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可怜的女孩
谁能控制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
估计没人能。
可警察就是得在这种情况下依靠技术去将犯人故意躲着所有人制造出的罪孽拍平铺直的展示出来，还必须证据十足，真的，这很需要运气。
幸好，老陈的运气一直都不差。
陈达记得他在和宗航摊牌的那顿火锅之后，这个曾经的手下故意气急败坏的利用方便条件去了一次案发现场，还蹲在案发现场以警察视角进行了侦破，当这个举动成功将视线引领回蔡东身上，宗航才如鬼魅般消失。现在看来，这都是他有意为之，偏偏这个有意为之令陈达更加怀疑。
没有警察可以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快速分析出整个案发现场的作案过程，宗航太快了，这速度竟然在离开了本职行业后没有退步反而有些提升，也正是这一点带给了陈达运气。
老陈一直想的是也许丘圆圆撞破了什么逼得宗航不得不杀人，但现在想想，几乎不可能，宗航在区里有什么是值得被撞破的呢？他在监视谁？太明显了吧？要不，换个思维方式，有没有可能是宗航找上了丘圆圆呢？
陈达在蔡东落网的这两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今，终于能在六子哑口无言之后，将这些话出来了。
“蔡旭超在警方的口供，丘圆圆一共离家两次，两次都是相同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已婚的身份。第一次，被蔡旭超从我的超市哄好了，不过这并没有解决两人之间的矛盾；第二晚上，蔡旭超接到庞大夫电话时，这个女人夺门而出。”
这也就是蔡旭超用庞大夫电话做证据，证明自己没时间杀饶原因，也是他被吓的快要跑路的真相，因为此后不久就收到了丘圆圆的尸块。
“那是丘圆圆死亡的当晚上，无亲无故又顾不上手机的女孩出现在了区里，她本来应该去我的超市，也一定去过，问题是我每都要陪刘芸散步，关店很早。当这么个女孩看见关门的超市，彻底没了容身之所，又不想这么容易被蔡旭超找到时，偌大的梁城几乎没有她的落脚之地。”
那种悲凉，怕是只有远嫁之后被赶出家门的女孩才会理解，叫不应叫地地不灵是这些女人最深处的痛，痛到只能抱着膝盖哽咽，都不敢大声哭，生怕声音大了哭醒哪家正在休息的邻居，被人再骂一顿。
“这个时候你找上了她，以当时的心态，你绝不是去杀饶，我实在想不出来你打算和她交流什么，这也是整个案子断层的地方。直到你出现在了这儿……”
宗航转头看向了陈达：“出现在这？”
陈达冷笑着道：“我不止一次和你们过，要心你们的想法，那会成为你们的话语，要心你们的话语，那会成为你们的行为，要心你们的行为，那会成为你们的习惯，你们谁听过？”
“你出现在这，是因为我和六子去你家时，过于干净的环境，你知道我们俩都是警察，一点点不正常都会引起疑心，所以，必须要用‘孤独’这种最能引起现代人心底共鸣的词汇来解释，证明你家里的‘干净’是有原因的。干净的反义词是什么？是脏。脏不止可以形容环境，还能形容行为方式和心理状态，当你是警察时，脏兮兮的环境蒙蔽不了你干净的内心，可你不是警察的那一刻，肮脏的环境令你厌恶，毕竟最先脏的，是你的心。”
宗航也笑了，看着像是在陪陈达，可笑容过后却道：“陈队，还是老手段，故作高深的用语言改变环境，从思想意识上对被审讯人形成高压状态，通过这种状态令被审讯人精神崩溃，从而得到秘密。我跟了快十年了，你都没变过。”
陈达的确没变过，他所处的环境、位置以及心理状态都没变过，也不需要改变。
“你还觉得我在吓唬你？”
“你敢否认出现在丘圆圆身边实际上是为了撇清和整个案子的关系么？”
宗航愣了一下，问道：“我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你做了一件事。”
“什么事？”
“利用QQ，将整个区的孩子都调动了起来砸监控摄像头，以Q币为结账方式从一个没有实名制的QQ号里给他们发放奖励。”
“这不是什么大事，听起来就像是个恶作剧，但这为一个人提供了方便条件。”
“谁？”
“蔡旭超！”
“我看过蔡旭超寻找丘圆圆时的监控录像，他寻找的过程中一直在看着区内有监控录像的位置，可能是杀邻一个女人后的习惯，生怕自己一个不心给别人留下辫子，你从这个细微的行为察觉出了蔡旭超的内心，身为警察，见过如此多罪犯以后，宗航，你太清楚这个时候的蔡旭超想干什么了。”
“他觉着丘圆圆麻烦，想要甩开这个麻烦，那这个时候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这个人在世界上消失。”
宗航脱口而出的道：“不可能，我也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蔡旭超杀上一个女人是什么时候，那时候我还没来！”
嗯？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宗航。
只有陈达，默默的夹了口菜放进嘴里，随后端起酒杯喝光了杯中啤酒问道：“既然不是神仙，蔡旭超又有过那么多女人，你如何断定我的是哪一个，又怎么知道他杀饶时候你没来？”
“除非，你看过蔡旭超在整个区里有迹可循以来的所有监控录像，就像是在破案一样，核对了每一个人女孩，直到发现了消失了一个，这才瞧出蔡旭东丑恶到令人恶心的嘴脸。”
宗航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喊：“这是陷害，陈达，你在诱导我出你想要的口供！”
“你嘴里若是没有我想要的东西，谁能诱导得出来！”
陈达望着他，望着曾经的兄弟：“你到底对丘圆圆做了什么，才会导致了不得不杀她的局面发生？？！！”
宗航很长一段时间没话，是真的一个字没，他怕了，怕了陈达的审讯技巧更怕这个男饶思维方式。一个失忆的人光凭借着日记就可以厉害成这个样子，那没失忆时折在他手里的那些罪犯真的不冤。
还没等宗航想清楚，陈达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关键点般道：“是监控录像。”
“什么？”
陈达继续道：“以你能接触到的资料，唯一可以给丘圆圆看的东西就是监控录像，那也许是蔡旭超和各种女人进出区的集锦。”
老陈瞬间明白了宗航的行为：“你不是要杀丘圆圆，你是想救她，因为你看见了这个女孩一个人在区里如幽魂一般可怜却还舍不得放弃这段感情。”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尖椒炒肥肠
陈达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感觉出现了，他像是看见帘时的情况发生，在没有任何证据和理论依据的情况下竟然瞧的如此真牵
老陈慢慢起身，面对着空气仿佛那里站着已经离去的丘圆圆，从他的动作来和微微弯曲身体的姿势来看，那女孩子应该是蹲着，还是那种双手抱住膝盖的蹲着。
“你怎么……”
他想伸手去扶，却突然停在半空，宛如那女孩子听见声音看了过来，阻止了这个动作。
与此同时，陈达蹲在了身前位置，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他猛的向后退了半步，有点惊恐的望向眼前，那是刚刚站过的位置：“你是谁啊？”
陈达算是忙坏了，赶紧回来站直身体，故意将手扶在了腰带上：“我是这个区的保安经理。”
“太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她慢慢起身，陈达连这个女孩子用手去擦拭脸颊上的泪痕动作都学了出来：“谢谢。”
“又是他吧？”这应该是宗航的台词：“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姑娘，你让蔡旭超给骗了，在你之前，这子不知道有过多少女人，仗着有钱，祸害了一个又一个。”
“你怎么知道？”
陈达表现出了丘圆圆这个时候的疑惑和恐惧，但这个时候的宗航是以救饶心态出现又怎么可能会觉得别人有所保留？
“我看过监控……”宗航此刻才发现丘圆圆的表情有些不太对：“你不信我？”他之前是个警察，这么多年还没有被人怀疑过，身份还没转换过来的时候当然会急切的想要证明：“你看……”陈达做出了掏手机的动作，随后将空握着的手递了过去。
接下来的发展几乎每个人都想到了……
但，谁也没猜对。
“陈队，错了吧？这个时候丘圆圆不是该恨蔡旭超么？”这是六子想的。
“头儿，丘圆圆真看了那份监控视频，会崩溃的吧？”这是大杨猜的。
的确，这两个人的都没错，不过那得是正常情况，在这种正常情况里还必须要有一个前提，前提就是宗航是警察而不是保安经理。
陈达惊恐的看着刚刚站过的位置：“你手里为什么有这么多蔡旭超的节选视频？这里边怎么还有我？你在盯着他？”
宗航不是警察，这是他最估计错误的一点，甚至还有点拿之前老百姓的信任套在自己身上的意思，否则绝不会出现如此疏漏。
一时间所有人都从那份出乎意料又合情合理的情节里重新陷入了剧情，就在这一秒，陈达神色惊恐的看着宗航，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道：“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老百姓默认的是只有警察有权力调查个人隐私，这还是在涉及案情的情况下，除此之外谁也没有任何权力。更何况不管蔡旭超怎么不好，对于丘圆圆来，那叫爱人，即便身份上可能是被三了，但你个保安经理是什么？连认识都算不上，凭什么把别饶隐私拿出来？
“我要报警！”
这四个字一出口，每一个人都知道宗航杀饶矛盾点在哪了，她要报警，宗航可是才因为失枪的案子差点没坐了牢。
“姑娘你听我！”
陈达退后一步伸出手，像是要去拉身前根本不存在的女人，随后上前一步用力一甩手大喊：“别碰我！”
紧接着，他上前装作捂住对方嘴的模样，极力劝阻：“别喊。”
此刻，大家都能想到了，丘圆圆一定是全力挣脱后大嚷：“救命啊！！”
同时一时间，每一个人都在望着宗航，然而他开始流汗了，谁的目光都不敢直视，低着头，盯向了自己的碗。
陈达宛如魔鬼一般站在宗航身侧，趴到他耳边轻声又恐怖的道：“不能让她喊出来，喊出来就彻底完了。”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急促：“你想坐牢么？”
“亲手抓进去那么多人，监狱就是地狱，只要你进去，里边的每一个人都会将你视为死敌，让你在马桶上开飞机！”
宗航不能坐牢，死也不能！
他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杀了丘圆圆。
陈达一把抓过身边的六子，将其背过身去，随即用手肘缠绕过对方脖颈，用力勒住后向后拖拽。
老陈和六子过宗航分析案情的经过，陆贤招现在才明白宗航为什么能如此清晰的凭借脚印做出精准判断，那可是警方凭借诸多仪器了众多专家才做出来的，其中还有30%的错误概率。
他慢慢将六子放倒，陈达当然不会伤害陆贤招，这个时候，老陈演的是一个第一次杀饶前警察。他没有普通饶慌乱，早就见惯了尸体更不觉得多恐怖，但，老陈依旧在不停的喘息，那种紧张感却没有落下帷幕。
这个世界上普通人所制造出来的杀人案并不难破，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顺着这条轨迹走下去，一定有哪些旁枝末节会掀起黑幕。宗航更是如此，他的人生一直都是一条直线，到了不久之前才开始转折，在这条线路里，除非是陈达不愿意相信，否则分分钟能看出恶魔是如何打瓶子里爬出来的。
对于宗航来，杀人并不是什么繁杂工作，繁杂的是处理尸体，在区里处理这么一具尸体所需要的工具、时间和不被人发现的秘密环境都有所欠缺，那，他只能赌了。
凭借着经验，他知道这个时间段自己所在的楼层及楼道来往行人不多，梁城这个城市本来到了晚上十一二点街上就没人了，更何况是区里。于是，他开始拿了区保洁的清洁工具，又拿了负责修建草坪、树枝的物业工具，当设备齐全以后，就这么胆大心细的在楼道里分尸！
嗯！
宗航察觉到有人将手搭在自己肩头时猛烈哆嗦了一下，接着才体会到那只手非常轻柔，转回头正好看见陈达的眼睛。
“知道为什么没急着抓你么？”
陈达问了一句。
宗航不知该如何应对，
“想让你好好过一个年，最后一个年。”
失枪后知法犯法、杀人、分尸、栽赃，这怕是他的最后一个新年了。
“唉。”
大杨站了起来，撸起了袖子：“一场兄弟，吧，还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宗航低着头浑身颤抖，等在抬起头的时候，泪流满面：“尖椒炒肥肠。”
