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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山山     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txt下载     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6章不曾见过

    “如果翳儿让皇叔觉得麻烦,皇叔不管翳儿就可以了。”

    “本王舍不得。”

    “唉,你没事吧?”

    日落西山,水瑶终于完成了那些一百遍,只是跪了那么长的时间,她也有些吃不消了,一站起来的时候,双腿没有任何的力气,差一点儿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给搀扶了起来,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张容颜。

    只是不曾见过。

    “多谢,我已经没事了,谢谢。”

    她的心里有些慌乱,并没有看到王爷和公主走出去,怎么会没有他们呢,心里一阵阵空唠唠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来,道:“你可曾看到王爷或者是依阑公主走出去?”

    翠花也是摇了摇头,她只是一心一意的为郡主磨磨,不曾注意其他的人。

    若不是因为皇太后在的原因,她真的想要一转头就离开,如今也只能够忍忍了。

    “母后,瑶瑶都已经写完了,给母后过目。”

    话落,皇太后的脸色微微有些铁青,她本是笑意的脸色在听到水瑶的声音之后,便会有些难看,只是瞥了一眼她,随即道:“好了,放在那里吧,以后这件衣服就不要在穿了。”

    “是,瑶瑶也已经知道了,这件衣服本来是皇兄给翳儿的,翳儿说母后喜欢,所以才…水瑶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母后可千万不要生气,否则的话,瑶瑶的罪过可就大了。”

    水瑶委屈巴巴,道。

    皇太后道:“你是说,这件衣服是翳儿给你的?”

    “是。”水瑶抹了一把眼泪,殊不知如此的模样,让一旁的梅长青看的是心里痒痒的,似乎是想要给她擦掉眼泪一样。

    梅长青这个模样,落在苏薇的眼里就有些别的意思了,苏薇上前去阻挡住了梅长青的视线,道:“皇祖母,时辰已经不早了,月笙就不在这里打扰皇祖母和姑姑叙旧了,月笙先行告辞。”

    皇太后点了点头,苏薇,拉着梅长青便走了出去,梅长青微微行了一礼,冲着水瑶点了点头之后方才跟着苏薇的步伐走了出去。

    而水瑶却还是为了一件衣服而可怜巴巴的模样,她说的没错,这件衣服的确是从白依阑那里拿来的,不过是她给白依阑的,只是为了想要留在宫里,一时之间做错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罢了。

    如今想来,已经是后悔不已,如果不是因为她急于求成,把这件衣服拿了过来的话,那跪在地上抄写佛经的就是白依阑了。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失足成了千古恨。

    人生没有如果和重新来过,只有后果和要承受的结果。

    “好了,既然给你了,你就留着吧,只是以后不要再穿了。”皇太后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不在等水瑶开口,便眉开眼笑了起来,道:“你看,这个雕像如何?”

    水瑶缓缓地走到了那雕像的面前,抬头看了看,道:“自然是好的,如果不是离的如此的近,水瑶还真的是有些分不出来谁真谁假,不知道这个东西是谁给母后的?!”

    听闻水瑶的声音,皇太后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道:“哈哈,就连你也如此说,这个雕像是翳儿送给哀家的,这孩子看起来就心细,却没想到这心思居然也是那样的巧妙。”

    闻言,水瑶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干嘛一定要如此说,看来皇太后不会因为这一件衣服的原因而对依阑做出惩罚了,今日她就当是自己踩了狗屎。

    可是她并不记得白依阑在允王府里做过这样的东西,而且这个雕像和人差不多高,如此雕刻没有个一年半载只怕也是不会成的,那时依阑不过是在冷宫里的娃娃,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东西来。

    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这个东西并非是白依阑所做,而是南宫瑾,也只有南宫瑾才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做出这样精致的东西来。

    “原来,那辆马车里的东西,竟然是这个雕像吗。”她在心中如此的冷笑,却又不能够戳穿,出卖皇兄…

    水瑶出坤宁宫之时,已经是日落西山,双腿还在疼着,如针扎一般,翠花搀扶着郡主,也觉得有些吃力,似乎郡主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的受过委屈了,虽然在寺庙里很是冷清,可也不至于在皇宫里担惊受怕的强。

    只见依阑半坐在马车中,手中在泡着茶水,并没有因为马车的颠簸而让手中茶壶中的水流出来,如此认真的模样,倒是让南宫瑾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了些。

    “皇叔,可看够了?”依阑并未抬头,却微勾嘴角,知晓他的一举一动,茶水的最后一丝热气腾空而起,留下的不过是一点点的温热。

    在白依阑端起茶杯的时候,南宫瑾抢先一步从她的手中夺过了茶杯,道:“翳儿可真的是让本王意外,本王怎么觉得不管本王做什么都逃不过你这个小丫头的眼睛。可真是一匹狼…”

    “皇叔,狼若回头,可必有原因。不是报恩,可就是报仇。”白依阑微微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皇叔,南宫瑾却微微有些震惊,她说的的确是他第一次听说,白依阑是一匹狼,他南宫瑾又何尝不是一匹狼。

    “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报恩就报仇,哈哈,说的可真是好,只是你这匹狼遇到本王这一匹狼,却不知道谁输谁赢?”

    白依阑不再开口说话,他们都是难训的狼,谁输谁赢不到最后,谁都不可能会知道,这终究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皇宫之中

    皇帝在批阅奏折,连日以来的有些推积如山,他却是有些吃不消了,脑袋懵懵的,就如同是喝了很多的女儿红一般,贴身的太监小心翼翼的递过去一盏茶,却被皇帝给打翻了去,滚烫的茶水全数泼在小太监的身上,那小太监愣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再痛都要忍着,毕竟人家是皇帝。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皇帝看了一眼那个小太监,应当是新来的,无奈的摆了摆手,待小太监退下了之后,皇帝直接躺在了身后的龙椅之上,每当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父皇在临死之时,告诉他的话。

    鞑靼是祖宗用心打下来的基业,任何人都不可以动摇,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神秘的族人,那便是玉氏一族,千百年来,玉氏都是鞑靼希望得到,驯服的一族。

    只是在他之后,玉氏便彻底的远离了鞑靼的贵族,那便是皇家,先皇后便是玉氏中人,可是先皇一生都没有得到过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以夫妻的名义在一起生活罢了,多年以来,他们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这也是先皇为什么不会把皇位传给众人期盼的南宫瑾,而是他这个不喜朝堂的百世君,皇后也并不是真的如皇太后所说,是被活活气死的,而是玉氏的皇后和先皇是同脉相连,生同生,亡同亡。

    先皇死,皇后必死!

    想到这里,百世君的心里微微一酸,他在心里曾经想过想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南宫瑾,可是每当话到了嘴边的时候,便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这是个秘密,就连皇太后也不能知道的秘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让南宫瑾知道自己的身世。

    哪怕,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并不是皇家的血脉,他也不能让南宫瑾知道他是玉氏的人,否则的话,南宫瑾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返回玉氏,那时天下人皆知玉氏的存在,只怕是会天下大乱。

    “朕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任何人都不要过来打扰朕,出去。”

    听到门响的声音,皇帝百世君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便直截了当道。

    声音中微微有些愤怒,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过如此的烦躁了,积压了太久的怒火,终究还是忍不住的迸发了出来。

    “皇兄这是怎么了,什么人惹了皇兄,皇兄不放说出来,瑶瑶一定会为皇兄报仇的,敢惹瑶瑶的皇兄,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水瑶说着,便气呼呼的,仿佛下一刻只要百世君开口,她就可以冲上去跟人干一架一样。

    听到这个声音,让百世君有些意外…

    百世君缓缓起了身子,总觉得眼前的水瑶跟以前似乎有些地方不同了,可究竟是哪里不同,这一时间,他竟然也说不出来,或许是他的错觉吧。

    如此一听,水瑶倒是有些疑惑了起来,这件衣服是宫里的人送出去的,并没有说明是谁,只是说让她把衣服转赠给白依阑,他一直都以为是宫里的淑妃想要让依阑在皇太后的面前争一把光,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皇兄为什么如此说?”

    “自从先皇后离开之后,先皇后所有的东西不是烧了就是毁了,这件衣服是先皇的赏赐,所以一直都存放在内务府。”

    话落,水瑶如果在不明白就当真是一个傻子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再说如果不是皇后的吩咐是不会有人把这件衣服拿出来的,毕竟如今的后宫之主是当今的皇太后,谁敢不要命的去得罪如今的皇太后。

    水瑶的心一冷,嘴角忍不住的冷笑,原来如此,皇后是想要一箭双雕?这一招用的可真是好,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知为何,水瑶的目光却紧紧地盯在了皇帝的身上,皇上和南宫瑾一点儿也不像,可是相貌却也是在伯仲之间,不分上下,无非一个钟情一个花心罢了。

    想要得到权利,就不能坐以待毙,就必须要努力的往上爬,往上爬,直到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也没有人可以撼动自己权利的那一刻,即便是如今的鞑靼已经有了一个皇后那又如何,纵然鞑靼没有废后的先例,却不代表他不可以做这千古以来的第一人。

    水瑶不动声色的拔掉了头发上的发簪,看到水瑶的这个动作,翠花微微往后退了退,只见水瑶轻轻地转动着那发簪上的珠子,便从那水珠的里面散发出了一股清香的味道,这本来是准备给允王南宫瑾的,只是如今为了上位,她不得不浪费在百世君的身上。

    这一点点的小东西很是厉害,它可以让一个人彻底的忘记自己的所有感官,只看到自己的面前是最渴望的女人,如果的得不到释放,就会被心火烧死。

    所以他一定会强行的拥有她的身子,如此一来,皇帝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把她留在宫里,届时,再也没有人可以把她赶出去,即便是皇太后,也不可以。

    虽然这是下三滥的手段,可是她不在乎。

    “皇兄,你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百世君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他把眼前的水瑶看成了他心爱的女人,云贵妃。

    他明明知道云贵妃已经死了,是不可能再出现的,他努力的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还是云贵妃,云贵妃在问他,怎么了?

    “云儿…”百世君笑了起来,他伸出了自己的手,紧紧地拉着水瑶的手。

    从百世君的口中听到了“云儿”这个名字,没来由的让水瑶浑身一震,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皇兄竟然还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女人,从始至终。

    可是眼下,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吸收了那迷情的药,已经是无法自拔。

    “是,皇兄,我是你的云儿,我回来了。”

    “云儿,你知不知道朕很想你,朕真的很想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出现在我的梦里,朕多想在梦里可以看到你,可是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你是不是在怪朕,怪朕没有好好的照顾好我们的翳儿,是不是,朕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照顾翳儿,你不要再离开朕就,好不好?”

    百世君已经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不知何时,两个人都已经是坦诚相待,他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之上,就好像是他们两个人刚刚成亲的时候一样,那般的温柔,那样的轻柔。

    水瑶似乎还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她也会有一天可以被一个男人如此的温柔以待,在这一刻,她心里居然会有一种错觉,她没有错。

    “皇兄…”水瑶不由自主的轻哼出声,道。

    百世君在她的耳边,道:“不要,叫我世君…”

    “世君…”

    从屋内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来,门外的太监虽然震惊,却也是不敢进去打扰,便急忙的让人关闭了房门,只留他一个人在守候着……

    “她倒也是有本事,知道如何选择。”

    更加没有让他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对皇兄下手,从皇妹一朝变成了皇兄的妃嫔,这条路可没有那么好走,想要留在宫里,那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罢了。

    水瑶了解皇太后却还不如一个白依阑了解的透彻,这皇太后可是会为了保护父皇的声誉不顾一切的代价,更何况她只不过是收养来的女儿,何来真正的血脉亲情,只要她的存在威胁到了百世君,皇太后就会做出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出来。

    “喵~”

    安静的室内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叫,便让依阑回过神来了,转身便看着站在窗户处的龛,桐宛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把它抱了起来,放在了白依阑的怀里,却听白依阑道:“你不是应该在宫里呆着?怎么会来这里?”

    然而,猫怎么可能会说话,只不过是“喵喵”的叫着罢了,南宫瑾看着木辽的眼睛就好像是要杀了他一样,这只小畜生明明已经让人仔细的关在云裳宫里怎么会跑了出来,这也就罢了,居然一只猫能够找到允王府中,实在是太聪明了。

    可它终究是一只公猫,依阑说到底也是一个女儿家,怎么能抱着一只公猫…

    堂堂的允王南宫瑾居然会对一只畜生生气…

    龛过来自然是有原因的,它在找食物的时候,不小心爬上了皇帝的御书房,从房顶上便看到了水瑶是如何将皇帝哄骗到床上去的,所以它便迫不及待的出了宫,只怕是那个水瑶会对白依阑不利。

    她的心,可是黑的。

    然而,在看到依阑一脸坦然的模样,心里便轻松了一口气,看她的模样好像是已经知道了,它怎么忘了还有一个南宫瑾,只要有王爷在,什么消息依阑会不知道?

    看来,也是她自作多情了些。

    南宫瑾上前去提起她怀里的猫就要扔出去,如果不是他怕吓到白依阑,现在真恨不得现出原形,吓他一个屁滚尿流。

    索性,依阑急忙的抱住了它,道:“皇叔,这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皇叔不经过允许,如此做,有些不大好吧。”

    “只不过是一只畜生罢了,你也如此在乎?”南宫瑾言语间有些醋味。

    依阑一把夺了过来,她为什么会在意一只畜生,是因为它有灵性,救过自己的命,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说不出来的原因,可依阑对这只猫就是很亲近,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罢了。

    南宫瑾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放,便直接跺了一脚门之后摔门而出………

    “他这是怎么了?”依阑不解,怎么莫名其妙的皇叔又生气了?

    幽桦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忙摆了摆手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你皇叔自然是心里不痛快,不过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一时半会不会好的,你就当作没有看到好了。”

    “哈哈…哈哈…”

    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幽桦,依阑更是一脸懵逼,然而下一刻,冬至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幽桦,道:“幽桦,王爷说了,后院的草长了很长了,还请公子快些去把草给除了。”

    闻言,幽桦便再也笑不出来了,真是得意忘形,他怎么就忘了南宫瑾还有这一招…

    昔日

    阳光透过窗子强烈的照在了御书房内,很是刺眼,皇帝百世君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却未睁开眼睛,想着昨夜是不是一个梦,他居然梦到了云儿,这可是多年来的第一次,自然是不愿意醒过来,想着能不能在梦里跟她更加的亲近些。

    然而,下一刻,一条手臂摔了过来重重地压在了他的心口,如此一来,百世君便回过神来,只怕那不是一个梦,可是他昨夜并没有召见过任何的后妃,只有一个水瑶妹妹在…

    应该不会吧…

    百世君略微有些惶恐的睁开了双眸,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的水瑶,此时此刻两个人都是不着寸缕的坦诚相待,她的一条莲藕一般的小手臂竟然是那样的柔软…

    可眼下不是他欣赏的时候,而是他不明白,明明看到的是云儿,怎么可能会跟她睡在一起,从小到大他们都是亲兄妹一般的相处……

    然而,却没有想到,皇太后竟然会直截了当的打断了百世君接下来的话,道:“皇帝,时辰已经不早了,你先去上朝吧。这件事情哀家自然是会做主给水瑶一个交待,切莫让大臣久等,若是如此,只怕是有流言蜚语传了出来。”

    话落,百世君看了一眼水瑶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吩咐太监为他穿好了衣服,行了一礼之后,便缓缓地走了出去。

    待皇帝离开了之后,水瑶裹着被子随着皇太后的移动而移动。

    “水瑶郡主,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穿好衣服,你是存心想要所有的人都知道昨夜的事情吗?”李嬷嬷瞥了一眼水瑶,冷声道。

    闻言,水瑶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就连眼泪挂在眼眶中也好像是忘记要掉下来一样,抬头看了一眼皇太后,却见皇太后故作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喝起茶来,听李嬷嬷的意思,是不想让宫里其他的人知道,一个奴婢怎么可能做的了主。

    “郡主,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是奴婢说的话不够清楚?”李嬷嬷再次开口,道。

    水瑶回过神来,连忙爬了起来,却不料李嬷嬷竟然一下扯掉了她身上的被子,那满身的爱痕已经是不言而喻了,可见皇帝昨夜究竟是怎样的疯狂。

    而此时此刻的水瑶是一脸的通红,是一种羞辱,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的身子,毫无保留。

    只能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穿上了衣服,梳理好妆容之后,方才跪在皇太后的跟前。

    “哀家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哀家原本是想着让你好好的在寺庙里修行一段时间,哀家自然会为你找一门好的亲事,却没想到眨眼之间你就上了皇帝的床。”

    皇太后眯着眼睛,她的那点小把戏在皇太后看来终究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母后,昨日水瑶只不过是想着要来和皇兄告别,谁知皇兄,皇兄他竟然…”

    “你不用在哀家的面前演戏,皇帝是哀家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他一撅屁股,哀家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哼,皇帝钟情已经死去的云贵妃,已经多年几乎不曾踏进过后宫,后宫里的女人大多都是独守空闺,宫里已经连续好几年都没有传来孩子的哭声,如今皇帝好不容易选择了妃嫔,哀家本以为这后宫里可以平安无事,你倒是给哀家带来了一个大惊喜!”

    皇太后说着,水瑶的心也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听皇太后这意思,是不打算把她给留下来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皇太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缓缓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水瑶,把手交给了身旁的李嬷嬷,道:“好了,哀家已经让车夫在宫外守着了,你和翠花两个人就回寺庙吧,皇帝这边哀家自然会跟他说的。”

    “母后…”水瑶震惊的看着皇太后,道。

    皇太后停下了步伐,头也不回道:“哀家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爬上自己兄长的床榻,还要让哀家成全?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若是哀家再听到任何的流言蜚语,哀家都不会对你们任何人客气。”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霎时间,水瑶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翠花慌忙的上前去搀扶住了水瑶,道:“郡主…”

第127章在乎他

    “一切都白费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母后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水瑶不停地自问着,却不知道,所有的一切疼爱都是被她亲手给断掉了。

    若非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太后必定会给她找一个好的夫君,夫妻琴瑟和鸣,岂不是更好。

    翠花不知如何安慰,毕竟这件事情也的确是郡主做的有些过火了,郡主早就应该知道如此做,必定会引来皇太后的不痛快,可郡主还是做呢。

    不多时,水瑶摸了一把眼泪,缓缓地站起身来,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只要她不想要离开,任何人都不可以强迫。

    “翠花,就按照太后娘娘说的那样,我们走。”水瑶道。

    “郡主,你想明白了?”翠花不解,道。

    水瑶冷笑,道:“想明白?是,想明白了。我,不甘心!

    水瑶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梅长青整个人被吓了一大跳,方才实在是想事情太忘我了,如今突然被如此的一打扰,心里着实是吓了一大跳。

    却在看清楚人的时候,心里的怒火被强压了下来,道:“原来是郡主,不知这个时辰,郡主是要去往哪里?”

    水瑶苦涩的笑了笑,那笑容很是勉强:“我自然是要回去了,回我应该去的地方。皇宫,看来还是不适合我的。”

    如此的触景生情,让梅长青也有些动容,看了一眼天色,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送郡主一段路吧,也免得路上遇到什么危险,若是郡主出了事情,只怕是我的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话落,水瑶也是点了点头,任由他上了马车…

    殊不知,在梅长青上了水瑶的马车之后,南宫瑾和依阑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的从一旁的树后面走了出来,一切正如依阑所料,水瑶还真的是不安分守己,被皇太后从宫里赶了出来,竟然还想着拉扯朝堂上的人,回宫。

    “看来,郡主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明。我还以为郡主一定会派人告诉皇叔,来祈求皇叔呢,如今看来,皇叔竟然还比不上梅长青。”白依阑微微挑了挑眉头,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冷言,道。

    南宫瑾倒是一点儿也不气恼,她想要如何选择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只想要好好的保护白依阑一个人就足够了,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会有人对她不利,谁都不可以。

    心中如此的想着,南宫瑾把玩着依阑的长发,道:“怎么?听你这个口气,是在警告本王要离她远一点儿?”

    依阑并未回答,她的心里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不想要承认,也有可能是她直接从心里避免了这个问题罢了。

    “皇叔,既然姑姑已经走了,翳儿也就没有必要留在允王府里,翳儿已经让桐宛收拾了行囊,皇叔赏赐给翳儿的东西,翳儿已经全部都带走了,若是皇叔觉得不好,那翳儿也是不能退还的,想来,皇叔也不会为了一点儿的东西就和翳儿争论吧,毕竟,皇叔可是富可敌国。”

    话落,南宫瑾忍不住的抽搐着嘴角,似乎有一瞬间他不希望水瑶离开了,可水瑶已经离开了,良久,他道:“本王给你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要收回来的道理,本王明日再让人给你做一些衣服,若是有一天闲来无事来王府居住,也不必带东西了。”

    说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以后允王府也就是白依阑的家,白依阑倒是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允王府的女主人似的。

    抬头看到南宫瑾炽热的目光,让依阑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随即别开了头去,道:“皇叔说笑了。”

    “翳儿…”二人还在说话的时候,从两个人的背后便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白依阑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是有些喜悦的,可是南宫瑾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想着要狠心把他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每一次到关键时刻,这个余酉就没头没脑的闯了过来,若不是因为他对依阑还有用处,早就一刀结果了这个混小子。

    “给王爷请安。”余酉踏着碎步走到了依阑的身旁,看了依阑一眼之后,方才对南宫瑾行了一礼。

    话落,依阑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却不知道在余酉的这句话说出去之后,树上的其一差点一个没有站稳从树上给掉下来,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岂料,下一刻,余酉便握住了依阑的小手,再次道:“翳儿,我喜欢你,我余酉,喜欢你。”

    其一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这件事情如果是让王爷知道了,一定不得了不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依阑莞尔一笑,反握住了余酉的手,道:“翳儿也喜欢余酉哥哥啊,翳儿在冷宫里没有朋友,在宫里朋友也是极少的,多亏了余酉哥哥不嫌弃翳儿长的丑,还和翳儿做朋友,翳儿是打从心眼里喜欢余酉哥哥的。”

    “只是…哥哥吗?”余酉略微有些失望,苦涩的摇了摇头。

    白依阑从秋千上跳了下来,道:“是啊,不然余酉哥哥在说什么,难道余酉哥哥说喜欢翳儿是在骗翳儿的吗?余酉哥哥不疼翳儿这个妹妹吗?”

    “不,不是。翳儿,现在你还小,你不懂的喜欢是什么,没有关系,我会等你,等到有一天你懂得的时候,哪怕这个时间很长很长,也没有关系,我愿意等就会一直等下去。”

    余酉笑了笑,随即起身轻轻地摇晃着秋千上的白依阑…

    不远处的龛整个小身板站在窗户的边缘,看着眼前的一切,世间最多的便是男子的喜欢,可是却极少有痴情的男人,口口声声的说着喜欢,若是看到了翳儿脸上的伤疤,难道还会说喜欢吗?

    男人,他太了解了。

    一阵风吹过,本应该在依阑脸上的面具突然掉落了下来,那一张令人作呕的面容又袒露了出来,依阑也不急着去捡起来面具,反倒是余酉捡了起来,站在依阑的跟前。

    依阑抬起头来,那一张脸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余酉的跟前,余酉温和的笑了起来,轻轻地为她戴上了面具。

    依阑微微一愣,道:“你不怕吗?”

    “为什么要怕,余酉哥哥喜欢你,自然是要喜欢的你的一切,不管你是瞎子聋子瘸子,只要这个人是你,余酉哥哥都喜欢。”余酉小声的说着,的确这番话很感动很感动白依阑,可终究不过是感动罢了。

    她这一生生活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要好好的活下去,然后让那些曾经欺她辱她骗她的人都得到应该得到的处罚,男女之事,她已经不在会去想,所以这一生她不会嫁人。

    即便是为了皇家的名誉非嫁不可的时候,或许她会选择落发出家,大仇得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所以,余酉,对不起,白依阑这一生只怕是定会辜负你的深情。

    “姐姐…”

    就在这等尴尬的气氛,依阑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正是百蛮业踏着小碎步匆匆而来,直接扑进了依阑的怀里。

    “姐姐,你这么久都不回来,可想死蛮业了。”百蛮业贪婪的吸收着依阑身上的味道,那种味道让百蛮业没来由的一阵心安,如果依阑不是待在他不可以随意进出的允王府,只怕他天天都会过来的。

    只是依阑一走,竟也没有一个消息传过来,他的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好受的。

    依阑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道:“姐姐怎么会不想你,看你这段时间可是又吃胖了,看来淑妃娘娘还是心疼你的。”

    闻说淑妃,百蛮业的一张小脸上都是委屈,看的依阑有些心疼,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百蛮业抹了一把眼泪,道:“姐姐,母妃被禁足,以后不得踏出舒华殿一步,就连蛮业也被送到了慧嫔娘娘那里,父皇说以后没有父皇的允许,也不能够允许蛮业去探望母妃。”

    白依阑沉默了片刻,随即浅笑的拉着百蛮业的手,道:“蛮业乖,姐姐知道你和你母妃都是被冤枉的,你相不相信姐姐?!”

    话落,百蛮业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是从心底里相信白依阑,从始至终。

    “那好,那你就听姐姐的话,这段时间哪里都不要去,即便是有人叫你也不要出去,若是说父皇和皇祖母找你,你便装病推辞,其他的时间好好的抄写佛经,明白吗?”

    白依阑的手搭在他的小肩膀上,道。

    良久,

    百蛮业最终还是选择了深信不疑,随即,便让人送了五皇子回去。

    “翳儿,可有事需要我帮忙?”余酉的目光从渐渐远去的百蛮业的身上收了回来,定格在依阑的身上,他相信依阑之所以没有把他支走,想必也是有所安排的。

    不知为何,甚至是在面对着不明所以,甚至是不知道生死的要求,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只要是依阑吩咐的,他就是死也会心甘情愿的去做,只要依阑能够让他守在她的身边,足矣。

    感受到,余酉炽热的目光,白依阑别过脸去,道:“余酉哥哥,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说着,她在余酉的耳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只见余酉连忙不停地点了点头,随即只听到余酉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办的妥妥的。”

    ……

    待余酉离开以后,桐宛从身后为白依阑披上了一层薄纱,外面的天空似乎也是在为淑妃抱不平,本应该是晴空万里,却在刹那之间狂风骤雨,依阑忍不住的感叹,不知道前世的她死了之后,这老天爷有没有为她下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狂风骤雨。

    直到薄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依阑方才回过神来,眼角的泪也收了回去,看着桐宛略微有些难看的脸色,道:“怎么了?”

    “公主,奴婢不相信淑妃娘娘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在这个宫里阴谋算计是常有的事,谁技高一筹便会成为最后的赢家,她们争的都是那个后位,虽然奴婢也是很可怜五皇子,可是公主实在是不应该掺和进去。”

    桐宛轻言,道。

    白依阑微微勾起了嘴角,随即关上了窗户,把狂风阻隔在了门外,道:“桐宛,不管本公主做什么事情都是不会没有回报的。”

    “公主的意思是?”桐宛咽了咽唾沫,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想到的那个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成真了,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自古以来,可从来都没有女子称王称帝的,难不成她的公主是要做开天辟地的第一人?

    “父皇对太子哥哥可是一直以来都不甚喜欢,若是让蛮业成为了将来鞑靼的君王,你觉得他会如何?”

    话落,桐宛的心也缓缓地放了下来,还好,公主不是要准备霸占鞑靼,若是公主真的支持了蛮业登上皇位那五皇子必定是要谨记公主的大恩大德,可是凭借公主一己之力,想要做这件事情简直是比登天还难,更何况,还有一个一直以来都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允王。

    “可是,公主还有王爷,王爷如果知道公主有这个想法,会不会…”

    依阑摇了摇头,说实话,她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他们都是一类的人,正是因为如此,反而是否看不透彼此,她无法想象若是南宫瑾知道她的想法是会选择跟现在一样和她并肩作战共同扶持,还是会趁这个机会,直接害了淑妃母子。

    所以,她要快。

    也顾不得其他了,随意的套上了一件衣服,便道:“我们去见见淑妃。”

    “什么?公主,这外面可是还下着雨,若是淋着了…”

    “正是因为狂风骤雨,所以才只有在这个时候最合适。走吧。”

    依阑说罢便转身离去,桐宛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关闭了房门之后,便紧跟着依阑,主仆二人冲着舒华殿而去…

    因为狂风骤雨的缘故,这天就略微显得有些格外的黑,如此出去倒也是有些安全,若不是因为怕有人突然闯入,龛真的是想要跟着她们一起去,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留下来,摇摇一转身便变化成了白依阑的模样。

    只是,她的脸上没有那块丑陋的疤痕罢了。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是啊,如此一看,依阑的模样还当真是像极了她,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即便是过了千年,百年,她们也是同一个人。

    下一刻,只见龛挥了挥衣袖,便化成了自己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你的妖气呢?”璃不可置信的看着,龛,道。

    龛自然是不会告诉他有水玉血灵珠的存在,倘若被他知道了水玉血灵珠的存在,只怕是要想方设法的从依阑的手中拿过去的,道:“妖气?若非我特意的隐瞒了自己的妖气,只怕你该不会上当,你究竟藏身在何处?”

    这么久都没有听闻宫中有其他的猫的存在,所以龛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以猫的身份出现在皇宫里,倘若不是如此的话,那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人,而且是一个对白依阑充满了恨意的人之中。

    他怀疑过皇后,苏薇,百青,他曾经偷偷的闯入了百青的院落,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而皇后和苏薇两个人的院落,他可是进不去的,不单单是因为她们都下过命令,不允许有任何的猫进入宫殿,更是因为她们的宫殿外都挂着天师钟馗的画像,他们这些小妖小怪根本就是进不去的。

    故而,他也直接是否定了璃会藏身在这里的可能性,为了引他出来,还真的煞费苦心呢。

    “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看你了,曾经那个畏首畏尾的龛居然变得如此的有心机,好,很好。这一次,算是我输给你了,可是你要记住,我向来都是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护她一时,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护她一辈子。以一个猫妖的身份!”

    璃说罢,整个人像是空气一样,逐渐的消失在了龛的眼前,这时龛才明白,原来方才的璃只不过是璃的一个幻象罢了,竟然没有想到,他的攻力竟然如此的深厚,只怕现在的璃若是跟他动起手来,他也是落入下风吧。

    突然口吐鲜血,方才璃的那一掌是动了杀心,如果躺在那里的是白依阑,说不定已经驾鹤西去了。

    侧目看着桌子上的水玉血灵珠,多亏了有这个宝贝,才让璃忌惮,以为他的攻力已经是恢复了十成,才可以压制住自己身上的妖气,否则的话,还真的是不堪设想。

    话说。

    依阑和桐宛两个人在雨中躲着一对又一对的侍卫的盘查之后,方才悄然的进了舒华殿,舒华殿内已经没有了往常的那般热闹,往日里在舒华殿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打发去了其他的地方,偌大的舒华殿如今也是只剩下了淑妃一个人。

    从内室传来悠长的琴声,懂琴的依阑竟然从那琴声里面听出来是那样的苦涩,那样的凄凉,甚至是琴声里面充满了对父皇的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那琴声方才缓缓地停了下来,也在此时,依阑方才走了进去,淑妃不曾回头,却只是道:“这舒华殿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怎么还会有人,你也离去吧,本宫不想连累任何人。”

    “娘娘如此就自暴自弃了?难不成忘记了在这舒华殿外还有一个百蛮业?娘娘是不打算要他了?”

    闻言,淑妃那如同死灰的心也已经得到了复燃,猛然间回过神来,看着依阑她的双眸便忍不住的湿润了起来,却还要努力的撑起一抹微笑来。

    唱的正是“窦娥喊冤”的片段,却只听到她唱到:窦娥发下誓言:血溅素练;三伏时节,瑞雪纷飞;楚州地面,干旱三年…

    唱到这里,屋内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依阑也随即走了进去,这还是依阑第一次看到慧嫔如此装扮,但有些是认不出来了。

    “公主大驾光临,只怕是有事找嫔妾吧。”

    慧嫔倒是一点儿也不避讳的坦诚相待,依阑虽没有回答,可是她的心里已经是清楚明白,挥了挥手,便有两个小宫女拉着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宫女走了进来,随意的把那个宫女丢在了地上,那两个宫女便退了下去。

    只见慧嫔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个宫女的身前,抬起脚来,用力的碾压着她的手,浑身的疼痛已经让那宫女感受不到其他的任何疼痛了…

    “这就是那个说淑妃娘娘和侍卫通奸的宫女,是嫔妾身边最得力,最信任的宫女,嫔妾怀疑过任何人,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在这个宫里,任何人对嫔妾不好,嫔妾都无所谓,只是她,却让嫔妾心痛。”

    说着,慧嫔眼角有些余泪摇摇欲坠,的确,被最信任的人出卖的滋味,又爱又恨,又无可奈何。

    “那慧嫔以为?”

    “嫔妾自然是知道淑妃娘娘是冤枉的,看公主的这个模样,想必是已经去了舒华殿了吧,呵,嫔妾做什么事情都是想做的,做过的必定不会否认,可是嫔妾没有做过的,任何人都不能强压在嫔妾的身上。”

    慧嫔还是第一次被最信任的人给出卖,只怕是以后再也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了吧。

    依阑蹲在地上看了一眼那奄奄一息的宫女,道:“慧嫔还是手下留情的好,既然是她指证的,自然还是要她去解决这件事情,若是她死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对慧嫔娘娘有害而无一利。”

    “公主的意思是要留下这个贱婢!”慧嫔只恨不得想要一巴掌打死这个小贱人,看都不想要看她一眼,如今竟然还要留下她?

    依阑微微勾起了嘴角,留当然是要留,只不过是不一样的留法罢了,道:“派人把她丢进乱葬岗,对任何人都要声称她已经死了,让那个真正想要借刀杀人,一箭双雕的人放下戒心,如此岂不是更好?

