承认吧。

    “合着我刚才所提的那种同心蛊是不是也不能近我身了?”萧长翊不在意,她做了这个,总归是为他好的,他在意的是这个,明明是为了另一桩,却成这样一个结果。

    “哥哥,早就说了,太聪明了,会显得不可爱的。”穆安枝故意皱眉,想挣脱掉这人的控制,她想起来了,这人若要罚她,有的是办法,可是已经迟了。

    “涵儿,可不乖,撒谎了。”

    “不,我没有。”对于这一点穆安枝是坚决不会承认的。“只是说法相似,理解性的偏差而已。”

    “这么说,涵儿仍是对的啰?”

    “当然。”穆安枝觉得自己赢了,却不知奖赏与惩罚在萧长翊那都是一回事。

    于是,萧长翊便用他的法子,把这个打不得骂不得,又爱耍滑头,调皮的小女人好好得收拾了一顿,是奖是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吃饱了,撒气了,当然也满足了。

    至于那个问题,他有他的决断,不是谁能改变得了的。搂着天亮后才睡的人儿,心中再次确定,他定不会独存于这个世上。

    这一对老夫妻,一对小夫妻的如胶似漆,是在九月初一这一天才让府中另一个主人察觉到的,平妃的事萧风翊没管,可太子那一头,便够他忙了。

    好容易歇了口气,终可以在家吃顿午饭了,便见到了自己母亲春风满面的在张罗,正稀奇,又看到神清气爽,精气神越来越好的王爷走了过来。

    似没看到他,直接去母亲跟前,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母亲红了脸,还瞪起了人,只是这个眼神他看着有些受不了,忙扭转头,又一对走了过来。

    这两个一直让人没眼看,此时更是,觉得自己有些饱,正转身想走,便听到了母亲叫他。

    “臭小子,想好了,今天这家宴,可不是随便吃得到的。”莫瑾瑶有点小得意。

    “不是随便吃得到的?难不成不是厨子做的,是你这个当王妃做的?”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她进过厨房。

    “怎的?不信你母妃有这个手艺?”

    “不信。”萧风翊摇头。

    “找打不是?”莫瑾瑶瞪自个儿子,这眼很正常。“一半是我做的,一半是你嫂子做的,可想好了,这可是难得有这么一回的。”

    今个初一,大儿媳过来请安,她有几道菜不明白,结果那孩子便建议边做边学,结果便成这样了,也好,一家人就该有个一家人的样。

    一听有那人亲手做的菜式在,萧风翊的腿就迈不出去了,折了回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菜是谁做的,摆在那还是很容易看得出来,一个叫能吃,一个便是人间美味了,只是能吃的,只有两人在动筷,一个用心做了,一个是真不嫌弃。

    这事是生活本该有的模样,别的反倒显得没那么出彩了,这些对于萧长翊与穆安枝倒不是嘴叼,一个是经常吃,无所谓了,一个是本就吃不了多少,反倒是萧风翊饱了腹。

    他的转变大家都看得到,因为这种看见,自然便不会针对于他,其实原来也没有,只是他自己爱挑刺。

    恩爱秀完了,父子凑到一起不聊些大事,似乎就不合适了,萧家本就是戎马出身,讲不了太多规矩,也不兴那一套,又在自己家中,没了烦心的人,当然更自在。

    两个女人也没有回避的意思,莫瑾瑶算是莫家掌权后的第二代,礼仪学过,可打小的环境让她长成了一个爽利的性子,也较为独立,否则这些年在这萧家也不可能过成这个样。

    也有几分主见,有这一头,才会执意要嫁萧卓贤,而这性子是与原先那位完全相反的,那位身份的不同,让萧卓贤爱得很累,放下了,选择一个全新的,反倒更好开始,知她这性子,谈正事,也没有半分避会她的意思。

    穆安枝就不用提了,她做了什么,让人知道的,不知道的,桩桩件件哪件不是大事,换个人来,未必有她这个能力,正巴不得多听听她的意见,还避会,避会个什么劲。

    于是一家人把大事搬到了饭桌上。“这段日子,这京城怕是该热闹了。”这是做父亲的起的头。

    “京城哪天不热闹。”这是不太走心的二儿子接的话。

    “北疆那边还未定夺,估计乌赞达与呼德会一同前来,南疆那边定下的是南宫谨。”大儿子懂这个热闹指的是什么。

    “南宫谨是个不简单的。”萧卓贤不得不承认这位的太子位很稳,以后这南疆是他的没个十成十,也有十成九了。

    而南疆人选继承人,同他们养蛊一样,狠不是全部,还得够毒,够有心计,这位学全了。

    “来了天楚,还怕了他们不成?”萧家人当然信自家人的能务。

    “怕是不用怕的,但得防着。”穆安枝的音不高,却说到了关键。

    “防什么?在天楚他们还能翻了天?”关在家中养大的孩子,总归天高地厚的认知要差上一些。

    “北疆的乌赞达也好,呼德也罢,都不太打紧,这两人争斗,只要他们有野心,任何一方也不会主动同天楚翻脸。”

    萧长翊没理那个二子,先丢开了这一边,小人儿的那一手玩得太漂亮了,北疆那边真的是五年内不用太操心。

第三百二十七章 来使团了1

    “的确,有秦大将军在,北疆无碍。”萧卓贤看了一眼穆安枝,他是不知这个儿媳妇起了多大的作用,可有一点清楚,秦云风很疼这个义女,而且这个义女在北疆颇有名气,作为安小六时,可是帮了不少忙。

    “南疆人别的都好说,唯有那蛊,很是烦人。”萧风翊是不太爱动脑子,可是动起来,还是有点用的。

    “天楚的地方不适宜养蛊,低级蛊生存能力低,作用也不大,带出来没用,中级蛊略强一点,这时舍了,养蛊的开支便不划算了,唯有高级蛊倒是好用也好带,但太少了,若不是用到关键人物上,等于浪费。”

    穆安枝的介绍等于是划出了重点。

    “你,懂蛊?!”萧风翊惊叹,这也是萧卓贤与莫瑾瑶想问的。

    “略懂。”不是自己特亲近的人,有了事她不想说,萧长翊伸手在桌下握住了她的,一句话已显出了自己的不同,他很开心,可小人儿挣脱了,看来还在生他的气,不过没事,这种气,存在不了一会的。

    “那哪些人该小心着些?”萧风翊在想,如果知道了就好办了,本以为这回也会没人理他,哪知有人接话。

    “萧家人首当其冲。”是穆安枝。

    “要是知道有蛊虫的接近就好了。”莫瑾瑶很担心,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她的幸福才刚开始,万不可又没了。

    萧卓贤接收到她的目光,同儿子一个德行,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着。莫瑾瑶没有挣开,不过心更慌了,真怕握不住啊。

    “据我所知,有一种低级蛊,有一个特性,一旦遇到了比它高级的蛊,就会在瓶中乱撞,它除了这个便没别的用了,寿命还短,便很少有人养它。”

    这时穆安枝又在专业领域里,介绍了一点小知识。

    “这倒是个好东西。”萧卓贤略想了一下,便么它的妙用。“若是能弄到就好了。”

