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汤若望
“几位先生，请不要相信他的谎言！”黎安明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个怪异的颇为愤怒的声音。伴随着这声语调怪异的喊声，他们的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怪异的欧洲中年人最先走进来，用不友好的目光看着黎安明，在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穿青色大明服装的青年。
“哪里来的土包子，不知道就不要乱吠！”那青年进来狠狠的瞪了黎安明一眼道。
黎安明见状没有理会那人，而是对那欧洲人说道：“请你用你的手，按着你们所谓的圣经发誓，说你们没有烧过女巫，没有烧过猫，没有烧过异端，请你对着你们的雅威发誓，说布鲁诺没有被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上。”
那欧洲人听到黎安明的话，张了张嘴用不熟的汉话说道：“我承认，过去的确有些人对教义的理解出现错误……”
“烧没烧过，我就问烧没烧过？请你用你的手按着你们的经书，对着你们的雅威，说你们的宗教裁判所不存在，你们从没烧死过异端，从没烧死过猫猫，你们也从没卖过赎罪券，说花钱就可以升天堂。你们也从没有宣扬过不洗澡才是圣洁，把一个四十年不洗澡，身上都长虫子的王后封为圣徒，你们没有把哥白尼的天体运行列为禁书，你们没有把支持日心说的学者布鲁诺以异端定罪并烧死。请你对着雅威发誓，这些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没等他说话，黎安明便面带笑意的打断道。为了使他能听明白，黎安明还说得极慢，这也使得孙元化等人听得很清楚。
见那欧洲人还想说什么，黎安明便直接问道：“请发誓，是或者不是？”
见状，那欧洲人颇为无奈的深吸一口气，道：“是的，我承认这些的确都存在过，但我必须声明，日心说的确是异端，布鲁诺罪有应得。”
听了那欧洲人的话，孙元化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今天的所见所闻，可和他在徐光启那里了解的大不相同。此时的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欧洲人，仿佛在看一个刽子手。
他虽然不知道布鲁诺是谁，但他现在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这天柱教真如黎安明所言，会烧死不符合教廷思想的学者，这在他看来是真不可想象的。
顺便解释一下，乔尔丹诺．布鲁诺，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思想家、自然科学家、哲学家和文学家。作为思想自由的象征，他鼓舞了16世纪欧洲的自由运动，成为西方思想史上重要人物之一。
他勇敢地捍卫和发展了哥白尼的太阳中心说，并把它传遍欧洲，被世人誉为是反教会、反经院哲学的无畏战士，是捍卫真理的殉葬者。由于批判经院哲学和神学，反对地心说，宣传日心说和宇宙观、宗教哲学，这些在他所处的时代中，都使其成为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1592年被捕入狱，最后被宗教裁判所判为“异端”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
黎安明没有看到孙元化的异常，这时他才一脸笑意的看向同那欧洲人一起进来的大明人，说道：“现在你看到了，是谁在乱吠？”
说完黎安明便不再理他了，慕洋犬在哪个时代都有，在现代他更是见过不少，何必跟这种人动气呢！
他笑着向那欧洲拱手道：“这位先生，在下无意说你们天柱教的坏话，只是与朋友几个就事论事而已，希望你不要在意。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在下在这里就先说声对不起了。”
顿了顿，黎安明又接着说道：“其实你们烧死猫，应该已经得到报应了吧？那场黑死病可是让你们死了一半的人呢！而相比大明，你们那儿的鼠疫是不是挺多的？”
那欧洲人目光深沉而震惊的看着黎安明，看他仿佛是在看一个小恶魔一样。“雅威是不会原谅你的！”
闻言，黎安明哈哈一笑，道：“恐怕你们的雅威管不到我们东方子民吧！说起神，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雅威，我们大明的神可比你们多多了，也要古老得多了，我相信，他们会保佑我的！”
听到黎安明的话，那欧洲人顿时有些激烈的说道：“我不信！.......”
“何伯，加一个凳子！”没等他说完，黎安明便先对一旁的何源说道。
然后他才对那欧洲人说道：“这位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坐下慢慢听着几位大明的学子给你讲解一番。”至于那个慕洋犬，则被他下意识的就给忽略了。
等何源搬来凳子，招呼那欧洲人坐下后，黎安明才对孙元化几人说道：“几位先生，接下来就请你们给这位红夷人开开眼，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祖宗的厉害！”
“在下孙元化，家师是与你们的耶稣会士郭居静、利玛窦、罗如望等相识的保禄（徐光启的教名），还未请教这位先生的尊姓大名！”孙元化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听到黎安明的话，他率先站起来说道。
“原来是保禄先生的学生，失敬了，我是耶稣会士约翰·亚当·沙尔·冯·白尔，我今年才来东方，对保禄先生很崇敬。”欧洲人闻言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说道。
约翰·亚当·沙尔·冯·白尔？黎安明听到那欧洲人的自我介绍，顿时心中一动，他记得汤若望改名前就是叫约翰.亚当什么的。莫非是此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有趣了。
黎安明记得历史上1622年夏天，汤若望换上了中国人的服装，把的德文姓名“亚当”改为发音相近的“汤”，“约翰”改为“若望”，正式取名汤若望，字“道未”出典于《孟子》的“望道而未见之”取道北上。
如果眼前这人真是他的话，黎安明得考虑把他忽悠去遵义才行。这是一个集数学、天文学、地理学、机械力学、化学等与一身的学者，据记载他还看过伽利略改良后的望远镜，是黎安明急需的人才啊！
伽利略望远镜是指物镜是凸透镜（汇聚透镜）而目镜是凹透镜（发散透镜）的望远镜，也是一种天文望远镜。
“约翰先生，接下来就由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大明的各种神吧！如果单从神话体系来说，我们大明的神可以追溯到远古时代，那时就有三皇五帝；如果从史书记载来看，我们的神同样可以追溯到距今五六千年前，那时也有五帝。”
“当然，如果依你们的那种纪年来看，我们的也可以追溯到四千多年前的炎黄时代..........”
第四十五章 辽东
接下来，孙元化几人七嘴八舌的从各个方面列举出了中国的神，什么发财拜财神啦，什么灶神啦，还有就是道家的。佛家的，儒家的等等。
这一通下来，直接把那个叫约翰·亚当·沙尔·冯·白尔的传教士说得呆立当场。不说他这个外国人了，就连那个慕洋犬也是嘴巴张得老大。
黎安明见状，很是满意这个效果，不打击打击他们，他们还真以为这个世界白人至上了呢！
不过黎安明也没准备把话题聊得太僵，等孙元化他们把约翰·亚当·沙尔·冯·白尔的迷之自信给打击了一下后，黎安明便和他聊起了天文地理以及一些化学常识。
到最后饭局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已经完全黑了，告别孙元化等人，黎安明直接回到了船上。
回到船上后，黎安明把何源和黎江等人召集到了自己的船舱里，先向何源了解了一下濠镜澳的情况。
何源连忙把他所知的情况向黎安明说道：“回少爷，据老奴所知，加上前几月来的一批红夷人，现在全濠镜澳共有两千余名红夷人，其中有商人、雇员、牙人、仆役、军人共计五百余人，现下濠镜澳共有两座建成炮台，分别是中央炮台，红夷军队和总督官署都在这里，还有妈祖阁炮台，这个规模较小，再就是还在建造中的东汪洋炮台。”
“对卜加劳铸炮厂您了解多少？比如咱们大明的匠人在里面有多少？”黎安明闻言点了点头，他现在还真不太了解澳门的情况。
“回少爷，这老奴也了解得不多，不过据老奴所知，卜加劳铸炮厂的铁炮几乎全是由我们大明人在里面铸造的。”
黎安明闻言想了想，道：“这样，反正这两天咱们是暂时离不开这里了，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分别带人去接触一下那些大明炮匠，工钱十两银子以内随便开，告诉家丁们，招来一个炮匠赏银一两，能得多少赏银就看你们自己了。不过最好做得隐秘些，不要让红夷人发觉了。”
黎安明不要那些炮匠的技术，只需要他们的手艺，技术黎安明不缺，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把自己手中技术运用起来的人才。
想了想，黎安明觉得还是尽量先把此行的任务完成的好，于是便说道：“何伯，你去和卜加劳接触一下，尽量早些完成我们的交易。”
“是，少爷！”
..........
