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果真有了外室
秦婆子一进来,顾氏就忍不住询问,“怎么样?那女人最近有什么动静?”
“老奴过去时,听闻杨家大房一家的说,前些日子那丫头带着家里人挣了点钱…”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林锦楠就忍不住激动,“娘,你看吧道士说的果然不错,她与我同出一脉,命理却相斥,她过的好,我就过的不好,真不知道你把她嫁那么远做什么?放在眼皮底下收拾多好?”
顾氏赶紧安抚女儿,开解道,“娘倒是想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收拾,可京城人多眼杂,那丫头毕竟占着林家小姐的名头,万一出了什么事,娘的名声也会受损啊,娘的名声受损,你以为你能嫁给什么样的好人家?
放到外头,让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磋磨了,咱们手头也干净了不是?”
林锦楠一想倒是有些道理,不过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那娘倒是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啊,你看人家能耐的都能自己挣银子了,再过些时日,丫头婆子都能买的起了,以后日子保准过的比我们还要舒心,我就只有惨兮兮地随便嫁了,不定哪一日你看到我的时候,就是一具尸首了!”
林锦楠委屈地眼泪水都出来了。
顾氏心疼地一把搂住自己的女儿,“娘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她好过,让我的女儿受磋磨,你放心,娘定想个万全法子对付她。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自小我也没让她念过什么书,也没让人教她才艺,她是如何有法子带着家里人挣钱的?”
秦婆子一脸焦急地开口,“夫人听老奴把话说完,那丫头挣了点银子没错,可却是有人帮她,她说是老爷的一个外室送给她一根簪子,让她过好日子的!”
“什么?外室?胡说!那女人定然说谎,那女人送给她的簪子呢,让我看看?”
顾氏怒不可遏地伸手,秦婆子摇摇头拿不出来,“那丫头说她给当了,老奴想着,她一个丫头又不识字,若是自己跟人做生意,倒是不大可能,反倒真有可能是别的女人送给她值钱的物件。
夫人你想想,您一心想要那丫头死,那女人悄无声息地死了,倒是对小姐大有好处,可若是有人想留着那女人一条命指证您平时对她多有苛待,一旦闹上去,您的名声不就受损了?
如果老爷真有外室,到时候趁虚而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况且,那丫头还说…还说,看着那外室有了孩子,倘若肚子里生的是男孩,这林家诺大的家业不正好便宜了外头的女人?”
秦婆子细思极恐,生怕自家夫人再错下去,只得苦口婆心地提醒。
“我不信,我不信,定是那贱丫头用来离间我和老爷的,我在老爷身边安插有眼线,若她说的是事实,眼线怎么不来报!”
顾氏虽然强装镇定,却也忍不住心慌。
秦婆子看出她的紧张,忍不住再次劝说,“夫人不管信不信,我们欺辱那对母女总归会给别人留下把柄,若是老爷没有外室当然最好,若是有,夫人当如何补救?”
秦婆子的话当真说到了点子上,这些年她也只顾她和女儿好过,可劲地磋磨那对母女,老爷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倘若有人利用这点谋算她林家夫人的位置,她该如何自处?
“秦婆子,快,快跟我去老爷那边,我要探探口风,这事一旦大意马虎,往后不知便宜了哪个女人做这林家主母了!”
想清楚后,顾氏急了,赶紧扯着秦婆子出门。
林锦楠的关注点不在上面,她只知道林锦一的日子过的好了,她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所以想追出去闹着顾氏去对付林锦一。
此时在林员外的书房里,一个小腹微微隆起的少妇娇柔地躺在林员外的怀里,她纤细的指头从男人的喉结开始,缓慢地向上游移。
“老爷啊,人家肚子已经五个月大了,眼看着就要瞒不住了,老爷何时答应娶奴家进门?”
女人不甘地嘟着嘴,将不满写在脸上。
男人宝贝地摸着女人的肚子,随即叹气,“虽说我只是一个员外,可朝廷的百官花名册里,还有老爷我的名字呢,怎么说也是朝廷的人,天下臣民的表率,随意休妻,搞不好连这个员外都有可能收回。
宝贝暂且忍耐几日,等我花心思结交了有实权的大臣,有了后台,休妻自然不是难事!”
女人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轻哼地将身子扭到一旁,背对着他。
“再等几日再等几日,这话你说了无数遍,倘若你一直结交不了于你有利的王公大臣,那我该怎么办,一个未婚女子,养着一个孩子,被人发现,不得被抓去浸猪笼吗?”
仿佛想到了往后的苦日子,女人抹着眼泪哭的梨花带雨。
林员外有些着急,额头的汗都冒了出来,赶紧安抚女人,
“你别哭,别着急,我还是有办法的,待你快要生产之时,我让人把你安置的远远的,别时候周围的人不就不认识你了?你且安心生下老爷我的儿子,等我找个错处将家里的母夜叉休了,再娶你进门,然后再把我们的儿子收作养子接回家里,往后这府里的家业还是归他一人,这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啊!”
女人重重地哼了一声,提醒道,“老爷忍心让我们和儿子骨肉分离吗?孩子不在爹娘身边长大,磕着碰着出个意外,老爷你担待的起吗?”
听着女人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林员外是又急又焦虑,“也对,在外没个贴心人照应着,一旦出了事,可是来不及悔,可,那该怎么办啊!”
女人听闻,唇角一勾,伸手扯着老爷的胡须,轻轻吐露几句心里话。
“老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若真想成事,不若干点狠的,将你那位原配妻子弄死,再推到顾氏身上,顾氏的名声不就毁了?老爷您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休妻了?”
林员外被女人的话彻底惊住,转头愣愣地看着她。
在林员外面前暴露自己的野心,女人还是有一点点怕的,不过她故作镇定地道,
“老爷,您别怪奴家这么想,奴家怀着身子实在是等不得了,趁着现在用宽松的衣服遮挡还能应付过众人,再过些日子,一旦被人看出来,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再也看不到老爷了,还请老爷多多为我们母子考虑考虑吧!”
第47章温氏不行,就用她女儿代替
这么一说,林员外倒是表示可以理解。
不过一想到要那个女人死,林员外当即摇头。
“不成不成,我休弃她已有十几年了,京城人早就忘了还有她那一号人,温氏被休弃时娘家已经没有人了,按理说是无法休掉她的,可当时老爷我为了不影响前程,不仅将她休了,还谎称她病逝把她养在府里做奴婢,用她害臭婆娘,到最后不也将老爷我的丑事抖搂出来了?
这事不行不行!”
林员外摆摆手,女人狠狠心咬咬牙,又道,“既然温氏不行,那就用她女儿代替,这样总行了吧?”
林锦一虽然在林家过的不怎么样,可到底顶着林家女儿的名头,若不是林员外不是京中脍炙可热的人,顾氏欺辱林锦一这事怎么着也会拿出来说道说道的。
林员外迟疑了一下,说实话,顾氏欺辱温氏和林锦一,他是知情的,之所以不闻不问,是因为心中早已没了这对妻女的份量,他迟疑,只不过是怕此事万一败露,于他名声不利。
女人见他还犹豫着做不出来决定,当即哭哭啼啼,“老爷若是做不了主,那我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省的到时候连口棺材都没有!”
见女人发了力地正准备往柱子上撞,林员外当即拦住,“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能容老爷我思量思量怎么下手吗?你这般毛燥,吓到我的儿子可怎么办?”
女人松了一口气,眼里闪过得逞的光芒。
“那老爷打算如何下手?”
“这个…”
林员外也还没有头绪,这事必须得万无一失,且让人看不出来端倪,不然把他也会搭进去。
正思虑之时,外头的小厮忽地紧张地喊了一声,“夫人,您今儿怎么过来了,老爷最近购置了一批新料子,打算给您和二小姐裁几身衣服,不如小人领夫人去看看?”
里头的两人听到这声音,吓得慌了手脚,女人捂着肚子到处乱窜,心道这女人怎么会突然过来,她明明打听到秦婆子回来了,想必这两个女人肯定有一番话要说,哪成想,她竟然说来就来了!
如今她虽有五个月身孕,可孩子没生出来,她绝对不能跟那个女人正面起冲突,否则,她苦心布局的一切就都毁了。
林员外此时也是急得团团转,整个书房空旷单调的很,若是有个屏风遮挡,兴许还能应付过去,可如今没有屏风,让她躲在哪里好呢?
左看右看,女人看中林员外在房安置的一个矮榻,若是她挤进去,下面的空间应该是能藏的下她的。
顾氏在外面不与小厮多说,直接推开他道了一句,“本夫人现在对这事不感兴趣,我有要事跟老爷说,你不许拦着我!”
顾氏闯进来时,林员外已经慌里慌张地将女人藏在了矮榻下面,刚好看不出来。
进屋目光四处搜寻,林员外装模作样地看着书,似乎被人打扰到了,有些不尽兴地问,“夫人过来做什么啊?”
“老爷,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外是不是养了一个妾室?”
顾氏单刀直入的架势让林员外眼皮子一跳,心也慌乱无助,藏在矮榻下面的女人就更是紧张地手紧紧攥着衣角。
“夫人怎么说这话,听何人嚼的舌根?”林员外努力淡定下来。
“老爷,您就别装了,最近我跟那些官家太太们出去玩,其中好几个人都说,看见老爷您跟一个女子举止亲密,那女人的肚子都是大的,老爷,您既然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不把她带进府里来?
无端地被人家说我小气善妒,说老爷您惧内偷腥!”
顾氏进来之前被秦婆子提点了一下,特地用这番说辞对付老爷的。
这么说,也是想告诉他,别看林家只是一员外宅院,上头可是被不少人关注着,稍微行差踏错都不行。
你有了妾室就赶紧自己招供,没有也算给他提个醒,让他别动那些歪脑筋。
说这话的时候,顾氏的内心是慌的,因为她生怕老爷是真在外头有了妾室。
可林员外到底也算没让她失望,真就慌张地道,“什么?被人撞见了?”
不会吧?他见他的心肝都是偷偷摸摸半夜去的。偶尔让她扮成丫头混进来,怎么就会被人看见呢?
难不成说京城有人故意监视着他的动向,哎呦喂,这可不得了了,他原想结交两个达官显贵带带他,没想到人家早就在暗中观察他到底可不可结交了。
这可不行,那个女人不能养在外头了,必须得弄进府里做妾室了,有了上头的人看着,这顾氏总不好光明正大为难他儿子的娘吧?
这决定还没开始说,顾氏抓住他说的话,音调拔高,“什么?老爷,您真的跟一女子来往亲密?谁?到底是谁?”
顾氏惊讶震惊的神色让林员外本欲开口说的话硬生生憋了下去。
她怎么会如此激动?她不是听说了那些官太太的话了?难不成只是道听途说?故意诈他的?