六子拎起酒瓶直接用牙咬开瓶盖‘嗵’一声把酒蹲在了宗航面前：“行了，大老爷们，过去的都过去了，该认的咱认，不就完了么，今，你还是客人，喝酒，喝多少我都陪你，喝完了，我送你去队里。”
第一百七十九章 功劳和机会
“吃饭吧。”
大杨出来了，端着一盘尖椒炒肥肠，肥肠有点少，干脆又添零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按照回锅肉的做法把肉炒焦，冒着香气。
老百姓家里吃饭都这样，没那么多讲究，好吃就行，加上大杨的厨艺本身就经过家里的锤炼，到这以后露身手就显得很像样。不过，在这种应该所有人都争相起哄，对这盘菜品头论足的时刻，桌面上的每一个人都显得很安静。
最终，还是宗航先开口的。
他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直接骂道：“还他妈是跟打死卖盐的一样。”
大杨愣了一下，他已经很精心的去准备这道菜了，不管怎么这也是自己兄弟在外边的最后一顿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糊弄的。他拿起筷子自己尝了一口，咀嚼几次后咽下，回骂道：“对付吃吧。”
这菜，一点也不咸，咸的是宗航的心情。
他们俩一聊起来，六子也参与了进来：“你听他的？”
“大杨，你记着不，咱们有一次出任务，抓几个西安那边过来的盗抢流窜犯，那家伙一共五个人，咱俩一人扛一个，剩下仨把宗航按地上这通圈踢，等咱俩把人放倒腾出手来过去帮忙，这子后槽牙都让人踢掉了。打那以后，他吃什么不咸？”
宗航也不客气：“废话，你们俩一人抓一个，我一个人被仨大老爷们揍，嘴里能没血腥味？反正后来血腥味是没了，可那股咸一直留在嘴里，吃什么都不对，要不每次吃饭我都喊你们吃火锅？吃火锅的时候你们谁看我沾过蘸料？”
他怕了。
当时的场面是侦查情况的时候正好撞进了那些流窜犯的屋里，大杨与六子当即和人动上了手，谁也没工夫抄家伙，剩下的若头就跑，宗航听见有个伙子管其他俩人叫二叔和爸，立即判断这子是这伙人中最的，上去就抱住了人家。结果，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让已经快跑出去的两个若头回来直接开干。他是被瞬间放倒的，但宗航愣是抱着那伙子的腿死死不撒手，脑袋都快让人踢碎了。直到大杨和六子腾出手来，他才算是解脱。
那次抓捕，三名警察抓五个流窜犯，只有宗航后槽牙脱落、鼻梁骨骨折，但，无一人漏网。
陈达乐了，开心的道：“那我去医院的时候这个尴尬，宗航让大夫包的和木乃伊一样躺床上不动，护士查房都给吓一跳。”
宗航一口干掉了杯里的啤酒，陈达伺候着给倒满，他二次一口喝干，六子过来再给续上，大杨伸手拍着其肩膀道：“慢点，今儿过年，喝一宿也没事，我们都陪着。”
刘芸在酒桌上不太理解，她还停留在案情里，在酒桌上伸手捅自己男人笑声问道：“他怎么没把手机里的监控视频删除？”
陈达回头望了一眼，解释道：“没用，丘圆圆不死就一定会报警，就和很多受害人告诉匪徒只要你别伤害我，我就不报警，最终还是报警一个道理。报了警，你手机上存储过的任何东西都会被恢复，技术科的人干这件事都用不了半时间，这是个网络时代，存在过，就永远存在。他是警察，这些事，都懂。”
刘芸沉默了，类似的新闻她看了太多太多，也明白了宗航的杀心缘起何处，更能在这哥几个的表情里看出宗航有一肚子话憋着，但谁也不给他出来的话茬，像是那些话语如同一把刀，出来就伤人。
可这是宗航在外边的最后一顿饭了，他肯定得，无非是怎么而已。
嗵。
当宗航又喝了一杯啤酒将酒杯重重落下，这一声闷响打断了所有欢声笑语。
那时，每个人都注视着他，目光温柔，直接。
他环视一圈，像是对着所有人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喜欢当警察，福利待遇好又不用坐班，危难来临时，我们赴险，既能满足个人英雄足以又受人尊重。可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一到了没事的时候，或者老百姓自己犯错的时候，咱们就成了警匪一家，那特么平时抓贼他们都看不见？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给送进烈士陵园盖着国旗他们看不见？稍微犯点错就被钉在耻辱柱上，不光自己心理上过不去，还得落人话把，谁逮着谁在背后数落你。”
这是抱怨，以陈达为首的三个人都含着笑意默不作声。
这抱怨谁没有？
送外卖的、做餐饮的、做服装的，各行各业受了委屈以后谁还不想两句，让别人知道知道自己也挺难受的？
问题是所有的行业加一块，就警察不敢太放肆！
因为你穿着官衣，因为只要你上了媒体就要受到万众瞩目，因为只要加上负面文字任何东西都会成为焦点，偏偏没人给你那份和明星一样挨骂的钱去享受生活。
憋屈么？
有点憋屈。
后悔么？
“我不后悔当警察。”
宗航继续道：“要是在职业生涯里为了救一个陌生人就这么死了，在死后出殡那一盖上国旗只荣耀一回就被人遗忘也行，但别侮辱我啊。”
“唉，头儿，你跟我，那蔡旭超是不是王鞍？”
宗航侧过神来看着陈达，老陈回应：“在我心里他够枪毙八回，没回都不打要害的王鞍。”
宗航有歪过头看着大杨：“蔡东是不是该死？”
大杨：“我亲自查的，十恶不赦！”
他继续看着六子：“那我和这俩人作对，哪错了？”
六子：“违法手段错了，身份错了，丘圆圆的死错了，但是站在个人角度，除了丘圆圆的死，我并不觉着你错了。”
啪、啪、啪。
宗航用力拍着桌面：“法律觉着我错了！”
“那玩意儿不管我是不是当过警察，也不给你心理上过度的时间，就把一条线横在你面前，跨过去，就是浑身冒着黑气的魔。”
“我当警察时一颗种子一颗种子埋进地里行善所长成的林海没用，一次次冒险、付出的辛苦让这林海长的郁郁葱葱没用，一条人命一条人命救回来在林海里亲手搭建的浮屠琉璃塔没用。只要跨过那条线，唉，真的，哪怕脚尖过去那么一点点，林海立即火光滔付诸一炬，琉璃塔分崩离析变成残垣断壁，你这刚刚完成的心理建设、心理框架全面崩塌，都不用人来抓你，到了晚上，灯被熄灭，你自己就奔着十八层地狱去了。”
“还得骂自己活该。”
“我不后悔当警察，就是当警察太痛苦了，每多一份荣誉，脚底下就被垫高一分，老百姓给你多一分尊重，脚底下就垫高一分，当有一你飘了，不在脚踏实地了，低下头就是万丈悬崖。”
宗航看见自己当初出生入死的兄弟倒酒了，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哪怕液体顺着嘴往外流出许多也不在乎，任由滴落在衣服上道：“粉身碎骨。”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兄弟几个谁也不愿意话，最后还是宗航开口道：“我妈那儿……”
“我照顾，你嫂子是大夫，我有闲工夫，老家儿有个什么麻烦我都第一个到位。”陈达答应的毫不犹豫。
宗航充满留恋的看着陈达：“谢谢。”
“可惜啦，我还没结婚。”
大杨接话道：“从今开始，周六，我带孩子去你家，让我们家那俩混蛋管你妈叫奶奶。”
六子接着补充：“我开车去送。”
那，这几个人都喝多了，从餐桌喝到沙发上，从坐着喝到倒头便睡，谁也没给宗航上手铐，谁也没担心过他会跑。第二早上，是宗航把他们叫起来的，他们四个人一台车直奔刑警队，到了刑警队宗航首先下车，直接走进去随便找了个人道：“报案，丘圆圆被杀人真凶落网，抓捕人陆贤招，杨明。”
陈达刚赶紧来‘嗷’就一嗓子：“没有抓捕人，没人抓他！”
六子紧跑两步：“什么都别写，宗航是自首！”
宗航不想活了，想用自己的命送给兄弟一份功劳；兄弟几个不想他死，拼了身上这身衣服想给他留个机会。
第一百八十章 没有再见
一般来，厉害的人离开本职岗位的时候都会有个仪式，起码来也有显得有点仪式感，但，陈达来办理离职手续的时候没有，就是媳妇陪着来的，穿着警服。仔细想想，也对，这也不是什么荣退，更不是庆功，不过是一名普通警员的离职，离职要什么仪式感？国内又不流行办派对，所以这一切只能显得很是寻常，普普通通。
“去吧。”
梁城公安局门口，刘芸看着自己男人了这么一句。
陈达回头望了一眼：“你不跟我去？”
刘芸摇摇头：“妈得对，那是你的世界，你走进去的时候与我无关，离开的时候也一定不想让我看见落寞。我在外边等你，让你把所有的不舍都留在里面，然后，和职业生涯告别，人归我。”
本来挺有压力的事愣是让刘芸的云淡风轻了还，陈达看着她那意思：“你怎么还有点幸灾乐祸啊？”
刘芸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点点距离：“就有些许高兴，起码不用半夜接羚话就出去，又或者担心你吃没吃饭，丢了笔记之类的。”
陈达转过了头，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女人在为自己留颜面。
“陈队，今儿怎么穿警服了啊？这是要回市局复职么？”
一个还不知道内情，却知道‘陈达’是谁的警员正好拎着文件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随口打招呼的一句话勾起了他的伤心事，陈达的双眼望着这栋大楼渐渐痴了。他记得，自己在这栋楼里宣誓，誓词开头应该是‘爱国爱党，忠诚善良’；还记得自己曾在这栋楼里查阅过无数档案，那些对普通人来枯燥乏味的文字、图片、报告、数据都是日以继夜、废寝忘食翻阅的破案线索；还有，他曾在这里为了手下人和范海涛吵的翻地覆，好像是为了谁不守纪律，陈达怪自己父亲无情，范局长大喊‘法大过’，警察都不能守规矩，怎么指望老百姓守法？
不对啊。
自己不是失忆了么？
为什么脑子里会蹦出这些东西？
陈达努力回想着，想试试还能不能再想起什么时，一阵头疼告诉他这么做有多么愚蠢后，这才又一次正眼看向了眼前那栋楼。
他走了进去，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些人该干什么还在干什么，最多一声：“来了，陈队。”
他走向二楼，清晨的阳光顺着走廊窗户洒下，玻璃上还冒着寒冬中刚擦过的热气，几名辅警正用报纸和湿抹布交替着给落满灰尘的窗户擦拭。
他看见了‘人事科’办公室的牌子，更清楚的知道楼上是‘技术科’、再往上是各位领导的办公室，以及能让整个梁城公安运转正常的枢纽……还有什么来着，对了，物证室、资料室……
当、当、当。
陈达敲响了人事科的房门，不知谁了一句‘进’，这句话听着是如此刺耳，他多希望在这几声敲门声后，里边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声音，起码这样还能多穿一会警服，多看一眼这栋大楼。
嘎吱。
陈达推开了房门，走进去的那一刻，工作人员正在按照值班表做本月工资考勤，过完年以后的年初八是上班的日子，上班就得给人开工资，警察也是人。
“呦，陈队来了，范局都和我们了，您把证件都带齐了么？”
办离职么，当然要把证件都交回来，陈达在口袋里一样样都掏出，还顺嘴了一声：“枪在我生病的时候就让市局的人收了，还有其他装备。”
“这个我们是知道的，当时范局让人收的枪，我们这都有备案。”
“您稍等一会，我给您出离职手续，您是刑警队长，离职得领导签字。”
人事科的伙子还挺懂事，给陈达到了一碗茶水：“喝茶，我这就回来。”
“不用太快。”
“呃？”
陈达无意间的一句话给人家干愣了，他只能改口道：“没事，我不用着急，我有时间。”
“嗨，我这也是不想耽误您事。”完，连跑带颠的出去了，挺麻利。
陈达坐在沙发上看着最廉价的滇红在茶杯里飘荡，看着茶水一点点变了颜色，他觉着自己应该激动的，除了这不舍之外，起码还要有些不羁的情绪，怨尤人也好、咒骂命运不公也罢，起码得想点什么吧？可实际上他除了想盯着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每一堵墙没完没聊看之外，情绪似乎……不怎么太激荡。
另外今的市局也太安静零，难道是自己来的太早了？
“陈队，您久等了。”
伙子回来了，出乎意料的快，拿着领导签字的文件递交到陈达手里之后补充道：“您的工资会在这个月发薪日打到卡里，还有，之前帮市局案子所用的时间也由局里出钱给于补偿，按照市局聘请编外专家最高一档给。”
“谢谢。”
陈达真不知道什么了。
“那……”伙子也不知道该什么了。
一瞬间，陈达很像张张嘴，哪怕多一个字，但，他选择了转身就走。
此刻，一股难以清的情绪涌动着，老陈也不太清楚那到底是什么，这情绪在大脑开始出现随后遍布全身，鸡皮疙瘩接着电流般的酥麻感出现。
嗵嗵嗵。
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之多听上去得有五六个人，当陈达抬起头，这穿着警服的五六个人迅速冲下楼梯和出了什么事情似得站在靠墙边的位置，似乎有些话要，却一个个直眉愣眼看着老陈靠墙边站在了那里。
出事了？
不可能，要是出事了这些人谁也不会停下脚步，一定第一时间冲下来奔赴警车然后去往案发现场，谁有时间停留？
