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打广告
秦直先生刚离开书房不久，书房的窗户就被扒拉开，跳进来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
另一边，秦直先生不耐烦的领着知府大人走回大厅，差点就被他闻到香味了。
这群贼子，估计是从哪得到消息，来惦记自己美食的。
“何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夫没时间跟你啰嗦。”秦直先生说话直接，估计还惦记着之前的事情。
“先生，本官是有一事相求。”知府大人很谦卑，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
秦直先生眼睛一瞪，身子往后撤了撤，他最近不管看谁，都觉得有人要惦记自己的美食。“如果是跟老夫讨要吃食，就请回吧。”
“慢走不送！”秦直先生起身就走，不想与知府大人有过多交谈。
“啊？”知府大人一脸懵逼，什么吃食，我不知道啊。“不是啊，先生留步。”
“很好，我相信你不知情，若是让我知道你是来讨要吃食了，莫怪老夫无情让管家把你赶出去。”秦直先生又坐回了椅子上。“到底找老夫什么事情，啰里巴嗦的。”
“本官是来向先生求教学问的。”知府大人作揖。
“哟！”秦直先生顿时感兴趣了。“知府大人也是才华横溢之人，竟要向老夫请教学问。”
知府大人哈哈大笑：“先生夸大了，本官才华虽有，却不及先生万一，今日之学问，全天下非先生不可答之。”
虽有夸大之嫌，却着实引起了秦直先生的兴趣。
身为文人，若是能答得全天下无人能答的学问，那荣誉将不可想象。
“淘气，都多大的官了，还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话。”秦直先生虽这样说的，可嘴角已经忍不住翘了起来，悄悄别过头去。
“本官有一说一，这学问，还真除了先生，无人可答。”知府大人作揖。“还请先生赐教。”
秦直先生已经乐得露出了牙齿。“来人，奉茶。”
“说吧，是什么问题，竟只能老夫一人才可作答。”秦直先生坐直了身子，很是庄重。
“如何在寒雪天，播植种子，令其生根发芽。”知府大人求学若渴。
秦直先生一开始还咧着嘴巴笑着，听完问题，表情慢慢严肃了起来。
这叼毛，是来羞辱老夫的？
寒冬大雪天，种你个锤子的种子，你他丫的神仙吧。
这是捧杀，绝对是捧杀，亏老夫还以为这小子开窍了，放下以往过节，一心求学，没想到居然如此心机。
“来人！”秦直先生说道。
一个仆人走上来，作揖。“先生。”
“把他的茶端下去。”秦直先生说完，端起自己的茶水泯了一口，小样，这可是我的地盘，跟老夫斗。
“啊！”
“端下去。”
“是，先生。”仆人走过去，在知府大人一脸懵逼的表情中把茶水端走了。
这是何故？？？
“来人，送客！”秦直先生站了起来，往后堂走去。
知府大人直到现在还是一脸懵逼的，连忙追上。“先生，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知府大人，这边请。”仆人挡在知府大人的面前，伸手说道。
“走开。”知府的贴身侍卫将那仆人拉开。
“先生，这是何故，本官是真心求学，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你分明就是要来羞辱老夫。”秦直先生甩袖。“不必多言，送客。”
“慢着，这学问难道不是先生教给苏焕的吗？”知府大人大声喊道。
秦直先生远去的身影一顿，转过头来。“关我学生何事？”
“苏大才子在现在的天气播种植物，莫非先生毫不知情？“知府大人疑惑。
秦直先生重新走回大厅，指着院子里好几公分厚的大雪。“胡闹，你看此等天气，能种个屁的植物，有些年头的树都要被冻死了，更别说还没发芽的种子。”
“当真不是先生所教？”知府大人再次问道。
“不是，快说，我那学生又做啥事了？”秦直先生泯了口茶。
“看来先生是真的不知情，外头有一传言，实在匪夷所思，苏焕苏大才子，竟在此等寒雪之天，播种植物，名为辣椒。”知府大人娓娓道来。“本官想苏大才子是世间少有的聪明人，定不会做此荒唐不羁之事，除非是真的有把握，而这把握，或许是先生所授，这才前来拜访先生。”
秦直只听了个大概，知道苏焕在种植物，可是种什么植物呢？所有学生，就苏焕一个人最是琢磨不透，老能捣鼓些新鲜玩意出来，辣椒是什么，能吃吗？？
“辣椒可是吃的？”秦直先生就问了这一句。
知府大人想了想，点了点头。“想必是的。”
“大胆孽徒！”秦直先生站了起来，太过分了，有吃的竟不惦记着为师。“来人，备马，去我那孽徒家。”
知府大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秦直先生果然正直，听说学生做了荒唐事，竟如此暴怒。
看起来秦直先生本性不坏的，除了脾气暴躁点。
“哒哒哒~”
马蹄声渐行渐远，秦直先生也是彪悍，知天命的年岁，竟还能如此颠马。
知府大人坐着被八人抬的轿子。“快点，快点。”
秦直先生的身影只剩一个小点。
“大人，没法再快了。”八个轿夫小跑着。
白府。
苏焕躺在一张摇摇椅上，双手插在胸前，椅子一晃一晃的，很是舒服。
他在计划着要怎么把辣椒卖出去，赚个大钱。
消息已经洒出去了，现在应该全临安都知道他在种辣椒了，皆下来就是抛出辣椒，赚大钱，现在的钱太少了。
上万两银子虽看起来很多，可哪里够花，买个大宅子就没有了，想挥霍几把都拮据。
必须赚钱，最少也要有白大钱这样的身家，再考个进士，财权皆有，就差个美人了，白媛媛很漂亮，美人也有了。
真是完美，苏焕躺在摇摇椅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姑爷，姑爷！秦先生来访。”一个仆人匆匆跑来，苏焕院子再收了几个小厮了，帮忙犁地扫雪的。
“不见！”苏焕这几天听得最多的，就是某某人求见，都形成了自然反应。
“等等，秦先生？哪个秦先生？”
“秦先生气势冲冲的，我们拦不住。”仆人说道。
外头就传来了秦直先生的声音。“孽徒，你竟敢将为师拒之门外？”
苏焕一个激动，差点摔下摇摇椅，先生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惹到先生了？
第四十七章：坏坏的秦直先生
苏焕站了起来，脑袋瓜子想着要如何与秦直先生解释，可是等了小会，都不见秦先生的身影。
苏焕在衣架拉了件披风，走出房间。
秦直先生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蹲在地上，伸长着脖子看着那透明膜。
“先生好！”苏焕作揖。
秦先生看了苏焕一眼。“孽徒，这是什么玩意，老夫怎从未见过？”“这不是薄纸，薄纸撑不住这雪花。”
“禀先生，这是我师父留下来的东西，我也不知是何物。”
“你师父？”
“对的，小时候教过我一段时日，后来云游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哦！”秦直先生并不在意，继续摸着那透明物。“这东西很好啊，质地坚固，能防风防雨，竟还如此透明，巧夺天工。”
“小兔崽子，然后你拿它来种东西？”秦直先生白了苏焕一眼。“暴殄天物。”
苏焕只能尴尬嘿嘿赔笑。
秦直先生掀开一个小角，把手伸进暖棚里，里头并不会太冷，尽管外面大雪纷飞。
“我说你小子咋敢在大雪天种植物呢。”秦直先生站了起来。“走，进屋子。”
苏焕连忙跟上。
“这辣椒究竟是何物？可是能吃的？”还没走进屋子秦直先生就开始盘问了。
“是吃的。”
秦直先生猛的一个转头，看着苏焕，然后一手搭着苏焕的肩。
“小苏啊，你可知道，所有学生里，就你才华横溢，比起你那些垃圾师兄不知强多少倍，实乃状元之才，百年不遇之人，日后定是振兴我朝的栋梁啊。”
“谢谢先生。”
然后……苏焕没说话了。
秦直先生眉头一皱，难不成还不懂老夫的意思？
“小苏啊，先生教了你这么久，你看你八股也有举人的水平了。”秦先生苦口婆心。
“嗯，先生好辛苦呢。”苏焕就一句话。
秦直先生眉头一皱，一言不语的看着苏焕。
“先生怎么了？”
“孽徒，当真不知道为师为何来找你吗？”秦直先生脸色一板。
“不是啊先生，你看……还没发芽呢。”
秦直先生看了一眼那些透明棚子，有一些发了芽，有一些还没发芽。
种植到现在十多天过去了，发芽率是真的低。
辣椒喜热，在这个大雪天的，能发芽就算不错了。
“我不管，老夫就不信你没存货，给不给！”秦先生掐着苏焕的后颈。
“先生……饶命，我给，我给。”苏焕大叫。
苏焕妥协了，变了一瓶辣椒酱，装到一个瓷瓶后，送给了秦先生。
“先生，辣椒是配料，跟酱油一样沾着食物吃的，有冬季防寒的作用，但不宜多吃，也不能当主食吃。”苏焕叮嘱。
“嗯嗯嗯！”秦直先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直接跟喝酒一样倒进嘴里，然后一声惨叫，辣得上蹿下跳，四处找水喝。
冬季家里哪里会放冷水，沏的都是热茶。
“先生不可！”苏焕捂着眼睛。
“咳咳咳！”秦先生咳得脸都红了。“孽徒，你在谋杀，这是何物。”
“先生，这就是辣椒啊。”苏焕朝仆人喊道。“来人，端凉水给先生漱口。”
缓了好一阵子，秦先生才缓了过来，伸出舌头滴口水，红着眼睛盯着苏焕。“孽徒你怎么不提早说。”
“先生，你太快了~”
再补偿了两瓶辣椒酱后，秦先生这才满意的离开了白府。
走出白府后，再回味刚才的感觉，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有点胡椒粉的感觉，却远胜胡椒粉，真是不错。
骑着马儿的秦先生，一手端着辣椒瓶，一手牵着马绳，优哉游哉的往书院方向走去。
前面迎来一顶轿子。
“知府大人。”秦先生很高兴。
窗帘被掀开，探出知府的脑袋。“秦先生……”
“停下，停下！”知府大人下了轿子。
“秦先生，不知辣椒是何物？”
“老夫都拿到了。”秦直先生坐在马上，炫耀的将瓶子摇了摇。
“哦？”知府大人兴趣被勾了起来。
“不知先生可否让本官尝一点。”知府大人诚恳的道：“一丢丢便好。”
“哎，说得老夫那么小气，拿个碗来，老夫倒给你。”
“好好！”知府大人回了轿子翻，翻开坐着的椅子下面的暗格，没有碗，倒是有杯子，士绅送的礼物。
知府大人将杯子拿出来。
秦直先生倒了满满一杯的辣椒酱。“一口倒，然后细嚼，便能感受到香味！”
“辣椒之所以叫辣椒，是因为刚吃下去会辣，但不用吐掉，后面就不辣了，跟酒差不多的。”
知府大人点了点头，一口将辣椒酱全倒进嘴里，然后……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秦直先生喊了一声驾，骑着马跑了。
知府大人站在原地，辣得五官都扭曲了，还仔细嚼着，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流下赖，咋不像暴躁老头说的一样？
你妹的……越嚼越辣，本官受不了了。
噗的一声吐掉。
坑我……姓秦的你坑我。
望着秦直先生远去的背影，知府大人在原地跳脚。
……
京师，位于北方，今日可是大雪纷飞，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时节才刚刚踏入小雪，天气就已经非常之冷，百姓们除了一些必要的出行，其他时间都躲在屋子里。
整个京师变得不大热闹了，没有了个把月前的车水马龙。
大街上，出现了一辆马车，前后十多个护卫跟随，这是当朝李相的马车。
李相穿着一件厚厚大衣，坐在马车里，缓缓驶向皇宫。
马车里坐着一个跟班，手拿着一叠卷子，正一卷一卷拆开来朗读。
李相闭着眼睛，静静的在脑海里分析每条消息。