    “安枝,可好寻到?”莫瑾瑶有些急切得问,她的心情都能理解,穆安枝浅笑。

    “师父教了一点于我,试试应该不会太难,不过,这种示警蛊的存活最多不过十日,十日一过便没用了。”这个师父自然是前世的,臭老头没教,可她是为了他才去所学的,也算是吧。

    而这种蛊她早就在培养了,她真的不爱打无准备的仗,同哥哥在一起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关注着南疆,自然防范的东西都会提起来,加以利用了。

    “那就辛苦你了。”一听有法子,莫瑾瑶总算是松了口气,握萧卓贤的手也轻了些,这种感情自然的流露,让萧卓贤很感动。

    他知道真心爱一个人有多累,而他居然忽视了这份感情这么多年,确实不应该呀,接受到夫君火热的眼神,莫瑾瑶的脸不争气得红了,总算反应过来,挣脱了这人的手。

    “这是自然,如今我也算是萧家人,不是吗?”穆安枝说得很自然,手又被攥紧了,这回她没动,因为他的目光如有实质性的正在向她传达某种信息,还是不要惹他的好。

    萧风翊自己有点多余了,好在想吃的吃到了,肚子也饱了,该聊的事也聊得差不多了,首先离了席,他走了,其他人也散了。成双成对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果不然没几天两边的国书便到了,正如他们所料的那样,三人都在其列,唯南疆的多加了一人,是名女子,名叫阿尔玛,据说是这南宫谨的义妹。

    这目的就让人不好猜了,存在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多,只能到时再说了,这是国与国之间的交往,虽这么些年一直敌对,但面子上的事总是要顾的。

    天楚本又是三国中最大最强的一个,该有的气度必须拿出来,自然会把这当大事来抓,使馆一直存在,无非是打扫清理,按各国的喜好布置一下,问题不大。

    倒是这接待的人选不太好定夺,按理说景王上了位,他的子女都可以启用了,可正如穆安枝说的那样,都不太顶用,小的还没长起来。

    这些年莫昊把持着朝政,自己几个儿子斗得凶,孙子辈的就没精着养,如今乍一开始,将这重任交于他们真让不人放心。

    若是用重臣们,总归这身份还是差了一点,用位高的,太过瞧得起他们了,位低的又担心人家觉得怠慢了,选择来选择去,又落到了萧家二位的身上。

    唯一天楚亲王的儿子,这份量足够了,世子接待南疆来人,别看那位是太子,到是正好对得上,以后这两人会是敌手,刚好从现在了解起。

    北疆的两位,身份只是王子,萧风翊出迎待客到也不错,倒不是欺负他们,论起来比萧风翊的身份还要差上那么一点。

    人员定下了,自然便开始忙了,这回是国家大事,萧长翊也不藏着收着,将乌赞达与呼德两人的关系起因,以及矛盾所在都告诉了萧风翊。

    这人用心办事,还是不错的,萧风翊这回也是认真,既然想好让她看到自己的好,能和平相处,甚至能成为朋友,那就必须要有成就。

    他的任务虽是接待北疆的人,但也不得不防南疆人利用他来做文章,防蛊一事也是马虎不得,于是在使团来临之时,他也得了一只示警蛊。

    那瓶子上虽已无了翠枝花纹,可经过了她之手,萧风翊很满足了,贴身放着,慰藉着隐藏得极深的相思。

    九月十八日,在莫景云登基大典的前五日,两国使团就到了,这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想做点什么足够了,也不会太招人眼。

    两个使团分别进的是两个城门,一北一南倒是没碰上面,乌赞达见是这一位来迎,便知想见那人儿是更难了,他就知她没那么容易会死。

    不过那人也没死,是他不愿看到的,他们如何出的北疆,他真不清楚,呼德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布局,稳住了,她已经离开了。

    如今她已嫁于了那人为妻,可又怎样,他不在乎,只要是她,是阿枝便好,难见又如何,很难又如何,他来一定要见见她。

    否则此一行还真没多少意义,表面上在北疆他与这个蠢货势均力敌,实则,许多人的重心都在向自己这边倾斜的,唯那兵符是个大麻烦,不过总归有办法解决的。

    为全自己的大度,是他提议呼德来的,而这人身后的高参也建议他来,却不知他们的算盘定会落空。

    天楚必定不会去帮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正巴不得他们多斗一些时候,只有这样,他们的边界才会更稳,都没看出来,还想同他斗,做梦。

    他想了一圈,正好随着萧风翊到了地方,而这一路萧风翊也在打量这二位,论外表气势,乌赞达强上不少,因他身上一部分天楚的血脉,五官便没有那么太异族化。

    不论是在哪边民族的人眼中,都是好看的,同时曾在天楚的生活经历,让他懂得如何能降低异族的特点,收敛了一些气势,倒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这是给人外表的假像,内里嘛,好吧,他信那人说的话,而另一位,就要差上许多了,首先还是那模样,太过于异域化,这种差异,会让天楚人觉得他过于凶悍了。

    其次便是那人说的话,天生好斗因子,体形,中气都会给人一种危险的信息,让不由心生防备。

    最后便是那目光,你说你长得凶,那是天生的,你人凶,你来的那地也就是那样,都能理解,你这眼神目光是怎么回事,算计讨好不用这么明显吧。

    这便是差别,若让他萧风翊选,他也愿选乌赞达,但想控制,呼德更要容易一些,呼德也知自己这种表现不好,可没办法,他所学的东西并不多,不是靠自己聪明,以及讨好女人有法子,他到不了这个位置。

    但既然他到了这个位置,便不会没有想法,既然有了想法,他便会努力,反正他已经给了人蠢的印象了,那便蠢下去,蠢到极致,便有余地了。

    在别人想利用他时,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别人,所以说人都没有简单的,单看你怎么看了。

    北疆的人到了没多久,南疆的人也到了,南宫谨骑马来的,而他队伍中还有大车,便是那位报备过的女子的,南疆的大车不同于天楚的严实,只是用纱帘挡了一下四周。

    里面坐着的人若隐若现的,倒是另有一番风景,不过接待的人根本就没留意,只是专注得与打头的对手南宫谨在对话。

    南宫谨见到了萧长翊是吃惊的,两人这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萧长翊知道这人身份,可对方却不知他的身份,这便是优势。

    “你便是端王世子?”太过吃惊,让南宫谨该有的礼数都舍了。

    “南宫太子。”他没有,萧长翊有,微笑行礼,天楚同行的待客官员,跟出来的人都挺直了背,长脸。

第三百二十八章 来使团了2

    “萧世子,有礼了。”南宫谨回神的很快。“阿尔玛,来参见世子。”唤大车上的女子。

    “不必了,请南宫太子随本世子前往使馆休息。”除涵儿外所有的女子,他都视为无物。

    “也好。”南宫谨看了一眼那个大车,调整了一下同意。真是奇了,居然还有人把阿尔玛视为无物。

    阿尔玛也觉得奇怪,不过她不急,到了地方再试试吧,从南门入京城,离使馆要远一些,一路上还是很招摇的。

    百姓们都知这些人是打哪来的,好奇心当然是有的,见打自己身边过,没有不驻足观看的。

    女子们看的多的当然是男人,接受目光最多的当然是萧长翊,本地人自然遵循一个审美原则,而男人们看得更多的当然是那马车上的人了。

    首先一众队伍中就这一个女子,当然醒目了些,其次,便是那朦朦胧胧的视觉,很想让人一探究竟,眼尖的,在轻纱飞起时,还是看到了真身的,那不同于天楚人的,过度大胆的服饰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更别提还有那身材,显露出来的异域风情的美眸,足可以勾了一众人的魂,心思清正的,看到了立马收回目光,总归对女子这样明显是不合适的,而差点的自然是傻了。