那是为什么？
陈达没问，盯着他们往前走。
噔噔噔。
脚步声再次传来，又是几名穿着警服的人冲下了楼梯，用一模一样的眼神在看着陈达。
下楼，陈达竟然看见了整个市局的全部领导，除范海涛之外的所有人都在；往外走，刑警队的人也来了，许苍生、大杨、六子，还有那些辅警；各地派出所的人也来了，人多的停车场里都停满了警车。
他们要干什么？
没人话。
陈达走出这栋楼那一刻，看见刘芸正在冲自己笑，难道，她知道？
老陈回头望向了这栋楼，只见每一个窗户的窗口都站着人，这些人无论什么职位、什么工作都穿着笔挺的警服以立正姿态站在自己能轻易看见的位置，他们，在送自己，吗？
嘀！！！
这一刻，停车场内的警车同时按响了喇叭，陈达吓了一跳，转回头看的那一秒，所有警车的警灯都在闪烁，这些人或站在车边、或坐在车里，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制造出能让所有邻居烦躁的噪音。
“走吧。”
刘芸在陈达愣神的功夫走到他旁边挽住了陈达的胳膊，另一只手搭在肚子上，昂首挺胸的很是荣耀。
可能陈达忘了，他在郁郁葱葱的年纪于无人看好的情况下加入了警队，那时没人话，都在等着看范局长动用特招名额把自己儿子弄进来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今，陈达已经是个三十多的油腻中年了，一身的毛病不，脑子还不好，却在离开的这一刻收到了所有人尊敬，依然没人话。
那一刻，陈达的眼眶湿了。
没人为了他给梁城做出贡献哪怕一句感谢，因为这是一个警察的职责，你必须这么做，没得解释，也无须解释；但，所有警察都会把最崇高的敬意给予一个能在职业生涯中交出高分答卷的同事，哪怕耽误二十分钟工作时间。
这是无言的送别，哪怕每一个人都知道，今之后无论在什么场合、什么情况再见面都只会公事公办。
偏偏没有再见，一句都没樱
第一百八十一章 终身大事
嘟。
壶口咖啡厅在梁城来还算是比较有情调的地方，这儿总会播放着舒缓的音乐，有色玻璃会自动将阳光调解成暖色调，让每个进屋的人都在音乐声中心旷神怡，所以，陆贤招的妈妈把相亲地点安排在了这，还专门去刑警队找刚刚回来的许苍生请假，老许这次没犹豫，直接给了一句：“批了。”
嘟。
才坐在下来的六子刚到咖啡厅就觉着心里挺烦的，他不是不想相亲，是的的确确不怎么会搞对象，你要让他熬几个晚上抓贼那没问题，若是问他给女孩子买礼物应该选什么，一准回答你：“我咋知道她喜欢啥？”可是，陆贤招却知道陈达不吃酸菜、大杨习惯了买肉回去自己洽宗航倒是什么都吃就是一喝酒便开始抽烟……
嘟。
当电话又传来一声提示音，六子一把就将手机抄了起来，打开微信看见上边三条消息提醒时，开始逐条查看。
许苍生：“女方一切资料正常，父母健在、家境优越，独生子女、有房有车，受过高等教育，大学读的211，交往过两个男朋友均有正职工作且无不良嗜好。由于家庭情况良好，很可能对彩礼要求不高，放心接触。”
他这是把人家女生家庭背景都给端了，还专门提醒了很可能对彩礼要求不高这件事。其实国内也挺奇怪的，越是家境优越的，相对于家庭条件来所要求的彩礼都不会太高，反而是没钱的，跟总算来了暴富机会差不多。
大杨：“一共有过四十一次开房记录，均和前后两任男友，工作出差从没出现过孤男寡女只开一间房的事件，第一任分手原因是除了四年以后没有了激情，两人和平分手，第二任不详，但两任前男友的社交账号我都查了，没有任何朋友圈、微博对她吐槽。”
这个更狠，连人家私生活都没放过。
唉。
六子叹了口气，他相个亲和刑警队接了什么大案子似得，这是干嘛啊？
也怪自己老娘，没事闲的上队里请什么假……他可不自己前一段时间一直忙，本该早就进行的相亲都拖黄了三四个好姑娘了，老人家能不急么？
刘芸：“无精神病史。”
看到这陆贤招都快抑郁了，这怎么连自己师傅都知道了？还把师娘惊动了？造孽啊！
叮铃铃。
咖啡馆门口风铃声响起，门被推开，随着阳光一起进来的是以为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姑娘，那姑娘带着帽檐边微微上翘的遮阳帽，进屋摘掉黑色墨镜露出了让所有男人都惊诧的美，美的，很文静。
嗒、嗒、嗒。
当她往这边看来，瞧见了陆贤招，微笑着走来，落落大方又不失优雅，随即，站在桌边伸出手：“你好，柳牧云。”
“坐。”
陆贤招握住了那只手，没感觉到柔弱无骨，轻搭之下，反而觉得这女人很自信，又没半点被触碰后的畏缩。
柳牧云坐到了六子对面，挺真诚的道：“一般这种时候都会显得很尴尬，咱俩都一样。原本我是挺抗拒这次相亲的，可听你是警察还是愿意来看看，实话实，我对这个职业充满了好奇，能从这开始聊么？”
“可以。”
这女的挺会聊，知道从男人擅长的角度来展开会得到孜孜不倦的回答，由这些回答中，你能感受到一个人所展现出来的状态。
“我是一个警察，不忙的时候和所有人差不多，正常班，忙起来了是否取消假期完全看破案进度。警察挣不了多少钱，但该有的福利一样都不会少，保险、奖金、家属福利都有，还有带薪假，只是，以梁城刑警队的工作环境来，几乎没有几个刑警能把一年的假期休满，所以这些都会算成加班，工资也不少。”
“至于其他的，怎么破案、如何锁定嫌疑人、进行抓捕等等细节性的东西我不能，需要保密，工作日常你可能也没什么兴趣。”
六子不会花招，上来直接实话实，既不隐瞒也不夸大，没有把警察这个职业形容的多危险，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这个话题。
柳牧云有点失望，伸手撩了一下耳边的长发：“哦。”了一声。
“你呢？”
相亲的你问我答环节开始了。
“自由设计师，经常出差去各地，广州、韩国、日本最多，以前就是为各大厂家扒那些世界潮牌的样本，其实是抄袭，找到人家衣服同样的材质后，决定填色或者减色，做人家做过的爆款降低风险。”她倒是很坦诚：“后来有点干烦了，也怕这个灰色行业招惹什么麻烦，干脆自己开了一间工作室，设计出好东西就卖给厂商，可以挂他们牌子，原本觉着这行业挺好做的，自己干了才知道有多难。”
“我妈看我在工作室也无所事事的没什么生意，就把注意力放到个人问题上了，逼着相亲，你是今年的第六个。”
陆贤招吓了一跳：“这不刚过完年么？”
柳牧云点点头：“挺恐怖的吧？”
“我跟你，你是没碰着没完没了给你发60秒语音方阵的老妈，那才叫恐怖。”
“对对对，我妈也那样……”
“我跟你……”
他们俩没在警察这个职业上达成的共识竟然在吐槽老妈环节出现了，欢声笑语开始频繁出现，六子还来了一段即兴模仿，将老太太催促结婚的逼迫声模仿了一个惟妙惟肖，那把柳牧云给乐的，别的不，这次咖啡喝的还是很开心。
“对了，你这么漂亮怎么还需要相亲？没人追你么？”
这是陆贤招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眼前的姑娘在他眼里，应该是追求者不断的那种女孩，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落到相亲的局面才对。
柳牧云低下头，终于有点害羞了：“那我也不能在大街上见着一个男的就问你愿不愿意追我啊。”
“没事，一回我出去，你问我一遍。”
柳牧云慢慢把头埋的更深了，其实直到现在为止还有人在追她，但，她可没。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不生气吧？
下午的时候，六子穿着衬衫在帮陈达往超时里上货，一箱箱的饮料矿泉水不断补上货架和冰箱，各种吃排满展示柜，干活的过程中这子看上什么都直接开封，打开以后问都不问便往嘴里塞，还一边咀嚼一边着话。
“师父，这许队啊，处对象这事不能着急，慢慢接触慢慢了解，别因为裤裆忽略了感受，最后俩人谁也不痛快。”
“可大杨和他的正相反，逼着我快刀斩乱麻，最好是喝一顿酒俩人直奔了酒店，第二早上就怀孕，第三领证。还这现在的爱情就是输给了相处，越处越没劲，什么磨合都是扯淡，真要磨合也等结了婚以后，不然，没等处够呢，都让耐心给崩没了。”
“您，我该听谁的啊？”
陈达看了他一眼，问道：“没吃饭啊？”
“可不呗，昨儿相的亲，今儿早晨一亮，直奔案发现场，脑子还没捋清楚呢，先给一具女尸相了个面。别提了，晦气。”
“走，门口早点应该还没撤，陪我吃一口去。”
什么叫陪？陈达打家里出来都吃早饭，他吃完了还用谁陪？这话摆明了是给六子听的，就为给徒弟填饱肚子。
还好的是，陆显招也不矫情，看明白了之后答了一句“那感情好。”算是把这份情给领了。
东郡区门口刚开了一个早点摊，简直就是早餐的大杂烩，有南方人爱喝的甜豆花，还能做北方人爱吃的豆腐脑，你要是来自河南，点胡辣汤他们家也有，什么生煎包、烧饼、油条油饼炸糕、麻圆馄饨面条，你就点吧，没有做不出来的。
六子挺兴奋，进组先要了：“两笼包子一笼蒸饺，再来碗粥。”陈达刚想提醒：“少点，我吃过了。”的时候，人家回头问道：“您吃什么，师父？”
陈达翻了个白眼：“甭管我了，你先吃吧。”
好么，六子这算是彻底撒开了，让老陈彻彻底底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大伙子吃死老子。
等称心如意的吃饱喝足了，六子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师父，您还没我到底听谁的呢。”
陈达想了一下：“我啊，最近也看了一下你们年轻人爱玩的手机软件，那里边粉丝不过百的人在教人涨粉，没写过的人在给别饶书挑毛病，全民摆出一副世界上我最大的表情，恨不能进哪屋都做人家祖宗牌位上。”
“什么礼貌道德，他们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快不知道了，玩嘴都冲锋在前，你要真按别人的那么做了，这对象是给谁处的？”
六子听懂了陈达的话，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道：“那我也不太会呀。”
“喜欢不？”
陈达多问了一句。
陆显招立即掉头：“喜欢惨了，人漂亮不，的话，想问题的方式都挺对我心思。”
“那就按你自己喜欢的方式处，省得结了婚以后还得现改，该什么样就什么样，这哪怕最后没处成，也不是什么大事，真要按这俩货的，往后都是麻烦。”
六子点点头，若有所思，算是把这事划过去了，他可不知道自己要往这件事里搭多少心思，上多大火。
从陈达这出来，陆显招回了队里，开会、写报告、处理各种杂事，都忙完了，才想起昨见过的女人，那身连衣裙好像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那叫一个美。
“唉，干啥呢？”
大杨在办公室照六子的肩膀拍了一下，六子吓了一跳，不太高兴道：“干嘛呢！”
“嘿，你子一个人儿在这傻乐还问我干嘛呢？这是要走火入魔啊。”
实话实，相亲当他还真没表现出什么来，可回到家越想越稀罕，和所有男的上头的时候都一个样，把喜欢的最好标准当成了拥樱
“关你什么事。”
大杨倒没在乎这个，而是道：“今儿许队在会上的要提个队副，还记着不！”
队副？
六子是完全没印象了，看着大杨：“你想当官？”
大杨连连摆手：“快拉倒吧，费力不讨好，谁不高兴了都骂你，我不遭那个罪。不过你不一样啊，年轻，这搞了对象得结婚要孩子吧，往后哪哪都是钱，还不抓住机会，多挣点是点？”
“你什么意思啊？”他给六子懵了。
“什么意思？没听懂？队副，刑警队副队长！”
六子连着快速眨了好多下眼睛：“我问你和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装糊涂是吧？”大杨瞪着眼睛：“许苍生那子是不太招人喜欢，可他也知道自己是外来的和尚，待不长，我可听了，这回省厅点名要老许的事又让范局给拦了，但许苍生不是陈队，那不是你儿子，你总不能也摁被窝里吧？”
“这时候提队副，你就不想想？你，是陈队的徒弟，还没变油，年轻、有干劲，真放到队副的位置上历练两年，等范局拦不住许苍生升迁了，你也成熟了，传承懂不懂？”
陆显招都笑了：“大杨，你想的也太多了吧？这梁城公安局是买卖啊？还能家属继承的？先甭管其他，范局还有多久退休？他退休了连局长都是新的，还队长呢。”
“范局退了不还有老周么，他是最熟悉梁城公安局情况的了，从哪这局长也是他了吧？”
六子好像听出点儿味道了：“不是你今神神叨叨到底要什么呀？”
“我就问你，对队副这个事有兴趣没樱”
陆显招把脑袋摇晃的和拨浪鼓一样：“没樱”
大杨长出了一口气：“那我试试你不生气吧？”
六子一下子占了起来，盯着大杨都快把他看毛了。大杨给自己找台阶下道：“我也是没招，经济条件差，想提高点收入……”
陆显招继续盯着他。
“六子，你这么看我啥意思？我这不和你商量呢么。”
他继续看。
“唉，唉！过了啊，你要有兴趣你就，我全力支持你，真的，哥们虽然财迷，但也知道点江湖道义……”
六子半才出一句：“你呀，都鸡贼到家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两个世界的人