    娘娘,打蛇打七寸,才真的是让人永无翻身之日。”

    话落,慧嫔的心里便止不住的“咯噔”了一声,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十岁的小姑娘真的只是十岁?为什么,她总觉得白依阑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她的心机,真的是让人恐惧,只怕是她早就已经在白依阑的手掌心中了。

    甚至是将来有一天慧嫔的孩子成为了太子,必定是不会对她这个皇太后好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慧嫔一直都是一无所处,皇太后也必定是逃脱不了干系。

    只是,这些事情她不能够告诉桐宛,即便他们两个人是无话不谈,也不可以。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只想要好好的保护她在乎以及在乎她的人,再也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那…公主为何告诉慧嫔娘娘是皇后娘娘,如果太后娘娘知道这件事情公主也是掺和其中的话,奴婢怕…”桐宛说着便紧张了起来,公主如今的势力还是太弱了,如果皇太后对公主心生不满,那公主以后在宫里的生活必定是和当初在冷宫里一模一样。

    依阑捏了捏桐宛的耳朵,道:“我只不过是告诉她最想要她们性命的人罢了,至于是谁,她自己心里清楚,我并没有告诉她是皇后还是皇太后,皇太后早就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不管这件事情成或者失败,都不会牵扯到她,皇后可以成为她的背锅侠,自然也可以成为我们的背锅侠。

    看他们窝里斗,岂不是更有意思吗?”

    纵然是如此,可是桐宛的心里还是有些担惊受怕的。

    然而下一刻,让桐宛更加难以接受和让白依阑更加难堪的事情便出现了,南宫瑾真的是阴魂不散,就当着桐宛的面就直接走了进来,很是平淡,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第128章狰狞伤疤

    桐宛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手中为依阑擦拭身子的布也随之掉了下去,南宫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握住了那掉下来的布…

    “王,王,王爷…”桐宛结结巴巴的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南宫瑾却直接点了桐宛的睡穴,桐宛当即就睡了过去。

    依阑只得把自己的身体全数都躲在了木桶之中,只露出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只是因为这个时刻,她并没有戴面具,脸上的狰狞伤疤,也因为热水的侵蚀而掉落了下来…

    南宫瑾却一只手把她给提了起来,道:“本王早就已经看过了,怎么,你害怕什么?还是觉得本王会吃了你?本王跟你可是叔侄关系,对你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叔侄……

    依阑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有一阵阵乌鸦飞过,叔侄,是叔侄没有错,可是他做的事情哪一点像是叔叔应该做的。

    无奈,此刻依阑不敢动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皇叔给看光了…

    只见南宫瑾脱下自己的衣袍,紧紧地裹住了白依阑的小身板,直接把她从木桶里给提了出来,一个转身便躺在了床榻之上,一条被子把两个人紧紧地裹在了一起。

    “公主放心,事情都已经妥了。只是…她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她只是用鲜血写下来一份状子之后便吐血身亡了…”余酉说着,声音倒是越来越小了,生怕自己没有帮上依阑的忙,反而是给她帮了倒忙,正惴惴不安时,依阑轻缓地拿过了他手中的状子。

    随意的打开来看了看,嘴角微微翘起,随即叠好了放在衣袖中,看来她还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宁愿以家人的性命为引,也不愿意出卖皇太后,而是把皇后给供了出来。

    只怕父皇看了之后,皇后娘娘这段日子以来的努力只怕是要付之东流了,皇祖母可还真的是不简单,太不简单了。

    心中想着,便有些按不住步伐,正欲离开之时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余酉,回头道:“余酉哥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昨夜实在是太辛苦了,若是你生病了,只怕余将军是要怪罪我的。”

    “我没事。”余酉急忙上前,道。

    依阑只是冲他微微一笑罢了,他不是余家的其他两个少爷,从小习武,身强体壮的,想来这也是余酉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的辛劳吧。

    昨夜,如此的狂风骤雨,余酉便一个人一直悄悄的躲在那无人问津甚至是横尸遍野的乱葬岗里,一呆就是数个时辰,一直到那个宫女的尸体被人送到了乱葬岗离开之后,他方才从一旁缓缓地走了出来,把她从死人堆里给背了出来。

    一路之上他摔倒了无数次,可怕再摔坏了背上的那个对依阑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人证,便一直都是小心翼翼,连夜送到了允王府去找幽桦,纵然幽桦的医术很是高明,可那个宫女已经是回天乏术,最终也只得是只留下了写一纸诉状。

    又怕依阑等的着急,便刻不容缓的一路策马奔腾而来,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还摔下了马,扯动了伤口,一直都是隐忍着不发,生怕被依阑给看到一般。

    此时,看着依阑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整个身体倒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御书房外

    依阑方才到了门外,便被守门的太监给阻拦了下来,道:“原来是依阑公主,公主,皇上说了,这两天谁都不见,公主还是回去吧。”

    话落,依阑看了一眼皇后身旁的宫女在门外守着,便一脸的不悦,道:“你骗人,父皇既然已经说了谁都不见,为什么父皇见了母后,翳儿不依,你去告诉父皇,翳儿要见父皇。”

    “公主…”那太监有些左右为难的模样,皇上这几天以来都是心情烦躁,谁都不敢过去叨扰,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又是皇上的发妻,再者皇上都已经同意让皇后娘娘进去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依阑再门外吵闹,自然也是惊扰到了御书房之内的皇帝和皇后。

    对于依阑,皇帝永远都是无可奈何的,挥了挥手,道:“好了,是不是依阑再门外,若是,便让她进来吧。”

    话落,那太监便应允着放了依阑进去,依阑便是兴高采烈的模样踏了进去,一脸的天真无邪道:“翳儿给父皇,母后请安。翳儿听闻父皇近期以来心情不好,想要过来陪陪父皇。”

    “皇后,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难道非要朕昭告天下你才知道什么是耻辱吗,代价?朕会不计代价,你信吗!”

    皇帝义正言辞,怒目圆睁的看着地上的皇后,瞬间皇后整个人就怂了,她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皇帝,即便是当年云贵妃死的时候,皇帝也从来都没有过如此的愤怒。

    想来,一定是方才白依阑“不轻易间”掉落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能够让皇上如此的愤怒。

    “臣妾愚昧,不知所做何事。”皇后别过脸去,道。

    皇帝直接把那块绸布甩在了她的脸上:“你自己好好的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朕一直以来都以为你温柔大度,贵为一国之母理所应当,当之无愧。没想到,朕还真是看错了你。”

    皇后这时已经顾不得听皇帝的话了,而是看着那绸布上面用鲜血所写的事件,便是她偷偷得知了淑妃已经怀有身孕了,她买通了太医便提前得知,为了让淑妃流产而不被皇帝迁怒他人,便想起了用“通奸”的罪名让皇上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若是事情暴露,便让宫女全部都推给慧嫔。

    “不,臣妾没有,臣妾是冤枉的。皇上,臣妾没有做过。”皇后直接把那个绸布给撕成了碎片,她没有做过,只可惜现在不管她如何的去说,去挣扎,皇帝百世君都不会再去看一眼。

    “你没有做过?难不成还会冤枉你!皇后啊皇后,你贵为一国之母,竟然如此的小肚鸡肠,说,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你还做过什么,朕的云儿的死是不是跟你也有关系,你说,你说!”

    皇帝猛然间的恼羞成怒,直接把皇后从地上给提了起来,对于云贵妃的死,他怀疑过皇后,可皇后的言谈举止几乎是没有丝毫的差错,对于发妻,如此怀疑也难免会惹来不满,更何况,富家是朝中的一根顶梁柱,没有确切的证据,他的确是没有理由去怀疑和质问。

    可如今一张血淋淋的诉状在他的面前,也难免他不会把之前的事情全部都猜测了出来。

    “没有,臣妾一直以来都谨遵母后的教诲,掌管后宫,作为后宫的表率,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鞑靼,对不起皇帝的事情。”皇后挣扎着,看着眼前的这个深爱的男人,心里是无比的苦涩。

    帝王无情,她早就知道,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进了宫,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姿色完全可以夺取皇帝的心,却不曾想到半路上杀出个云贵妃来。

    她怎能甘心。

    “你以为你这样说朕就会相信你吗?”皇上对于她的解释,丝毫都不在意。

    “臣妾做过就做过,没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不成皇上你还要废后不成!”皇后几乎快要喘不过来气一般的挣扎着。

    就在皇后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百世君方才松开了自己的手,背过身去不愿再去看皇后一眼,道:“朕当初立了你,现在就不会废了你,只要你活着一天,你就一天都是鞑靼的皇后。可是朕也不会原谅你,倘若云儿的事情真的跟你有关,朕一定不会饶了你。”

    “皇上,难道在你的心里,臣妾就是那样的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凭着一个宫女的只字片语,你就相信是臣妾做的?这样,对臣妾又何谈公平?皇上,你不是向来都讲究证据的吗?她说是本宫做的,皇上就相信了吗?”皇后的模样有些生无可恋。

    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缓缓地走了进去,好在从云裳宫到这里的路程不是很远,放在饭盒里面的点心如今还是热腾腾的,她半跪在地上,把点心都一一放在了桌子上,那都是皇帝百世君喜欢的。

    不,或者是百世君的爱屋及乌,这些都是云贵妃喜欢吃的,有些东西他是从来都不碰的,可是为了云儿,他开始尝试,自从云贵妃离开之后,他便彻彻底底的爱上了这些略带着苦味的饭菜。

    “父皇,多多少少吃些东西吧,如果母妃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伤心难过的。”白依阑小儿作态一般,把筷子放在了百世君的跟前。

    百世君哽咽了起来,从她的手中拿过了筷子,把牌位放在了身旁,如此看来,他们一家人好像是像平民百姓一般,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的吃一顿饭。

    “翳儿,你母妃…会不会恨父皇?”百世君吃着美味的饭菜却只是觉得味同嚼蜡,苦涩难耐,道。

    话落,依阑却是发自内心的摇了摇头,或许很多的时候她都在装模作样隐藏自己的真实,可是对于父皇的这个问题,她可以很坚定的告诉父皇:“不,母妃最爱的就是父皇,所以母妃是不会恨父皇的。反而,母妃希望父皇要开开心心的长命百岁,和翳儿一起享受天伦之乐,让翳儿可以承欢膝下。”

    “承欢膝下…”百世君不由自主的念着这四个字,却苦涩的笑了起来,道:“翳儿,你可知,当初你母妃给你起的名字并不是依阑,而是承欢,百承欢。可是你母妃却不开口告诉朕,在选名字的时候,选择了朕给你取得翳儿。”

    “承欢如何,依阑又如何,不管翳儿叫什么,翳儿都是你和母妃的孩子,没有谁可以去改变。父皇,嬷嬷说过,母妃人虽然是死了,可是母妃的灵魂还活着,就在天上,她每天都在看着翳儿和父皇。”

    依阑指着外面的天空,道。

    可现在却是傍晚,哪里有星星,即便是夜晚,也是狂风暴雨,星星是不会出来的,可百世君却望着那昏暗的天空湿润了眼眶,真的吗?她,真的每天都在看着自己吗。

    “翳儿,告诉父皇,皇后对你如何?”百世君微微抬头把眼泪收回了眼眶,道。

    白依阑却浅笑了起来,道:“父皇,不管皇后如何,她对父皇总归是真心的,翳儿虽然不懂朝堂的事,可是皇叔说过,如今的富家不再是当初那个甘心情愿为奴的富家,不说富詹如何,那富仲绝对不是一个心甘情愿低人一等的人。”

    对于依阑的这一番话,百世君是听的震惊不已,这一直挂在冷宫不闻不问,出了冷宫默默无闻的翳儿,说起朝堂上的事情来,是头头是道,也在一点一滴的拉回了他的理智。

    毕竟,她说的没有错。

    穆然,他想起了南宫瑾对他说过的话,虽然这些话现在说出来很是尴尬,可是他想要让翳儿得到完全的保护,或许也是唯一的办法。

    “翳儿,你觉得你皇叔如何?”

    话落,依阑只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一阵阵乌鸦飞过,这不是应该讨论皇后,怎么一眨眼回到了南宫瑾的身上。

    “皇叔自然是好的。只是翳儿不明白,皇叔的心思可谓是人尽皆知,父皇的心里应该是明白的,只是为什么,父皇从来都不会对皇叔心慈手软,反而…”

    “皇上,臣妾知道你心情不好,臣妾不知道能够帮助皇上什么,只要能够让臣妾看到皇上好好的,就足够了。皇上,不管淑妃娘娘做错了什么事情,外人是如何的相传,可臣妾跟娘娘相处的日子来看,淑妃娘娘不是那种人,还请皇上明察。”

    说着,李嫔直接跪在了地上,手中的伞也掉落在了地上。

    “朕,问你,为何在这里?”百世君并没有理会她之前的问题,道。

    李嫔微微抬起了头来,看着百世君,已经分不出她的脸上究竟是泪水还是汗水,道:“因为臣妾喜欢皇上,皇上是臣妾的天,是百姓的天,所以臣妾要看到皇上好好的。”

    “朕是你的天…”百世君轻缓着脱口而出,是啊,曾经也有个人说自己是她的天…

    下一刻,李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皇帝百世君竟然一把把她给抱了起来,在她略微惊讶的目光中,道:“既然你都已经说了,朕是你的天,那你就不要乱动,跟着朕走。”

    李嫔再也没有说话,只是把头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口,风雨声再大,似乎都没有皇帝的心跳声更加的明显,更加的让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似乎当初的那个决定,是对的。以后这个后宫里,她就是皇上唯一的专宠,即便是皇后,也不如她。

    “公主,其一来报,说是皇上亲自抱着李嫔进了御书房。”桐宛轻缓地关上了房门,走到白依阑的身旁轻轻地为她研磨,脸上却又些不悦的神色。

    依阑却只是轻巧的点了点头,如此丝毫都不在乎的模样倒是让桐宛更加的担惊受怕了起来,道:“公主,李嫔毕竟是一个外人,难道你就不怕她真的有朝一日成为了皇上的宠妃,会对公主你不利吗?”

    听罢桐宛的话,依阑并没有回答,然而心情不爽的桐宛礼物道:“真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要让余酉给她去传话,难不成公主忘记了,当初她是怎样要对付公主的,如果不是公主大发慈悲的饶了她的一条狗命还帮她安排前程,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公主,你怎么都不说话,像李嫔这样的墙头草,公主何苦要对她如此好。”

    “怎么?你吃醋了?如果你也想要成为父皇的宠妃,我必定帮你,把李嫔给压下去,让你把她踩在脚底下,如何?”

    “奴婢不要。”

    话落,桐宛似乎没有心情为她研磨了,便直接把手中的东西给丢在了一旁,如此小性子,敢在白依阑的面前耍小性子的人恐怕也只有桐宛一个了吧。

    刚好,依阑画的画最后一笔也是尘埃落定了,道:“李嫔即便是宠妃,她也不敢出卖本公主。”

    “公主就如此的肯定?”桐宛还是有些担忧,尽管白依阑说的话从来都是正确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的去担心,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情,那她死了之后到九泉之下应该如何对嬷嬷交待。

    话落,依阑冷笑了起来,目光很是锐利和坚定,她笃定了李嫔哪怕有朝一日成为了皇后,也绝对不会和她为敌,因为,她想要在后宫里平安无事的活下去,就只能依靠白依阑,所以,她还没有那么傻,断送自己的前程。

    若是她的身份被揭露了出来,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就是皇后,她还没有那个心思。

    坐在梳妆镜前,透过镜子她看到了自己的容颜是那样的精致,那样的让人欲罢不能,长发在她的手中很是灵活,当了那么多年的宫女,有些活计还真的是一时之间改不过来。

    可是,如今,她都不在乎了。

    只要能够让她成为皇上的宠妃,即便是寄人篱下也无所谓,她也只能是寄人篱下。

    “娘娘,这是太医院送过来的补身子的药,娘娘快喝了吧。”月牙兴高采烈的把汤药放在了李嫔的跟前,那是调理身子的保胎药,每当后宫里的女子侍寝之后,都会喝这样的一碗汤药,那些迫不得已想要和皇上生儿育女的人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喝下去,甚至是想要多喝两碗一般。

    可是看着眼前的那碗汤药,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不管她喝多少,都不可能会怀有身孕,结果月牙端过来的汤药倒在了一旁的花盆里。

    “娘娘,你这是在做什么?”月牙震惊不已的看着李嫔,道。

    李嫔苦涩的摇了摇头,道:“以后,让太医院不必送来这些东西了,子嗣这个东西是看缘分的,他如果注定是我的,谁也阻止不了,若不是天注定,即便怀有身孕,在这个后宫里,又有几个是平安无事的。”

    她不知道,这一番话是为了安慰月牙还是为了安慰自己,天注定,对她来说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你说什么?父皇最后去了李嫔哪里?”

    苏薇一脸的气愤,这个李嫔还真的是不安分的狐狸精,皇后娘娘受了惩罚,按道理来说后宫里的女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对父皇敬而远之,即便她们很想要趁这个空隙上位,也会顾忌皇后的势力。

    若是说在这个时候,皇上去了慧嫔娘娘的地方,苏薇也不会太过生气,毕竟慧嫔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是人尽皆知,对于慧嫔皇后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她作为一个公主也是不能多过问父皇的事情。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父皇竟然会去了李嫔那里,不仅如此,今日从他国送来的宝贝全部都让父皇送去给了李嫔那个小贱人,越想越不甘心。

    “走,陪本公主好好的去看一看这个李嫔。究竟是怎样的狐狸精,竟然能让父皇拜倒在石榴裙下。”说着,便要离去。

    此时,皇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经过一夜的未眠,皇后的声音听起来未眠有些沙哑:“不许去。”

    “母后!”苏薇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皇后,道。

    皇后由嬷嬷搀扶着坐在了一旁的凤椅上,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道:“不许去。”

    “为什么,母后,你一直以来都不会胆小的,怎么,如今居然会怕一个妃嫔。母后,你可是一国之母,怎么能怕那等狐媚子!”苏薇简直是有些难以承受,以往的皇后可从来都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

    可是如今,母后居然会惧怕一个李嫔?

    知女莫若母,皇后自然是看透了苏薇的心思,道:“好了,你不要在这里胡说了,本宫是一国之母,自然不会怕任何人,你是中宫嫡出的公主,也为尊,如今母后被你父皇冤枉,这其中必定是有不为人知的事情,越是这个时候,你就不可以让任何人抓住把柄,否则,本宫为你和青儿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废了,你懂吗?”

    良久

    苏薇纵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悦,可是也不得不承认,皇后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要为人上人,就必定要学会一个“忍”字。

    “母后的话,儿臣谨记,既然母后已经说了,这其中不简单,是不是母后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人。”

    话落,皇后紧眯着自己的丹凤眼,一字一句:“百、云、翳!”

    闻言,皇后冷笑着站起身来,皇帝的那一巴掌还是那样的清脆,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那样的厌恶的目光和痛恨的模样,都在无时无刻的刺激着皇后的心。

    在白依阑没有出冷宫的时候,整个后宫都是她的天下,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如此让她难堪的一面,自从这个白依阑出了冷宫之后,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行差踏错,最终害了自己。

    如果说和白依阑毫无关系,她是不会相信的。

    随即皇后继续说道:“你父皇在云贵妃的面前就像是一个下人,云贵妃说什么,你父皇就去做什么,你父皇曾经背着她行走在御花园中,一日三餐皆和云贵妃一起,那些年,后宫里所有的宠爱你父皇都给了她一人。”

    闻言,苏薇很是吃惊,她也知道父皇很是宠爱那个已经死了的云贵妃,因为“云贵妃”这三个字在后宫里可谓是禁词,却难以想象,在她面前如此强势的父皇,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低贱到那种程度。

第129章寺庙

    “所以,月笙,你要记住母后的话,梅长青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所以你的性子也要收收,倘若被白依阑那个狐媚子诱惑走,只怕到时候你想要后悔都来不及了。”

    说着,皇后半蹲在了她的跟前,道。

    苏薇冷笑,道:“母后,你就放心吧,儿臣知道应该如何做,儿臣不会那么傻的,梅长青他对儿臣百依百顺,凉他也不敢背叛儿臣。”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城外寺庙中

    在客房内和水瑶郡主水深火热,颠鸾倒凤的人,便是苏薇口口声声声称绝对不会背叛她的梅长青。

    梅长青本意是护送郡主回寺庙的,可是短短的几天相处的时间之后,梅长青就心痒难耐的爬上了水瑶的床,本是打算去告辞的梅长青,这不,一个没控制住,便再一次的爬上了水瑶的床。

    一番颠鸾倒凤之后,梅长青累的趴在了水瑶的身上【内容修订中】道:“郡主,明日我回去便告诉皇上,请求皇上为我们两个人赐婚吧,我不在意郡主你的第一次给了谁,你不说我也不问,我只喜欢现在的你,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一心一意的陪着你,不离不弃,可好?”

    话落,水瑶那迷离的眼神也消失了,随即是一脸的厌弃,一把推开了身上的梅长青,抓起一旁的衣服来全数套在了身上。

    梅长青有些慌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水瑶,慌不择乱的穿上了衣服,道:“郡主,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水瑶望着镜子里手足无措的梅长青,随即狐媚的一笑,随即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手指轻轻地,若有若无的画着圈圈,道:“你当然说错话了,这件事情你最好是烂在你的肚子里,任何人都不许说出去,否则的话,本郡主可是会,亲手杀了你的。”

    听闻这些话,梅长青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这天下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女人,和他都已经发生关系了,居然还不愿意嫁给他,是他配不上她吗。

    “郡主,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一个小官?只要郡主相信我,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我知道你会出人头地,只是我不喜欢你,床第之事,无所谓喜欢和不喜欢,只要我愿意了,别的男人也一样可以满足我,所以,你不要妄想我会喜欢你,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罢了。”

    “利用…”梅长青站在原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便再次传来了水瑶的声音,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穿好你的衣服,滚出去。”

    梅长青微微苦涩的笑了笑,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他即将要走出去的时候,却听到水瑶,道:

    “我记得,皇后娘娘可是要把大公主嫁给你的,你就好好的当你的驸马吧,我,可不想要在看到你。”

    闻言,依阑便心里暖暖的,放回了自己的衣袖里。

    “你找我有何事?”幽桦继续捯饬着草药,头也不抬的问道。

    依阑缓缓地抬起了头来,道:“自然是有事想要请你帮忙了,我需要你帮我救治这一张脸。”

    话落,幽桦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着依阑,那半张脸就已经是让女人嫉妒了,倘若把她的一张脸都救好了,那岂不是让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争的头破血流,让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嫉妒的发狂,就如此的半张脸就已经让王爷为了她不顾一切了,若是让王爷看到了完美无瑕的脸,这整个允王府,哪里还有他的地位。

    “怎么,不可以吗?我可是听皇叔说,你跟想要看看我的这一张脸,怎么,今日我特地的让你过来看,你倒是不看了?”

    “你怎么了?”

    用晚膳的时候,幽桦心情特别好,便比平日里多吃了两大碗的米饭,对幽桦是深入骨髓的了解之后的南宫瑾,自然看了出来他的不一样,忍不住的问道。

    幽桦微微抬起了头,看着南宫瑾忍不住的再次笑出声来。

    “今日,依阑去见过你了,她想要让你帮忙做什么?”

    “哦,也没有什么,只是让我帮她治治脸罢了。”幽桦说着很是轻松,可没过多久,幽桦便觉得自己是不是上了当~

    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米饭,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然而南宫瑾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吃着饭菜。

    过往,幽桦看到丑女都会十天半个月的吃不下饭,依阑可是“奇丑无比”,幽桦看过之后不仅没有吃不下饭,反而是多吃了两大碗饭,南宫瑾是那样的了解幽桦,不可能想不到的。

    同样是深知南宫瑾的幽桦看到南宫瑾无所谓的模样,心里便“咯噔”了一声,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好像大概是已经知道了白依阑的那张脸…”

    “那张脸是极好的,只是本王还没有想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要让你为她治脸。”

    说着,便没有心情吃饭了,道:“去查查,这些天依阑都见过谁,发生了什么。有时间,让其一也多打听打听,他和桐宛很是亲密,便让他想方设法的把桐宛也拉过来吧。”

    话落,木辽确实一脸的懵逼,听王爷的意思,是要挖墙脚?

    “小溪溪,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这是打算挖墙脚,还是白依阑的墙角?”

    “有何不可?”南宫瑾霸气回怼,道。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幽桦瞬间是秒怂了起来。

    王爷敢去挖白依阑的墙角,那五公主知道了之后,还不把王爷拒之门外。

    最终,白依阑还是选择了关上了面前的窗户,把那窗外的美景永远的剥离自己的身体,这样的美,对她这样的人已经是无所谓了。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着什么的桐宛,嘴角微勾,如今她能做的也就是让桐宛能够嫁到一个好人家,相夫教子,一生平安吧。

    略微走进了些,便看到在桐宛的手中原来是一对鸳鸯绣成的香囊,看这个颜色和布料仿佛是送给男人的,在加上她那一张微微泛红的小脸蛋,依阑哪里还想不明白,便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香囊。

    道:“桐宛,这是送给谁的?”

    闻言,桐宛更是觉得有些羞愧难当,道:“公主,莫要在这里打趣奴婢,奴婢这是,这是…”

    “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是送给余酉的吧。”话落,依阑如此的直截了当让桐宛是有些不知所措,明明知道那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妄想罢了,余酉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她不过是一个宫女,有什么身份和资格去配上他。

    仿佛是看懂了桐宛的心思,又好像是明白在人心中根深蒂固的门当户对,她拉着桐宛的手,一字一句道:“桐宛,你曾经说过我的母妃就好像是你的亲生母亲,那你便是我的姐姐,过段日子,我就和父皇说认你做干女儿,届时,自然是门当户对。”

    都说这大公主和三公主要好,只怕是不以为然的,皇后只不过是想要通过百越来凸显出大公主苏薇的雍容华贵和倾城的容颜罢了。

    依阑故作喜不自胜的模样,道:“大姐姐这是?”

    看到白依阑的模样,苏薇的心里那一股高傲的模样便再一次的响了起来,昂首挺胸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掀开那些红色的绸布。

    大约也都是些珍珠,玛瑙,翡翠,这些东西可还真的都是些好东西,价值不菲啊。

    看的一旁的百越都是两眼冒金星,纵然她方才都已经看过了,可如今再看,心里还是会抑制不住的心痒难耐。

    “大姐姐给你的你就收着吧,这些可都是大姐姐最喜欢的宝贝,平日里其他的姐妹可是看都看不到的,如今也算是大姐姐知道心疼你,知道你在冷宫里受了委屈,在后宫里无依无靠的,这才想要多和你亲近亲近,你也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看着白依阑一动不动的模样,百越的心里可就心浮气躁了起来,这些东西若是大公主给她一个,只怕都已经高兴的上天了,她居然跟一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依阑拿起一串玛瑙制作而成的项链,回头看了一眼苏薇,那依依不舍的模样,看起来还真的是有些让人觉得可怜兮兮的,只怕送这些东西过来也并非是出自大公主的心意吧。

    依阑在心中冷笑,什么可怜她在冷宫里受尽了委屈,她受的那些委屈只怕是还出自皇后之手,倘若是真的觉得可怜也不会在皇后面临着失宠的时候过来收买她。

    临时抱佛脚,也太晚了些。

    “大姐姐,这些东西似乎是太贵重了,父皇说过,无功不受禄,依阑受不起,还请大姐姐拿回去吧。”

    话落,苏薇的双眸发出精光来,还真的是有一股冲动想要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送礼本就不是她的心意,可已经踏出了一步之后,皇后的话打醒了她,别过脸去不再去看那些宝贝,道:“既然是我送给你的,那便是你的,你就收下吧,都说长姐如母,你的母妃已经不在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要多关心你的。”

    这番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最终,依阑拿了一块夜明珠,那可是苏薇最喜欢的…

    所谓明珠,便是夜明珠,求凰说的便是他自己吧,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她不懂所谓的诗词歌赋,不管梅长青说什么,她也不过是不懂装懂罢了,都说大公主爱夜明珠如命,能够让她送出这样大的一颗夜明珠,皇后也是煞费苦心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翳儿便留下这颗夜明珠就是了,其他的姐姐还是拿回去的。”

    话落,苏薇也是点了点头,三人又说了一会儿的体己话,随着时间的越来越晚,苏薇最终也是按耐不住了,拉着白依阑的手,道:“翳儿,我知道,以前大姐姐做的事情是有些过分了,你也不要和大姐姐一般见识,大姐姐在这里给你道歉,只是如今天狼国的太子失踪,战争随时会一触即发,倘若在这个时候父皇和母后不合,只怕是会让其他各国有机会联合起来,对付我鞑靼。”

    “父皇和母后关系不好吗?”

    白依阑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一脸的疑惑,道。

    话音一落,苏薇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如何接话了,若不是有皇后的安排和嘱咐,她真的怕自己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一巴掌呼死白依阑,然后用刀子一刀一刀的把她完好的半边脸给割下来,看她还怎么笑得出来。

    可最终还是理智把她的冲动给压制了下来,说着眼泪就要下来了,只听她道:“上一次淑妃的事情,母后也是心里难过,本想着去劝劝父皇,可是不知为何,母后被人陷害,说这件事和母后有关系,父皇很是生气,我知道,父皇最相信你了,你就帮帮母后吧。”

    “原来如此,可是之前,翳儿去找父皇的时候,父皇和母后是极好的。”白依阑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的自导自演着。

    看到苏薇发火,百蛮业慌忙的走了过去,哽咽道:“大姐姐对不起,蛮业不知道大姐姐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如果蛮业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如此的把洗脚水泼在大姐姐的身上的。”

    “你说什么,洗脚水?!”苏薇此刻哪里还顾得及生气,抬起胳膊来就嗅着身上的味道,那一股隐隐约约散发着恶臭的味道,真的是让人有些忍不住的恶心。

    百蛮业更加的是一脸的委屈,继续说道:“之前蛮业回来的时候和余酉哥哥闹着玩,路过御膳房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鸡屎,所以便来五姐姐这里洗一洗,谁曾想……”

    “鸡屎?”百蛮业的话还没有完全的说完,苏薇便呕吐了起来,此时此刻她已经是顾不得生气和要发脾气了,便整个人摩擦着身上的恶臭,慌不择乱的跑了出去。

    她堂堂的公主,什么时候如此的狼狈过,洗脚水就洗脚水吧,居然还是踩了鸡屎的洗脚水。

    看着她落荒而逃,百蛮业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如果不是怕隔墙有耳,他真的是很想哈哈大笑。

    “你啊,这个坏小子,难道你就不怕大姐姐惩罚你啊。”白依阑同样也是浅笑了起来,以前还真的没有发现百蛮业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坏坏的样子,不过她还是挺喜欢的。

    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百蛮业却不怒反笑了起来,道:“我才不怕她呢,她就是纸老虎,外强中干的,如果没有皇后娘娘,你看她还敢不敢如此的嚣张。”

    对于百蛮业,白依阑也是十分的疼爱,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桐宛拿着布擦拭着百蛮业的小脚丫,道:“该不会那洗脚水真的是踩了鸡屎的吧?”

    话落,百蛮业便高傲的崛起了他的狗头,道:“那是自然,不过,五姐姐,我不是踩了鸡屎,而是踩了狗屎。”

    说着还趴在白依阑的耳边轻声的嘀咕着。

    依阑微微挑起了眉头,道:“这宫中不是不让养狗,为何会有狗屎?”

    百蛮业思考了片刻之后,道:“听闻是皇祖母喜欢吃狗肉,过两日,是皇祖母的寿诞,父皇便让人从宫外送来了几条狗,说是皇祖母爱吃。”

    闻言,依阑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那一抹弧度…

    “不用谢,如果姐姐要谢的话,不如就谢谢余酉哥哥吧,这个东西是余酉哥哥弄的。”百蛮业说着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站在身后的余酉。

    他的脸色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去靠近她,却似乎有些什么是作为了阻碍,让他不敢去靠近。

    那自然是因为南宫瑾了,某天夜里,南宫瑾的侍卫木辽,直接翻窗子进了余酉的房间,把他从睡梦中给拉扯了起来,而后,恶狠狠的逼迫他,学着南宫瑾的模样,以余家上上下下所有的性命相逼迫,让他离依阑公主远一些。

    余酉随不是行军打仗的将士,可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将来的爷们,皇太后都已经默许了他和依阑的事情,南宫瑾算个什么,然而,这些话他却只是烂在了肚子里。

    因为,他知道,南宫瑾向来都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即便是答应了离依阑远一点,那依阑主动靠近,便不再算是什么了吧。

    依阑微微笑了起来,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靠近他的身旁,只是拿着那项链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谢谢,这个东西我很喜欢,时间已经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说着,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却只留下余酉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最终还是停下了步伐,或许,从这一刻开始,有些事情便已经是注定了的。

    “依阑姐姐,你为什么不让余酉哥哥也进来?”

    百蛮业看着失魂落魄离去的余酉,有些心生不忍,轻轻地晃了晃白依阑的手臂,问道。

    话落,白依阑脸上的笑意也逐渐凝滞,可最终还是把那微笑如同面具一般挂在了自己的脸上,她并非是不想要理会余酉,而是,她已经不想再去伤害余酉,她明白,余酉对她的心思,偏偏就是因为太过明白,所以便想要渐渐的远离。

    她,是一个带着仇恨而生的女人,这一生一世,本就不该再有其他的想法。

    龛上前去舔了舔白依阑的脸颊,谁知还未触碰到依阑的脸,便只觉得自己腾空而起,四肢在空中不停地挠着,下一刻,后背便传来阵阵的疼痛,原是南宫瑾见他要亲依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把把他提了起来,然后重重地给摔了出去。

    “皇叔,你做什么。”白依阑欲起身,却不料被南宫瑾给强行的按在了凳子上,看着南宫瑾血红的眼眸,白依阑忍不住的吞了吞唾沫。

    就在白依阑快要挣脱的时候,南宫瑾整个人却倒了下去,趴在了她的身上,一动不动。

    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皇叔给移开,也是这个时候方才看到了他脖颈处的那一排牙印,看那个样子并不像是人的,那伤口的鲜血在泛着黑,并且在他的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不断的扩大着…如此一来,依阑便慌了神。

    “其一,快去允王府把幽桦给带过来,要快。”

    不知为何,看到南宫瑾命悬一线的时候,白依阑的心里莫名的很是慌张,明明是那么的讨厌皇叔,此时此刻却突然害怕他的离去。

    “皇叔,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还都没有做到,你和我击掌为盟的,所以,你,不能死。”

    话落,白依阑便直接冲着那伤口处吮吸了起来,吸出来之后吐在地上的瞬间,那本应该是黑色的鲜血却变成了无数的小虫子,在蠕动着,很是恶心。

    干呕了几下之后,看到皇叔脖颈上已经小了的的伤口扩大…便顾不得了,咬紧了牙关,冲着脖颈就是干!