“临安县满凤楼的情报。”
“县丞公子诬陷苏焕，阴谋没有得逞，楼主出手帮了苏焕一把。”
“秦直先生把临安县的县丞给打了，因为苏焕。”
李相眉头微微睁开眼睛。“老夫没记错，秦直是吏部尚书的先生吧？”
“回禀相爷，是的。”
“继续！”李相重新闭上了眼睛。
“满凤楼已经确认，苏焕就是铡美案和白蛇传的作者。”
又是苏焕，临安县的消息，怎全都跟这个苏焕有关？
李相没有打断，他时刻关注着全国，就算对这个消息不大感兴趣，他也会用心的听进去。
这些年遇到的才子多了，就算会作诗，会写剧本，对他来说也没什么，读书人治国，可不是靠作诗就可以的。
“苏焕在大雪天种植物，名为辣椒。”
李相突然眼睛一睁。“什么是辣椒？”
“禀相爷，情报上没写。”
李相眼中有一抹失望，旋即道：“令临安的楼主速速打探，务必要准确。”
“是！”
所有的情报都念完了，仆人忍不住多嘴的问道。“相爷，这么多情报，小的唯一的疑惑就是那苏焕为何敢在大雪天种辣椒。”
掀开帘子，外面大雪纷飞，路边无一杂草。
“这叫苏焕的年轻人有意思，不论那辣椒是否能活，也证明了这是一个大胆的人，敢做。”
“吁！”
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相爷，到了。”
李相下了马车，把披风的帽子戴上，步行进皇宫。
第四十八章：拿不到烤鸡别回来了
秦直先生一回忆起知府大人的苦脸相，就自个乐呵起来。
不知不觉中，已回到怀直书院，将马匹交给下人拉去马厩牵好，秦直先生便急冲冲往书房冲去。
临走时把碳炉盖盖好的，现在应该还是热的吧。
走到书房的院子，秦直先生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奥尔良烤鸡味。
不应该啊，不都把盖子盖好了吗？不好，莫不是有小偷？
或者是附近的野猫野狗啊。
秦直先生撒腿就往书房跑去，彭的一声大力的推开了书房门。
入眼所见皆是狼藉，王千，陈有图和张寿三人七歪八倒的躺在地上，原先放在桌上的酒瓶倒在地上，里面空空如也。
超级过分的是，地面皆是鸡骨头。
这已经不是一般过分了。
“嗯~~”王千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把腿架在陈有图身上。
秦直先生看到这一幕，气得胸膛起伏，几个小兔崽子，太大胆了。
秦直先生一生气就想摔东西，刚把手高高举起，犹豫了一下，将几个辣椒瓶放到书柜里藏了起来，随手拿起书桌上的茶杯，狠狠往地面砸下去。
瓷器摔碎的剧烈声，立刻惊醒了躺在地上的三个人。
王千强行睁开眼睛，感觉天地昏暗，才刚刚站起来，就一头栽倒，摔在强爬起来的两个人身上，三人又趴在地上。
“孽徒~”秦直先生咆哮。
这一声大吼，彻底惊醒了三人。
“先生~~”王千扶着头上的发冠爬了起来，完了，不小心喝醉了，居然在先生的书房睡着了。
这一声大吼，也引来了其他人的主意，管家小跑过来。“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日是该找你们好好练练了。”秦直先生伸手就取来一根鸡毛掸子。
王千三人吓得连忙往外头冲，先生现在在气头上，绝不能别跪着挨打，先跑，等先生消气了再来认错。
噗！
王千一个接一个冲出书房门，和管家撞了个满怀。
四个人齐齐摔倒。
秦直先生大步上来，揪住三人的衣服，将他们拉到院子。
“为师好久没考校考校你们的武艺了。”
“先生不要啊！！”王千用两只手爬。
秦直先生一个弯腰，拉住他的脚，又重新拉了回来。
“救命！”老张大喊，也一样给秦直先生拉了回去。
“咦~哦~~啊~~~痛啊~~~~”
“先生不要打脸~”
“屁股痛啊~”
院子的惨叫声震飞了枝上的飞鸟。
这是一面倒的吊打，王千三人不能还手，只能尽力格挡，不料秦直先生经验丰富，总能打到他们没挡的地方，三人被打得嗷嗷叫，满院子乱跑。
“先生我们再也不敢了。”王千屁股被踢得好痛，一边跑一边揉着。
“孽徒，要是不赔老夫烤鸡，天天找你们练练。”秦直先生打累了，坐在院子的石椅上。
三人挤在角落，不敢抬头。
“滚过来。”
“是！”王千三人低着头，慢吞吞的走过去。
“先生我们知错了。”王千跪在地上，还一手捂着屁股。
其他俩人也没好到哪去。
“赔老夫烤鸡。”秦直先生继续说道。“还有，多跟我要一瓶辣椒酱来。”
三人听得有点懵逼。
老张轻轻的碰了一下秦直先生的手。“先生，可有指导？”
“找你们苏师弟。”秦直先生说完就站起来往书房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记住，每人一只烤鸡，拿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三人连忙爬了起来，为什么找苏师弟，烤鸡跟苏师弟有什么关系吗？
看先生的表情，烤鸡很有可能是苏焕捣鼓出来的，过分，白挨这顿打了，早知道直接找苏师弟要烤鸡吃了。
“快，我现在就去马厩牵马。”
王千捂着屁股，一脸委屈。
“哈哈哈！”陈有图哈哈大笑，笑得太激烈，扯到脸上肿起来的包子，痛得嘶嘶叫。
倒是把王千也逗乐了。
“坐马车去吧。”
三人叫了一辆马车，只有王千蹲着，其他俩人皆坐着。
马车里一直传出陈有图的笑声和嘶嘶叫痛声。
车辆徐徐向白家驶去。
苏焕等秦直先生走后，又重新躺回摇摇椅，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想做大兴王朝不愁花钱的土豪。
可是现在有点卡住了，要怎么让大家花钱买辣椒呢。
自己拿着辣椒酱去街头卖，太掉价了。
亲自去满凤楼推销，虽然有用，也一样掉价，必须找一个人来帮自己推销，吸引商家自己找上门来。
这是一个主动和被动的关系。
找谁好呢，苏焕摸着下巴，思考人选。
这时候，外头的仆人小跑进来。“少爷，王千来访。”
苏焕这次认真听了名字，王千？王千师兄？“随行还有人吗？”
“还有一个叫张寿，一个叫陈什么图的。”
“快快有请。”苏焕挥手，不错不错，这三个人来的真是及时。
“苏师弟，救命啊。”张寿是受伤最轻的，跑得最快。
见面就是一个熊抱。“苏师弟你可想死我了。”
苏焕用了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张寿，他太了解张师兄的为人了，很不靠谱，说的话也不能信。
“是啊，是啊，苏师弟你可想死我们了。”陈有图脸上顶着一个红肿的大包。
王千则一瘸一瘸的，一只手放在身后，不知道做什么。“苏师弟，苏师弟。”
这群师兄太亲热了，有炸。
苏焕刚要退一步，三人齐齐熊抱，然后将苏焕抬了起来，放到床上。
“师兄你们要干什么！”
“苏师弟，我们要烤鸡。”王千眨着眼睛，楚楚可怜。
“好说好说，你们别这样。”
“不这样不行啊，要是不能拿到烤鸡回去，先生要把我们逐出书院了，为了稳妥起见，师弟你先答应我们三人，一人一只烤鸡，还有一人一瓶辣椒。”
老张脱下苏焕的鞋，再不答应就要挠脚底了。
“行行行，我答应你们，我答应你们！”
“嘻嘻！”三人立刻松开苏焕，站得直直的，像极了一个乖宝宝。
“你们是干嘛了？偷吃先生烤鸡被打了？”
“苏师弟聪明啊！”三人围着苏焕，很是殷勤的按摩。
“烤鸡可是先生的最爱，你们也真是胆大。”
“是啊是啊，实在是那味道太香了，我们没忍住，苏师弟你要救师兄呀，我们都知错了。”三人齐齐点头。
“行，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们要带着辣椒酱，高调的去满凤楼吃饭，引起他人注意后，就开始夸大辣椒的作用和好处。”
“是是是，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王千三人附和。
第四十九章：辣椒有毒
半个时辰后，苏焕准备了两锅冒着热气的香辣黄焖鸡。
“师兄，你们把这个先带去满凤楼吃。”苏焕说道。“吃完再回来找我拿烤鸡给先生。”
“好好好。”几个师兄猜不到苏焕的用意，照做就是了，三人拿着香辣黄焖鸡，冒着小雪往满凤楼走去。
要说带辣椒的佳肴做法那可真是太多了，苏焕选了个简单的黄焖鸡，不会吃辣的人，吃完肯定要全身发热，满头大汗。
大街上的人并不多，倒是满凤楼人数不少，铡美案的戏腔在全楼回荡着。
就算大冷天，依然有很多才子慕名前来一观此戏曲。
王千三人大大咧咧的走进满凤楼，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沿途不断的散出香味。
周围人被香味吸引，审视了三人，目标锁定在王千手提的食盒上面。
“小二，上一盅热酒。”
王千选了一张附近人数较多的桌子，然后将食盒放到桌子上。
许多双眼睛瞄过来，实在是散出的香味太诱人了。
人群里，不乏有认识王千的才子，当即离开自己的桌子走过来。
“王兄。”
王千抬头。“孙兄，近日可好？”
“还好还好！”
孙秀才自顾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食盒，欲言又止。
“孙兄想吃？”王千点破。
孙秀才略微尴尬。“孙某自认吃遍天下美食，却不从闻过这香味，王兄，不知这食盒里放的是何种佳肴。”
“你闻闻看！”老张故作高深，他只能领会到苏焕有意宣传辣椒。
孙秀才伸过头去，细细的闻了一下。
很香，超级香。
孙秀才只感觉口水在使劲分泌，这是真正的美食。
大兴朝因为材料的稀缺，美食这块并不兴旺，对于很多人来说，能吃饱就不错了。
“张兄，孙某是真闻不出来，敢问张兄，这是？”
“这可是传说中辣椒加以烹饪的，名为黄焖鸡。”张寿取走盖子，香味四处飘散。
前来送酒的小厮停在桌前，目不斜视的看着桌上的黄焖鸡。
“酒！”张寿喊了两声，小厮才反应过来，连忙赔笑，将热好的酒放下。
走时一步三回头，做了这么多年的小厮，就没闻过这种香味。
很多才子把头探过来观望，因为不认识三人，也不好撇下脸走过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苏兄，留下一起吃吧。”
孙秀才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王千三人就坐在大厅中间吃，那香味四散，这下引来了更多人围观。
几个人辣得直吐舌头，大雪天的，就脱剩一件单薄的衣衫。
看那样子，好像很好吃。
大家又吃不到，只能围观，一边闻着香味，一边留着口水。
“我要点那个菜！”
“不好意思啊客官，这不是本楼的菜！”
“什么破酒楼！”
……
酒楼后台的一间房间，满凤楼楼主坐在里面自个喝茶，他拜访了苏焕三四次，都被拒绝了，买通了仆人，仆人也根本不知道辣椒是何物，猜是吃的。
这边打探不出任何消息，上边的大人物又急着要，真的是烦。
“楼主，打听到了，那香味是一道叫黄焖鸡的佳肴散发出来的。”一个小厮走进房间。
“什么是黄焖鸡？”楼主问。
“辣椒搭配生鸡制作而成。”
“辣椒？”满凤楼楼主一个激灵。“跟我去看看。”
四个人正吃得高兴，突然一个中年男子冒了出来。“兄台，这黄焖鸡卖不卖？我出十两。”
王千撇了他一眼。“不卖。”然后转头看着孙秀才。“来，继续喝。”
满凤楼楼主是很少露脸的，所以没多少人认识他。
满凤楼楼主并不尴尬。“那这位才子，能否一起喝一杯酒，我请。”
王千几人打量了这个富态的中年男子，想了想。“坐吧！”
满凤楼楼主也在王千的邀请下，试吃了黄焖鸡，辣得直咳嗽，却也感觉很热，想脱衣服。
吃完之后，几人才发现周围围了一群人，在吞口水，碍于面子没有上前。
王千等人目的达到了，拍拍屁股回去复命。
满凤楼楼主目的也达到了，抓紧时间回房间写信，通知京里的大人物，辣椒有抵御寒冷的效用。
不到三天，满凤楼楼主便找上门来了，苏焕这次见了。