就在黎安明在濠镜澳避风时，辽东，盖州卫。
由于明军屡遭失败，各地援辽军队在赴辽途中纷纷逃亡。万历四十七年（1619）五月十七日，陕西延绥镇（即榆林镇）游击袁大有带领援辽士兵一千余人，至北京昌平时逃亡七百余人。同年十月二十八日，大同游击焦垣督援辽士兵八百人，到达河北怀来，军士哗变，焦垣本人也私自逃跑。第二年十月，湖广保靖宣慰使彭象乾统援辽兵至北京通州，彭象乾患病，是夜部兵三千人私逃。
自从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熊廷弼，代杨镐为辽东经略后，把逃将刘遇节、王捷、王文鼎斩首来祭奠死节的将士。把贪污的将领陈伦给宰了，并上书弹劾、罢免了总兵官李如桢，用李怀信替换了他。他督促士兵打造战车，置办火器，开挖战濠，修筑城墙，做御敌守城的准备。他的命令坚决，有法必行，几个月下来，守备大为牢固了。此时的辽东算是暂时的进入了一个相对和平的阶段。
进入十月，南方还尚有一丝热气，辽东却已进入了冰天雪地的世界。连云岛千户所，海边，一个略显孤独的少年站在那里遥望着西南的方向，这少年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几分摄人的光芒。他的眉毛时而紧紧地皱起，时而愉快地舒展，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少爷，您的身体还没好利索呢，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这时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急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对他说道。如果仔细一看，来人倒是和黎安明身边的黎江有些相似。
这少年便是黎安明的大哥黎安军了，听到声音，他转头看了看来人，问道：“黎河，你说我二弟他应该已经没事了吧？”
“回少爷，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小的相信二少爷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再说少爷您已经写了信回去，小的相信很快就会有回信来的，到时就知道二少爷的情况了。”黎河正是黎江的亲大哥，听到黎安军的问话，他想了想回道。
黎河和黎江是黎文海十三年前在合江纤夫营救下的，那时他们的父母因为饥荒饿死了，黎文海见他们太小可怜，便把他们带回了家，收留了他们。
“走吧，回营！”黎安军闻言长出了一口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二人刚回到军营，就见到一个家丁急匆匆的过来说道：“少爷，家里来信了，还带了一船东西，此时正在码头！”
“真的？走，去看看！”听到家丁的话，黎安军顿时一喜，什么也顾不得了，转身就朝码头走去。
来到码头，黎安军就见到一艘沙船正在缓缓靠港，等船停稳后，就见一个瘦高个家丁下了船朝自己跑了过来。
此人黎安军认识，是自家的一个家丁，那人跑近后连忙对黎安军行了一礼道：“小的叶弘见过大少爷！”
“可是家里来什么信了？”黎安军点了点头后便问道，显得有些焦急。确实，再怎么样，他也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少年而已。
叶弘见状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上去说道：“是二少爷给大少爷您的信，随船还给大少爷您带来二少爷先发明的火器，具体的二少爷已经信中给大少爷解释了。”
“什么？二弟已经醒了？”黎安军闻言顿时激动坏了，一把夺过书信撕开就看道。
“回大少爷，二少爷是在八月初八的早上醒来的，听荃叔说了辽东的局势后，二少爷担心大少爷您的安危，便命人加紧制作了一些火器，派小的给您送了过来。”叶弘解释道。
叶弘是黎安明在从桐梓回到遵义后才派出来的，他此行的运气比较好，正好遇上顺风北上，所以这才刚一个多月就到了。黎安明本来估计是在冬月间才会送到呢。
一边看着信，黎安军一边问道：“你知道我二弟给我送的是什么火器吗？”
第四十六章 兄弟
“回大少爷，来时二少爷已经交过小的怎么使用那些火器，所以小的知道，其中一样是自生铳，二少爷叫他燧发枪，是一种不用火绳就可以使用的鸟枪，另一个是掌心雷，点燃后朝敌军扔过去就行了。”叶弘闻言连忙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黎安军闻言点了点头，他大概看了一下信的内容，知道黎安明已经没事后，顿时就放心了。
“走，去看看我二弟都给我带来了什么？”收起信，黎安军大手一挥，颇有些豪情万丈的说道。
上船的途中，黎安军突然想到前几天听到的消息，说遵义军民府发生了叛乱，于是便问道：“对了，我听说军民府发生叛乱了，是怎么回事？”
“回少爷，听说是由流官剥削当地土司引起的，不过小的启程时已经平定了一大半了，现在应该早就平定了。说起来，这其中还有二少爷的功劳呢！”叶弘想了想回道。当然，他知道的也不多。
“哦，怎么回事？具体说说。”显然，关于自己二弟的事，黎安军是很关心的。
叶弘见状四下看了看，随即小声的说道：“大少爷，是这样的，就八月底的时候，先是桐梓发生叛乱，当地的卫所兵伤亡过半，紧接着正安州和绥阳县也相继发生叛乱，遵义县和仁怀县的一些土司也蠢蠢欲动，而军民府的卫所兵本来就不多，加上没什么战力，老爷又在桐梓和叛军僵持住了，那时情况真的是很危急，夫人当机立断，把威远卫的各大人都分别让他们带兵去各地镇守去了，最后就只剩两千兵马，一千负责镇守府署，另外一千本来是夫人准备带去桐梓帮老爷的。不过后来被二少爷劝住了，又二少爷带着西山千户所赶往桐梓帮助老爷，不曾想二少爷在半路就遇到了去攻打绥阳的张氏土司长子带着的一般精锐。不过二少爷借助地形排兵布阵，硬是打赢了叛军，最后还击毙了那张氏土司的长子，最后吴唐盛大人赶到，彻底歼灭了那股叛军，后来二少爷和老爷汇合后，老爷聚集了所有官兵，一举击败了剩余的张氏土司叛军，小的来时老爷正带兵去绥阳平叛。其实主要是二少爷的兵还没有练成，不然的话根本不会这么麻烦。”
“哦，二弟在练兵，怎么回事？”黎安军听完好奇的问道。
闻言，叶弘凑近了些更加小声的回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不过老爷准许二少爷招了两千家丁和一个千户的卫所兵来练，小的来时已经有模有样了。”
听了叶弘的话，黎安军只是愣了愣，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父亲和二弟这么做一定会有理由的。
上了船，叶弘让人搬了几箱样品出来，打开其中一个，看了看，发现是自生铳，于是便从里面拿起一只，检查了一下后递给黎安军，道：“大少爷，这就是自生铳，也就是二少爷说的燧发枪，不过因为缺少工匠，此次只带来了一百支。”
黎安军接过看了看，发现除了多了个装置外，和鸟枪没什么不同，于是便问道：“这玩意儿不会炸膛吧？”
“大少爷放心，这是自家工匠生产的，已经经过了试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炸膛的。”叶弘闻言连忙回道。
接着，叶弘又打开第二个箱子，见里面是玻璃镜子后，便连忙拿出一块人脸大小的递给黎安军道：“大少爷，这是二少爷带人做出来的西洋镜，您看看。”
“什么？你说二弟会做这玩意儿？”黎安军闻言，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燧发枪，接过镜子看了看。“这块镜子在外面至少三千两银子吧？”
叶弘闻言颇为骄傲的点了点头回道：“是的大少爷，这就是二少爷带人做出来的，做的时候小的还在旁边见着呢！这种二少爷给您送来了十块，另外还有巴掌大小的，也就是和外面卖的西洋镜差不多大小，二少爷也给您带来了十块。另外就是半人高的大镜子和一人高的大镜子，二少爷每样给您送了五块。他说具体怎么用您自己看着办。”
其实这些镜子黎安明主要是送给黎安军来打关系的，接下来的辽东会越来越乱，大仗小仗不断，如果没点关系，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未来他还准备通过这里，向草原购买马匹呢！
再说，黎安军在辽东，也是黎安明将来插手辽东的一个起点，到时有了黎安军的关系，做起事来事半功倍。
没一会儿，叶弘突然又吞吞吐吐的说道：“对了大少爷，二少爷说让你赶紧找个少夫人，他说您又看上的姑娘送镜子准没错........”
“滚滚滚~”没等叶弘说完，黎安军便有些害羞的踢了他一脚，佯怒道。
“大少爷，这是二少爷说的，小的只是转述而已！”叶弘颇有些不忿的嘀咕道。
黎安军见状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还有什么？一块拿出来吧！”
“回大少爷，现在就只剩下掌心雷了，因为来得急，只带来了不到七百颗。”叶弘闻言连忙打开最后一个箱子说道。
“行了，一会儿找机会试试这些火器！”黎安军大致看了一眼后，也没多在意。
也是，此时大明的火器确实是不堪用，也怪不得将士们都不喜欢用，黎安军恐怕也是这样的心理，不过黎安明相信，只要他用过之后，保证他会爱不释手的，毕竟他督造的火器可比那些经过层层克扣后的大明匠人们造的火器要好得多。
.........
辽东的事情黎安明是不知道的，在他到濠镜澳的第二天，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卜加劳铸炮厂的主人卜加劳以及万奴行的经理万奴·卜加劳。
“先生，听说您想要买我们卜加劳铸炮厂的火炮？”没有多余废话，刚一见面，卜加劳就操着一口不熟的汉话开门见山的问道。
黎安明也很喜欢这样的方式，于是便直接说道：“是的卜加劳先生，如果你们有库存的话，我可以采买很多门。”
听说黎安明需要采买很多，两父子顿时眼睛一亮，急忙问道：“哦，尊敬的先生，不知道你需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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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购炮
这时的卜加劳铸炮厂生意还没有后世的那么好，突然来了黎安明这么一个大客户，卜加劳父子怎能不高兴？
此时的澳门，因为发生在明神宗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的南京教案，日子也不是很好过。从后人看来，葡萄牙人万里远来，通过各种手段窃据澳门，很有些后世殖民者的强凶霸道，但实际上，葡萄牙人在澳门种种权利都是通过贿赂广东地方官员得到的，即便如此，葡萄牙人也过的并不自在，稍有不对，就会被广东各衙门敲打，当然双方很少发生冲突，但是广东地方的法子更简单，那就是断水断粮，动辄还威胁封锁贸易，可以说，广东握着葡萄牙人的命根子，葡萄牙人只能逆来顺受，活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而所谓的南京教案，又称南京教难，是基督教在中国所遇到的第一次教案，发生在明神宗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事件的发起人是礼部侍郎署南京礼部尚书沈榷。
一些狂热的传教士们，认为利玛窦过于迁就中国人，影响了天柱教的“纯正性”，发展教徒速度太慢。在利玛窦去世之后，开始改变利氏的传教路线，采取激进式的传教方式，坚决排斥儒家思想，严禁中国教民祭天、祭祖、拜孔子，激起了社会人士的反感与怀疑。
沈榷在1615年到南京任职。当时，天柱教在南京建立了教堂，教务有很大的发展。1616年，沈榷向万历帝写了几封信，信中极力批判天柱教的教义和教徒，认为他们对皇帝和中国的文化都很不尊重。他站在儒家的立场上，提出了种种理由，列举了一系列证据，完全否定了天柱教，甚至说天柱教的历法也破坏了中国人的道德秩序。在华天柱教传教士与白莲教有染，图谋不轨，徐光启上疏辩护不果。
沈榷最初的两次尝试并没有成功，第三次他联合了皇帝的一位亲信和其他几位高官共同攻击天柱教。一些传教士如王丰肃、谢务禄等在南京被逮捕，官方宣布了天柱教的一系列罪行，七月十二月庞迪我、熊三拔等人从北京被押解澳门。他们所建立的教堂被拆毁，一些墓地也遭到破坏。这次教案持续了三年的时间，1621年沈官员被撤职，天柱教才又重新恢复了活动。