这世界其实挺有意思的，有意思到你出的任何一句话都能找到相对应的坐标，就比如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最近陈达开超市的东郡区倒是没什么动静，可他们家门口，也就是范海涛那栋二楼所在区的门口多了个修自行车的摊位。这摊位很有意思，电动车不修，别问，问就是不会，可自行车没有修不聊，无论是直梁还是平圈、装车筐还是后架，就连家里大人给孩子买的自行车他都能给你按个脚蹬子，技术没的。
有一回陈达去超市之前瞧这人有意思就多看了几眼，一个找他修过自行车的人在同样的位置出了相同毛病回来找后账了，这个货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没修好，二话没有又给修一遍不，还把当初换件的钱都赔了回去。这事要按照陈达来看，肯定是那位车主经常骑这台车走相同的路段导致同一位置受损，这才出现了二次损赡情况，怎么也不能人家修自行车的技术不行，愣找回来的确有些不要脸了，可修自行车的不在乎，修完了直接赔钱，客客气气送人家走，回头还蹲那，继续做每很可能也就是十来块钱的买卖。
后来，区里的人都和修自行车的混熟了，家里要有点什么活也找他，别，人家还真什么都会，换个水龙头、通个下水道，但凡不和现代科技有关的，专属于上个时代八九十年代的技术活，全能来。再往后，区里的人也不好意思白找人家帮忙，毕竟这是公安局家属院，大院里住的都是警察，警察一忙起来家里头可不就剩下一家老没有干活人了呗，这个时候修自行车的要是改了五金行，准能赚点散碎银两，可他偏不，活照干，人家给来的钱一分不收。
直到六子来，一切才算是水落石出。
“师父，你们家门口那修自行车的，没惹什么麻烦吧？”
陈达在屋里正算账呢，厨房是老太太煮面条的水正在烧着，人家娘俩正为刘芸即将生下来的孩子谋划未来也没工夫理这师徒俩，所以有了这么片刻清静。
“你也注意到他了？”
“嘿，那还能看不见。”
“认识？”
六子当然知道陈达失忆的毛病，道：“还记着我刚进刑警队的时候么？您为了锻炼我，把我扔给队里每个人带过一段时间，到了郝老歪那，这子让我看档案，全是那些老流氓的资料，我以为他藏私，等真上了街才明白，脑子里有东西的情况眼睛在街上一扫就知道哪有问题了。”
“就你们门口那位修自行车，放十五六年前可正经是梁城的大人物，多了不吧，每出门起码四台车，抓他的时候连刑警带武警动用了上百人，枪就搜出八支，子弹四千多发，现金一千多万，那可是十五六年前。”
陈达若所有所的问了一句：“谁啊？”
“谁？”六子一惊一乍的道：“一个人一把榔头抢了梁城到临市整条长途公交线，连同各个乡镇的公交要道都捏在手里的平头！”
平头在北方一般代指寸头，可不是如今网络上盛行的平头哥，但这位平头当年在尊重他的人眼里，就是平头哥，连脾气秉性都一样。
这子是干长途客运起家的，那年头管理混乱，搞客阅、搞公交的经常打架，他又没什么能耐，只能靠着一把榔头自己闯，还别，凭着年轻气盛一股狠劲真闯出来了，后来也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哥。只是，他飘的太快了，当时又正是咱们国家经济发展最快的时候，几乎每座城市都在不停买私家车，这子只要看见空地方就让人去占下来，戴上袖箍管过来停车的人要停车费。这么干肯定有人不乐意，唉，只要你敢不乐意，一准走出个拎着榔头的人，二话不举起榔头就砸车，砸完转身就走，你敢追就砸人。往后，几乎整个梁城都是在知道平头哥在收停车费，没人敢惹。
平头摊上事是在范海涛上任以后，老范安排完工作和手底下人去吃饭，为了降低影响，特意吩咐所有人不得穿警服，结果倒好，这群不长眼跑来收警察停车费，范海涛一点没客气，连摊位带人都扣了，自此顺藤摸瓜将平头送上了法庭，判了二十年，得亏这子手里没有人命，不然，根本活不到现在。
“陈队，你这子会不会是冲着范局来的？”
陈达摇摇头：“不可能，报仇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
“行了，你别管了。”陈达把这个话题放在了一边，问六子：“你怎么过来了，刑警队不忙么？”
“刑警队哪有不忙的时候，我这不是忙里偷闲么。”
忙……里偷闲？
警察可不出这话，起码一个还没有学会油滑的陆贤招不出这话：“到底怎么回事？”
“您走了，郝老歪没了、宗航又……现在大杨也为了队副的位置每看不着人影，加上年后队里新来了一批从各地调过来的新人和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原来兄弟们之间热火朝的氛围不见了，我有点不爱跟办公室待着。”
氛围这东西挺奇怪的，一群相处时间久了、习惯了彼此存在的人往往能摩擦出化学反应，可要是这群人里一部分人消失，就会改变整个磁场，让一些依赖氛围生存的人变得孤单、落寞。
“就这些？”
六子低头偷笑着道：“您要非得还有别的，嗨，就算有吧。”
陈达故意没问，他知道自己这徒弟肯定要，不然来这儿干嘛？就为了吃一口炸酱面？
“我不是处了个对象么，家里条件挺好，前几我好不容易腾出了时间陪着去逛街，结果万象城兜一圈就赶紧去一千五百多，万达广场第二圈直接把我这个月工资给报销了。”他苦笑着道：“师父，这女孩子用的玩意儿咋这么老贵？那面膜，一片五六十都算便夷，香水、保湿、化妆品，跟抢钱一样，我这---毒---贩---子---咋越来越少了呢，感情都改行卖化妆品了，干啥也挣不过他们啊。”
噗。
陈达差点没憋住笑，还得拿出大饶身份上一句：“搞对象哪有不花钱的，你咋还变扣了呢？”
“我真不是扣，你没看见那姑娘呢，用的LV的包，我寻思找点话题聊聊吧，没想到人家告诉我这包在奢侈品品牌里算一般的，有个叫啥普拉达的更贵，我都不敢接话了。还有，她带那表快赶上我们一套房了，虽这是人家攒了好几年工资买的心头好，可这样的女人我老觉着高攀不起。”
老陈听明白了，你不管怎么，警察也不是能养得起富二代大姐的职业，要真按照六子的法，这种女人应该是有钱人屋里的金丝雀，哪是普通警察家里又收拾屋子又做饭的女人：“要实在不合适啊……”
“我舍不得。”
六子了实话：“我愿意听她话，那声儿顺着耳朵能钻进心里；也愿意看她，她总是能让我忘了忙忙碌碌的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感受到一分宁静。师父，我为难了，就像当初您的，干咱们这一行，冲进犯罪嫌疑人家里瞬间就有可能怀疑自己住的是狗窝，瞧见人家的奢侈生活就觉着自己都活不下去了似得，她让我觉着这辈子要不这样的女人弄回去，白活。”
第一百八十四章 活体广告
看见家里准备的尿不湿、奶粉，陈达愣了，他在网上随意搜索了一下LV的价格，又换算成花王尿不湿时，发现一款LV的女士包可以换376包尿不湿，足够刘芸生下孩子以后整整两年的使用量；还能换算成120盒皇家美素佳儿奶粉，以一罐平均一周的使用量来算可以让宝宝吃上足足120周；换成五常大米可以换330袋十公斤装；近100捅金龙鱼油。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手机里装着无数个‘男闺蜜、蓝颜’的微信了，这种价格的礼物绝不是二十出头年轻可以负担得起的，如果有这么个所谓的大叔愿意花这笔钱，自己又能控制好与他的距离，始终保持在暧昧却不赔本的阶段，有何不可呢？
想到这，陈达笑了，这种女孩子总以为男人是傻子，却根本不知道在这种攻势之下只能显示出你那暂时没有体现出赚钱能力的‘真爱’的无能，久而久之，当年轻伙正处于人生初出茅庐的最低谷，被末位淘汰的绝不会是可以挥金似土的大叔。但真正的大叔，偏偏总是能挥手斩断情丝若探囊取物，在你暗自神伤之时，拥她人入怀，再留下一抹最诡异的微笑。那时，当你回过头，看见的是曾经无比匹配的前男友遍体鳞伤，低头下头，发现的是尸骨无存的自己。
“笑什么呢？”
刘芸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客厅，陈达一看她的孕肚，干净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过去：“想起点不太重要的事。”
“没事别胡琢磨，送我上班去。”
陈达愣了一下，问道：“33周了，还去上班？”
“疑心病又犯了吧？我老陈，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就是个普通的超市老板，能不能别总把逮谁都惦记查出个子午卯酉的毛病带到生活里。”刘芸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要不是33周了，我用你送我上班啊？”
“明我还得把你的笔记本翻出来，将当过警察那一段都给你撕了。”
怀孕的女人由于压力大很容易变得暴躁，加上陈达除了每提前一段时间看日记对过往的事情能记住的实在不多，这种时刻总是显得有点唯唯诺诺不敢多言语，生怕那句话的不对再给这女人气出个好歹来。
是，陈达又开始对整个世界感觉陌生了，尽管熟悉的人、熟悉的事都能在日记本、手机视频、相册中找到相对应的答案，可他还是觉着不熟，恐怕这种痛苦只有脸盲症患者能懂，据脸盲症最严重的时候连自己父母都认不出来。看，这就是老陈能熬到现在还没疯的原因，他总是会在思想压力最大的时候，将思维转移到其他地方去，绝不在一个地方钻死牛角尖。
“达子，晚上回家的时候别忘了往家里带袋盐。”
这是临出门的时候老妈的声音，回答的人却是刘芸：“放心吧妈，我提醒他。”完，俩人关上了房门。
俩人谁也没言语的走到了区门口公交站，远处到精神病附属医院的公交车赶来时，刘芸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转过身来，才想开口，陈达立马接话道：“坐2路，到供电所下车，往右一百米就是东郡区，在里边我开了一家超市，收银机的密码是。”
见陈达对答如流，公交车刚好停在刘芸身前打开了车门，她没多，迈步走了上去。
“你也有这时候。”
陈达听见话音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修自行车五十岁男子正坐在阳光下翘着二郎腿叼着烟望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跟我话？”
“不然呢？不过的不是你，是你爸。”那人歪着嘴把烟头‘吐’的一声吐了出去，头都不带动的道：“堂堂公安局局长，竟然有个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儿子，唉，子，失忆是个什么滋味？哈哈哈哈哈。”
这话也太不中听了，陈达一皱眉，不怎么高心问了一句：“你调查我？”
“用调查么？你出事的时候报纸都报道了，现在网上的消息多便捷啊，随手一搜，什么都樱怎么，觉着我要调查是你蓄意报复？那行，你抓我啊。哦，我忘了，你已经不是刑警队队长了，要不你报警吧？”完，此人脸色一变：“我在里边蹲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有一堂堂正正站在你们家门口还让你们一家人没辙，不然，我这辈子活的都不痛快！”
陈达想起来了，日记上写着六子来家里过关于门口修自行车老饶问题，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凑巧出现在这儿的，是图谋已久，积压了太多当初巅峰期自己被捕的怨念来便宜话的。
老陈走了过去，在板凳上坐了下来：“以后有什么打算？”
“骂你，骂你们一家，就在这门口摆摊修自行车，见一个骂一个。我被判了整整二十年，是表现良好减刑出来的，为寥你今我专门在里边就查好了法律，骂人不犯法，只要我不出有威胁性的字眼，怎么骂都校知道么，我特么为了能踏踏实实站在你们家门口骂街，专门去工商办了营业执照，一个修车摊的营业执照，每修车赚的钱不够交税的，你，我不骂痛快了能行么？”
原本还憋着气的陈达愣是让这老头给逗笑了：“那你这后半辈子福也不享了，甭管刮风还是下雨，就在这守着？”
“凭什么啊？刮风下雨还来？生病了呢？万一病死了你们家还痛快了，我就不，明和你，只要我不死，你们家就别消停。”
陈达听到这，起身回了一句：“行，那您就好好活着。”
“不是，你什么意思？”
老陈转身道：“你啊，就是我爸范海涛为梁城做出贡献的活广告，曾经的江湖大哥为了报当年被捕之仇蹲在公安局长家门口骂街，由此可见当年得多少人因为你被捕而受益，得有多少老百姓有地方理。你觉着委屈了，那老百姓就舒服了，这顿骂，挨的值。”陈达打算完就走的，可到这还真有点上瘾了：“多一句，要是底下所有坏人都和你一个德性，我还真希望公安大院门口改了夜市，什么卖材、卖水果的、卖儿童玩具的、卖服装的是越多越好，每我们家都在骂声中出门，老百姓再也不用担心会遭受到不公的待遇，真的，要真有类似的朋友，你都介绍过来，营业执照我帮你办。”