楼主在看到发芽的辣椒芽，直叹神奇，最后跟苏焕表明了他有买辣椒的意向，没想到苏焕狮子大开口，四两辣椒酱卖四十两银子，而且还限量，气得满凤楼楼主转头就走。
苏焕没有挽留，直到第二天，满凤楼楼主又屁颠屁颠回来了，忍着痛买了十瓶。
辣椒的效用很多人都在传，抵御寒冷。
这可是少有的效用啊，这寒冷的天气，谁都想吃点暖身子的食物。
苏焕的辣椒真的种发芽了，这消息在临安传开，使得这辣椒更加神秘。
消息传出不到半天，满凤楼就兜售辣椒，一小瓶辣椒，竟卖五十两银子，一群人嗤之以鼻，纷纷骂楼主黑心了。
但不乏有人愿意尝鲜，反复砍价后，一个仆人买走了第一瓶辣椒酱。
出了满凤楼，这仆人反复回头观望，鬼鬼祟祟，最后离开了临安，去了知府大人家。
自从试吃了辣椒之后，知府大人就上瘾了，就是没想到辣椒还有御寒的作用，那真是太好了，他很怕大雪天，要是真的有御寒作用，岂不美食与养生两者具兼。
当晚知府大人就吃起来辣椒炖羊肉，辣得满脸通红，却直呼过瘾。
不到三天时间，辣椒就兜售完了。
临安却出现了一则传闻，士绅李家的公子，因为吃辣椒，反而病倒在床，原来身体不寒冷的，现在四肢冰凉。
一时间，辣椒有毒的言论在传播。
有人说，这辣椒估计不是新鲜玩意，而是被老祖宗摒弃的东西，被苏焕捡回来骗人，这辣椒绝对会损害人体，李家公子就是证明。
大多数人都没吃过辣椒，一时间不知该听谁的。
一天后，富贵街的阿牛捡了李家丢掉的辣椒吃完之后也病了，躺在床上没法卖烧饼。
“你干的？”县丞府，徐幼平看着面前的辣椒酱，声音平淡。
第五十章：计谋
“是。”刘廷全承认的很干脆。
“不是我说你，你胆子真的很小。”刘廷全大口将酒倒进嘴里：“你上次的时候就想退缩，兄弟我都忍不住想说你一声窝囊，就你这样，如何成大事？”
徐幼平端起一杯酒喝下去，一言不发，静待下话。
他能说什么，刘廷全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丢钱的不是他，被揍的也不是他，哪里能感同身受，就知道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评判自己。
徐幼平心生芥蒂，以前还觉得他很聪明，是所有人的诸葛亮，现在看来，事后诸葛亮罢了。
“你看看你，一副咸鱼的样子！”刘廷全叹了口气。“你这样是娶不到白家姑娘的。”
徐幼平抬头：“我可以。”
“你拿什么娶？”刘廷全轻笑。“苏焕就是你娶白媛媛的绊脚石，如果不踢开这块绊脚石，你永远也娶不到白媛媛，我记得跟你分析过的，你还是没有明白。”
“我会想办法！”徐幼平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是个人都听得出他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你没有办法，你永远不会有办法，你也扳不倒苏焕，他已经是一座你无法逾越的大山了。”刘廷全早就想好了说辞。
徐幼平想了想，他自己的脑袋还是不够用，只能忍下之前对刘廷全的恶心，问道：“刘兄，不知你可有办法？”
刘廷全连犹豫都没有。“办法肯定是有的，我不就在实施了吗？只要坐实了苏焕卖的辣椒有毒，按照大兴律，他能怎么办？”
“上次在酒店是他侥幸，要不是被那扒手自己顺走了银两，苏焕必死无疑，这次坐实了苏焕毒害他人，我就不信他还能侥幸过关。”刘廷全侃侃而谈。“自古以来三人成虎，我只要找三个证人，任苏焕身长百口又能如何？”
“此次，定要落了个过失伤人的罪名，罪不至不发配充军，但这名声也彻底臭了，以后他捣鼓出来的东西，谁敢用？他的行为，让圣上如何敢相信他可以做一个好臣子。”刘廷全道。
“收手吧，要是辣椒的效用真的能抵御寒冷呢？”徐幼平问道。
“问得好，那吃了辣椒的三人全病倒了，这怎么说？”刘廷全一副精明样：“只要这三人咬死说是吃了辣椒才坏了身子，那这个传言就会深深烙印在人们心中，无论真假，苏焕他的辣椒都无法出头。”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最好的结果是坐实了苏焕过失伤人。”刘廷全毫不在意：“这次计划，就算失败，对我们的损失也不大，最坏的结果我承担得起。”
“但是……只要成功，苏焕他就没了，何乐而不为？”刘廷全一拍桌子，给人一种撞击心灵的感觉。
在这么一瞬间，徐幼平又被说服了。“刘兄果然是天才啊，这计划，天衣无缝。”
“刘兄，我想参与！”徐幼平深思熟虑之后，说道。
“你想报被打之仇？”
“我想！”徐幼平突然低下头。“可是我不敢。”
徐幼平不敢说，那天满凤楼外其实围了很多人，个个杀气腾腾，这还是他父亲跟他讲的。
“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去再找一个诬陷苏焕的人，你就入伙了。”刘廷全使劲忽悠，就是想如果真的失败，总要有一个人来背锅。
“算了，算了！”徐幼平摇了摇头。
“你这个懦夫！”刘廷全毫不客气。“如果苏焕这次被我干掉了，白媛媛也不可能嫁给你，这是你自己放弃的。”
“既然如此，兄弟我也该试一试了。”
“你喜欢白媛媛？”徐幼平突然抬头。
“老徐，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你既然不要，也不允许别人要吗？”
“我没说不要！”徐幼平语气渐低沉。
“可是你用行动证明了你不要！”刘廷全冷笑。“难道不是吗？老徐你别太自私，这本就不是属于你的人。”
“我……”徐幼平发现，他好像除了发怒，什么都干不了。
他说不过刘廷全，再来十个徐幼平也说不过刘廷全。
可是他不敢，不敢再去招惹苏焕，他背后站着很多人，这是无法忽视的力量。
谁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人家哪里是用压的？人家直接把地都给你崩开了，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
原本徐幼平还想劝劝刘廷全，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才对付苏焕，没想到他竟然也觊觎白媛媛，亏我还以为是兄弟情，那对不起了，我就不管你了。
“对了徐兄，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伤势。”刘廷全：“然后那几个兄弟也就托我来问问，那……你放心，我的你可以先欠着，没关系的，但其他人的，徐兄你看该怎么说。”
“刘兄……”徐幼平又感激涕零了：“知道了，我爹已经在想办法了，会尽快筹上的。”
“刘兄，苏焕的事情，劝你还是算了吧。”
“谢谢徐兄，不必多言，我先走了。”刘廷全离开了县丞府，收手，怎么可能。
真以为来县丞府是来看伤势的？才不是呢，就是来跟徐幼平知会一声白媛媛他也要掺一脚。
他要去再找一个人，喂点药。
五十两银子的辣椒酱被丢在雪地里，一个农夫回家，看四周没人，捡了放在怀里。
隔天，农夫便病倒了，躺在床上一蹶不振，连吐了好几口鲜血。
刘廷全便派人过去洗脑，这位农夫就相信苏焕的辣椒害人不浅，要上公堂告他，还能得举报赏钱，赶紧治病。
这几日，临安县的传闻愈演愈烈，很多人亲自看望了农夫和富贵街的啊牛，症状相同，认定这辣椒毒确有其事。
农夫捶胸顿足的后悔，看不出丝毫演戏的成分。
整个家庭瞬间垮了下来，牙牙学语的孩子在地上爬着，整个家庭陷入了困境，只有拿着举报费，才有诊金，才能活下来。
刘廷全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远远的看着破旧屋内发生的一切。
毒药的剂量是三天，三天后，毒药的症状就会下去，很难检测到中的是什么毒，现在报官，折腾完后，三天时间差不多了。
第五十一章：惹上官司了
“师父，师父，买来了，买来了~”
山里头，一个七八岁的小童，穿着灰白衫，胖嘟嘟的他，跑起来跟一个团子一样，很可爱。
小童激动的跑进一间茅草屋，手里拿着的，正是一瓶辣椒。
这是张神医托朋友在城里买的，一瓶八十两银子。
很贵，不是一般的贵，但张神医却舍得，八十两银子而已，没啥。
只要是苏焕的东西，张神医觉得有能力都应该买下来。
昨天听说苏焕在冬天种出植物，张神医正准备抽时间去看此等奇迹呢，只是这些天没空，忙于把一屋子的医书再次翻了一遍，可惜未找到一丝一毫关于治疗破伤风症状的药方，所谓不明觉厉，苏焕在张神医心里，已经达到神仙的高度。
张神医自认医术高明，比起宫里御医，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苏焕，是在于他之上的大家，小小年纪，却已凌驾于世人之上，高贵。
是追星吗？也不知道。
张神医对外界并不是一概不知的，每日小童都会带来外界的信息，辣椒，自是其中之一。
外面似乎有传言，辣椒是毒药，张神医虽没摸过辣椒，却是一阵冷笑。
一群渣渣，你们懂个毛毛球。
苏小神医医术是老夫拍马都赶不及的，毒药这种门徒都能分辨得出的东西，苏小神医会犯这个错误？
简直可笑，这是医者最基本的入门东西了，苏小神医如此厉害，定是不会犯这等错误的。。
拔开陶罐的封塞，一股香辣味道扑鼻而来，很浓。
真的很香。
陶罐上面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御寒”两个大字，下面字体便小了一些：“沾酱调料，不宜多食。”
张神医用手指抹了一下，放到嘴里吸允。
辣味刺激着味蕾，张神医细细品味。
辣，可在大冬天刺激气血运行，以达到活血御寒的功效。
张神医拿着辣椒开始炖好吃的东西，现在年纪大了，多吃点御寒的。
小童站着一边，吸允着手指，每次过来，张神医都会弄好吃的给他。
……
大中午，砰砰砰的击鼓声在临安县衙响起，很多富贵街的居民纷纷探头查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总有好事者立马跑去围观。
县衙前，一个妇人双手抓着一支鼓槌，用力砸在大红鼓上面。
她的后面两个年轻人提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病怏怏的农夫，不断的咳嗽着。
这两个年轻人是刘廷全派过来帮忙的，靠他们自己，根本就走不到县衙这里来。
没过多久，后面就来了许多围观的人。
“民女状告童生苏焕，乱制辣椒毒售卖，扰乱市场，差点害死我家丈夫，罪不可赦，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妇人高声大喊着。
周围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
县衙后院。
知县大人正在睡午觉，听到擂鼓声，很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被子蒙在头上继续睡。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衙役走进来。“大人，外头有人击鼓鸣冤。”
被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人~外面有人击鼓鸣冤。”衙役声音提高一点。
“知道了，就说本官在更衣，一会就来。”声音透出被子。
“是！”衙役退下了，跑到外面大喊。“大人在更衣，一会就到。”
县令大人舔了一下嘴唇，翻了个身，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消息渐渐在外头传开，苏焕也在午睡，仆人急匆匆的跑进来：“姑爷，不好啦！姑爷，不好啦！“
苏焕眉头一皱。“干嘛！”