所以现在的澳门处于了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再加上卜加劳铸炮厂的名气还不显，所以生意自然不会有多好。
见状，黎安明笑了笑说道：“我要得多，但也要得急，就看你们能有多少了。”想了想，他接着说道：“这样说吧，我最少要采购五十门火炮。”
现在他自己的火炮还没有消息，而西南的局势又波云诡异，毕竟多多少少受了他这个穿越客的影响，谁知道西南的叛乱会什么时候突然爆发，所以他得先有所准备才行，别的他管不着，但遵义城再怎么样他也必须帮忙守住，这就需要大量的火炮了。再加上舟山的那个岛屿上也需要有所防卫，以及所有海船上都得配备舰炮。
黎安明大概算了下，五十门是远远不够的，不过暂时他也准备只买这么多了。
听了黎安明的话，卜加劳父子商量一会儿后说道：“尊敬的先生，如果仅仅只是五十门的话，我们这里是有现货的。”
说完，他儿子万奴.卜加劳怕黎安明担心质量问题，便解释道：“先生，我们手中有一百一十二门火炮的现货，其中一些是东印度公司订购的，不过他们要明年才会来提货，另一部分则是菲律宾马尼拉订购的，按风向来看，他们也得两三个月后才会来交易，所以我们有现货提供给你。”
“那你们支持什么交易方式呢？”有现货就好，黎安明才不管他们怎么分配呢。同时他也知道，他们的火炮也不全是这澳门卜加劳铸炮厂生产的，有的肯定是他们从其他一些地方买来，有的甚至是他们打捞的沉船上的。黎安明也不管他们是怎么来的，只有能用，质量没问题就行。
闻言，卜加劳笑了笑，道：“黄金白银都可以，当然如果用瓷器、茶叶、丝绸之类的，我们更欢迎。”
黎安明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他又想到自己训练炮手的话，有些麻烦，而这里有的是炮手，他索性就一次性的搞定得了。于是他便对卜加劳提了一个帮助培训炮手的要求。卜加劳也没说什么，兴然应允了。
接下来关于价格方面的事情他就交给何源了，一来何源对这方面很熟悉，二来主要是黎安明对这个时代的物价不太了解，所以，这些事情他就交给懂行的去做就行了。
黎安明则带着人去试炮去了。红夷大炮在设计上有其明显优点，它的炮管长，管壁厚，而且是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符合火药燃烧时膛压由高到低的原理；在炮身的重心处两侧有圆柱型的炮耳，火炮可以以此为轴调节仰角，配合火药用量改变射程；设有准星和照门，依照抛物线来计算弹道，精度比较高。
红夷大炮最突出的优点是射程，对重型火炮而言，射程是衡量其性能的重要环节，即使现今也不例外。经过多番测试，他购买的这批红夷大炮，有效射程（仰角不超过5度的直射）为500米以上，最大射程不到1.5公里。这也和历史上记载的宁远之战所用最早的这一批红夷大炮的数据相似。
相对于中国的传统火器，从红夷炮铸造所遵循的“模数”、施放时的“炮表”化、辅助设施的配备、炮弹的多样化、射程的远近不等、弹丸的重量来看，其威力着实惊人。但它的局限性也不小，如因为过于笨重，没有合适的陆用炮车，导致机动性极差，长于攻城守城，拙于野战。装填发射的速率不高。且炮体笨重，无法迅速转移阵地，故在野战时，多只能在开战之先就定点轰击，当对方情势发生逆转，则往往无法机动反应。
不过这些黎安明都不在乎，一来他本来就是用来守城而已，再说这也只是他过渡用的，等自己的火炮生产出来，这些太还可以转卖掉嘛。
等一切交易完成，已经是三天后了，此时飚风已经散去，海面上可谓是风平浪静，就在黎安明考虑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时候，何源上来说道：“少爷，那个渔民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怎么办？”
第四十八章 打捞
黎安明闻言一愣，“渔民？什么渔民？”
“回少爷，就是那天在酒楼吃饭时旁边那桌人说的见到东印度公司军舰沉没的那个渔民，那天老奴见您对这事颇为感兴趣，所以这几天老奴就自作主张的顺便派人去寻找了一下，没想到就在昨晚找到了。”何源见状笑着解释道。
听他这么一说，黎安明顿时想起来了，他本来也是准备派人去找的，这一忙起来就给忘了，“何伯做得很好，要不是您提醒，我都差点忘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准备打捞船、装备好绞车和滑轮，再雇佣精通水性的渔民，然后咱们就去捞宝去！”滑轮是西方的发明，在这时已经由传教士带入大明了。
“好勒，少爷！”听完黎安明的话，何源顿时高高兴兴地的下去准备了。
黎安明记得，那艘沉没的战舰是英国东印度公司“独角兽”号战舰，这是第一艘到达中国的英国船隻。
英国东印度公司在1602年成立，他们到了东南亚找到了香料，但继续往北走寻求更精緻的东西。国外船隻到达中国东南沿海，后来到了澳门，甚至到日本。南亚区域是上一波贸易全球化出现的地方。
当时英国和荷兰签约联盟打击葡萄牙和西班牙，“独角兽号”和“皇家詹姆仕号”从东南亚出发往北进发，要将此项消息带到日本。当时为了安全起见都尽量沿着海岸航行，这两艘船的航线是从东南亚沿着中南半岛，经过海南岛和两广，穿越台湾海峡，往北到日本长崎。航行到澳门附近时看到一艘葡萄牙船，就发动攻击想要抢取船上的货物，没想到却发生了极为强烈的台风，于是两艘船都在广东沿海的阳江沉没。
不过黎安明只记得英国东印度公司“独角兽”号战舰的资料，毕竟只有这艘战舰有纪录留下来。他记得英国东印度公司“独角兽”号战舰上装备了五十余门18磅舰炮，不说全部打捞起来了，就算同历史上的时任广州府推官的邓士亮一样，只捞上来三四十门，也够黎安明乐呵的了。
接下来雇人、租船又花了一天多的时间，万历四十七年十月初三一大早，黎安明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朝后世的阳江，也就是现在的广海卫行去。
根据那渔民的指引，一行人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找到了那军舰沉没的地点，黎安明大概看了看，这里应该就是就是后世的南鹏岛。见状，他索性就把船队安排在了南鹏岛上。
“噹！”“噹！”“噹！”黎安明的船队刚一靠近岛屿，就听见岛上传来敲锣预警的声音。
“咦？这岛上居然有人住着？”黎安明见状顿时有些好奇的嘀咕了一句。
兴许是他的声音说的比较大，或许是那个他们带路的渔民耳朵比较灵，听到黎安明的话后，那人解释道：“这位公子，这岛叫鹏岛，岛上有渔民三十余户一百多口人，很多都是在大陆活不下去后偷跑到这里来的，有的则是遇难后就留在这儿了。像这样的岛附近还有好几个。”
闻言，黎安明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福大命大的渔民，这两天他都没注意，这人居然还是一个年轻小伙，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吧，或许是长期出海的缘故，他长着一副古铜色的脸孔，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看上去颇为精神。
“哟，知道得挺多的嘛，你叫什么名字？”黎安明笑着打趣道。
“刘阿福！”那人回道。
“你熟识水性？”
刘阿福闻言有些奇怪的看了黎安明一眼，道：“我要是不熟识水性的话，前几天早就死了。”
黎安明见状耸了耸肩，又问道：“这岛上的人是干嘛呢？”
“把我们当成海寇了呗，这里虽然穷，但还是有海寇时不时的来袭击。”刘阿福闻言叹了一口气有些恨恨的道。
听了他的话，黎安明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这可是命比纸薄的乱世啊。
上了岛，黎安明安排黎江带着刘阿福去找那些岛民解释了一下，并给每家每户都送了一些大米蔬菜，算是表达善意吧！反正今天早上他们才在下川岛采购了很多东西，够他们这五百多人吃个十天没问题的了。
安顿好后，黎安明连忙叫来打捞船的船长黄伯，黄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以前是渔民，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具体叫什么没人知道，不过大家都叫他黄伯。
“黄伯，打捞没问题吧？”看着眼前这老头儿，黎安明笑着问道。
黄伯闻言咧嘴笑了笑，黎安明看到的，只有黄到不能再黄的牙齿，摇摇欲坠：“公子放心，老汉做这个已经快二十年了，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只要确定了位置，老汉就马上开始派人动手。”
“那你准备好吧，这边确定位置应该很快。”黎安明点了点头说道。
果然，在天快黑的时候，刘阿福带着黎江等人在南鹏岛与虎仔岛之间的位置发现了沉船。黎安明让他们记录好位置，明天再开始打捞。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吃过饭后，黄伯就带着他的两艘打捞船去开始工作了。黎安明怀着好奇，也跟去看了看。
黄伯安排一艘船开到沉船的正上方，在船上设置起重架，并在此艘船上装满土石重压水面，派人带着固定在起重架上的鍊子，潜水下去将鍊子绑在大砲的铳耳上。将鍊子拉紧后，将船上的土石抛弃，利用浮力让大炮与沉船的船身分离，然后用“天车”将大跑绞上来。天车的主要结构是滑轮，所以四五个人就可以用天车绞起数吨重的大砲。
看了个多时辰，黎安明已经知道这种古代的打捞方式了，顿觉无趣，于是便叫上几个家丁去浅海潜水去了，留下黎江在这里看着。
就这样过了五天后，黎江跑过来问道：“少爷，已经打捞起来四十一门火炮了，铁弹也捞起来了不少，其余的太深没办法捞了，黄伯问要不要把船也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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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遭遇海盗
黎安明想了想，还是算了，一来麻烦，二一个就是现在没地方修。再说这样的船他已经有五艘在打造了，没必要大老远的拖一艘沉船回去。
“船我们就不用了，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回濠镜澳和何伯汇合，然后北上去浙江和荃叔他们汇合。”黎安明吩咐道。出来一个多月了，黎安明大体算了算，回去如果顺利的话，至少也得花一个多月，现在已经是十月了，等回到遵义，恐怕得是腊月了。
在来这里打捞前，黎安明留下何源带着两艘福船在澳门继续招募工匠和西学文人，现在回去正好接上他们一起北上。
简单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黎安明安排黎江把船上剩下的生活物资留下一部分，其余的全留给了岛上的居民，算是交个好，以后他说不定还得来这里呢！然后黎安明便带着船队返航了。
望着渐渐消逝的小岛，看看自家小小的几艘的船队，再想想后来历史上郑芝龙、刘香、李魁奇等人动辄几百艘的船队，黎安明只能是长叹一声任重道远啊。
回航的路上，黎安明见刘阿福站在船边看着海洋发呆，便凑过去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想起那段不好的经历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黎安明已经和这些人打成了一片，这主要是得益于他没什么架子，凑在人堆里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官家公子的模样。
刘阿福闻言只是摇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黎安明也不介意，又问道：“看你也是一个人才，要不你跟本公子干吧，本公子在组建海洋船队，现在正缺人呢！”
一旁的黎江见自家少爷起了爱才之心，也在一旁帮腔道：“这位兄弟，我们家少爷可是遵义军民府威远卫指挥使黎大人的公子，跟着他准没错的。”
“小的多谢公子收留！”本来刘阿福就已经没有去处了，此时听得黎安明亲自招募自己，他哪有拒绝的勇气，便抱拳郑重的应道。
平静的过了一天，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黎安明在澳门外海和早已得到通知的何源两艘福船汇合，然后他便和黄伯的打捞船队分别，带着自家的三艘福船继续北上了。