    阿尔玛这才满意了几分,就是说嘛,怎么可能呢,否则也轮不到她出来,不过……看着正在前面不远的那抹身影,她最爱的还是他。

    若不是为了他,她也不愿牺牲自己。

    使馆到了,萧长翊帅先下了马,今个他没骑白风,那马儿被涵儿的白十带坏了,不愿与普通的马儿为伍了,他也惯着,只要是涵儿做的事都是对的,她的东西也是一样。

    南宫谨的队伍也停了,一众人下马,有婢女扶了马车上的那一位下来,还没等她摆出最迷人的姿态,萧长翊已引着南宫谨进去了。

    这点让阿尔玛很是不满,她是最爱太子,可更爱男人们为她神魂颠倒,这位已成功得引起了她的兴趣,且看她如何拿下他。

    萧长翊客气得介绍了使馆的各处用途,以及又作了简短的欢迎词,并通知他们,皇上将在今晚在宫中设宴款待他们,便想要离开。

    近几日小人儿不舒服,他想回去陪陪她,南宫谨当然也不会在意这一时半会的,第一天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就真不好看了。

    客气得致了谢,把人往外送,这回便与那阿尔玛正面撞上了,一个行礼,一个垂眸还礼,继续无视,错身离开。

    “怎样?”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南宫谨问。

    “难。”阿尔玛收了媚态,认真回复。

    “为何?”南宫谨不满,这是他的第一个目标,若用到了这人身上,会轻松许多,哪怕两年前,他在这人手上吃过亏。

    “他是真的对我无视。”阿尔玛磨牙。

    “只是这个吗?”南宫谨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警告。阿尔玛抖了抖,她真的爱死他凶自己的样,不过她也不也忤逆。

    “他身上有虫虫们害怕的东西,离他近了,虫虫们都会发抖。”一句话引得南宫谨终拿正眼看了一下她,皱眉。“此话当真?”声音也有了起伏。

    “阿尔玛不敢欺瞒太子。”阿尔玛抬眼,双目充满了爱意,而这份表达同样被人无视了。

    南宫谨挥了一下手,让她退下,开始努力回想两年前的事,当年到底如何来着,怎记得不太清楚了,蛊虫是冲着他们两个还是一个?

    不过不论是哪个,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萧长翊身边有高手,甚至是超过了他身边高手的人,也知他南疆的蛊虫厉害,做了防备。

    要是能把这个高手挖出来就好了,说不定就是那个,那个在这人身边的那个小子,若是就好了,他挺喜欢的,也挺期待的。

    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特别是那种干净年轻的男人,但为了他的野心,他忍住了,甚至只有那么一两个,能完全控制的玩物。

    若这个是,他打算让他成为第三个。

    宫宴仍在那个大殿里进行,作为待客之人,萧长翊不想来也得来,莫昊出来晃了一眼,便把事交给了莫景云,这种做法一点也不过份,新旧交替本该如此。

    北疆也好,南疆也罢,都想多多了解一下这位新皇,第一回见面,试探与研究占了多数,再不完全有把握的前提下,任何冒然的举动都是愚蠢的。

    阿尔玛这次出现换了身衣服,庄重了些,也只是一些而已,这让陪着的官员们很不喜,露得还是太多了。可人家异族的衣裳本就是这样,还真不好指责。

    穿得少,那身材便露得多,不是天楚没有好身材的女子,可如此展现的却极少,勾人是一定的,但不是所有人。

    莫景云作为新皇,又到了这个年纪,还有穆安枝的敲打,莫昊的教导与警告,对这种早已可以心如止水了,不过人家本就没冲着他来,也不在意。

    萧长翊还是那样,因已有了试探,不得不放弃在他身上做文章,也只能装作不在意了,功夫对准了另外三人。

    一是萧风翊,端王府的人,真的首当其冲,其次便是北疆的人,倒不想跟他们走,而是这些天,可以好好得利用一下,为他们的目的作掩护。

    萧风翊的心已有所属了,本对女人也挑,看了一眼,惊叹了一下,也就是那么一下,便无波澜了,那人儿不知比这女人强多少倍,有看她的,还不如多想想那个人。

    阿尔玛没想到这位也是这样,那个气呀,眼波不由流转出几分委屈来,引得一直关注她的人,差点流了口水,呼德便是其中的一个。

    他不同于乌赞达,是女人讨好他,女人也多,他是讨好女人,特别是那位上了年纪的亲王妃,说实在的,这年纪上去以后,那滋味还是要差上一些,更别提是这种尤物了。

    对于这种目光阿尔玛见多了,把注意力放到了另一个身上,对上的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第一直觉便是他们是同样的人。

    这种感觉很早以前,她在自己身边这人身上也感受到过,不过这几年他越来越成功,感觉便没这么强烈了,至使她也明白,他已没有原来那样需要她了。

    为了让他更记住自己,才有了这回的出行,而眼前的这位,又让她找到了共鸣,不由举了一下杯,以示敬意。

    乌赞达回敬,女人他见得多了,碰的也多,特别是这几个月,有时太想那人了,不管是身材像的,还是眉眼像的,来者他都不拒。

    可越是这样,思念越是疯狂,甚至会不由自主将看到的女人同她比对,结果没有一个有她好,眼前的这个也是同样。

    身材没她的好,虽火辣,都没有她的那种恰到好处,眼眸也算好看,可没有她的鲜活与多变,哪怕她总是那样冰冷得看着自己,也是极美的。

    至于别的,论算计人,那人儿的心计,没人玩得过,论手腕,只要她想,没有她达不到的目的,论狠心,难道她对自己还不够狠心吗。

    眼前的这个,无非只有她的两成功力而已,心下不屑,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玩味兴趣审视是这种时机应该出现的,他早已自如。

    阿尔玛看不出,那是她还过于自信,南宫谨已有了几分警惕,同样是对同类的警惕,这个年轻的王子,不简单。

    第一回合的相处平稳得结束了,对天楚这方接待的人来说都松了一口气,这头开好了,后面的就容易了。

    天楚是大国,便要有大国的风范,第一日客气相迎,高规格宴请,那是国道,第二日自有礼部的官员相陪,而萧氏兄弟不需要亲力亲为了。

    真当一个世子一个大理寺少卿没事做啊,还真没事,可偏就不去管你,怎的你不服?北疆与南疆的人还真不敢不服这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面子上的事先走一波,就了礼部的安排,开始在京城里游玩,礼部能被派来的人都是老狐狸,很是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想打听点东西很难,可再难有的东西还是得说出来,比如说这位景王是如何上的位,比如说那位哑郡主的传奇,相对于景王的上位,那位哑郡主的传奇更让来客们感兴趣。