“你说呀你说呀,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贱人勾引的你?还真的大了肚子?”
顾氏激动地一把拉扯着林员外,直把他胖墩墩的身子颠的肥肉乱颤。
林员外当即改口安抚顾氏,“你别激动,别激动,我实话跟你说,我是对不起你…”
在矮榻下面的女子听到林员外这话吓得肚子一紧,忽地钝痛起来。
这蠢货,看不出来他的那位母夜叉是诈他的吗?他怎么还要往外说,就不怕顾氏找上门将她生吞活剥了?
可怜她还没有做好对顾氏的布局,就要被她活活打死,她不甘心,不甘心!
顾氏对林员外瞪着一双鱼眼,洗耳恭听林员外在外养的贱女人到底是谁?
“夫人,我对不起你,我是喜欢张计酒楼的老板娘,彼时她也正大着肚子,我那日喝醉了酒,就拉了一下她的手,谁料想就被人撞见了,好夫人,你跟那些官太太好好说说,就说我不是有意的,那张计酒楼我再也不去了!”
林员外急中生智改口的一番话果真让顾氏安静下来。
他怎么可能把他儿子的娘供出去,依这毒妇的性子,还不将她们娘俩活拆了?
与此同时,矮榻下方的女人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这蠢男人总算没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顾氏听闻是张记酒楼的老板娘,内心虽气,可到底无可奈何,京中但凡能开的起酒楼的人家,身后没背景也必然是个拥有不少家产的富商。
她去找人家的麻烦,依照人家的家底,怎么着都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
想了想,这事只能是罢了!
第48章送个小妾过去
见顾氏熄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林员外当即松了一口气。
“夫人,可还有别的事?若没有,就让老爷我安心读点文章可好?”
林员外完全是跟母老虎用商量的语气说话,生怕她再牵扯起别的事。
顾氏知道了林员外养在外面的妾室是谁,本也已经达到了目的,正欲离开,可忽地想起一事,不由得停下。
“老爷,锦一嫁到那等偏僻边境,妾身心里也实在是担心,不如咱们派个丫头过去照看照看?”
顾氏原本想着,在大房那边许点什么好处,没过几个月就能结果了那丫头,可没想到那丫头竟然眼看着越过越好,还学会自己赚钱了。
这于她的楠儿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她必须指派个心腹过去,一来打探她到底用什么法子挣钱,二来还能搅和的她不得安生。
林员外根本不关心林锦一的死活,只希望顾氏赶紧离开这里,便道,“夫人愿意怎么着便怎么着吧!”
得到了林员外的指示,顾氏转身离开,临走时再次将整个屋子环视一圈,不知是她闻错了还是怎么,总觉得这屋子里有一股浓重的香粉味。
可她也摸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她的味道,只打量了两眼便离开了。
见着顾氏走远,林员外赶紧将女人从矮榻下方拉出来。
女人痛苦地捂住肚子,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她虚弱地开口,“老爷,你们吓到我的孩子了,我们的孩子在踢我,这会儿我快要不行了…”
林老爷一下子慌了,他赶紧让人去请大夫,可女人拦住他,“千万别,那母夜叉刚出去,万一再惹得她回来,我可是躲不过去的。
就让我在这歇歇就好!”
林员外赶紧顺着她使劲点点头,同时还手忙脚乱地给她倒水喝。
折腾了一会儿,女人总算好了些。
她拉住林老爷给他出主意,“老爷,那女人说要给你的那个女儿指派个丫头伺候,我觉得那正好是个契机,老爷不如找个有功夫的丫头过去,趁机了结了那个丫头,到时候有那丫头作证,顾氏很快就会身败名裂,老爷即可名正言顺地娶我!”
林员外一想也是,点点头道,“行,我这就去让人安排!”
顾氏回潇湘院的路上,越想越是不对,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再回想在老爷书房里闻到的,俨然不是一个味。
还有老爷书房里有个矮榻好像可以藏人,她刚进去时,老爷的神色也很是慌张。
想到老爷书房里极有可能藏着哪位小贱人,顾氏当即又杀了个回马枪。
可此时林员外书房里的女人也很有危机意识,肚子稍微一好,立马提包袱走人,所以顾氏过去正好扑了个空。
向阳村。
夕阳的余晖撒在金色的沙滩上,制造着独属于这大海边的浪漫盛世之景。
林锦一藏着男人的臭袜子趁人不注意下了海。
经过她与鱼怪的一番艰苦战斗,她终于成功地将男人的袜子栓在大鱼的口腔膜上,导致鱼怪一个劲地呕吐。
它肚子里的河蚌一股脑地全吐了出来。
林锦一乐此不疲地将这些河蚌收进空间的河池里。
经过一番苦战,鱼怪明显是怕了她,吐了河蚌身子一游,蹿离了她老远。
林锦一一个猛子冲上岸,可她好巧不巧地竟撞到了人。
自从看见林锦一闻过他的脏衣服臭袜子后,杨俊心里总是不得劲,于是他趁人不注意抱着衣服从后山翻过铁丝网,拿着香胰子就着海水清洗。
谁知道林锦一一个猛子扎出来,直接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海中有只水怪,他是清楚的,林锦一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水怪冲出来了,可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林锦一。
他狠狠地松一口气,洗衣服的动作依旧不停歇。
林锦一愣愣地盯着男人好半晌,看着男人拿着香胰子的手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他们这算不算互相发现了秘密啊?
这男人居然躲到这里洗衣服?用的还是如此高档的香胰子?
要知道农家人洗衣服一般就是用手搓搓,用水冲冲啊。
“哈哈哈相公,你在这里洗衣服啊,要不我帮你洗吧?”
林锦一干巴巴地笑着,对于她在海里的事解释不通,又不好意思问他怎么跑到这里洗衣服,还用上了胰子,所以她只得先开口打破这一僵局。
男人没理她,依旧搓衣服搓的起劲,林锦一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解释了一句,“我…我就是嘴馋了,想下去打两条鱼来着,可是我太菜了,捞不上来!”
想着自己下海总得有个理由吧,林锦一张口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但男人可打算对她说自己的秘密,只低头认真地清洗衣物。
林锦一有些尴尬,本想打算一走了之,却不想看到他的那块胰子很是奇特,便忍不住捡起来看看。
胰子是方块状,其中还夹杂着兰花,仔细放在鼻间闻了闻,确实带了一股清香,与他身上的清香味一般无二。
这种胰子如果没有清香,就算是中小型户人家还能用的起,可如果放了香碱,那就不是普通人能用的起的了。
想不到这家伙看着闷不吭声,想不到背地里竟是个大财主,就是不知道,他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杨家人都不错,他身为杨家人,有钱不想着兄弟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自己爹娘也不说呢?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啊?
男人没有看她,只顾自己低头洗衣服,林锦一将香胰子放下,看着他快要洗完了,她识趣地将他洗干净的衣服接过来,避免沾染上沙粒。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起身撩起裤腿,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海里。
林锦一有些懵,他下水玩去了?不管她了?可这天都要黑了呀?
正当林锦一想要回家时,男人从海里扑腾出来,他手里提着一只海鳖和两条草鱼。
林锦一瞧着眼睛都直了,他竟然给她抓鱼去了,这男人果然喜欢她!
“谢谢相公!”林锦一由衷地道谢,接过了他手里的海鳖和草鱼,同时男人也将他的衣物揽了过去。
快要到杨家,林锦一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男人道,“相公,你的那块胰子好像没拿?”
他既然有,她正好可以借来用用,省的她花钱去买了。
男人闻言,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她,转身回去拿。
第49章这事不能算
此时农家人大部分都已经回屋歇息了,也有没歇下的看着林锦一从后山方向归来,便紧盯着她,看看她从海边带了什么回来。
海边架有铁丝网,上头的也颁布过律令,不让村民靠近海域,可有些胆大的依旧会钻过铁丝网打捞一些海味改善改善伙食。
其实都是一个村子的,这事遇见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除非有的人拾的东西特别让人眼红,才会有人出来说道几句。
林锦一回来时,早已将男人打的东西藏在空间里头,所以这些人还真没看出来什么来,还以为这小娘子是出去洗衣服去了。
回到家,胡氏见她手里拿着她儿子的衣服直接接过,丢到木盆里。准备拉着她赶紧吃饭。
可林锦一又将海鳖和草鱼拿了出来,胡氏当即眼睛一亮。
“哎呦喂乖媳,你可真不得了,居然捞了这金贵补品,这鳖卖了,差不多能得二两银子呢,这草鱼正好能补补身子!”
林锦一还真不知道海鳖这么精贵,听胡氏这么一说,她也起了心思,空间里有许多土地等待解锁,她若是多捉些海鳖拿来换钱,将土地一一解锁,那倒是可以供她做许多事呢!
正思虑间,男人从外间回来,胡氏撇了一眼,忍不住指着他说教,
“又去哪里闲逛去了,以往出去还能打点柴,猎几只野味,你看看你一身清闲的,还不如锦儿,看看人家把你衣服都洗了,还打了些海味回来,你说你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胡氏近些日子越发看不惯小儿子了,一见他不陪着自己媳妇到处逛,就觉得他肯定跟外面的人学坏了,每每见到他,就忍不住一顿臭骂。
男子听闻胡氏的话就忍不住瞪林锦一,她跟他娘说,这衣服是她洗的,鱼是她打的?
林锦一也是醒悟过来,赶紧拉着胡氏解释,“娘,你冤枉相公了,衣服是他洗的,鱼是他打的,刚他急着方便,才让我先拿回来!”
胡氏明显不信,“一天天的净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他咋不回来方便?非要到外头?还有,说那海鳖和鱼是他打的我还信,这衣服是他一个大男人洗的我还真不信,除非他当着我的面洗一次看看!”
“娘,真是他洗的,上次…上次我不能动,我的衣服就是他洗的!”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向胡氏邀功,林锦一只好给男人头上戴高帽。
胡氏半信半疑,想了想,也不再追究,只拉着林锦一回来吃饭,把男人晾在一边。
吃饭的时候,林锦一感觉到男人有些委屈,不停地给他夹菜,惹得一家子人都看着她。
林锦一真的只是照顾男人的情绪而已,可落在别人眼里却是:锦儿对三儿太好了吧?
男人心里则还想着她藏着自己的袜子事,此时又看着她不停地给自己夹菜,心道:这女人果然爱他爱的不可自拔!
看着她这么殷勤的份上,自己就勉强原谅她吧。
林锦一若是知道男人心里想的,指定炸毛,她只是为了防止他胡思乱想,心里受委屈才这样做的,才没有多爱他,他要这么想,自己还不如做一回恶人让胡氏收拾他一顿来的好呢!