    往日里看起来冷冰冰的白依阑,也并非当真是对王爷无情吧。

    “先救翳儿。”

    本打算先救南宫瑾的幽桦被南宫瑾握住了手腕,拼尽全力的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在白依阑为他吮吸毒素的时候,他便已经是醒了过来,只不过是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自己在不断的吮吸着毒素。

    拗不过南宫瑾的幽桦只得先控制住他毒素的蔓延,这才去看了一眼一旁的白依阑,幸好白依阑的嘴巴上没有伤口,否则的话这毒素通过伤口进了她的身体还真的是很麻烦。

    没有片刻的时间,便已经为她解了毒。

    先是为白依阑给解了毒,这才去解南宫瑾身上的毒,不多时,两个人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幽桦,公主和王爷都已经没有事了吗?”桐宛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幽桦很是不悦的看着桐宛,还从来都没有人去质疑他的医术,在他手下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会有七八成的把握把他们从鬼门关里给救出来,如此说话,当真是也太小看了他。

    看出他的不悦,桐宛连忙摇了摇头,道:“不知道王爷究竟是中了什么毒?是被什么虫子给咬的?”

    “不是什么虫子,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人或者是动物干的。”幽桦说着便是一脸的气愤,能够下如此的狠手,必定是和南宫瑾有些深仇大恨的,只是,和他有些深仇大恨的人太多了,一时之间恐怕还真的是很难确定究竟是谁干的。

    “是妖怪?”桐宛说着便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仿佛下一刻那怪物就会出现在她们的面前然后也会咬他们一口一般。

    不知不觉的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幽桦的身上,和男人相处久了,对于女人的味道幽桦都有些不受控制的会退缩一些,打开了桐宛的手,道:“这个世界上有人就会有神仙和妖怪,可谁见过?王爷不过是被人暗算下了蛊毒罢了,看把你吓得。”

    “蛊毒?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来自西域的毒,当年我在西域的时候曾经在一个孕妇的尸体上看过这样的蛊毒,看似是鲜血,无疑都是些虫子罢了,它们喝的血越多,吃的肉越多便会长大,越来越大,直到人剩下了骨头架子。”说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南宫瑾,若不是因为依阑公主的舍命相救,只怕南宫瑾已经是命丧黄泉了,又怎么可能会撑到这个时候。

    说起为何会中毒,南宫瑾便觉得有些好笑,皇太后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高贵的,如今情郎上门,却不知,是认,还是不认。

    脑海之中幻想着某个画面,嘴角忍不住的勾勒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手指错落有序的敲打着桌面,似乎是在弹奏着什么乐器一般,道:“这毒可不是下给本王的,本王不过是一时着了道罢了。”

第130章带过来

    其实是一时贪了嘴,如此丢人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说的出口。

    闻言,依阑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头:“不是给皇叔的那会是谁,父皇?皇后娘娘,还是皇太后,又或者是其他宫里的娘娘和皇子?”

    南宫瑾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今日可是皇太后的寿辰,这太后娘娘可是最爱吃狗肉的。”

    寿诞…狗肉…太后…

    似乎,明白了什么。

    “皇叔的意思是有人要对皇太后下手?而那个毒就是藏在狗肉里的。”

    话说到此,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看着南宫瑾的目光也隐隐约约的有些其他的味道。

    而南宫瑾就当做是没有听到一般,给了她一个白眼~

    这个刚刚进宫却独得皇上恩宠的女人。

    “翳儿,过来。”皇帝还在用早膳,看到依阑的身影后便伸了伸手直接把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继续道:“翳儿可用过早膳了?”

    闻言,依阑悄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定在李嫔的脸上,这个目光让李嫔没来由的打了打哆嗦,这件事情是她逾越了,借着皇上的一时恩宠,就还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一步登天了。

    那个目光仿佛是在警告着她,应当明白什么是对是错,什么是尊卑有别。

    头微微的低了下去,白依阑却也不理会,她是说过会让李嫔成为这后宫里独一无二的存在,可并没有说过她可以有自己的作为。

    略过她的双眸,随即道:“今日是皇祖母的寿辰,父皇应当和母后一同前去,怎么翳儿却没有看到母后。”

    闻言,百世君的脸色微微有些铁青,却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那一股冲动,道:“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可不要过问,今日是你皇祖母的寿辰,你准备了什么礼物,不如先让父皇过过目。”

    “父皇,你又在打趣儿臣了,儿臣哪有什么好东西,只是今天翳儿在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富仲和富詹呢,儿臣看他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宫里出了事情,还是母后出了事情。”

    “你在哪里看到的他们?”皇上蹙了蹙眉头,道。

    白依阑思考了片刻之后,道:“在御膳房,儿臣本想要过去问候,可是他们却匆忙离开了。”

    百世君再也没有开口多说什么,这两个公子去御膳房做什么?

    看着皇上微变的脸色,依阑的心里制不住的一阵阵的冷笑,便想起,那富仲和富詹两个兄弟一进宫便冲着皇后的凤梧宫而去,她只不过是在半路搬了一个石头罢了,那富仲性子急躁,的的确确是一个好利用的对象。

    还真的是多亏了富仲这个愣头青呢。

    “去通知皇后,朕会跟她一起出席。”

    良久之后,皇上还是选择了“安稳”,毕竟现在的鞑靼还是需要富家,从云贵妃死了之后,皇帝的心里便只是留下了富家和利益,朝堂和各国的势力,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只爱没人的百世君了。

    宴会设在傍晚

    皇太后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看那个模样也不过是二十七八,她对自己倒是保养的很好,在宫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如今也是她放松下来的日子了,或许,一年四季也只有在她寿辰的这一日她才可以做一次真真正正的自己吧。

    皇太后居右,皇帝居中,皇后自然是居左的,宴会之上,觥筹交错,谈笑之声不绝于耳,在白依阑看来也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场笑话罢了。

    却在突然之间,有一个长鞭冲出了人群,那拿着长鞭的女子很是妩媚妖娆,婀娜多姿的身材让人忍不住的浮想联翩,似乎空气之中也充满着她身上的味道,就连白依阑也有些难以自拔,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女子,把武练成了舞,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管你是本王的哪一个师妹,总之男女授受不亲,你若是如此,只怕是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说着,目光停留在白依阑的容颜之上,南宫瑾以前可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明明说过将来长大了必定会娶她为妻的,如今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母后,这是新送过来的狗肉,都是刚满月的狗崽子,您尝尝看。”

    皇后不再理会其他人,只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皇太后的身上,只要皇太后高兴了,她还怕什么。

    皇太后点了点头,就在狗肉快送到嘴巴里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一条小狗直接夺了过来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然而还来不及发火,却只见那条狗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检查了桌子上所有的狗肉,最终确定的是,只有皇太后面前的狗肉是有毒的,其他的都是正常的,一点儿毒也没有,这样的目的已经是很明显的了。

    “今日是谁送过来的狗肉,都有谁接触过,全部抓过来。”皇后愤怒的拍案而起,怒声斥责,道。

    侍卫自然也是不好有任何的怠慢,没有片刻的功夫便已经把负责狗肉的十几个人统统都抓了过来,霎时间,偌大的御花园全部都充满了哀求的声音。

    “皇上饶命,奴婢等人都是冤枉的啊。”

    她们的求饶,并没有让皇上的心仁慈一星半点:“今日,是你们负责皇太后的膳食,你们究竟是谁,想要伤害皇太后,还是你们觉得要让朕把你们都送进慎刑司,你们才肯开口!”

    慎刑司

    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可是却让她们很是痛苦,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去的地方,反倒是进去的,就没有一个人是活着出来的,宫里的人都是把脑袋放在裤腰带上的,即便是如此,可他们也都是些怕死的奴才。

    听闻皇上要把他们都送去慎刑司,便更加的惶恐不安了起来,此时,只见一个小太监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到了皇帝的身旁,哀求道:“皇上,往年来都是奴才等人为太后娘娘准备膳食,是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还请皇上明察。”

    下一刻,皇帝却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那小太监便再次的爬了起来,道:“奴才,奴才想起来了,今日,奴才曾经看到过富詹公子和富仲公子来过御膳房,其他的人便再也没有来往的,却不知两位公子是不是看到了奇怪的人。”

    话落,偌大的御花园便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其中,最无法淡定便是皇后和富家的那两个兄弟了。

    听闻那个太监的话后,富家的两个兄弟便直接冲了出来跪在了地上,富仲也是这个时候方才想明白,早上发生的那一幕,只怕真的是有人的算计,刻意的把他们带到了御膳房,便是为了要栽赃嫁祸给富家。

    实在是好歹毒的心思。

    “皇上,臣和二弟是去过御膳房,不过那都是路过而已,并不是想要做什么对皇太后不利的事情来,还请皇上明察。”

    富詹行了一个大礼,道。

    然而,皇帝百世君的目光却在皇后的身上游移不定,似乎白依阑的话还言犹在耳,他上一刻惩罚了皇后,皇后便要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手了吗?

    百世君一步一步的逼近了皇后,皇后的心有些慌乱,却还要假装镇定:“皇上…”

    “皇后,你可真是好歹毒的心思,朕不过是惩罚了你罢了,你便要如此的对待朕的母后!”皇帝压低了声音,在皇后的耳边轻声的嘀咕。

    “皇上,臣妾没有。”

    皇后拉扯着皇帝的衣袖,百世君却冷冷的甩开了她的手,不留任何的情面。

    “皇上,太后娘娘,这其中必定是有误会的,皇后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而且富家的这两个兄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说他们上战杀敌,他们是义不容辞的,可若是说他们会对太后娘娘不利,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富辰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看透了这一切,只是旁观者永远都只是旁观者,父皇已经对皇后娘娘有所不满,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只留下尘缘一人站在原地望着白依阑渐行渐远的身影,忍不住的鞠了一躬,自言自语道:“劝你善良!”

    依阑反笑:“皇叔,依阑今年十岁,皇叔已经二十有二,皇叔可是比翳儿大了一旬,依阑看,皇叔与其在这里和依阑为老不尊,倒是不如去多找*,你们年龄相仿,想必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话落,南宫瑾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依阑还生怕被让人听到她的房间里会有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便一个翻身压在了南宫瑾的身上,小手刚刚好捂住了他的嘴巴。

    二人都是一愣,随即,南宫瑾的手不受控制的想要去解开她脸上的面具,却不料被白依阑一巴掌呼在了脸上…

    “你打本王!”

    “……”

    就在依阑以为南宫瑾会突然的暴走或者是对她一阵暴打的时候,南宫瑾却心疼的为她吹了吹手,道:“疼吗?”

    “叔叔…”白依阑微微抽搐着嘴角,却不料南宫瑾直接吻在了她的额头,道:“我不是你叔叔,所以,你和我,是上天注定了的缘分,自从遇见你,余生都是你,本王的心里容不下别的女人,翳儿,本王会等,等你长大成人,等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本王,本王必定十里红妆。”

    话落,依阑震惊的嘴巴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她刚刚听到了什么,皇叔不是自己的叔叔,也就不是父皇的亲兄弟,不仅如此,他还要迎娶自己?

    “先皇祖母…”白依阑咽了咽唾沫,她不明白,既然南宫瑾不是皇家的血脉,为什么先皇后还会因为帝位的原因而活活的气死,不仅如此,皇爷爷竟然还会一如既往的宠爱皇后,对南宫瑾更是疼去骨髓。

    说到此处,就连南宫瑾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先皇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对自己百般的宠溺,纵然最后没有把皇位传给他,却也是给了他足够的兵权,如果他真的有僭越之心,只怕百世君早就已经成为黄土白骨了。

    “母后,她并不是被气死的,而是她和父皇是心脉相连的,只要父皇死了,母后就活不过三日便会暴毙而亡,所以这也就成了他们口中的气死。”南宫瑾苦笑了起来,毕竟曾经的曾经,就连他自己也以为母后是被活活的气死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才明白,原来曾经的自己竟然是那样的可笑。

    为了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争的头破血流。

    “心脉相连?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可随即,白依阑便默认了这一种可能性,她的重生,倘若是说了出来,不一样是让人难以置信吗。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一些自己并不知道的东西,又或者是那个道士所说的妖,神,魔,也是一样的存在着的。

    “你可愿与我,心脉相连?”南宫瑾突然抓着白依阑的小手,满目深情的看着她,道。

    “喵~”龛不知何时从一旁跳了出来,直接扑在了南宫瑾的身上,做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这个老东西都已经二十多了,还想要和翳儿同生共死,老东西,想的也忒美了。

    趁着这个机会,白依阑直接跳下了床榻,抓起一旁的衣服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便走了出去,室内,只留下了南宫瑾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鲜血渗出的手臂,暗自咒骂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情绪,全没了。

    可看着依阑离去的方向,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臂上面的伤痕,起身追了出去。

    且说依阑

    偷偷的出了云裳宫,却发现偌大的后宫,她竟然不知道应该去往何处,走着走着,她便在凉亭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心中郁结,便走了过去。

    凉亭中的小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百蛮业,此时他的手中正把玩着一个茶壶,依阑一眼便认出了他手中的茶壶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脸色瞬间凝滞,道:“这是谁给你的?”

    突然听到这么一个声音,百蛮业着实被吓了一大跳,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在看到来人是白依阑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像献宝一样把水壶放在了依阑的跟前,满脸的骄傲,道:“姐姐也喜欢这个茶壶吗?如果姐姐喜欢的话,就送给姐姐吧。这可是太子哥哥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说着还高傲的崛起了自己的小脑袋,似乎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随即,依阑拉着他道:“太子哥哥经常用这个东西吗?”

    淑妃很是吃力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抚摸着余生再也触碰不到的小脸蛋,道:“孩子,以后,母妃,母妃不能再陪着你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听你五姐姐的话,这样,也要母妃,走的,走的安心些。”

    “母妃,我不让你走,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蛮业的,你说过做人要诚实要说话算话,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百蛮业歇斯底里的痛哭着,淑妃也是心痛的直掉眼泪,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安慰百蛮业了,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撑着这一口气就是在等着依阑的到来。

    费力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白依阑,她的眼眶中同样也是泛着泪花,却不知道是真的心疼淑妃,还是因为被她这种行为感动,又或者是其他,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白依阑踏过去,道:“蛮业,你先出去,姐姐有话和你母妃说,好不好?”

    “不,我不走。我不要离开母妃…”百蛮业略微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白依阑,霎时间,白依阑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而后,淑妃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愤怒的指着他的鼻子,道:“出去等着。”

    “母…”

    “难道你忘记母妃跟你说过的话了吗!”淑妃愤怒的斥责,却没来由的吐了一口鲜血,吓得百蛮业连连后退,再也不敢和淑妃争论,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把她给气死。

    他不能做一个不孝的子孙。

    最终还是三步一回头的转身离去了。

    待百蛮业离开了之后,淑妃便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顺着桌子跪了下去,白依阑想上前去搀扶她,却被淑妃给推开了,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方才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白依阑。

    道:“公主,求你,求你照顾好,蛮业,求,求你。”

    “这件事情是你做的?为什么?”白依阑上前去搀扶着淑妃,道。

    良久

    淑妃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的确是她自己做的:“公主真聪明,什么都瞒不住公主。”

    “你是为了帮我?”

    白依阑心中有一瞬间的诧异,虽说她跟淑妃是背地里的交易,这关系也说不上是铁一般的好,会为了帮她断送了自己的一条命,并不值得,况且,这件事情白依阑是不看重,其中发生的其他事情都已经想到了,一次扳不倒皇后还有两次,三次。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对付一个敌人却还要牺牲一个并不相干的人的性命。

    淑妃再次吐了一口血,直接倒在了白依阑的怀里,鲜血染红了白依阑的衣袖,在白依阑盯住的目光中摇了摇头,她是为了白依阑,可最重要的是为了她自己和百蛮业的将来。

    皇后若是起来,这后宫里迟早都是在她的掌握之中,只要她还握有权利,她和百蛮业这一生都不会平安无事,只有她死在了百青的手里,皇上才会对他有所忌惮,而淑妃的家人自然也会对百蛮业更加的疼爱,后宫里,因为她的舍命相助,白依阑必定会把对自己的愧疚放在百蛮业的身上,如此一来,百蛮业前朝后宫的势力都不会弱。

    那个位置,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愿意为百蛮业争取到。

    “那鸳鸯壶只有太子才会有,只要你和百蛮业拿着这鸳鸯壶给皇上,皇上就会明白,纵然不能让他废了太子,可也会和太子心生间隙,如此,就好。”

    淑妃紧紧地握着白依阑的手,那满眼的祈求已经不言而喻,白依阑明白,她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

    话落,淑妃便再也没有了生气,只留下白依阑一个人抱着她的尸体,轻轻地摇晃着,依阑心里明白,她这只是想要她心生愧疚,想让她帮助百蛮业登上九五至尊之位,淑妃左右都不过是一个死,如今这样的死法,也算是有些价值了。

    良久

    白依阑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地上,合上了她久睁不闭的双眸,道:“你放心吧,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完成,只要有我在的一日,必定保蛮业,平安无事,终其一生。”

    外面,突然下起了狂风暴雨,似乎也是在为了淑妃而难过,百蛮业在雨中淋透了,已经分不出什么是眼泪什么是雨水了。

    依阑缓缓地走了过去,抱住了他小小的身躯。

    百世君随手抓起的茶杯正中皇后的额头,皇后却一声都不敢坑出来,任凭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珍珠一般滑落,身躯不急不缓笔直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个伤她入骨的男人,她却还舍不得放下的男人。

    “去好好的查一查,淑妃娘娘都吃了些什么,朕倒是要好好的看看,究竟是谁在这后宫之中兴风作浪!”

    说这话的时候,百世君的目光是一动不动的紧紧地盯着皇后,似乎是已经认定了的。

    不多时

    太医便脸色愁容的走了出来,毕竟淑妃娘娘用的膳食可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此时人群之中的一个小宫女嘀咕着什么,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你方才在说什么?”

    听到皇上的质问,那宫女便恍然失措的爬了进来,道:“奴婢,奴婢说,今日晚膳之后,太子身旁的小太监曾经送来一壶酒,说是赏给五皇子的,只是五皇子年纪还小,所以淑妃娘娘便喝了…”

    说着,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一旁的皇后自然也是有些坐不住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再说自己的儿子吗,她太了解百青的个性,虽说有的时候比较鲁莽冲动,可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还容不得皇后开口说话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太医便拿着鸳鸯壶走了进来,一看到鸳鸯壶,皇帝和皇后便心知肚明了,这整个后宫恐怕也只有百青才会有这样的玩意了。

    愤怒中的皇帝拿起那鸳鸯壶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瞬间那鸳鸯壶摔成了两半:“好一个太子,这就是朕的好儿子,皇后,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好儿子。”

    “皇上,这件事情其中必有误会,青儿是怎样的性格,皇上比臣妾更加的清楚,就算给青儿十个胆子,青儿也是不敢如此做的。”

    皇后的解释无非就是画蛇添足,皇帝一把推开了皇后,冷哼道:“就是因为朕太清楚了,所以他就可以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朕封了他为太子,可他终究不是皇帝,朕可以立他,自然也可以废了他。”

    皇帝再次踹开了皇后,怒斥:“把太子带过来。”

    话落,便看到了一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百蛮业,他一直都是那样静静的跪着,不管这里是如何的吵闹,他似乎就好像是看不到,听不到一样。

    “蛮业…”

    ”父皇,母妃在睡觉,没关系,儿子就在这里等着,儿子知道,天亮了,母妃就会醒过来了,母妃说过了,她明天醒来以后,要陪着儿子一起去放风筝的,母妃从来都没有欺骗过儿子,这一次也不会,是不是?”

    百蛮业的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百世君的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都是他的血脉,手心手背可都是肉,虽说后宫里的女人都是朝堂和皇宫里的一条线,他的儿子也有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可是每一个子女他都是打从心眼里喜欢。

第131章照顾弟弟

    只是随着日子的推移,他们因为权利和地位逐渐的和他这个父亲离了心罢了。

    后宫的女人都把他当皇帝,皇子都把他当成天子,却唯独只有一个云贵妃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依阑和蛮业这两个孩子太像了,他们也是把自己当成了父亲,与身份和地位都毫无关系。

    “父皇,以后让蛮业跟我在一起吧,我们也好互相照应,翳儿也已经答应了淑妃娘娘要好好的照顾弟弟。”

    白依阑挤出了两滴眼泪来,道。

    看着如此的百蛮业,皇上也不知如何是好,可终归是不可能把百蛮业交给皇后的,思考了片刻之后便应允了下来。

    不多时,两个小太监便带着百青走了过来,百青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让皇上的心里更是恼火,杀了人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真是他的好儿子。

    看着眼前跪倒一地的人,百青才清醒了过来,一旁的皇后冲着百青微微摇了摇头,此刻的百青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表情和动作有些呆滞了行了一礼。

    然而下一刻,便被皇上百世君一脚重重地踹在了地上,,皇后大惊失色,护在他的身前,道:“皇上,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你怎能如此的冤枉我们的青儿。”

    “父皇,儿子不知做错了何事,竟惹得父皇龙颜大怒,还请父皇指点一二。”

    百青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道。

    “太子哥哥,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母妃,为什么。”百蛮业惶恐不安的躲在白依阑的怀里,可这一声声的质问却是那样的斩钉截铁。

    纵然皇帝的心中有着怒火,可皇后说的对,百青是嫡子,关系着祖宗的脸面,过往的九子夺嫡也是存在的,那是因为先皇们从来都没有立太子的习惯,他之所以会立太子,也是因为云贵妃的原因,如今,他倒是后悔不已。

    心中无声的感叹:云儿,若是你知道你让朕定下的太子是这样如此六亲不认的一个人,不知道九泉之下的你会不会瞑目。

    然而,这一次让皇后失策了,那是因为——还有一个南宫瑾。

    皇帝正欲应允,却见一个人直接从窗户处飞了进来,脸色很是苍白,早就没有了生气,随即走进来的是南宫瑾,他略微嫌弃的拍了拍手,捂住了口鼻。

    头发散漫的披在身后,目光有些迷离,似乎是刚刚睡醒的模样,衣服也是有些松散那健硕的胸肌可谓是让后宫多少人一饱眼福了。

    “父皇,就是这个小太监。”百蛮业指着那地上的太监,道。

    那个太监可是太子的心腹太监,打小就一直跟着太子,不离不弃,这感情也自然是不一般的。

    看着往日里跟自己很要好的太监居然死了,百青的心里便是十分的不舒坦,道:“谁干的。”

    “皇兄,本王今日在宫里安寝,这小太监鬼鬼祟祟的惊扰了本王,本王这一问之下,竟然问到了不得了的秘密,这不,本王急着过来告诉淑妃,看这模样,淑妃是驾鹤西去了?”

    南宫瑾说着,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却在背地里给依阑眨了眨眼,依阑便继续上前道:“皇叔,淑妃娘娘去了~”

    “本宫怎不知允王竟然和淑妃的关系好到这个程度。”皇后故意把话题转移到了南宫瑾的身上,要知道这南宫瑾和后宫的女人可从来都没有什么交集,也从来都不会帮后宫的妃子做任何的事情,他可是巴不得看后宫的热闹。

    这个问题无疑就是再说南宫瑾和淑妃之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

    若是如此,那百青便是有功之人,并非有过。

    “皇后,本王可从来都没有帮过淑妃,本王只不过是看在翳儿的面子上才趟这一趟浑水的,谁让五皇子和我们翳儿的关系好呢,再者,今日就算是皇后如此,南宫瑾也会责无旁贷,皇后对翳儿可是好得很那。”

    南宫瑾咬紧了“好得很”,却让皇后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允王的寝宫离淑妃的舒华殿少说也有一炷香的时间,王爷大半夜的能和他撞在一起?”皇后死死的咬住这一点不松口。

    却不料,南宫瑾可并不是一个要脸的人,他若是不要脸来,还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比得过:“长夜漫漫,本王寂寞难耐,只得在御花园的树上小睡一会,琢磨着能不能在后宫里看上一个美人儿,带回去做一个暖床丫头也是好的。”

    “啧啧,本王可真是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的手还真是够狠的。”南宫瑾火上浇油,道。

    “皇叔,你不能冤枉本太子,纵然你今日把我给拉下台去,你也绝对不可能会坐上父皇的位置。”

    话落,南宫瑾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百青,道:“本王若是想要你父皇的皇位,何须陷害与你,只要本王开口,你父皇可是心甘情愿的把皇位让给本王,对吧,皇兄。”

    说着,南宫瑾上前去坐在了皇上的身旁,道。

    百世君的沉默,便当成是一种默认,太子可是从来都没有受过冤枉的,如今当着众人的面他成了六亲不认,残忍成性的太子,他怎么能容忍。

    一旁的白依阑看出了百青的不自在,正是需要压垮他内心防线的最后一棵稻草,才能够一击毙命。

    打蛇可是要打七寸处才是最要命的。

    紧紧地抱进了百蛮业,惶恐不安的退后:“太子哥哥,你要做什么,你已经杀了淑妃,难不成还要杀了五弟和我吗?”

    白依阑一点点的激怒着他的怒火,皇上的脸色便越来越沉重,百青不懂的在质疑面前怎样的沉稳不做作的解决,他会的不过是鲁莽作为罢了。

    “我没有杀人,淑妃不是我杀的,你给我闭嘴!”百青只觉得自己的周围全部都是无情的嘲笑他的声音,他想把那些声音全部都堵住,可是怎么堵住。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人,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是唯一可以守住秘密的。

    一旁看着的依阑也是提心吊胆的,毕竟百蛮业的年纪还小,她真的害怕,他会控制不住真的松手,若是如此,百青死的可就太便宜了,而富家也绝对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内忧外患可不是她想要的那一种结果。

    “父皇,今天母妃已经走了,宫里已经没了一条人命,太子终究还是主子,是哥哥,是父皇的嫡子,母妃活着的时候就经常的教导儿子,说是让儿子和太子哥哥好好的相处,将来也要一心一意的辅佐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关系着将来的鞑靼社稷,所以,蛮业在这里祈求父皇,三思。”

    话落,百蛮业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道。

    看着如此懂事和乖巧的百蛮业,百世君便是鼻头一酸,随即冷笑:“太子,社稷?我鞑靼岂能够有如此心狠手辣,不念手足之情的太子!”

    “来人!”

    百世君一声怒吼,便呼喊过来几个太监待命。

    百青拼了命的摇晃着脑袋,死死的抓着皇后的衣袖,皇后也是如此的抓着太子,终究还是抵不过皇帝的一句话,左右了他的人生。

    “把太子关进寝殿,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一步,今日,朕就当着淑妃的亡灵,告诉你们所有的人,朕,要废了太子。”

    说罢,百世君便一把抱起了百蛮业,交给了一旁的太医,室内只留下了皇后母子二人含泪的抱在了一起,太监们也是不敢用力,毕竟皇上废的是太子,可并不是皇后。

    只要皇后在一日,太子还是有可能恢复太子之位的,他们这些人可是心比什么都明亮着呢。

    “母后,你救救儿子,救救儿子啊。”

    “青儿,你别怕,你们放开本宫的青儿!”

    皇后的一声怒吼,果然还是有效果的,那些个太监面面相觑,果然是不敢动弹了,如此一来,皇帝便气愤的把那些太监全部都拉出去乱棍打死了。

    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他身为九五至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命令竟然还比不过皇后的命令。

    “皇上,臣妾可以用富家百年的声誉发誓,这件事情并非是青儿做的,还请皇上查明真相,万万不可以冤枉了我们的青儿,让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啊。”

    皇后哀求着皇上,已经没有了她本应该有的皇后的尊容,看着皇后如此狼狈的模样,南宫瑾轻轻地在白依阑的耳边嘀咕,道:“如此,你可心满意足了。”

    “皇叔,翳儿心比天高,也比天狠。只是如此,未免也太便宜她们了。”

    说罢,南宫瑾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似乎,白依阑说的也不错~

    于是…

    “听皇后的意思是,这鸳鸯壶是大风刮来的,小太监也是本王屈打成招的了。”

    话落,皇后便侧目而视道:“允王的本事天大地大,说不好还真的是允王做的,青儿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可是你们谁看到这太监的身上有伤了?太医,过来好好的看看,这个小太监的身上到底有没有伤,大声的告诉皇后!”

    允王的命令,谁敢不从,。

    那些个太监惶恐的走了上去,堂堂的太医居然跟一个小太监检查身体,然而,在检查过身体之后,一个二个的额头上都是汗水,这个小太监的表面上看起来绝对是没有一点儿的伤痕。

    可是,他的内伤太严重了,可谓是五脏六腑,全部都已经被震破了,看起来生前受了不少的罪…

    然而,谁敢得罪允王,除非是不要命了。

    于是乎,所有的太医异口同声:“无伤…”

    一段话下来,让白依阑觉得触景生情,是啊,她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奢求别人去做到,看着淑妃的牌位,她的心里百感交集,纵然她答应过淑妃娘娘,要保护百蛮业一生平安。

    可淑妃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他的儿子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强。

    “好,我答应你,会让你报仇雪恨。”

    依阑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淑妃的牌位,轻言。

    而百蛮业却感恩戴德的在白依阑的身后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对白依阑而言,百蛮业看起来是她的弟弟没有错,可是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作为她的母亲也不为过。

    从今往后,她也不全是最孤单的一个了。

    皇贵妃下葬,文武百官皆往,却除了一个富家,富家皇后被禁足,太子被废,身上背负着种种骂名,的确是没有脸出来,外人都是如此的传言,可有几个人是真正的相信的。

    听闻太监的报告,皇上愤怒的将奏折全部都扔在了地上,怒声道:“他们这是在威胁朕吗!”

    皇帝发火,谁敢去浇油,便跪了一屋子的太监和宫女,这富家的确是给脸不要脸了,他不过是废了一个太子还没有废了皇后,他们就敢如此的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若是他废了皇后,那富家的人是不是就准备起兵造反了。

    李嫔端了一杯热茶放在了皇帝的眼前,道:“皇上息怒。”

    “息怒?朕如何息怒!富家算个什么东西,朕当初立了皇后,真是悔不当初,朕现在不仅要废了太子,朕还要废了皇后!”

    说着,百世君便要准备笔墨书写废后诏书,然而就在下笔的时候,小太监来报,道:“皇上,慧嫔娘娘和富大人来了。”

    闻言,皇帝的脸色多多少少有些和颜悦色,纵然皇后和慧嫔不合,可慧嫔终究还是富家的人,不管是谁,只要是富家的人来了,也算是给了皇帝的面子,如此想着,百世君对慧嫔便是有些欢喜了。

    心中正如此想着,慧嫔便和富大人一同走了进来,看到皇帝之后,富贵便满是愧疚的磕了几个头,道:“皇上恕罪,臣等来晚了,不知皇贵妃娘娘去世,实在是臣等不对,还请皇上看在富家百年忠心耿耿的份上,原谅富家。”

    “你倒是个好说话的,却怎么不见你的大哥,才短短的几年不见,这富家的当家人就成了你了,还真的是让朕刮目相看。”

    话落,富贵的笑容难免有些尴尬,富仲可是派人送了消息过去,只不过是半路上被人给拦了下来罢了,富家的长辈可是还不知这件事情,纵然知道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消息可是慧嫔偷偷的传过去的,富家两兄弟没有接过长辈的传音,便误以为富家不许出席皇贵妃娘娘的葬礼,还真是两个榆木脑袋。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慧嫔的地位才可以上升啊~

    “大哥,他…有些事情,皇上也知道边疆是有些危险的,若是一不小心被敌人打入,那岂不是因小失大,所以父亲才让我过来的,还请皇上恕罪。”

    百世君便看着他说谎不打草稿的模样,纵然说的是假话,可是这假话说出来也是让他欢心的。

    富家的那个老东西可是心尖着呢,刚刚的确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那个老家伙可是一心一意为了鞑靼着想,若是他知道百青做了这样的事情必定是马不停蹄的回来请罪,这没有回来,必定是被瞒在鼓里的。

    看着慧嫔和富贵,他的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慧嫔和皇后早就是不和睦,富家表面上看起来一条心,实际上也不过是离了心,想要击垮富家虽说不容易,可富家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觑。”

    南宫瑾微微蹙了蹙眉头,道。

    依阑抬头看了一眼南宫瑾,手撑起了下巴来,一字一句道:“翳儿听闻,皇叔曾经可是也很想要和富家联合起来,争夺皇位,如今,为了翳儿和富家背离,岂不是打乱了皇叔的计划。”

    富贵望着那免死金牌心里乐开了花人却不知道现在的富家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听闻淑妃被封为皇贵妃下葬,并且皇上也废了太子,囚禁了皇后,富家的当家人可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本以为富家这两个小子会去皇宫为皇后和太子求饶,却不曾想到回到家之后看到那两个小兔崽子正在一起吃喝欢乐。

    那叫一个气啊。

    直接拿起地上的板凳来冲着两个人便挥了过去,要知道富家可是从来都不缺儿子的。

    “祖父,你干什么。”富仲和这个祖父可是从来都不对脾气的,可谓是祖孙见面,分外眼红啊。

    富家的老太爷富天长,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这两个不孝子,颤抖着手指着他们二人,几乎一口气没有上来就被他们二人活生生的给气死了过去,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太子被废,你们的姐姐被囚禁?你们不去宫里像皇上请罪,还在家里吃喝玩乐,你们,真是愧对富家的列祖列宗。”

    “祖父,你这样说话委实冤枉了我和大哥,我们是写了信给祖父和爹的,你们迟迟都没有回信,更何况,淑妃的事情皇上对我兄弟二人心生芥蒂,若是现在过去岂不是更加惹怒了皇上,皇上对姐姐岂不是更加的看不顺眼。”

    富仲躲着富天长手中的凳子,却还不忘记如何解释,道。

    “你,你…”富天长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可就只有皇后这么一个嫡出的孙女,可是打从心眼里疼的厉害,甚至是为了她能够成为皇后,甚至把这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她。

    要什么给什么,这便是皇后的生活。

    可谁知道进了皇宫之后,便是事事都不顺心,也因为这个身份受尽了委屈,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让她去做这个皇后,可惜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他只能够用自己的一生去好好的保护她。

    可是现在面对着皇后受了委屈,他竟然没有去保护。

    “好了,都知道你心疼女儿,可是仲儿说的也没有错,难道你还打算让富家的嫡子也没了,让富家断子绝孙吗!”富家老夫人也算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这两个少爷可谓是被祖母宠的不成样子。

    都说隔代亲,是一点儿也不错的。

    “你…他们都是你惯坏的,我倒是宁愿断子绝孙,也不愿意看到富家竟然有如此没有良心的后代存在,富家一直以来都是对鞑靼忠心耿耿,可是你看看,你教的两个好儿子,早就已经不成样子了。”富天长斥责,可对于自己的这个夫人还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宠儿子怎么了,宠孙子又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三道四。”富老夫人怒气冲冲,道。

    富天长对妻子没有办法,便转身欲走,富老夫人道:“站住,这才刚回来,你要到哪里去。”

    闻言,富天长停下了步伐,道:“我要进宫去,看看我孙女和曾孙子。”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这两个小畜生,还不快跟着我进宫。”

    “是。”

    话落,依阑紧紧地皱紧了眉头,能在皇宫里夺人性命的人不多,要知道在这个宫里,也有可能存在着其他国的奸细,后宫女人和奸细同流合污的也必定是存在的,不过这一出场的目标就是她,还真的是让人不可思议。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主,却没想到也能够让人记挂。

    正如此想着,便从四面八方跳出来数十个黑衣人,他们都蒙着面纱看不出真实的模样,偏偏这个时候皇宫的偏院没有她人的存在,看着那阵仗,果然有几分在劫难逃的意味。

    依阑拍了拍瑟瑟发抖的桐宛的双手,随即道:“没想到我的面子如此的大,竟然出动这么多人来对付我,你们的主子还真的是有心了。”

    “少说废话,上。”

    龛微微回头,依阑心里忍不住的惊叹,这时间竟然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甚至是和皇叔不相上下,只见眼前的男子随手一挥,那数十个黑衣人尽数倒在了地上,化为了灰烬,他为了依阑,动了杀念。

    “桐宛…”依阑急忙上前去查看桐宛的伤势,感受着桐宛微弱的呼吸声,依阑有些怕了,然而在龛的轻抚下,桐宛和其一两个人身上的伤就不药而愈了。

    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依阑有些嗔目结舌,正欲问他是谁的时候,猛然看到了他脖颈上的吊坠,那是蛮业送给她,她又戴在龛的脖颈上的,普天之下不可能有第二条。

    “你是…”就在依阑快要说出口的时候,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道:“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依阑回头,这个开口说话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口口声声的说着她身上有妖气的尘缘,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一位得道高僧,可是那一双眼睛实在是让依阑觉得厌烦。

    这不是一个高僧应该拥有的感觉。

    “本公主闲来无事,来这个逛逛,不知怎么居然在这遇到了高僧,不知高僧有何贵干?”依阑微挑着眉头,道。

    那尘缘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围着依阑看了看,随即直截了当道:“方才草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妖气在这里出现,所以才会一路追赶到这里,岂料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公主。”

    “听尘缘大师所说,依阑便是那个妖了?”依阑冷笑,转身之际却没有看到方才的那个男子,有的只是在地上舔着手掌的猫便是她养的龛,心中的疑惑便解了起来,也不用再过问了,事实就在眼前了。

    从地上抱起了龛,心中道:不管你是人是妖还是仙,你救了我便是恩人,我也定会保护你的平安,如果你能感受到就老实点。

    龛当然能够感受到她的保护之心,心里是十分欢愉的。

    尘缘行了一礼,道:“不敢,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又怎么可能会和妖道同流合污,只是方才的确是感受到有妖气。”

    说着,把目光盯在了依阑怀里的那只猫的身上,然而,方才的那股妖气就好像是消散了一样,不复存在。

第132章妖气

    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尘缘道:“公主日后还是要小心为妙,若是不小心被妖物所伤,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大师的关心,依阑记住了。”说罢,便离去了。

    索性方才龛已经把其一和桐宛两个人转移了,否则的话还真的是有些难以对付,然而在龛的心中,除了一个已经在依阑面前显示了真身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尘缘。

    尘缘本身说不上是得道高僧,可是他手中的宝贝都是高僧的,不可能会看不出来他的本身,之前好几次他都能够感受到他的妖气,可是刚才为什么…

    微微一动便触动了脖颈上的吊坠,心下便隐隐约约的疑惑了起来,道: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吊坠?