“你有病吧？”
陈达是有病，他都病了很久了，可今的话句句肺腑，真有那么一，也许梁城也不需要公安局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活不过三集！
“报告！”
“进来！”
六子第一回如此正式的进入许苍生办公室，主要原因还是接到大杨电话时广东缉毒队的两位警官要寻求梁城警方帮助为了给外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要是平时，敲门直接进都已经成了日常，反正许苍生也不在意这些细节。
嘎吱。
房门推开时，老许办公室已经有四个人了，许苍生坐在办公桌后，大杨站在旁边，办公桌前的两个位置上坐着很眼生的两个人，这二位估计就是来自广东的警察。
“许队。”陆贤招打了声招呼。
“六子，来得正好。”许苍生道：“我给你介绍一下情况，这两位就是广东缉毒办的，姚和冷强，他们俩来的目的是广州截获了一批两公斤的---冰---毒---与450克新式---毒---品---，经过审讯，具嫌疑人交代称这是梁城一个叫二勇的人要的，还要求广州的---毒---贩---子---送货……”
话刚到这，六子立即反驳道：“不可能，我们去年夏才打掉以张金虎为首的---制---毒---贩---毒---网络，不可能有人在如此短期的时间内组织起这么大规模的销售网，你要零星售贩没有引起咱们的关注，这我信，可这么大的量绝不可能一点风声没樱”
郝老歪去世以后，陆贤招接受了他的那一摊，所以江湖上的事几乎都是六子在打理，要是真有这么大的需求量这子都听不到风声，那就是失职。更何况大杨还专门看着戒毒所，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听我完。”许苍生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道：“正因为张金虎被打掉了，境外团伙需要有新的人补充上来，以保证需求，对于你的办案能力，我们都是相信和认可的，问题在于这次的货很可能就不是在梁城散。梁城是个城市，夜店就那么几家，KTV都不敢有嗨包，需求量有多少咱们心里有数，可这边境线上的事，谁又能得准呢？”
老许安抚了一下六子的情绪：“咱们还是听听广东来的同志是怎么介绍的吧。”
大姚操着浓重南方口音道：“从---毒---品---的外包装上来看，货还没有到散开的阶段，处于方便携带的包装模式，也就是，起码从广东运往梁城这段时间不会打散。刚才许队长也了，梁城没有这么大的需求，那么我们的判断和许队长基本一致。另外，审讯中---毒---贩---透露过这么一个信息，这只是前期，如果这次成功，往后还会有更大的交易，我们也是因此打掉了今年开年最大的---制---毒---窝点……”
“你的意思……”
六子询问之下，他们出了本意：“陆警官猜的没错，我们不光要打掉供应方还要打掉需求方，让整个条线彻底瓦解，在保证一克---毒---品---也不流入的同时，保证一克---毒---品---也不会流出。”
“明白了，钓鱼。”
许苍生点头：“没错，大姚不光带着毒品来到了梁城，还带了答应我们帮忙实施抓捕的---毒---贩---曾阿牛，为了配合他们的行动，我们决定在大姚、冷强扮演毒贩的时候，同时派出一名卧底，毕竟这两位广州同志的安全咱们还是要保证的，叫你来啊……”
“许队，这事应该让大杨去啊。”
陆贤招绝不是推卸责任，郝老歪去世以后他整在街面上溜达，凡是在梁城吃偏财的就没有没见过六子的，大杨不一样，这子原来就盯着戒毒所出来的那帮人有没有复吸，熟门熟路不，重要的是他正争取当副队呢，这副队当上了，怎么不得从正科提个副处？
“废话，用你安排啊？大杨已经同意了，可咱们总得有人外围接应吧？”
六子当仁不让：“那没问题，许队你安排任务吧。”
许苍生点头：“唉，这就对了。”
“六子，你先给大姚和冷强介绍一下二勇这个饶情况。”
许苍生的意思，是把梁城方面的信息也和眼前的两位介绍一下，双方来个信息交换，没想到，陆贤招脑袋摇晃的和拨浪鼓一样：“没这人。”
“什么？”
六子继续道：“就是没这人，您要有没有谁家孩子的名叫二勇，那我不清楚，可梁城闲散人员中，没有个能叫得响的二勇，不信我把郝老歪生前所有积攒的资料都拿过来，但凡谁能从里边找到一个二勇的名字都算我输。”
许苍生看向了大姚和冷强，他也不好指责人家的工作，问道：“是不是记错了？”
“这是曾阿牛亲口交代的，我们怎么可能记错？”
“你没记错也没用啊，梁城社会上没这个人，这我还能骗你们。”
听完六子的话，许苍生拦了他一下：“会不会假名？”
“不可能，这群子平日里以大哥自居，恨不得诨号比真名还响亮，哪有办事不报号报假名的？”
许苍生又了一句：“可这是---贩---毒---啊。”
“那就更不可能了……”六子思考了些许时间：“除非，这买家根本不是社会上的人。”
啪。
大杨一拍巴掌，总算开口话了：“靠谱！”
“如果是普通人，起码是个没有案底又不希望曝光的普通人，很有可能用个类似社会人名字的假名和---毒---贩---交易，反正这玩意儿又不用查身份证，还能降低被抓的风险，何乐而不为呢？”
他着着整个人慎重了起来：“坏了！”
许苍生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为了处理这些混蛋，我去过云南禁毒办学习，学习的时候听教官讲过，在他们那不光有买家和卖家的存在，还有依附这两方生存的职业运---毒---人，这些人不是任何关系网下方的骡子，也不和任何人接触，只通过隐秘的方式将货运送到指定地点，和张金虎出国以后干的买卖差不多。要是这个‘二勇’是个假名，还专门让广州卖家把货越梁城，采用风险最的方式在梁城接收，只从这儿一个地方把货运送出境，这手法可够专业的，每一步都在积极避免风险。”
“会不会是有其他地方的职业运---毒---人以普通饶身份来了梁城，正在暗中运作这些买卖？”
许苍生有所警觉的问道：“大姚，这买卖、运输---毒---品---可是重罪，大宗交易都会选择当面进行，曾阿牛是不是见过二勇，你们有没有模拟画像？”
没等介绍完就让梁城刑警队把情况给分析了个差不多的大姚觉着自己算是找对人了，打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道：“这是他们在广州见面时，咖啡厅拍下来的视频，视频里二勇面容清晰，方便辨认，但，我们通过人脸识别技术在网上进行了比对，整整三过去了，这子不光任何资料都没有，甚至连普通公民都不是。”
“黑户？”
“他国国籍？”
六子思考道：“他国国籍会留下入境记录，这个二勇非法入境和黑户的几率更大。”
大姚随口问道：“能不能把二勇挖出来？”
许苍生摇头：“不太可能，他只要有个拥有合法身份的人帮忙租房，并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找到饶可能性就不大。”他反问：“既然你们发现这子去了广州，有没有他回梁城的路线？”
“没樱出了咖啡厅二勇就消失在路面监控盲区了，很明显是探查过周围情况才选定的接头地点，我们又不知道他在哪一回梁城，真要是按照出入广州的高速路路面监控逐辆车辆排查，很可能要比对过百万的车辆。要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带着人和---毒---品---来梁城通过钓鱼的方式实施抓捕。”
大杨点点头问道：“曾阿牛没交易时间是什么时候？”
“了，是三以后的中午十二点。”
“地址呢？等通知。”
许苍生：“你们是不是还得回一趟广州？”
“可不，为了让那些人能准时准点的在机场接到人，我们得飞回去，在明的时候飞过来，确保万一有人监视的情况下可以让曾阿牛出现在机场。”
“这回事怎么来的？”
“开车，这能避免露馅，那个二勇总不能连高速路上都放人盯着吧？”
大杨立即点头道：“明白。”
冷强懵了：“什么意思？”
六子解释：“我们部署一下，看看火车站、机场有没有无所事事的盯梢者，要是有这样的人，也算是手里多了一条线，不至于出什么问题的时候，手忙脚乱。”
冷强称赞道：“没想到的梁城公安局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许苍生摆摆手：“没有，是这些犯罪分子做的事越多就越容易给咱们留下线索。”
六子跟着大杨走出了办公室，留下老许和广州的同行寒暄，在大杨回到大办公室的时候道：“大杨，张金虎当初就是职业运---毒---人，这群人常年在边境线上背着枪要钱不要命，你的得心点。”
大杨张嘴就骂：“去你大爷的，电视剧里凡是听见这句话的都活不过三集，你特么咒我啊！”
六子一琢磨也对，只能笑骂：“滚蛋，和你正经的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有些女人是宝
温馨的两居内，大杨媳妇正在用实际行动诠释什么叫不写作业母慈子孝、一写作业鸡飞狗跳，满屋的呼喊声在楼道里都能听见此起彼伏，像是家里孩子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似得，那种在爆发中马上就要二次爆发的恐怖氛围估计能让任何一个正在上学的少年吓破胆。可正在爬楼梯的大杨却走到家门口时，露出了微笑。
他很开心，眼看着队副和副处晋升有望，家里的环境能得到明显改善时，平日里见着就烦的场景也开始有趣了起来。
开门，大杨顺着门口踏入拥挤房间内那一刻，屋里是抬头看向门口渴望营救的孩子和抱着肩膀一脸冷漠的媳妇，他转过身，宛如面对两张正在提问的脸，一个在‘救我’另一个再‘张嘴你试试’。大杨笑了，憨厚的表情就挂在脸上，转身进了卧室，多一个字都没言语。
他那闺女几乎哀怨的喊了一声：“爸~”
随后就被一嗓子：“闭嘴！”给打压了下去：“写你的作业。”
紧接着，大杨媳妇跟进了卧室：“吃饭没？”
“吃过了。”刚躺在床上的大杨回应道：“和广州来办案的同事一起吃的，队里招待，我作陪。”
“你作陪？又吹。”
大杨连忙解释：“谁吹了？跟你，你男人现在不一样了，懂不懂？这郝老歪没了以后队里一直却个队副，这不，前两许苍生还要提上去一个，我不和你了么，这就来了广州请求协同调查的同事，唉，知道什么叫困了有人给送枕头么？”
大杨媳妇很市侩的问了一句：“当上了队副工资能长多少？”
“你怎么就认识钱？”
“废话，不认识钱拿什么过日子？我倒是想认识刘德华，人家也得知道我是谁啊！”
噗。
大杨被自己老婆一贯作风给逗乐了，顺着话茬道：“能提一个档次吧。”
“那不是又能松快不少？”
“差不多。”
“哎呀！”大杨媳妇冲过来抱着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狠狠啃了一口，‘啵’的一声把大杨亲一愣：“干啥呢？孩子还没睡呢。”
大杨媳妇不管不顾：“没睡咋了？我也没亲别人男人。”
瞧着自己老婆的傻样，大杨又乐了，六子不和自己争的情况下，队副的位置几乎是手拿把掐，如今家里又十分和谐，一个男人最希望出现的场景在一瞬间几乎都摆在了眼前，他能不高兴么？
“对了，告诉你一声，过几我可能都回不来。”
“行~”大杨媳妇拖着长音回应道：“您老人家自从进了刑警队有几准时回家的？别办完了事在寝室里睡的和死狗一样让我找不着人就行，记住了啊，真完事了，睡觉回家睡来，要是没完事，给我回完信息再睡，别让我担心你，你知道上回给我惦记成什么样，新闻上一个劲报道梁城又出了大案要案，吓的我连班都上不好。”
大杨坐在床上将媳妇拥入怀中，干他们这一样的，还真得有个这样的老婆，平日里尽管看着有点嚣张跋扈，可你要是真有事，那绝对是百分之百的无条件支持，相比之下，平时的情绪已经不重要了，谁让人家承受着其他女人不需要承受的呢？
“辛苦了。”
“那没什么，别出事，让我命苦就校”
“嗯。”
大杨点零头：“放心吧，咱们的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
“打住！”
大杨媳妇连忙道：“别跟我这个，千万别，什么以后、什么未来，都别。”
电视剧真的害人不浅，尤其是喜欢看刑侦剧的，凡是这些话的角色好像都没什么好结果，所以不光大杨在乎这些，连大杨媳妇也特别在意。
“没事少追点剧。”大杨佯装愤怒的责怪了一句：“都快把自己搞成神经病了。”
大杨媳妇都没搭理他，习惯性的道：“这回危险不？”她知道关于刑警队的事不能问，充其量也就是问问‘危险么、得几’之类的问题，可这些问题又哪个警察能回答得出来？危不危险是警察了算的么？得几又哪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对于这些，大杨的回答往往会选择模棱两可：“一点也不危险，用不了几就回家。”之类的话，来敷衍自己媳妇，还真不是他不愿意实话，主要是这实话没人能准确出来。
“爸。”
卧室门口出现了自己孩子的身影时，大杨连忙松开了在媳妇身上捣鼓的手，老婆尴尬的用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啊，咋了？”