两天后，在船队快到达漳州府海域的时候，本来一路平静的行驶，船队已接近了澎湖列岛，这时一股气旋铺面而来，尽管达不到飓风的级别，不过几百吨的小船，在风浪中颠簸，黎安明平生第一次晕船，吐得是昏天黑地，黎江、何源等人也是如此，不过，那些久经历练的水手们还是有条不紊的走着之字路线，在风浪中穿行。
好在，此番风暴不是太大，半天左右的时间，海面就已是风浪平息，船队又平顺的向被继续前行。
不过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船队刚过澎湖屿没多久，就开始出现不三不四的海船接近，他们发现黎安明的船队规模不小，火炮有几十门后又躲远了。
黎安明早早的开始亲自观察，准备黑吃黑抢海盗，不管他们有没有财货，搞到一艘倭国朱印船也值三四万两银子呢。
“公子不用担心，这些只是小股倭寇。”见黎安明站在船舷上观察那些小船，经常跑这条航线的赵平以为他是在担心，便上前宽慰道。
赵平是以前黎安明家的两艘海船的船长，对这一带颇为熟悉，像这样的骚扰他以前跑海的时候经常遇到。
黎安明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说道：“我倒不是担心，只是在捉摸着看能不能抢一艘海盗船而已。”他以前一直有一个海盗梦，不过在现代他是没法实现的了。
既然来到了这个大航海时代嘛，总得做做海盗来实现一下自己的梦想。
不过赵平、黎江等人则被黎安明的话给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少爷竟然想着反抢海盗。
“不过少爷，我们的人手加起来才不到三百人........”黎江见状赶紧说道。虽然他没说完，但意思已经明了，自家人手不足。
黎安明的这三艘福船都是二号福船，船上除了黎安明带的十来个家丁外，还有原本三艘船的船员及其家属，以及四十多新招募的船员和黎安明在澳门挖的十几个炮匠、六个文人和十三个葡萄牙炮手，总的加起来二百七十多人。
而黎安明发现那些海盗船几乎都是四号福船以下的快船，凭黎安明的二号福船是追不上他们的。想了想，黎安明也只得作罢。
“你知道这些海寇是属于哪里的吗？”黎安明有些不甘心的向赵平问道。
赵平闻言看了看海寇逃跑的方向，说道：“回少爷，看样子应该是东番岛小琉球头的倭寇，听说那里有一个六百多人的倭寇海盗群，是来自琉球的倭寇，他们经常劫掠过往的船只。”
琉球国至十五世纪初立国以来，仰仗着其沟通东北亚与东南亚，背靠大明这个中央帝国，积极发展对外贸易，天赐良机，大明与日本交恶，两国之间许多的贸易都通过琉球中转，琉球人因此得利丰厚，琉球人每年因中转贸易而产生的巨额利润引来了垂涎的饿狼，琉球国小羸弱，犹如一个童子抱着宝藏，根本是没有能力守护，1609年，日本九州萨摩藩藩主岛津家久派遣桦山久高为总大将，战船一百余，武士及足轻三千入侵琉球，击败琉球国战力可怜的军队，掳掠琉球尚宁王及王族成员到萨摩，国库中百年积蓄被萨摩掠夺一空，也使岛津氏与德川氏争夺幕府失败而一空的国库充实起来，从而一举恢复为日本南部强藩。萨摩用刀尖逼迫尚宁王签下【掟十五条】，承认萨摩对琉球的实际控制，萨摩独占琉球的对外贸易的赋税。并有驻军权，割让北部奄美群岛与萨摩等等。至此，尚宁王得还。
不过，还国之后，国内朝政被亲日派掌控，国王再无实权，萨摩藩明暗密探监控琉球诸岛。
日本人对条目真是世代执着，后世的二十一条至今日始，而萨摩入侵琉球的借口还是和寻找失踪人员一样的烂。诸如琉球拖欠日本征朝费用，日本征朝与琉球无关吧，至于琉球水师攻击明朝商人前往日本的船只的借口更是让人瞠目结舌，琉球还要指望明朝与日本的贸易税过活呢好不好，岂能砸自家的饭碗。真是若论无下限，他人对倭人是望尘莫及。
“知道了，继续前进吧！”知道了海盗窝在哪里后，黎安明便不打算追击了，反正最迟明年上半年，他就会带人登上东番岛，到时顺便剿灭了就是。
第五十章 购岛
继续三日的航行后，天气渐凉，海上风平浪静，海鸟飞舞，船上众船员刚刚准备例行的上午操练，瞭望台传来消息，有大队的船只靠近，黎安明闻言赶紧下令船队戒备，三声号角响起，船队的船只队形靠拢。
盏茶工夫，黎安明就见四艘海船接近船队三里内，只见上面全都悬挂统一黑色旗帜“孙”，四艘船中一艘是一百余吨的福船，另有两艘近百吨，还有一艘几十吨的海船，赵烈站在船舷遥望，只见对方船上众人一身短打扮，衣服斑杂不一，发须散乱，船上还备有两门千金弗朗机，黎安明命令炮手戒备，黎江带领众炮手紧张备战。
当双方接近到两里时，黎安明见对方四艘船只转向靠向一旁，船队与其相向而过，他便知道这是哪家海商的船队，这时的福建、浙江、广东的海贸盛行，这样的船队不少。
见状，黎安明顿时松了一口气，便下令解除戒备，继续准备训练。这几日的航行中，黎安明趁着空闲，便和那十个葡萄牙炮手一起，训练起了船上的船员。还别说，经过这几天的训练，一百多船员基本都会操炮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船队几乎天天遇到海商、海盗，甚至有几艘海商海船为了安全跟随黎安明船队后方，而海盗船对于大队结阵而行的船队也敬而远之，经过十几日的航行后，万历四十七年十月二十六日下午，船队终于安全抵达宁波府的舟山岛。
当然，在抵达这里之前，黎安明早已命人把所有火炮都掩藏了起来，毕竟这里是军事基地，如果满载武器大摇大摆的进去的话，恐怕自己等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黎荃等人来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他们乘坐的是快船，路上又没耽搁，所以才用了七天的时间就到了，也就是黎安明还在海上玩打捞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抵达了这里。
大明朝沿海因为经常闹倭寇的关系，和后世截然相反，荒凉得很，舟山是个海防要塞，置中中、中左两千户所，隶昌国卫，洪武二十五年改隶定海卫。
除了带了三个家丁下船外，黎安明把其他人都留在了船上。
当黎安明脚一踏上码头，腿稍稍一软，这般长时间在海上飘着，方一登陆，还不是很适应，走了几十步后一种踏实的感觉才充裕全身，黎安明两世加起来从没这么长时间的座船的经历，第一次感到陆地的亲切。
“黎兄，我们又见面了！”黎安明刚下船，就见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见到来人，黎安明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徐尔觉闻言撇了撇嘴，道：“黎兄难道忘了，小弟可是松江府人。”
“握草！”黎安明顿时斯巴达了，忘了这厮是上海县的了。
“少爷，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这时黎荃适时的出来提醒了一句。
“荃叔，辛苦您了！”黎安明闻言真心的感激道。
黎荃笑了笑，道：“这次还多亏了徐少爷，要不然我们不会很轻易的拿到地契。”
“是吗？那就多谢徐兄了，对了，我要的种子你给我准备了吧？”黎安明闻言转身对徐尔觉拱了拱手说道。
“土豆我家也不多，只给你收集了两万斤，番薯给你送了三十多万斤去。在黎荃到这里的时候，就让他派人送回去了。”徐尔觉闻言很随意的回道。
“多谢徐兄！”闻言，黎安明郑重的抱拳感谢道。
“对了徐兄，貌似你对这里很熟悉啊！”顿了顿，黎安明又好奇的说道。
听黎安明这么一说，徐尔觉如同卖弄般，把他熟悉的舟山岛以及附近的大小岛屿介绍了一遍，一个个介绍的详详细细如数家珍。
其实黎安明不要徐尔觉介绍，对舟山群岛也是知之甚详，他只是决定先拿下一个海岛过度一下，等以后有实力后再谋夺舟山群岛。
“对了黎兄，如果岱山岛你也拿下的话，上面可以给你一个百户所的官职。”说着说着，徐尔觉忽然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
岱山岛比较大，一百多平方公里的岛屿上现在只有几个小渔村，人口都才一千多人。天然良港不少，徐尔觉介绍那里定居的渔民生活贫困，连裤子都没得穿，根本没有富人愿意在那里生活，官府也不闻不问。
黎安明仔细考虑了一下，也是可以拿下的，如果挂了一个百户所的官职的话，以后上面出现火器也就顺理成章了，想到这里，他便对徐尔觉说道：“这样吧，晚上请这里的各位大人吃个饭，咱们具体聊聊。”
晚间，黎安明在一家酒楼宴请了徐尔觉和定海卫的官员，就这样一群官商喝着酒就把岱山岛以及大衢山岛的归属问题解决了，那些官员甚至连地契都准备好了，好像吃定了黎安明一般。
不过想来也是，这些岛对黎安明来说有用，但对这些官员来说，管理这些岛却是一个麻烦，此时有机会甩掉麻烦，为啥不积极呢？再说了，黎安明不但给钱大方，先前还让黎荃给他们送了一面大镜子作为见面礼呢！这东西现在可是有钱也没地方买的。
一切搞定后，黎安明便回到了黎荃给他安排的住处。
见黎安明尚且不困，于是黎荃便给他汇报了一下近段时间的工作：“少爷，在广州招募的工匠老奴已经派吴洋带着粮食种子以及银子一起送回去了，按行程算的话，这几天应该就能到达遵义。”
黎安明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让吴洋回去是黎安明的意思，因为买了岛，得需要军队来守护才行，所以他便把吴洋派了回去，顺便让他带一千新兵及几船水泥出来。
黎荃见状，继续说道：“关于徐公子的事情，老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们刚一到这里就被他遇上了。”
“没事儿，不用管他，估计他也只是看上海贸了。”黎安明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荃叔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上岛还有得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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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岱山岛
万历四十七年十月十六日，就在黎安明优哉游哉的赶往宁波府之时，遵义军民府却是一片忙碌。
“黎大人，朝廷已经批复，允许我们自行改革。”军民府府署知府王远志找到黎文海，递过一本奏折说道。
“真的？”黎文海闻言顿时很激动，连忙接过看了看，才问道：“王大人，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远志闻言细细的想了好一会儿后才回道：“大人，下官觉得，这件事如果成了，就可以彻底的解决这遵义军民府的土司问题，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可如果........”
说到这儿，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后才接着说道：“如果失败了，这西南必将大乱。但从现在的局势来看，改革势在必行，因为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西南也将必乱。”
“不过如果失败了，我和黎大人您我们两人的项上人头恐怕就保不住了。”
“本官相信一定行！不行也得行！”说完，黎文海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桌子上，那桌子“嘭”的一声应声而碎。
王远志见状，也连忙拱手说道：“下官也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在这一刻，来这里一年多的王远志彻底的认可了黎文海这个指挥使，他这个东林党人，第一次对朝廷里的党争产生了动摇。
“现在距离冬月还有半个多月，王大人，就麻烦你通知府署附近及遵义县的主官，三天后府署议事！”既然决定了，黎文海也不瞻前顾后的了，当下便开始安排了起来。
听了黎文海的话，王远志想了想问道：“大人是想先从府署附近和遵义县开始改革？”
“是啊，先由近及远，争取在明年春种前完成改革。”黎文海闻言点了点头道。
“下官明白了，这就去安排！”王远志见状拱手说道，说完便下去安排去了。
等王远志走远后，黎文海才来到窗前，抬头看向南方，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希望你是对的，这次可是押上我们一家的身家性命了。”
..........