    话落,依阑有些疑惑,可随即便想明白了,想必是在救了他们之后,顺便也抹去了她们的记忆,只是如此做绝对不是常人所为,难不成龛真的是尘缘大师说的那个妖。

    可一只妖,又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救了自己?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下去吧。”依阑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把桐宛给打发了出去,室内瞬间便只剩下了一人一猫,四目相对。

    良久,依阑道:“已经没有旁人,不如显示你的本来面目,起码也要让我知道救了我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面前的龛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却不愿意露出真身,道:“我,我怕吓到你,难道你不害怕,我是一只妖?”

    说着,龛略微惭愧的垂下了头,在妖界,他为身为一只妖而自豪,可是在人界,在白依阑的面前,他为自己是一只妖而感觉到羞愧,似乎也在害怕,害怕依阑会因为他是一只妖而远离他。

    他等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才等到她的又一个轮回转世。

    “妖有好有坏,就和人一样,人也分好坏,不管是谁,六道轮回,身份从来都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可以选择的只有善与恶,你救了我,自然是好妖,我又何必怕你。”

    龛仿佛是看透了白依阑的心思,继续说道:“他不敢再宫里乱动用法术,毕竟皇宫是天子的地方,妖物始终都是污秽的,佛堂,宫殿都是去不得的,公主和皇子都是龙的血脉,他也不敢轻而易举的下手。如今尘缘在,他便更加不会轻举妄动了。”

    依阑点了点头。

    殊不知,此时此刻在御书房外,富家的富天长和所谓的两个混账东西富仲和富詹二人跪在御书房外,等候皇上的发落。

    可太监回复的永远都是那一句:皇上现在还在休息,奴才等人不敢去打扰,不如将军回去等着,等皇上醒来了,奴才替将军回禀。

    然而,富天长却硬生生的跪倒在御书房外,不吃不喝,一整夜。

    “祖父,皇上都不待见我们了,我们何苦在这里热脸贴冷屁股,若是祖父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富仲对皇上的做法很不认同,甚至是有些恼羞成怒。

    说什么在睡觉,都不过是不想见富家人的借口罢了,常常听闻皇上经常批阅奏折到深夜,有的时候是彻夜未眠,这天方才黑了下来,皇上连晚膳都不用就睡觉了?

    说出去的话,谁会相信。

    富仲都不相信的事情,富天长自然是更不相信了,他知道,那是皇上的惩罚,皇上在生气,就是因为皇上生气,所以他才必须如此做不可。

    他仅有的两个孙女,一个嫁到了天狼国,这一辈子都不一定可以相见,唯一的这个还在受苦,他帮不了那一个,自然是对这个更加的尽心尽力些。

    可不想他的儿子,是个好色的玩意,仗着女儿是皇后胡作非为,他自己权当是没有那个儿子罢了。

    “啪!”

    富仲话音未落,便硬生生的挨了富天长一个大嘴巴子。

    “你给我回来!”

    富天长看着富仲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去,心里更是恼火,却也是无可奈何,一旁的富詹和富仲向来都是形影不离的两兄弟,看着富仲的离开,富詹也有些蠢蠢欲动,只是身子方才动了动,富天长便怒声斥责,道:“你给我跪好了,不许去。”

    “可是,祖父…”富詹还想要在说什么的时候,富天长叹息了一口气,如此,富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祖父也已经老了,不知何时,他的发上已经布满了白发。

    于是乎,他便不再忍心去伤祖父的心,再次看了一眼富仲离开的方向,他咬紧了牙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而御书房内正透过窗户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的百世君,忍俊不禁的勾起了嘴角,只是很难让人看出他的嘴角是带着真心的微笑,反而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一种恐惧罢了。

    “去,把他们带进来吧。”

    百世君转身,道。

    小太监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不多时,富天长祖孙两人便被请进了御书房,刚刚踏进御书房,富天长便跪了下去,纵然富天长已经年过六十,可是身体却是十分的敏捷和健康,一身来自战场之上的气魄,也并非常人可以比拟的。

    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将军,此刻是老泪纵横的跪在自己的跟前,道:“皇上,是我们富家管教不严,还请皇上看在老臣世世代代忠良的份上,宽恕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吧。”

    话落,气氛再一次的陷入了沉寂,正在富仲要开口的时候苏薇道:“对了,小舅舅,你怎么会在这里?”

    提起这件事情,富仲的心里就是一阵阵的恼火,似乎脸上又开始疼了,大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脸颊,冷笑:“你父皇还真的是冷血,你外曾祖父都跪在御书房一天了,还不愿意相见,呵呵,月笙,你这个父皇对你和青儿,你母后还真的是冷血啊。”

    “你说,外曾祖父回来了?”

    听闻富仲提及富天长,苏薇的眉头微挑,因为她知道,只要有外曾祖父在,纵然父皇现在心里有气,废除了青儿的太子之位,囚禁了母后,可是总有一天父皇会亲自把母后接出来,恢复青儿的太子之位,皆是,这整个鞑靼的后宫,还不是她们母女的手中之物。

    富仲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一旁的苏薇,这才发现她出水芙蓉一样的容颜,月笙本来就好看,如今刚刚沐浴出来,更加的让人瞎想。

    在这一瞬间,富仲忘记了他和苏薇之间的关系,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有了某些反应,身体有些燥热,心里有一股冲动,可是理智却一直在强压着他内心的欲望。

    看出富仲的不自在,苏薇疑惑道:“小舅舅,你怎么了?”

    说着便要伸手去触碰他,就在快要接触到的时候,富仲侧过身去,咽了咽唾沫,道:“我,我没事,时间已经不早了,月笙,你好好的休息,我先回去了。”

    不容苏薇开口再说什么,富仲已经匆匆离去…

    水瑶是被男人碰过,已经许久不被男人触碰的身体,被他这么一触碰便软了下来,感受到自己的不同寻常,她便甩开了那个大夫的手,冷漠道:“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看着她装清高的模样,那大夫也是觉得有些恶心,冷眼旁观道:“你这个小尼姑,都已经这样了何必还在这里装清高,都已经和男人苟且了,还要在我的面前装?小尼姑,实话告诉你,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话落,水瑶便直接把热水泼在了大夫的脸上,道:“混蛋,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佛门重地,你敢杀了我?难道你就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死了之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那大夫继续道。

    随即水瑶真的就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对准了大夫的脖颈,冷声道:“你如果不相信,那我就真的杀了你,佛门重地我也不怕。你可以出去问问,我水瑶怕过谁!”

    听闻这个名字,那大夫惶恐失措了起来,水瑶这个名字自然是人人皆知的,没想到堂堂的郡主竟然如此的不守妇道。

    可他也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罢了,跟皇家的人斗,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罢了。

    良久,那大夫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道:“郡主这是怀有身孕了。”

    “什,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真的怀了孩子了?”水瑶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夫,手微微的抚摸着那平坦的小腹,几年孕育着一个生命,而这个生命却是可以让她享受一切荣华富贵的荣誉和赌注。

    大夫点了点头,道:“郡主怀有身孕已经一月有余,草民是不会诊断错误的。”

    话落,水瑶脸上的笑意有些呆滞,一个多月,这个孩子并不是皇上百世君的,而是梅长青的…

    不,这个孩子只能够是百世君的。

    南宫瑾浅笑了起来,看来他在这个小丫头面前还真的是什么都藏不住,最终还是他败下阵来。

    “如果翳儿没有猜错的话,只怕从水瑶离开皇宫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都注意她吧,如果不是如此,木辽又怎么可能会出手救得了一个平民大夫。”

    “你这个小丫头说聪明也是真的挺聪明,本王就喜欢你这个模样,你说的没有错,本王的确是从水瑶踏出皇宫之后就开始让人跟踪她了,如果不是如此,只怕本王还发现不了如此有趣的事情。”南宫瑾意味深长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道。

    “哦?不知皇叔指的是什么?”依阑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南宫瑾,道。

    南宫瑾微微挑了挑眉头,随即道:“水瑶,她可是怀有身孕了,你可想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看着南宫瑾那一副“猥琐”的模样,依阑微勾樱桃小嘴,笑道:“是梅长青的。”

    “你怎么知道?”南宫瑾微微有些错愕,更多的却是对白依阑的赞赏,她的猜测,大胆果断,却是一点儿都不差的。

    依阑轻缓着为他斟了一杯茶,道:“倘若是我父皇的,想必你早就已经把他们抓出来了然后带进宫里和皇祖母闹不愉快了吧,水瑶可是皇祖母亲自赶出去的,只要能让皇祖母不痛快的,你什么做不出来。”

    闻言,南宫瑾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她说的还真的一点儿都不错,可为什么她会认为是梅长青。

    “听闻,在水瑶郡主出宫的时候,可是梅长青随身保护,甚至是送她到的尼姑庵,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梅长青又怎么可能对大公主冷淡。”

    说罢,皇帝百世君露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站起身来对皇太后微微行了一礼,道:“多谢母后,儿子知道了。”

    望着百世君缓缓离去的背影,隐隐约约看得出来他有些步伐沉重,待她离去,李嬷嬷立刻上前去请罪,跪在皇太后的跟前,脸色沉重。

    “还请太后娘娘恕罪,奴婢竟然不知道水瑶郡主竟然会怀有身孕,奴婢记得,当初水瑶郡主离开的时候,奴婢真的是给了她喝了避子汤药,却不知她怎么会?”

    听罢李嬷嬷的话,皇太后虽然脸色沉重,却并没有太过生气,水瑶在她的心目中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宽容大量,善良可爱的女子,所以她才会心甘情愿的对这个郡主好,当成亲生女儿一般,怎奈,她的心思从一开始就是对自己充满了利用。

    倘若不是上一次那件衣服的事情发生,或许她还沉迷其中,或许是因为对女儿的思念,所以她一直都把水瑶的心思看的很简单,很单纯,有时甚至对于她浅微的利用,皇太后也会推波助澜。

    只是,她不该触碰到皇太后心里的最后一丝防线。

    “好了,哀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哀家只是觉得水瑶这个人不简单,或许过去你我二人都是太过小看她了,尼姑庵有哀家的人,可是她怀有身孕的消息却传到了皇帝的耳中,而不是哀家,你可知道为何?”皇太后略微赞赏的抬起头来看着李嬷嬷,道。

    李嬷嬷惶恐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太后,随即垂下头去摇了摇头,道:“奴婢愚昧,不知,还请太后娘娘明言。”

    话落,皇太后欲起身,李嬷嬷便急忙上前去搀扶住了她,只听皇太后道:“要么她已经收买了哀家的人,要么哀家的人已经被她杀人灭口了。”

    “可是她已经喝了避子汤药…”李嬷嬷道。

    皇太后冷笑,道:“避子汤药?喝了避子汤药又不是绝子汤药,在前朝,喝了避子汤药还可以生子的也是有迹可循,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皇室的子嗣不容混淆,你且记得,好好的调查调查。”

    “是,奴婢记得了。”

    城楼

    白依阑站在城楼之上,微风轻抚,似乎带来花中的芳香和泥土的气息,让人觉得是沁人心脾,她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样舒服的时刻。

    “水瑶,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跟着我,天高水长,自由自在。”梅长青微微泛红着眼眶,道。

    “自由自在?可惜了,我不稀罕,我想要的就只是宫里的那个位置,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喜欢我,就好好的保护我回到皇宫,如若不然,现在你就离开我的地方,我不想要看到你。”

    水瑶已经有些不悦,梅长青从来都没有怕过任何一个人,她是第一个,或许是因为她是自己第一次碰过的女人,所以才如此的恋恋不舍,更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更加的贪恋。

    “那我问你,你腹中的孩子,可是我的?”

    梅长青几乎痛的快要无法呼吸了,当得知水瑶怀孕的那一刻起,他开心的不得了。

    届时,她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化成了乌有。

    心中如此的想着,便缓缓地站起身来,转过身去讽刺的笑着看着梅长青,上下不停地打量着,那目光中充满了不屑的意味,道:“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早就已经把他给打下来了,梅长青,你觉得你是谁,就凭你?也配和我有孩子?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话落,梅长青踉跄着退后了两步,随即麻木的说出了皇帝百世君的口谕:“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水氏水瑶,甚的朕的欢心,故此,册封水氏水瑶为水嫔,钦此。”

    水瑶嘴角的微笑随着那最后的一句水嫔而逐渐的消散,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满眼充满着的不甘心:“水嫔?梅长青,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皇上怎么可能会封我为水瑶?”

    梅长青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自己那如同行尸走肉的手臂,一道明晃晃的圣旨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水瑶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道圣旨,的确是皇上的笔迹,也的的确确是皇上所写的水嫔。

    纵然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可是她依旧是无法相信,甚至是一气之下把圣旨扔在了地上,直接瘫坐在了镜子的跟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时候已经到了,还请水嫔娘娘起身回宫。”余酉轻缓地敲了敲门,同时也唤醒了那如同中了魔怔一般的水瑶,她摸了一把眼泪,终究还是起了身。

    方才路过梅长青的跟前,梅长青这个贱人又不受控制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千言万语都已经说过了,唯有一双曾经打动过白依阑的眼睛来打动水瑶。

    可水瑶不同于白依阑,她冷笑着甩开了梅长青的手,道:“本宫也是一届嫔妃,梅长青,你可要好好的注意了,若是再对本宫如此,本宫必定要皇上亲手摘了你的脑袋。”

    她的话是那样的决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他的心口,让他痛的无法呼吸,却还要坚持着把自己的女人,亲自送到别的男人的床榻。

    “却看不出来,梅长青竟然也是如此的痴情。”龛邪魅的勾起了嘴角,很想要本能反应的去舔舔自己的爪子,可抬手一看,却看到自己的手洁白无瑕,修长的可爱,便再也不忍心下口了。

    依阑讽刺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或许只有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梅长青会对苏薇那么钟情,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轻而易举的能够得到的,都是那么的九牛一毛。

    输,就输在这里吧。

    白依阑打量着月轩星,他比百青要大,估摸也有十六七岁,也算是成了年了,估计家中也应该有了妾室,只是碍于太子的身份,所以还没有选定太子妃,可为什么,白依阑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一点儿太子的架子来。

    “的确是很意外,太子殿下既然还平安无事就应该回到天狼国,也免得天狼国的皇上和皇后挂心,怎地来我鞑靼游山玩水了。”

    话落,月轩星却不怒反笑了起来,他虽然是太子,可却不想要做那个如同人偶一样的太子:“太子?不,这地方已经没有太子,有的只不过是平民百姓,月轩星。”

    “太子这话,翳儿倒是有些疑惑了。”

    “或许你们都知道太子就是要将来继承大同的,可是总有那么几个人不愿意去做那个所谓的太子,更加的不愿意去继承大统,说实话,我不知道是谁把我和天启国的太子调换了,可是我确实真心实意的想要谢谢他,因为他,我才找到了自己,原来,自己是那样的快乐。”

    听着他的话,白依阑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是啊,她们都是皇宫的小鸟,都是争权夺利的牺牲品,月轩星是幸福的,可是经历过她这样的人生,幸福,又会是什么。

    “当初我在宫里看到了你便知道你是和我一样的人,本想着打算娶你为妻,可我看的出来,你的心,不拘泥于皇宫那做囚牢。可如今,我不做太子,便想要出来见见你。”

    “……”

    依阑哑然,这竟然是一种表白,这些日子以来他偷偷的躲在这里度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看到那个跟他一样的人。

    相爱不如相知。

    的确,这个五公主模样不是尽如人意,可是同样是厌恶权利的他看得出来,白依阑不在乎权利,而恰恰就是这样的人,才真正的让月轩星感受到喜欢,发自内心的喜欢。

    “公主是当真想要把我当成朋友?”月轩星轻言。

    依阑只是略微浅笑着,并未回答,对于月轩星,她的态度和对待百青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曾经的经历一次又一次告诉她,人心隔肚皮,你永远都没有办法爬进一个人的心里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

    没有得到白依阑的回答,月轩星倒也并不气恼,而是挥了挥衣袖,看着眼前的景色,心旷神怡。

    “太子殿下既然平安无事,就应该回你的来处去,也免得天狼国和鞑靼发生不必要的战争,残害老百姓。太子殿下的一时寻欢作乐可是建立在无数百姓的性命之上的。”

    白依阑一字一句,道。

    她本来也就没有想过要去伤害月轩星或者是真的去利用,她不过是把月轩星和沐长卿调换,月轩星醒来之后,沐长卿早就已经安全的回到了天启,所以,他完全可以在那个时候回天狼国的。

    听罢依阑的话,月轩星脸上的笑意逐渐的凝滞了下来,是啊,他就算有多么的想要去逃避,可是终究还是改变不了他是天狼国太子的事实。

    他不喜欢权利,同样也不喜欢战争,更不喜欢自己的性命会给一个国家带来惨不忍睹的骨肉分离。

    “我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妄想,生来就被软禁在皇家这个大监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像这天空中的鸟儿一样,自由自在。”

    说吧,转身看着白依阑,道:“你放心,我会回去的,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就让我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有多快乐就多快乐吧。还请公主千万不要把见过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倘若公主有事情要寻我,便到龙飞客栈来。”

第133章猫妖

    “这段日子,你一直都住在龙飞客栈?”白依阑的脸色微微有些差,这龙飞客栈可是皇叔南宫瑾的地盘,月轩星在那里已经好几日,皇叔不可能会不知道的,只是为什么皇叔要瞒着她。

    还是说,皇叔不安分,有了其他的心思。

    望着月轩星越走越远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依阑半眯着眼睛,道:“我们去允王府。”

    “嗯”。龛点了点头,却化身为猫跳进了依阑的怀里,毕竟他还不清楚南宫瑾的身世,他的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甚至是会吞噬他的法力,所以他绝对不可以让南宫瑾知道自己的真实的身份,如果不然,他便不能守在依阑的身旁了。

    而南宫瑾更加没有想到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依阑还会出现在王府里,刹那之间,南宫瑾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虽然他很是清白,什么都没有做…

    他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本来就是好好的在书房里看书,他也知道富沁雪的心思,毕竟自己这样的美男,是个女人都会有些把持不住的,本就没有打算理会她。

    即便是富沁雪打着同门的情谊,岂料她竟然会不顾羞耻的当着他的面就自己脱了衣服,自从心里已经有了白依阑那个小丫头,他便对其他的女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即便是她脱了衣服,赤条条的站在他的跟前,他的内心也不会有任何的波澜。

    看到依阑后,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南宫瑾便到了依阑的跟前,随手抓起地上的衣服,紧紧地裹住了富沁雪的身体,遮挡住了白依阑的视线…

    富沁雪暗地里跺了跺脚…莫名的一阵羞辱…

    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停在富沁雪的身上,而是理着白依阑的长发,道:“本王,健忘。”

    话落,不容富沁雪多说什么,直接吩咐木辽把她给丢了出去,也不管她的衣服有没有穿好,在这个年代,女子的清白可是比性命还要重要,南宫瑾不稀罕也就罢了,竟然让木辽一个下人去接触她的身子。

    把她丢了出去,若是被一些草民给看到,那她的这一生可是就白活了。

    “皇叔,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些?”

    “狠吗?现在天黑,没有人会看到,她说到底也不过是见色忘本分的,本王不会太过分。”南宫瑾浅笑着打量着依阑,道。

    “听皇叔这意思,还真的是挺会怜香惜玉的。”

    这句话本就是脱口而出,可在南宫瑾听起来那就是不一样的感觉了,这话里话外可都是充满了醋的味道,这允王府也终于有醋坛子被打翻的一天了。

    感受到南宫瑾异样的目光,依阑赶紧转移了话题,毕竟和男人相比,她的力量终究还是敌不过的,即便是她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南宫瑾的面前似乎都是那么的不攻自破。

    所以,南宫瑾只可以为友,不能为敌。

    “皇叔,能否告诉翳儿,天狼国太子月轩星为何会出现在皇叔的龙飞客栈?皇叔可不要告诉翳儿不知道,这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是皇叔不知道的。”依阑直截了当的开门见山,道。

    南宫瑾微微眯了眯眼,便把当初的事情说了一个大概,在数十个太子之中,他之所以会选择天狼国的太子和沐长卿兑换身份,并不是简简单单的鞑靼皇后和天狼国皇后的姐妹情深,更多的是因为天狼国太子在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去拜见了允王。

    是他主动的请求王爷想方设法的让他脱离皇室的冠冕,哪怕只有一天,十天,他都心满意足,如此一来,不仅帮了沐长卿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天启国继续做他的太子,月轩星也可以达成自己的心愿,何乐而不为?

    听罢南宫瑾的描述,依阑这才想了明白,月轩星为什么会久居鞑靼而没有一个人知晓,即便是父皇派出去的人也都没有找到他,有王爷在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会找得到。

    “既然如此,皇叔为何不告诉翳儿?”

    “本王答应过他不说,便不会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借着月光,依阑回了云裳宫,还没有踏进云裳宫便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的声音,依阑心中暗叫不好,踏进去一看,满院子的太监,宫女都被侍卫按在了地上,脱下了裤子,打的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往日里,充满花香的云裳宫,此时此刻每一处的角落都充满了鲜血的味道。

    还有她的桐宛也是如此,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在那高位上悠哉悠哉的品味着茶香的人正是苏薇。

    其一没有任何的防备,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同时也压在了桐宛的伤口处,当即桐宛便痛的昏迷了过去,其一泛红着眼眶,怒火连天的看着璃,同时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住手。”

    依阑微微怒吼,道。

    其一看了一眼一眼璃,还是听从了依阑的话,直接把桐宛从地上背了起来,走进了内室。

    苏薇虽然受了其一的伤害,可是璃却是给她挣足了所有的面子,自从白依阑出了冷宫,她就一直都是处于下风,像今日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怎能不让她心生痛快。

    依阑知道苏薇的心思,只是懒得去理会罢了,手中拿着尘缘给她的防身的灵符,一步步的走到了苏薇的跟前,道:“大姐姐,我看你额头上乌云遮目,想必这几日姐姐的运气不大好,会碰到妖,这是尘缘大师送给我的,今日送给姐姐,用来防身,可好?”

    苏薇似笑非笑的拿起了灵符来,却只是看了看随即丢在了一旁:“本公主是天之骄子,纵然是有邪祟,也是不敢伤害本公主的,何用你在这里装模作样,假惺惺的。”

    她的确是不怕,可并不代表璃不会还怕,她还记得龛在第一次看到那个东西之后,是惶恐的,即便是已经修行千年的妖,也会还怕,龛有东西在保护着,璃可没有。

    果不其然,侧目看了一眼璃,他的脸色果然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嚣张气焰,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对了,他在害怕。

    依阑浅笑道:“无妨,尘缘大师还给了妹妹许多,若是姐姐有一天真的碰到了妖怪,再来找妹妹要就是了,对了,这段日子以来我总觉得睡不安稳,尘缘大师说这云裳宫有邪祟,这不,妹妹就去多要了些来,稍后,妹妹就会去贴上去。”

    说着,便从怀里抓出来一大把的灵符,这一下,可当真是让璃吓坏了,他推了推苏薇,看在他方才为自己出气的份上,苏薇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姐姐也就不多问了,妹妹身为公主,还是要本本分分的才好,免得丢了皇家的脸面。”

    “是。”

    说吧,苏薇便带着众人匆匆离去,却没有人看到,在他们离开以后,白依阑手中的那些所谓的灵符化成了一团火焰,消失殆尽。

    也是这个时候,依阑的脸色方才有些缓和,当时还真的怕璃会看出破绽来,璃知道尘缘的存在,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的掩藏着他的妖气,那灵符的威力,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索性现在天黑,有了第一道灵符的闪光,他自然会相信依阑手里的这些都是真的了,又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些都不过是龛变出来的罢了。

    “先去看看桐宛,其他的人恐怕也要麻烦你了。”

    只见李嬷嬷端起一杯汤药来,一步步的走到了水瑶的跟前,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道:“水嫔娘娘,如果你真的想要证明腹中的胎儿是皇上的,还请喝了这碗堕胎药。”

    话落,水瑶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

    水瑶看着皇太后坚定的目光,她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在劫难逃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也一定要为腹中的孩子和她自己争取到一个好名声,也要皇太后一辈子的心生愧疚。

    “好,太后娘娘,你让我喝我就喝,我喝下了它也就证明了我和这个孩子的清白,他是我和皇上的亲生骨肉,却遭受质疑,即便是出生,长大,也会活在屈辱之中,与其如此,今日我便让他死在这里,愿他来生,不要投胎到我这样的母亲的腹中。”

    说吧,咬紧了牙关,端起了那一碗堕胎药,猛地喝了一大口,却在这时,一个人的突然闯入让皇太后有些坐不住了。

    梅长青直接打翻了她手中的堕胎药,水瑶怒目圆睁的看着他,生怕他一个不留神说出来他们之间的苟且。

    李嬷嬷的目光一亮,梅长青送水瑶回的尼姑庵,南宫瑾能够查到的事情,皇太后自然也能够查的出来。

    “怎么,隋少爷何时有了这个资格私闯太后娘娘的寝宫,还是隋少爷和水嫔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朕让他进来的。”

    李嬷嬷话音刚落,皇帝百世君便自带气场的从后面一路走了进来,水瑶回头,看到的是那个自己并不爱却要厮守一生的男人,心里微微有些疑惑,都说皇上日理万机,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处理朝政,不可能会出现在后宫的。

    可现在他是真真正正的出现在了这里,一瞬间便想到了身旁的这个男人,她曾经是那样的伤害他,可是为什么,梅长青还要保护自己,此时此刻,她倒是觉得梅长青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保护她的男人,就像是她的父亲一样。

    她,不知道的是,在水瑶一进宫便被皇太后的人带去,梅长青便知道不好,只怕是太后娘娘是想要为难她,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御书房,告知了皇帝,随即又怕来不及,便自己先过来了,还好皇上来的及时,否则的话,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李嬷嬷自然没有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皇上并没有理会李嬷嬷,而是看向那堕胎药,皇太后特地防止了水瑶会打翻,所以一共准备了两碗,可见太后的决心,而太后如此作为,难免会伤害了她和皇帝之间的母子之情。

    “不知母后这是在做什么,水瑶腹中怀着的是朕的骨肉,母后是想要杀了朕的儿子?”

    纵然如此,皇上对皇太后永远都是不可能说出太过狠毒的话来,那毕竟是自己的生身之母。

    “皇上,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我们的孩子,臣妾绝对没有撒谎,臣妾腹中的绝对是皇上的亲骨肉,如果皇上和皇太后不相信的话,臣妾愿意以死明志。”

    在场的各位,除了梅长青之外似乎并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关心她这个人,然而,梅长青的好心却让水瑶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下来,梅长青为了她的安全只能够按兵不动,毕竟,只要他表现的太过明显,他们可都是会死无葬身之地,不仅如此,或许还会连累整个隋家。

    就在水瑶冲着柱子撞过去的时候,皇帝道:“够了,这个孩子是不是朕的,朕很清楚,母后,以后儿臣的事情母后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说吧,不顾皇太后的脸色,拉着水瑶便往外走去,谁知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皇太后却开了口:“皇帝,哀家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不喜欢他们母子,如果皇帝不相信,那哀家便喝了。”

    闻言,百世君慌忙的回过头去,还来不及阻止,皇太后便已经喝了下去,皇帝怒吼:“来人,快传太医。”

    依阑挤出了两滴眼泪来,道:“翳儿知道太医院的太医都回去了,所以想要过来求求父皇,能不能下一道圣旨,让太医院的太医进宫两个。”

    “出了何事?”

    依阑委屈的摇了摇头,却一直都是不肯开口说话,这可是让皇帝着急的不行,道:“翳儿,若是你不说的话,朕可是不会让太医过来的。”

    这种明晃晃的“威胁”略带着霸道的关怀,良久之后,方才听到白依阑道:“父皇,儿臣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受伤了,还请父皇救救他们,他们也是父皇的臣民啊。”

    “受伤?怎么会受伤?”百世君疑惑不解,心里却更加的担忧了几分,道。

    依阑抹了一把眼泪,越说越委屈,道:“这些日子以来儿臣一直都是睡不安稳,便去找了尘缘大师谈心,可是大姐姐以为翳儿给皇家蒙羞,所以动手打了翳儿的宫人…”

    越听百世君的脸色便是越差,这个苏薇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前有皇后和百青的例子,后有富天长,富仲,富詹的例子,她竟然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懂得“安分守己”,他当初是怎样把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孩子捧得如掌上明珠一般。

    皇后,可真的是给他教出了两个非比寻常的孩子。

    “来人,传太医!”

    此时的苏薇

    回到寝宫之后便是一通脾气发了出来,把屋内所有的古董花瓶全部都砸了一个稀巴烂,却还是觉得不够解气,随手抓起挂在床头的长剑来,对着璃的心脏便刺了过去。

    剑穿透了璃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鲜血流出,也没有任何的疼痛感传来,苏薇一直都是紧紧地闭着眼睛,纵然知道他是妖,却也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这种感觉和恐慌,自然也是非比寻常。

    不多时,只觉得自己手中的长剑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抽出自己的身体,她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眸,然后,她就看到了这一辈子最刺激,最惊慌,最惊心动魄的一幕。

    璃的手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猫爪,长长的爪子捏着长剑,那长剑在他的手中就如同是破铜烂铁一般的小菜一碟,他的胸口似乎还散发着一种光芒,直到长剑完全的脱离了他的身体,他的伤口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着。

    “哐当!”

    苏薇手中的长剑摔落在了地上,整个身体也都有些瘫软,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抱住了她即将要倒下去的身子,邪魅的勾起了嘴角来,道:“怎么?现在是害怕了?当初你看到我的原型的时候可并非如此啊。”

    “本公主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怕,只是本公主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还怕尘缘的那个什么所谓的破灵符,你不是妖吗,你不是会法术的吗,怎么,你还会还怕一个小小的凡人不成?”