“姑爷，有人在南大街击鼓鸣冤，状告少爷。”仆人气喘吁吁。
“哦！”苏焕勉强睁开眼睛。“告我什么？”
仆人深呼吸：“姑爷，那人状告少爷的辣椒是有毒的，他家丈夫差点被毒死。”
“辣椒啊？无碍，姑爷我自有把握。”苏焕重新闭上眼睛，一点都不着急。
辣椒有毒本就是胡扯的，怕毛线。
“姑爷~~~”仆人急得团团转，他可知道，上次擂鼓的案子，那一个小混混不肯招被上邢，最后全身是血被拖了出来。
吓得整个临安县所有混混都老实了一阵子。
仆人跑出房间，他要去禀告老爷。
苏焕抬头：“哎~~~行了行了，我这就起来。”
不料那小子早就跑远了，根本没听到。
不到一刻钟，整个白府炸了，自家姑爷被告了，惹上官司了。
完了完了，姑爷完了。
官司很可怕的，一旦被县令大人问出破绽还不招的话，那些刑具可不是开玩笑的，轻则皮开肉绽。
“小姐，小姐~~”小衣听到消息，不管不顾的将手里的脏衣服往地上一丢，撒腿就往白媛媛屋里跑。
“慌慌张张的，急什么？”白媛媛坐在镜子前化男装，他准备等会去找苏焕玩，看那些小辣椒苗发芽，很有成就感。
“小姐不好了，姑爷他惹上官司了。”
“什么~~”白媛媛猛的转头，表情先是错愕，然后焦急，哪里来的官司？苏焕一向安分守己，也没听说有什么不良的嗜好。
“官司~~什么官司！快快说来。”
“听说是辣椒的官司，有人告姑爷辣椒有毒，他丈夫差点吃死了。”小衣焦急的道，这分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姑爷多么好的一个人啊，他自己都吃了辣椒，吃的还很多，怎么没事。
“胡说，辣椒我们都吃了，怎么没事？”白媛媛一脸愤怒。
小衣赞同：“就是就是，我也吃了很多，不也一定事情都没有，小姐，我记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欲什么~~~”
“哼！”白媛媛看着天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快，化个妆，我们去看看！”白媛媛很焦急，草草的化了个妆，拉了同样草草化妆的小衣出了门。
白媛媛一家三口同时出门，去县衙看苏焕，没想到苏焕才刚刚站起来更衣。
“姑爷，天塌了！”仆人惨叫的冲进屋子。
苏焕皱眉，真的好想打人啊，还没死呢就天天哭嚎。“再喊揍你。”
仆人当即跪下：“姑爷我错了。”
苏焕白了他一眼，取了一瓶辣椒酱在身上，走出了房间，仆人紧跟身后。
外头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那妇人每隔一会就要探头看一下县老爷进来的方位，她跪在公堂上很久了，腿都跪麻了，也不见知府大人的影子。
第五十二章：辣椒很好吃
县衙后院。
“县令大人~？”衙役又回到县令的房间。
这里有很大的呼噜声。
“这可怎么办啊。”衙役左右渡步。“要是大人有起床气，我叫他起床岂不是得白挨一顿打，还被留一个不好的印象，那群狗日的，就知道托我过来，害人。”
突然，砰砰砰的声音传来。
这是鼓声，又有人擂鼓了，那女人又跑去擂鼓了？真是胡闹。
县令大人又给吵醒了，转过身子来，看到衙役站在一边渡步。
“又是什么事？”
“禀大人，我现在去看看。”衙役一个激灵，转过身来弓着。
“等下，帮我把官衣拿来，一起出去。”县令大人招手。
“是，大人！”衙役立马拿了官衣过来。
县令大人很不耐烦的从床上起来，嘴里念叨着。“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
“禀大人，是因为苏焕辣椒有毒，有个农夫已经被毒倒了，现在被人抬过来。”衙役将事情的细尾一一说来。
“啊？”县令大人一脸懵逼。
不，是三脸懵逼，十脸懵逼。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桌子，衙役也跟着视线看过去。
桌上的那一瓶辣椒酱，是那么的刺眼。
“大人，要不然拿水来洗洗胃？”衙役尴尬的道。
“不用，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胡说。”县令大人脸色铁青。
你妹的才有毒，你全家的辣椒都有毒，本官吃了，本官已经吃了，昨天吃了两勺子，今天吃了三勺子，你现在才跟我说有毒，你让本官怎么说？判有毒，这是咒自己早日中毒死咯？？
县令大人脸色铁青，很不开心。
苏焕苏大才子，本官现在由衷的希望这是某个宵小在针对你，苏大才子保佑，九天玄女，玉皇大帝，天上的各路神仙保佑。
有一种杯弓蛇影的味道，县令大人脸色很不好看，后背和手心都有冷汗。
……
大山里，张神医和小童吃完一盅辣椒炖汤后，两个人浑身发热，觉得身心愉悦。
张神医拉着小童，一人一头小毛驴，往县城里走。
他要带小童去看苏小神医，然后看看大冬天是如何种植辣椒的，旷古未有之神迹。
爷孙辈俩人并行，小孩子很认真的听着张神医吹嘘他以前的事迹，小毛驴速度也不慢，感觉没走一会，就看到县城了。
另一边，知府大人正在和一群好友吃着烤羊肉，每人面前放着一小碟辣椒，大家沾着羊肉吃，好不快活。
简直太好吃了，每个人吃得很激动，直叹这辣椒的好。
知道辣椒一瓶卖五十两银子的时候，个个眼珠子瞪得老大，吃得更加仔细了，不忍浪费半点。
越吃越觉得有味，再配上酒，顿时觉得这就是神仙生活。
“大人……”一个衙役走进来，在知府大人耳边说了几句，知府大人脸色当场就变了。
辣椒有毒，已经有人被毒翻了，现在在临安县县衙里告苏焕呢。
有毒的话，这几日自己吃了这么多，是不是快要死了。
完了，要死了。
知府大人慌乱中细细思考了一下，如果辣椒真的有毒，那么秦直先生第一次喂自己吃辣椒到现在已经七八天了，早该毒发了。
可现在并没有毒发，是不是就证明辣椒没毒？
细细询问了衙役，中毒的三人，都是在吃到辣椒的第一天就倒下了，第二天病情更加严重，直至今日。
“各位同窗，本官突然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大家吃好喝好。”知府大人站起来作揖。
“既有公事，那就去吧！”大家都吃得很开心。“早点回来啊，还有半只羊没吃呢。”
“一定一定。”知府大人走出房间，对身旁的衙役道：“换上常服，现在马上去临安，我倒要看看，中毒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中的，又是什么毒。”
“大人怀疑不对劲？”衙役问道。
“现在只是怀疑，要是有毒，我这群同窗吃两天辣椒了，怎啥事都没有？”知府大人再次道：“本官被那暴躁老头坑吃辣椒的时候，你也在场，要是有毒，本官现在应该没命站在这说话了。”
衙役跟在身后，知府大人自言自语。“实在没有道理，苏焕送出的第一瓶辣椒是送给秦直先生，他没理由害秦直先生。”
苏焕医术可能超过了张先生，按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辣椒是有毒之物。知府大人心里想着。
苏焕救下了破伤风的小公爷，这在高层已经不是秘密。
很多大人物，心里已经记下了苏焕这个名字。
……
公堂上，一阵鼓擂声响起后。
来人被压上了公堂。
富贵街大牛夫妇，大牛比那个农夫好，在搀扶下，还能自己走。
今日临安县响起了两次擂鼓声，早已经轰动得全城小半人都知，县衙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公堂上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就是久不见县令大人。
后面传来了脚步声，纷纷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县令大人在几百人的注视下走上公堂，坐了下来。
公堂里外皆吵闹。
“肃静！”
惊堂木重重一拍，衙役们开始敲起了棍子，嘴里喊着威武二字。
现场气氛顿时变得很严肃。
“堂下所跪何人，要状告谁，从实说来。”县令大人惊堂木一拍，还是有几分威严的。
“回禀大人，草民秦二狗，当日我吃了辣椒之后，便身中剧毒，手脚麻木，吐了两口血，草民状告童生苏焕贩卖有毒食品，祸乱市场，害我无法做工，更差点害我性命，请大老爷主持公道，严惩苏焕。”
这一套说辞，明显就不像出自一个没文化的草民之口。
“你呢？”惊堂木重重一拍，县令看向富贵街大牛夫妇。
“小名叫大牛，无姓，今日状告苏焕，贩卖有毒食品，致使草民中毒，差点身亡，请青天大老爷严惩苏焕。”
县令大人听完两人的供词，思考了一会，提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堂下的人皆下了一跳。
“你们可好好想想，若是有半句谎言，半句诬陷，本官决不轻饶。”
“现在从实招来，念你们还有一丝悔过，可以既往不咎，倘若执意此供词，等下宣苏焕后，发现是诬陷，本官定会让你们后悔。”
第五十三章：诬陷
这一惊堂木，震得台下的秦二狗和大牛心里一颤，两人确实犹豫了。
但想到那位公子将会给三十两银子的举报费，这些冒险，似乎值了。
身已中毒，大不了一死，有三十两银子，还可以让老婆孩子租一个店面活下去，够了够了。
“大人啊，草民秦二狗是没骗人的，大人要好好看啊。”
“是啊，大人，草民大牛也没骗人，我们家都是老实人呢。”
县令大人惊堂木重重一拍。“很好，你们要为你们的话负责。”“来人，传苏焕。”
两个衙役领了命令，出了县衙往白府走去。
白媛媛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才知道苏焕还没来。
人很挤，很多人都是吃瓜群众，真相不知，只是道听途说，咒骂着苏焕。
“这个杀千刀的，害我们贫苦老百姓啊。”
“就是就是，血馒头的钱好赚吗？一瓶辣椒卖五十两，还不如上山当贼寇。”
“我大兴朝就是因为这种奸商，才日渐衰弱，到今日，北方已经有些地方出现大量流民了。”
“hetui。”
“你个垃圾，你知道个什么鬼！”“你敢打我！”“老子打的就是你，天天胡扯，你咋不说苏焕是魔鬼呢。”
“苏焕害我们百姓，还不让说了？”
“你放屁，苏兄什么时候害你了。”
“啪！”这人挨了一巴掌，不知道谁打的。
“少爷，少爷！！”小衣抱住白媛媛，拉出人群。
“少爷，少爷不要激动。”小衣喊道。“这些人愚昧，少爷也要跟着愚昧吗？”
“少爷放心，这些愚民就等着被打脸吧，姑爷一定可以证明辣椒是无毒的。”
“哼！”白媛媛气得嘟着嘴巴，第一次那么想打人。
如果真相真的是这样，那你们骂无所谓，可是你们哪里知道，你所知道的真相，只是道听途说，或者你知道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知道的。
知识的准确率，决定愚昧与否。
大马路上，两个衙役看到苏焕一边走一边逛街，时走时停，慢悠悠的。
“苏大才子，苏大才子。”两个衙役亲热的走上去。
苏焕在县令大人面前可是红人来的，自然不能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苏焕。
苏焕回过头。“县令大人喊我？”
“是的是的，苏大才子可有空跟我们去一趟。”两个衙役点头哈腰的，很是谦卑。
“这个……”
“我们相信苏大才子是被冤枉的，苏才子放心，我们一定查出那个诬陷大才子的人，我们兄弟以后一定不让他好过~”
“走吧~”苏焕说道。
“谢谢苏大才子。”
苏焕走在最前面，然后仆人走在第二，两个衙役走在最后面。
“苏焕来了，苏焕来了。”
有人喊道。
众人齐齐让开一条道，苏焕双手负于身后，小迈着步伐，穿过人群，走到公堂上。
苏焕名气虽大，却非人人见过他，百姓们还是还是第一次见到，很帅，很年轻，气质非常好，看他走路，就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自信。