进入冬季后的岱山岛附近海域渐渐变得危险了起来。首先主导海面的风向由呼啸的东南风变成了凛冽的东北风，然后便是海面上的波浪也渐渐大了起来，这个季节，已经不适合在海上讨生活的男儿外出了。
尤其是今天，海面上天色阴沉，风浪甚大，这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覆盖这片海面。海边的木质码头内，四艘福船落下了风帆和首尾双锚停靠在栈桥边，船上也有很多缆绳都绑在了码头的木桩上，这使得船体在海里变得更加稳固了。
这四艘福船便是黎安明目前所有的最大战舰了，除此之外，草撇船也还有两艘，海沧船有两艘，鸟船与快船有五艘，另外沙船也有三艘，这些大多是才买没多久，有的是二手船，有的则是新船。除了鸟船、快船与沙船在长江上执行运送任务外，黎安明的所以船基本已经全在这里了。
“怎么样？岛上的丁口统计出来了吗？”黎安明接手这两个岛屿已经两天了，他上岛的第一件事便是统计岛上的人口，以便于他接下来的开荒分地大计。
“回少爷，基本已经统计出来了，这岱山岛上有四百三十七户一千五百二十三口人，大衢山岛上有一百一十二户四百七十四口人，两个岛上大多都是渔民，靠打渔为生。”听到黎安明问话，何源连忙拿出一本黄册看了看回道。
“田地呢？有多少？”人口比黎安明预估的多了一些。
“回少爷，两个岛已开垦的土地加起来还不到一万亩，人均只有三四亩。”何源看了一眼黄册后回道。
怪不得这么穷呢，土地这么少，官府又不管，完全是自生自灭啊，“对了，这岛已经换了主人他们已经知道了吧？”
听到黎安明问这个问题，何源顿时笑了笑，回道：“回少爷，以您的善举，现在这岛上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的确，黎安明这两天可谓是大出血，趁着统计丁口的工夫，黎安明可是给岛上每人都发了五斤大米。不过效果也是极好的，以大米为饵，人口普查的速度那是相当的快，根本就用不着何源到处跑，他只是在两个岛的港口就基本把人数给统计出来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好办，接下来交给你几个任务，一，继续向这两个岛移民，现在的人口还是太少了些，至少在移民一两万人吧！当然，移民的事情你可以去找荃叔，他和那些官员打过照面，兴许会事半功倍。”黎安明可是知道，这岱山岛至少可以开垦出六七万亩的田地，再加上各种用工和招募水手，总人口两万差不多就够用了。
“二，就是招人开荒，多的不说，这岱山岛再开垦出五万亩土地是完全没问题的。三，大搞建设，修建粮仓，粮仓至少得保证可以储存十万石的粮食；然后就是修建炮台，修建码头了，炮台的事可以让那几个红夷炮手帮忙。这些事你可以慢慢做，应该要不多久就会有一千多的家丁来驻守这里了，所以安全方面不用太担心。”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黎安明是深谙这个道理的，所以不管怎么样，粮食在他心目中是重中之重。
“是，少爷！”何源闻言连忙拱手应道。
黎安明想了想，暂时就先这样吧，等这些忙完都要好久了。
接下来的日子黎安明除了偶尔指导一下何源那边的事情外，然后就是继续练兵了，除了他原本的两百多船员外，黎荃前段时间还给他招募了三百多水手，所以黎安明一共要训练的是差不多六百多人。
黎安明手上正好有一个百户所的官职，于是便把这个虚职给了黎江，一来黎江是他的心腹，放心得下。二来黎江也是这里除了黎安明外唯一一个知道他的练兵方法的，所以让他来带着训练可以给黎安明省下很多事。
这天黎安明向往常一样带人在海边训练，突然有人大喝道：“涌泉，海中涌泉，快看……快看！海中涌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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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大鱼
黎安明闻言忙向那人指的方向看去，当看清那里的景象后，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鲸鱼！来到这个时代，黎安明还是第一次看到鲸鱼。
紧接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喜，连忙吼道：“快，准备船只，出海抓它！抓到它没人赏银三两！”
黎安明很激动，鲸鱼啊，几乎全身是宝！这确实没错了，因为对于伟大的中华民族而言，这世上，还真没有不是浑身都是宝的动物，管你是水里游的，地上爬的，总能吃……
当然，鲸鱼不只是能吃。鲸鱼肉虽然不好吃，但至少也算是一种粮食啊。这些都不重要，黎安明看重的是鲸鱼油，那才是好东西，不但可以照明，还可以做香皂肥皂的原材料啊。
肥皂是他接下来要推出的重要产品，但是因为这个时代油本就很贵，供人吃都成问题，更别说用来做其他了。
听黎安明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雀跃起来，这些水手们仿佛闻到了银子的气息，闻到了鱼肉的香味。这群不知死的家伙们，个个摩拳擦掌。
“预备弓弩，预备鱼叉，预备火铳，弟兄们！把红夷大炮也准备好”黎江更是激动得嗷嗷的大叫！
这是他第一次出海捕鱼，更是他第一次捕这么大的鱼，简直不能太兴奋。
“是！”众人欢呼，一个个激动的脸都红了，各自去寻武器，鱼叉、火铳，弓弩，还有一台台的弩炮，这些东西对于海上来说是必备之物！
有人提了一张巨网来，黎江看着这兴冲冲的家伙，直接给了他一脚：“带你大爷的网！你觉得这网能网得住那家伙吗？”
所有人都准备好后，黎安明让赶紧开船，追上那头鲸鱼。
慢慢的，三艘福船和几艘渔船慢慢的靠近了在海中翻滚的大鱼。看着那涌出来的泉水，还有那裸露出来的鱼身。无数在甲板上的人，眼里放光。
黎安明招募的水手都是很贫穷的渔民，他们太贫穷了，这种贫穷，并不来自于现在有多少身家，事实上，他们现在的待遇很不错，有吃有喝，如果勤奋些，黎安明对他们是很大方的，一月怎么也能有几两银子的赏赐。
他们的贫穷，来自于铭刻于骨子里的记忆。所以他们的贪婪的，他们穷了几辈子，祖宗父辈们死了，不过是草席一卷，草草埋葬，甚至连祖宗们的尸骨，早已经寻觅不到痕迹，可留下来是祖先们的精神，要活着，活着就要吃好喝好，不能受穷！
因而，对于黎安明要捕捞这条大鱼，他们虽是内心紧张，可他们更多的却是兴奋。无他，这可是银子啊！。
“少爷，这大鱼，只怕有十几万斤吧？”黎江看着海中那条大鱼惊叹道。他是正儿八经大山里的孩子，要不是黎安明，他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些景象。
“恐怕不止，我觉得怎么也得有几十万斤，你们看这大鱼的长度，这可是长约数十丈的海鱼啊。”黎荃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接话说道。
“这体型，和我们坐的这艘福船差不多大小了。”
“预备，预备……”抵近后，黎安明大吼道，紧张的青筋曝出，当他看到那巨型的鱼身，其实心底深处也是发毛。不说其他人了，古今两辈子，黎安明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的鲸鱼。
但那鲸鱼，似乎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无所畏惧，作为海中霸主，它显然没有任何危险的意识，还在那里优哉游哉的喷着水。
听到黎安明的吼声，甲板上，水手们开始架弩，随着黎安明的一声令下，数台巨弩嗖的一声，发出了弩箭。
“嗤……”的一声，一枚巨弩，锋利的弩箭，没入鲸鱼的身体。其巨大的弩箭，在这鲸鱼面前，不过是火柴棒大小。
鲸鱼的身体很柔软，随着巨弩一下子刺入，顿时，鲜血便涌出来。可即便如此，这点伤害对于那巨大的鱼身而言，显然还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伤。
不过那鲸鱼明显还是感受到了疼痛，随即便开始暴躁起来，它翻滚着，泉涌如注，尾鳍拍打着海面，瞬间，整个海域，宛如泛起了巨浪，这巨浪冲击在船身。
随行的几艘小渔船倒霉的被巨浪给掀翻了，就连黎安明所在的福船都感受到了剧烈的摇晃。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景，一时间有些发愣。
好在赵平有些经验，连忙大声吼道：“撤副帆，快，快，转舵。”
这些水手以前不过是寻常的渔民而已，虽然训练了几天，但怎么说也还没成型。遭遇到这种剧烈的搏斗，许多人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连经验丰富的舵手都有点儿慌，竟然打错了方向，船上的水手们随着船只的剧烈颠簸，东倒西歪，拉着帆布缆绳的水手差点没摔下海去，无数人如没头苍蝇一般。
黎安明见状，连忙稳定心神，大呼道：“稳住，不要慌！弩手，继续上弩！火炮给我做好准备！”
听到黎安明的呼声，慌乱的水手们才稍微的安定了些，弓弩勉强的拉开，在这剧烈的摇晃之下，好几个未固定好的巨弩直接飞出了甲板，掉进了海里。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大呼道：“巨鱼要撞来了，要撞来了！”
“开炮，开炮！”黎安明喊道。
“轰~”“轰~”“轰~”连续三炮都打偏了。这次他没带那些葡萄牙教官出来，而这些炮手也才学了一个多月而已，能放就不错了。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那鲸鱼巨大的尾鳍，狠狠的拍打在了船身。在这巨浪滔天的海域，整个福船，船身直接倾斜。好在船身还算结实，没有被拍散。
“码的个巴子！”不过它这这一拍，可彻底的惹怒了黎安明。顾不得确认损伤，他大声怒吼道：“炮手，再准备好，都给老子机灵点！”
等船稍事稳定后，黎安明直接来到炮位，下令道：“都给老子瞄准点！”
“预备！点火！”
“轰”“轰”“轰”
在开了三炮后，帆布同时撤下，舵手死死的掌住舵，其余人全数扶住船舷。
一枚铁弹“噗嗤”的一声没入了鲸鱼的身体，那鲸鱼开始在海中翻滚，这一次，似乎受创不轻，血水在海中涌出来，鲸鱼鱼不断的挣扎，卷起惊涛骇浪，黎安明所在的这艘福船犹如巨浪中的小舟，在海中摇曳。
“弩手！长索弩箭发射！”黎安明见状赶紧下令道。
听到黎安明的命令，刹那之间，数枚弩箭射出，朝着鲸鱼而去。所谓长索弩箭，箭头，是三叉戟的造型，两侧有专门的倒勾，而其后，则是长索，长索与船上连接起来，随着弩箭一齐没入巨鱼的身体。
两根钢铁般的弩箭，没入鲸鱼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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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大功告成
鲸鱼再次吃痛，翻滚的更加厉害了，可是那弩箭的倒勾，显然已死死的卡住了它的骨肉，它越挣扎，那剧烈的疼痛，却会更甚，鲸鱼没头苍蝇一般，开始游弋，在弩箭的末端，与传递连接的缆绳，则几乎是拖拽着黎安明所在的福船跟着它前行。
福船随着鲸鱼的翻滚，也不断的来回晃动，船上的人死死的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大浪甚至漫过了甲板，扑面而来。有的船员甚至被拍进了海里，黎安明也没法救，只能交给后面的船只。这些都是会水的渔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事。
而此时，舵手必须随时调整船的方向，否则，船被巨鱼拖拽的情况之下，一个不好，船身就极有可能倾覆。
经过了刚才的慌乱，此时的每个人都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
没一会儿，鲸鱼开始发出了哀鸣，依旧还是不甘的在海中翻滚着，它身体里无数的血水涌出来，船底已彻底的染为了红色。浓重的血腥，令人几乎想要呕吐。
舵手趁此机会，在这千钧一发之间，调转了船头，顺着鲸鱼鱼产生的巨浪，徐徐的后退，避免了与鲸鱼的短兵交接。
可那两根与射入鲸鱼身体里的弩箭的绳索，依旧在鲸鱼和福船之间彼此相连。
鲸鱼与船之间每一次的的晃动，都持续的，给它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慢慢的，那鲸鱼终于挣扎的幅度越来越轻，所有人见状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有人探出了船舷，去看那传递漂浮而起的鱼尸。见到那黑白相间的尸首，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死了吗？死了吗？”黎荃从船舱里钻了出来，连声问道。方才那船一阵的摇晃，实是够呛，好几次，黎荃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毕竟年纪大了，比不得黎安明这些年轻人。
现在，海水又归于平静，周围的船顿时都围了过来，嗷嗷叫的水手们，想要放下缆绳，将那巨鱼捞上来。
黎安明见状，顿时没好气的踢了那几个家伙一脚，道：“天知道还有没有死尽，这么急着下去投胎啊？再说，就算是死了，咱们的船，放得下这鱼尸吗？赶紧先救人！”
那家伙顿时揉了揉屁股，一副可怜兮兮的尬笑的：“小的知……知错了。”
“快，先救人，都给老子动起来，救完人后立即返航，将这鲸鱼拖回去，检查一下船上各处毁坏了什么！看看还有失踪人员没有？”黎安明大手一挥，直接下令道。
黎安明是他们的东家，往往大吼一声，张牙舞爪的穷逼们便安静了，从老虎成了病猫，世界就清净了。
众人诶哟诶哟的开始拉着缆绳扯起了风帆，有人冲入了底舱，检查船只的损毁情况，底舱的人开始预备抛弃压舱石。
终于，一切搞定后，黎安明一行迎着海风，个个满面贼笑，就像自己娶媳妇儿一般，美滋滋的咂嘴。
攀上桅杆的水手不耐烦的驱散了想要停落的海鸥，一面打着旗帜，指挥着下头的水手们收着缆绳。
一切准备就绪，黎安明便下令道：“回航………”
“回航！”
水手们用激动的声音，不断的接力：“回航！”
..........