当然林锦一不知道男人心里想的,自然也没机会澄清,男人自以为林锦一对他喜欢到这种地步,内心特别的愉悦骄傲。
想他一个容貌被毁,身上诸多小毛病的男子都能被女人死心塌地地爱着,若他恢复容貌,这女人肯能乐疯了。
晚饭匆匆吃了,大家伙都散了睡了。
可能是今日用了异能的缘故,林锦一很快睡了,男人看着她的手露在外面,小心地将她的手臂盖在被子之下。
触及她的手腕之时,男人忍不住目光幽深,虽然这女人嫁给他半年了,这半年不算大富大贵养尊处优,倒也算清闲自在,胡氏更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没让她做过什么活。
可她的皮肤仍是粗糙瘦弱,可见在娘家的日子并不好过,这女人当真爱他,他倒是乐意在完成任务之后陪她回京好好找她的渣爹继母清算一下这多年的账。
一夜无话,第二日林锦一再次睡到了日晒三杆。
农家人很早就吃早饭了,杨俊早起去后山转了一圈,临吃饭的时候才回来。
一家子人坐齐后,男人才发现媳妇没过来,胡氏本来也担心林锦一,正准备起身过去瞧瞧,奈何男人先一步过去。
林锦一睡的迷迷糊糊,被人摇了两下,转头就抱起了被子,犹如八爪鱼一般缠了上去。
男人见状,不由得勾唇一笑,随即出去将饭食拨了点给林锦一。
这一动作让家里人都看呆了,这男人自从回来,还从没对谁如此上心,今日居然知道给媳妇留饭菜了?
还有昨晚个,锦儿不停地给三儿夹菜,搁在以前,他俩在他们一大家子面前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小两口子,终于开窍了?
别的不说,胡氏倒是挺欣慰三儿子终于上道了,这才对嘛,把媳妇哄好了,这家才像个家嘛!
九点多钟的样子,林锦一终于醒了,男人守在她面前,见她醒便端起一碗米粥准备喂她。
林锦一受宠若惊啊,印象中这还是男人头一次主动要喂她呢,她也不好敢太劳烦他,只笑嘻嘻地接过男人手里的碗,冲他道谢,偶一抬头,竟看见男人地耳朵莫名地红了。
她心漏跳半拍,这男人帅的惨绝人寰也就罢了,咋还这么纯情呢?
两人情不自禁相互看了一眼,瞬间别过了头。
正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往不知名的情愫上面发展,尴尬地让人与无所遁形之际,忽地囡囡哭着闯了进来。
“小婶婶,我的狗被大胖弄死了!”
说话间,小囡囡颤抖地将一团湿漉漉的小狗抱给她看。
身后,大嫂刘氏赶紧跑进来拦住她,“囡囡,这是个什么事,你也值得说给你小婶婶听,就不怕小婶婶吓着了!”
大嫂一脸歉意地跟林锦一说道,“囡囡跟大房几个孩子玩闹呢,你先休息,不管她!”,一边又拽着囡囡往外走。
看的出来囡囡真的很伤心,刘氏也没打算给她做主,估计是怕因为一条狗再跟大房一家闹的不可开交了,所以才想算了的。
对于大房的那几个熊孩子,林锦一早想会会,想着这正好时一个契机,连忙将囡囡招过来。
第50章那你想怎么样?
囡囡本来就把希望寄托在林锦一身上,听林锦一发话,赶紧扑过去。
“小婶婶,大胖他们太坏了,他们把狗拴起来丢到河里,我怎么喊他们,他们就是不把狗还给我,呜哇…”
囡囡一边哭一边向她告状。
林锦一伸手接过狗狗,见狗已无生命特征,不过想到这事是方才发生的,便悄悄利用水系吸附异能将狗体内的水全部吸附出来。
没过一会儿,小狗吐了一口水且缓慢地睁开了眼。
囡囡一见,当即就惊奇地大喊,“小婶婶小婶婶,狗活了!”
刘氏和一旁的男人也很是惊奇,方才他们明明看到这狗是死透了的,这女人只随便抚摸两下,就活了?
林锦一松了一口气,将小狗还给囡囡,“我用特殊法子按压它,将它体内的水逼出来,它刚落水不久,用这个方法便能见到效果!”
囡囡还来不及高兴,林锦一立即下床,“走,带我去看看这个连狗都不放过的大胖,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子的臭小子这么无法无天!”
囡囡一听,很是高兴,痛快地带着她出去找人。
反倒是刘氏有些担心,上前拦住她,“弟妹,要不这事就算了吧,都是孩子们之间打闹,我们大人插手总归不好!”
这话林锦一可不赞同,她解释,“大嫂,虽然是孩子之间的打闹,可囡囡不能总是受欺负的那一个,这样只会显得我们家好欺负,你说是不是大嫂?”
刘氏依旧有些担心,林锦一安慰她道,“大嫂你放心,怎么做我有分寸的!”
林锦一绕开刘氏带着囡囡出去,刘氏有些不放心,便跟了上去。
男人见林锦一莫名有一股气场全开的架势,心生好奇,也不由自主地跟上去。
家里的其他人知道这事,觉得林锦一做的对,就该好好治治大房一家熊孩子的脾气,不过又怕锦儿吃亏,胡氏又喊着老杨头白氏一起给林锦一打气助威。
林锦一让囡囡把狗先放在家里,然后带着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地出去。
刚出门,她忽地感觉下身一股热浪流出,顿感不妙,想着回去换身衣服。
可微微一想,她将裙子下摆拉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往前。
囡囡拉着林锦一的手告诉她大胖就在村头的河池旁边。
看见杨家二房的人几乎倾巢出动,有看见的村里人直觉不对,赶紧通知了大房家的人,不一会儿,大房家的人也倾巢出动了。
就连姨奶奶被媳妇儿子搀扶着也出来了。
“是谁将我家的狗淹死了,自觉点站出来!”
林锦一来到村头的河地,大声地质问着。
村头的大树下还是有不少村民的,听到这话,忍不住上前劝慰林锦一还是不要跟孩子一般计较了。
林锦一看了说话的这人一眼,忍不住轻笑,“月婶,我敬您是长辈,你可不要当我年纪小好欺负啊,我回头去你家杀只鸡,您也不跟我计较可好?”
这月婶是村里有名的两面人,谁家对她有利就向着谁,她一边跟着胡氏在牛大家里学做腐竹,一边又见杨小宝学问不错,想把女儿嫁给他,平时对大房一家多有维护。
今日她不想两边都得罪了,只得开始和稀泥。
林锦一岂能给她脸面让她在大房那边立功?做着她揽过来的生意,挣着她替他们谋的辛苦钱,还处处让她吃亏?
月婶本想着这么好言好语一劝,这一向乖巧的大俊媳妇必然会卖她这个面子,没想到她竟被这小蹄子怼了!
她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好看,指责林锦一,“你这媳妇怎么这么不懂事,我好歹也是你的婶子,你婆婆就是这么教你跟我说话的?”
“呀,我只是跟月婶子您打个比方,哪成想婶子您还恼了?您都知道受了不敬搬出道德说事,偏要我忍气吞声不与旁人计较呢?
这两面三刀的事,做的还是别这么显眼了!”
林锦一真的是怒了,不理会月婶子,直接指着河地旁玩耍的孩子誓要问个清楚。
有的孩子们怕了,纷纷指着一旁的大胖子说,“就是他拴住小狗丢下河的!”
这小胖子看着七八岁,是大凤的大儿子,听到孩子们指向他,一脸地恼怒,挥着拳头向他们威胁,“你们再说一句试试!”
孩子们当即后退,惊慌着找自家爹娘。
村民们这可不答应了,纷纷指着大胖说不是。
“谁说我儿子了,他这么小,你们这么多欺负他一个,安的什么心啊?”
大胖本来孤立无援,一见到自己娘过来,哇唔一声扑到娘怀里大哭,还指着林锦一委屈地大声哭喊,“娘,就是她,她要带人打我!”
这小胖一直以来都是大房家的命根子,张氏和大凤听着大胖告状,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小贱蹄子,有本事你欺负我呀,你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说话的是张氏,她气急了话都不会说了,嘴一直突突突地,林锦一努力听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小贱人,今天你必须跟我儿子道歉,要不然我打死你,信不信?”
这次说话的是大凤,说话也是很有气势,咬字却比张氏清晰许多。
林锦一丝毫不怕,却捂着心肝故作怕怕的样子,“哎呀呀,不得了喂,这就是出了个秀才的杨家,害死了别人家的狗不提,却扬言要打死人,哎,薛老爷今儿怎么没过来看看,这就是秀才一家人的人品啊,等去了京城,可一定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说道说道,家教如此差的人都能减税,当代考取秀才的门槛是有多低呀!”
此话一出,张氏和大凤当即有些紧张地往前头看了看,咬着牙指着林锦一道,“小贱蹄子,你给我闭嘴,自家村里的事,你敢囔囔给别人听?”
张氏和大凤还是有些怕薛老爷听见这事的,不说这事会让人家对自己家里人改观,就是杨小宝哪天有幸去京城科考或许还能借助人家的帮忙呢。
所以对于林锦一,两人都有一种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打死的冲动。
“怎么,敢做不敢当啊,这么多人看着你家儿子把我家的狗丢河里生生淹死,你们还想不认账啊!”
她们越是不让林锦一说,林锦一说的就越大声。
“那咋,我儿子把你家狗丢河里,你们难不成要把我儿子丢河里?你们要是想这样解决问题,那你们就扔!”
大凤干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样怼忿林锦一。
第51章小产了
大凤笃定林锦一不敢这么做,她若是真有胆量这么做了,她在村里及薛老爷面前的名声也甭想要了。
再来,她要是真敢靠近她儿子,动她儿子一根毫毛,她家里人也不是吃醋的,怎么着也得给这丫头些好看瞧瞧。
林锦一好整以暇地盯着她,许久才开口,“我们倒也不似你们家不讲理,你儿子把我家的狗丢到河里,大家都看见了,你既要我说出解决办法,那我就跟你说说吧:要么赔狗,要么赔钱,你选一个吧?”
“什么?赔钱?你居然让我赔你钱,你真是好大的口气,我们就是不赔,你能如何?”
大凤梗着脖子跟个斗鸡似的,双手还叉着腰,妥妥的泼妇姿态。
“此等顽童做错事,大人不跟着纠正加以引导,反而处处维护,也行啊,我家死一条狗是小,可你家丢一个秀才应该就是大事了,若我将这事上告到县衙大人那,看你们该如何自处!”