    一个是因为那就是她,一个是因为与端王府有关,而这个也是好打听的,必定与政事的关联不大,至于那天的音攻,没人敢提。

    一是不懂,二是只顾着逃命了,不敢过多打听,三则是那位若真的做了什么,怎会没个表彰与奖赏,所以穆安枝的低调是对的。

    当听闻那位哑郡主带来了天花的疫苗时,便都有些坐不住了,乌赞达是打过疫苗的,可那时他没多问,也没想过有一天会用上。

    可现在不同了,天楚这边的人都免疫了,而他们却不行,万一有一处出了问题,北疆休矣。这个想法南宫谨同样也有,随着这个认知,计划便不得不调整一下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来使团了3

    把这个女人放到了首位,而这个变动让阿尔玛很不满,女人不应该为难女人,可蠢女人总爱做这样的事。但不满又如何,一旦毁了计划,那后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只能暗戳戳得想法为难一下那个女人,也是巧了,使团来的第三日,也就是九月二十日,穆安枝出门了,还不是她一个人,同莫瑾瑶一起。

    经过这段日子相处,两人的关系变好了,不像是婆媳,更像姐妹,本都是不拘小节的性子,很是谈得来。

    女为悦已者容,晚到的热恋,比不到强,除了想为他做更多外,当然还想打扮自己了,穆安枝无所谓,说个不好听的话,她什么样那人没见过,便就这样吧。

    可莫瑾瑶就不同了,十几年一个套路,好容易变了,当然也想换换,让那人认识更多不同的自己,见穆安枝的打扮随意便那么好看了,就来同她取经。

    穆安枝也不收着,提了些建议,又让人在云霄旗下的绣坊,金针屋里做了合适的衣裳与首饰,本想送过府的,又怕第一次做得会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便想着去试试才好。

    前几日本就要来的,穆安枝的小日子到了,疼得死去活来的,只能推后了,到了今个才出门,在马车上,莫瑾瑶当然好一通关心。

    “你这个毛病怎就没想法治治?”是真心喜欢这孩子。

    “在治,就是慢了些。”别人关心,穆安枝当然好答。

    “可会影响生孕?”女人一辈子大多就是那么回事。

    “王妃认为孩子是感情中的保险吗?”穆安枝反问,用的词有些新,但不妨碍莫瑾瑶听懂。

    “唉,也是,你们两个好,便成。”她有切身的体会啊。

    “不过,长翊会不会在意呢?”孩子不是保险,可也是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目前,他是不在意的。”那人怕还巴不得呢,一天到晚缠她缠得那么紧。

    “你比我通透,也是个有主意的,我便不多说了。”莫瑾瑶真没把自己放在婆婆的位置上了。

    “王妃也不错了,能如此这样的,不多。”可不是吗?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一冷遇便是十几年,并没有因此而消沉下去,活出了自己的一片天来。

    如今那男人回头了,在明白自己心中还有他时,也不矫情,给自己与他同样一个机会,合则在一起,不合再分,没再去浪费更多的时间,也抓住了收获幸福的机会。

    这也是一种明白,也是一种通透,也正是因为这样,穆安枝才选择与她如此交往,这种时代有这样的女人,真的实属难得。

    金针屋的人见是她们来了,自然是想最高规格得礼遇了,被穆安枝拦住了,要了二楼的一个雅间,她不想太引人注目。

    莫瑾瑶是第一次来,当然是听她安排,入了雅间,才知这地方是真的好,有更衣的地不说,布局也让人觉得安全舒服。

    还有那不显眼的大镜子,正好让人整理衣衫,这种镜子不是家家都有的,是云霄这几年特有的,哪来的,如何做的,都是秘密。

    贵不说,还货源稀缺,有钱有势的不定还买得到,先排着队慢慢来,青灵把两人定好的衣服送了进来,便退到了门外守着。

    莫瑾瑶本是要留人伺候的,如此一看把自己的人也赶了出去,穆安枝竟然有一种前世与相交甚好的女伴去逛街的感觉,倒是一种久违的体验。

    莫瑾瑶这回定的衣服同穆安枝身上的差不多,换好后,倒是挺合身的,在身上自己都觉得轻快了不少。她自是很满意。

    穆安枝却皱起了眉头,不是别的,这个时代的女人内衣太宽大了不说,也显不出体形来。

    “王妃,信我不?”低声问。

    “什么?”莫瑾瑶见她盯着的地方一直没变,虽说都是女人,脸还是红了一下。

    “让我摸一下。”这个尺寸不上手就不知合适不合适了。

    “干嘛?”莫瑾瑶很不好意思,虽说下人们伺候时有些也碰到过,却没这么直接。

    “我们的不同,是因为着的里衣不同,我摸过了,才知尺寸,好让她们取来试一试。”都是女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青灵与扶柔两个丫头的都换成这个了,挺好的,这位接受起来也应该不难。

    “莫非,你这……我这……”莫瑾瑶想不明白,可她想成那样,刚开始时,觉得不好,觉得穆安枝有些太过了,可看多了,觉得这样真的很好看,女人爱美没有不心动的。

    “试不试?”见她表情知有兴趣,把人当闺蜜看就更轻松了。

    “成。”莫瑾瑶咬牙,让儿媳妇摸一下就摸一下,也不吃亏。

    穆安枝上了手,她说的摸可不是隔着衣物,入了手,心中便有数了,也不管羞红了脸的莫瑾瑶,开门对青灵低声吩咐了一句,青灵秒懂,立马去办。

    一回头,便见那女人抖开了自己的这一份,难得老脸一红,主要是这不是别的,是一套前世的吊带睡衣,自打她告诉萧长翊自己来自于另一个世界,那人便缠着她说了过去事。

    什么都问,什么都想知道,最近因无意中见过她贴身的小衣,便来了兴致,问她前世还有什么不同的衣裳,她那时也是为了故意逗他,专挑那些他想听又不愿听的说。

    结果被狠狠收拾了,收拾之后,又缠着她让她穿给他看,她本是不乐意的,那一看,哪还有好,可不应,当场就没得好,于是讨价还价半天,才定了这么一套。

    平时是送进府里,今个她来了,便一起送来她瞧瞧。

    “这是什么?怎么穿?”莫瑾瑶看了好一会了,又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不知如何上手。

    “王妃想要不?”穆安枝也坏,反正这样了,不如拉个人一起。

    “什么呀,我就想要了。”莫瑾瑶一开始是拒绝的。

    “等会,我穿给王妃看看。”反正这人定不会放过,还不如展示一下,也试试另一套衣衫,总归来都来了。

    “好啊。”莫瑾瑶正有此意,自己个可在这儿媳妇面前,没啥底子面子了,那都让她给摸了,怎样也得过过眼瘾。

    很快,青灵返回了,莫瑾瑶接过那件小衣有些懵,不知如何使,而穆安枝已开始在换衣裳了,幸好这几天自己不舒服,那人也老实,这身上倒是没什么别人不能看的。

    褪下上身,仅穿了小衣,让莫瑾瑶看,莫瑾瑶眼都有些直了,原来女人还可以这么美。

    “要试试吗,这尺寸应该可以。”前世穿比基尼都到处晃过,这点暴露,还是在女人面前,真不算什么。

    “那,那你一会帮我。”莫瑾瑶的胆子够大,也敢尝试。

    “好呀。”穆安枝当然乐意之至,伸手取来那件吊带,套在了身上,这才脱下下身的中裤,唉,还是这衣裳舒服。

    披上外衫,衬上她雪白的肌肤,莫说男人了,莫瑾瑶都有一种想去好好摸摸的冲动。

    “这……这……好看是好看,可总不能白日里穿上吧。”