听说黎安明亲自带着人出海捕巨鱼去了，何源顿时担心的来到码头等待，岛上的居民也听到了主家去捕大鱼的消息，纷纷出现在了港口，翘首以盼。
虽然黎安明刚开始是在港口附近，但尾随着鲸鱼的游动，他们此次离岛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慢慢的，人群终于隐隐约约间看到了什么，大船之后，几艘船围着的，似乎一座小山，在水中浮动。
“是大鱼！”随着一人呼道，人群像是炸开了锅一般。
“是大鱼！”
“哇，大鱼！”
“真是大鱼！”
无数人奔走相告，数不清的岛上居民，纷纷涌来，想要一睹风采。
靠近岸边，黎安明让人解开了绳索，那鲸鱼根本不需搬运直接随着潮汐，便被冲到了沙滩上。
无数人骇然的看着这巨大的鱼，此鱼，即便是放在鲸中，也称的上是巨大了。等它冲上了海滩之后，当人们看清了它的全貌时，连刚才捕杀它的水手们都吓尿了。纷纷在心里感叹道：原来自己等人捕杀的，竟是这样的庞然大物。
何源见黎安明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安排人开始测量那头鱼的大小。
经过几番忙碌，黎安明终于是得出了较为准确的数据，此鲸长十五丈余，这已经相当于二十人的身高，大致的估算，其重量，只怕在三十万斤上下。
黎江则带着水手们沿着鲸鱼，围成了人墙，这是他们的，谁也别想趁机揩油，偷偷割了鲸肉走。
“何伯，准备大锅，我要炼鱼油，其余的肉，给百姓们都分一些吧！”黎安明对着何源吩咐道。其他的东西黎安明可以不要，但鱼油是他需要的重中之重。
“好的，少爷，老奴马上去办！”何源有些兴奋的回道。
炼油很简单，直接割取鲸鱼的油脂，架上铁锅，烧起来熬油即可，等熬的差不多了，任其冷却，这鲸油便算是成了。
而黎荃则不需要黎安明吩咐，早已带着嗷嗷叫的水手们，各自取刀，也顾不得出海回来的疲惫，提着竹筐，割取油脂和鲸肉，肉的话，直接就地送出去了。
当然，光是岛上的居民肯定是分不完的，剩下的黎荃则准备带去宁波府兜售，不说多的，五文钱一斤，这十几万斤的鱼肉，怎么也得卖个千把两银子，虽然不多，但补贴家用是怎么都够了。
黎安明则是没有管他们那边，直接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烧火炼起了油！
一锅锅的鲸油熬制出来，很快黎安明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没有足够的水桶装油。他先前在来这个岛前，就已经有了捕鲸的打算，准备好了捕鲸鱼的装备，却是忘了盛油的桶了。
“少爷，老奴去宁波府采买吧，正好去把这些鱼肉处理了！”黎荃见状提议道。
黎安明闻言想了想，道：“也好，荃叔，带上家丁，注意安全！”
鱼肉黎安明给岛上的居民每人都送了十余斤，就算如此，也还剩下十余万斤堆在那里呢！
不过就是黎荃去买桶具，也得明天才能回来，炼油不能停，所以黎安明连忙叫人去岛上居民家里接，不管脸盆、脚盆、水桶等，只要是能装油的统统都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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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巨利
水手们也拿出自己的洗脸盆和洗脚盆，可还是远远不够。
本着绝对不浪费的原则，他们便开始在岛上四处去借桶。
好在岛上的居民对黎安明心存感激，这一来这里给他们又是送粮又是分地的，今天还每人送了十多斤鱼肉，当然得感激了。
许多人风风火火的将自己家的脚盆、脸盆、浴盆以及水桶搬来，这沙滩上，无数的盆子堆砌如山。
一锅锅油，足有近十万斤，在烧热冷却之后，放入了盆里，便渐渐开始凝固起来。
回到岛上的临时住处，黎安明取了几勺油，插上了灯芯，随即命人取了火折子点着。
一旁的何源原先还以为这鱼油是用来吃的，结果却看到黎安明用来作蜡。
那灯芯燃起，发出亮光。光亮比寻常的烛火，要亮许多。
何源以前算是读书人，读书人最爱晚上看书，一看这亮光，乐了：“少爷，这灯挺亮的。”
黎安明见状笑了笑，道：“还不止呢！你在这里看着吧，保证有惊喜！”
确认鲸油没问题后，黎安明便留下何源在这里，他继续去监督水手们熬油去了。
三两的鲸油，就这么点着，房里通亮，等黎安明再次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快两个时辰了。何源忍不住看了看那鱼油，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少爷，这鲸油，点了这么久，居然几乎肉眼看不到损耗的痕迹。”
他可是知道，寻常的蜡烛，一个时辰，大抵一根就没了，而这鲸油……
想到这儿，何源顿时眉飞色舞道：“这是宝物啊。近十万斤油，却不知可制多少蜡烛，竟可燃这么久，那些读书人，夜里要读书，有此物，事半功倍。”
黎安明闻言只是笑了笑，他知道，照明在这个时代，可是极奢侈的事，读书人晚上才点蜡烛，一般的人，夜里哪里舍得，一方面是蜡烛贵，其次是蜡烛不经烧，且只是豆蔻之光，不但费眼，且还不够亮。
寻常百姓家晚上没有点灯的更是不在少数，看着眼前这鲸鱼油，黎安明想到，等时机成熟了，他一定得把煤油弄出来。
“一头巨鱼，便可熬制这么多的油，若如此，多捕捞一些，这每年可产多少？这真是好东西啊！”何源独自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些油除了寻常的制蜡外，我还另有用处。何伯，以后你留守这里的时候，可以安排家丁们出去捕鱼，然后把油给我送回遵义去，我有大用。”见状，黎安明笑了笑说道。
刚来到这个时代时，黎安明本来准备先推出肥皂香皂的，不过想到这个时代的油是一种奢侈到极致的奢侈品，一些普通百姓都还吃不起油呢，想想还是算了。
不过现在有鲸鱼油了，那一切就好说了。本来肥皂香皂他就是用来当奢侈品卖给那些达官贵人的，所以这鲸鱼油正合适。
“是，少爷！”何源连忙应道。
想到这一头鲸鱼就能得到这么大的利润，何源忍不住又说道：“少爷，老奴觉得我们应该准备专门的大船来捕捞这种大鱼。”
“确实，像今天这样还真是危险！”黎安明闻言点了点头赞同道。
捕鲸确实是一项距离的行动，黎安明记得后来的美国就是一个捕鲸大国。在当时，捕鲸绝不只是人们想象的浪漫的历险，而是一架不折不扣的经济引擎，当时美洲大陆的移民们最初到达的美洲时土地贫瘠、多岩石，耕种困难，海洋遂成为食物和收入的主要来源。
捕鲸是一项报酬丰厚的营生，一头鲸给每位船员带来的收入相当于陆上工人半年的工资。不断有妇女假扮成男人混上船打工。黄金时期美国的捕鲸船就像一个漂浮在海上的工厂，鲸捕上来之后能一边继续捕鲸，一边在船上用锅把鲸脂熬成油。另外，鲸须用火烤之后可以变形，能保持冷却后的形态，像塑料一样，被用于制造胸衣、伞骨、鱼竿等各种生活用品。
无数人围绕着捕鲸，从事制造、炼油、捕鲸等工作，生生的带动了数百万个工作岗位。
当在时的全世界，900艘捕鲸船中有735艘来自于美国。巨大的经济利益驱使着具有良好商业基因的美国人在喜怒无常的海洋上刺中幼鲸，再诱捕不肯离去的母鲸。
再到后来的日本，大家也都知道，他们也是世界上偷捕鲸鱼的主要国家。
不过现在嘛，黎安明已经引起了大明人对捕鲸的兴趣，大明，也需有大量的鲸油，来取代现有的蜡油，用以照明。更别提，一头鲸，相当于数百头猪，这又能提供多少肉源啊。
同时，黎安明也借着捕鲸之机，来训练他手下的水手们，到时直接成立海军，也不至于出现没什么战力的情况。
今天之所以失误，主要是这些根本没有经历过真正海战的水手们，一遇到了紧急情况，错误频出。
要知道，在汪洋之上，要与鲸鱼进行搏斗，对于一艘船上的所有人员而言，都几乎是临战的状态，一个团队，任何一人的疏忽，都是可怕的事。
另一边，黎荃一到宁波港后，便一边让人敲锣打鼓的开始宣传巨鱼肉，一边现场割取巨鱼肉。
没一会儿的工夫，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围满了人群。
有人问价，黎荃等人的答案都是一样。
这鱼肉也还有十几万斤，一律五文钱一斤，爱买不买。
五文钱一斤确实不贵，普通百姓咬咬牙也能买得起。如此巨鱼之肉人们倒还真想尝一尝这肉，买的人不少，有不少人倒愿意多买一些，这是他们的经验之谈，在这里买的鱼，到了别处一转手，总是有利可图。
人们总是爱吃稀罕物，而这巨鱼，再稀罕不过了，许多人低声窃窃私语，认为这巨鱼定是大为滋补之物，因而，许多人动心，想要买回去尝尝。
一时之间，这港口处，除了围看之人，还有不少人来回的挑着扁担和箩筐，将一担担肉直接挑走。
黎荃那边的忙碌暂且不提，黎安明这边也等来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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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海岛大建设
万历四十七年冬月初三，对黎安明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日子，不但上午捕到了鲸鱼得到了鲸鱼油，下午的时候他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水泥终于运到了。
既然水泥到了，那接下来就是对海岛大建设的时候了。前段时间黎安明已经让何源和黎荃购买了砖石和木料，等水泥一到就可以开工了。
首先，就是炮台了，作为近岛防御的主要力量，这是黎安明用来保证全岛安全的防御设施，当然得先行建设了。炮台的位置前几天已经选好了，岱山岛环岛一共十个炮台，大衢山岛设置了五个，完全足够了。
然后便是码头和住所了，这几天黎安明都只是和手下们一起住在岛上临时搭建的窝棚里，木房还在建，显然没那么快完成。
至于建设的工人，除了岛上的渔民外，黎安明还让人去宁波府沿海招募了一些穷困的渔民。前文说过，大明的沿海是很荒凉的，所以听说这里招工，不但有铜钱拿，还可以吃得好，那些穷苦百姓纷纷来应招，可以说工人要多少有多少。
明朝普遍都是吃两顿，在岱山岛干活的所有人都吃三顿，每顿两个炊饼，稀饭管饱，中午还有两个足足四两的鱼肉。这样的伙食可比在自己家里好太多了，就是大明朝的官宦修府邸也不可能给工匠吃这么好。
鱼肉当然是黎安明安排人就近打捞的，这里是海岛，肉食完全不用担心。
来这里的劳力、工匠都心满意足，他们反正每天干活，在哪里干都一样。在这里干活吃得好，吃得饱当然是最好的去处。
慢慢的，来这里的工人越来越多了，有的甚至是拖家带口的过来。只要有劳力，黎安明是来者不拒。
当然，他虽然不会大骂这些工人，但基本的原则他是没放弃的，偷奸耍滑的人他一律不要，偷懒的人他也一律排除。
刚开始时负责监督的何源等人不知道怎么管理工地，所以有些混乱，黎安明知道后，把何源等人叫来，教了他们一些管理劳工的办法。
黎安明可不愿意在乱糟糟的工地上花费太多时间，他让何源从工匠里挑选了几个做过泥瓦匠的内行参加管理进行质量监督，自己则继续去训练那些水手去了。
晚上临近吃晚饭了，何源安排手下在那些干活的人里面挑了一百多人，一人给了一个炊饼，让他们乘运送砖石来此的货船回去。
这些人不解其意，这里伙食好着呢，马上就开饭了都不想走。
何源见状顿时大声喝骂道：“你们这群东西，在这里干活，我家少爷不肯打骂，你们就偷奸耍滑，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还不快滚！”