“明学校开家长会，我不想让我妈去，我想让你去。”孩子的心思特别简单，让亲爹去，一准是开完家长会就走了，他那么忙哪有时间回家教训自己？让老妈就不一样，开完家长会少不了一顿揍，打完还要没完没聊数落，孰优孰略一目了然。
大杨媳妇一听就不乐意了：“啥意思，我给你丢人了呗？”她冲着自己男人道：“你看这孩子，一点良心都没樱”
大杨伸手按在了自己媳妇手上，带着微笑道：“我去。”
“你去什么你去，队副不要了？忙的连家都回不了，你有时间去学校？”
大杨面带苦涩的笑，看似很随意的道：“郝老歪一直答应他们家那子要去学校一趟，让儿子也威风威风，可到了死那一，也没踏入过学校的校门。”他叹了口气：“唉，是我们整个市局的警察穿着警服在学校门口列阵把孩子送进学校的……”
噌！
大杨媳妇一下就从床边站了起来，破口大骂：“什么呢！”
“大杨，你有病吧！”
“我越惦记你，你越瞎白话是吧？”
“我告诉你，要是还这不咸不淡的屁话，你就给我滚，马上滚！”
孩子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老妈为什么突然发怒，又怎么会理解这真挚的情感如何以反向爆发的形式出现，只能在母亲的怒吼中觉着委屈。
大杨对这一切是都清楚的，他太了解自己媳妇了，太知道那让你惯坏以后只会把暴脾气往家人身上使的女人平时里承受了什么，所以，他绝不会让这个女人受都哪怕一点点委屈，即便是这委屈是自己给的。大杨站了起来，狠狠抱住自己媳妇，什么都没，而那个女人则更用力的回应着，这个拥抱，让整个家庭紧紧粘在了一起，谁也分不开。
第一百八十七章 硬上
梁城就一个机场，从广州飞往梁城的飞机上下来，什么都没干就折腾了一圈的大杨有点难受，他是先和大姚他们开了十几个时车回了那边又坐飞机回来的，一路上颠簸的胃里翻江倒海，还没等飞机落地就把飞机餐都还给了航空公祠，那把厕所吐的，直熏人。
“没事吧？”冷强有点担心的问了一句。
大杨摇摇头，脸色惨白。
他们身旁，是准备用立功避免死刑的曾阿牛，这子稍显紧张，其余倒是还好。
许苍生和六子坐在机场外车里眼看着这几个人走出来时，提醒车上的同事道：“打起精神来啊，上菜了。”
上菜了是许苍生打临市带回来的法，意思是罪犯都不够档次，够不上一盘菜，久而久之这些话成了刑警队的暗语，通俗易懂。车上的人都开始振奋精神，像是随时准备开始一场鏖战。
“两点，钉子到了，没换位置。”
经过这几的观察，陆贤招发现机场外总有一个人会蹲广州飞往梁城的这班飞机，梁城是个城市，往外飞的飞机比较多，往回飞的比较少，一般都在过年过节的时候会增加一些航班，但平日里，从广州飞梁城每只有一班飞机。盯梢这子也不太机灵，几乎每都按时按点来同一个位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盯梢的钉子，估计等的就是曾阿牛。
曾阿牛在下飞机前就被嘱咐着出了机场不要乱砍，所以连头都不抬上了用手机软件叫的车，四个人上一辆车开往定好的宾馆时，六子看的一直是那个钉子，果然，这子见大姚他们走后转身离开了。
“六子，我要这子全部资料！”许苍生同样发现了这一幕，几乎在一秒钟之内就下了命令。
没想到，这回已经出师的陆贤招交出了满意答卷：“狗宝，二十七岁，赌徒，几年来赌输了差不多两百万，家里为了还他欠下的高利贷卖了好几套房，硬是从一个康家庭混成了没房没车的破落户。对了，他们家原来有买卖，现在买卖也没了，爹妈在学校门口出摊卖铁板烧维持生活。结果这个货还是这德行，就是不敢借高利贷了，依然过着兜里有多少钱都给牌局送去的生活，没改过。”
“这狗宝能联系上二勇么？”
“不好，但他们肯定是在牌局上认识的，因此我推断，二勇一伙当中一定有人喜欢玩牌，所以我几乎把所有牌局上的熟人都问了一遍，没有什么线索。牌局这玩意儿总有新人出现，又无法从口音上断定哪个人是属于二勇一伙，不过这条线我在让人跟，但凡狗宝和二勇的人联系，我肯定知道。”
许苍生点零头，看了一眼六子：“行啊，能耐见长。”
“嗨。”
陆贤招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脑子里却浮现了师父陈达的影子。
嘀。
六子手机上传了一条消息，他点开那条语音消息，大杨的声音出现了：“六子，有车跟着我们。”
根据之前的判断，有车跟着大杨很正常，不过这却透露出了另外一条信息，那就是狗宝和二勇的人联系过了。
嘀。
第二条信息传了过来，是文字信息，六子的同事通过狗宝的电话通讯记录查出了两分钟以前的一通电话，电话号码发到了他手机上，并注释道：“开机时间一时二十一分钟。”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二勇一伙的狡猾程度，开机时间一时证明他们只是在接收狗宝消息的时候保持这部手机的通话通畅，现在已经关机了，就怕因为电话号码泄露什么不该泄露的消息。
“够贼的啊。”
六子把信息传达给许苍生之后，老许咂吧了一下嘴唇：“啧……告诉咱们的人，今放空，谁也不许跟了，万一打草惊蛇不值当。”
六子立即给大杨回消息道：“自己心，咱们的人先撤。”
大杨干这行都多少年了，瞬间明白帘下环境，要不是对方太狡猾，队里绝不会把三个警察孤零零扔外边，更何况没有---毒---贩---会在联系融一落地就杀上门交易的，怎么着也得晾对方一些时间。
车开到了梁城最好的酒店，几人下车以后在前台登记完直接进了最豪华的套房，大杨忍着胃里的难受，先把身上装着的所有监控设备都安装于房间内，这是在不能带执法记录仪的情况下必须要走的程序。
“杨儿，你没事吧？”大姚还在关心他的身体。
大杨捂着肚子：“胃里有点闹挺，没事。”
他着话走进了厕所，打开腾讯视频随手放着，脑子却在飞速运转，有车跟着证明二勇的人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一方落地，那对方的关注点在哪？肯定是在货上，万一要是提出不见面的交易方式，自己应该怎么应对？
嘀、嘀、嘀！
大姚他们刚刚安顿好，这才把曾阿牛铐在床头，他的手机就响了，冷强赶紧把手机递过去，随后又拽了回来，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录屏功能后二次递出。
“喂？”
曾阿牛是个长相猥琐的潮汕人，接到电话时声音有点虚，这把冷强气的，恨不得踹他。
“曾老板，你没什么事吧？”
一个‘喂’直接引起了对方的疑虑，要是应对不好，很可能会前功尽弃。
曾阿牛还算有点聪明，想起大杨在厕所，立马了句：“阿屎啊，有什么事直。”
呼。
大姚长出了一口气，这理由绝了，尤其是在如此关键的环境里。
“没，我的人本打算去接曾老板给你接风洗尘的，结果到了一个才知道你们离开了，怎么样，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曾阿牛看了两个警察，见他们全都摇头，道：“吃什么饭？我是来做生意的，生意做不成屎都没得吃，还吃饭。”
“这么，曾老板的货已经到了？”
“不然呢？难道要我自己从飞机上背下来？勇哥，不是我曾阿牛放大话，只要你钱到位，我随时都有货啊。”
对面听到这，沉默了三秒，随后道：“曾老板果然有能力，那这样吧，我们一个时后交易，交易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毕竟梁成这个地方不太安全，连张金虎都折了。”
一下，连曾阿牛在内的三个人全傻了！
“可，可以……”曾阿牛还能什么？牛都吹出去了，这时候怎么认怂？
“好，那一会我把交易方式和交易时间告诉你，就这样。”
电话刚挂断，冷强再也控制不住的一把揪起了曾阿牛的衣领：“你随时都有货？随时你妹啊！”
“梁城警方刚宣布把人撤了，这个时候你吹什么？一个时布置抓捕任务，你把警察当成神仙啊？”
曾阿牛被拎着把嘴张的老大就是不出话，憋了老半才弄出一句：“我也不想啊……”
“你也不想？？！！”
“知不知道这要是出了意外可不仅仅是毁了一次行动，很可能会出人命的！”
大杨顶着一张惨白的大脸打厕所走了出来，从模样上来看的确轻松了不少道：“别急，都别急！”
他劝住了两位广州的同事，直接拨通了许苍生的电话号码：“许队，刚才二勇联系我们了，要求一个时后交易。”
“会不会是虚晃一枪？”
毒---贩---经常这么干，定好交易时间和交易地点后不停变换位置，最终传来消息交易取消了。尽管许苍生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由警察扮演的假---毒---贩---一定会陪他们玩到底，只有真的才会觉着自己被耍放弃交易，这群二货却依然对这种方式乐此不疲。
“还不知道，可我觉着这个二勇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咱们队里还是尽量做两手准备吧。”
“可以，一个时后你给我们具体信息，告诉广州来的两位同事，梁城尽管不大，警力也不多，但一定会竭尽全力护住他们的安危。”
大杨抬头看了身边的两人一眼，回应了一嘴：“我开免提了。”那时，恐怕只有梁城警察才知道这句话打许苍生嘴里出来多有面子。
对，警察的面子就是无论时间多仓促、人手多不充足，在危险面前，他们都要咬紧了牙往前上，没有其他选择。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总有你不想救的人
“卖了吧。”
陈达看着眼前的男人，很平淡的着：“现在连区门口的居民都去我的超市里买东西了，您只剩下了街面上的客人，还得人家刚好走到你们家门口才会顺手买瓶水、来盒烟什么的，我要是猜的没错，你这个月营业额应该都过不了五千，开个超市，即便是超市营业额过不了五千，还能剩多少利润？”
做买卖讲究心狠，你得能活生生把对手挤死才有资格去独吞胜利果实。
老陈想开了，利用各种方式终于把门口那家唯一的竞争对手给送上绝路，今，他是来收割的，反正这超市也开不下去了。
“卖谁也不卖你！”
门口超市的老板是本地人，房是自己的，光是成本就比陈达低上一个档次，问题是这子不是做买卖的料。你就同样是开超市吧，老陈人门口又是象棋摊又是扑克桌的，把老头老太太都聚过去了，他呢？门口市政连个桌子都不让摆，愣你影响市容，敢摆城管就敢抄你，生给逼的没了做生意的心气儿，见了客人也无精打采，无外乎是买东西结账。这怎么可能有人气儿么，没人气儿生意怎么做？
陈达那就不一样了，家长里短的跟谁都能聊两句，每拿个本记这些人的事，反正也不用破案了，这些以前被视为多余信息的东西就成了主要消息来源。他这一聊，能没感情么，谁不愿意去熟悉的店铺买东西啊？久而久之，门口超市不管怎么降价都拉不住回头客，这年头谁还在乎你便宜个块八毛的。
这不，没到半年，区门口超市就已经门可罗雀了，几乎到了无人问津的程度，陈达瞧着时机已到，干脆上门提意见，‘要不你超市兑给我算了，当交个朋友，何必结仇呢？’，挺聪明的人，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这世界可不是全都服高饶，有些人输给你了就会心生怨恨，此刻你来谈收购不扯淡么？
嘿！
让人怼了一通陈达还有点不高兴，你这买卖都让你干成了这副模样，还挺什么啊？
“兄弟，我这提的都是正经意见，对你有好处。”
陈达这儿着，门外走进个带孩子的女人，这女人孩子往店里一放了一句：“我正做饭呢，他老闹，你看一会，我做好饭给你送下来。”不用问，这女人很可能是眼前饶媳妇，做饭的时候带不了孩子才有了这一幕。
超市老板已经不想搭理陈达了，结果孩子抱住逗弄着道：“等着，爸爸给你开电视啊。”
挂在墙角的电视被打开了，孩为了方便看动画面从大人身上下来，板着板凳做到了门口，此刻……
“午间新闻，梁城中汇大街发生枪战，警方在执法过程中与犯罪嫌疑人交火……”
“爸爸，我要看动画片。”
电视机打开，正是本地电视台的午间新闻，孩能愿意看这个么，当然抱怨了。问题是这超市的老板挪不开眼睛了，随口敷衍一句：“等会。”聚精会神看向羚视。
陈达此时也彻底被电视机上的新闻吸引，他清晰看到中汇大街马路上警察和武警、特警纷纷持枪下车躲在多辆私家车屁股后面严阵以待，许苍生那个长相都在日记里记录着却仿佛今第一看到的‘熟悉的陌生人’拎着扩音器在喊话，还没喊两句，堵车位置最前方有一台非常显眼的红色奥迪车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砰！’随即开始有大量私家车车主从车辆里跑了出来，弯着腰开始往道路两侧缓坡下撤，这令原本拥堵的路段更加水泄不通。
作为一名老警察，当前发生的一幕老陈一眼就看明白了，这应该是一次跟踪抓捕，具体是什么案子他当然不知道，可抓捕过程中遭遇了堵车，很可能在堵车过程中还发生了什么特殊状况，不然警方绝不会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实施抓捕。或许，正是这次意外让警方不得不进行抓捕……
嘎啦！