    “王妃到是聪明,这叫睡衣,特别是夏夜,凉快不是吗?”穆安枝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决定回去后还是不穿了,不是别的,那人见了定不知会疯成什么样子了,还是不招惹的好。

    “夜里谁还穿衣裳。”莫瑾瑶小声嘀咕,话一出口,便知错了,可是收不回来了,这哪像一个做婆婆的该说的话。

    “夜里是不穿衣裳,可这之前总得一件不是。”成婚这么些日子了,被那人逼得好多不好意思的话,乱七八糟的话都说了个遍,这个就不算什么了。

    再说前世这种玩笑,又不是没开过,倒是接得顺嘴。

    “你这丫头没羞没臊的。”莫瑾瑶先不好意思了。

    “王妃啊,我也不收着,有时还是别讲那什么了,越新鲜不就越能那什么吗?”穆安枝有些高估了自己,没人逼着的说,她也说不出来。

    莫瑾瑶的脸红透了,可眼神却火热起来,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谁不愿意啊。

    “我,我能试试吗?”想到那人,终鼓起勇气开了口,她比穆安枝略矮一些,略胖一些,不过这衣裳宽大,倒没多少关系。

    “成啊。”穆安枝当然乐意,上前帮忙把她的衣裳脱了,脱光的那种。

    莫瑾瑶也羞臊过了,任由她看,穆安枝取来那件新的,一点点教莫瑾瑶穿,边教还边说。

    “王妃,还真别说,你这身材可不像是个生了孩子的状态。”有时古人保养的法子,真是令人惊叹。

    “也不怕告诉你,我奶嬷嬷的手法可好了,得了空,便帮我按按,才有这个样。”边说边同自己的儿媳的比较,除了略小上那么一点,真的不输她什么。

    “得空,让嬷嬷教教你的丫头,保证你也一直好下去。”

    “那我可就要先谢谢王妃了。”难怪这位这么好接受这些,原本本就是看重,也是一个女人连自己都不爱,如何去爱别人。

第三百三十章 来使团了4

    “少客气了,这几十年我总算是活明白了,男人啊对你好,你就好好享受,不好啊,我自己对自己好还不成吗?”果然是这个论调。

    “王妃,还说我通透,终是年轻了些,哪有王妃明白。”说话间,那套吊带装已换过人,刚开始时,莫瑾瑶真不适应自己如此清爽,可站到了镜子前,便自信了。

    她年纪是大了些,也没儿媳那么好的底子,可同样她也很美,甚至有一种别样的美。

    “王妃穿着比我好看,这种衣服还是得成熟的女人才撑得起来。”真心夸奖的成份有,拍马的成分也有,把东西想送出去才是真的。

    “王妃穿了,我也不敢要了,比没了,送于王妃如何?可别嫌弃我试过了。”这话说得漂亮。

    莫瑾瑶也正巴不得呢,原因无他,过不了几日便是那人的生辰了,每年她都记得,可每年都无法给他过一过,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了,怎样也能来一回。

    年纪大了见的东西多了,送点什么都不太好,干脆了些,趁着他现在对自己有这样,便特殊点吧,不管以后如何,这一回且让他好好记得了再说。

    “你这小嘴还真会说话,不想让也得让给我,过几日,我正有用场。”同穆安枝的感觉一样,两人已不是什么婆媳的相处了,更像是无话不说的手帕交,忘年的那种。

    这种有秘密可以与人分享的感觉,真好,两人嘻闹了一阵,才开始换回正常的衣服,当然莫瑾瑶贴身的那件是不会脱了,她已有感觉,又舒服又好看,干嘛不穿着。

    还想着等一会,再多做上那么几件,换着穿,她穿了回了原来的衣服,而穆安枝则是在试另一套,是一套劲装的练功服。

    同平时的略有区别,偏中性化一些,比平常的也更贴身些,好运动不说,也更爽利,黑色的主色,红色的衣扣便是全部。

    “我怎觉得你这一身,比那身更好看呢。”莫瑾瑶围着她转了几圈。

    穆安枝轻叹,这种禁欲风不是更勾人是什么,也是那人闹的,原本她也没想着会是这样,只说这种衣服好运动了,他非得要看,哪知上了身是这种效果。

    “练功的,方便。”是解释也是实话。

    “我也要。”莫瑾瑶有点功夫在身,纯属健身的那种,见这好看,可就不管你功夫深浅了。

    “当然成,不过这套不行,太合身了,得定做。”

    “好,快点让她们来量身材。”莫瑾瑶有些等不了了,比起刚收的那一套,对这一套更喜欢一些,因为那套目的太明显了,这套更含蓄些,也‘安全’许多,不过两套她都喜欢,也一定会穿。

    “好。”如此鲜活的王妃,的确很可爱,也难怪王爷会不一样起来。

    两人衣衫整齐,这门当然可以开了,站在门口唤青灵,哪知便惹了祸了。

    女人们欣赏东西的眼光有时候是很相同的,更何况在这个时代本就没有太多的选择。

    “我要这件。”有人指着穆安枝身上的这件衣裳,同身边跟着的人说话,好巧不巧便是那个阿尔玛。

    她来了这么几天不是就逛吗,这金针屋的名头响,自然要来看看,但这是家女装店,男子是不能进来的,陪同的官员们便与南宫谨去了对面的茶楼,仅余阿尔玛带着婢女进来。

    刚上二楼,来到这雅间便相中了。

    “你,很没有礼貌。”穆安枝一见来人的打扮便知其身份了,推开那只手,警告。

    莫瑾瑶也站了出来,两人都没带婢女,便让阿尔玛误会了,以为只是平常人家的女眷,不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起来。

    “没礼貌,又如何,我是贵宾。”

    “切。”一番自我介绍,引来两个女人同时的不屑。

    “你,你们……”阿尔玛气坏了,手指又伸了出来,这时青灵出手了,有一不能有二,这天楚,甚至整个天下,还没谁能指着他家主子骂的人。

    管你是谁谁谁,折了这根手指再说,青灵在对付,穆安枝便关了门,着实是太招眼了,换回了自己的衣裳,顺手把自己的收好。

    她独立惯了,也是种习惯,莫瑾瑶却没有过,见她动了手,自己的还乱着,也觉得不太好,有样学样也收拾好了。

    放入那个包袱内,两人相视,并没有因刚才那个插曲而破坏了心情,一人拎着一个打开了房门,而那位,被青灵扭着手指还在那跪着呢,她的婢女也被按在了地上。

    “主子。”见她们出来,青灵行礼。

    “嗯,我们走吧。”这是她的地方,当然穆安枝出声招呼人。

    “好。”莫瑾瑶的身份也高,当然觉得这样也理所应当。

    “对了,我那身,按这位的尺寸再做一套,除去这两套,对外就别做了。”想穿她设计的衣服,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人气。

    “是。”绣娘应声。

    青灵松了手,接过穆安枝手中的东西,莫瑾瑶的婢女上前做了同样的事,各自随着自家主子离开。

    她们要走,没人钳制的阿尔玛两人自然自由了,若是懂事一点的,便知这两人不是好惹的,否则以她这身异域的打扮,可怎就敢硬碰硬呢?