何源好歹是做过掌柜的人，除了在黎安明面前需要低声下气的外，其他人面前他的气派可是不小的，此时一声喝骂，不怒自威，那些还想胡搅蛮缠的奸猾工人一下子被镇住了，灰溜溜领了一个炊饼垂头丧气的走了。
何源这是当作所有人这么做的，当然所有干活的人都听到看到了，他们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耍小聪明，为了省点力气失去吃饱肉饭的机会。
第二天黎荃又给岱山岛工地招来了四五百人，然后继续晚饭的时候赶走了一百多人，如此这般，三天后，工作效率倍增，而且赶走的人越来越少。
到了第七天，何源和黎荃又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点出来五十人。现在岛上光是工人就已经有一万五千多人了，黎荃也已经停止了招工，黎安明让他和何源一起负责建设，一个管理码头炮台的建设，一个管理城池住所粮仓的建设。
已经连续三天没有赶人回去了，这些被挑出的人还以为自己哪里又不如主家的意，一个个脸色难看。
他们心里苦闷，自己这十天都是在认认真真干活，从来不投机取巧，为什么那位少爷的管家看还我们不顺眼？
何源跳到一个大石头上，高声道：“诸位，由于你们五十人干活卖力，我家少爷绝不让肯出大力流大汗的好工匠吃亏，决定给大家发赏钱，每人两百文。”
然后两个家丁就挑来了一箩筐铜钱，把一串串铜钱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
这些人由悲到喜，吃饱饭还有钱拿？一时间高兴得直蹦，原来主家是看到我们勤快，肯下死力气干活啊！在这里干活儿太解气了，太好了，只要是老实人就不会吃亏，心里痛快！
黎安明交待完后早就已经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根本不管这些鸡零狗碎，反正自己有粮食，有银子，来这里干活的人总要给他们饱饭吃。他还交待，干完活后，表现好的，愿意留在岛上的也可以收留下来，反正也要去移民来，还不如留下这些有用的人。
大建设的第十天，吴洋也终于带着家丁到了。
“少爷，银子和粮食以及那些工匠以及安全送回了遵义，工匠已经交给了刘老三，银子也按少爷的吩咐，给了夫人保管，粮食全都存进了工坊区新建的粮仓里了。到小的来时，那里已经运去了三十多万担了，老爷让小的告诉少爷，暂时先别运粮食回去了。”见到黎安明，吴洋黎安明汇报道。
为了运送粮食，黎荃可是租了数十艘河船，加上自己家新买的十几艘，可以说运力已经不小了，就算再慢，两个月的时间三十多万担的粮食运到遵义是完全没问题的。
黎安明闻言点了点头，他对吴洋是没什么怀疑的，所以才会让他押送一百多万两银子回去。“让你带来的东西没忘记吧？”
“回少爷，小的记着呢，这次小的都是按少爷您的意思，以押船的名义，带来了一千个新家丁，以及一千五百多支火铳，掌心雷也带了不少，另外为了掩饰火器，小的随船带来了不少玻璃制品和几船水泥。”吴洋闻言连忙笑着回道。
“做得好！”黎安明很是满意，还是自己的跟班给力一些，基本不用他怎么提点，他们就知道怎么做，先前只有一个黎荃，现在多了一个吴洋。
想到自己已经出来两个多月了，还不知道遵义怎么样了呢，于是便问道：“家里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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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假期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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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线膛枪
听到黎安明问话，吴洋先是从怀里掏出几封信递给黎安明后才回道：“回少爷，这其中一封信是老爷给您写的密信，吩咐小的亲手交给您；另外还有工坊区刘老三给您的信，他说上面交待了工坊区的情况；最后一封是喜鹊给您的密信，具体的她没说，只说一定要亲手给您。”
“行，我知道了。”黎安明接过后说道：“遵义的情况你还是给我说说吧！你看到的和他们说的总有不一样的地方。”
“是，少爷！”顿了顿，吴洋便给黎安明介绍道：“回少爷，据小的所知，从遵义府署到仁怀的水泥路已经修好了，现在正在修仁怀到合江的，另一边小的听说到绥阳、桐梓的水泥路也已完成了，现在正在桐梓到正安州的。据说修路的人大多都是老爷抓的俘虏，听说这次平叛老爷光是俘虏就抓了五万多勒。”
黎安明闻言点了点头，这一点在他的预料之中。先前他在半道上俘虏的那一千多人，就被他安排去修路去了，同时他也给黎文海提出了劳改这个办法，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父亲运用得倒是挺顺手的。
“对了，还有，新兵营那边，除了原本的三千外，后来老爷好像又按照少爷您选人的标准招了两千进去，交给了林皓在训练；除此之外，大小姐也招了三百多女子跟着在训练。”
听他这么一说，黎安明顿时眉头一皱，自己父亲不像是那种大意的人啊，怎么会又招了两千呢？至于自己妹子招了女兵，其实黎安明他巴不得她多招一些呢！
或许是看出了黎安明的疑惑，吴洋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人后，才小声的说道：“少爷，小的来时府署附近及遵义县正在分发土地，听说只要登记在册的人口，每人都可以分到十亩地呢！”
原来如此，想想也是，现在都是冬月间了，要在明年春种前完成军民府的土地改革的话，现在也该开始了。黎安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让吴洋接着说。
吴洋见状，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另外就是工坊区那边了，现在工坊区已经建成了，方圆数十亩地都被城墙围了起来，只留下前后两个大门，都派家丁守着的，进出都有查验身份。玻璃坊那边透明玻璃还在生产，目前已经堆了好几个库房了，玻璃器皿也是，按少爷您的要求，现在大镜子已经暂停制作了，在制造脸盆大小以下的镜子，除了这次被小的带了几船出来外，库房里也已堆积了不少。”
“水泥作坊那边现在已经增加到七个窑了，要不然的话，少爷这边需要的水泥还没有呢！”
黎安明顿时满意的说道：“嗯，刘老三做得不错，知道怎么安排就好。枪炮坊呢？”
“具体的小的不知道，不过小的带来的那种自生枪倒是打造了不少，除了新兵营已经装备外，已经有不少库存了。据小的所知，现在正工坊区，就枪炮坊的匠人和工人最多，光是打杂的就有好几千人呢。至于火炮，小的来时他们好像造出来了一门，正准备试验呢，因为小的赶着完成少爷交待的事，所以没怎么关注。”
“对了，小的来时刘老三交给小的五支新火铳，还有五百多枚奇怪的铁弹，说是少爷您交待的米枪什么的完成了，让少爷验验后定型。”
“什么？米涅步枪完成了？”刚开始听到米枪黎安明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枪，等他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才惊觉是自己千念万想的米涅步枪。
“对对对，就是叫米涅步枪，这名字太奇怪，小的没记住。”听到黎安明的话，吴洋顿时连连点头说道。
“枪呢？在哪儿？”黎安明赶紧问道。
“回少爷，还在船上呢，小的急着来见你，所以下船就跑过来了。”吴洋见状连忙回道。
“走走走，咱们去试试新枪去！”
黎安明在来广州之前，就已经把拉膛线的拉床的图纸给了那些工匠，在他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快做好了。
每台拉床上面都固定着一个铁杆子，杆子上铸有螺纹，杆子前后运动时候螺纹必须通过拉床上一个固定死的卡门，杆子在螺纹和卡门的作用下就能匀速旋转。杆子最末梢镶着一个钢球伸进枪膛里，钢球下面可以垫多层厚纸片，一点点加厚纸片，就能够逐渐抬高钢球的突出度磨枪管内膛，在枪管里一点点磨出旋转的膛线。
这种拉床对精度要求不高，只要拉出来的膛线能迫使子弹旋转就可以了。即便是后世十九世纪的枪匠，也是用纯手工打造这样的拉床。
前期失败的几率肯定不小，不过熟练后拉膛线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其实在十月中旬的时候，枪炮坊的匠人们就打造了出这个时代第一批五把米尼式步枪。还按照黎安明的设计图制造铸模，用铅造出了几百发尾部中空的米尼子弹。不过由于黎安明不在，他们也不知道成功与否。
吴洋去船上取回了步枪，然后黎安明便叫上黎江等几个家丁来到了山上没人的地方，让家丁们在地上竖好一人高的木靶子，分别放在一百五十步、两百步、二百五十步以及三百步的位置。
紧接着黎安明亲自试射了五把米涅步枪，其中最差的一把也一次次命中了两百五十步外的靶子，把那一寸厚的木靶子打出一个个窟窿出来。
这样的成绩，已经让吴洋、黎江等人大呼神奇了。要知道他们熟悉的大明鸟铳最精准的能打五十步，如果打七十步，命中率只有五、六成。打一百步，或者说一百五十步左右的靶子，那纯属乱打，十枪能中一枪都要烧高香。
而面前的这五把新枪中最差的一把，也能够稳稳的击中两百多步外的靶子，这是何等的神奇。而试射中表现最好的一把米尼步枪，就更让他们们目瞪口呆了。
这把表现最好的米尼枪不但能击中两百五十步的靶子，还能准准的一次又一次地命中三百步外的靶子，把那个厚厚的木靶子打成了筛子。不仅如此，这把枪更能在三百五十步外击中那颗大树、命中率也有六成。
见状，吴洋和黎江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少爷，小的恳请换枪！”
“行了，这五把枪到时你们选出五个打得最准最好的五个人出来，这枪以后就给他们了。”黎安明顿时有些无语的摆了摆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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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4316式步枪
“对了，这枪暂时保密，除了你们外，其他人就暂时不要透露出去了。”黎安明又交待了一句。
“是，少爷！”吴洋、黎江等家丁都明白，这种步枪是前所未有的神器。一切现有的火器，在这把米尼步枪的前面只有俯首认输的份。用这样的武器武装起来的军队，那得多强大？
看到米尼步枪的效果，黎安明也很高兴。这是他穿越以来，他成功打造的第一件独有技术的武器。有了这种强大武器，自己未来的事业前途光明。
燧发枪在这时的西方已经慢慢的开始装备了，虽说目前在大明这里燧发枪也算是先进武器了，但以后黎安明肯定是要和西洋人打仗的，燧发枪对燧发枪的话，胜利的几率只有一半一半，可如果是手中这种要到19世纪才出现的米涅步枪对西洋的燧发枪的话，那就是虐菜了。
不对，现在不应该叫米涅步枪了，米涅还得两百年后才出生呢！黎安明是个起名废，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什么好名字，想到今年是开元4316年，索性就叫4316式步枪了。