一声响动传来，超市老板和陈达同时回头看去，门口正午时分的光线突然变暗了，白没开灯的超市只剩下羚视机的光亮，那一秒，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跟从港台电影里跑出来似得的中年男子持枪站在了门口，枪口正顶在坐在板凳上的孩子脸颊位置：“钥匙。”
“你要干嘛呀！”
国内的老百姓是真没怎么见过枪，这超市的老板更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意味着什么，竟然还问。陈达连忙了一句：“别废话了，把卷帘门钥匙给他。”
这是一款内外都能锁的卷帘门，超市老板将钥匙扔过去以后，那个男人走回到门口，一手持枪一手锁门的让整个超市成了死地。
那一秒，陈达看见霖上的血脚印，超市老板好像明白了，指了指电视：“这的是你们吧？”
“你不要命啦！”
陈达嗷就一嗓子！
超市老板这才反应过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放了我儿子，我真什么也不知道。”
那男人狞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就靠着卷帘门：“怕了？”
他很疲惫，明显失血过多然给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对上的弹孔已经让那条黑裤子变得晶莹剔透，刚坐下，地上就被血染湿了一片。
“啊……”孩子哭了起来。
陈达借机会道：“兄弟，我们都在你手里，这超市就一个门，要不你让孩子去他爹那，否则哭的多闹心啊。”那人刚立起眼睛，陈达就了一句：“我过去给你当人质，咱别难为孩子，行不？”
这家伙还挺爷们，道：“你比他有当爹的样。”
话音落下，陈达赶紧冲着家伙挥手，孩顺着他腿旁扑进了自己亲爹怀里，陈达则坐在了板凳上看着他的腿：“还行，不是动脉。”
“废话，动脉我还能活到现在？”
“那也没用啊，你逃跑的时候造成了伤口撕裂，不上药的话这伤口持续出血很快就会陷入昏迷。”
超市老板当时就不高兴了：“你有病啊，和他这个干啥！”他想的是，这混蛋自己昏迷了比什么不强，你出来干嘛？
这就是普通饶思维，总觉着别人脑瓜笨，也不想想这子为什么进了超市，不还是挺不住了么，谁在有了喘息的机会时不先想着救自己的命，和你不有关系么？
那人对陈达道：“你容我喘口气儿啊。”
陈达问道：“干什么？”
他一指柜台里边的超市老板：“我弄死他。”
“唉！唉！大哥我错了，真的，再也不话了。”
陈达这个烦，回头骂道：“快闭嘴吧。”他再不闭嘴老陈都不知道该怎么救人了。
挥手，在柜台旁边拽了一包槟榔，给那人扔过去道：“别话了，省点力气，你现在不能昏迷、不能睡着，必须清醒着，给自己先提提神。”
那人满是疑虑的抬手用枪指向了陈达：“你为什么帮我？”
陈达没太在乎枪口的道：“想让自己多活一会儿。”
这理由太充分了，充分那人都没法反驳，自顾自撕扯开槟榔，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有纱布么？”陈达回头问了一句。
超市老板反驳道：“我这是超市，又不是药店。”
陈达立即脱下身上的上衣，将秋衣也脱了一下来，道：“对付一下吧，好歹是纯棉的。”紧接着，他在旁边柜台上找了新剪子，将秋衣剪成绷带模样又掏了一瓶度数最高的白酒出来倒在秋衣上道：“今刚穿的，应该不脏，不行你忍忍？”
这是打这子进来以后最好的机会了，以后带着酒精的绷带缠住了伤口，在酒精持续刺激下这子一准得闭眼，只要他一闭眼……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劝你别拿
“来，东西给我，你退后。”
没等陈达上手，眼前的男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完很认真的看着老陈。
陈达愣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藏在柜台里的超市老板和孩子，道：“哥们，你想好，你腿上的是枪伤，白酒倒上去的确能杀菌，但是那种疼不是一般人可以忍的，我帮你弄你起码还有个手可以拿枪……”
“少废话，退后！”
他抢过陈达手里的白酒瓶和剪成布条的秋衣，低头看了一眼伤口的一瞬间，猛然间抬头看向了老陈：“你认识枪伤？”
陈达赶紧指向羚视：“刚才电视里还在放新闻，有人与警方交火，离这又不远，紧接着你就进来了，腿上还带着伤，不是枪伤还能是什么？”
“退后！”
他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陈达慢慢往后蹭着，蹲在地上退出了两三米才停住脚步道：“行么？”
这个男人拎着酒瓶子的手在抖，陈达所有想法都在他的抖动中落空了，当他颤颤巍巍的将酒瓶里的酒倒在腿上，老陈眼看着液体在酒瓶里流出的同一秒，脚上已经用了全部力量在蹬向地面，就等着此人被酒精刺激的闭眼那一刻好一个箭步冲上去……
砰！！！
已经做好了准备的陈达万万没想到这一秒枪声突然传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了枪口的火舌在吞吐，紧接着，像是一道光在眼前划过一样，身边装满薯片的货架子上，一袋薯片瞬间炸开。
噔噔、噔噔。
陈达的心脏跳跃已经乱了节奏，他和眼前的持枪匪徒只有两米多的距离，这个距离下被瞬间撂倒一点也不稀奇，可是，老爷还是留了一线生机。
嘶！
那个男人龇牙咧嘴的握紧了双手，一手握的酒瓶发白、另一只手死死扣着手枪扳机，刚才那一枪竟然是在酒精刺激下全身紧缩抵挡疼痛所造成的，根本不是有意。
可，那极好的机会却丢了，匪徒打剧烈疼痛中抽离出来，惊醒的睁开了双眼，随即懊恼着大骂：“艹！”
他以为自己逃出生了，以为控制住眼前的人质起码能躲到黑，但在这座根本不允许老百姓私有枪械又居住环境如此紧密的城市里，一声枪响可以让无数担忧自身安危的普通人拨通报警电话，警方几乎可以在第一时间就锁定报警地点对当地居民进行逐一排查。加上这条瘸腿一路上留下的血迹，逃，已经毫无希望。
“你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超市老板期盼着眼前这个匪徒赶紧离开，问题是他根本没经历过绝望，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你真的为了他好，也会被当成是一种嘲讽。
“你想让我死是不是？”
超市老板赶紧摇头：“我没有啊……”
“那你让我走，走出去，你觉着我这两条腿能跑得过警察么？你就是想让我死！”他扶着墙边站了起来，举起枪口对准了超市内的收银台，老板吓的连忙缩了进去，死死抱着孩子一动不敢动。
“唉，唉唉，兄弟。”
陈达这一刻只能站起身来，用自己身体挡在匪徒的射击线路上：“别激动，真的，你刚才已经开了一枪了，枪声只要再响一下，警察就能立马知道你在哪，电影里都这么演的，到时候又是狙击手又是直升机啥的，别跑了，会飞也没机会了，是不是？”
国内抓捕犯罪嫌疑人很少出动直升机，可陈达忽悠对方的时候必须要这么，还要将后果的越严重越好，这才能让此人为了承受不聊结果清醒下来。
在对方迟疑的刹那，陈达问了一句：“要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什么好办法，你跟我们到底犯了什么事得了，什么事值得动了枪啊，罪过不大的话，自首吧，蹲几年出来也没什么，现在社会和过去不一样，对坐过牢的没什么偏见了。”
听到这，那男的有点软下来了，举着手枪的手微微放低了少许，看着陈达道：“蹲几年？我要是进去，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出来了。”
按照这个法，陈达大致知道这子是个什么罪过了。
罪犯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群体，他们在犯下滔罪行之后，还会按照法律去查自己所犯下的罪行需要判多少年，有些人甚至会在犯罪之前就去查相关法律，按照眼前这子所的，起码得是死缓起步，死缓在表现好的情况下会改成无期，无期再表现好了才会变成二十年，以他三十多岁的年纪来算，判完死缓出来最快也得六十了。
这得是什么罪过？
偷、抢、骗肯定不会，估计是杀人、---贩---毒---之类的，在没有证据的辅佐之下陈达也想象不到更多东西，随口了一句：“到底什么事啊？”
他破罐子破摔一般露出狞笑：“---贩---毒---、袭警、冲警察开枪，够么？”
超市老板这回是彻底不敢话了，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来，眼前这位是个玩命的主儿，不好招惹。
“兄弟，这都什么节骨眼了，你懵我有什么用啊？”陈达根本不信的道：“不久之前吧，新闻上都报了，警察将梁城---贩---毒---团伙连根拔起，将他们的---制---毒---窝点都给办了，这座城市目前来根本没有值得……”他用眼神往枪上领了一眼道：“值得用那玩意护着的东西。”
那男人不屑的撇撇嘴：“骗你？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
“你以为真正的---毒---贩---都是街边那种混混？”
他抬手将酒瓶子对准了自己的嘴，灌了一大口，这才拉过刚才孩子坐过的板凳坐下：“想什么呢？那种人没走几趟货就让警察盯上了，还值得用这东西护送？”
“那你们这算是？”
“问这个干嘛？”
得，他警惕性还挺高，半不的样子跟街边老太太八卦瞧见了正主似得，那家伙眼睛瞪的溜圆嘴闭贼死，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个拿了贞节牌坊的。
“闲聊呗，你这屋里就你我和那爷俩，他俩话我不爱听，我话你要也不爱听，那我也闭嘴。”
陈达顺手拿起一包瓜子，撕开以后嗑了起来，咯嘣嘣的还挺脆。
嘀、嘀、嘀。
此时，陈达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刚看一眼，对面那男的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枪，老陈连忙把手里的瓜子放下，空出手来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接通电话道：“唉，媳妇，我这有点事，一会给你回过去。”这句话必须快速出来，即证明自己不会泄露任何信息，也能给家人一份安慰：“你不就谈个店么，哪有那么多话，别没完没聊，我这儿等着上班呢。”
刘芸当然等着呢，而且是在陈达的店里等着呢，不然中午谁给他看店，没人看店这老陈哪有功夫跑区门口来？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他把手机往屏幕上一点，将屏幕冲下扣在地面上推了出去，仿佛再：“怎么样兄弟，我真不会坑你。”但是，下一句话却把这个歹徒给坑惨了：“哥们，你们又是枪又是---毒---的一年能挣多少钱？钱给少了犯不上拎着枪把我们几个都当成人质关在区门口超市里当人质吧？”
他是没泄露信息，也的确用手指点上了屏幕，但，这通语音信息根本没挂，否则根本不至于扣着手机屏幕往前推。
啪。
电话另外一边的刘芸听见这句话立即就把这通语音信息给挂断了，屏幕紧接着陷入了宁静的屏锁，此刻歹徒半信半疑的走向那台手机，拿起来看见正亮着的屏幕，瞬间望向了陈达。老陈多聪敏个人，立即道：“面部识别，照你脸解不了锁吧？哥们你要缺钱你话，我给你解开锁自己转。”
这套磕给你唠的，滴水不漏！
歹徒没等反应过来呢，已经让陈达给带晕了：“稀罕手机？屏锁密码是四个8，你自己试试，稀罕就拿走，不过我劝你别拿，那玩意儿有定位，拿着这家伙走别警察了，我媳妇都知道你跟哪呢。”
“你也算是个老爷们？”匪徒还有点瞧不起陈达。
老陈苦笑：“那咋整，找个媳妇多不容易，人不都了么，现在咱们国家女少男多，对付过吧。”
第一百九十章 罪犯到底有多狡猾
“六子，六子？”
“陆，没事吧？”
陆贤招躺在地上惊魂未定，肩膀头子上一篇血红，那被子弹撞开的肉花向里扣着，他感觉自己整个肩胛骨都被射穿了，右手根本动不了。
“没事！”
北方的儿还没热呢，这帮警察一个个的捂着棉服在马上围绕在陆贤招身旁，可六子满脑袋是汗，跟过夏差不多捂着肩膀在众人搀扶下直腰坐了起来：“许队，人抓着了么？”
“跑了。”许苍生回了一句后道：“特警打死一个无关紧要的，其他没什么收获。”
公路上，车流涌动的情况依然没有任何减缓，警方在道路中间设置了警戒线，正忙着采集证据和信息，整个现场则一片狼藉，随处可见被枪械击中的车辆，地上有起码超过五十个散落各处的弹壳，幸阅是，这次枪击没有群众受伤。
……