是那种万事把控于心的自信。
苏焕到了公堂之上，对着知府大人作了个揖礼。“苏焕见过大人。”
县令大人只能假装不认识苏焕，惊堂木轻轻一拍。“苏焕，有人状告你自创有毒辣椒，害他们健康，你可认？”
“我不认！”苏焕撇了两个百姓一眼。
“你放屁，这毒辣椒分明就是你的。”“害我夫君卧病不起还不敢承认。”两家妇人指着苏焕，语气很不善。
大牛补充道。“就是，我活到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辣椒这种物物，不是你是谁？”
“大人，请严惩苏焕。”秦二狗病怏怏的说道。
“肃静！”知县大人重重敲了一下惊堂木。“本官没问，不得说话，再吵吵，先打五棍子再来回话。”
这个时候，外面又一次响起了敲鼓声。
震耳声不绝，这已经是第三次响鼓了，临安县就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还来~
一个公子哥，躺在担架上，被人抬了进来。
士绅李家的公子，平日里多跟徐幼平和刘廷全混在一起，看来是这俩货主导这一部戏没错了。
苏焕对他有印象，以前就走在刘廷全后面。
“堂下何人，状告谁？”县令大人重重一击惊堂木。
“学生状告苏焕，目无王法，兜售有毒食物，致学生差点命丧黄泉。”“按照大兴律法，苏焕的行为可打七十大板，没收全部家产。”坐在担架上的李公子对县令大人作揖。“请大人依法办事。”
县令大人眉头一皱，这话貌似在逼宫啊，这还没定罪呢。“苏焕犯的是哪条罪？”
“回禀大人，大兴律法第五条，兜售有毒食品。”李公子提高声音。“还请大人依法办事。”
县令大人愤怒的砸了一下惊堂木。“姓李的，本官自会依法办事，用不着你提醒，反倒是你，若是犯了诬陷罪，按照大兴律法第二百三十八条，该打十大板。”
李公子冷笑，明显是有备而来。“大人请看。”
一个仆人端上来一瓶辣椒。
“不行大人可以试试，这辣椒是有毒的。”“而这瓶辣椒，正是出自苏焕之手，整个临安县，唯独苏焕有辣椒这种不为人所知的东西。”
“大人我作证，我就是吃了这种东西，才得病的，请大人明察，将苏焕定罪。”秦二狗喊道。
辣椒味，就是这个辣椒味，没错了。
二牛也是咳嗽两声，喊道。“大人，就是这个东西，草民绝对不会闻错的。”
辣椒的香辣味在空中飘荡，很多人没闻过这种味道，县令大人却是闻过的，他中午还吃了几勺呢。
三人作证，就要看苏焕能否拿出超级有力的证据了，要不然，这罪也只能这样定了。
“苏焕，你刚才说你不认罪，拿出你的证据。”县令大人并没有拍惊堂木。
一个人要挤进公堂，门口的衙役阻挡，跟在他身后的人拿出一个东西。“瞎了你们狗眼了。”
“大人！”挡门的衙役连忙后退。
知府大人走进县衙。
一府最大的贵人，竟屈尊来县衙，还便服在外看审案。
第五十四章：吃窝窝头
审案时，突然大堂进来了一个人。
这是谁？
衙役居然没通报就让他进来了。
高坐的县令大人一看，吓得帽子都差点掉了，知府，知府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参见知府大人！”县令高喊，急忙下台行礼。
站着的衙役齐齐跪下，这就是我们杭州府的知府大人吗？这官也太大了吧，全国有数的尊贵人之一啊。
一些人跟风跪下，只剩下几个一脸懵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苏焕也没有跪下，他没有跪人的习惯，骨子里是自傲的。
“起来吧！”知府大人说道，并没有在意这个。
”知府大人高坐。“县令说道。
“不用，本官就在一旁坐着，看着你审案。”衙役搬来了几张椅子放在旁边。
“是。”县令大人走上台。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我冤啊。”跪在地下的几个人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知府，貌似比县令的官还大，要是有知府大人做主，定罪苏焕，岂不是板上钉钉了？
太好了太好了，知府大人来得真是妙啊。
杭州知府，今日便衣巡视，实在是天助我也。
李公子很谦卑的道：“知府大人，小的近日……”
“吵什么吵，本官就是旁听的，和我说这些做什么？”知府大人脸色一板。“来人，公堂喧哗，打五板子。”
“大人~~~”“大人~~~”
“啊~~”“啊~~”李家公子一脸懵逼。“打完之后，被重新拖回担架上。”
知府大人就坐在旁边，看着县令审案。
这下没人敢喧哗了，双手放在膝上，乖巧得不得了，个个等县令大人问话。
知府大人一脸无所谓的坐在椅子上，左看右看的，就跟来打酱油似的。
原本还想找知府大人诉苦的几个人，顿时奄了下来。
现在堂上坐着的县令大人，很明显就偏袒苏焕，过分，苏焕他有什么好的。
“大人，定罪奸商，定罪奸商！”外头有人在喊。
“你他娘的才是奸商呢，我苏大才子……”
衙役匆匆跑进来。“大人，门外的人打起来了。”
县令看向知府。
“分开便行！”知府大人很平淡的说道。
知府虽然一副打酱油的状态，却有不可忽视的话语权。
知府大人很随和的从怀里掏出两个窝窝头，向苏焕招了招手。
苏焕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一人拿着一个窝窝头。
“继续审啊，愣着干什么。”知府大人冷着脸。“本官饿了你们也要看吗？”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灰色纸袋。“要不，一人一个窝窝头，吃饱了再审？”
“不敢不敢！”李家公子把头磕在地上，秦二狗和大牛也把头磕在地上。
这个知府大人高深莫测，实在无法揣摩他的思想。
“那就继续审啊！”知府大人白了他们一眼，转头看着苏焕，咬了一口窝窝头，微笑。“这是正宗的窝窝头，是我家老嬷嬷做的，她曾跟我去过京都。”
“有劲道。”
“知府大人，这样吃没啥味道。”苏焕将窝窝头半掰开，从怀里掏出一瓶辣椒酱，现场掏了一勺抹在窝窝头中间。
独特的辣椒味瞬间传开。
挖槽，吃辣椒，现在吃辣椒。
大牛和秦二狗俩人吓坏了，这是什么骚操作，他们不敢想象。
等下吃完辣椒，苏焕自己倒下，知府大人也当场倒下就搞笑了……
活该，奸商，害人终害己。
秦二狗不提醒，大牛也一言不发，就看苏焕和知府大人表情平淡，在窝窝头上面抹了很多辣椒。
所有人就县令大人气定神闲，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他今天吃了很多辣椒，只能硬着头皮欺骗自己咯，反正要死一起死。
外头的人也不打架了，苏焕竟然在现场吃辣椒。
“呐，大人。”苏焕递过辣椒瓶。
“本官有。”知府大人从怀里掏出辣椒瓶，被包得紧紧的，解开来后，在窝窝头上抹上一些，再从苏焕的辣椒瓶舀了一勺过来。
苏焕也一样，从知府大人的辣椒瓶舀了一小勺过来。
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开吃了。
好吃的窝窝头，拌上辣椒，更加好吃了。
知府大人眼睛一亮，没想到还能这么好吃。
然后，两人在几百人的眼皮子底下一人吃了四个窝窝头，打了个饱嗝，还好衙役递来了茶水，要不然要噎到了。
“继续审案啊~~~审啊~~~~~”知府大人挥挥手。“大家都看我干什么。”
嗯嗯嗯~~~
大家都撤回眼光，各司其职，才不会挨板子。
县令大人挪了挪屁股，端正了坐姿，拿起惊堂木狠狠一拍。“堂下之人，可是要告苏焕的辣椒是有毒食品？”
“是~”秦二狗说话跟蚊子叫似的。
人家都当你面吃了好几勺辣椒了，你还要怎样？哪来的底气说这话。
李公子很尴尬，绞尽脑汁，最后甩出一句话。“那我手里这辣椒有毒，你又作何解释！！”
“因为这瓶辣椒离开过苏公子手，所以出了事，与苏公子无关。”一个苍老，却敞亮的声音传来。
一个老头子穿着灰色袍，身后跟着一个六七岁的胖小童，从衙口走进大堂。
“张神医！”
“张神医！”
在场的人，包括知府大人，全部站了起来，作了一个揖礼。
整个临安县，就没有不认识张老的人，作为一名悬壶济世的神医，哪个临安县人没生病找过张神医？
就算大家承认苏焕的医术超过了张神医，可论底蕴与人气，苏焕是拍马不可及的。
张老在杭州医学界，那就是珠穆朗玛峰一般的存在。
躺在地上的李公子有点慌了。
怎么连张神医都扯进来了，都是哪来的？莫非又是刚巧路过，我也太衰了吧。
先是知府大人便衣在各地巡查，刚好碰巧撞上也就罢了，张神医平时不是在深山吗，今日咋也上县城了。
为了避嫌，张神医并没有和苏焕打招呼，而是走过去，拿起李公子手上的辣椒，放到鼻子上闻了闻，再拿起苏焕手里的辣椒，放到鼻子闻了闻。
“这瓶被人下药了。”张神医举起李公子的那一瓶。
“李公子，你手里这瓶辣椒是从何而来？”张神医问道。
县令底气大足，狠狠一拍惊堂木，半吼道。“从何而来。”
吓了在场所有人一大跳。
被知府大人白了一眼，县令这才嘿嘿赔笑。
“说，从何而来。”
“苏焕给我的！”李公子说道。
苏焕一句话也不说，上去就是一拳，砸在李公子的脸颊上。
第五十五章：招了
“打人？”李公子挨了一拳后，还是懵的。
这这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堂之上，众官皆在，你居然打人。
“不好意思哦，我听不得人瞎说。”苏焕收回手，藏在袖子里，很是人畜无害。
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大人~~~他~~~~~~”
“够了，本官只想听实话，快从实招来。”知府大人脸色一板。
“大人，这真的是苏焕给我的。”
苏焕再次伸出手，一巴掌呼了过去，啪的一声，一个红彤彤的掌印就在那，很是醒人。
然后苏焕又退了一步，把手藏袖子里，跟啥都没发生过一样。
李公子气炸了，他突然暴起，想打苏焕，苏焕一个闪身躲过，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李公子直接一个狗啃屎的姿势摔在地上，很不雅。
“大胆！”县令大人拿起惊堂木狠狠一拍。
苏焕连忙行揖礼，给县令大人台阶下。
李公子也只能爬起来，跪在地上。
“苏焕，你为何打他？”县令问道。
旁边的衙役敲起了水火棍，嘴里喊着威武二字。
“禀大人，他胡说八道，学生一直在家，除了满凤楼楼主派人来跟我拿了十瓶辣椒酱，便很少与其他人会面，更不曾见过李公子，他竟攀咬是我亲手交给他的，此话不实。”苏焕说完作揖。
“知道了，但是你不能动手，再有下次严惩，知道吗？”县令大人语气很平。
“是！”彼此都给了台阶下。
县令大人惊堂木狠狠一拍。“李春阳，还不从实招来！”
“再胡言乱语，本官定开刑伺候。”
两边的衙役再次敲起了水火棍，嘴里喊着威武。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衙役，搬了一个钉子床过来，放在大堂上，然后就走了，不到一会，一个衙役从后面抬过去一具盖着白布的什么鬼，白布上都染了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跪在地上的李春阳吓得背心冒冷汗。
“就是……就是……苏焕给我的呀！”李春阳带着哭腔的声音。
苏焕想抽出手打人，记起了县令大人的话，将手重新收回袖子，继续看戏。
“在何时何地？你们之间又说过什么话？”县令大人惊堂木又响。
李春阳硬着头皮，胡扯了几句，被知府大人一一点破。
”来人，动刑！“县令大人语气森严。
几个衙役走上来，不知要抬他去哪，李春阳被吓尿了，裤子湿湿的。
“我招，我招！”
县衙外，一辆马车上，刘廷全叹气，摇了摇头。“走。”
马车徐徐离开。