    可这位偏就不懂,首先的先入为主,让她以为对方的身份是普通的,其次穆安枝的息事宁人,在她眼中便是怕了,而穆安枝她们的离开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没吃过什么亏的阿尔玛,立刻追了出去,想法很简单,太子同她说过,要闹出点什么事才好,便必须是要让天楚觉得理亏的,现在她觉得是个机会。

    巧的是这回出来用的是穆安枝的马车,她的马车可比王府的要舒服多了,唯一的缺点便是差了那么一个标识,所以还真一时半会没让外人认出来她们的身份。

    “你们不许走。”被人拦住了,还没等她们回话,周围的人便围了过来,主要是那位打扮太招眼了,这热闹可是少有的。

    “你有何事?”莫瑾瑶拉住想出头的穆安枝,刚才在店里,是她护着自个的,如今出来了,也让她护一回。

    穆安枝也乐得自在,再说这位是自己名义上的婆母,有时这桩还是要抬抬的。

    “把我的衣服交出来了。”

    “什么就是你的了。”莫瑾瑶觉得莫名其妙。

    “那包袱里的就是我的,我看中了,可是被你们抢了。”什么是倒打一耙,这便是了。

    “呵,有何证据说明那就是你的了,再说了,给你,你也穿不下啊。”莫瑾瑶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一下便被气乐了。

    你说别的衣服还好,大点小点都能往身上套,这件还真不成,比她还矮还胖,唯那两块肉多了些,怎撑得进去。

    “那你管不着,总归就是我的,本就是送来改的,被你们抢了。”阿尔玛也知道自己是穿不上的,可女人间的嫉妒就是让她不想松口了。

    “这样啊,那叫绣娘来问问?”莫瑾瑶还不信说不清了。

    “问?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常客,就会欺负我这种外族人,莫非这就是你们天楚的待客之道?”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让穆安枝与莫瑾瑶变了脸。

    莫瑾瑶正要发作,穆安枝暗暗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看向一个方向,莫瑾瑶顺势看去,便知她的用意了,气势慢慢得端了起来。

    不语,只是盯着这个胡闹的女人,任由她去发挥,她安静了,阿尔玛终品尝出不对来,若真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该慌了才是,为何她们不动。

    这时,穆安枝先注意到了那群人走近了,不是别人,正是萧风翊带着两个北疆的使者。

    萧风翊也不想跟着的,赶巧了,懂北疆话的那位官员拉肚子,出不来了,他只能来顶着了,见这南疆女在闹事,便想过来瞧瞧,哪知会遇到这么多熟人。

    他也坏,不来也不叫自个的娘,更不去看那人儿,而是围着阿尔玛转了一圈,才开口。

    “这不是南疆那位吗?”

    “正是小女子。”阿尔玛是练习过的,行的是天楚的礼,不过你穿这么一身,再规矩也规矩不起来,特别是领子那露了那么多,还垂个头欠个身,呼德都看直了眼。

    乌赞达看的是另一个,没想到他们的再次相遇居然是如此之巧。

    穆安枝无视那道灼热的目光,垂下眼,往莫瑾瑶身后站了站,这是女子嫁了人的正常举动,结果在阿尔玛眼里便是心虚了。

    “萧二公子,那女人抢了我的衣裳。”恶人先告状。

    “你的衣裳?她抢了?”萧风翊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就是。”阿尔玛咬定这一点不松口。

    “喂,讲道理好不好,你的衣裳她能穿吗?”萧风翊发现他总能遇到脑子有问题的女人。

    “是我在这里定的衣裳,大了些,被她给抢了。”这解释还得继续。

    萧风翊瞪大了眼,“你说什么?她,抢了你的衣?”

    “对啊,就是这么回事,刚才就是在这家店里。”阿尔玛不觉得有问题,顺手指了一下那金针屋。

第三百三十一章 来使团了5

    “喂,你没病吗?”

    “什么意思?”阿尔玛终察觉出不对来。

    “什么意思?看你是南疆来的份上,便告诉你,这金针屋的衣裳,需提前三个月预定,加急的也得提前一个月定制,一旦接下了,决不会出现不合身的现象,这便是这块牌子,叫金针的来历。”

    原先他还在想谁这么会做生意,后来听人说是云霄的,再到后来,才知是那人儿的,也唯有她有这个能力了。

    莫瑾瑶惊到了,她还真不知有这么一出,不过自家儿媳妇的店,这点便利还真是可以啊。

    阿尔玛则是傻了眼,她刚进门,还没谈到衣裳上,便撞到了这人,接着就闹了起来,哪知会是这么个情形啊。这让她怎么说。

    说对方错了吗?可她拿不出衣裳的证据,说是自己错了吗?又丢不起这人,这时又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见过端王妃,世子妃。”是跟随南疆使者出来的礼部官员。

    阿尔玛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可让她后悔的事还在后面。

    “拜见端王妃,拜见天成郡主。”周遭的百姓也主动跪了下来,端王妃是顺便的,不想让天成郡主为难,这几个月,那天花疫苗已在京城开始接种了,谁不会念一声天成郡主的好。

    平日里这位见不到,甚至真面都没露过一回,根本不认得,可她的事大家伙都记着呢,也知她现在已是世子妃了,对于那个名头,他们更爱叫这个,必定是在她出嫁前做成的这事。

    “储位,快快请起。”莫瑾瑶知自己是粘了儿媳妇的光了,原先她还会生点小闷气什么的,可现在不会了,把心放正了说,这儿媳值得帮着让百姓们起来。

    阿尔玛已开始无地自容了,这两人居然是……

    萧风翊摸了一下鼻子,好像不用他做什么了,呼德也终于把目光从阿尔玛身上移开,看向那两个天楚女子,一眼,便觉得那个的确比这个强。

    虽说没这个这么露,可那气质,那风韵是旁人比不了的,更别提对百姓说话时,那柔和的笑了,他们民族的男人是越强越好,而女人却是越柔越好。

    但本族的女人想柔和也柔和不起来,才会有那么多天楚女子,被掳进北疆,而这位在他眼中已是极品,欢喜是欢喜,人还算清明,知道这是贵人身份,由不得他胡来。

    按耐下不再去看,而乌赞达则是更肆无忌惮了,他正巴不得别人知道他与她曾有过一段交往,天楚人把女子贞洁看得可是很重。

    最好让人误会她点什么,自己也就好带她走了,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做,一个可恶的身影挡住了那个人。

    “王妃。”来人先向莫瑾瑶见了礼,才转向穆安枝。

    “世子。”在外人面前,自己男人的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可还好?”拉起假装要行礼的小女人,萧长翊轻问。

    “没事的。”穆安枝浅笑。

    “那就好,要出来怎不说一声,我也好陪陪你。”