林锦一话一出,不止大房的人惊了,就连周围看热闹的村里人也愣了。
这大俊媳妇家没傻吧,为了一条狗,如此得罪大房一家,要知道,人家家里出了个秀才是大部分人盼斗盼不来的好事呢。
今日得罪了人家,焉知不怕人家来日会报复你?
瞧着这些古人的眼神和心态,林锦一不免替这些愚昧无知的人担心,都是他们这群助纣为虐的人让杨家大房一家滋生了如此强烈的优越感。
他们的追捧只会让她们以为自己将来一定过的比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好,从而自我膨胀,不思进取,得意忘形,这样的人能不倒退已经不错了,还指望着他们更进一步替自己办事?
到时候不喝这些朝夕相处之人的血已经不错了。
“大俊媳妇,你猪油蒙了心傻了?胡氏,这就是你管教的媳妇?如此见不得亲戚比自己好,非要将小宝的秀才头衔作没了白肯罢休?”
跟过来的孔老太太也看不下去林锦一如此“欺辱”大房一家,当场摆着姿态教训林锦一,又对着胡氏说教。
胡氏正想辩解,林锦一却提前一步道,“姨奶奶,孙媳妇这是告诉大嫂顽童要好好教养,最好是要以身作则,方才能不给身为秀才的小叔子的抹黑。
姨奶奶怎么曲解孙媳妇的意思,故意说我们见不得亲戚的好?
难不成大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一条活生生的狗丢进河里,是你们大家伙挑唆这么对待亲戚家的一只狗的?”
突然间发现林锦一伶牙俐齿的厉害,大凤重重哼了一声,“小孩子之间玩闹罢了,是你自己非要上纲上线,还如此冤枉我们一家,我倒要问问你有何居心!”
“就算是孩子之间的玩闹,大嫂也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如此轻视一条狗的性命,被人指出还不加以引导改正,反倒还说起苦主的不是,看来真是一人考中秀才,全家得道成仙(鸡犬升天)啊!”
林锦一故意嘲讽,大凤听闻当即变了脸。
“小贱人,你故意找茬是吧,他只是一个孩子,你用的着以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要我说,我家儿子做的对,谁让你家囡囡带着狗过来的,万一咬了人,你们谁能负担的起?”
大凤隐隐有上手打她的架势,林锦一觉得机会来了,也同她开撕,“一只小奶狗,会咬人吗?大嫂可别试图转移话题,你儿子就是顽童,需要好好教教,免得以后吃亏!”
“你才吃亏,你全家都吃亏!”
被林锦一挑拨几句,大凤终于忍不住了,上去就推搡她挠她。
林锦一故意在她推自己的那一刻倒地,随即捂着肚子痛苦地大喊,“啊…我的肚子,血…,娘,我流血了…”
她摸着裤裙上的血惊慌地叫着胡氏。
胡氏一看可不得了,锦儿这怕不是小产了。
哎哟喂,方才她就该拦着不让她出来的!
此时的胡氏无比的悔恨,抓心挠肝地想着她的孙子孙女啊。
“什么?血?弟妹你小产了?大凤,我忍你们一家很久了,之前害的我小产,如今又害的弟妹小产,我们家究竟跟你们有什么冤有什么仇?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此时正歇斯底里说话的人是二嫂白氏,在林锦一好好穿过来时,白氏因为给大伯一家下地,刚好累的小产了。
对于林锦一意外小产,白氏自然也想起了当初大伯一家的丑陋嘴脸,她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小宇宙爆发,挥着巴掌往大凤脸上打。
林锦一看着实在解气,她同样“悲痛欲绝”地扑上去撕打她,“你还我的孩子!”
刘氏本来一开始不想引战。可看着二弟妹三弟妹齐齐上阵,况且自己的女儿囡囡还被大凤的臭小子欺负,当即也管不了那么多,放开手脚上去揍。
这下村头可乱做一团,大房二房的人演变成了混战,村民们眼见事情越闹越大,终于赶紧上前将两家人拉开。
杨俊看着自家在混战中占着上风的小娘子,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她有孩子了?是谁的啊?
这两天她对自己示好,不会是要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吧?
还没想完,胡氏赶紧喊他,把自己媳妇带回屋请个大夫好好看看,或许胎儿还能保住。
男人接收到命令,赶紧伸手将自家的小娘子捞进怀里,打横抱着回家。
做戏要做全套,林锦一窝在男人怀里哭哭啼啼地道,“相公,我对不起你啊,都怪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男人睁着惊疑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真的确定是我的?
林锦一无视他惊讶的表情,只一味地痛哭流涕。
胡氏将大凤和张氏骂了一顿,转头带着自家两个儿媳妇回来。
杨俊刚将林锦一放在床上,家里的女人们就都过来了。
林锦一抹抹眼泪,对她们道,“娘,大嫂二嫂,你们不用担心,我还好,等我养好身子,还会再给我们杨家生个孩子的!”
听着这句话,本来想出去的男人直觉有些不对,这女人该不会怀了别人的孩子,不好意思说,想借着这事故意打掉吧?
他眸色复杂地盯着女人看,企图从女人眼里看到一丁点对他的愧疚。
然而没有,这女人这几天的温情,对他的爱意,竟然全是假的!
可笑他竟然还当了真,哼!
第52章大闹
“弟妹,你肚子不疼吗?”
白氏经历过这事,知道这时候肚子会疼得忍不住掉眼泪,可林锦一的表情一点儿都不疼,这不禁让她有些生疑。
林锦一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自己大方说出来,总归不好,想了想,她纳闷地说,“我肚子一点儿都不疼啊!”
胡氏一听,还有些惊喜,“莫不是孩子还在,你等着,我这就去看看老头把郎中找来没有?”
还不等林锦一阻止,胡氏立马就跑了出去。
刘氏和白氏安抚她,孩子一定还在,让她千万安心,以后的活都不要她干了,只把孩子生下就是一件大好事。
“可是,我流血了,这孩子真的还能保的住吗?”林锦一不经意间暗示两人,惴惴不安地道。
刘氏察觉出不对,坐近她身边悄声询问,“你的小日子多久来一次?”
“什么小日子?”林锦一故作一脸的不解。
不是她不敢大方承认,实在是原主的小日子一直就没来过,不懂也是正常的。
这么一说,刘氏和白氏瞬间明白过来,这女人的小日子没来,怎么可能有孩子呢,三弟妹这准不是小产。
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
刘氏给她普及过来女人的经验,告诉她这叫月事,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一回,若是接连几个月不来,那八九就是有了。
林锦一装模作样愣愣地听了许久,才似懂非懂地恍悟。
刘氏也是轻叹,三弟妹的娘家确实不像话,人还未及笈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嫁出去了,这也就罢了,连点姑娘家本该要知道的事也不多讲,可见背后娘家人是有多坏。
白氏到外头去拦胡氏去了,三弟妹虽说没有小产,可方才一闹,总归跟大房的结了仇,这要说开,依着大凤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想着,干脆就让林锦一装作小产,在床上养几天算了,一家人谁都不要往外面去说就行。
胡氏火急火燎地拉着郎中回来,没想到被白氏挡住拉到一边悄悄说了几句。
胡氏起先一懵,随即客气地伙同杨家宝一同将郎中送出去。
郎中一脸莫名其妙,不是听说孩子小产了吗,怎么不赶紧瞧瞧能不能保住,还把他往外推?
不过农家人一般都有自己的判断,看着比较严重,又无力回天的,大都自己躺床上养几天,请郎中又需要诊金,又要买药,实在不划算。
想通后,郎中摇摇头转身离开。
胡氏和白氏进了屋,见林锦一满脸愧疚和自责,不由得安慰她,“不怕不怕,又不是真的小产了,这也好,我的心也放下了!”
胡氏拉着她的手爱怜地拍拍,随即又道,“这几天你就在床上歇着,那大房一家知道咱们骗她们,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姑且就让她们以为是大凤害的你小产,咱们也有理跟她们说道说道!”
林锦一点点头应下,这点任务对她而言还是很轻松的。
一旁的刘氏想起这些年大房做的事,忍不住埋怨,“娘,幸好三弟妹这次不是小产,若是,咱家的损失可就大了。
不说公公早年的几亩地被大伯霸占,前一阵子给他们下地,二弟妹的孩子那可是实打实地落了,真是可惜了那个孩子。
还有上次大凤家孩子连同姨奶奶家的几个曾孙子联合欺负囡囡的事,这次大胖把狗丢下河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活似咱们一大家子欠了他们一大家子一样!”
上次囡囡摔河里的事,刘氏也听村民提起过,胡氏和林锦一回来时也有说过,不过那日因为家里买了河买了地,又见着囡囡没有多大问题,便没有追究这事。
如今林锦一这事出了,刘氏又忍不住暗怕,往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可怎么办呀?
三弟妹说的对,自己不还手,当真让他们觉得自己一家好欺负呢,方才伙同二弟妹三弟妹胖揍了一顿大凤,她这心里实在是解气多了。
若她们能一直处于这种主动局面该有多好啊,这样就不用处处矮他们一头,处处挨打了。
刘氏这话提点了胡氏,自从孔老太太来了之后,她家明显被他们欺压的死死的,如今借着这事,正好道明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行。
孔老太太要跟着大房一家,那也没关系,只要别从她家拿好处去喂大房就行。
砍掉大房一家子蛀虫,接下来就是跟孔老太太脱离关系了。
如今她们手里也有些银钱了,若是跟孔老太太打官司能赢,那可得趁早解决。
不然等到他们家透漏出买了河买了地,说不定又想出什么招霸占了。
“你说的对,趁着这事,是得好好让房一家长长记性,三番四次地招惹我们家,究竟是什么意思?
走,咱们娘仨到大房那里闹她一通,平时都是她们主动过来招惹咱家,今天咱们也好好招惹招惹他们家,今天的事,咱家可占理呢!”
“娘说的对,姨奶奶若是阻拦,那就是助纣为虐,也证明了她根本不是凭着奶奶的遗愿真心过来照看我们的,那我们正好也有机会不受她控制了!”
白氏想清楚后,激动地点点头。
“诶对,就是这个理,快跟娘过去闹她!”
胡氏也是越想越激动,带着刘氏白氏气势汹汹地去了大房家。
林锦一暗自欣喜,没想到自己这么来一出,竟有这么意想不到的成效啊!
外头,杨家宝带着三个儿子立在堂屋门口,虽然几个男人没进屋了解情况,可看着自家婆娘的脸色,几个男人也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杨辉二哥杨明跟自己媳妇在一起也有几年了,她们身上发生什么事也清楚,三弟妹也是女人,几个女人着急火燎地请郎中,又淡定客气地把郎中送走,他们就知道肯定是三弟妹出了乌龙。
爷几个淡定地凑在一起,不住地往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老三身上看。
最终还是杨辉忍不住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俊啊,你也别伤心,三弟妹还小,多经历几次就怀了,这事强求也强求不来!”