“若非张神医突然出现，苏焕就是长千张口，也难以洗脱。”
“又是意外。”
县衙里传出李春阳的惨叫，几大板子挨下去，那是什么都招了，如何下毒坑害苏焕等等……
秦二狗和大牛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大好人公子竟是毒害他们的罪魁祸首？
外面围观的群众也听得一愣一愣的，竟还有这种操作。
“来人，压下去，让李家当家的来找本官领人！”县令大人冷喝。
两个衙役拖着李春阳到担架上，抬下去了。
刚才来的时候是假躺担架上，现在是真躺担架上了。
“知府大人，县令大人明察秋毫，清正廉明，是我杭州府之福。”苏焕突然提高声线，作了一个揖礼。
外面的吃瓜群众先是愣了一会，紧接着大多数百姓跪下，齐齐喊道。“知府大人，县令大人明察秋毫，是我杭州府之福。”
知府大人看似表面平淡，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可是百姓齐跪称誉，一般人何以能享受？
这必须让人传出去，必须。
等皇上再闻我之官声，到时候升官进爵，指日可待。
“敢问张神医，这辣椒的功效？”知府大人微弓腰颈，既然苏焕送他一场造化，他也会回馈苏大才子一场造化。
秦直那糟老头子实在惹人讨厌，反倒他学生苏大才子讨人喜欢。
“回禀大人，辣椒具有活气血，御寒功效，但不宜多食，容易上火。”张神医作揖：“辣椒有毒纯属虚传，都是有些小人陷害，大家要吃辣椒，定要买还未开封过的。”
“嗯！”
“走了！”知府大人平淡的朝县令大人一挥手，从怀里掏了个窝窝头，一边吃，一边从官衙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一路百姓称颂。
辣椒的作用，被张神医确认了，有毒的传言，也被张神医辟谣了。
张神医是谁，杭州府最有名的郎中，他的话，那就是口碑，那就是真的。
为人到老，建设了一辈子的口碑，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情就砸掉的。
辣椒好，辣椒妙，就是太贵了。
门口的百姓听说有御寒功效，都想买来试试，望之价格，一瓶五十两，个个掉头就走。
“辣椒不知道什么时候价格才会降下来啊。”
“这等奢侈品，只有贵人才吃得起呢！“
县衙外头，白媛媛头发乱糟糟的，刚才在人群里挤的。
“少爷，姑爷没事了，咱们头发很乱，出来的时候，妆也没补全，咱们还是先回去打理好吧。”
“嗯，快快些走。”
白媛媛掉头的时候，撞到了一个肩头。
揉着鼻子很痛，抬头看的时候。
“咦~~白兄。”苏焕惊讶。
“你认错人了~”白媛媛掩面逃跑。
“哎~~~白兄，你等等我~~~”
“你不要再跟来了~~~”
两女跑得很快，七拐八拐的，不一会儿就把苏焕甩没影了。
苏焕刚回到家，就听到张神医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了。
之前还能推脱，今日张神医帮了自己大忙，是决计要见上一见的。
“张前辈好！”苏焕施礼。
“使不得使不得，老头子怎承受得起。”
寒暄了几句，张神医言明来意，找苏焕是请教医术的，吓得苏焕差点掉下椅子。
我会毛的医术啊，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太厉害了，我就是个窃取成果装逼的，其实毛都不懂。
苏焕只能避重就轻，巴拉巴拉几句，然后请张神医吃一顿饭，亲自下厨，吃得张神医满嘴流油，身心愉悦，再送出十多瓶辣椒，这才哄走了张神医。
第五十六章：一瓶两百两银子
苏焕在房间里喝茶，一个大头鬼鬼祟祟的从门后面伸出来，吓了苏焕一跳。“啊~~你干什么！”
这是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来人正是白大钱。
他刚刚在院子里观察辣椒新苗，觉得很稀奇。
“来看看苏贤侄。”
“咦，真的吗？”苏焕抱着怀疑的态度，这老白今天不大对劲啊。
白大钱端了一杯茶给苏焕。“来，喝~”
苏焕狐疑的接过：“干嘛，有话直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大钱是个精明的商人，定不会做无意义之事。
“我要辣椒种子。”白大钱说道。“要一百斤。”
“噗！”苏焕一口茶喷了出来。“老白你滚。”
“苏贤侄，有话好商量，给九十九斤也行啊，我在城南有上千亩地，打算全部种成辣椒。”白大钱讨价还价是贼厉害的。
他最惯用的就是抬高价，死缠烂打。
原本只要十斤，他能给你说一百斤，到时候一番讨价还价五十斤，你可能还觉得白大钱亏了，对他怀有愧疚之心。
这都是奸商惯用的套路。
“没有，半斤！”苏焕一拍桌子：“一口价。”
“噗！”白大钱一口茶水喷得老远，吓得差点掉下椅子。“姓苏的，你好好讲话，没见过你这么砍价的，咱们是在谈生意，我白大钱也不是不给你钱。”
“那行，咱们都诚意一点。”
“一斤种子我出三两银子。”白大钱伸了三个手指头。
“我呸！”苏焕表情坚定。“老白你可是将奸商的本质发挥到极致了，三两银子就想买一斤种子，然后去种出果实再去卖掉，一瓶就卖五十两，你可真会打算。”
“一口价，一万两咯。”
“屁！”白大钱说道：“我对辣椒的产值不知，三两银子已经是保守估价了。”
然后白大钱掰着手指头。“到时候还有农工费，加工费，宣传费等等，七七八八的，我都亏本了。”
谈判谈了一个时辰，最后敲定了价格，五百两银子一斤种子，采购一斤尝试。
不一会儿，满凤楼的楼主就来拜访了，求收一百瓶辣椒，愿以五十两一瓶收购。
苏焕当然是不肯的，最后定在了一百两，卖出去一百瓶。
价格任由满凤楼自己炒去吧。
当日，一瓶辣椒酱两百两银子的价格挂出，大家都觉得满凤楼疯了。
辣椒酱采用的是一次密封的包装的，精致小巧，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
上面还画了张神医的小头像，然后附上一行字：“张神医都说好。”
不到两天，每瓶辣椒酱在平均两个镖师护送的情况下，送往兴朝各地。
送往兴朝京都右相府的有两瓶辣椒，由四个镖师护送。
到了京都后，送给了管家，几个镖师就回去了。
跨过一路的山河，两瓶辣椒放在李相的案头。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试了一点。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
“相爷，这是临安苏焕制作的。”护卫在旁边详解。
李相端起辣椒瓶的包装，细细观看，上面写了辣椒的功效以及张神医的认可。
张神医是全国闻名的人物，李相自然是见过的。
张神医不在乎名利，不会夸大其实，也不会阿谀奉承，他老人家说的话，还是能信的。
“可惜啊可惜。”李相叹气。
“相爷为何这样说？”旁边的护卫问道。
“如若这种东西能够普遍，供养边疆战士，可是于我兴朝有大功劳啊。”李相抬头看着窗外的飞雪。“一瓶几十上百两银子，一些富贵人家都舍不得买，百姓估计是连味都闻不到。”
“如若可以，将价格降到一两银子，不，是三个铜板，那么我兴朝百姓将士，一年可少冻死多少人。”李相感慨。
“相爷，属下前往临安找苏焕吧，定要为相爷求来大量种子，为我兴朝将士百姓谋一份福祉。”护卫拱手。
“不需，那个苏焕的做法是对的，想要辣椒让百姓们接受，便要让它的名气彻底打响，随他折腾去吧。”李相转动着辣椒瓶。“反正现在收割的是朝廷那些狗官的钱，尸位素餐，收刮民脂民膏，可恨。”
“别给老夫逮到机会。”李相眼里露出锋芒。“老夫只希望，这个苏焕的年轻人可以寄托，别像朝廷那些人一样便好。”
李相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飞雪。“江山多病，社稷恐倾，老天爷啊，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还下大雪呢？”
“相爷，需要我怎么做？”护卫站着一边。
护卫是相爷养大的，年不过三十，从小他就看着眼前这个伟岸的背影，在为这个国家倾尽心血。
无奈朝廷多病，抑制武官这一事，相爷就为之奋斗奔波了几十年，到如今依然没有结果。
导致现在边军多颓废，将士瘦弱不堪，贵为一朝之相，又如何~知道病症所在，又如何？
皇帝不知吗？左相不知吗？自己这个右相不知吗？
都知道，心里跟明镜似的。
文官集团的利益~~~~就算是皇帝触之，也会在顷刻间不小心病死或掉进水里淹死。
“通知满凤楼，不让苏焕贩卖辣椒，封锁他所有渠道。”李相摸了摸窗边的飞雪。
“相爷这是？”护卫不解。
“这个苏焕，本相要了，我要让他成为一把刀，一把杀光那些狗官的刀。”李相揉了揉雪花。“如果他想继续卖辣椒，就做满凤楼的副楼主，那堆烂账都丢过去，还有，临安县附近那股山贼也丢给他。”
“是！”
脑子个个都有，心计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少的是什么，是能力，是寻求突破的能力，就如大冬天种植物的疯狂举动，李相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这潭水死很久了，该注入点新的活力了。
……
临安，苏焕叫了个仆人在满凤楼门口坐着，不定时回来汇报卖出去多少瓶辣椒的，销量如何。
将近一个月，辣椒卖完了。
二百两一瓶，全部销往外地，都有镖师护送。
“很好。”苏焕坐在摇摇椅上，等那群外地有钱人尝到甜头后，肯定会继续求购，辣椒的价值又可以提高了。
这样子名气就彻底打开了。
苏焕很高兴的躺在摇摇椅上，等着满凤楼楼主的拜帖。
第五十七章：封杀
飞鸽传书是很快的，整个杭州的满凤楼，都接到了京里大人的命令。
临安满凤楼楼主接到命令后，迅速召集了整个临安的商家到满凤楼聚会，明确勒令不得向苏焕收购辣椒，违者后果自负。
“这……岂有此理，满凤楼也太贪了吧，这是要垄断辣椒产业啊？”
“闭嘴，不想活啦？满凤楼后面站的是谁不知道吗？听说是知府大人呢。”
“知府大人在后面撑腰的？”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满凤楼为何能在各地屹立不倒，就是徐幼年这些官二代，也不敢在满凤楼撒野。”
另一个商人凑过头来。”小声点吧，要是让楼主听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然后几个商人下意识闭上的嘴巴。
白大钱疑惑，也认为是满凤楼楼主要做垄断。
没办法呀，人家后面站着大人物。
那批种子只能先试试，如果可以的话，抬高价卖给满凤楼也是一笔不错的生意。
……
苏焕自己在家发呆了三天。
奇了怪了，平日里一大堆商人的拜帖，怎么这几天，一个商人的拜帖都没有。
还有啊，上次老白不是说也要做辣椒生意吗？怎么也不找我了？
满凤楼的楼主呢？上哪去啦，摔哪个犄角旮旯里爬不出来了吗？
两百瓶辣椒不都卖完了，咋还没过来呢？
苏焕很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要让辣椒扬名世界呢。
今日，苏焕耐不住了，去了白大钱屋里。
白大钱正在看账本，撇了苏焕一眼，继续看账本。“哟，苏大才子，你可是从不来我这边屋子的。”
紧接着，白大钱抬头：“苏大才子这两天生意怎么样，有没有接到大订单？”
“屁，我正想问你呢，你上次不是说要找我订辣椒吗？我师父留下的辣椒不多的，再不买，让别人买去，还想要辣椒就只能等几个月后辣椒苗结果了。”
白大钱抬头，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苏焕。“你没接到大订单？”