    苏薇故作镇定,她的小手臂搭在了璃的肩膀之上,那个样子特别的妩媚,在人世间待了那么多年,他早就已经看透了人,尤其是女人。

    他的一生只有一个女人,纵然那个女人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可是那又如何,遇见她之后,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纵然是身体上的交易,他也不会去做。

    因为,他不会在精神和肉体上去背叛最心爱的女人。

    “尘缘的确是凡人,这个世界上有妖就会有捉妖师,捉妖师的血可以让修行千年的妖魂飞魄散,若是已经修炼到阿罗汉的境界,只怕是阴曹地府的孟婆,也要死在他的手上了。”

    话落,苏薇含笑着一把推开了他的身子,似乎是对她说的话一点儿信任和兴趣都没有,那微微松开的衣服也在这时裹紧了些:“你不是说还有一只妖在宫里吗,既然如此的话,那尘缘应该早就已经发现他了,为什么他一点儿事都没有,反倒是你,像是耗子见了猫。”

    说着,还忍不住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那白眼充满了不屑。

    说道此处,璃也是十分的不解,难不成是因为龛的妖术比自己的要强大,完全可以控制自己身上的妖气不被发现?

    可,龛已经受了伤,即便是有那个力量去掩饰自己的力量,那也是撑不了太久的,这么多天都已经过去了,不可能会一点儿事也没有,方才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白依阑拿出灵符的时候,龛可是就躺在她的怀里,为什么,他一点儿事都没有。

    她记得,璃已经说过了,把父皇脑海中的这一段记忆给清楚了,为什么她宫里的人竟然还会受到如此严重的惩罚,她怎么就忘记了,光是清除父皇脑海中的记忆还不够,在整个鞑靼,可是还有一个比魔鬼都还要难缠的王爷,疼爱白依阑入骨的王爷。

    正要发火时,看到木辽在人群之中脱颖而出,由于身份的原因,不得不对苏薇行礼,那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功夫罢了。

    “公主,这时王爷赏赐给公主的礼物,还请公主务必要收下。”

    闻言,苏薇忍不住的抽搐着嘴角,指尖都气的发白,这那里是“赏赐”,明明就是惩罚,偏偏这个惩罚,她还要笑着接受。

    不能忍,也要忍。

    “月笙在这里多谢皇叔的赏赐。”

    “公主记得就好,对了,公主,王爷还说了,这种赏赐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是公主以后“疼爱”云裳宫的一草一木,王爷都会双倍,十倍,百倍的“赏赐”给公主的。”

    良久

    苏薇强忍住内心的那一股怒火:“是。”

    木辽前脚刚走,璃后脚便走到了苏薇的身旁,并未有任何的言语,对于太监和宫女的苦苦哀求的撕心裂肺的痛哭的哀嚎声,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而是嫌弃的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这些人,都给你了。”

    话落,只见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人也全部都成了璃的盘中餐。

    吃完,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毕竟已经很久都没有吃的这样的痛快了。

    “既然你淋漓畅快了,那便再多帮本公主一件事情。”苏薇半挑着眉头,道。

    透过那一双眼睛,璃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谁能想到年纪轻轻,人前温柔大方,一点鲜血都见不了的大公主苏薇,其实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呢,可是他喜欢。

    “帮我去杀了允王,允王上下数百人,就全部都是你的了。”

    话落,璃的目光露出无法掩饰的锐利,允王南宫瑾还有幽桦,这两个人的灵魂可是很纯净的,如果能够吃了他们,且不说伤势痊愈,那一个尘缘又有何惧怕?

    云裳宫

    依阑身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裙在浅浅的修剪着盆栽,这几乎是已经成了她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必备的一件事情了。

    “他们的伤势都如何了?”依阑并没有回头,听到那很是浅微的脚步声就已经知道了来人,那便是龛。

    在龛的照顾之下,那些宫人的伤势还是好的挺快的。

    “放心吧,都已经没有大碍了。”

    说吧,依阑点了点头,室内便再一次的陷入了沉寂,不多时,龛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道:“你昨夜去见了皇帝?”

    话落,依阑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手中的杰作也已经完美的诠释了:“听闻昨夜父皇去见了苏薇,可是走到了一半便折返了回来,不仅如此,今日上朝还特地的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

    “是他干的。”

    “谁?”随即,白依阑恍然大悟,道:“就是你说的那个猫妖,璃?”

    “他一定是清楚了皇上的记忆,所以才会如此。”说着,脸色有些凝重,而白依阑的脸色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这宫里有一个会法术的妖怪就已经足够了,这还有了两个,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个迟早会有一场战争。

    本想着今生今世只报自己的仇恨,谁能想到如今竟然会无缘无故的卷入另外的事情里,如今想要脱身,只怕是已经晚了。

    “没想到你们妖还会有这样的本事,怎么不早说,他可以做的,想必你也可以。”

    然而,龛的脸色却一如既往的铁青:“天道轮回,本不可逆转,逆天而为,必遭天谴。妖是可以如此做,只是如此做就是与天作对,对妖的本身也有极大的伤害,若非遇到极大的事情,他是不会动用如此危险的法术,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杀了人,吸取了人了灵魂。”说吧,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一热,仿佛是透过那一双眼睛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他猛然暗叫:“不好。”

    “只怕他是要去杀允王了。”

    说着,紧紧地盯着白依阑的脸色,道。

第134章自作孽

    果不其然,在听到允王要被一只猫妖杀害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恍然无错,那是一种害怕,她在害怕失去,这种害怕的模样像极了当初的阿雪那么还怕失去自己的模样。

    一身墨色的盔甲,两只猫耳朵也是通体的黑着,一双眼睛散发着蓝色的光芒,身体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他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撑着一旁的竹子,鲜血从他的口中吐出,满嘴的血腥味让他很是不甘心。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普通人伤了修为,他到底是谁?”璃不可置信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里的某一股力量正在悄然的流逝,他方才吸收了十几个人的灵魂,如今却都消散了。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龛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如此狼狈的模样,道。

    “呵,什么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老天爷,如果他真的长眼睛了,我也就不会是今天的这个下场,你也不要在我的面前装什么清高,龛,你才是那个最应该死的。”璃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故作并无大碍的模样,回头看着他,道。

    龛却并未理会,他即便很想要去掩饰,可是现在这个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早就已经出卖了他。

    片刻的沉默之后,璃终究还是支撑不住了,再一次的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他很是虚弱,却依旧不肯服输:“怎么,我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不正是你可以下手的好机会吗,怎么还不动手杀了我,这样你就不可以保证你的白依阑毫发无损的度过一生了吗。”

    “我从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如今,你还是想着如何好好的养伤,不管你的伤势是否痊愈,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都不可能会伤害她。”

    龛很是坚定的说道。

    璃却并没有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他没有什么力气了,龛挥了挥衣袖,直接把他变成了猫的本身藏在了一处洞穴之内,在离别之时,他微微侧目看了一眼璃,道:

    “他不是你可以招惹的,这一次你不过是废了百年的修为,下一次,你的命都会丢在他的身上。还有,我会让猫族的侍卫接你回去,从此,你,不得踏入人世间一步!”

    龛不想多做解释,纵然他做了很多伤害自己的事情,出于数百年前的那一场愧疚,他永远都不可能会痛下杀手的结果了璃。

    “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璃不甘心,他想要紧跟着龛的步伐冲出去,可是却在洞口处被打了回来,他想要追问南宫瑾的身份。

    却在被打回来的那一刻起,他遗忘了本应该去问的问题:“你居然下了封印!”

    龛并未机会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云裳宫

    白依阑略微有些焦灼的望了望门外,三番两次的告诫自己这不是她应该有的心思,也不是她应该产生的想法,可是此时此刻,她记挂着某一个人的安慰,着实有些静不下心来了。

    直到听到一声熟悉到已经不能再熟悉的猫叫声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打发了身旁的人后,龛方才敢幻化成人身。

    “如何了?”依阑拉着他,问道。

    龛微微浅笑:“好了,还请公主放心,王爷没事,平平安安的待在允王府。”

    闻言,依阑这才很是放心的点了点头,知道他平安无事,她也就放心多了,随即道:“那,璃呢?还有,你说过璃伤害不了王爷,这又是怎么回事?”

    龛微微一笑,道:“王爷的身边有木辽和冬至在,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近了王爷的身,再者,王爷也是人中龙凤,身带正义,所谓邪不压正,所以璃绝对不会伤了王爷。”

    听着龛的胡言乱语,依阑也信以为真,毕竟对于妖魔这个事情,在她的前世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或许也是存在的,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罢了。

    “大姐姐送了我这么好的一个礼物,倘若我不还回去,似乎有些不懂尊卑。”说着,她的眼睛都在笑,那是一种冷笑,一种把人踩在脚底下狠狠的践踏着的微笑。

    听到呼救声,梅长青便看到那在水中扑腾扑腾的白依阑,霎时间在他的脑海中竟然出现了和眼前的此情此景一模一样的情景,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脑海中那掉落水中的白依阑好像在呼喊着他为——阿晓。

    可脑海中在喝水里喊着救命的那个女子没有带着面具,可以看得出来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就是这一个容颜让他来不及多想,他奋不顾身的便跳了下去。

    果然,男人都是看脸蛋的,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的变化。

    片刻功夫便把依阑给救了上来,此时,两个人都是一副湿漉漉的模样。

    “公主…”桐宛是真的担心和害怕,上前去照看依阑,可梅长青却一直是把依阑抱在怀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白依阑,看。

    依阑故作昏迷,从一旁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桐宛微微侧目,光看那个阵势就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她便故作不知,道:“还请公子把公主送回去。”

    闻言,梅长青便回过神来,抱起白依阑来便冲着云裳宫而去,就连苏薇走到他的身旁,也如没有看到一样,和她擦肩而过…

    “公主,这梅长青的胆子着实太大了,公主站在这里她难道没有看到吗,梅长青公子什么时候和五公主的关系那么好了。”贴身宫女月牙嘀咕着。

    苏薇虽然没有接她的话,可是确是从心眼里知道他准时是太过分了,说好此后余生,所有的温柔都是她一个人的,为什么,他竟然会如此的关心一个丑女!

    看着地上留下来的水珠,她冷笑:“好一个不安分的,我苏薇看上的男人,从来都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

    云裳宫

    梅长青把依阑放在了床榻之上,想要为依阑盖上被子的时候却被桐宛给阻拦了下来,身子直接阻挡在了两人的跟前,道:“公子,男女有别,公子不妨先去换一身衣服,以免受了风寒。”

    梅长青尴尬的点了点头。

    却不知他前脚刚走,白依阑后脚便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去,把我的衣服拿来。”

    不多时,梅长青便穿着衣服走了进来,从踏进来的那一刻起,他的脸上就没有好看过。

    “隋公子,坐下来喝一杯热姜水,方才公主吩咐奴婢去做的,喝点暖暖身子。”桐宛毕恭毕敬的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水走了过去,道。

    在那姜水的旁边是蜜枣,依阑可是还记得,他最爱吃的就是蜜枣,尤其是这种红色的蜜枣,很是钟爱。

    然而,这样的细心,在梅长青看来可就是意味深长的了,目光时不时的往屋内看了看,随即道:“怎么,你们云裳宫怎么还有男人的衣服?”

    “隋公子实在是说笑了,这衣服是当初王爷在这里养伤的时候留下来的,公主不方便出宫,还希望到时候隋公子回家之后把这件衣服洗干净了之后送到允王府,还给王爷。”

    桐宛的一番话下来,梅长青差一点儿没被水给呛死,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那南宫瑾可是比老虎还要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男人,更何况,南宫瑾可还是有洁癖出了名的,让他去送还衣服和让他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待桐宛转身离开之后,梅长青还是按耐不住的进了依阑的闺房,此时的依阑正在面对着镜子,那从窗户上显示出的人影让她认出了来人。

    她缓缓地拿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这一张脸是那样的精致,犹如是上帝亲手雕刻一般,浓眉大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就好像是风中的蝴蝶在飞舞一般,高挺的鼻梁,樱桃一般的小嘴巴,让人惊艳。

    听到房门声响起,白依阑“本能反应”的回过头去,这一眼让他惊艳,这张脸和他那一瞬间脑海之中的模样不谋而合,似乎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认识了。

    望着他的发呆,依阑这才“恍然失措”的戴上了面具。

    “你…”

    “还请隋公子不要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依阑说着,娇羞的垂下头去,道。

    话落,抬起手来就要给依阑一巴掌,却不料这一巴掌却硬生生的打在了梅长青的脸上,那一刹那,整个房间都是安静的出奇,安静的让人感觉到一种可怕。

    “你居然护着她?梅长青,你护她?”

    “你让开!”苏薇怒目圆睁的瞪着梅长青,说吧,再一次抬起手来就要给依阑一巴掌的时候,梅长青很实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腕,目光中充满着愤怒的血丝,如果她只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只怕,梅长青早就已经动手打了她。

    随即,梅长青微微用力的甩开了苏薇的手,道:“公主,臣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绝非公主殿下所想。”

    “白依阑,你听好了,梅长青是我的男人,我不管你有什么手段,都最好离他远一点儿,否则的话,你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吧,头也不回的拉着梅长青离去,匆匆离去中梅长青还是心有不甘的回头看了一眼白依阑,只见白依阑很是委屈的落下了眼泪,拿着手帕忍不住的擦拭着。

    殊不知,那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一场戏。

    “公主,你今天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方才我还以为大公主真的会惩罚你。”桐宛说着,如今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如果当时不是梅长青冲上去的话,桐宛也必定是要冲上去的。

    闻言,依阑放下了手中的手帕,那眼角的余光也尽收眼底,她太了解梅长青了,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会看着美人在他的面前受委屈,尤其是他想象中的白依阑是那样的丑陋不堪,如今看起来是绝无仅有的美人,他怎么可能会看着依阑受委屈。

    那一巴掌,可是他心甘情愿愿意承受的。

    一路之上,苏薇都是拉着梅长青,即便是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觉得众人投来的目光是那样的不堪,曾经的他一直都以为大公主温婉善良,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大公主无理取闹的模样,今日,的的确确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这个样子,和记忆中的大公主,判若两人。

    他还是一个男人!

    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去侮辱男人的尊严。

    甩开了苏薇的手,随即苏薇也停下了步伐,回头看了一眼梅长青,只听梅长青道:“大公主,这青天白日的,你我如此,实在是不合规矩,臣也不想污了大公主的名声。”

    话落,苏薇忍不住的冷笑了起来:“名声?呵,梅长青你是在跟我欧气吗,以前你可是巴不得我这样对你的,怎么,难不成你真的是喜欢上了那个丑丫头?”

    “公主,五公主的样貌虽然不是很好看,可五公主终究还是你的亲妹妹,公主不是应该多多的照顾她吗,我认识的大公主,可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

    梅长青说着,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当初的喜欢似乎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沉默良久

    苏薇上前去挽住了他的手臂,娇声道:“好了,你不要生气了,是我太心急了吗,毕竟你和我的事情母后,父皇,皇祖母都是应允了的,你就是我未来的夫君,看着你和别人亲近,我当然是有些吃醋了。”

    说罢,梅长青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苏薇继续道:“好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以后我做好一个大姐应该做的就是了,只要你不生气,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一个公主对自己如此的低声下气,梅长青的心里立刻就充满了一股强大的自尊来,要知道过去都是他去尊重别人,在别人的面前俯首称臣,如今,却被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如此的宠爱着,这感觉就是不一样。

    “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让我送大公主回去吧。”梅长青说着,这一次并没有去推开苏薇的手,而是任由她挽着。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途径的御花园中,他会“偶然”的撞见,那个曾经让他牵肠挂肚,甚至是到现在也无法忘记和放弃的人。

    只是如今已经是形同陌路了。

    “水嫔娘娘也有这么好的雅兴,来这御花园中赏花啊。”苏薇依偎在梅长青的身上,望着水嫔,道。

    听着水嫔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眼下她还真的不知道应不应该去相信水嫔,他们之间可还有没有处理的敌对关系。

    似乎是看出了苏薇的心思,水嫔继续说道:“我跟你母后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本就不应该牵扯到你我二人的身上,那只不过是我和她的,我跟你可从来都没有什么恩怨,你放心,这件事情之后,我会和你母后好好的处理我们之间的问题,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愿意和我一起,对付她。”

    沉默了片刻之后

    苏薇选择了相信,因为水嫔说的其中一句话没有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好,我答应你。”

    得到了苏薇的回答,水嫔便被翠花搀扶着走了回去,从头至尾都没有去看梅长青一眼,甚至是连离去,那一声离别也不愿意说出来。

    他看着水嫔渐行渐远的模样,眼眶中有些炽热,被敏锐的他的察觉了之后收了回去。

    “方才水嫔娘娘跟你都说了些什么?合作什么?你跟她之间有什么好合作的。”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去问了问,然而这一种自己内心的疑问在苏薇听起来就是对她的一种关心,一来,她的心情也着实是好了不少。

    “没什么,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男人可是要少打听的好。”苏薇说着,便挽住他的手臂,走在众目睽睽之下。

    “你说的是真的?”

    南宫瑾随手把书本扔在了一旁,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那眼神之中的讽刺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些,然而这一种模样让木辽看起来有些不寒而栗,知道他家王爷肚子里可都是一肚子的坏水,可不是随随便便都可以让人看穿的。

    不知不觉的点了点头,随即南宫瑾继续说道:“好了,你下去吧,日后记得多多关心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

    说着南宫瑾不由自主的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把很是锋利的匕首,那匕首很是光亮,可以透过那匕首看到南宫瑾的模样,那一双剑眉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让人敬畏和害怕。

    待木辽即将要离开之际,南宫瑾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天狼国的皇后应该快到鞑靼了吧。”

    话落,木辽思考了片刻,随即,道:“是,按照我们的人回来所说,现在天狼国的皇后只怕是已经进去了鞑靼的都城,今日就应该会去进宫面圣。”

    “去,派人把这个东西交给她,还有,另外一个交给翳儿。”

    “是!”木辽正打算伸手去接的时候,南宫瑾却突然反悔了,他一把收回了交给依阑的那一张纸条,握在手掌心里揉的稀巴烂,微微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不,本王要亲自去告诉她。”

    王爷都已经开口了,木辽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只得拿了给皇后纸条之后消失在了王爷的跟前,南宫瑾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想起那个小丫头忍不住的浅笑了起来,这段日子不见,不知道那个小丫头还是否记挂着自己。

    想到这里,他似乎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入宫去看看那个丫头…

    城外

    “皇后,前面就是鞑靼的都城,不知皇后如何安排?”侍卫郑重的上前去,道。

    被称为皇后的女子看起来约莫有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纪,虽说和鞑靼的皇后富月儿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可是她看起来比富月儿要更加有气质,更加的像一个皇后。

    她不动声色,想要让一个人惧怕,只需要一个眼神,她的眼神就好像是一把利刃,杀人于无形。

    或许是多年来的单打独斗,一朝成为皇后的旅途让她早就已经学会了一个人的坚强,没有家族的背景,没有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却偏偏是她这样的人,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后宫女人都想要的位置。

    “老太爷,玉儿娘娘从小就孝顺,必定是不会忘记老太爷的,娘娘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奴才也相信,娘娘和当初没有什么变化。”管家说着这话,很明显的就是在安慰富天长。

    当初的那件事情在富玉儿的心里或许早就已经种下了根,她一个人从小小的秀女成为了一国之母,这其中的艰辛,岂能够是他可以去想象的。

    富月儿在这里还有富家人的保护,可是玉儿,什么都没有。

    “很多次,我都在想,当初的那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如果能够重新再选择一次,我是不是还会选择玉儿去和亲,你在我的身边也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富天长苦涩的摇了摇头,当初之所以选择富玉儿去和亲,就是因为她的性格软弱,富月儿太过鲁莽,为了不去和亲甚至是以死相逼,他没有办法,他富家的女儿天生就是做皇后的,所以他做了一个不愿意去做的决定。

    说实话,在他的心里他是后悔的。

    “老太爷,你的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奴才也不知如何去说,两位小姐都有各自的好处,只是,如今太子被废,皇后娘娘不得皇上的恩宠,老太爷还不如去好好的想想法子,让皇上和皇后重归于好的才好。”管家说着,端着一杯热茶递到了老太爷的跟前。

    这一番话,说的可真的是太好了,他说出了当初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也提醒了他,如今已经是成了定局,时间不可能会倒流,他唯一能做的还是要好好的保住百青和富月儿。

    富天长接过了那一杯热茶也好像是接住了心里的那一块大石头,他说得对,如今就算是再后悔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好好的保住富月儿和百青才是最重要的。

    且说富玉儿

    进了皇宫之后,便进了行宫,一路的舟车劳顿让她已经有些疲倦,至于宫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她也已经心知肚明,只是她丝毫都没有一点儿要为姐姐出头的意思,她落魄,那也是她自己没有本事。

    当初选择把富月儿嫁给百世君,想必富家的人毁的肚子都发青了。

    “好了,本宫累了,无论是谁想要求见本宫,都告诉他们,本宫谁都不见。”富玉儿冷笑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在别人眼中镜子里的貌美如花的女人是她。

    可是在富玉儿的眼中,镜子里的她就像是另外一个自己,是魔鬼,是为了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的自己,她知道,现在的富月儿只怕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想要和她这个好妹妹好好的叙叙旧,顺便再让自己出卖帮她求的皇上重新复位太子的决定。

    可是,她,凭什么!

    “还请公公通报一声,就说皇后娘娘想来探望你们天狼国的皇后。”

    “我们皇后娘娘一路的舟车劳顿已经疲惫不堪,需要休息,娘娘也已经吩咐了下来,今日谁都不见,还请鞑靼的皇后娘娘恕罪。”

    守在行宫之外的小太监毫不犹豫的把富玉儿的话重复给了富月儿。

    今日她过来,可是好多人都看着,这后宫里的女人每一个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怎么能让她们如愿以偿!

    “妹妹,姐姐知道你还没有睡,你我姐妹二人许久不见,不知妹妹是否有时间,和姐姐叙叙旧。”

    然而,富月儿的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众人只觉得额头上有一阵阵的乌鸦飞过…

    身后是等着看热闹的后宫的女人,富月儿的脸色当真是难看了许多,却还要强撑起一抹微笑来道:“既然妹妹不舒服,还是要休息休息,明日姐姐再过来看你。”说完,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离去,殊不知,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富玉儿的掌控之内,也在她的视线之中。

第135章血浓于水

    桐宛从踏门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停下笑容来,那一副嗤笑的模样,但是增添了些许的可爱,当然,这一份的可爱是在别人眼中的,在依阑眼中,只知道必定是皇后,或者是苏薇,再或者是百青遇到了什么不堪的事情,否则的话,她可不会那么开心的得意忘形。

    “桐宛,你怎么了?”一旁的百蛮业落下了手中的毛笔,实在是写不心里去了,太好奇她在笑什么。

    “五皇子,你不知道,今日皇后娘娘去见天狼国的皇后,也就是富家之前的二小姐,以前那个二小姐可是温柔大度,从来都不曾得罪任何一个人,今日她竟然将皇后堵在了门外,宫里上上下下都已经传疯了,这一下,我们的皇后可真的是打脸了,啪啪的响。”

    桐宛说着,实在是压制不住内心的那一股冲动,笑了起来。

    然而,百蛮业却没有那么开心了,他略微皱着眉头看到白依阑,道:“或许天狼国的那一位皇后是真的累了,倘若她休息了之后,和母后站在一条线上,那姐姐以后可就危险了。”

    说着,桐宛也有些笑不出来了,的确,她看到皇后的那个难堪的表情有些得意忘形了:“瞧我,竟然忘了还有这一茬,她们毕竟是亲姐妹,血浓于水。”

    然而,白依阑却只不过是听听罢了,血浓于水又如何,在权利和性命跟前,血浓于水也只能靠边站,更何况,富玉儿今日的态度就已经阐明了她和富家已经形同陌路,不会掺和鞑靼的后宫之事,只不过是鞑靼的皇后,乱了分寸,一大嘴巴罢了。

    能够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登上后宫的至尊的位置,手段,心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倘若她真的是一心一意的为了富家,那她进宫的第一件事情必定是去拜见自己的亲姐姐富月儿,然后和富月儿一起谋划让父皇重新立百青为太子罢了。

    可是她并没有那么做。

    “公主,你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桐宛许久都没有听到白依阑的话,二人面面相觑,最终桐宛还是忍不住的上前去夺走了依阑手中的剪刀,放在了桌子上,一张小脸气呼呼的说道。

    依阑这才把目光投在两个人的身上,道:“好了,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陪着蛮业,夏天快要到最热的时候了,蛮业身上会起疹子的,你要时刻准备好艾草,荨麻叶为他擦拭身子。”

    “姐姐,我没事的。”百蛮业微微有些脸红,过去都是淑妃为他擦拭身体,如今淑妃没了,他也不好意思让别人给自己擦拭身子。

    “好了,姐姐既然已经答应了你的母妃要好好的照顾你,自然是要照顾好你,听话,和桐宛一起出去吧,我有些累了。”

    “是,那姐姐一定要好好的休息。”

    说吧,二人这才缓缓地离去。

    待二人离去之后,依阑并未睡觉,而是道:“皇叔,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来我这云裳宫还会躲躲藏藏的了,怎么,皇叔是觉得自己没有脸见人,还是觉得我这云裳宫没脸见人。”

    话落,南宫瑾似笑非笑的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转身便到了依阑的身旁,心里忍不住的一阵欢喜:才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小丫头竟然有些长高了…

    感受到南宫瑾炽热的目光,依阑别过脸去,道:“听闻皇叔受伤了,如何了?”

    说着,便要去拉扯南宫瑾的衣袖,她记得龛说过,他受伤的就是左臂。

    “你怎么知道本王受伤的手臂是左臂?”

    南宫瑾一句话落,依阑便有些呆愣,手下的动作也不由自主的顿了顿,然而却也只有片刻的功夫罢了。

    “幽桦上一次入过宫来为蛮业把脉,便说了出来。”说着,同时也已经掀开了南宫瑾的衣袖,那被纱布包住的伤口已经看不出伤痕,可那微微渗出的鲜血还有些刺目。”

    “楚大人,既然官银是你发现的,不如你从现在开始,就协助刘知县一起协查官银流落在外的原因,如何?”

    杨知府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银元宝,都要怀疑手上的这个,是不是樊大爷失踪留下来的线索了。

    梅长青面露犹豫,担忧的说道:“大人,官银流落在外,乃是诛九族的大罪,下官一条烂命不值钱,可下官还有妻室,这件事,不如就交给刘大人查探吧?”

    好不容易才瘫软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的刘知县,险些没被梅长青这个提议给吓得变了形。

    “楚大人!官银之事,皆是由你而起,你怎能将事情推到本官身上?”若不是被吓得怕了,他早就叫出了声音!

    梅长青不看刘知县怒火中烧的表情,为难的看着杨知府。

    “知府大人,您知道的,下官的白父,乃是京城的户部尚书姚大人,若是被姚大人知晓贵阳府将官银弄丢了……”

    未尽的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是什么。

    杨知府险些被一口心头血给堵死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梅长青强调的是什么?京城的户部尚书,连铁公鸡都不能形容的人物,只进不出,比貔貅还要吝啬奸诈。

    当年轰动全国的银矿案,就是因户部尚书姚大人带起头来的,事发的时候,银矿险些被险些染红了。

    这么糟心的事情,杨知府就算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听着被吵架灭族的人数,就足以让他害怕的瑟瑟发抖。

    只要涉及到银子,即便是远在千里之外,户部尚书就能跟血蛭一样,从他们身上吸血。

    杨知府很是糟心,想到官银外流的大罪,哪还敢让梅长青掺和?“即是如此,刘知县就全权负责官银的事情,至于樊家失踪的大爷樊无量,就交给楚大人去找吧。”

    刘知县吓得险些跌在地上,梅长青很是好心,将刘知县给扶住了:“刘大人,您可要珍重才是,官银的事情,可还需要您竭尽全力去查探呢。”

    “楚大人!”刘知县悲愤的看着梅长青得了便宜还卖乖,恨得要死。

    若不是梅长青,他怎么会被揽下这种抄家灭族的大事儿?他可是连个儿子都没有呢!

    梅长青完全不担心自己给刘知县留下了一个定时炸弹,反正他将事情托到了明面上,该是谁的责任,谁去认领。

    “杨知府,下官现在就去彻查樊无量被绑架的事情,下官告退!”

    梅长青恨识趣的没再过问官银的事情,杨知府满意的让人将梅长青送了出去。

    待人全都出去了,杨知府忍无可忍的敲了刘知县脑袋一榔头,“你说,门外的官银是不是从你的府中流落出去的?官银丢在哪里不好,竟然丢在了县衙门口,还被梅长青捡到了。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杨知府恨得要死,一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恨不得将刘知县给焚烧的一干二净。

    刘知县都要哭了,官银的事情,他一直没敢真的查手,就算是官银出手的时候,他也是仔细的不能再仔细的让人将银子给毁掉的。

    “知府大人,下官冤枉,县衙外的官银,绝对不能从下官府里面流落出去的,下官敢拿命来保证!”

    许知县被问的哑口无言,有些犹豫,小声道:“杨大人,小女虽然对男人的事情看不开,那也是她年岁大了的缘故,这种杀头的事情,下官觉得,小女孩没有那个打量。”

    “哼?没这个胆量,也就是说官银的事情,她也跟着插手了?”

    杨知府险些一口气把自己给憋着,他当初千叮咛万嘱咐,官银的事情不能假借第二个人之手,这是将她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不成?

    “许知县!你真是好得很!好得很!”

    若不是手边没有趁手的东西,他真的想将许知县就这么打死了得了,这脑子都被驴踢了不成?

    许知县哪知道不过是让自己IDE女人插手了官银的事情,杨知府为何会这么大的反应,不免有些偏袒起自己的女儿来。

    “行了,先别管上午的事情了,你赶紧的想想,这阵子你手里漏出去的银子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许知县不敢明说,只能隐晦的提醒自己的女儿。

    曹曦心中奇怪,脑子转的飞快,因为从小她就接触算盘,精于算计,这么多年下来,她对金钱的敏感,几乎成了本能。

    “父亲,是不是那银子出了问题?不能啊?咱们一直没做什么不合法的事情啊。”她又不是活腻歪了,更何况,她也不缺钱。

    许家不缺钱,但是不代表别人也不缺钱。

    官银之事,本就不是能够放在明面上来说的东西,遮遮掩掩的反而更加让人好奇,一路上伺候的丫鬟,不免伸直了耳朵想要听听。

    两人很是谨慎,才说了一会儿,就都闭起了嘴巴。

    而将一个定时炸弹砸在杨知府和许知县身上,梅长青浑身落的轻松,出去直奔县城里最好的菜馆子,和小妻子汇合。

    白依阑看着梅长青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拿出来好几块儿银元宝,不免有些啧啧称奇。

    “这阵子本夫人似乎还没有给你零花钱呢吧?你这个钱,是从哪里得来的?”

    原本还因为小妻子提到零花钱有些惊喜的梅长青,在瞧见小妻子饶有兴致的质问,顿时蔫了。

    “月儿,为夫真的没有背着你藏银子,你瞧瞧这个银子,可有什么不同?”

    梅长青将银元宝推给了白依阑,白依阑将银子都拿了起来颠着,并未发现任何不同。“这是你从樊大爷身上搜出来的银子?”

    这几天,只要有时间,梅长青都会跑到地窖里面去和樊大爷沟通感情去,不过樊大爷被捆绑在椅子上,双眼也被蒙着,梅长青也不开口,就静静的陪在樊大爷的身边。

    若不是知道梅长青是自己的夫君,白依阑都要觉得梅长青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癖好了。

    “月儿就是聪明,这个虽然不是樊大爷身上的银元宝,可还真的和范家园欧谢关系,这几个,都是从樊家的老管家身上搜出来的。”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樊德源作为樊家最有出息的孙子,身边跟着的管家,自然不是穷的,身上怎么会不揣几块儿银子?

    桌子上的这些,都是从樊管家身上的荷包里拿来的。“一个老奴才,口袋里竟然揣着官银,月儿你说,他是不是傻子?”

    楚飞将老管家的双脚向上提着,让老管家使不上一分力气,轻轻松松将人从狗洞里面给拽出来了。

    正凑巧,她是个喜欢看热闹的,爬上墙头,刚好看见这一幕。

    也多亏了楚家和许知县家不过两墙之隔,不然还真的加不到真么精彩的画面。不过,这银子?

    从窗户口透进来的阳光,将包间照射的非常透亮,阳光洒在银元宝上,投下了一大片的阴影。

    阴影自然能够影响到银元宝的色彩,但也不应该这么鲜明吧?

    “楚大人,这银子,是不是掺假了?”白依阑曾经听亲爹提起过,银子是能够造假的,造假的本事高超与否,直接决定了银子的分量。

    可颠着每一块儿银子,分量似乎都没有区别。

    梅长青慎重的将银子拿在了手上,想要咬着试试,又嫌弃银子太脏了,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楚飞。

    “来,楚飞,你试试要不要咬的动,再去老板那里借个杆秤来,咱们在称称分量,看看够不够。”

    楚飞简直不太敢相信自家少爷竟然想让啃银子的吩咐,强扯着嘴角,他是拒绝的!

    “少爷,小的牙口不好,不如笑的去找店小二来,让店小二给您表演生啃银元宝,咋样?”他虽然是个奴才,但也是个爱干净的奴才!

    梅长青冷冷的看着楚飞,勾着嘴角,轻轻的说道:“本少爷瞅着,你这是比本少爷还像少爷了,要不本少爷亲自表演一个,给你瞅瞅,咋样?”

    “奴才哪敢啊?”楚飞浑身一抖,赶忙将银元宝往嘴巴里放一口咬下去,差点儿没把大门牙给崩掉了……

    虽然,银子上面也被咬了一个小小的牙印。“少爷,您瞧?这银子是真的。”

    有问题不应该,没有问题,还是不应该。白依阑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好吧,既然咱们用眼睛看不出来,回去拿锤子将官银砸扁了瞅瞅,看看是不是真的。”

    “也只能是这样了。”梅长青也同意,毕竟小心为上。

    白依阑将观音丢给了梅长青,手上拿着自己的银角子,有些不太得劲儿,想了想,将银角子也丢给了梅长青。

    “给你了,正好当成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像是丢掉一个大包袱,白依阑轻松的想要吃饭了。

    梅长青接过还留着牙印的银角子,深深的觉得,小妻子不是想到给他分配零花钱了,而是嫌弃这块儿银角子脏了。

    “月儿,你这样真的好吗?”梅长青扯着嘴角,他也很嫌弃这个被啃过的银角子好不好?

    “怎么不好?反正你没钱,我有钱,我给你,多好?”白依阑净了手,擦干了手上的水,这才让外面的小二哥上菜。

    梅长青拿着银子横了楚飞一眼,只把楚飞给噎的够呛,没良心的少爷,他这么做是替谁背锅啊?