“就是,暂且再忍耐几天,听说女人小日子刚过去,最容易怀,你多试几次,说不定下月就有了!”
杨辉杨明还以为杨俊是因为林锦一没怀上孩子的事生气落寞,这才好心劝导还把经验告诉他。
正在因为那女人不知跟何人鬼混有了野种让他背锅而倍感失望愤怒的杨俊听到这话,莫名一震。
小日子?所以那女人没怀?
不是,她不是女人吗?自己怀没怀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不过又一想,这女人年岁小,又没经历过这事,不知道自己怀了,确实正常!
想到这儿,他忽地咧嘴笑了。
恰逢这会,胡氏带领着两儿熄出来,又叫上他们几个男人去找大房一家算账。
男人忽地精神抖擞,如同打了鸡血般站起来。
第53章拿五两银子了事
方才村头的事,向阳村的人几乎都亲眼目睹,如今见着杨家宝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地前往大房一家,都本着看热闹的心态想过去瞅瞅。
杨耀宗家正屋足有四五间,还有小屋杂房柴房,还有一个牛棚,周围是土胚泥砌的墙。
这样式的屋舍在整个向阳村算是土财主的存在,据说这座豪华房舍原本是杨家老娘孔氏在世时给杨小宝建的,好供他娶媳妇用。
可不知怎么,杨耀宗从老娘那要走了房子,就一直住到了现在。
曾经这座房子也惹红过不少村里人的眼,有的甚至觉得自己没摊上一个有钱的娘,给他们将来做打算。
不过对于曾经的传言,杨家宝已经不想再提了,此时他只想从这个一直以伤害他们家为乐的大哥一家讨回一个公道。
浩浩荡荡来的一家子还未说话,孔老太太就忍不住摆起了大家长的姿态,直接呵斥杨家宝不懂规矩,带着一大家子到哥哥这里来闹事。
杨家宝对这个数次插手自己家事的孔老太太相当厌恶,她一开口说话,杨家宝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姨娘这心偏的太过了吧?知道大哥有个考中的儿子,我也不要求你一碗水端平,可拿着我娘托付给你的遗愿,肆意欺辱我们一家,你难道心里就没有丝毫愧疚?
今日我是定要闹一闹的,谁家生孩子的事不大,大哥一家一连折了我两个孙子,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托他下去到老娘那里去评评理,老太太你若不想活,也尽管拦着!”
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够压制住二房一大家子的孔老太太,听了杨家宝这话,心肝不由得一颤。
这家伙今日难不成要闹出人命?
哎呦喂,这可怎么能行,她一把老骨头了怎么能跟着他们折腾。
“你这个不肖子孙,真真是气煞我…”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故意两眼一翻,装晕了。
这事她偏着大房,万一把杨家宝逼急了说不定真的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倒不如先晕了,反正自己也出来替大侄子说过话,大不了事后多说点老二一家子的坏话得了。
杨耀宗本来就没指望这老太太能帮他的忙,现在晕了,他心里更加鄙夷,吃他的住他的,还让他家养活他们一大家子,也罢,既然对他家也没个用处,过几日定想个法子把他们赶走!
“杨耀宗,你别给我躲着,今天谁出面都不行,把你家大凤叫出来,我今天非得扭送她见官,把我儿媳妇推小产,把我孙子弄没,我让她不得好死!”
杨家宝也不是个怕事的,直言来意,大凤本来以为方才那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转眼间二叔就带着一家子来闹,心里也是怕的不行。
她躲在自家相公和婆婆身后,希望他们也能如同二叔一家子护着林锦一的架势帮衬自己一把。
可她相公杨大宝是个怕事的,见杨家宝以及他身后的儿子们,就更是发怵。
别的不说,那杨俊可是在战场上打过几年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听闻还能徒手打白虎,今儿他也过来,他们一家绝对讨不了什么好处。
大凤的婆婆张氏可不像胡氏那般有骨气舍得为自己媳妇打抱不平,自己两个儿媳妇能给自己带来好处,那自然是可以,可要是给自己找麻烦,那可不行。
所以她也后退,试图把大凤给推出去。
大凤一看自己孤立无援,害怕地腿都打颤,她忍不住哀嚎,“娘啊,相公啊,你们可得为我说句话呀,要不是我拦着,那小媳妇欺负的不就是咱们家大胖吗,再说,方才她们婆媳几个齐齐对我动手,我身上到现在还有伤呢,他们总不能一直得理不饶人吧?”
“什么得理不饶人,大凤你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只许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们,不许我们过来找你算账?
绝人子孙这也是好人家能干出来的事?今天你要是不出来让我们痛快打一顿,我们就把这事捅到县衙,好好看看你们养出秀才的一家是有多蛇蝎心肠,也让人看看,这样人家教出来的秀才以后还能不能放心让他在仕途官场上为百姓做事!”
胡氏话一出,前来围观的村民皆是忍不住点头,个个都道大凤实在不像话。
记得前不久,这一家子将白氏累的小产,这一次大凤直接将林氏推的小产,孩子都是身为父母最为要紧的骨肉,任凭这事落在谁头上,谁都没办法接受,何况胡氏一连失去了两个孙子,这事他们都理解。
有人附和着胡氏的话说,“大凤,这事总归是你的不对,你出来道个歉,相信你二叔二婶一家看你态度好也就算了,可别藏着掖着了!”
说话的人胡氏看了一眼,是月婶。胡氏不禁冷哼,“谁说道歉就能行,说这话的人要不要也死两个孙子感受一下,我家孙子的命不是一两句道歉的话就能揭过去的!”
这月婶本来也是好心好意为他们说话,谁知被胡氏狠狠一怼,当即忍不住跳起来。
“胡氏,你好赖不分啊,我为你说话,你还咒我,照我说,你跟你们家媳妇就是一个样,指不定就是没福气,老天都不容你,连让你丢两个孙子。
别说你媳妇有本事怀,就是能不能生下来都不一定呢!”
“老不死的东西,他们家给你钱了还是跟你定亲了,你向着我说话,就只给我求个道歉就行了是吧,你说这话诛不诛心,我就不信你连死两个孙子还能跟害你的人大方到人家说声对不起就完事了的!”
听闻这个月婶的话,胡氏当下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同她撕打起来。
月婶也不是好欺负的,两个人在大房院子里扭打成一片。
本来发怵的大凤见此场景都怕了。
她颤着音慌张地问,“那不要我道歉,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打我也是不行,捅到县衙,你们也不占理的!”
大凤想着,大不了过去伺候那小贱人坐几天月子,她在大房这边的活也就不用干了。
白氏看出大凤奸诈,冷哼一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害我和三弟妹小产,你儿子又总是欺负囡囡,今儿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把我们家狗丢池子里,今儿这事要想过去,就拿出五两银子了事,不然我们就是不打你,告到县衙,吃亏的也是你们一家!”
来之前胡氏说了,今儿要是能要到钱,他们买的河和地也能打理了,这样别人既不会眼红他们家盖上了房子,还能给众人立下一个威望。
以后想要欺负他们一家子,可得仔细掂量掂量。
第54章以后见了他们绕道走
大凤一听眼都瞪圆了,“五两银子?你们怕不是来抢的?你们怀的是金豆子啊,那么金贵,我告诉你们,钱一分没有,你们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就去伺候她几天月子,我也算很有诚意了,不然你们就去县衙告我吧,反正我也不是故意把她推小产的!”
“不是故意?你说的还是人话?你们的不是故意,害了我几个孙子了,杨耀宗,你不出来说句话,也不管是吧,你这性情凉薄的人教出来的孩子们也都性情凉薄,杨小宝,你呢,你爹娘没读过书,你倒是考中秀才了,你来说说,这事你们家做的对不对,这事一旦闹出去,对你名声可不好!”
杨家宝义愤填膺地指着大哥杨耀宗鼻子骂,见杨耀宗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又忍不住转向杨小宝。
杨小宝就是人们口中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典型书呆子,此时他也在现场,听到自己二叔提及他,忍不住往他爹身后躲了躲。
他胆子小,就肯念念书什么的,别的他也不想多招惹,旁人让他考举人考进士,他却是不想,因为他知道自己考不上,以后能凭着自己认识两个字给人代写些书信,能挣到钱养活了自己就行了。
杨耀宗最骄傲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见他被杨家宝教训质问,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你要找谁算账就找谁算账,少来教训我儿子,认清楚谁是我养大的,谁不是我养大的,你也别仗着有几分理就敢跟我胡咧咧,我可是你哥,这几年又过的比你好,我看你就是心里不服才想从我们家谋取好处,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小心着点吧!”
杨耀宗还是敢肯定以他儿子的资质以后前途定不可限量,以前老娘在世时,偏心的都是老二,不过那只是三十年河东,现在以后可都是他的好日子,这一家子只配被他狠狠踩在脚底下。
杨家宝气的词穷,随后他想起什么指着他的大孙子大胖道,“你也别急着推卸责任,大凤不是你养大的,大胖总是你们家的人吧,教嗦他欺负我外孙女,这也是你们家的家教!”
杨耀宗干脆不与他废话,“孩子还小,能懂什么,还是那句话,你想去衙门告我就去告,我才不怕你们!”
杨家宝同自己一家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杨耀宗还真的就不吃这一套,这可怎么办?
难不成真去县衙告他?可县衙大人不知道处不处理此事,大胖虽是他孙子,可闹大了,总会有人说他们欺负孩子。
大凤是有错,可杨耀宗存了心不管,让他们该怎么算账就怎么算,说实话,这可难坏他们一家了,摊上这么一堆不讲理的亲戚,就是有浑身解数都没法撼动他们一根毫毛啊。
胡氏听闻此话,也停止了跟月婶动手,气呼呼地瞪着这不要脸的一大家子。
大凤方才听闻公公说让二叔一家子爱怎么找自己麻烦就找自己麻烦,他不管。这句话的潜意思也是他们一家子把她这个媳妇给抛弃了。
心中正觉委屈,可见着二叔一家子对自己好像也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由得暗自窃喜。
哼!就是一家子纸老虎,吓唬吓唬人还行,真要做点什么事,还是怂,看来她真是高看他们一大家子了。
这样的人家注定不会交什么大运,还是她嫁的人家好,要理有理,要气势有气势,关键小叔子还特别给力,考中了秀才。
跟了这样的人家,她以后保准不会吃亏。
正暗自窃喜时,她面前忽地投下一抹阴影,一抬头,她吓得整个人都激灵一下。
“你…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大凤鼓足气势瞪着向他一步步走来的丑陋男人,可一接触到他冷峻的眼神时,双腿依旧忍不住打颤。
杨俊逼近大凤时,所有人都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位从战场回来连句话都不肯说的男人。
说实话,这人身上总有一股冷冽让人忍不住胆寒的气势,就如同威风凛凛,睥睨群生的一头雄狮。
杨俊冷眼瞧着对他望而生畏的女人,俯身单手举起一块足有三十斤重的石凳。
众人的心紧随着他的动作瞬间提了起来。
大凤也被他的动作吓的裤裙都湿了,她闭着眼睛尖叫求助,“相公,娘,爹,你们快来救…啊啊啊!”