不应该啊，满凤楼不是要做垄断吗？莫不是现在在准备资金？
“没有啊，怎么了？”苏焕还是不知，却觉得没那么简单，果然出一些事情了。“快说！”
“满凤楼几天前召集我们，说不允许我们跟你收购辣椒，违者后果自负。”
“你妹的……”苏焕破口大骂。“他叫你们不要你们就不要？”
“肯定啊，我们在这里生存，全靠满凤楼和县令大人撑腰，要是他们想让我们死，不需半天，我白家产业会在顷刻被封得干干净净。”白大钱老实的道。“辣椒利润虽高，却不值得冒生命危险去做，既然满凤楼想垄断，我们也没办法。”
“他娘的……”苏焕拔腿就跑。
“苏大才子？？你去哪？”白大钱丢下账本走到门口，只看到苏焕小小的背影。
白大钱看不懂，这是满凤楼没跟苏焕下订单？
看吧苏焕急的，估计是真没有。
莫非？莫非是满凤楼要封杀辣椒？从根源上把苏焕摁死在摇篮里？
不应该啊，辣椒可是新型产物，全兴朝都是市场，打开之后，这银两是哗哗的往口袋装，满凤楼为何要这样做？
白大钱咬着笔头思考，还是想不明白满凤楼这顿操作的根源是什么。
辣椒本就是利国利民的东西，就此封杀，对谁都没有好处。
除非是苏焕的仇家，刻意针对苏焕，那也不应该，苏焕的仇家最大就县丞大人，他哪有那么大的能量。
白大钱最后还是没想明白，自己漏了什么。
……
苏焕急匆匆的往满凤楼跑去。
刚刚接近满凤楼，站在门口佝偻着身子的小厮立马屁颠屁颠的迎上来。“苏公子苏公子，今日可是来看戏的吗？”
苏焕脸色不是很好看，好你个满凤楼楼主，做这计划究竟是为何？“不是，我是来找你们楼主的。”
想了一路还是想不通，楼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哎，好的，苏公子先跟我到房间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知楼主。”
小厮把苏焕带到二楼的专属房间。
楼里咿咿呀呀的唱着戏，一堆才子在下面激动的叫好，时不时往台上丢碎银和铜板。
苏焕双手负立，居高临下看着戏台。
等了一会儿，满凤楼楼主亲自来了。
推开屋子，苏焕看着他，这是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油腻腻的肚子，脸上全是肥肉。
苏焕不是第一次见他了，直接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哎呀，苏大才子，我真是想死你了。”
“别和我扯这些虚的，为什么封杀我的辣椒？”苏焕一直看着满凤楼楼主的眼睛。
“封杀？”满凤楼楼主转了两下头，一巴掌扇在旁边小厮头上。“你敢封杀苏公子的辣椒？你活腻歪了？”
“楼主我错了。”
“滚！”满凤楼楼主板着脸，那小厮捂着脑袋退下去了。
“别做戏给我看，我还没傻。”苏焕坐在椅子上。“说吧，为了什么？辣椒对你我都有好处，我想不通。”
“来，苏公子吃茶。”满凤楼楼主笑道。“不知苏公子可有意当我满凤楼的副楼主？”
苏焕一言不发，他又感觉事情不简单了。
无缘无故的招揽，必有所图。
“如果苏公子今日答应做我满凤楼的副楼主，那订单，会马上跟苏公子谈。”
“如果不呢？”苏焕问。
“那订单永远也不会和苏公子谈，不管苏公子是去钱塘，还是出了杭州，全兴朝都没人敢和苏公子谈。”
“哇靠！”苏焕忍不住爆粗口。
这是有大人物出手了？能动用全国力量的，绝对是大佬级别的人物，这已经超出满凤楼楼主的能力范围了。
苏焕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看上自己。
这是一次机会，就看自己要不要抓住了，也不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
“苏公子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先去忙了，苏公子考虑好后，让人过来找我。”满凤楼楼主走出房间。
也不知道京里的大人物怎么想的，满凤楼楼主搞不懂，也不敢懂，只管执行命令便好。
第五十八章：条件
“楼主，楼主，苏大才子要走了。”小厮急急忙忙跑到一间房间外。
满凤楼楼主正在看账本。“他让你现在来叫我？”
“不是的，苏打才子一句话没交代就想离开，现在我让小明拖住他一会，楼主你快过去吧。”
“啊？”满凤楼楼主惊诧，连忙放下手中账本，走出房间。“苏大才子这是一点都不打算和我谈咯？”
“看那态度是的。”小厮小跑在前面领路。
拐了一个弯后，就看到一个小厮拉着苏焕在讲话，绞尽脑汁说着一些苏焕感兴趣的东西。
“苏大才子~“人还没到，满凤楼楼主就开喊了。
苏焕回头，见这胖子脚步匆忙，两步作一步的跑到自己面前。
“苏大才子，有话好说呀，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谈的。”满凤楼楼主对着苏焕挤笑容，然后转头对旁边的小厮道：“还不赶快请苏大才子回房间。”
“是是是！”小厮上前两步：“苏大才子，这边请。”
“相信苏大才子已经想好了，咱们好好谈谈吧。”满凤楼楼主语气诚恳。
苏焕面无表情，走在最前面，重新走进房间，他已经想清楚了。
他不受威胁，他有系统，有趣的东西一大堆，你要是封杀了辣椒，我还有很多很多的种子，数不完的。
满凤楼楼主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玩过了，没想到苏焕竟不按套路出牌，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走，这是完全不想和满凤楼有交集了呀。
上头交代下来的想法，照做之后，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
上头哪里会管做事的方法，他只会看你任务完成了没有，而任务，就是招揽苏焕进麾下。
满凤楼楼主这可犯难了，招苏焕入麾下，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受威胁，怎么搞？
人家根本不稀罕辣椒，说不定人家还有更好的东西，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苏焕看着楼主的眼睛：“还有什么话赶快说吧，没什么事情我要回去了，那些辣椒苗也用不着了。”
满凤楼楼主坐下后。“苏大才子，有话好说，没必要如此，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搞笑，你们要封杀我的辣椒，逼我为你们效力，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是善是恶也不知道，到时候逼我去杀人放火怎么办？”苏焕说道。“既然封杀我的辣椒，不让干就不让干呗，我又不能怎么样，我只是个普通人，躲还不行吗？”
“苏大才子你放心，上头的人绝对是好人，为国为民尽心尽力了几十年，鞠躬尽瘁，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胖子楼主举起手对天发誓。
苏焕冷冷的看着他，一点也不相信。
“苏大才子请相信我！”楼主语气很低下。
“那这样没什么好谈的了，口头的承诺要是有效，还要白纸黑字干什么，亏你生意还做得那么大。”苏焕站起身。
“苏大才子可有什么条件吗？”
苏焕停下，想了想，转过身来。“第一：辣椒解禁，我还是要卖的。第二：我可以当满凤楼的副楼主，但，满凤楼我会出资一半。第三：上头吩咐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想要我干活可以，付同等价值的钱，我再酌情挑选，违背道德的事情不干。”
“好，我马上现在去请示上头的人，过些天，我会亲自去府上给答复。”楼主说道。
苏焕点头，离开了满凤楼。
晚上，一只老鹰扑腾扑腾的从满凤楼后院飞了出去。
京都右相府，一只老鹰停在厨房对面的房间门口。
平时信息都用白鸽，除非紧要的事情才会用到黑鹰。
仆人取下黑鹰脚下一个竹筒，往相爷的房间小跑而去。
李相正在碳炉前取暖。
“报相爷，编号73的黑鹰回来了，这是临安县那边的编号。”
“知道了，退下吧。”李相取过竹筒，交给旁边的随从。
随从取过后，用刀子将竹筒撬开，取出里面的信件。
这些竹筒都是一次性的。
“念！”李相看着碳炉，翻了个手背继续取暖。
随从将信件拆开。“临安县，满凤楼：大人，苏焕听说辣椒被封杀后，急匆匆赶来………然后巴拉巴拉一大堆，最后结语就是五个字……请大人指导。”
事件的发展过程都交代得很清楚。
相爷一直面无表情，听到最后，反倒笑了起来。
“相爷，这苏焕不知好歹，相爷招揽他，他居然拒绝，情愿当一个被雇佣的。”
“嘿嘿！”李相反倒笑了。“他若是答应了，反倒是我要防着点了。”
李相再次翻了个手。“我唯一疑惑的，就是他哪来那么大勇气放弃辣椒的，莫非他还有什么底牌？”
“封杀了辣椒，还会出现什么青椒绿椒蓝椒红椒的？”
“相爷，这人或许真的有才，可恃才傲物，为何不打压打压？”随从问道。
李相又笑了。“御人之术，千变万化，若是痴迷于权术的人，自是该打压打压，但苏焕不一样，你有没有发现，他猜测我的身份后，第一时间避开了，并不会因为被大人物看上就一个劲的舔上去，生怕失去这个机会。”
“这种反应的人，通常有三种，一：贪生怕死之辈，二：欲拒还迎之辈，三：不在乎名利之辈，你觉得苏焕是哪一种人？”
随从犯难了，仔细分析苏焕的做法。“相爷，我觉得三个都是。”
“哈哈哈！”李相大笑。“中间那个不是，当时他离去，是真的离去，若不是被门口的小厮拖住，估计早跑了，他怕了。”
“大人英明。”
“本相不怕他三种全占，本相怕的，是他容易屈于强权，趋炎附势，那便不是我想要的人。”李相看着热腾腾的火炉。“这几年，我碰到多少个学生让我失望。”
“人呐，活着只为趋炎附势，那来这世上走这一遭又有什么意思呢。”李相拿过信纸，丢进碳炉，火焰在燃烧着，明亮至极。
“答应他的要求，然后有什么事情就丢给他，试试他的能力。”李相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些，仿佛找到了希望。
“好勒。”随从立马去吩咐了，他已经很久没看到李相如此开心了。
当晚，一只黑鹰从右相府飞出。
……
临安县。
白府，白大钱房间。
苏焕走了进去。
“哟，苏大才子近日来我这里很频繁啊。”白大钱对着仆人道：“快去沏茶。”
“不用不用，坐一会就走，坐一会就走。”苏焕说道。
“大才子找我……可是辣椒有货了？”白大钱笑了。
“我是来找你借钱的。”苏焕一句话在白大钱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第五十九章：借钱
“来人，送客！”白大钱大吼。
苏焕捂住白大钱的嘴巴。“不会很多的，你着什么急。”
松开后，白大钱狐疑的看着苏焕。“真的不多吗？”
几千万两，应该不多吧，白大钱那么有钱。
“肯定啊，多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啊是不是。”苏焕面色不改。“老白你房子都送我一半了，再借我一点银子周转一下，这人情就算我欠你的了，到时候我搞定满凤楼那边，辣椒这种东西，我就交给你代理如何？”
白大钱高兴得差点拍桌子，代理耶，这个话语权和利益可不得了。
后面又有苏焕撑腰，苏焕身后又有秦直先生，秦直先生身后又有吏部天官，岂不是说，我白大钱身后站着的，是吏部天官。
白大钱差点膨胀了，以后生意可以往大了做。
不对，这么大的利益，苏焕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交给自己，这次怕不是借十万两那么简单了，说不得要借个几十万两。