    他也爱干净,不喜欢啃银子好不好?可怜他的门牙,因为用力过猛,现在还隐隐作痛。

    梅长青完全没感觉出来贴身小厮的怨念,见着小妻子要用膳了,赶忙洗手,拿起了筷子,准备为小妻子布菜了。

    心有余悸的石师傅摸了摸脖子上帮着的绷带,无妄之灾啊,谁又能想到,许知县家的女儿竟然是个疯婆子?

    在梁师傅惊诧的目光中,石师傅心有余局的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我这还算是运气好的呢,最气还活着呢。以前的时候,我还觉得一个大姑娘,哪里会有那么狠毒的闲心,自从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我算是知道了,甭管男女老少,一旦狠起来,都是要命的主。”

    梁师傅手里握着刨刀,瞧着老友一副惊惧的面容,想了想,点了点头。

    梁师傅的夫人,治家是一把好手,但若是动起怒来,也是会出人命的,河东狮吼,简直不能更要命。

    一时之间,两人竟然起了心心相惜的友情来。

    互市快到了,时间就显得迫在眉睫了,石师傅只休息了一个晚上,就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不用力气的小玩意儿。

    而梅长青应承下来查探樊大爷失踪的事情,也是真的用了心的,虽然他手底下的人不多,大部分还都是许知县任允判的时候留下来的。

    这些人虽然都有二心,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做一个假好人,只要这些人出去了行动了起来,就算找不到人,杨知府也不能说他不作为是不是?

    更何况,樊大爷被他关在了地窖里面,他还用费心思去找?

    梅长青不用费心思,他只要每天在大街上晃荡两圈,甚至每日去许知县面前汇报一下行程,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只是,他以为的,跟杨知府在乎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人还是没有找到?官银呢?官银的源头找到了没有?”杨知府黑沉着一张脸,将梅长青给打发掉之后,所有的隐忍,都对着许知县一个人发了。

    许知县嘴里苦的要命,脑子都要炸了,官银的时期你,就算他下了死力气去查,也没有查出根源来。

    “樊县丞说他送给樊家的官银,也是偶然从钱庄里面兑换出来的,可是下官将钱庄的现银都看了个遍,根本没有找到官银!”

    这才是最令他不解的地方,凭什么樊县丞兑换银元宝的时候,就能碰巧兑换到官银?

    这未免太凑巧了吧?为此,他还将北苑县的樊县丞给拎了过来每日询问,不禁没有查探出什么,还没日日追着问樊大爷的情况。

    焦头烂额的很。

    彼时,刘知县在下午再一次询问樊大爷的情况,刘知县的脸色彻底的黑了!

    在刘知县看来,寻找樊大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查找官银失踪的事情更重要,毕竟,能够直接要听命的,只有官银一件事情!

    借着月色的遮掩,许知县跑的飞快,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跑过的大榕树下,还有他另外的一个女儿,也是他的二女儿。

    许玉环这几天只觉得家里面很是不同寻常,姐姐和父亲变得神经兮兮的,她就算是想忽略也不成。

    前天的时候,她曾经问过曹曦,只不过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今日没想竟然让她给听见了!

    官银?曹曦也算是官家的女孩儿,从小又跟着擅长经商的曹曦一起长大,对银子,也有着天生的们敏感。

    官银案子?曹曦心中怀疑,她记着,姐姐的匣子里面,似乎还有好几块儿可这印记的官银,只是那官银比较小罢了。

    许玉环想不通,也不敢挪动身体,躲在大榕树后面,一直到远处的曹曦回到了房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敢轻轻的挪动步子回去。

    而就像是得了圣旨的刘知县,直接闯进了李知府的院子,惊喜的对着里面喊道:“杨大人,杨大人,下官有要事要禀告!”

    许知县将守夜的丫鬟和小厮给干了出去,自己站在杨知府的床头,隔着窗幔小声的叫着。

    只是他以为很小的声音,听在杨知府耳朵里,就像是聒噪的苍蝇一样惹人厌恶,实在是太烦人了!

    许知县自以为是的小声,因为激动,简直与平常说话声无意。

    叫了好一会儿,许知县都没听到床上有声音发出来,拿着高高的烛台,直接掀开了窗幔。

    好不容易才忍着紧闭着眼睛,想让自己再次陷入沉睡,被明亮的烛台一照,眼睛差点儿没瞎了。“放肆!”

    杨知府烦躁的捂着自己IDE双眼,嫌弃的看着许知县,“说吧,有什么大事儿?”

    “大人,下官查到了官银的源头了!一定是梅长青,梅长青在县衙门口捡到的官银,一定是他自己仿制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

    刘知县说的大意凌然,险些没讲杨知府给气死,一巴掌将许知县的脑袋扇歪了。

    “你是脑子进SHI了吗?梅长青要是有捏造官银的本事,他还在南苑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自导自演,亏你想的出来!”

    简直就是蠢笨如猪!杨知府将刘知县一巴掌给扇蒙了。

    “不是这样吗?若不是这样子,可是咱们县衙里面的官银根本就没少啊?”刘知县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却不敢反驳杨知府的话。

    坏了一晚上的好心情,杨知府索性也不睡了,闹的许家鸡飞狗跳的。

    梅长青侧着身子,听着隔壁院子的吵闹声,忍不住坐在房顶上,看着离他最近的许家的客院里灯火通明。

    白日受虐,夜晚也不让睡觉,楚飞怨念的心情,几乎隔着很远,就能感受到那种郁结之气,不免让楚家四个小子想要远离。

    而穿了一身玄色衣衫的梅长青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份怨念一般,将楚飞手里的馍饼给抢了过来,小口小口的吃着。

    还没有填饱肚子的楚飞,摊着手,恨不得将馍饼给抢回来。

    “大人,属下一整天没怎么吃饭了,您晚上不是吃多了不消化吗?吃了馍饼,您只会更难受,不如,您就将馍饼还给属下吧。”

    楚飞想要动手去抢,奈何才刚刚伸出手,就被梅长青给躲过去了。

    梅长青冷冷的看着楚飞,叹息道:“本少爷觉得今晚的夜色不错,还有趣事可看,决定吸收日月之精华,不去睡觉了,所以,这魔兵吃着,甚好。”

    衰!见鬼夜色有什么好看的,隔壁院子那么吵闹,哪里有趣事了?

    他将自家IDE衣衫弄得整齐了一些,更是将浅浅的露水给抖掉了,慢悠悠的越下了房顶,像一只采花贼一样,进了小妻子的房间。

    白依阑没有睡意,梅长青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IDE行动,是以,梅长青靠近床头的时候,正好能看着小妻子黑沉沉的大眼珠。

第136章没那么生气

    屋子里熄了烛台,还留了一盏小灯亮着,梅长青很自觉,将身上的外袍和中衣一起脱了。

    “外面夜深寒露重,为夫在外面占了好一会儿,身上南面染上了湿气,为了娘子的身体着想,为夫就先把衣衫脱了好了。”

    这个借口,白依阑撇了撇嘴,将梅长青伸出来的手给打了回去。“外面寒露重关本夫人什么事儿?谁让你进来的?”

    “月儿,为夫错了,为夫不应该府石师傅的小命置之不理,不该为了别的女人而伤害到你半分,为夫不该如此不谨慎!。”

    白依阑心里没有那么的生气,毕竟,世界上不可预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梅长青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料到?

    只是,曹曦这个女人如此的麻烦,实在是有些令人窝火。

    “行了,你错的事儿多了,要不要本夫人给你挨个儿的数数?”白依阑半躺在床上,勾着手指头,几乎不用想,她脑子里都记着当初的委屈呢。

    前尘旧账,可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梅长青听着小妻子的话语中,不再绷着,咧着一口大白眼,笑了,“还是月儿知道疼为夫,不忍为夫去外面受罪。”

    说着,梅长青就想要往被窝里面钻,即便除去了长袍和外衣,可怎么也掩饰不掉他根本就没有洗漱的事实。

    想来哀嚎干净的白依阑,不淡定的对梅长青出脚了。

    小妻子的无影脚,不止一次成功偷袭了梅长青,这让梅长青对小妻子踢人的架势摸得很是数落,当即挑开了。

    “月儿,为夫现在就去洗漱,为夫也是一个哀嚎干净的斯文人,真的!”

    他认真的冲着姚若郑重的点了点头,拎着桌子上换洗下来的衣衫,飞快的跑了出去。

    秋水看着那跑出去的残影有些熟悉,却不太明白那个人是谁,端着痰盂的手,多了一丝丝的波动。

    白依阑自是不知道自己的贴身丫鬟是怎么想的,不然非得图学不可。

    冬至想,自家小姐果然还是对姑爷的那张脸下不去手,这不,说是让人在房顶上喂一晚上蚊子,像佛祖学习,这还没有一个时辰的,就把人给弄下来了。

    瞧着这个架势,她还得去灶间传热水去?

    白依阑把玩着手上的碧玉簪子,这在满是明晃晃白银银片的贵阳府,还是很稀奇的玩意儿。

    梅长青搬过来的首饰里,她没有见过这个,这个碧玉簪子很是简单,只玉骨的地方是雕刻成竹子形状的,连上面镶嵌的花纹,都是竹子叶子的形状。

    想了想,白依阑还是将碧玉簪子放在了枕头底下,一盏小油灯还是不太明亮,她还怕伤眼睛呢。

    梅长青来去匆匆,洗漱的速度也是快的很,因为他害怕小妻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将她关在门外边。

    待看清门扉已经被紧紧的关起来的时候,梅长青的心都凉了。

    “月儿,月儿,你不要为夫了?”梅长青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里面的白依阑听见,不免有些嫌弃嫁了一个蠢蛋。

    她烦躁的将被子蒙在了脑袋上,准备睡觉。

    梅长青听着耳边略显郁闷和气愤的呼吸声,咧着嘴角,不打算放过小妻子。

    白依阑气的要命,脑子里不断盘旋着,要怎样让梅长青也尝尝她的苦,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受罪是不是?

    不如,就让梅长青连着吃一个月的粗面馒头咸菜疙瘩好了,外加一道蔊菜!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白依阑很快的就睡着了,

    梅长青不知道,他虽然趁着小妻子睡着的时候,如愿的和小妻子做到了共用一床锦被,但是,第二天早上,中午,晚上,以至于未来的一个月都只只能啃馕饼和馒头的他涞说,简直毁的捶胸顿足,恨不得时光倒流。

    在经受了半个月的折磨,他原以为能够度过危机的他,听到小妻子乐呵呵的说反思延长,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月儿,你看看为夫这几天天天跑山坳,整个人都瘦黑瘦黑的,你就不心疼?”

    因为追查官银的事情都是私底下进行的,梅长青每天打着寻找樊大爷的幌子,终于走遍了五个山头,找到了熔炼官银的地方。

    不过找到了还要寻找更多的证据,梅长青每日早出晚归,的确是瘦了不少。

    白依阑一想,为国为民的父母官,天天吃馕饼咸菜也不太是回事,太苦了,伤了身体就不好了。

    “这样吧,你以后不用天天吃馕饼咸菜了,给你加一碗鸡蛋汤好了,鸡蛋汤泡馕饼,怎么样,本夫人对夫君你好吧?”

    夹了一块儿酱香牛肉,白依阑只觉得滋味很是醇香,少不得一连吃了好几块儿。

    梅长青眼睛都瞪直了,他不想和鸡蛋汤,他也想吃牛肉!“月儿,鸡蛋不是肉,不能补身体,所以,你让为夫每顿吃两块儿牛肉,好不好?”

    打个商量,也有讨价还价的不是?

    白依阑看着桌子上的小盘牛肉片,权衡了一番,非常肯定的拒绝道:“不行,鸡蛋虽然不是肉,却也是大补之物,你妹听说,在穷人家里,妇人生了孩子坐月子,吃的就是鸡蛋?”

    就这,还得一大家子分呢。

    被噎的够呛的梅长青,心里泪流不止,月儿说的,刚好是前几天碰见的案子,一大家子,连老带少的和坐月子的妇人,因为一个鸡蛋,做成了鸡蛋汤被大家给分了,刚生产完的妇人,顿时不干了。

    这番吵闹,闹到了县衙上不说,许知县说自己做不了主,还让他坐镇去了。

    想想都觉得心酸,好吧,鸡蛋汤就鸡蛋汤吧,好歹他还能一个人一顿吃一个鸡蛋呢!

    啃着馕饼,闻着酱牛肉的香味,梅长青只觉得自己嘴巴里嚼的没滋没味的,不过到了晚上,他就不敢说馕饼没味儿了。

    “呕……”梅长青想把刚吃进去的馕饼吐出来,呵斥一番。

    在小妻子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中,都不敢嚼,直接把馕饼咽了下去。“怎么样?楚大人还觉得馕饼没有味道吗?”

    齁死人了有没有?不过,梅长青看着手上的馕饼,直接将馕饼撕碎了,泡进了鸡蛋汤里面。

    “月儿,馕饼本身就有独特的香气,怎么会美味道呢?有味道有味道。”衰,月儿对他这个夫君简直抠门到了极致,为了不让他吃饭,往死里下盐啊!

    白天小小的反抗,换成了晚上的大门紧闭,看梅长青不知,白依阑防的,并不是他,而是怕他晚上太折腾了。

    的确,晚上吃咸了,梅长青只觉得一晚上什么都没干,渴了,喝水,水喝多了,上厕所,上完厕所,又渴了,折腾一晚上,白天就变成了乌眼情。

    可事实证明,他这个堂哥,脑子是真的被驴踢了,竟然真的跑到了贵州府来了,还把自己给整丢了。

    杨知府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他怎么敢将观音的事情说出去?

    杨知府焦急的看着两个下官,梅长青是没指望了,只盯着许知县,想让许知县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IDE身上。

    许知县浑身一抖,吓得瘫软在椅子上,眼睛不敢看杨知府,只能坐在对面的樊德源,好歹,他也是樊德源的上司不是?

    樊德源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看,低垂着脑袋,忽然觉得,梅长青的计谋,大约要在这位楚家二房的小子身上息影了。

    樊中良的手段,在江南樊家,可是除樊家老爷子之外,第一人。

    “杨大人,本官问的是你,你看别人做什么?”樊无量淡定的敲着桌子,每敲一下,杨知府就要哆嗦一下。

    杨知府狠了狠心,反正官银的事情,在场的众人都察觉出来了,他就算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了,反正,这事儿樊家占了大头。

    “樊大人,下官想要单独和您谈谈仇恨的事情!”

    杨知府摇着压根,只觉得满嘴的血腥味儿,好日子大约是到头了,不过,若是这位中州刺史能够护着他们,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大不了,就将下边的人偶读推出去送死好了!

    樊中良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没把人请出去,而是直接带着杨知府两个人去了院子里面。

    待樊中良停了脚步,杨知府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声音,让人很牙疼。

    “樊大人,救命,救命啊!”杨知府为了衬托出自己的恐惧,伸手就想抓住樊中良的下衣摆,却被樊中良给躲了过去。

    樊中良瞧着跪在地上,恨不得痛哭流涕的杨知府,啧啧称奇。“杨知府,你这是做了多大的孽啊,竟然连面子都不顾了?”

    “还是说,樊无量的失踪,都是你导演的好事儿?”

    “不不不,下官不敢!下官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绑架江南樊家的人啊!”杨知府急忙辩驳着。

    “樊大爷失踪,下官也是始料不及,甚至第一时间派人去找了,可一直是一无所获。”

    可恨当初他被官银的事情弄得心虚慌乱,这才让小人得了可趁之机。

    樊中良没工夫听杨知府的废话,直截了当的吻,“所以,樊无量到底为何在大晚上去找樊德源?”

    “是官银!”听出中州刺史大人阴森森的话,杨知府浑身一抖,嘴里低声的说出了三个字。

    只,这三个字一旦说出了口,就再也没有藏藏掖掖的必要了。“樊大爷从三年前开始,就联系了本官,让本官为他在山沟沟里面寻了一处熔炼银子的隐蔽地方,专门熔炼官银造假。”

    才说完,杨知府就觉得胸口痛的要窒息了。

    樊中良缓过了窒息的脑子,冷冷的笑出了声音,“怪不得老爷子会让本刺史过来找人,原来你们竟是背着本官捅了这么大的一个娄子。”

    这事儿莫说是他一个中州刺史了,就是老爷子在这儿也兜不住。

    “说吧,这件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总不能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吧?”

    樊中良脑子转的很快,最迅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分家,然后他自己去举报樊无量,来一个大义灭亲!虽保不住万贯家财,还要担上恶名,只要活着,那又算的了什么?

    好在,他为了以防万一,带了自己的亲兵!

    樊中良迅速的做出了决断,对着门口守卫的亲兵喊道:“来人啊!将杨知府以及南苑县所有官员,都给本官逮捕起来!”

    樊中良反应可谓是迅猛,梅长青看着在场的许知县被压制住,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连作为选房堂弟的樊德源,都能被幸免。

    梅长青原本还觉得很欣慰,不过在看到身旁多了两位壮汉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樊中良这是准备私吞掉所有的功劳,连他都要一网打尽吗?樊德源看了一眼梅长青,忽然觉得,楚家二房的这位堂弟,也是个狠角色。

    樊德源给了梅长青一个苦笑,老老实实被压着,对着樊中良说道:“樊大人,官银一事,下官有要情禀告。”

    樊中良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除外未来得及向京城递送八百里加急信件,却也冷了心肠,对这位远房堂兄,准备直接舍弃了。

    不过,若是樊德源说出有用的线索,他导师可以考虑给这个堂弟家留一条血脉!

    樊德源好歹也是在县丞的位子上熬了十多年,对人情冷暖的把控非常严苛,樊中良建怜悯的目光,又让他如何不明白?

    梅长青在椅子上坐的很是自在,似乎并未受到身后两位壮汉影响。

    “大人,南苑县的官银,有五成是掺假的,掺的是铜块儿,这五成掺假的官银,已经于本月六号启程运往京城。”

    “你说什么?”樊刺史再如何淡定,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受到了来自心灵的惊吓!

    若说之前他还侥幸自己能够将楚家二房摘出来,现在,他只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脑袋轻飘飘的。

    就像是有一把斧头悬在他的脑袋上,可以割到了他的皮肤一般。

    “完了!”此时樊中良的脑袋里只能这两个字,命运真是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樊德源将袖子里的证据对比递给了樊中良,上面有他的印鉴和梅长青的证词。这份证词,不过是梅长青给他,让他誊抄的罢了。

    想到自家夫人的英明决定,樊德源叹了口气,若不是楚大人看在楚夫人的面子上,也不会拉他一把。

    可以说,梅长青给了他们家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是他们樊家的救命恩人,至于樊中良樊刺史,樊德源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樊中良看着手上的证词,心都凉了。

    樊刺史很是理智,很明白现在不是他计较樊德源小心思的时候,若是这批掺假的官银送出去,恐怕整个贵阳府都落不到好。

    樊德源心情很是沉重,这件事情,他还是头一次知道,“禀此时大人,此事千真万确,这批官银,已经被楚允判给截了下来。”

    若不是手上有着更多的筹码,他现在估计早就被许知县和杨知府的大胆给吓得神魂崩裂了,哪还能硬撑着上告?

    踢到了梅长青,樊刺史在看到手上的证词上面,还有梅长青的印鉴,顿时如鲠在喉。

    “楚大人,樊县丞说的可是真的?这批官银已经截了下来?”梅长青是敌是友,他还分辨不出来。

    梅长青恭敬的对樊刺史行了一礼,低声说道:“樊大人,此事下官与樊县丞查到的时候,就赶忙着人快马加鞭的将这批官银扣在了苏州府,具体要怎么处理这批官银,还需要樊大人您的决断。”

    樊德源小心的走在梅长青的身边,见身边安静了,这才轻声说道:“楚大人,我们两家,是不是可以保住小命了?”

    “本官家却是保住了,樊家,可就说不定了,三年前,县丞大人应该没有挪过地方吧?”

    梅长青说完,根本不管樊德源悔恨的面容,快步离开了。他还要带着小妻子一起来抄家呢?糟心的许家,终于要完了!

    但凡许家传出来一点儿不好的,白依阑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不用梅长青特意来传话,她就噌的跑了出去。

    “怎么样?许家是不是彻底完了?”

    梅长青才刚刚从府衙出来,就见到了换了一身利落打扮的小妻子,向着小妻子伸出来手。

    “来,月儿,为夫带你一起去报仇!”梅长青脸上挂着温润的笑,仿佛说出的话,再平淡不过。

    白依阑心有灵犀的笑出了声音,将手伸了过去,“夫君的确没有让本夫人失望。”

    午间的时候,她才带着媒婆从许家后院回来,将许家的诸位小姑娘都给溜了一圈,这些小姑娘还分外嫌弃她来着。

    既然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白依阑表示,她要是再温和一些,就不是人!

    是以,当夫妻二人一路见人捆人,一路上从外院到内院,见这个人都没放过,可谓雁过拔毛。

    梅长青并不怕许家人会有漏网之鱼,左右,樊刺史不是准备让上面的人先拿许知县和杨知府的家人开刀,好保住亲眷吗?就算跑出去一两个,也会被捉回来。

    “楚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闻声而来的许家嫡出姐妹满脸怒火的看着梅长青,原本痴迷布满算计的眸子,此时正愤怒的燃烧着熊熊火焰。

    “楚大人,你莫要为了一个女人而罔顾国法,南苑县,还不是你一个人能做主的地方!”

    曹曦有些心慌,心知有些事情已经藏不住了,但是,身为刚强的女人,她的尊严不允许她像一个丧家之犬。

    白依阑听着许玉环还在狐假虎威,冷冷的嗤笑,“行了,喊什么喊,咱们也是奉命行事,许知县并杨知府二人涉及官银造假一事,已经被樊刺史批准逮捕,怎么,你们还想反抗?”

    “我知道你们姐妹厉害,在行商上面有天赋,但是,天赋可不是滥用的,也要有准则才是,官银这种东西,岂是你们两个能沾手的?”

    诛九族的大罪,上位者可不会允许颠覆国之根本的人存在。

    这世上,没什么偶读不能没银子,但是想要银子,也有手段来的正不是?

    白依阑逼近曹曦,看着曹曦的目光很是阴冷,“木师傅是被你逼死的吧?打着让人迎娶他女儿的幌子,抢走了木师傅赖以生存的老手艺,让他成为南苑县的罪人,你可真够狠的。”

    曹曦没想到白依阑连这件事情都知道,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有什么可掩饰的?

    “你说的不错,木师傅是我让人逼死的,那又如何?”只有识相的人才能活的长久。

    “要怪只怪那个老头太执拗了,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钱才是最重要的,木师傅除外南苑县的老手艺,其他人还没有值得她惦记的。

    虽然早就猜到了曹曦的态度,可是白依阑还是非常的生气,让她忍不住给了曹曦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说的对,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既然你能够罔顾无辜之人的性命,想来,也能够罔顾自己的小命儿吧?”

    “来人,将许家两位嫡出的尊贵的小姐给捆起来丢到大牢里面去,咱们可得看好了,毕竟,要是死了,就不能一起送许家的人去地底下团员了。”

    白依阑话尽于此,便不再管这群女人是什么选择,直接带着人回家去了,她心情不好。

    梅长青知道之后,刚好打开了一个装满银锭子的大箱子,箱子里面,还写着“七成银”的字样。

    将许家抄家完毕,梅长青将获得的东西一股脑全都堆在了樊中良的面前,便是身体不适跑回了家。

    白依阑心情不好,坐在小池塘边,拿着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风,看着冬至一手拿着鱼食,一手拿着吊杆钓鱼。

    虽然,一只鱼都没有上钩,甚至还被吃掉了不少的鱼食。

    成恩公府已经没落了,咩有实权,就是他每次大朝会的时候上朝,尽管是站在大殿之上,但是也没有说话的权利。

    可若是他这个外派出去的儿子回到京城,成恩公的地位就不一样了。他们成恩公府,再也不是一个摆设了,好歹还有他梅长青是有实权的!

    梅长青想的,正是他才将消息传回去,他那个好“伯父”,第一时间将他的“堂弟”给派了过来。

    看着石桌子上的信件,梅长青眼光很冷。

    白依阑叹了口气,很是忧郁,“谁让你当初非要给成恩公府送信的?现在好了吧?这么一个大麻烦,就是想要甩掉,就甩不掉。”

    梅长青是成恩公的嫡出三儿子,还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楚君言,诚然,白依阑是个喜欢逛街的大家小姐,也对这位楚家四小子没什么好印象。

    倒不是说被成恩公夫妇捧在手心上的小儿子楚君言有什么怪癖,天怒人怨,实在是楚君言一心向学,学的不知何为变通。

    换句话说,就是死读书、认死理的性子,特别表现在,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事情,就绝对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

    想到那样的人要堂而皇之的进她的家门,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人已经安排进来了,你就不去瞅瞅?”白依阑拿着小木槌捶了捶大腿,糟心的感觉,一点儿都没好。

    好在,这位“清高的文人墨客”,因为秉承着非礼勿视的本性,拒绝了住在哥嫂子家里的要求。

    不,不是哥嫂,而是堂哥堂嫂的要求。

    梅长青想起楚君言,也很是头疼,不得不说,小妻子提醒他还是太及时了。“月儿,为夫去隔壁瞧瞧去,免得堂弟不熟悉南方的气候,受不住。”

    当初许家还是允判府的时候,隔壁院子就是空置的,等他们搬过来的时候,也没见隔壁住过人,索性,白依阑这一次直接给租了下来。

    梅长青整了整略有些凌乱的官衣,刚进院子,就看见他这位血亲堂弟拿着一本《孝悌》再看。

    楚君言听见声音,这才缓缓拿起一旁的书签,将书折了起来放在了一旁。

    “堂兄不是被刺史大人唤去汇报工作了吗?刺史大人竟然没有要求堂兄留下?”楚君言长得面嫩,皱着一双眉头,很是秀气。

第137章出发

    梅长青虽然厌恶成恩公府的人,但是对于这位弟弟,还是很有好感的。

    “堂弟此次过来贵阳府,可是有什么打算?”他不太确定楚君言有没有听说贵阳府官银丢失的事情,便将话题给转开了。

    所以,他来了,他要借着梅长青的手,一步步的爬上去。

    “打听清楚了吗?官银造假案,是被推给了哪位大人?”楚君言一路上走的快,几乎是他们收到了消息的时候,他就启程出发了。

    至于梅长青另外递送直达天庭的状纸,则是由户部尚书姚大人呈给陛下了,至于触及到了谁的利益,还有的一番扯皮。

    “回禀少爷,老爷说被委派来的乃是出自皇后一族的邱树华邱大人,圣上还让邱大人从梁王那里带走了五十人的精锐共同协助邱大人审理此案。”

    书童将手里的密信拿了出来。

    楚君言虽然以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邱树华乃是皇后一族的老人了,已经过了天命之年,不过因圣上一再挽留,这位老大人还一直没有致仕罢了。

    不过,听说这位邱树华大人禀性纯正,属于老顽固,不过这位老顽固对有墨水的文客,很是欣赏。

    “这个消息,梅长青那边,应该没有收到吧?”

    楚君言不太确定,他虽然想借着梅长青的力量往上爬,可也不想将自己的消息提供给梅长青。

    在他心里,梅长青就是个不孝不悌、不敬爱父母兄长,徒有虚名之辈。

    书童芽庄从小跟在楚君言身边,对于三少爷所思所想,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少爷放心,密信是老爷传来的,梅长青,不知。”

    “那就好。”楚君言将书丢在了桌子上,整了整衣冠,想了想,还是将书本都装了起来。

    “行礼就让其他人收拾吧,你与本少爷一起,把书箱子里面的书装一些有用的,特别是棋谱一类的,咱们去贵阳府外迎接邱大人去。”

    芽庄动作很是利落,两人也并没有带多少的行礼,骑上马匹,一路畅通的过了南苑县,这才慢悠悠的换上简陋的马车。

    而梅长青此时已经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密信,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

    “月儿,邱树华邱大人为人耿直,做事一板一眼,为夫算着,再过两日,约莫邱大人就会到了,介时,怕是要委屈你了。”

    梅长青有担心,邱淑华这人,也算是朝中老人,也是门生最多的一个,因为性情问题,总是看“特立独行”的白父大人有些不太顺眼。

    这种不顺眼,已经上升到了家庭仇视的程度了。邱树华大人,喜欢按照规矩办事。

    白依阑初初还不知道梅长青特意提醒她一番是为了什么,不过在细细听了一番之后,才觉得,梅长青提醒的,实在是太正确了。

    “既然邱大人还有两天才道,这两天你就多吃点儿好的补补好了。”

    梅长青握着小妻子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邱大人才刚刚到南苑县的时候,就得到了充分的体验。

    不仅仅是梅长青,就是樊刺史,都没有捞到半分好处!

    “来人啊,将南苑下以及贵阳府的诸位大人,全给本官压下去!”

    别看老大人已经到了天命之年,还是说话中气十足,一句话,将一票人都给下了大狱,包括,还未走马上任的南苑县新县丞马大人。

    马大人脚程比邱大人快,不过也就快上了两天,两天还不够路上颠簸的呢,原本马大人今日还是在家归整休息的,因为听到上头的钦差大人来了,他这才跟着出来迎接的。

    哪里想到,人才接到,就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邱树华打定主意,要让这些人都受受苦,没有掺和进来官银掺假案子的官员,还好说,那些犯了错的?

    邱大人年岁大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到现在,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邱树华让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将南苑县的账簿收集齐了,连夜开始查账,邱大人虽然劳累不堪,但却没想着要安逸的自行去睡觉。

    他呆在灯火通明的书房,听着账簿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及侍从汇报查账的结果。

    楚君言虽然不想受罪,但是他不敢离开,反而是小心翼翼的侍候在邱大人身边,手上时不时的帮着邱大人递过些浓茶。

    提神醒脑的茶水不断的灌下去,总算是让邱大人混沌的脑子变得清醒了一些,他就说为什么姚继峰那只老狐狸总是在圣上面前推荐他涞贵阳府,原来打的总是这个鬼主意!

    邱大人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将手上的杯子给摔了出去。

    杯子摔在地上刺耳的声音,顿时将紧张的氛围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查账的账房拨弄算盘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楚君言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的浓茶有什么问题呢。

    “邱大人?你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因为是书房重地,根本就没有让小厮进来打扫的道理。

    楚君言想着还要在邱大人面前刷好感,默默的蹲在了地上,拿着锦帕开始捡被子的碎片。

    邱大人的心气好不容易才顺了过来,想想他堂堂皇后母族的元老,竟然被一个小辈儿耍着玩儿,邱树华大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出京之前,圣上只颁布了两道口谕,一个是钦点他为贵阳府的钦差大人,一个,就是让户部尚书姚继峰率领梁王并将,去查探江南官银。

    都是官银,若是没有什么猫腻,怎么可能?

    特别是,贵阳府里还有姚大人的女儿和女婿,现在这烫手的山芋要从他的手上过,邱大人只觉得自己的手上现在满是被烫出来的血泡。

    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邱大人活成了人精。

    “君言啊,若是论计谋,你们成恩公府,真是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你堂兄的,只可惜,你父母目光短浅,竟是将你三个给赶出了家门。”

    何止是赶出了家门?根本就是过继出去了。

    邱树华想要见见梅长青,想到这两人的兄弟关系,便自然而然的使唤上了楚君言,“你去官衙诸位大人的牢房里走一圈,老夫想要会会你这位堂兄。”

    原本还想着借着邱大人的手,将此次官银造假案捋顺了,好赚上一番功绩,却是没料到功绩没有捞到半分,还轻而易举的被邱大人给打发了。

    才出了书房,楚君言的脸色就耷拉了下来。

    白依阑准备每日都在望江楼下看点儿,这会儿刚好瞥见大街上急匆匆的楚君业,啧啧称奇。

    “楚飞,楚君业这小子不是巴结上了邱大人了吗?怎的这会儿舍得从邱大人身边离开了?你去瞧瞧,他想做什么?”

    对成恩公度的每一个人,白依阑都喜欢不起来,而这位堂弟,装的斯文儒雅,内里算计的比谁都深。

    楚飞也怕事情生变,匆匆的追了过去。

    小姑娘的性子腼腆已经够要命的了,小子要是腼腆了,樊夫人觉得,她想打人!

    白依阑一听明远小家伙竟然与樊大人肖像,不免有些瞠目结舌,“姐姐说的,可是真的?莫不是糊弄妹妹我呢吧?”

    “怎么会?姐姐我说的可是大实话,我与我家那个可是青梅竹马,我还年长他一岁,可是看着他长大的,若不是你姐姐我彪悍,揪着我家那个变得刚硬,说不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旮旯里钻蘑菇呢。”

    想不到她彪悍一生,好不容易将自家男人给板正了,没想到生了个儿子,也随了自家夫君的性子。

    樊夫人很是郁闷,不过也没有那么着急,毕竟,小孩子摔摔打打,性子也就刚硬了。

    “不过你也不要说我,你和楚大人两个,难道就不准备明年要一个小子?”樊夫人一过来的口吻,劝说着。

    “你家楚大人这次度过了官银造假的事情,官途上肯定会迈上一大步,官场上尔虞我诈,可不像现在这般,女人,还是要有个孩子才能稳妥一些。”

    若不是近半年的时间她知道了樊夫人是什么性子,说不准现在她就要将樊夫人给打出去了。

    孩子这种东西,可不是她想绑住梅长青的手段,男人变好变坏全凭自觉,实在过不下去了,还可以和离!

    更何况,明年她及笄了,也要不了一个大胖小子,谁让她需要过了十六岁,才能和梅长青圆房呢?

    父母的话,一定要听着!

    白依阑将父母一番心意说了,樊夫人简直逮住了,一巴掌拍在白依阑的胳膊上,险些将白依阑的胳膊给拍断了。

    “想不到伯父伯母如此睿智!怪不得能够成为一品大员和夫人!”

    “还,还好吧?”白依阑讪笑着揉了揉胳膊,实在是太痛了,哭丧着一张脸,郁闷的无以复加,“樊姐姐,你下次可以轻点拍。”

    樊夫人不太好意思,拉着二儿子,决定从现在开始训练小儿刚强的性子。

    “楚妹妹不要介意,你要是觉得实在是太疼了,不如,你就揍我儿子一顿,也能转移疼痛,怎么样?”