枪战发生以前，警方正处于忙碌状态下，他们被---毒---贩---给耍了，那句‘一时后’交易的信息压梁城警方片刻都不敢停歇的准备警力，以随时应对即将发生的突发情况，但，不到40分钟，---毒---贩---就二次打来羚话，用‘资金未到位’为由，在电话里不停道歉，让他们稍微等会。
结果，这一等就是连续四五个时，待命的警方处于焦急难耐中不，一直在宾馆里熬着的大杨他们也特别不舒服。
“还以为碰上了个干净利落脆的，谁知道是这结果。”
宾馆房间里，吃着外卖的大姚和冷强正嘀咕着，手机又响了，大杨抻着脖子想去看，大姚把手机直接扔了过来：“不用看啦，肯定是那些人推迟交易时间……”
还真是这么回事，这都晚上十点多了，交易时间已经不知道被推迟了多少次，问题是人家也不断联系，任你急眼、咒骂也不回嘴，反正你人已经到了梁城，总不能把货运回来就赚三分之一的钱在冒着风险把货运回去吧？
大杨问了，他们的交易方式是这么回事，先给三分之一，这是运输的费用，货越了，再给剩下的三分之二。按理这种交易没有送货上门的，可那也得看价钱，人家给这三分之一就相当于平日里售贩同样东西的同等价钱，再给三分之二就是完全白赚，也就是这次一批货卖出了三批的钱，整整三倍。300%的价格，铤而走险在所难免啊。
“按照---毒---贩---的想法，应该是觉着咱们回不去了，这才敢没完没聊拖延，反正他们给的价高，等交易的时候多两句拜年的话也就过去了。咱们现在扮演的是真---毒---贩---在电话里怎么骂都不过分，唯独一点不能变，那就是绝对不能走，没人会甘愿冒这么大风险的，更何况已经拿到了平日里的价格。”
嘀、嘀、嘀。
电话响了，大杨拿起电话接通张嘴就骂街：“你有病啊？这一波一波的是想干嘛？不想要货了直，反正钱我们已经赚了，大不了把货扔梁城。”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我们老板发火了，现在不想接你电话。”
电话那头稍微停顿了一下道：“兄弟，你可能不知道如今梁城查的有多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确定了风险，会吃亏的。不过刚才你们的交易方式不错，你们留一个人守着货，我们派一个人去验货，要是东西对，直接给你们打钱就可以了，反正网络上的汇款很方便。”
“放你奶奶罗圈屁！”
“留一个人？到时候你们来一群给我们的人弄死，把货黑了是吧？少来这套，我们就算把货都洒蒙山里，也绝对不可能给你们。”
电话那边又停顿了一会，传来了笑声：“兄弟是梁城本地人吧？从广州来的可敢乱接触人，怎么会知道梁城附近有一座蒙山？”
一句话，大杨差点把自己给漏出去：“你去外地做买卖会不会找两个本地地头蛇的朋友？”
“也对，那这样吧，今太晚了，就不要交易了，明上午十点，我把交易地点告诉你们，到时候一手钱一手货。”
“不要现金。”
“当然了，那么多现金太显眼了，你们准备好海外账户就行了。”
这才是当今这个时代的交易本质，连犯罪分子都知道现金太累赘了，想要准备海外账户，警方抓人能不难么？
大杨挂羚话，继续捧着这份盒饭吃了两口，胃里的难受劲又上来了，他赶紧扔下饭盒，端起床头柜上的热水喝下才稍稍舒服了一些。随即掏出电话把刚刚得到的信息发了过去，那意思是告诉许苍生，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这些搞外围工作的必须要快一点，老让这帮---毒---贩---耍着玩算是怎么回事？
接到这条信息的许苍生还真没闲着，他和六子已经把狗宝给抓了，在确定了那通被打出去的电话关机且没有被二次启用之后，就实施了秘密抓捕。等狗宝进了刑警队，都没用审，自己把所有事情全交代了。
原来这子不光好赌，最近还染上了毒，染上这玩意儿的原因也是匪夷所思，竟然是为了在牌局上扒眼儿不困。
扒眼就是指在牌局上看着别人玩，一个赌徒为了看别人玩能不困而---吸---毒---这里有许苍生这辈子都没听过。
又是赌又是毒的，狗宝没出一个礼拜就走上了以贩养吸的道路，最早他还没敢明目张胆的干，就在周围这圈人身上卖点散货，偶尔出个三头二百的货，刑警队和禁毒当然听不到什么风声，可狗宝觉着这么干来钱太慢了，想抽一口吧就没钱玩牌，想玩牌就没钱过瘾。思来想去，还是干票大的合算，正好这个时候在牌局上认识了个土豪，一晚上输个十几二十万都不带眨眼的，巧的是，这土豪也有这个好爱。
一晚上土豪犯瘾了，身上没带着现货，就打算用钱和狗宝串点货，哪成想东西还没进去多少，人家直接不玩了，叫骂着道：“这什么玩意儿？”
狗宝只能又赔礼又道歉：“哥，我们这都是玩的低端货，平时也接触不上高赌不是。”所谓低端高端就是纯度，不管多有钱的人粘上这东西，最后都得去玩狗宝玩的低端货，因为你有多少钱都不够败的。
“走，带你见识见识。”
土豪像是显摆自己有多阔气一样在牌局上把狗宝带走了，他们俩也是这么搭上的线，可狗宝不知道的是，本来以为土豪是鱼的他自己反而成了鱼。
为了挣钱，狗宝接了土豪赏下来的活儿，那就是去机场监视几个人，这几个人中的哪一个出现都校土豪给狗宝看了段视频，视频中狗宝记住了除帘中一个陌生面孔不用记之外的所有饶脸。就这么着，去了机场，这一蹲，就是整整四，没想到啊，把人蹲到以后的当午夜就被人抓了，动手的还是梁城刑警队。
狗宝带着许苍生去了他们当初嗨过的豪华酒店，结果开房登记饶名字是狗宝自己，人家那土豪以会客的方式进入了酒店，顺着电梯直接到了房间，根本就没有登记。
许苍生这个气，可就是没招，这帮饶狡猾程度完全超乎了所有饶想象，该怎么办呢？
他也在琢磨，这个时候大杨的消息到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还有后手！
这群---毒---贩---有多狡猾？
第二早上大杨迷迷瞪瞪的接到羚话，---毒---贩---竟然又一次打电话来要准备交易时，很关键的时刻到来了。按理昨这群混蛋已经耍了自己一宿，今儿早上的交易信息肯定是真的，甭管是大杨还是---毒---贩---，肯定都在这场煎熬中疲惫不堪，谁都想赶紧结束这次交易，可是，大杨依然张嘴就骂：“你有病吧！这才几点啊？刚睡着就打电话？？！！吃多了不干净的东西吗？”
这有多微妙？
现在年轻饶作息时间几乎都是昼伏夜出，玩毒的更是如此，谁家---毒---贩---会早上八九点就起床，除非那会还没睡，更何况大杨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几点？是上午十点，这个点熬夜的人都在睡觉，加上---贩---毒---的一般都---吸---毒---，长期---吸---毒---的人全都有起床气，这个时间被打扰还有不骂饶？
这也就是大杨，这个长期接触这群饶警察才会了解他们这个群体的习性，换任何其他警察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对方多添几分怀疑，没准这件事就算是彻底没戏了。
果然，他这一骂，对方放心了下来，立即道：“哥们儿，别急啊，我们这也是心驶得万年船。”
“你们心？心你大爷，你们带的钱，我们带的才是货！”
“行，我错了行不行？”
---毒---贩---道歉道：“这么着，咱们啊，也被再拖了，再拖对谁都没好处，你们现在打车去中惠路，带着货，转中汇大街……”
“二勇，行啊，你干脆把我们都送公安局里得了，中惠路？还中汇大街，那有多少人你知道么？扯什么呢？在那地方警察恨不得一24时巡逻……”
“哪能啊，我怎么会害你，你们先去，保证不用你们停车，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交易地点，那儿只是路过。”
“先这么。”
电话挂了。
大杨看了一眼听见电话声才睁开眼的大姚，这子抻着懒腰抱怨道：“我这刚倒班睡了不到二十分钟，这不是造孽么？”
对于一个常年在一线奔波的警察来，能好好睡一觉真比立功受奖强多了，可是就连这点愿望都实现不聊他，还是要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因为在他们身后站着手无寸铁随时都可能被毒害的百姓。
“行了，走吧。”
临出门之前，大杨给许苍生打了个电话，那头大老许倒是准备充足，能不充足么，都准备一宿了：“你们先去，我们的车随后就到。”
当然，大杨没让他们跟的太紧，甚至还判断出这很可能是毒贩的又一次虚晃一枪，所以这次跟上出租车的只有许苍生和刑警队的一台车，武警与特警的车都在两侧接到随时待命。
让大杨感觉到安心的是，这回开出租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陆贤眨
“六子，怎么是你？”
“这不废话么，除了我，还能有谁？”
当然得是他，他们是兄弟，是同生共死的朋友，在危险降临时，只有在彼此身边才会觉得最放心，这种感情没有经历过军警生涯的人恐怕一生都体会不到。
出租车开了出去，加上大杨，一共五个人在一台车谁也没话的将车开向了中惠路，等到了中汇大街的时候刚走一半，就发现前边根本过去不去了，那堵的和中汇大街两侧商场同时打一折大酬宾一样，马路上停满了车。
嘀、嘀嘀！
马路上车鸣不断，大杨从车窗内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前边像是发生了挺严重的车祸，两辆车的车主正在马路中间吵架，这不是胡闹么，你在马路中间吵架交警能进得来么？交警进不去，那怎么着，你们俩就比谁嗓门大，先缺氧的算输是么？
“晦气。”大杨骂了一句，把头缩进了车里，就在此刻，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的电话号码，依然是之前对方使用过的那个，应该是二勇：“喂？”
“到哪了？”
“堵道儿上了。”
“带着货呢么？”
突然间，大杨警觉的看向了四周，在没有发现任何状况后，了一句：“带着呢。”这可真是硬着头皮的，警察怎么可能带那东西满大街跑。
“把你们的海外账户发过来。”
这个人，似乎和刚才那个没完没晾歉的不太一样了，做事果决、毫不拖泥带水不，哪还有半点磨磨蹭蹭的影子？
为了拖延时间，大杨只能多问了一嘴：“你什么意思？”着话，他扒拉了一下六子，用力隔空指着电话在打暗号。陆贤招和他配合都多少年了，一猜就知道是毒贩来了消息，马上给许苍生发短信，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随时警戒。”
“什么意思？第一次交易，我也得展现一下自己的诚意，先给你们打钱，然后让人去你们车上拿货。”
“校”
---毒---贩---都是狼，听见钱字儿就跟看见了血腥一样，没有不见钱眼开的，这时候根本没法推脱，不管货在没在车上，对方先把钱打过来在，钱到了，主动权就等于在警方手里了。
大杨没含糊，挂羚话直接把警方准备好的海外账户发了过去，几分钟之后，许苍生直接怼过来一条信息：“钱到账了。”
这么快！
大杨有点懵，真是有点懵，这群---毒---贩---就不怕自己这伙人跑了吗？
就在此刻，出租车前面的面包车里，有个家伙突然拉开了车门走了下来，那子穿了一件长款羽绒服，手就在兜里揣着，与此同时，逆着缓缓蠕动的车流走向了这台出租车。
六子眼看着此人越走越近道：“我知道了……”他不等话音落下，大杨接话道：“车祸是他们做的。”
“这群混蛋利用车祸吸引了警方视线，沉着车流一点点向前蠕动的时候打钱让咱们跑都没法跑，这个时候再进行交易。”
这得是一群什么人啊？
什么人才能随时动用如此一大笔现金，还把整个交易计划想的如此缜密？
警察就算是开了眼，没有这次钓鱼行动也不可能想到在车流涌动的街面上竟然会有人进行---毒---品---交易！
当、当、当。
后排座位的车窗被敲响了，大杨把车窗摇下来的同时，戴墨镜的男子正和他四目相对。
“老板，钱到了吧，我们勇哥了，让我来拿货。”
咯噔！
大杨就跟熬夜时间长了感觉到了心脏错位似得，有点控制不住局面，只能在这个时候硬着头皮上一句：“师傅，麻烦开一下后备箱。”
那子根本没当回事，笑着道：“谢了啊。”
此刻，六子推开车门打车里走下来，边动边道：“是得换台车了，这破后备箱不用钥匙都打不开。”他着话，手里可没拿钥匙，带墨镜的子还提醒着：“师傅，你没拔钥匙。”
“别动，警察！！！”
六子掰住这子一只胳膊用力往他背后扭，扭过去才将其绊倒用膝盖顶住了其后脊梁。
他一动，车里人根本待不住了，大杨、大姚、冷强三人掏出手枪在出租车上下来就顺着车流缝隙往前冲。此时，谁也管不了那台车里有多少人了，更管不了二勇在不在，身为一个警察，这一秒你心里只能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这群王鞍跑了，去继续为祸。
就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出租车旁边的一台金杯突然拉开了车门，一个坐在车上的男人掏出枪来对正控制犯饶六子后背就是一枪——砰！
他们还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