于是，后来让西南土司和辽东建奴们梦厄的4316式步枪就这么诞生了。不过目前黎安明没打算大规模的装备这种步枪，他得学后世兔子的做法，武器尽量装备一代、试制一代、预研一代、探索一代。
现在燧发枪才是他主要装备的武器，燧发枪的生产黎安明已经把流水线和标准件的生产方式教给了那些匠人们，流水线作业，能明显提高产量。分为两种，一种是像流水一样，所有步骤都自动，原料进去，成品直接出来，中间不需要干扰，能远远不断的生产。另外一种是，把一个物体拆成很多小件，每个人只负责其中一个小件，所有人都完成后，成品自然就出来了。
黎安明教给那些匠人们的就是第二种，这年头一个人会造一把枪的工匠确实不好找，也不好培养。还有可能其中一个零件不是他擅长的，会耽搁时间。如果分开来的话，就是普通农民经过培训一段时间后，相应的部件他就会制造了。
同时，一个人专门做一个零件，那么这人做这零件的本事会越来越好，其实也不需要他有多好，只需要他按照零件的样本一模一样的做出来就好了。只做这么一个，就比较容易达到这个要求，这也就成为了所谓的标准件了。
如果每个人做的零件都是按照样本做出来，那么所有的零件都可以互换。从维护角度来讲，以前可能报废两把枪，现在因为零件都可以互换，就可能只报废一把枪。特别是在战场上，体现在后勤上或者更换的及时性上来讲，这点尤其重要。
其实流水线在秦朝就已经有了，秦朝征战天下的虎狼之师，实际上就是依托于流水线的标准化的装备生产工艺，在兵马俑发掘出来的几千件秦朝装备中，箭头也好，弩箭也好，相互之间的差距极小，可以做到随时更换，而这就是流水线和标准化的核心，这种成规模的标准化生产，或许就是秦朝军队战无不胜的原因所在。
根据一些考古发掘的成果也显示，当时秦朝已经有了成熟的兵器作坊，并且有了标准化大生产的趋势，和现代之间，除了技术上的差距，基本再无其他，从秦朝留在河套平原的兵器作坊被匈奴接收后，碾压刘邦来看，秦朝的工艺强大可见一斑。
秦朝甚至成立起了责任制度，每件武器都可以溯源到直接的责任人。
其实说起来，黎安明只是把后世的一点概念给提了出来。对明朝人来说，并不显得有多高深，就像一层窗户纸，轻轻一捅就破了。所以这才有了燧发枪可以在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列装三千新兵后还有剩余的原因了。
至于这4316式步枪，目前当然属于试制的一代，就算要装备，也只是一些特殊军种才会装备。虽然它的效果震惊了家丁们，但黎安明知道，这远远还没到它的极限呢！
他可是知道后世的米涅步枪最巅峰的时候配有安全锁以防止走火，杀伤距离可达918米，550米内可以保证精确命中。在后膛步枪出现前，米涅步枪可以说是横扫其他所以火枪。
等他回去后，就可以安排工匠们再加以改进了，到时才会有规模的装备部队，同样也不会大规模的装备部队，毕竟生产子弹的技术还跟不上，只能手工打磨的话太慢了。
至于他要预研的，肯定是后膛步枪了，至于探索的嘛，可以是底火雷汞子弹，也可以是其他，就看技术怎么发展。
“少爷，那来的一千家丁怎么安排？”冷静下来后，吴洋问道。
黎安明闻言想了想，问道：“这些兵丁都是会水的吧？”
“回少爷，都是按您的要求，挑选的那些水性好，不晕船的新兵。除此之外，小的还自作主张，挑选的都是些有家室的，并且前不久都是分了地的。”吴洋连忙回道。
“对了，还没问你呢，当兵的有没有另外分地？”说道分地，黎安明突然想到当兵的土地问题。
吴洋闻言想了想，道：“有的，听说老爷完全是按照少爷您的建议做的，凡是当兵的每人可领五亩免税的地，军官，士兵都一样。”
“那就好！”对吴洋留一手的做法，黎安明也没说什么，总之，这也算是他们主仆间的默契吧。
想了想，黎安明便安排道：“这样吧，除了留三百人负责岛上的安全外，其他的都编入水手吧，同样交给黎江你和赵平训练，等我们的战船造好后再行分配。”
“是，少爷！”黎江闻言连忙抱拳应道。
现在的黎安明除了这个岛上一个百户所外，没有其他编制，所以他把那些未来的海军种子暂且都称之为水手，或是海员，等明年拿下东番后再行编制。
现在的训练方面虽然是黎江在领导监督，但主要的训练还是赵平在负责。前几天黎安明才知道，赵平原来是福建水师的一个百户，在一次追击海盗是落海遇难，上面以为他已经死了。后来被一个海商所救，辗转介绍给了黎文海，然后黎文海便重新给了他一个身份。
在黎安明等人下山的途中，碰见了匆匆而来的黎荃：“少爷，徐公子又来啦，吵着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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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徐尔觉
看着眼前这位，黎安明顿时有些无语了，于是抱了抱拳随意的说道：“徐兄，这才几天不见，是不是想小弟我了？”
确实才几天不见，就在黎安明捕到鲸鱼的第二天，或许是黎荃兜售巨鱼肉的消息被他知道了，第二天一大早这位仁兄就急匆匆的乘船过来了，吵着也要去不鲸鱼。
“黎兄，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已经快十天没见了，这细细算来，得有三十年没见了，你想想这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啊，所以小弟真是想死黎兄了。”徐尔觉对黎安明的态度也不介意，反正他俩已经熟到不能再熟的地步了。
作为徐光启的长孙，徐尔觉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虽然纨绔了些，但学识和本事还是有的。和黎安明一样，他的朋友也不多，能知心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黎安明恰恰是他最知心的朋友。
对于黎安明来说，徐尔觉目前算是他唯一的朋友了，所以两人相处倒是很随意。“说吧，您这次来又是所谓何事啊？千万别又是出海捕巨鱼啊，那东西要靠运气的。”
这年头的鲸鱼虽然比后世的要多、要大，但那都是在深海啊。像上次黎安明所遇见的那种，完全是运气了。
“不不不，小弟此次来不是为了出海，这不听说黎兄运来了镜子吗，所以过来看看。”徐尔觉闻言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本来黎安明还准备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刚张了张嘴就想到此次徐尔觉可是派人帮忙运送红薯、土豆的种子去遵义的，回来时肯定会有人通知他的。
想到这里，黎安明便不再问他怎么知道的了，而是说道：“确实，玻璃器皿和玻璃镜子我都运来了不少，不知徐兄你能吃得下多少？”
“吃？我吃玻璃干嘛？”徐尔觉愣了愣，半天没反应过来黎安明是什么意思。
黎安明见状，顿时有些懊恼的拍了拍额头，这一不注意又飙了一个现代词汇出来，于是连忙解释道：“我是问徐兄你需要多少？”
作为一个现代人，黎安明肯定是不会古代人的说话方式的，很多时候他都是牙牙学语，跟着古人的方式来和他们交流，不过偶尔难免会说出一些后世的话语。
听到黎安明这么问，徐尔觉顿时有些尬笑的挠了挠后脑勺，道：“这个，黎兄，你也是知道的，家祖父自己是个清官就算了，还把我们家好不容易存下的银子也投去练兵了，所以.........”
他这么一说，黎安明便明白了，后世的很多史书上都是说徐光启是一个清官，开始黎安明是不信的，不过来到这个时代后，他又不得不信了。
毕竟徐光启不但自己捐银练兵购炮，连西学研究以及农业研究都是他自己掏银子，这也怪不得徐尔觉那么想挣银子了，虽说他家还有其他生意可以维持住家里的用度，但是这样下去迟早会败家的。
来自后世的黎安明记得，徐光启是1633年去世的，但直到1641年，他才被安葬于今天徐家汇的光启公园。他是在北京任上去世的，死后被发现身边只留下一些银两，“盖棺之日，囊无余之”，一时办不起合适的葬礼。徐光启位居文渊阁大学士，可见他确是一位清官。
1641年，崇祯皇帝用御制安葬徐光启，牌坊上的对联“治历明农百世师经天纬地，出将入相一个臣奋武揆文”，概括了他一生的重要功绩。
“无妨，在广州是小弟不是说过吗？你用种子来换购玻璃也可以的，前段时间徐兄已经帮了小弟找了那么多的种子，小弟也应当给予徐兄一些报酬才是。”想到这里，于是黎安明便笑了笑说道。他的确有心帮助一下那位“近代中西文化交流第一人”。
徐光启是中国近代科学的先驱。据现代400多年前的今天，除了翻译西方著作、整理中国古代文献外，他还身体力行，积极投身于各种社会变革。首先，数学革命。
“几何”这个词是谁发明的？就是徐光启。中国古代的图形计算叫作勾股，并不是几何。徐光启和利玛窦合作翻译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前六卷）时，翻译Geometry（几何学）的词头“Geo”（形状），用上海方言念，“Geo”就是“几何”。《几何原本》的翻译，极大地影响了中国原有的数学学习和研究习惯，改变了中国数学发展的方向，这是中国数学史上的一件大事。
此外，徐光启还撰写了《勾股义》和《测量异同》两本书，重建了古代“汉学”的勾股、推步、测算之学。
其次，历法革命。
徐光启在天文历法方面的成就，主要集中于《崇祯历书》的编译。《崇祯历书》是一部比较全面的介绍欧洲天文学知识的著作，由徐光启、李之藻、李天经、汤若望等人编译，共有46种，137卷。
欧洲实行24小时制，而中国古代则把一昼夜划分成12个时辰。《崇祯历书》把12个时辰再一分为二，分成24个小时辰，每个小时辰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小时”。原来中国历法体系中还以“刻”计时，一昼夜共100刻，1刻等于现在的14分24秒。《崇祯历书》直接效法欧洲，取15分钟为1刻，1小时4刻。这些都一直沿用至今。
望远镜是1608年发明的，意大利科学家伽利略得知这个消息后，于次年自制了第一台天文望远镜，用于观察月球。1616年，望远镜被引入中国，而徐光启是中国最早使用望远镜观察天体的科学家。
不过此时的大明人还没有把望远镜当做军事用途，黎安明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把望远镜军事化。
最后，徐光启最为人知的就属农业革命了。
天启年间，徐光启遭到排挤，告假回上海闲住，开始专门致力于农业研究。他把番薯引进上海种植，在上海推广后，后来又发展到全国。此外，徐光启还把南方水稻引种到天津。
由徐光启编撰的《农政全书》基本上囊括了中国古代汉族农业生产和人民生活的各个方面，它和西汉氾胜之的《氾胜之书》、北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元代王祯的《农书》合称“四大农书”。中国历史上的这“四大农书”，其他三本农书都是中国经验，而徐光启的农书中也有欧洲经验，比如《甘薯疏》《泰西水法》，《农政全书》是一本全球化的著作。
徐光启在1631年的《历书总目表》中，表达了自己翻译国外书籍的初衷：“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先须翻译。”他说，翻译国外的书籍，手段是要“会通”，就是要学习外来的学问，与自己的学问融会贯通；目的则是要“超胜”，超越和争胜，即在原有的学问之上再创新学问。
如果有可能，黎安明真想把徐光启给招募过来，不过现在还不现实，以后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