求救声还没说完,大凤忽地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声,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都吓得忍不住别过了眼。
“三儿,你这是做什么,快住手!”胡氏和杨家宝见到他举起巨石狠狠地砸在了大凤的一只胳膊上,吓得赶紧喝止。
倒不是他们惧怕大房一家,或是对他们心生怜悯,实在是这样打了人,会吃官司的呀。
“野人,你竟敢在我家当众行凶,就不怕我上告衙门,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吗?”
杨耀宗反应过来也是极为后怕震惊,这人在他这一闹,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他好歹是他的亲大伯,这家里的人的辈分都在他之上,他就竟如此目无尊长,目无王法,当众对他们行凶恐吓,实在有失体统!
杨耀宗原本以为自己说出这话,会让这人感受到一丁点的害怕,谁知杨俊忽地冲他轻蔑一笑。
那笑里隐藏的潜意思就是,你尽管去告,他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到时候不介意手上多沾染几条人命。
杨耀宗被他这一笑,吓得后背流了一身冷汗,他怎么忘了,这人是个不要命的,他招惹他,无疑是自寻死路。
围观的村民也有受不了的赶紧跑的,也有壮着单胆子停在原地窃窃私语的。
说的无非就是大凤作死,明知这大俊不好惹,偏要去招惹人家媳妇,前几天对自己媳妇都能下得了狠手,何况是害死了人家孩子的外人呢。
原本“晕了”被抬到屋子里的姨奶奶听到大凤那杀猪似的叫声,心头莫名颤了几颤,后怕地捂着自己的心肝。
哎呦喂,幸亏她及时抽身,没有参与到里头,不然遇到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说不定自己这一把老骨头都得交代在这。
不行不行,二房一家子她是不敢招惹了,尤其是老三夫妻两个,以后见了他们,她保准绕道走!
人群中,除了一众乡民围观此事,仔细看,不知何时里头竟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他皱眉看着这糟心无比的大院小事,再看看一家之主的做派,不由得摇摇头。
第55章下套
“哎呦,怎么回事,快让让,让我看看!”
整个院子僵作一团,此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大家回头一看,竟然是长着一脸麻子的薛兰。
当她看到地上一条胳膊被砸的血肉模糊的大凤,又看看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大房一家子,当即询问,“这是咋了?”
大凤疼得身子直抽抽,自打她被那丑男人打倒在地,家里人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过一句话,大凤已经委屈愤怒到极点了。
乍地听到薛兰的声音,她如同找到救星般抓住这棵稻草。
“薛…姑娘,你来的正好,快…快给我报官,我快被人打死了!”
“啊,谁这么厉害,把你打成这样?”薛兰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将目光移到二房一家人身上。
“就是那个丑…那个男人!”大凤无比激动委屈地伸着完好无损的那条胳膊指着杨俊。
“薛姑娘,你可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对于这种恶行可不能选择无视啊,毕竟…毕竟以后我们有可能成为妯娌的对不对?”
细说就是我们以后有可能就是一大家子,你不站在我这边难不成要站在外人身边?
薛兰惊讶地看着杨俊,印象中这个男人可不好惹啊,而且他还是林锦一的相公。
“这…这…咋回事啊?”
要报官,总得跟她说清楚事情起因吧?
“薛姑娘,你就别问了,快去报官去吧,再晚一步我就没命了!”
大凤着急却是不说缘由,反应过来的杨耀宗一大家子也赶紧围着薛兰去报官。
这丫头心悦他儿子,又是从京城大户里头出来的千金大小姐,有她出面,县衙大人瞧着这关系,定然会偏向他们这边。
老二一家还想从他们这谋取好处?看看这次过去他怎么压制他们一家。
薛兰想了想,点点头,“行,我这就去让人报官,你们等我啊!”
薛兰说出这话来,杨家宝和胡氏都忍不住吓了一跳,这丫头之前不是还跟林锦一玩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又答应帮着大房一家子了?
听到薛兰的回应,大房一家很得意,齐齐盯着打了人的杨俊,生怕他跑路。
此时杨俊内心却很是平静,跑?他可不会跑,这一家子带给二房的伤害层次不穷,却每每不加以自我反省,反而变本加厉。
如今是时候给他们一个教训了,省的他们以后再去不知好歹地招惹他媳妇。
薛兰从大房家跑出来,趁人不注意,直接去找林锦一去了。
林锦一此时正在家里带囡囡,因为大人的事不好让孩子看到,所以囡囡被她爹娘留了下来。
薛兰一进来便大剌剌地坐下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那帮杂碎居然让我替她们报官,也不想想他们是什么东西!我呸!”
本来就是别有用心接近他们,替无辜的二房一家讨回一点公道,薛兰当然不可能帮着他们去讨伐二房家的人。
此时的她想起大凤那张理所当然让她去报官的嘴脸还有些愤愤不平。
林锦一见薛兰气的不轻,忍不住笑,“你还气什么?人家把你当做救星,当作青天老爷,你该高兴才是啊!”
“我呸!她们就是觉得我这个样子是高攀了他们家,就想用一个秀才儿子推出来让我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地为他们办事呢,这一帮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真当我稀罕他们家的秀才一样!
你快说说,你们到底怎么跟他们闹起来的,你相公直接将大凤的一条胳膊砸断了…”
话还没说完,林锦一直接就从床上立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道,“什么?他把大凤的胳膊砸断了?”
这男人什么意思?他那么大人了,应该是知道没有同房不可能会有孩子的,那他怎么还过去找大凤的麻烦?
难不成是为了杀鸡给猴看,给大房一点儿教训?
那男人身上有点秘密,估计是能摆平大房一家,也许他早就厌烦了大房以及姨奶奶一家的无理取闹,特地借着这件事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成分在,林锦一才慢慢放了心,她自以为自己可没那个本事能激发一个男人对她有如此大的保护欲。
薛兰缠着她一个劲询问,林锦一只好告诉她自己早上因为找大凤算账,被她推小产了。
不是她不肯实话实说,关键薛兰大大咧咧地,她生怕自己说出来,她又口无遮拦地透漏给别人。
薛兰听闻恍悟,“怪不得你相公一副吃人的模样,敢情是她把你推小产了,你放心,我肯定不去报官,我不止不报官,我还要坑他们一笔呢!”
听着薛兰话里有话,林锦一皱眉忍不住细问,薛兰的确是个不经问的,话匣子一开,竟全盘托出:
“你不知道,昨儿个我遇到一个考核官员到这边考察,特地引诱他过来看看那个杨小宝一家,待会我就怂恿他们给贫民百姓募捐,然后这样…再这样…”
一番话下来,林锦一吃惊地连忙伸出大拇指,“天啊,这是你的主意?高明啊!”
“那可不,我又不傻,以为我看不穿他们把我当猴耍呢!”
薛兰得意地仰着下巴。
林锦一瞧着她得意洋洋的脸,会心一笑,“是是是,薛大小姐最聪明了,那些人没看上你是他们没福气,来,咱们把脸弄一下,等脸上的麻子去掉,让她们后悔去吧!”
林锦一将自己配制好的去痣水拿出来,薛兰双眼一下子亮了。
“真的能把麻子去掉?去的干干净净地吗?”
林锦一认真地点头,昨天晚上她给自己试了一下,这去痣水确实管用,不仅如此,她的木系异能也已经突破了。
木系异能的延伸异能有很多,目前她知道的异能有治愈,萃取,催熟这几个功效。
大约是还不熟练的原因,林锦一仅能使用的木系异能便是其中治愈功能。
而且使用治愈异能需要耗费很大的体力和精力。
薛兰脸上的麻子很多,如果用去痣水留下疤痕,大概需要花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修复。
对于林锦一的话,薛兰深信不疑,她赶紧躺下来让林锦一在她脸上放心大胆地操作。
林锦一哭笑不得,她怎么就不问问去掉脸上的麻子后会有什么副作用呢?
不过想到这也是薛兰对她的信任,她便不再纠结,认真地将去痣水涂抹在薛兰脸上有麻子的地方。
囡囡出于好奇,坐在一旁观看,亲眼见到林锦一将手里的一瓶水在薛兰脸上涂涂点点,几个麻子就瞬间就不见了,连同脸上的坑坑洼洼,也在瞬间抹平。
第56章反目成仇
虽然惊奇,不过见小婶婶做的认真,囡囡便没有询问。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薛兰急于想看到成果,便迫不及待地爬起来照镜子。
当看到自己额头上有几个麻子已经不见了的时候,薛兰激动地抱住林锦一的胳膊。
“你真是太厉害了,从来没有人有这么神奇的医术,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真的一丁点都看不到那几个痣呢!”
薛兰激动地嘴都咧到耳根边上了,甚至还乐得原地蹦哒,活像个小孩子一样。
林锦一摇头轻笑,“你可别激动,等这些痣去完,我再给你做个脸部护理,保准啊让你跟从前大不一样!”
薛兰听着更加神气,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只能顶着这么一张令人退避三舍的脸在众人异样的眼光和唾弃中孤独终老下去,没想到自己还挺有福气,遇到林锦一这样的贵人,看来她以后也能昂首挺胸,抬头做人了。
薛兰还想继续让林锦一帮自己清理脸上的痣,可林锦一却提醒她,“再不过去大房那边,估计他们可能就会过来找你了!”
薛兰顿时恍悟,赶紧起身,“那我先过去了,我明天再来找你,不对,我得空就过来找你!”
林锦一使劲点点头,这是生怕自己不给她去痣了吗?
薛兰一走,囡囡就忍不住攀爬过去,鼓着白嫩嫩的脸问林锦一,“小婶婶,你手里拿的那个小瓶子是什么啊?它怎么能把脸上的痣给去掉啊?”
林锦一微愣,囡囡五岁了,有些好奇心是正常的,藏着掖着可能会使她的好奇心无限扩大,到时候她要找到这瓶药水自己玩,那麻烦可是有些大,不如这次就告诉她吧,也算帮她普及一下知识。
想通后,她打开瓶子上面的塞子告诉她,“这是药水,里面有刺鼻的味道,囡囡要注意,这可不能拿来随意玩的哦,是药三分毒,这种东西对人的皮肤会造成一些伤害,如果皮肤受损,可能就会没办法恢复了!”