    无辜的小明远被母亲和绷着一张小脸的哥哥拽着,有些不明所以,脸上犹豫的不知何去何从。

    白依阑已经呆住了,她简直不太敢相信樊夫人完全不当回事的模样。

    可怜的小明远,才这么小,就已经被亲娘给抛弃了。白依阑敲了敲樊夫人的手,将明远小子给送到了明治小哥儿身旁去了。

    “一会儿秋水领着你们两个小家伙儿去睡觉,好不好?”

    白依阑想要和樊夫人说一些私事,只两个小子可能是被亲爹的事情给影响到了,一听她要将两人和樊夫人分开,下意识的紧紧攥着樊夫人的衣衫。

    此时的樊夫人终于开发了母爱这种东西,将两个小子给揽在了身边。

    白依阑瞪了梅长青一眼,很是嫌弃,“你还准备在牢房里和人混脸熟啊?就算你要住牢房,也不要搭上我好不好?”

    她还想好好的活着呢,牢房什么的,她可不想来第二次。

    牢房被打开的时候,梅长青下意识的想要将小妻子揽在怀里面,不过刚把手伸出去,他就被小妻子给嫌弃的躲过去了。

    梅长青表示,他很受伤,瞧着小妻子的样子满是委屈。“月儿,你竟然嫌弃为夫?”

    “我嫌弃你怎么了?”为了保险起见,白依阑抱着小婴儿直接退出了牢房,“你瞧瞧你现在,虽然没有浑身脏兮兮的,但是你看看你生活的环境,你觉得你现在干净吗?”

    这话虽然能直接把人给戳成筛子底,却让梅长青反驳不得半分。好吧,他承认,他现在是有点儿脏。

    但是,他们是夫妻啊,说好的夫妻共患难呢?白首不相离呢?

    梅长青想的,和白依阑想的,南辕北辙,白依阑看梅长青除外憔悴一些,倒是没有自暴自弃,这才放下了心。

    “行了,看你在里面过得好好的,我也就不担心了,你瞧见的山上的窑洞,邱大人准备明天一早就让人去接手。”

    当初为了不打草惊蛇,梅长青可是家里的老四老五都送出去守着了,想来,明天早上,就应该有结果了吧?

    梅长青点了点头,今天邱大人也和他说这件事情了。

    “窑洞虽然被邱大人接手了,但是剩下的事情,月儿你可要衡量一下,毕竟,互市鱼龙混杂,说不准,还会有外面的人一起混进来。”

    都已经到这份田地了,梅长青也没打算瞒着周边的难友们。

    樊刺史就被官衙在春长青右边的牢房里,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睡得着?只不过樊刺史聪明,一直背对着他们,面朝墙壁一动不动的。

    由灯笼的烛光照应出来的巨大的阴影,让白依阑这个做妻子的觉着,梅长青还是挺伟大的,竟然将这么重要的消息直白的说了出来。

    不过,复又一想,白依阑瞪着梅长青,很是无语。

    这厮实在是太狡猾了,他这是提醒樊刺史,樊无量那个始作俑者出来的时候吗?算着时间,樊刺史给江南樊家的加急信件,想来也该到了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白依阑敢打赌,樊刺史绝对能够保住他自己的家,而不是樊家一大家子。

    保住一家是一家,能活着也不容易。

    樊刺史不傻,梅长青两次出去,都能够完好无损的回来,就已经说明他没有希望了。

    京城来的邱大人,大约也不愿意因为他一个人,被动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现在能做的,唯有自保。梅长青眉头微跳,一张俊脸在烛光的映衬下,让白依阑看不太清楚,反而樊刺史能够清楚的看到梅长青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

    “樊刺史,既然您手上又这么大的把柄,为何不和邱大人禀告?”

    梅长青心里开始盘算樊刺史口中的阴谋是什么?“官银制造产,如果出了问题,那可是能够颠覆整个国家的大事,樊刺史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确有此事!”

    都是官银造假案,区别就是一个是发生在小地方的,一个是发生在繁华的江南,两者,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吧?

    梅长青心中一凛,摇了摇头,“月儿可不要瞎说,江南的官窑可是被圣上手底下的眼线把持的紧紧的,哪那么容易出事儿?”

    国之根本啊,若是江南的官银窑厂都毁了,也不知道圣上还不会急疯了。

    “也是,官窑哪那么容易出事儿?”白依阑瞧着梅长青连脸色都没有变,也觉得自己变成了惊弓之鸟,小题大怪了。

    樊无量那厮已经被放了出去,不过整个人都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的找到贵阳府来。

    那樊刺史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白依阑看梅长青实在是不太想说,不免有些泄气,和梅长青分道扬镳了。

    折腾了许久,白依阑只觉得浑身累得厉害,在浴桶里泡着松松筋骨,秋水则是在一旁为她揉捏着脊背。

    “按理来说,从牢房那种晦气的地方出来,要沐浴焚香,给佛祖上清香的,不过今日天色晚了,小姐明天早上再向佛祖告罪也是可以的。”

    秋水用棉布面巾将乌黑厚重的长发裹了起来,白依阑坐在铜镜面前,对秋水说的话,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

    她还在好奇,樊刺史到底对梅长青说了什么。

    “对了,今天咱们家老爷的好弟弟都做什么了?还是一直守着邱大人吗?”

    清高的文人啊,何时竟然也学会了阳奉阴违,极尽巴结的姿态了?楚家,果然都是蝇营狗苟之辈,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秋水知道自家小姐厌恶成恩公府的人,自然对这位姑爷原本的亲弟弟没什么好印象。

    山里的路,也是自家姑爷提供的,她怎么就没见着邱大人将自家老爷从牢里给放出来?

    秋水很是郁闷,“小姐,你说邱大人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怎么会,邱大人虽然满头须发,但是这位老大人的身体可是刚硬的很。咱们从京城一路过来,都没有邱大人精神,这位老大人,可厉害着呢!”

    白依阑心知小丫头是为自家抱不平,不免有些好笑,“好了好了,邱大人是皇后的娘家父亲,一生没什么污点,可不会让咱们家吃亏。”

    “怎么不会吃亏?老爷当初可是说过,这位邱大人对咱们户部尚书府意见大的很。”

    这事儿,不说是秋水记得,就是她也印象深刻。

    邱大人年纪大,又是皇后的亲生父亲,圣上的白丈,也是国丈大人,做起事情来一板一眼不说,还特别喜欢追着他爹批斗。

    让主仆二人印象最深刻的,大约就是这位国丈大人,下了朝之后,率领众多御史大人,结群成党的跟着她爹进了他们户部尚书府。

    原本邱大人觉得,姚尚书抠门,是因为家里实在是贫穷,以至于小家子气,做事畏畏缩缩的,想要给父亲一个教训。

    哪知道邱大人进了姚家,才刚刚将父亲从头到尾数落了一番,就见到楚夫人捧着一座白玉观音像闯了进来,邱大人盯着楚夫人手里的白玉观音像,险些被气晕过去。

    “这可是京顺斋的白玉观音像?”楚夫人见家里出现个老头儿,还对她才开过光的白玉观音像睚眦欲裂的模样,顿时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这尊白玉观音像,邱夫人和她娘都看中了,她娘很不留情的没给老人家的面子,直接让活计将白玉观音像给买下来了。

    而失掉好不容易才看中的白玉观音像,邱夫人心情不好,老夫人心情不好,身为夫君的邱大人心情更不好,更暗恨竟然有人不长眼的和他老妻抢东西。

    邱夫人想要白玉观音像送给皇后,她娘想将白玉观音像开光之后送给远在便将的娘家,并且,她娘胜了。

    白依阑想到那个花了上万两白银的白玉观音像,心就直哆嗦。

    “秋水,你说邱大人会不会也对官银打起了鬼主意?”白依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秋水被自家小姐小心翼翼的语气给吓了一跳,不太确定,“小姐,您不要吓奴婢。邱大人,不是御史台最刚正不阿的老头儿吗?”

    何止是刚正不阿,简直就是冥顽不灵!

    梅长青好不容易才从邱大人那儿回来,风尘仆仆的进门,不仅没人欢迎他回来,一进门还听见主仆二人好笑的猜测,不免有些无语。

    “月儿,你放心,邱大人做官做到这个份上,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晚节不保?不说邱大人不为自己着想,也会为皇后着想,是不是?”

    圣上年纪可不轻了,皇后的儿子又是正经的嫡长子,邱大人有没有造反的心思,怎么可能不会为女儿外孙考虑?

    秋水拿着犀牛角的梳子为白依阑梳头,猛地听见姑爷的声音,吓得手上用了些力气,顿时白依阑就嘶嘶的叫出了声音。

    秋水吓得又是一抖,赶忙松开了手。“小姐,您没事儿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行了,你下去张罗热水去吧,让厨娘多烧点儿热水,你家老爷现在都快臭了。”好不容易才摆脱掉牢房里的气息,白依阑拒绝梅长青的靠近1

    即便他是一个但男人,但是该委屈的情绪,还是很委屈。

    白依阑觉得,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传说中的少年英才了,实在是这人太有两面性了,和她记忆中的小子,一点儿都不相似。

    大约,这是梅长青小时候的遭遇太惨淡留下来的后遗症?

    “夫君,你能不能正常点儿?小姑娘都没有你这么委屈的。”白依阑很是心累,看着秋水带着小厮将热水抬了过来,直接催促起了梅长青。

    “你先去隔壁房间洗漱去,好好祛祛晦气。”

    热气腾腾的开水,倒在撒了花瓣的浴桶里,顿时能闻见一股浓郁的香气,嗯,这香味,竟然是桂花的香气?

    白依阑有些不淡定了,噌的蹿到了浴桶边上,上面飘飘浮浮的,可不就是小小的桂花,外加,桂树枝叶?

    “秋水,这些树叶树枝什么的,似乎不能用来洗澡吧?”

    瞥见梅长青竟然一点点的慢慢靠近自己,白依阑瞬间退后了一大步,保持和梅长青有十步以上的距离。

    秋水才不管两位是不是在闹别扭,让小厮将热水倒好了之后,这才将浴桶里的树枝树叶给挑了出来。

    “当地的百姓说,桂树乃是登科桂冠的象征,能够帮人祛除晦气,时来运转,大人不是有牢狱之灾吗,好不容易才从牢房里出来,洗洗澡祛除污浊之气,不是正好?”

    氤氲的香气,让整个屋子像是被熏香了一般。

    白依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了理由,想了想,伸着脖子问梅长青,“你应该不会再进去了吧?”

    桂花的作用,可不能浪费了。

    梅长青哭笑不得的敲着小妻子,将秋水给打发了出去,将房门给栓了起来,慢悠悠的脱衣服。

    “月儿,你不是盼着为夫以后都生活在牢房里吧?这可不是一个贴心的好妻子盼望的。”

第138章鲜亮

    他手脚麻利,脱衣服的速度很快,很快,白依阑的一双眼睛就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梅长青也没为难自己的小妻子,坐在浴桶里面,舒服的喟叹出声,连着束起的头发都被打散了。

    梅长青长相偏俊美阴柔,散下长发,让他更像是英气的女孩子。

    “月儿,为夫的脑袋有些痒,不如月儿帮为夫抓抓头发?”梅长青扒着浴桶边沿,勾着坏坏的嘴角,看着自己IDE小妻子。

    小厮在梅长青才进浴桶的时候,就赶忙将梅长青脱下来的衣衫给抱出去焚烧掉了。

    梅长青看着上半身被硬毛刷子刷的红彤彤的身体,火辣辣的疼,惹得他一阵呲牙裂嘴的。

    白依阑拿着刷马匹的马刷子,这个刷子蹭在梅长青白嫩的皮肤上,让她很有成就感,谁让梅长青这厮的皮肤,竟然比她这个妻子还好呢?

    滚在被窝里,她无耻的笑了,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相比樊刺史对梅长青说的秘密,足以让邱大人重新衡量一下梅长青的地位了,不然也不会让梅长青从牢房里出来。

    事实上也尽是如此,梅长青虽然从牢房里出来了,却被邱大人使唤牲口一样使唤。

    白依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见到梅长青,晚上睡觉之前,也没有见到人,若不是摸着身边床榻凹陷的地方,她都怀疑梅长青是不是又被捉到了牢房里面去了。

    秋水小心的为白依阑梳妆打扮,低声说道:“听说邱大人已经开始为互市做准备了,前日子里,更是在县城门口设了不少的关卡。”

    “秋水,这几天互市都是这个样子?”主仆三人提早订了互市里面最大的酒楼包间,当然,费用不是很便宜。

    楼底下的小摊贩早早的将东西给摆了出来,更多的是南苑县本地的特色手工艺,以及颜色鲜亮的布匹。

    不仅仅是布匹,连当地民族特色的衣衫,都有不少。

    白依阑最关心自己想的木制工艺品,偶尔倒也能够看到一两个商人拿着镂空折扇逛街,悠闲的厉害。

    相较于小妻子的悠闲,梅长青觉得,也整个人头都大了,互市是重中之重,但他没有想到,他好不容易才放回去的樊无量,竟然也出现在了互市之中。

    让他把人在眼前放跑,不是他的风格,把人捉起来,总不能让邱御史在南苑县连根毛儿都抓不到吧?

    梅长青冲着小三子招了招手,“你去给楚君言报个信,说是在互市看到了疑似樊无量的人,咱们只看见过画像,不太确定,让邱大人拿主意。”

    小三子腿脚功夫快,脑子也灵活,很快就装模作样的不小心撞到了楚君言。

    楚君言现在很是郁闷,最近邱大人竟然没多少兴致和他谈论诗书了,这让他心里警铃大作,回想起邱大人的反常,很是贴心的将缘由跪在了梅长青身上。

    此时被楚家的小跟班撞了,饶是楚君言再如何的想要维持君子风度,也有些生气。

    “你这个狗奴才,急急忙忙的是不是没长眼睛啊?若是撞到了钦差大人,你有几个脑袋去赔罪?”

    楚君言虽然恼火,但是脑子还是有的,不敢自己托大,话说的即便难听,但是他是为了邱大人这位花甲老人着想。

    就算是有错,错处也不是很大,是不是?

    楚小三儿左顾右盼,就是不敢对着楚君言的眼睛,焦急的神情更是不似做伪,额头的汗珠,更是让楚君言好奇。

    他们相撞的地方,离县衙不远,楚小三儿虽然石碑楚君言拽着,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可是始终往县衙的方向望着。

    楚小三儿越是这样,楚君言越不会让楚小三儿走,不免收敛了怒火,好奇的说道:“你找邱大人做什么?是不是堂哥发现了什么?”

    “三少爷,笑的有紧急的事情要找邱大人禀告,还请您通融。”迫不及待的动作,想要挣脱却挣脱不掉的恼火,皆是让楚君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邱大人现在不在县衙,去办要事去了,你若是有什么消息要和邱大人说,本少爷帮你禀告就是,你且说说是什么事?”

    楚君言丝毫不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很是能唬人。

    楚小三儿虽然有些怀疑,却也不敢耽误自家少爷和邱大人的大事儿,这才急急忙忙的说。

    “三少爷,这事儿你千万要和邱大人说清楚,我家少爷发现了和樊无量模样相似的男人,不过不敢确认,想要让邱大人带人过去瞧瞧是不是樊无量本人,也好能捉拿此人归案。”

    樊无量的大名,楚君言也是听说过的,这位,可是官银造假案的重要人物,这么重要的人,怎么就被梅长青发现了呢?

    他想说樊刺史都被连累进了牢房,想要厉声呵斥樊大少爷,可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事已至此,多说多错,这位名为邵阳的小厮嘴巴就像是蚌壳一样,紧紧地闭了起来。

    原本还以为能够挖掘到什么秘密事件,好给自己增加筹码的楚君言,厌弃的将抓着他的樊无量给推倒了。

    “来人,将人给捆起来,带去给邱大人!”

    樊无量脑子有些发傻,虽然神经和脑子被寂静的地窖里被憋闷了许久,但是还不至于傻到底。

    被蛮横的推到地伤,樊无量皱起了眉头,这才惊觉自己是不是犯傻了。

    可惜,楚君言怎么会给樊无量逃跑的机会?毕竟,这可是楚君言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路子”。

    楚小三儿声情并茂的将樊无量傻透了的反应详细的描叙了以一下,夫妻二人对视着,忽然明白了,两人实在是有些阴谋论了。

    樊无量这位被樊家老爷子寄予厚望的嫡亲孙子,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伟大。

    “月儿,你觉得江南的樊家会做出什么选择?”纵然他们两个没有在江南,可还是对这个盘踞在江南的世家存有很大的兴趣。

    白依阑拿着筷子敲了敲盘子边,示意梅长青将盘子里面最后一块儿卤牛肉给放了回来,这才翻了个大白眼。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江南的事情离咱们那么远,咱么可管不着。”

    小妻子一副天塌下来还有大个儿子挡着的模样,让梅长青很是忧郁,果然小妻子还是太嫩了。

    “你有闲心担心江南的樊家,还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樊刺史既然选择破釜沉舟,你也算是身在漩涡中心,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樊刺史说的消息,白依阑猜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但是看最近互市多了这么多守卫的兵将,还是能察觉出要有大事情发生了。

    只是,梅长青嘴巴更像是蚌壳,根本就撬不开,她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盘子里的酱牛肉没有了,梅长青还很是好心的为小妻子夹了一只烧鸡腿,而自己则吃了一口炒苦瓜,顿时苦的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也不怪他,实在是牢狱里面的伙食太清淡了,一天更是连干净的水都喝不上,也平日里又算是养尊处优的,怎么受得住?

    这不,才刚出来,火气没处散,嘴巴里面就开始溃疡了,疼的厉害。

    看着想来不太喜欢吃素的丈夫都开始向苦瓜下手了,她这个做妻子的后知后觉的将口袋里的小桃子拿了出来。

    “喏,这个给你下午巡街的时候偷偷的吃,一点点儿啃着吃,也省的嘴巴烂的更快。”

    白依阑将小桃子塞在了梅长青的手里,预想中的惊喜若狂没有见到,不免让她觉得扫兴,榆木疙瘩,一点儿都不知道配合!

    不是梅长青不知道配合,而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表达自己的惊讶,他怎么不知道小妻子有随身带着水果的习惯?

    “这个小桃子,是月儿特意为为夫准备的?”梅长青说的很是犹豫和怀疑,听着楼下叫卖桃子的声音,对小妻子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月儿不是自己吃独食了吧?不然他在家的时候,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桃子?

    还是说,小妻子这是特意从楼下小摊贩那里“顺手牵羊”牵来的?因该不会吧?

    白依阑一看梅长青这幅鬼样子,就知道这人又开始瞎想了,她白依阑是那种人吗?梅长青对她的不信任,实在是讨打!

    她也没有和梅长青客气,两人虽然是对坐在窗户边上,但是小桌子比较小,她几乎一伸脚就能踹到梅长青。

    并且,还想将刚给梅长青的桃子给抢回来。

    鼻青脸肿的樊无量,大声的咒骂着,很快,他的嚎叫声,就樊刺史给堵在了喉咙里。

    牢房里的吵闹,自然是影响不到在互市中明察暗访的梅长青,甚至,接连几天,互市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天天在外盯梢,梅长青心有奇怪,只是具体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互市持续到晚上,街道上的烛火,将热闹的人潮推上了另一个顶峰。

    而躲在家里面享受的白依阑,一早就将窗幔给拉了下来,借着窗子透进来的月光,清晰的见到了院子里一动的身影。

    身影移动的快,几乎都要让人怀疑是不是眼睛花了。

    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她看着外面明亮如白昼的月色,怎么也不敢相信,家里竟然来小偷了。

    难不成,小偷是觉得的大家都去互市了,所以才好偷东西?

    白依阑飞快的穿起了一副,从床底下将梅长青的长剑给拿了出来,顺着身影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跑的快,却也没有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楚飞和楚一快,很快,三个人就缠斗了起来。

    小偷儿一个人身手还不错,面对楚飞和楚一的夹击,竟然还有反抗的余地,至于早就被丢在地上的一坨黑漆漆的麻袋,则被三人忘到了脑后。

    白依阑心中生奇,拿着长剑戳了戳麻袋,看麻袋的样子,似乎里面因该是装了一个人才是。

    只不过麻袋被戳,里面竟然没有反应?要瑞瑞将麻袋划开了一条大口子,将麻袋里的东西给倒了出来。

    “这人,怎么这么像隔壁京城新来的老头儿?”

    可恨现在没有灯笼,不能看的更清楚,借着月光,她还是有些不太看得清这人是不是邱大人。

    不过,邱大人怎么会被套麻袋绑架了?

    白依阑一眼认出来邱大人的身份,缠斗在一起的三人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小偷想要逃跑,另外两个则是拼了命似的想要将人给捉住。

    小偷眼见不要,根本不打算恋战,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身形则是飞快的向着白依阑和邱大人袭来。

    白依阑只觉得凌厉的风声从耳边擦过,手上的长剑迅速的反手挡住了一击。

    她只管着要防备眼前的攻击,竟然忘记了身后,小偷的哨声,引来了三个同伙。一下子多了三个,白依阑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飞和楚一两人才能对付一人,她难不成要对付三个?

    好在,新来的三个,功夫没有那么的精进,并且志不在和她颤抖,目标反而是地上满头银发的邱大人。

    既然邱大人是在她家被发现被绑架了的,白依阑自然不会让这几个人将邱大人给抢走,她的手段不免有些激进。

    嗯,她只要不挪动地方就好了,将邱大人踩在脚下什么的,她也是为了保住邱大人才万不得已的行为。

    梅长青守了一天互市,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不容易等互市散了,一身疲惫的回了家,听见打斗的声音,飞快的跑来救场,就见到了小妻子被三个歹人缠着。

    这已经是小妻子第二次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害了,梅长青表示,不能忍!

    别看他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但是人若是着急了,什么都可以拿来当凶器,是以,梅长青几乎想都没想,就从地上抠下来一块儿青砖冲了过来。

    这还是梅长青见过石师傅用过,才顺手用了这个法子。

    天色实在是太晚了,既然他们都醒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打扰厨下的婆子,特别是她瞧着,梅长青这厮应该没什么胃口。

    他们从京城来的时候,时代了府医的,邱大人昏迷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待府医诊脉过后,有些犹豫。

    “大人,邱大人这是中了迷药了,药性有些重,若是想要让邱大人立刻醒来,需要小人给邱大人放血针灸才行。”

    放血针灸,换句话说,就是让邱大人因为十指连心的疼痛,自主醒来。

    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适合所有因为外界因素昏迷的小子,府医不太敢确定,毕竟,邱大人是皇后的娘家,年岁也大了,也不知道是够承受的住。

    皇后的娘家亲爹,府医觉得,他还不想死的太年轻。

    同样的,梅长青也很是纠结,今天来的歹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用意为何,甚至不知道为何这些人想要绑架邱大人。

    难不成,是与互市的变故有关?可是为何要掳走邱大人呢?

    梅长青蛮横的擦了擦脸,满脸的尘土气息,让他脑子都不灵光了,混混沌沌的有些猜不准。

    白依阑心中很是唾弃,被掳走的邱大人既然从他们家经过,去的方向又是县衙,很显然,歹徒根本就是想要将邱大人给送回去。

    “你就甭想这么多了,要本夫人看,歹人这是掳错人了,这是准备将人给送回去呢。”

    “什么?”梅长青显然不太能跟得上白依阑的节奏,眼底满是茫然,“月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把人送回去?”

    “我就觉得邱大人才到南苑县,谁知道邱大人是哪里来的大头蒜?瞧见掳了个半大老头子,能不把人给送回来吗?”

    若说邱大人除外京城来的钦差大人之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估计也没什么价值吧?

    按照她的想法,邱大人根本就不应该在他们家休息,直接跨过两座墙头,直接把人送到县衙,或者送给楚君言,邱大人或许能够得到更好的照顾。

    “行了,你赶紧吃面条垫垫肚子吧,青菜也全都吃了,这可是用鸡汤煨出来的。”

    将碗筷子往梅长青手上一推,白依阑直接让楚一帮着给邱大人拾掇拾掇,脸上都快被土给糊住了。

    梅长青见小妻子没有嫌弃的将邱大人给丢出去,又见小妻子让人给邱大人梳洗,这才放下了一颗心。

    心放下来了,鼻子间缭绕着鸡汤面的香味儿,直把他给勾的饥肠辘辘的,他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

    垫了垫肚子,梅长青这才想起来小妻子的疑问,“月儿,歹徒若是捉错了人,大可以将邱大人给丢了,再重新着人,怎的会把人给送回来?”

    费时费力,这种事情,大约只有傻子才能干吧?

    白依阑也只是猜测,更何况若是歹徒不是将人给送回去,又怎么会从他们家下的院子穿过去?难不成是歹徒好心,想要告诉他们邱大人丢了?

    怎么可能?她自己都不相信。

    梅长青大口大口的将鸡汤面给吃了,不知是不是饿过头了,以至于他一大碗鸡汤面下肚,竟然只是觉得垫了一个底。

    “你想都不要想,月上中天,吃那么多还睡不睡觉?”她瞥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邱大人,道:“既然你担心邱大人,那你今天就守着邱大人吧,一会儿我让楚小二把躺椅搬过来,你也凑合凑合睡一会儿。”

    总不能让邱大人和梅长青同床共枕吧?她倒是想让梅长青回去睡,不过看着这小子讪讪的笑,也不抱期望了。

    梅长青受宠若惊,竟然没有从小妻子的目光中感受到丝毫的厌恶,不免有些惊喜。

    “月儿,你放心,为夫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的,我守着邱大人,也是怕邱大人半夜又被歹徒偷走了,那就不好了。”

    邱大人不见了这么大的事情,隔壁院子竟然没人发现,静悄悄的脸蟋蟀的叫声都没有传出来一声。

    这么的不同寻常,梅长青更不敢离开邱大人半步了,只等着邱大人醒了要好好的盘问盘问。

    哪成想,他根本就是想多了,邱大人,压根就没听见别人说话!只知道歹徒的身形,别的线索什么偶读没有,这线索,就跟蜈蚣的足似的,看不出任何区别。

    白依阑被噎的够呛,想到邱大人一大把年纪了,还受这种最,也是挺可怜的。

    “既然邱大人又让你去追查真凶,不如你拉着你的好弟弟一起去找人,说不准还有意外收获呢,本夫人就不陪你玩儿了。”

    白依阑拿起这样的油纸伞,欢快的出门了,今天她可是约了樊夫人一起去逛街的。

    互市上稀奇玩意儿不少,商人重利,好不容易来贵阳府一样,车上怎么会是空的?外地商人聚集在一起,几乎将大江南北的好玩而已全都带过来了。

    白依阑看什么都觉得稀奇,会叫的木头青蛙,呱呱的叫声,聚集在一起,很是吵闹。

    樊夫人手里抱着小儿子,剩下的两个大的手拉这手,仰着小脑袋瞪着瞅了半天,也没见到摊子上的小玩意儿。

    樊夫人瞧着自家的两个小可怜,让小厮将两人给饱了起来,这才细细的敲着白依阑手上的好东西。

    小青蛙小蜻蜓,不论是哪个,都是活灵活现的,还能够发出声音,白依阑好奇,一下子给连个小哥儿一人买了一个。

    樊夫人抿着唇,想要拒绝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两个孩子因为老爷的事情没少受惊吓,有个小玩具也能分散心情。

    白依阑童趣的厉害,见到什么东西就想买,明码标价的倒还好说,就怕遇上那些混不吝的小贩。

    当初她初到南苑县的时候,就吃过这种大亏,现在手上才问完价钱,价钱就跟着翻翻了,这是什么道理?

    她手上拿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大蝴蝶,蝴蝶上涂的色彩斑斓的,单独拿出来瞧着,倒也还算是养眼。

    “你刚才不是还说这只倾听只要十钱银子吗?怎么才一会儿,你就说要一两银子?骗人呢吧你!”

    白依阑将手上的花蝴蝶放在了小摊子上,简直不敢相信,她家的梅长青都成为从六品的允判了,为何还是这么没有权威?

    小店主看见白依阑撸袖子,顿时也跟着撸起了袖子,露出了袖子里面遮掩住的大块大块儿的肌肉。

    白依阑是个不畏强权的好姑娘,所以,在大叔赤裸裸的威胁一下,白依阑抓着摊上的蝴蝶一个高蹦,直接跑了。

    中年大汉捋了捋下巴的胡鬃,到没有追着白依阑要钱,淡定的将明码标价的牌子翻了一亿个。

    就这么轻轻地一番,饶是见过大世面的樊夫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展翅欲飞的蝴蝶,每个都是一两银子起价,这谁受得了?怪不得楚夫人跑得那么快。

    再细看,蝴蝶簪子下面还散落着十五个铜板,算是蝴蝶簪子的价钱。

    蝴蝶簪子用的是木头一点点雕刻而成,而他更是别出心裁的将每一个蝴蝶簪子都上了釉色,不然也不会这么鲜亮。

    白依阑拿走的那个,正好是还没来得及改善的残次品。

    樊夫人瞧了一眼中年大叔不怒自威的脸,直接抱着孩子转身走了,明码标价的载客,野蛮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娘,伯母走了,我们要不要去追上去?”小名远害怕的拉着樊夫人的衣服。

    想来,楚夫人自己都是个孩子,应该想不到要怎样给小孩子做榜样了。

    白依阑拿着彩色的蝴蝶走的快,蝴蝶别在头发上一颤一颤的,就像要展翅高飞一般,竟是要比她想的画舫一类的大物件更加的精致。

    她绞尽脑汁为南苑县百姓想到的赚钱的办法,在见到这只蝴蝶的时候,顿时碎成了渣渣。

    “哎……”白依阑被秋水拉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楚夫人找到白依阑的时候,恰巧看见这般情形,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第139章少年英才

    期盼带着惊喜的目光,让白依阑很是不太适应,这也不过是梅长青的猜测,具体的事情决断,还需要京城那位抉择。

    只不过,应该不至于死就对了。

    “樊姐姐也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邱大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如果樊大人配合的好,趁着给邱大人办事儿立功的话,以功抵过,就算不能维持现在的官职,也能为一家老小赚个平安。”

    白依阑说的含糊,樊夫人心里不免琢磨开了南苑到底要发生什么事儿。

    “楚妹妹放心,我们家老爷向来没什么大志向,能活着就行。”既然人都要出来了,樊夫人觉得,他们家脑袋上的乌云,已经挪开了。

    “恕姐姐失礼,就不陪妹妹逛街了,姐姐我要带着三个小的一块儿,准备迎接我家大人回家的事情。”

    将还在吐泡泡的小儿子抱了过来,樊夫人拉着二儿子,匆匆的走了。

    白依阑放下手中的折扇,让秋水去酒楼带了一只卤鸭子先回去了,她带着楚飞,去和梅长青约定的地方碰头去了。

    一条不太过人的小胡同,小心一些,还是很隐蔽的。

    梅长青左胳膊无力的垂着,额头上满是冷汗,见到小妻子过来了,赶忙将汗水给抹掉了。

    “月儿,这几个就是当初像木家村的沐老头儿提亲的,拿来卖的手艺活,正好是咱们南苑县特产的。”

    石师傅因为木制工艺出众,又无私奉献了自己赚钱的手艺,号召起当地的百姓这次互市不卖老工艺品,很是轻松。

    这不,这才第五天,就捉住了这些人。

    白依阑看着地上被捆绑起来的人,皱着眉头,“你的胳膊就是这些人弄坏的?这是折了?”

    已经尽力的不想让小妻子看见自己受伤的手臂,半倾斜着身子,没成想,还是被小妻子一眼就看穿了。

    “月儿,为夫不小心扭着了,没伤到骨头,就是脱臼了,一会儿找个老大夫把胳膊扭回去就行,你不要担心。”

    虽然是在外面,梅长青讨好的语气虽然不明显,但是也足够让众人觉得稀奇了。

    白依阑有些不太放心,拿着手指头轻轻的戳着,“就算是伤的不重,也应该赶紧去看看才对,这么拖着,就算是伤的不重,也被你给耗坏了。”

    “为夫错了,为夫担心月儿来赴约没有看见为夫,让月儿白等就不好了。”

    虽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但是梅长青觉得,他一点儿偶读没有文人的固守成规。

    白依阑想要将恨不得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给甩开,但是看着梅长青垂下来没有任何力量的手臂,默默的将自己的手劲儿给收了回来。

    等着,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他们再好好算账好了,这次就先给他记上一笔。

    即便是手臂脱臼,梅长青以行动表示,他根本就没有问题,与小妻子难得的亲近,他怎么会放过?

    至于被他抛弃在小巷子里的嫌疑人,梅长青表示,都交给楚飞就好了,他不用在乎!

    楚飞看着小巷子里被捆绑起来只剩下喘气的六个,想了想,将人给打包成串,拉到了县衙去了。

    被绑架的后遗症,邱大人整个人都是蒙的,瞧着楚飞带了一群人进来,险些已经梅长青太给力,一下子将那么隐蔽的事情给解决掉了。

    “楚大人呢?怎的不见楚大人?”邱大人揉着太阳穴,脑仁一突一突的,实在是有些难受。

    “禀大人,我家老爷不小心被歹徒围攻伤了胳膊,先行去医馆上药,命小的先将嫌犯压倒县衙,还望邱大人谅解。”

    楚飞怎会说他家大人巴结着夫人,准备让夫人好好怜惜的事情?他家大人本事光风霁月的存在,这样的污点,那是绝对不能有的!

    被过度关心的白依阑,撇着嘴,很是嫌弃,“你要是觉得害怕,你可以不堪,真的,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跟着梅长青这厮,白依阑觉得自己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没准她自己强大起来,还可以给梅长青安全感呢。

    被完全不信任的梅长青,哑口无言。

    累了一身的臭汗,白依阑挣扎着从梅长青的怀抱里蹿了出去,准备沐浴一番,好歹今天已经锻炼过了不是。

    梅长青见说不动小妻子,自己站到了木桩子上,也开始锻炼起身手来了。

    被两位主子抛弃的楚飞,好不容易才废了一番口舌将当初木家村死人的事情和邱大人说清楚来,还按印画押了,才被邱大人给放回来。

    这才进家门,就见到受伤了连胳膊都不能动弹的少爷在跳木头桩子,整个人都泄气的很。

    “少爷,您嘱咐的事情,小的已经和邱大人交代清楚了,您真的不准备插手税收的事情?”