几十万两嘛，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是借的，到时候还有得还，白捞一个代理的好处。
白大钱态度立马变了。“这一切都好说啦，在外头混，谁都有经济周转不开的一天，贤侄有难，我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区区身外之物，你捎人说一声就好了，何必亲自来呢。”
“来人，奉茶。”
“是，老爷。”
“不要普通茶叶，去取那个我放在床头柜里的，一斤可要一百多两呢，那个好喝。”白大钱一脸笑容。
转过身来坐下，微笑的看着苏焕。“苏贤侄要借多少银两，我让库房等下给你，应该不会很少吧？”
“嘻嘻。”苏焕腼腆一笑。“小多，小多。”
“那就好，我让人上点菜，吃完再来慢慢谈，还有那个代理的事情。”
“嗯嗯！”苏焕乖巧点头。
一顿酒足饭饱，白大钱喝得脸蛋跟猴屁股一样，很阔气的道。“苏贤侄，要借多少，说。”
接着白大钱从怀里掏出来一沓银票，都是五千两银子一张，有的还是一万两。
这一沓少说也有二十万两。
“大概，一千……”
“一千两银子也来找我借？”白大钱随便抽了一张扔了过来。“拿去，不用还了。”
“是一千万！”苏焕重重的咬音。“两。”
“小事小事！”白大钱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等下！”白大钱摇了摇头。“一千万两，你杀了我咯。”
苏焕连忙上去，端起酒往他嘴里一灌。“老白。”
一口烈酒下肚，白大钱又感到一阵天地旋转，勉强支撑着意识。
“一千万两啦，我要收购满凤楼一半，到时候我就是满凤楼的楼主了，自然可以重新卖辣椒，你到时候也可以代理我的辣椒。”
“两全其美，岂不是很好？”
白大钱还有点意识，隐约能分析出，要是苏焕当不上满凤楼的楼主，他就当不了代理。
“老白啊，谁会跟钱过不去是不是，想赚钱就应该先花钱啊，有投资才有收益嘛，你想想，辣椒全兴朝就我一个人有，你要是做了代理，这垄断产业还不是你说了算？”
“你说，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难道不应该把握住这次机会吗？”苏焕又给白大钱斟了一杯酒。
白大钱一饮而尽，仅剩的一点意识也觉得苏焕说的很有道理。“那就……那就借啦！”
“管家，管家~”
“老爷~”管家跑了过来。
“把账房的钱都拿来，凑够一千万两给姑爷。”白大钱喊道。
“啊~？？？”管家一脸懵逼。
“啊什么啊~快去。”白大钱把酒杯丢出去。
“老爷~”管家含着泪走了，取来了库房的账本。
白大钱再喊人把他床底下的箱子抬过来，这个一米长，三十公分长的小箱子居然要四个人搬，还很吃力。
遣退了下人后，迷迷糊糊，只剩下一丢丢判断力的白大钱打开了箱子。
里面整整一堆黄金，还有银票，数了数，大概有五百万两。
全交给苏焕了，白大钱郑重嘱咐了，那个代理的事情不能忘，还必须苏焕签字画押。
除了小金库外，家里库房的资金并没有多少，白大钱取了三百万两，交给了苏焕。
还少了两百万两，白大钱愧疚得不行，自罚三杯，然后倒在地上打呼噜。
苏焕走过去，将白大钱的几十度烈酒重新换回普通酒。
接着苏焕带着八百万两离开了白大钱的北屋，回到了自己的东屋。
“吩咐下去，白老头子要是找我就说我不在。”苏焕关上房门。
不到一个时辰，满凤楼的楼主来了，京师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可以。
只要上边的人点头，其他就很简单啦。
“见过苏大才子。”
“进来吧！”
苏焕躺在摇摇椅上，看着胖子楼主：“你上边的人怎么说？”
“上边的人答应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办事，只要能把事情办妥，我们也会尽量满足苏大才子的条件。”
“那就好！”苏焕示意楼主坐下。“那满凤楼的价格方面要怎么说？我只听一口价，你好好想想。”
“按照往年，满凤楼一年的营业额也有五十多万两，今年不一样，因为戏曲的原因，翻了六倍，加上满凤楼扩建，今年的营业额已经是往年的七倍，也就是三百多万两，除税收后净利润两百七十万两。”楼主介绍道：“这种情况也不会太长久，人总有腻味的一天，但满凤楼毕竟是在南方繁华之地临安的第一酒楼，业绩是有保障的，所以我定价定在了五百万，如果按照现状，你几年就可回本，如何？”
楼主道：“这是一口价，临安的第一酒楼，就是这样。”
“行！我只拿分红，还有，辣椒我已经全权交给白大钱代理了，你若想要买辣椒，可以跟白大钱谈。”苏焕说道。“明年我还要考秀才，最近几个月应该没那么有空了。”
“有事情自己派人来找我便好，我自己斟酌，可以做的，我尽力出手。”
“好的，苏大人。”
“嗯？”
楼主的改口苏焕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苏公子，也不是苏大才子，而是苏大人。
“苏大人，这是你的腰牌！”楼主双手奉上一块铜牌，周边雕刻着细致的花纹，中间写着一个密字。
“这是副楼主的腰牌，可以调动整个临安所有暗线机密，从今天起，苏大人官职和我一样了。”
“不是明面上的？”苏焕接过令牌，他有猜测过满凤楼不简单，不曾想是个情报基地。
“不是。”楼主行了个礼：“那苏大人，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待楼主走后，苏焕琢磨着手中的令牌，咋无缘无故成为秘密组织的头头了？
隔天早上……
白大钱醒来了。
第六十章：看账册
“这么快？”县令大人不敢相信的从苏焕手里接过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出哪一年和哪一年的钱财数差出了问题。
苏焕写得很是详细，钱币的数目差，也超级详细，精确到个位数。
县令大人越看越是可怕，三千多两的数差，苏焕大才子竟在短短时间内就算出来了，如果这份单子真实有效的话，全临安……不，是全大兴朝，有几人比得上苏焕？
不可能比得上苏焕，如此快速高效，闻所未闻，就是宫里那些精通数艺，为国家验核账册的户部官吏，怕也是比不上苏大才子一根脚趾头。
“苏大才子，七百多本账册，只用了两个时辰，不知这份单子的准确率有多高？”县令大人的表情很严肃，百分之百是不可能的，若是有百分之七十，他就要跪倒在苏焕脚底下了。
苏焕平淡的看了县令大人一眼。“百分之百，我复核了四遍。”
“啊！”县令大人腿都软了，被吓死了，本官刚刚没听错吧，复核了四遍……
两个时辰，七百本账册，别人就是连对一遍的时间都不够，苏焕竟然复核了四遍。
天啊！这是哪来的妖孽！
不，他肯定在吹大炮，就算是数艺天才，京里的户部尚书，也不可能做到四遍，必定，非常肯定是在撒谎的。
苏大才子估计很爱面子，哗众取宠，想引起本官对他的重视。
莫不是上次徐幼平的事情因为本官没有为他出头，觉得自己不够重视他？所以才来这么一出？
苏焕似看出了县令的心思。“县令大人若不信，一一核对便是！这纸上不过几十条，涉案金额三千多两，分别藏在五十八本账册里，写得清清楚楚，大人一一细对，也不用小半个时辰便可核对完毕。”
县令大人仔细观察苏焕的眼神，满是自信，不像哗众取宠。
“也好也好。”县令大人说道。“那不知苏大才子，是否要先回去？”
“不用，直接在这等便可。”苏焕坐在椅子上。“准备吃食吧！我在这里，县令大人不懂的也好直接问，不用自己琢磨。”
“甚好，甚好。”县令大人朝仆人一挥手。“快去准备吃食，不……直接去满凤楼订一桌来。”
“是，大人。”县令大人身边的亲信退下。
县令大人将账册全拿出来，按照苏焕写的一一核对。
核对了几条后，县令大人抬头看了苏焕一眼，竟然对了，纸上面写的是真的。
其他呢?难不成全对吗？
时间慢慢的过去，日晷移动着。
吃食早就来了，苏焕慢条斯理的吃着，看着县令大人的表情很严谨，像一个学者面对高深知识的感觉。
对完一遍后，县令大人快懵了，这数十条问题，全部正确，这还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附在纸上面的数字，每一条问题的数差是多少，最后精确到个位数的铜板。
如此庞大的数术量，苏焕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简直就不是个人，他是个神，神仙。
县令大人还是不敢相信，又重新复查了一遍，肚子咕咕的叫着，县令大人毫不理会，废寝忘食，直到对完所有数字，他才服了。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狗日的账房先生，一个秋节，吃掉三千两银子，该死。
“苏大才子。”县令大人站了起来，朝苏焕行礼。
苏焕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县令杨兴昌。“大人万万不可，我还只是个童生，小小的童生啊！”
童生~~~
县令大人震惊了。
原来你还是个童生~~~
本官好歹也是同个进士，竟给一个童生行礼~~~这不合规矩。
可是，为何本官觉得，苏大才子才是那个同进士，而本官，反倒是个童生。
苏大才子实在太厉害了，厉害到本官都对他如此佩服，写《竹石》时，本官虽对他刮目相看，并无佩服之心，可今日这数术，却不得不让本官佩服到五体投地。
如若此等算法能够普及全国，教那些贪官污吏，从此无所遁形，苏大才子的本事无人能及啊。
“苏大才子莫要谦虚，你的才学，就是历届状元都不及，各大进士举人，望尘莫及。”知县大人杨兴昌弓着身子，眼神满是崇拜。
“可我是个童生，大人快快坐下吧，这不合规矩，折煞我了。”苏焕连忙道。“我一个小童生，何德何能，承受一县父母官的礼。”
“受得，本官说你受得，你就受得。”知县大人的身子再往下弓了些。
这可吓坏苏焕了，一县大老爷给他行礼，要是给下人们看见了，传出去，苏焕又一次要站着风口浪尖上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风口浪尖，这将是全国的风口浪尖，一个童生，何德何能承受让一个进士给他施礼。
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缺失？
“苏大才子，本官求你一事。”知县大人的腰又往下了几分。
“别别别，大人有话就说，真的不必这样的。”苏焕同样把身子弓下来，还要比县令大人低一点，这可为难死他了。
“谢谢苏大才子啊！”
县令大人的身子再弓，两个人都把身子压成了一个九十度。
“苏大才子，如果可以，请教授本官数术，鉴别账册真假之能力。”县令大人再弓。
苏焕脸色苦了，同样弓了下来，我的小腰啊。
“大人，有话好说。”
“苏大才子不答应，本官就不起来。”县令大人再弓，都快趴地上去了。“苏大才子，你可知道，你的数术能力，对于我临安县，对于整个大兴朝，将会有多大的帮助吗？整个大兴朝，将会因此数术，鉴别账册真假的能力掀起轩然大波，多少贪官污吏会因此落马，我朝百姓，生活将会好过多少。”
杨兴昌郑重的道：“我南方还好说，鱼米之乡，贪官污吏贪一点无伤大雅，可北方不同，北方本就雨水较少，去年更是闹旱灾，就在前些日子，北方又闹了煌灾，绝大多数农户颗粒无收，本官不敢想象他们这个冬天将怎么过，又有多少人会饿死，此时受灾地区若还有贪官污吏发国难财，吃血馒头，将会有更多的百姓尸横遍野，有了此法，上下共同监督，加上京官监督账册，我大兴朝，将百姓人人安乐，这是大功德啊！请苏大才子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