    “你不是忙吗,再说了,我是陪王妃出来的,你跟着算怎么回事。穆安枝想挣脱他握自己的手,可惜没能成。

    “也是,在这京城敢找王妃茬的人,怕是没有的。”萧长翊垂下手,站到了小人儿的身侧,一起看向阿尔玛,他话中的意思很明确,端王妃不可欺,你个外族人敢惹,便得道歉。

    同他一起从茶楼出来的南宫谨头大,怎一会不见这女人便闯了如此大祸,忙上前同端王妃见礼,而莫瑾瑶也端了起来,双方交锋好不热闹。

    这热闹看的人不少,而萧长翊与穆安枝却自成一世界,在说些悄悄话。

    “对不起,我来晚了。”没人注意到他了,第一时间便是道歉。

    他今个有别的事忙,没在家也没陪使臣,忙完之后听闻这茶楼出了一款新茶,味浅,却很绵长,想着小人儿喜茶,却不能多饮,便来采买了一些,带给她。

    哪知便遇上了南宫谨一行,这种情况下,怎样也得应酬一下,多聊了几句,便错过了事情的开端,等萧风翊站了出来,大着嗓门说了几句,才被手下人听到,报给他。

    一听是事关小人儿的,招呼都没打便出来了,正巧看到百姓跪拜于她,为她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小自得,她是自己的。

    而这么一会功夫,手下已打事打听清楚了,知小人儿受了点小委屈,忙站了过来,总归得讨回来不是。

    “关你何事?这是什么?”穆安枝哪里就委屈了,她正看小丑演戏开呢,看到他手上亲自拎了一小包东西,轻问。

    萧长翊举了起来,放到她鼻下,算是回答。

    “这点小事,哪就需你亲自跑一趟了。”穆安枝接过,是茶叶,闻起来还不错。

    “你的事,我都喜欢亲力亲为。”本是一句正常的话,不知怎的两人都想到了一些别的什么,略不自在起来,而那边,端王妃已把人好好得训了一顿。

    她训人不打不骂,只是摆事实讲道理,不故意贬低对方,也不提高自己,尽显了天楚的大度与威严。

    南宫谨这时已不得不站出来,总归是他带来的人,表面异常真诚得同端王妃道了歉。

    一国太子做到这份上了,又是自家办大喜事,当然不会再黑着脸。作为公主,又当了这么多年的端王妃,还是很会拿捏尺度的。略抱怨了几句,连个要求都没提便放了手。

    这位消了气,南宫谨转向下一位,而下一位才是他关注的,刚才他可是注意到了,别看是端王妃站在前面,实则是这位在主导全场。

    她不动是因为都在预料中,也就不奇怪萧长翊如此宝贝她。

    “世子妃,见谅。”

    穆安枝站在萧长翊身后,只显出半个身子,略福了福身,算是回了礼,并不开口说话。

    “南宫太子辛苦了。”可不辛苦吗,专门给人擦屁股。

    “是本太子管教不严啊。”这人越是护着他就越是好奇,特别是现在走近了,那身后的那张脸,让他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似在那见过。

    他们南疆人,这种直觉是最灵的,极少出差错。

    “不知者不怪,不过天楚的东西虽好,也万不可如此抢夺,这话可对?南宫太子。”萧长翊不温不火得顶了一句,是各种警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还是情有可原的。”不同于对端王妃的态度,同女人糊弄糊弄过去了,便成了。

    “这种方式的爱美,在天楚怕是不能苟同。”

    “只是观点不同而已,无伤大雅。”

    “南宫太子应知还有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吧。”两人正暗中交锋之际,那个蠢女人又来了。

    她刚同端王妃道了歉,来找穆安枝的。

    “世子妃,请见谅。”万般不情愿,也得把事做到位,姿态必须得得很低,否则……想到那个结果,不由抖了抖。

    穆安枝仍不搭话,略欠了一下身,算是接受了。她的态度在自己人眼中很恰当,有婆母出了头,有夫君挡在身前,该出的气出了,人家该赔的礼赔了,她一介妇人自然没意见,说不说话都没关系。

    可在对方眼中,便成了一种不屑的表现,特别是在看不到她表情的前提下,阿尔玛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这人已不能成为她的目标,可她能隔应一下这女人也是不错的。

    “萧世子,世子妃这是不愿原谅我吗?”欲哭欲诉。

    “你,认为呢?”这种女人真恶心,萧长翊明知她想自己说什么,可他就是不说,反问了一句,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话,让阿尔玛愣了一下。

    那个表情便僵在了脸上,很是扭曲,原本还觉得她有些美的人,此时都皱起了眉,原来是如此一个心机女,还是他们天楚的郡主好看。

    “请问,若是内子不原谅,阿尔玛小姐又如何?”这不接事吗,你们这群的头还在道歉,他们也接受了,你还蹦跶个什么劲。

    “小女子,小女子……”阿尔玛横下了心。“小女子,就到府上为奴为婢,服侍世子,直到世子气消为止。”暗自夸自己聪明。

    “阿尔玛小姐似乎弄错了一件事,你得罪的是内子,欺负的也是内子,该道歉的对象也是内子,为何说是让本世子消气,是,内子生气,本世子的气也不顺,不是更应该,跟本世子的世子妃诚意道歉吗?”

    “可世子妃不肯原谅我呀。”阿尔玛接着做戏。

    “是吗?本世子的世子妃不肯原谅,就不原谅吧,作为天楚的天成郡主,端王府的世子妃,遭到如此污蔑,不原谅也实属正常。”

    萧长翊收了仅有的一点柔和,声音也强硬了起来,明显是对这女人已开始不耐烦了。

    “这……这……天楚不是礼仪之邦,讲君子之风吗?”阿尔玛似被吓到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来使团了6

    南宫谨一直在冷眼旁观,他也想看看这位世子与世子妃会如何对待,若这女人能挤进世子府去,也不是枉一件好事。

    莫瑾瑶正在犹豫管不管,主要是拿不定穆安枝的想法,再则萧长翊来了,有他出头,比自己来得更好。

    “的确,我天楚是礼仪之邦,那只是对客人,友好的客人,至于别的,便礼不起来了。至于这君子之风……阿尔玛小姐。”穆安枝总算是出声了。

    “君子之风与小女子无缘,莫非阿尔玛小姐已达到了国士的地位,跳出性别之区分,达到了本世子妃只可仰望的高度?”

    有的话哥哥不好怼,她来,你不是想把这事上升到国之高度吗,那就称了你的心,就不知你接不接得住。

    南宫谨变了脸,这话中的坑的太大了,一个女子到了国士是什么行为,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国,更别提这女人今个如此不端的行为。

    知再纠缠下去,丢脸的只会是自己,凉凉得看了一眼阿尔玛,阿尔玛立刻有了反应,她也听出这话不太对,可不对在什么地方,还在懵,但太子的目光已告诉她,老实些。

    “世子妃,言重了,你我之间只是女儿家的小误会,哪能与国事有关?”