囡囡似懂非懂地提出问题,“对人的皮肤造成伤害?那小婶婶为什么给别人用,却没有一点点伤口啊?”
“因为我知道怎么使用,使用不恰当就会给人的皮肤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木系异能才刚刚突破,只有在皮肤刚破损的时候用治愈异能术修复才最轻松,如果皮肤破损很久的话,用木系异能的治愈术可能就会比较吃力。
她给薛兰用这个药水点痣,出现凹痕会及时修复,倘若别人无意间碰了这药水,她又不在身边,那皮肤出现问题,她也是爱莫能助的。
二房家的人此时还在大房院子里,自打杨俊断了大凤一条胳膊,他们想回,大房一家子自以为占理就拦住了他们。
胡氏和杨家宝有些急了,这真要是闹到县衙,对他们一家确实不利,大凤推锦儿可以说是失手的,可杨俊打大凤,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故意伤人啊,更何况锦儿肚子里根本没怀,这要是查出来,他们一家不止在村里没法待,说不定还得吃几天牢饭。
胡氏火急火燎地开始向大房一家说好话,甚至还让杨俊给大房家的道歉,可杨俊一本正经地环手抱胸,丝毫不将这当回事。
杨耀宗见到他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冲着胡氏阴阳怪气道,
“算了算了,别勉强人家了,我们家可不稀罕他的道歉,到时候看看县官大人如何裁决,咱们就怎么办吧!”
胡氏的着急让原本觉得处于被动一方的杨耀宗找到了反压的机会,此时的内心也是由阴转晴。
而原本“晕过去”的孔老太太,听到此刻反转的形势,当即忍不住爬起来准备替大房一家出口恶气,一来安抚安抚大房,二来还能摆摆自己这老太太的威风。
她慢腾腾地被儿媳妇扶着走出去,然后装作不经意间看到被砸的血肉模糊几乎晕倒地大凤,当即对着自己儿子儿媳爆喝:
“这是谁干的?简直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当众行凶?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请大夫,去报官啊!”
杨耀宗对于她的算计看的一清二楚,心里对她也很是鄙夷,又不好当众给她难堪,只告诉她,都让人请去了。
孔老太太嗯了一声,故意走近大凤替她做主,“大凤,你说说,是谁伤的你?”
大凤强撑着意志力指指杨俊。
孔老太太看了一眼赛阎罗的男人,害怕直接跟他对着干,会逼的他对自己下手。
一番简单思虑,她矛头对准了胡氏这个软柿子:“胡氏,你这贼妇就是这般教养儿子的,当众对人行凶,实在恶劣,还不拉着他跪下向大凤道歉?”
胡氏不可置信地瞪着孔老太太,她这话,是她也得跪下向大凤道歉?
她有没有搞清楚,她可是大凤的二婶,是她的长辈,就算她真做错了什么,在道德律法上面,绝对没有一个长辈对晚辈下跪的道理。
“姨娘,你说我向她下跪?”胡氏不甘地指着地上的大凤质疑出声。
孔老太太本想点头,可无意间对上一脸杀气腾腾的杨俊,瞬间改口,“大凤是你大哥的儿媳妇,你们一家过来闹,就是对你大哥大嫂的不敬,如今你还纵容儿子打伤大凤,难道不应该向你大哥大嫂道歉?”
“就是胡氏,你的确该向你大哥大嫂道歉,这合情合理,人家大凤只是不小心推了你儿媳妇一下,谁让你儿媳妇有孕还到处乱跑,人家大凤又不知道实情,你儿媳妇小产本就是她的责任。
如今你又纵容着儿子故意行凶,还不明摆着你们是过来闹事的?这总不能出了事,连个歉都不道吧?
你现在痛快点道了,说不定等别人把你们请到县衙,你大哥一家还能看着你们态度好些,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呢!”
此时跳出来说话的依旧是那个一心向着大房的月婶,反正她方才都已经跟胡氏撕破脸皮了,如今他们自知理亏,她当然是赶紧看准时机踩胡氏一脚,好博取大房的好感了。
虽说她家也做着胡氏拉拢的腐竹生意,可她家已经做上了,况且要收货的又不是她,而是薛老板,她对她有什么好巴结的?
胡氏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个人渣,落井下石,行,以后再有什么好营生,她都先防着这个老贱人!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胡氏带着自己儿子向大房道歉时,薛兰趁机出来,与此同时,跟着她的还有一位在人群中看了很久热闹的中年男子。
第57章薛兰之计
见到薛兰,大房一家的眼都亮了。
“杨大伯,我方才去县衙报案了,可是最近县太爷很忙,可能没空受理,不过没关系,我给你们要来了师爷,你们要报什么案子,直接跟他说就行,等过些时日,县太爷闲了,再传召你们!”
看着薛兰身后跟着的师爷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气质绝佳,几乎在场的人都没有怀疑。
杨耀宗和张氏赶紧拉着他让他坐下,还给他倒茶。
师爷疏离地看了他们家人一眼,矜贵地落座,对于他们端上来的茶水则一口没喝。
从袖子里取出纸笔,杨小宝将自己平时珍藏的墨水贡献了出来,师爷点点头询问他们,“有什么冤情,报什么案,尽管说吧!”
还不等杨耀宗和张氏来说,大凤就先忍不住了,“大人啊,民妇被这奸人打了,您看民妇的这条胳膊,恳请大人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将他送近大牢!”
因为有官衙的人在场,大凤也不怕杨俊会对付她,直接指着他向师爷告发。
师爷看了一眼杨俊,对上他那双眼,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一时没有想起来,师爷只以为这人的眼神与他见过的人有些相似,便揭过不谈,只说了一句,“恶意伤人,确实不妥!”
他笔上沾了墨,低头开始写这个案子。
胡氏生怕这人被大凤她们扰乱方向,赶紧解释,“大人,根本不是她们说的那样,我儿子不是故意伤她的,实在是他们一家欺人太甚,她推倒了我儿媳妇,害我媳妇儿小产,他们家也不是一次两次害的我家媳妇小产了,任凭谁摊上这事,都会生气啊!”
张氏来不及听胡氏说完,当即就抓着师爷听她说话。
“大人,这事跟我们家可没有一丁点关系啊,她媳妇自知怀孕还要出来在人前晃悠,我家儿媳妇根本不知情,说来也算是他们家的责任!”
眼看着大房一家咄咄逼人的气势压过了二房一家,薛兰将张氏带到一旁悄悄跟她道,“婶子,您别着急啊,这人是我帮你们请来的,后面自然会向着你们的!”
张氏点点头,内心松了一口气,心道还是这丫头熨帖,就是这一张脸啊,实在有些难以让人接近,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动过手脚的脸,这女人做她儿媳妇,万一她儿子以后在仕途为官,可怎么带的出去啊。
算了,哄的她把银钱拿出来供她儿子做了官,然后他们再霸占了她的嫁妆,以后再给他儿子娶房好看的大家千金补偿补偿她儿子好了。
她这般算计的眼神落在心思敏感的薛兰眼里,更是激的她怒火蹭蹭蹭往上冒。
不过她还是忍耐下来,实施自己的计划,“婶子,我方才去县衙时,听到一件事,我可是把你们当成自家人才跟你们说的,你们可不要到处去说呀!”
张氏听她这口气,好像有什么好事,本着听听也不亏的想法,她点点头。
一旁的孔老太太早就见薛兰把张氏拉到一旁,不知说什么悄悄话,她心里痒痒的不行,赶紧凑了上去。
薛兰压低声音说,“最近县衙张贴出了一张告示,说是要鼓动乡绅富豪给贫民百姓捐款,但是这并不是真的,只是对民间乡绅富豪及百姓的考察,有人捐款之后,这个人会上官府的红名单,事后所捐数额全部退回不说,对于个人也是极为有利的,比如说,如果摊上官司,会优先采纳捐款人的证词,还有,家里有考科举的学子,官府会极力举荐,就算科考成绩不如意,也有机会入围!”
张氏听闻还有些不信,“真的假的?捐款后还会如数退还?还有那么多好处?”
“那可不,我还能骗你啊!说了这只是对当地富豪乡绅的一个考察,是利民的大事件!”
张氏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家也捐,捐个一文钱,就算他到时候不退,用一文钱得河好名,又有那么多好处,也是赚得!”
一旁的孔氏听闻也挤了过去,忍不住向薛兰打听,“哎,方才你说的是真的?那我若是捐了,以后想要买地,会不会便宜些银两?”
薛兰瞧着这一个两个贪得无厌的人,内心暗自哼哼,面上却是道,
“这只要是在衙门办的事,对捐赠人都是有好处的,不过一文钱不行,起捐价格必须是五两银子才行!”
这一开口,倒是让张氏和孔氏有些犹豫。
五两银子,倒是一笔不少的银子,她们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生怕衙门里出了变故,不把这银子还给他们!
“当然的,这也是我听说然后转告你们的,那位师爷也知道捐款的内幕,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我只是希望你们以后可以过的更好一些而已!”
薛兰也不强迫她们,只发表自己的意见。
张氏转头一想,觉得这薛兰也没道理骗她们,这丫头已经迷上她儿子了,肯定是为自己以后做打算。
行,捐就捐吧,反正钱还能还回来。其实退一万步来讲,钱不还回来也没关系,这不是还有薛兰这个傻丫头,只要她能一直接济她们家,那也要得。
说罢,她转头看向师爷的方向。
此时师爷面前已经吵开了,方才张氏被薛兰带到一边,月婶就及时补上张氏的位置替大房一家开脱,本来是大房与二房家的纠纷,这老女人一加入,胡氏便和她对骂起来。
师爷终于忍无可忍高声喝止:“够了,如今虽不在公堂,可却是在记录供词,你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无关人等请一律退下,不然就是有干扰此案件的嫌疑!”
月婶没想到自己好心替大房一家说话,却被师爷如此针对,当下有些委屈想寻找张氏开解一下,毕竟自己可是因为她才被师爷批说的。
可张氏却是厌烦了这女人,明明她家一直处于上风,这师爷又是薛兰找来的,师爷肯定会向着他们一家的,可被这女人一搅和,他们家就是有理都快变成没理了!
真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师爷将供词吹干收好,道了一句,“今日就先到这里吧,过几日传召,你们有遗漏的可以再补上!”
见师爷要走,张氏从屋里拿了银子赶紧追了上去,孔老太太见张氏都这么积极,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也不能落后,反正捐了银子还会退出来的,怕什么。
她让儿媳妇找出五两银子给她,与张氏一前一后地将师爷拦住。
第58章师爷是谁
师爷停了下来,待她们道明来意,直接折回去,将一份公文摊开。
“可说好,这可是你们自愿捐献的。一旦捐出去,可是不能反悔的!”