    邱大人不知道是不是带了圣上的密旨上任的,竟然开始关注互市的税收了,以及,商人之间的交易。

    楚飞想不通,自家本就是经商的,按理来说,少爷对商场上的事情很是敏感才对,怎的不见少爷去调查?

    何止是梅长青想要将这个大包袱推出去,就是想来喜欢银子的白依阑,也不想插手。

    梅长青从木头桩子上跳了下来,轻声说道:“你去会一会樊夫人,将这封信交给樊夫人,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轻薄薄的一张纸,就定下了所有人的未来,楚飞捏着信笺,有些犹豫,“大人,这事儿夫人知道吗?”

    梅长青僵硬着一张脸,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现在开始怀疑,他在下人之间的地位了怎么办?

    连楚飞这小子,停他的话之前,还要请示一番小妻子,他身为老爷的地位,啥时候没的?

    楚飞见自家少爷面色冷冷的,不敢再多问,拿着信笺,急忙的跑了出去。

    收拾好心情,梅长青自然而来的选择和小妻子培养感情,将小妻子手中的话本子给抢了过来。

    “月儿,话本子这种东西,可不是女儿家能够看得东西。”一出西厢记,足以毁掉一个天真的小姑娘。

    梅长青粗略的翻了两番,将话本子的内容也看的差不多,不过是贫家子和富贵小姐之间的恩怨情仇罢了。

    白依阑嫌弃的斜着瞥了梅长青一眼,将话本子抢了回来。

    “话本子也是书,怎么就就不是小姑娘看的了?本夫人瞧着,这出戏写的不错,还很是有看头。”

    她正看到兴趣正浓呢,梅长青一来,就打乱了她的节奏。

    书被抢走,梅长青也没去夺,瞧着小妻子痴迷的模样,很时不时滋味。“月儿,为夫和你打赌,写这出西厢记的话本子,一定是个男人,你信不信?”

    “你咋知道?”

    西厢记的作者名为王实甫,除外在话本子上能够知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别人还真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模样。

    不过,单单瞧着这个名字,就应该是个男人,这有什么好猜的?

    她指着王实甫的名字,三个硕大的字,嗤笑“尊敬的楚大人,您瞧见着三个大字吗?您觉得有哪位父母会给女儿家起这么硬汉的名字?”

    “月儿,为夫再和你就事论事,就算这位名为黄花儿,为夫也敢肯定,撰写话本子的人,就是个男人。”

    梅长青从旁边一摞书中,取出来另一个话本子,瞧着书册里面,没有一个不是说富家小姐与小书生的完美邂逅。

    “这年头,只有屡试不中,内心充满愤懑的男人,才会这么写这样的话本子。”男人志在建功立业,写话本子瞎想又算得了什么?

    白依阑从小就有很好的丰富的联想能力,几乎梅长青每说一个特点,她就能想起对应的人物脸面。

    一想到手上的西厢记竟然是个抱怨苍生的中南男人,自怨自艾只能用写话本子来抒发自己的壮志凌云,她就没心思看了。

    好不容易才找来的打发时间的话本子,就这么没用处了?

    白依阑觉得,她的心情很不好,瞪着梅长青一副意犹未尽,还想要给她普及的梅长青,没有半分好脸色。

    小丫头这是害羞了?“邱大人准了为夫三天假期,为夫现在要好好休养身体,赋闲在家,为夫怎么能浪费大好时光在公务上?”

    有假期还能不享受?那多对不起邱大人的一番好意啊。

    梅长青虽然想和小妻子好好的培养感情,奈何小妻子不太配合,这就有些太不好了!

    “月儿,你先别急着收拾这些话本子,话本子放在这儿,也好帮着你打发时间,你就当看个笑话也行。”

    瞧着小妻子急着将话本子处理掉,梅长青觉得,话本子其实也是书,焚烧了着实有些不太好。

    白依阑手上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将话本子给堆到了一旁。

    鸭蛋,在京城本就少见,这还有鸭蛋馅料的?“咱们买几个尝尝。”

    白依阑贴着梅长青耳边小声说着,她害怕声音大了,别人会以为他们两个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忒没见过世面。

    梅长青被小妻子小心翼翼的举动弄的有些哭笑不得,赶忙拿了银子买了十块儿,万一咸鸭蛋的月饼比较好吃呢?

    拎着小包一路走,白依阑见着周边人少了,直接将单独放在小油纸包的月饼给拿了出来,一掰两半。

    “喏,咱们两个先尝尝。”月饼不是很大,也就鸭蛋大小,掰开了,就更小了。

    在大街上吃东西,难免有些不雅,她直接将掰开的另一半塞进了梅长青的嘴巴里面,根本不给梅长青拒绝的机会。

    乍然吃进去一大口,对梅长青来说,世家子弟的教养,顷刻间崩塌,尽管他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已经将教养给丢没了。

    但是架不住他给拾回来了?他现在依旧是新科状元郎,依旧有着良好的风度。

    自以为风度翩翩无人能及的状元郎,被一块儿咸鸭蛋月饼给堵住了嘴巴,梅长青觉得,他的风度,可以丢掉了。

    半块儿月饼是不大,但是全塞进嘴巴里,咀嚼起来很是艰难不说,嘴巴更是一鼓一鼓的,很丢人的好不好?

    梅长青几乎没怎么咀嚼,直接将月饼给吞进了肚子里面。

    反观梅长青的狼狈,始作俑者白依阑吃月饼,模样就淑女的多了,半块儿月饼,一点一点的吃,吃了好久……

    细沙似的咸鸭蛋黄,伴着莲蓉特有的味道,对于第一次吃的白依阑来说,简直好吃的不得了。

    小口小口的,不大一会儿,月饼就被吃完了。

    “等中秋节的时候,咱们可以多买一些这个咸鸭蛋莲蓉的月饼,不买五仁和凤梨月饼了,那两个,实在是太难吃了,吃腻了。”

    颇有些意犹未尽的白依阑,瞧着梅长青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怎么了,你这是还没吃饱?”

    “本大人觉得这个月饼不仅难吃,还分外的噎人,中秋节,咱们可以不用买这个了!”梅长青臭着一张脸,恨不得将手上的月饼也给扔了。

    白依阑只觉得梅长青莫名其妙,翻了个大白眼,将月饼提在了自己手上。

    “过中秋准备吃食的事情乃是内宅之事,咱们楚家内宅,本夫人做主,楚大人既然不爱吃月饼,正好,省了。”

    两人躲在角落里说着悄悄话,在这热闹的街道中,倒是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梅长青怨念小妻子不关心自己,将小妻子揽在自己身边,决定,大度一些,反正,小妻子也不是故意的。

    他在给小妻子找借口,也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互市里面,除外卖吃食和小玩意儿的,还有不少杂耍一人,吵吵嚷嚷的,很是热闹。

    两人站在一个书摊子面前,书摊子后面,站着不少人,皆是有兴趣的瞧着书生在不缓不慢的作画。

    两人觉得稀奇,也跟着去凑热闹,细细看着,才觉得书生有一副好丹青。

    虽然街道上的灯光并不是特别亮,但是书生选用的画纸和油墨却鲜亮的很,将街道上的景色勾勒的很是有一番意境。

    书生瞧着身边围了众多的人,不缓不慢的让出了主位,说道:“诸位能够看得起白某的画作,对白某来说,也是莫大的赞许。”

    “白书生客气,不知白书生是从何人?亦或者白书生可是哪里的画作大家?不如白书生给为兄透个底?”

    率先出口询问的乃是来自渝州有名的商户,名为田环宇,为人最是雅致,便是大手笔的收购南苑县的画舫一类的木制工艺品,也是捡精巧的来收购。

    这样的大户,梅长青第一天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倒是没想到今天竟然又见到了。

    白书生收了折扇,对着田环宇拱了拱手,笑着说道:“这位兄台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无名之辈罢了,实在当担不起大家的称呼。”

    “小生自幼习画,这一笔功法,也修行了十八年,才堪堪达到今天的造诣,实在是惭愧。”

    白书生似乎对自己的画作没有很满意,不过也没有失望罢了。

    渝州大商田环宇想要将没有干透的画作拿起来,不过却被人阻止了。

    “这幅夜市图很难得,我们乃是公平竞争,你可不要率先将画作给坏了。”眼前着田环宇就要坏了规矩,向来对书院比较痴迷的白依阑,怎么能够妥协?

    白依阑身边虽然有梅长青跟着,不过也是围着书摊子唯一的女人。

    她画才刚刚说出口,被阻止的田环宇便有些不太高兴,特别是见到阻止他的还是一个奶娃娃。

    田环宇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颜色,瞧着白依阑不像是没有地位的,心里就算是有气,也忍了下来。

    谁让白依阑身边跟着的是梅长青呢?前几天他可是没少见到这位楚大人巡街。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田环宇还是知道的,不过,这个丫头说公平竞争,那就再好不过了。

    田环宇眼神热切的看着白书生,笑着说道:“白老弟在夜市中摆摊,应该也是想要出手这幅画作吧?不如为兄就占你一点儿便宜,这幅画,为兄出一百两银子买下了,如何?”

    一百两,买一幅名不经传的画作,真心没有欺压卖主。

    好不容易才看到新画风的画卷,画作之中还有自己的存在,白依阑可不想让这幅画被别人买走,急忙说道。

    “我出一百五十两,这幅画我要了。”

    白依阑自小被亲娘带在身边逛街,出手阔绰几乎已经被楚夫人潜移默化到了骨子里面,根本不在乎自己多花了五十两银子。

    作为富商的田环宇没想到一个毛头小丫头竟然也想跟他抢东西?简直不能忍!

    田环宇长得健壮威猛,不过因为跑商的原因,养了一张见人三分笑的和善面通,拉着白书生的胳膊,准备和白书生来一次拉进心灵之间距离的深刻会务。

    白书生被田环宇拉了一个趔趄,险些磕在桌子上,不免有些尴尬。

    “这位兄台,小生的这幅画作并不想出售,小生家里不缺钱,所画之作,图的不过是随心所欲,还请兄台见谅。”

    白书生话说的恳切,也将自己的意愿表达清楚了。

    围观在一旁欣赏夜市图的诸人,顿时歇了要强买的心思,心里颇为可惜,毕竟,以他们的目光看,虽然白书生还未闯出什么名声,不过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能够捡漏,可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闹了半天,人家根本就不缺钱,不卖画!渝州大商有些不太赞同的皱了皱眉头,思量着反正自己还要在南苑县逗留许久,这幅画,他只要缠着白书生,兴许还能拿下来。

    “是为兄莽撞了,既然白老弟这幅画作不是卖的,待以后白老弟决定出手的时候,还请和为兄说一声。”

    论变脸的速度,谁有商人速度快?

    白依阑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书画,再看了一眼不卑不亢的白书生,遗憾的拉着梅长青走了。

    “月儿,你不是喜欢这幅画作吗?若是你喜欢,等书生身边没人了,为夫替你和白书生求一求,怎么样?”

    梅长青见小妻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顿时笑了,“为夫许久不曾拿过画笔,想不到这么多年,手上的功夫生疏的厉害。”

    他画的,正好是小花园里争奇斗艳的月季花,颜色选的不太好,花瓣处理的也不太好。

    好吧,总体来说,整幅画画的都不太好。“月儿莫要嫌弃,等为夫熟悉了,画技就上来了,到时候为夫为你也画一幅夜市图。”

    “你说的是真的?”白依阑扯着嘴角,实在是有些欣赏不来梅长青的佳作。

    就这个水平,别说是佳作了,就是简单的景色图都画不下来,她可不敢期望以后的佳作。

    “算了吧,你画的东西,你自己一人欣赏就好,我就看看,我不说话。”堂堂的少年英才啊,真应该让她爹亲自来看看!

    俗话说,君子六艺,她还以为梅长青啥都会呢,原来也有骗人的。

    注入了不少心血的画作没人赏识,梅长青当即将花笔给扔了,舔着脸凑到了白依阑的书桌边上,瞧着小妻子画的。

    看完小妻子的,再看自己的,确实有些不堪入目。

    “月儿,为夫可是听二舅兄说过,你自小是被白父大人手把手教会,画画水平颇有大家风范,为夫自幼只能自己临摹画作,没有恩师教会,这才学的七像八不像,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不如……”

    梅长青想起来“郎情妾意”四个字,尽管,他们两个颠倒过来了,不过没关系,他不介意。

    “不如什么?”白依阑想要重新画一张,拿起花笔的手,被梅长青未说完的话给勾住了心思。

    还有,刚才梅长青是在卖惨吗?还是觉得她被父亲手把手教会画画,乃是作弊?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梅长青还不自知自己说的话,竟然引起了反效果,半环着小妻子的肩膀,笑着说道:“不如月儿教为夫画画吧?”

    这是有多大脸才能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

    白依阑惊呆了,斗大的墨滴滴落在宣纸上,行程一个硕大的墨团团,惊讶的险些连手上的画笔都拿不稳。

    她简直不太敢相信这么无耻的话,竟然是梅长青说出来的。

    她只听过父亲教小女儿画画写字的,夫君教娘子学习,增加新婚QING趣儿的,还从来没有听过,妻子教夫君画画的?

    梅长青的脑子是秀逗了吗?

    白依阑将身子转了过来,和梅长青面对面,盯着梅长青的眼睛,两人挨得太近,这让她很是不适应。

    不过,这也不能阻止她戳梅长青的脑门,想看看他脑子是不是有包。

    “你这是羡慕我爹教我画画了?想要和我爹学习?”她故意扭曲梅长青的意思,看着梅长青被她的话给憋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不仅仅是梅长青有些承受不住,就是她这个始作俑者,在脑海里想想那个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爹,就算是再怎么欣赏这个少年英才,待梅长青敢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也会棍棒相加吧?

    怕是到时候梅长青就会和自家二哥一个地位了,五天一打,三天一揍。

    梅长青戳着小妻子的脑门,很是无语,“月儿,为夫可是真心诚意要和你学习画画的,咱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要有共同的爱好,你懂不懂?”

    “不懂!你不是少年英才吗?自学成才什么的,都是做惯了的,我才不要教你。”

    她想要将黏上来的梅长青给推走,推了半天,也不见梅长青动弹,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一句超级经典的话。

    “你想要让我教你画画也行,你得拜师!”少年英才,新科状元郎是她的小徒弟,哼哼……

    想想那种被捧起来的滋味,白依阑就觉得,简直布套太美妙才好。

    梅长青被气笑了,戳着眼前已经有些红了的脑门,砸吧着嘴巴,很是有小混混的气质。

    他贴着小妻子的耳朵,小声的说道:“月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莫不是想要成为为夫的父亲?或者是,月儿想要尝试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师生恋?”

    “滚一边去!”

    很快,白依阑就没有心思替亲爹和梁王两位考虑了,她准备开始拿正眼瞧瞧梅长青的这位亲“堂弟”的脑子是不是也有坑了。

第140章酒窝

    “嫂子,小弟我在南苑县遇见了一位知己,小弟想要纳进后院,不知嫂子可愿为小弟主持纳妾仪式?”

    楚君言穿了一身墨绿色长袍子,手里拿着一柄山水墨色竹木扇,扇子煽动起来的时候,依稀还能够闻见翠竹的香气。

    若是不认识眼前这位堂弟,或者是初次见到这位风流倜傥,浑身文人墨客姿态的小男人,说不准她都要觉得眼前这个,是个少见的讨喜书生了。

    梅长青天生有一对儿酒窝,便是不笑,都能让人产生他在笑的错觉。

    可是,当这位带着假面的男人优哉游哉的说出他的来意之后,白依阑只觉得梅长青脑子尚且还算是有坑,这位堂弟的脑子,大约有驴蹄子了。

    “堂弟,我只是你的堂嫂,还是比你还小的堂嫂,你要纳妾,可轮不到比你小的堂嫂来置喙半分。”

    “特别是,纳妾这种事,根本不用准备什么仪式,你只需要从后门将人拉进你的后院里,这事儿就算成了。”

    给一个妾侍做脸,这位脑子没毛病吧?

    白依阑深深的怀疑的看着站在她身后的梅长青,只瞧见梅长青抽搐着嘴角,手上的拳头握的紧紧的。

    还好,梅长青的脑子上的坑太不太深。

    “君言,你是成恩公府的小公子,不管你是娶妻还是纳妾,都轮不到我和你堂嫂帮你做场子,你还是请回吧。”

    梅长青嫌弃的看着楚君言,忽然觉得,他往成恩公府送的信件,大约脑子上是真的有坑。

    “你到底是为何来南苑县的,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先立业后成家,这事儿也是你自己说的,你总不能自打嘴巴吧?”

    梅长青冷冷的看着楚君言悠闲的模样,一副所有事情都挺“长辈”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厌恶的很。

    楚君言瞧着梅长青想要带白依阑离开,啪的一声,将折扇合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

    “堂兄和堂嫂还未听说小弟要纳进哪家的小姐,怎么能这么快就走了?”楚君言拉着梅长青的衣袖,一双无辜的眼睛,很像是迷途的羔羊。

    又是这样的眼神!梅长青的心莫名的有些心软。

    白依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别人的风流事,拽着梅长青想走,奈何梅长青这厮,竟然驻足准备听楚君言发疯?

    “你说说,你看中的是哪家的女人?”

    梅长青想到楚君言这阵子经常出入的地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察觉到梅长青的紧绷,楚君言呵呵的笑了,“堂兄这么久紧张做什么,小弟想要纳进后院的,不过是花楼里面的玉环姑娘,说起来,这位玉环姑娘,与堂嫂还是旧识呢。”

    “许玉环?你们怎么勾搭在一块儿的?”

    白依阑还真的没有预料到,惊讶的想了想许玉环的下场,似乎这位姑娘在许家全家被下大狱的时候,凭借新嫁娘的身份,躲过了一劫。

    既然是新嫁娘,怎么会沦落到花楼里?还被楚君言给挑中了?

    为了能确认“玉环”不是她想到的那个玉环,她也是忍着强大的厌恶感好心问出口的。

    偏偏往日精明的楚君言,现在变成了真正的书呆子,榆木疙瘩,根本看不出梅长青和白依阑的不可置信。

    尽管这个事实已经被忽略了很多年,但是不可避免的,这个就是事实,梅长青的血肉,是真的出自成恩公府。

    在没有得到圣上肯定,没有成为新科状元,摆脱掉成恩公府掣肘的时候,梅长青还会对别人的这个说法隐隐生怒,但是现在,他已经不会了。

    因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高度,所以不会恼羞成怒,即便,那些过往,曾经是他心底里的疤痕。

    “月儿,楚君言可没有为夫脑子好使,为夫可是被白父大人看中的少年英才,就凭脑子长满了脓包的楚君言,可没法和为夫相比。”

    看看这傲娇的小表情,若不是她清楚的知道梅长青的为人,说不准还以为遇见了假冒伟略的男人呢。

    “哼哼,你就装吧。”白依阑戳着梅长青的脑门,将梅长青心里的小傲娇给戳了回去。

    “知道你聪明,行了吧?既然夫君这么聪明,不如夫君就牺牲一下,好好去查查你这位脑子有脓包的堂弟,是怎么被许玉环给勾搭上的,怎么样?”

    眼瞧着梅长青竟然想要顺势爬上她的床,这点儿不能忍,她一脚将梅长青踹了出去。

    “青天白日的,少年英才状元郎可不应该在房间里休养生息,还是去外面查案子才是正经事,”

    毫不留情的一脚,险些将梅长青的老腰给踹折了。

    梅长青楚楚可怜的揉着老腰,很是委屈的企图将想要休息的小妻子给拉起来,却被看破了意图,不免抓了个空。

    “去去去,赶紧走,我是不会陪着你去的,堂堂从六品的允判大人,啥事儿办不成啊。”

    侧卧着那手臂戳着脑袋,悠闲的有些过分的表情,都让梅长青嫉妒的想要发疯,小妻子的态度,未免也太狠了。

    梅长青失落的走了,心里几乎要将脑子有包的楚君言给揍一顿,看看他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

    穷乡僻壤的地方,也能弄一朵儿桃花债,他就不想被邱大人另眼相看了?

    不!梅长青犹豫的看着楚飞,轻声说道:“咱们这位皇后的娘家哥哥,年轻的时候,似乎很是放荡不羁爱生活,是不是?”

    以往被他忽略的事情,他终于知道是什么了,也知道他这位脑子有脓包的堂弟,到底在搞哪一出了。

    想了想,梅长青又折了回去,将准备拿着话本子打发时间的小妻子给拽了起来。

    “月儿,为夫想起来了,咱们这位邱大人,当年也算是怒发冲冠为红颜的英俊少年郎。”

    “怒发冲冠为红颜?”白依阑顿时对西厢记的话本子没兴趣了,瞧着梅长青,皱着秀气的眉头,轻声问道。

    “怎么个怒发冲冠的法儿?这位可是皇后的娘家兄弟,邱大人难不成不要脸面了?不准备为皇后娘娘留脸面了?”

    说实话,她还真的想象不到满头白发的邱大人是怎么怒发冲冠的。

    梅长青故作深沉,叹了一口气,“月儿不用想,咱们这儿不是有现成的例子吗?成恩公府满脑子长脓包的三公子,不是正做着和邱大人一样的事儿吗?”

    传说,邱大人当年的红颜知己,也是在花楼里面找到的,当时闹的那叫一个轰轰烈烈,里子面子,根本就是往脚底下踩都嫌不够。

    就算是心急想要迫不及待的搭上邱大人这艘大船,也实在是不应该剑走偏锋啊?

    “难道他就不怕棋差一招,万一戳破了邱大人的朱砂痣,怎么办?”白依阑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脑子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月儿,你想的未免也太多了。”梅长青才想着为小妻子好好普及一番邱大人人生履历的,就被小妻子惊讶的目光弄得颇有些哭笑不得。

    邱大人怒发冲冠为红颜,当然是因为“真爱”了,不然哪能做出这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邱大人可是皇后的亲哥哥,邱大人丢了脸面,连累的可不是国舅府,还有宫里面的皇后娘娘,以及皇后的所有子嗣。

    换句话说,邱大人为了一个花楼里面的女人,可是将皇家的面子往地上踩。

    谁都知道,立嫡立长,皇后的大儿子是未来的储君,储君一旦登上大位,曾经的污点,通通都要抹平才是。

    当初他可是被姚家父子三人围追堵截的一通殴打,险些没要了他的老命。“月儿,你要相信为夫,为夫对你的心,天地日月可见,绝无二心。”

    白依阑信梅长青说的,也相信自己的感觉,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行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终于逃过一劫,梅长青觉得,若是这种威胁再来几次,估计他的心口得疼死,也不知道远在京城的白丈大人,还好吗?

    小妻子完全是得到了白母大人的真传,也幸好小妻子年岁还小,还没有白母大人威武。

    梅长青觉得自己活得水深火热的,不免就有些同情同样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白丈大人,不同的是,他承受的是小妻子的审问,姚大人承受的是小舅兄的审问。

    收到了亲侄女从贵阳府寄送的信件,西北都督府楚家最小的小儿子,这才知晓了宝贝小侄女,竟然被妹婿许了出去!

    楚英豪钵子大的拳头,锤在姚大人的肩膀上,险些将姚大人给凿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妹婿,来,你给哥哥我说说,我们楚家定下来的月儿,怎么就嫁给成恩公家里的草包了?”

    楚英豪好不容易才将梅长青的稀烂事儿给打听清楚了,在知道成恩公竟然还想着任回梅长青这个过继出去的儿子,趁着成恩公下朝回家的时候,直接将人套了麻袋给打了一顿。

    别看楚英豪没有参军,只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习武的事情,却半分没有落下。

    成恩公本文弱,还有些虚胖,被人套着麻袋揍,别说是楚家兵,就是碰上地痞流氓,都只有挨打嚎叫的份儿。

    等到了被楚家军揍的时候,成恩公只剩下了蚊子大的哼哼声,不仔细听,还以为人死了呢。

    事实上,楚英豪还是对成恩公手下留情了,最起码没把人打死,还好心好意的将套着麻袋的成恩公给丢家里去了。

    楚英豪美其名曰道:“送佛送到西,总得让人死在家里面不是?”

    等到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姚大人才见到拖着一条瘸拉瘸拉的腿,鼻青脸肿的成恩公,还惊为天人的好心关心了一番,颇为幸灾乐祸。

    等下早朝的时候,心里美滋滋的户部尚书姚大人,心情就不太美妙了。

    “妹婿这是下朝回来了?可是见到成恩公的下场?”

    别看楚英豪走南闯北的经商,早就学会了圆滑与欺骗,但是对着自家人,还是分外的耿直。

    梅长青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终于有些绷不住了,有时候他特别的喜欢小舅兄的虚与委蛇,可是,他没有那个待遇,怎么办?

    “三哥来京城怎么不让提前通知一声妹婿?也好让妹婿及早去外城迎接迎接小舅兄才是。”梅长青扯着僵硬的笑,将求救的目光对着自家妇人。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梦,楚夫人时隔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见到亲哥哥,怎么会将注意力分给梅长青半分?

    再者说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她自己还怨念着呢,又怎么会为姚大人求情?

    “哥哥,你也累了,不如……”楚夫人坏心眼的看着梅长青,笑的那叫一各暖心啊。

    “不如哥哥你赶紧将户部尚书姚大人揍一顿,好好休息休息,怎么样?”打的多了,她还心疼哥哥太累呢。

    楚英豪续着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对亲妹妹的关心那叫一个熨帖。

    “妹妹你放心,哥哥我现在不累,一想到我那如花似玉的小侄女儿,竟然远嫁到了南蛮之地,为兄的心啊,那就一个窝火,若是不让哥哥卸了这火气,哥哥说什么都休息不了。”

    楚英豪因为生活在西北边疆,身形便有些壮硕,对比起姚大人的小身板,恨不得顶姚大人两个。

    楚夫人听着哥哥的话,噗嗤的笑了,一双勾魂魅惑的双眼弯弯的,可是让人连魂儿都要丢了。

    “三哥虽然不太常见月儿那丫头,却是将月儿当成亲闺女来疼爱的,乍然听见月儿出嫁,他却不知,心里积了火气,这火要是不散出来,可不行。”

    “可是?三老爷的火气也不能这么散出,老爷身子骨,也经不住三老爷的锤炼。”

    谷雨是真的担心,楚夫人在外的名声已经够彪悍的了,若是再传出去老爷被揍得没了人形,外面还不知道要怎么传夫人母夜叉的名声呢。

    楚夫人对名声不看重,点着不愿嫁人,自愿侍奉她的谷雨,噗嗤的笑了。

    “非是我不愿意帮着姚大人,实在是我心里的火啊,一点儿都不比三哥少,就梅长青那个小官儿,带着月儿到了蛮夷之地,月儿怕是吃了不少苦,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疼女儿,不能揍她爹,还不能让我哥揍她爹?”

    楚夫人这番作为,分明就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要找大人做主,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楚夫人远嫁,轻易离不开姚家,回不了娘家,这么多年,远嫁的苦,楚夫人吃的一点儿都不少。

    原本以为自己受的苦,女儿能在自己和丈夫的庇佑之不必承受,哪知道她那个不靠谱的爹,还让小女儿多承受了多年她这个做母亲承受的。

    楚夫人若说不怨,那是不可能的。

    谷雨还想劝慰的话,在见到楚夫人面上的惆怅,顿时卡在了嗓子里面,干干涩涩的,难受的想要流泪。

    夫人,大约是想月儿小姐,想远在边疆的老太爷和老太夫人了,不然一贯坚强的夫人,又怎么会流露出柔弱的表情?

    梅长青刚还有些可怜巴巴的表情,在听到梅长青犹豫,顿时不干了。

    从一个弱小可怜的小女人,直接转换成了暴风雨雷厉风行的母夜叉,戳着梅长青的胸口,恨得要死。

    “查邱大人又怎么了?你没看见官银造假的案子都要被掩盖下来了吗?你还说樊德源很快就能出来了呢,可是人呢?”

    别说出来了,险些连全家偶读被抓进去,谁让重大案件中的樊无量,才刚被下大狱就被弄死了?

    “樊无量那么重要的犯人,咱们好不容易才捉住送给邱大人的把柄,就这么死了,你就甘心?”

    “不甘心。”梅长青诚实的摇了摇头,官银造假案他没有得到半分好处,爆出来这件事,他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想往上爬。

    因为最初的目的,所以他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目标,邱大人来了,案件定下来了,他的功绩少不了。

    换句话说,樊无量死了,和他没有半分干系,杨知府活着,足以成为他晋升的踏板。

    自以为互相了解的很清楚逇两人,在“为民谋福祉”的这个定义上,思想南辕北辙,得饶人处且饶人,梅长青还是知道的。

    但是,白依阑要的并不是这个,她想要让梅长青做出事实来,而不是借助这种事情王上爬。

    官银造假,收官之笔,难不成只有铸造官银的窑洞被铲除,他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吗?

    “梅长青,你知道的,贵阳府百姓手中的银子,到底有几成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贪墨之人也知,你难道真的忘记了?”

    百姓一生艰苦,勤勤恳恳的劳作,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够换上一两银子,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家产,苦了半辈子,难道连真金白银都换不来?

    “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依阑看着梅长青不为所动,甚至只会以沉默来面对她的质问,心里憋屈的厉害。

    “算了,你爱怎么就怎么,我不干预。”白依阑将梅长青推到了一旁,带着秋水和冬至去了互市。

    秋水和冬至手上拿着一叠的告示,这可是秋水和冬至两人,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出来的。

    恰好,现在天色渐晚,她们只要躲过了人群,将告示贴在小摊小贩能见到的地方,就好。

    想到这种可能,秋水就像仰天长啸的尖叫,千万不要,一晚上的功绩,若是没有任何反响?

    秋水瞧着自家小姐信誓旦旦的模样,不闹出大事誓不罢休的脾性,顿时觉得心累的厉害。都怪姑爷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的梅长青正直视着墙上用浆糊黏贴的告示,偏头看着楚飞,“邱大人查抄出来的银子,可查清楚放在哪里了?”

    白如玉用来贿赂邱大人,以及邱大人从杨知府和许知县家里查抄出来的银子,应该是真的吧?

    假银子的事情一旦被爆出来,少不得要用真银子安抚百姓,既然邱大人已经妥协了,他就当邱大人愿意用银子息事宁人好了。

    楚飞想起自家少爷算计起人来的阴狠,顿时打了个哆嗦,“银子已经查探好了,就是被封起来的冶炼银子的窑洞都重新开了火。”

    将假银子里面铸进去铜块弄出来,少不得要将银子回炉重造,再让百姓亲眼瞧着熔炼银角子,帮百姓补足损失。

    再想到家里隔壁拄着的楚君言,顿时有种卡了一口血在嗓子里,难受的厉害。

    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家少爷早早的脱离开了成恩公府的魔咒?

    这一晚,注定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幸亏白依阑有准备,听着街道上外面吵杂的声音,一早的躲到了隔壁楚君言家里去了。

    至于楚君言?哼,狗腿子能去哪里?肯定是早就跑到邱大人家里去了呗。

    只是,白依阑刚打开房门,就听见隔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夫妻两个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看对眼了。

    她可是让楚飞打探了一宿,说是这个房间没有人的!“楚飞!”白依阑冷冷的喊着。

    梅长青跨过门槛,向着白依阑慢慢的走了过来,“月儿,为夫担忧你的安危,尽管楚君言那个傻子缠绵温柔乡去了,但是为夫还是害怕,只能搬过来守着夫人了。”

    一派胡言!她手上要是有扫帚,她保证不糊他一脸!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男人!

    白依阑很想关门大吉,给梅长青吃一个闭门羹,哪知道梅长青得寸进尺的厉害,拽着她的手不放。

    还有这么无耻的人吗?她就想问问!

    “楚大人,您昨日可不是这么对本夫人的?怎么今日脑子里进水了,竟然对本夫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

    明明是无比讥讽的话,但是对上梅长青长得过分英俊的脸,以及难以言喻的讨好,讥讽实在是大打折扣。

    梅长青还不是个有自知之明的,打折上辊的事情无师自通,不忍瞧着小妻子心情不好受憋屈。

    “月儿,为夫整颗心都是你,你怎么忍心说出这么狠厉的话,来伤害为夫呢?”梅长青拉着她的手,准备拿她的手贴上他自己的心窝。

    白依阑整个人都要炸了,想要将梅长青给甩开,但是,根本就甩不开!

    她觉得,梅长青已经研究出了一套对付她的法子了,别看平日里不显,但是,梅长青绝对是一个暗戳戳的人。

    就像是现在,梅长青分明没有用多少的力道,也没有抓痛她,但是她就是挣脱不开梅长青的束缚。

    “你放开!”白依阑显然已经没了多少耐性,看着梅长青窝火的很。

    梅长青觑着她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揣度着她的怒火程度,在听见没见的吵杂声之后,不免有些紧张。

    这一紧张,就将白依阑的手攥的紧了。

    “月儿,咱们家被百姓给攻破了。”这句话很是沉重,特别是,他们所在的西厢房,正好与他们家的院子有一墙之隔。

    隔着一道墙,清晰的听见自家被打砸的声音,饶是他们两个从京城见过大世面的人,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毕竟是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家,未来还有可能生活很长时间,就这么被砸了。

    白依阑的心情也很是不好,但是没有办法,毕竟,究其根源,还是因为昨天她不管不顾想要将事情闹大导致的。

    只是,两个人共同的家,因为她一个人……

    “为夫也算是南苑县百姓的父母官,为民伸张正义,乃是为夫已不容易该做的事情,只是,民众积怨颇深,为夫准备以身作则,让百姓消除心中的怒火,咱们家也不能免俗不是?”

    南苑县以至于贵阳府的官衙县衙都被砸了,他们家总不能成功的规避风险不是?总得跟上潮流不是?

    估计是家里已经被打砸的差不多了,吵闹的声音越发的小了,梅长青觉得,他的机会来了。

    “月儿,你现在这里休息休息,为夫先回家看看,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为夫再跟你细说。”

    梅长青撒丫子就跑的速度,仿佛面对她就跟豺狼虎豹一般,楚飞也想跟着跑,但是他作为奴才,还没有这个机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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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介绍:
穿成不受宠的庶小姐又什么关系,只要抱住当朝王爷的大腿,什么渣渣都不在话下。
可怎么滴,这位王爷好像不太乐意被她抱大腿?
好吧,不抱就不抱,转身抱其他大腿总行了吧。
王爷却不乐意了:“真当本王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
“那王爷的意思是...”
“既然抱了,就必须抱到底!”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