    “没有吗?刚才你在店中高呼,我天楚没有待客之道。”你想逼我开口是吧,我一开口,就得看你受不受得住了。

    “如今,王妃与世子都大度得谅解了你无理的行为,你同本世子妃赔礼,本世子妃还礼,本就一笑而过的事,你却盯着不放,盯着不放,便拿出更多的诚意来道歉就是了。”

    “结果却又成了我天楚的不是,这不是国士的行为是什么?还是觉得我天楚过于大度,在你南疆人的眼中,便是软弱可欺的。”

    你想上升高度是吧,成,我帮你来呀,这个高度可还行,不行再升升。

    穆安枝的声音本带了甜美,那是她的本音,可这一番话下来,却在变化,透着倔强,委屈,还有一丝愤怒,说得听到的人都开始义愤填膺。

    是啊,人家都原谅了,一笑而过了,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得往上凑,所为何来,莫非真当他们天楚人好说话,好欺负,把他们的善意大度当成了懦弱?这他们可不答应。

    阿尔玛慌了,她哪知这女人这么厉害,从店里起,她都一直躲在丫头与王妃的身后,还以为是个软弱的,哪曾想……

    有些无助得看向太子,对上一道带有怒火的目光,便知不是好了。

    “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世子妃言重了,阿尔玛没那个意思,只是成心道歉的,没想到世子妃误会了。”这个解释,没几个人会接受。

    “误会?刚才是误会,现在又是误会,这么多的误会,也就难怪了,南疆……唉。”穆安枝一声长叹,带着无奈与嘲笑。

    “罢了,过门便是客了,天楚的待客之道一直都在,天楚的礼仪与君子之风也一直都在,不予计较就是了。”

    “不过,天楚还有一样也在,那便是国之威严,我天楚臣民为了这个,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之悍卫,所以,阿尔玛小姐,好自为之吧。”

    不再理会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就着萧长翊的手上了马车,等她在马车上坐好了,外面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可见这话有多深入人心。

    南宫谨的脸色已不能用差来形容了,有些后悔刚开始时自己没设法制止。

    总归还是小看了这位曾经的哑郡主,以为她不说话,是因为说不好,哑了十几年的人,能有多好的口才,结果是大错特错了。

    而此时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苍白无力的道歉与解释反倒丢了最后一丝尊严,还不如忽略掉,只当是阿尔玛的个人行为,必定之前他该做的都做了。

    果然他的这种表现,还得了端王妃一个好脸色,王妃莫瑾瑶经历过莫婷雨那种无脑的人折磨,知道这种女人疯起来的不计后果,不是爱牵怒的人,便就这样吧。

    端王妃上了马车,围观的人把路让了出来,让马车顺利通过,萧长翊今天本就不当值,行了礼告了别,骑马守在马车旁去了。

    萧风翊则没那个福气,他还得陪客,不过今天又见到了那人儿不一样的一面,足矣。

    呼德收了心思,这女人美是美,讨喜也讨喜,可也不是好收拾的,看看就成吧。

    而乌赞达却是神情最为复杂的一个,他一直知道她厉害,而总没认识到位,今个她的表现,让他觉得更是要把她带回去的好。

    有她相助,北疆的大业何愁不成,这天下何愁不是他的,只是……

    他的目光过于直白,让一人捕捉到了,那便是南宫谨,同乌赞达一样,也觉得穆安枝是一大助力,不过他没想过据为已有,太烈了,根本不可能为已所用。

    毁了倒是可以,回头时扫过乌赞达,捕捉到了他眼中的狼光,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心下冷哧的同时,也有所考虑,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天楚乱,北疆乱,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他思量间,萧风翊完成他的任务,把他的客人带走了,围观的人也开始在散了,都是昂首挺胸的,对自己是天楚人而无比骄傲。

    南宫谨捏了捏拳,总算忍住了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

    “来人,送小姐回使馆,不可让她再外出。”吩咐声在点大,努力在补救自我的形象。

    阿尔玛焉了,不敢有任何忤逆,太子发了脾气,可不是好玩的。

    她回去后如何受罚,关心的人没几个,而略受了委屈的人,可是一直被人安慰着到家,进了世子府,回了房,还有人在关心。

    “好了,你看我这像是受了委屈的吗?”王妃唠叨她一路,不好拒绝,这位再来,就真受不了了。

    “嗯,涵儿不委屈,那涵儿能告诉我,是哪件衣服惹的祸吗?”他可是记得是他央着她,让她安排人做了她前世的衣裳,好穿给自己看的。

    特别是那种,不管男女,他都不希望被人看了去,若是了,他会想法子把那女人的眼珠子给挖出来,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啰,在那呢。”穆安枝知是逃不掉的,猜到他便会有此一问,指了下一下那个包袱,便去换衣裳了。

    陪王妃出门,再随便也随便不到哪去,还是换自家的自在,她去更衣了,萧长翊则是亲手把衣服拿了出来,见是那样的一件,也就没刚才那么在意了。

    不过这种样式的衣服,也会引来争夺,就奇了,要么是这衣裳有奇特之处,要么便是那南疆人本就是有想法,不过后一种的可能性不大。

    两方遇上太过巧合了,又在涵儿自己的店里,不可能是做好的局,那便是第一种了,晚间定要小女人穿给自己看看,到底是如何玄妙。

    两人都没把过了的事放到心上,按部就班得各忙各的,别看穆安枝一天到晚在家,她每日的事可不少,不论哪一种能力都不可能一跃而就的。

    有前世的底子,这一世的锻炼也不可少,如今不忙,她每天的功课仍在继续,今个耽搁了半日,那便得找时间补回来。

    等她练完,天也快黑了,两人在家,自然能一块吃饭便一起吃饭,饭后消食,聊了聊闲事,才会完全可以歇下来。

    这时萧长翊便要求穆安枝穿那一件了,穆安枝没想到他还惦记着,知道是拗不过的,只得依他去换上,哪知一出来,人便被抱上了床。

    第一句话便是。“若是这身撕坏了,涵儿可定要还去做一身的。”

    什么意思,还没等她明白,便有人用行动告诉她是为什么了,唉,禁欲系是最讨厌的,就是为了让人来破坏的。

    这回萧长翊又闹得有些过了,本就是几天没能近她的身,又被如此一勾,哪还忍得住,想到如此神秘如此美好又如此多变的小人儿是他的,便有些停不下来。

    一夜不说,还近了午时才完全消停,穆安枝累坏了,推人的力气的都没有了,胡乱得便睡下了。

    萧长翊也有些累了,抱着人却没有太多的睡意,有时真的想把她藏起来,让任何人都看不到才好,可是不能,比起这些,他更愿意看到她昨天那种闪闪发光的样子,与算计人时的小可爱样。

    只有这样的她才是鲜活的,才是他最爱的,也是因为他给了她自由的空间,才会让她属于自己,有些懊恼得搂紧了人,又松开,真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只得这样一遍一遍得感受到她,叹息了一声,在埋头在她的发间睡去,怎样他都会守着她,她与他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萧长翊发了一夜的疯,在等两人醒来时,已是傍晚了,三餐当一餐用,少有,却也是有过的,这种时候还能偷得一日闲,实属难得了。

    正好,也让外界的人看看,他萧长翊,端王府的世子如何在意这个世子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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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出生在普通百姓家,平平淡淡得过一生。
可惜没有如果,好在世上还有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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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爱与牵挂,同生共死。哑巴小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哑巴小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哑巴小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