当着众人的面,师爷义正言辞地说道。
“嗯嗯嗯。大人我们明白,反正就是做好事,我们捐了!”
张氏不假思索,回答的很痛快。
孔老太太可是有些犹豫,万一真的退不回来,她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如等张氏捐出去,把名额记在她名下,反正她们如今都住在一个院里,还分什么你我啊!
师爷提笔记录,随口一问,“你们的当家人姓甚名谁啊?”
孔氏张口就道:“是我是我,我叫孔…”
张氏眼皮子一跳,生怕这好事挂在这老太太身上而让她白忙活了,当即抢话,
“姨娘,您从外省过来的,虽然在我们家住着,可户籍到底不是我们这里的,还是挂在当家的身上合适,师爷,您就写杨耀宗就对了!”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张氏和孔氏,提笔将杨耀宗的名字记下。
孔氏不满刘氏的不识趣,可自己一家在侄子家住着,也着实不好跟她闹开,只装不懂笑了下,
“我老婆子不懂这些,原以为谁最年长就记谁的,那大人,老身想问一句,若是我侄子捐献了银钱,以后我们买地可有优惠?”
师爷深深地看了孔氏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想不到你们挺会打听的呀,把捐献当成取利的资本?”
张氏暗恼这老太太说了不该说的,那丫头说了是偷偷听到的消息,她还放到明面来说,真是让她不省心!
孔氏见师爷脸色变了,赶紧改口,“不是师爷,我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打听到什么。”
男子不听他解释,只回道,“谁捐献对谁有好处,你们从外省过来,应该自立一户,而不是借用他人户籍谋利,就算是亲戚也不行!”
孔氏尴尬连连,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敢在心里小声吐槽:她要是有钱,她才不会到这偏僻地界过来呢。
靠近京城的地寸土寸金,她跟儿子们手里的银子加起来也不够在她们那买个合适的宅院,可到这,他们不仅可以剥削老二侄子一家,还能靠着手里的银钱盖个宅院,在当地做个富有的乡绅。
咳,扯远了。
要是吗丑丫头说的话是真的,那她如今给贫民百姓捐助善款,到时候她捐出去的五两银子不仅可以全数退回,买地还有优惠,还能得个好名声,那还是要得的。
想到这,孔氏咬咬牙将手里的五两银子递出去,“大人啊,我晓得的,只是我们刚从京城过来,有些不懂这边的规矩,如今知道,那老婆子我也想捐个善款,赚个好名声呢!”
中年男子没有接过她的银子,反而道,“你既还没有在青山镇落户,那还是等你置办了手续再说吧!”
说罢,他将东西收拾一通,转身向外走去。
目睹了这一幕的村民无不是羡慕地看着张氏和孔氏,在这个村能随随便便拿出五两银子出来的人那绝对是不得了。
有羡慕的,自然也有眼红的,还有的人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张氏和这老太太怎么想起捐献银两了。
她们又不是多富有,留着五两银子自己花不好吗,非要捐出去,难不成就是为了名声好听?
有的人将心里疑惑问出来,张氏避而不答,只说她家有钱,愿意行善。
可这回话无端地让不少人心里都极为不舒服。
知道你家里有钱,又有个秀才儿子撑场子,也不用这么招摇过市吧,都是一个村的,耀武扬威个什么劲。
二房一家见大家的关注点转移了,匆匆相互拉着离开大房家。
薛兰也道要回了,跟张氏打了一声招呼,便不管大房一地的烂摊子了。
砸坏一条胳膊的大凤在地上嗷嗷直叫,哭着闹着要人给她找个大夫。
见村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张氏让自己大儿子将大凤拖回家,如今家里的银子全部捐出去了,一文钱都没有,哪里来的银钱给媳妇看治病。
左右不过一条胳膊,又要不了人命,养个几天就好了。
再说,等过几天县太爷得空审理案件,她的胳膊越严重,对自己家就越是有利。
说不定还能让二房的掏点银子出来。
那二房家的能跟薛老爷做生意,手里定然还是有两个银钱的,张氏越想越觉得让二房赔自己银钱的希望就越大,心情那是一个美。
二房一家除了杨俊都心事重重地回去,大哥杨辉最后一个进来,本是想要关上门,谁知薛兰挤了进来。
杨辉又气又急,指着她怒问,“你进来做什么?你不是要帮着大房一家对付我们吗?”
前面的人纷纷回头,见到薛兰都没有好脸色。
“就是,怪我们眼瞎,没看清楚人品就跟你们做生意,早知你今日阵营改变的如此彻底,当初我定要劝着三弟妹不与你们来往!”
“我们家庙小,容不下薛姑娘你这尊大佛,这到了饭点,恕我们招待不周了!”
刘氏和白氏齐齐发声,皆为今日的事抱不平,这丫头竟然帮着大房一家报官,她可知道,这一旦让大房得了理,再顺杆子爬,一定会将他们二房一大家子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薛兰听着他们一个两个针对自己的话,气的直跺脚,“算了,我不与你们说,我去找锦儿去!”
见她还理直气壮地去找林锦一,一家子觉得不能任由三弟妹被女人骗了,于是赶紧堵她。
林锦一在屋里听见动静,将门打开,见一家子与薛兰针锋相对的场面,哭笑不得。
“锦儿,你可知道,她今儿为了大房一家去报官了,一直以来,你都看错她了!”
胡氏有些恨天不成钢,想劝林锦一以后不许跟她再有交集了。
林锦一还没有解释,囡囡从屋里跑出来,一把搂着刘氏,向刘氏称赞林锦一。
“娘,你们不知道,小婶婶真的很厉害,她用一瓶药水在那个大姐姐脸上涂涂点点,她脸上的痣就都不见了!”
一家子人听着都很惊奇,林锦一什么时候会医术了?还有,薛兰又是什么时候过来找林锦一的?
见一大家子好奇,薛兰傲娇地回答,“我根本就没去报官好吗?我傻?他们让我干嘛就干嘛吗?”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人都用求证的目光看向林锦一。
林锦一笑着点头替薛兰辩解,她方才一直是在她这里的。
可一家子又不解了,那方才的那个师爷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在大房那边做记录的师爷出现在杨家的院门口,冲里头的薛兰道,“还不赶紧回去!”
第59章傻眼
林锦一也是讶异,外头的中年男子看着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寥寥几语便看出他与薛兰的关系很不一般。
听说还是官家的身份,薛兰是商人之女,究竟是如何结识到这样的男子的?
薛兰回头冲他挥挥手,“你先回马车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
门口的男子无奈一声,只好听话地转头离开。
林锦一眼都看直了,拉着薛兰问,“他是谁啊?”
“那不就是那个过来考察的官员,怎么样,我哥长的一表人才吧?”
薛兰拉着林锦一得瑟着。
“啊,那是你哥?”
不止林锦一讶异,就连胡氏她们也纳闷,这薛兰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哥哥出来?
“他是我爹娘收养的养子,也是我的大哥,他学问很好,比杨小宝还厉害,我哥十三岁就考中秀才,二十一岁中进士,此后一直在翰林院待着,这次他恰好被派来这边暗地考察!”
林锦一吓了一跳,伸手捂住她的嘴,“说了暗地考察,你还要往外说,你不怕给你哥招黑啊!”
薛兰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赶紧捂住嘴不说了。
林锦一见她这样,无奈笑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杨俊脸色倏地变黑,从那个男人出现,这女人的眼睛就忍不住盯着那男人看,胖女人说话她还替别的男人担心。
她担心什么,她怎么就不担心自己?还口口声声说爱他,就这么爱的?
自己方才帮她去大房那边出气,她不先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反而有心思去担心别的男人?
林锦一被薛兰拉着一直听她说自己哥哥如何睿智受人追捧什么的,林锦一也都竖起耳朵听着,心道这整治大房一家的主意应当不是薛兰想出来的,反倒是她哥哥的功劳最大。
男人盯着女人许久,也不见她往自己身上看一眼,内心忽地不满,直接打开院门出去。
林锦一本来注意到了男人的动作,正想叫住他问他上哪儿去,可薛兰偏偏围着她打转,忘我地跟她谈论有关她大哥的事。
林锦一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刘氏和白氏见她跟林锦一的关系如此好,忍不住凑过去询问她方才报官的事,到时候县官真的要审理此案,他们家能避过去吗?
薛兰一脸傲娇,“能不能等到县官大人审理此案还不一定呢!”
刘氏和白氏正打算细问,薛兰的哥哥忍不住在门口再次催促她。
“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找你们!”
薛兰生怕她哥进来抓她,赶紧向她们挥挥手。
此时正值正午,村子里的人看了一上午的热闹,本想着歇会儿去做腐竹的,可没料到有人在杨老二家看见了薛兰的身影。
甚至还有眼尖地看到薛兰跟那个师爷上了同一辆马车。
这一惊天发现一下子让村里人炸了,这薛兰不是跟杨家大房的关系好吗,怎么忽然间又跟二房一家也如此亲密了。
她要是跟两家关系都不错,那不是劝着让两家和好,怎么帮着大房去报官?
有人意识到不对,当即就跟大房通了消息。
正值大中午,大房一家子和孔老太太听了别人的消息,越想越是不对,赶紧带着一干人去找二房的要说法。
“胡氏,你给我滚出来,那薛家丫头到你们家跟你们说什么了?”
说话的是孔老太太,一想到薛兰跟二房家的串通一气骗她们拿银子出来,孔老太太就气的抓心挠肝,虽然她的钱没交出去,可她也差点被骗了呀,所以她冲进门过来质疑的时候,可谓是理直气壮。
这一家子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帮看热闹的村民。这也莫名给了孔老太太和被骗的张氏一些质问二房的勇气。
胡氏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怎么处处跟他们二房一家过不去?
“姨娘,我脾气是好,但我也不是软柿子随便拿捏,没必要一进门就拿我开刀,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说出来,没必要一直找我的麻烦,我不欠你们什么?”
对于孔老太太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她,胡氏也怒了,毫不客气地反击。
“反了,反了,当真是反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你姨娘,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说话的?”
孔老太太唯一能够拿捏胡氏的地方就是她的身份,用孝道绑架胡氏。
“都给我出去,我管你们是谁,我杨家宝谁都不认识,拿着我娘的遗物去县衙告我们不孝吧,从今以后,谁再拿孝道说事,压我媳妇,别怪我用这根棒子把你们打出去!”
县官没空受理案件给了杨家宝莫大的信心,对于孔老太太的欺压,他也早有领教,所以为了让她不再在他们家耀武扬威,杨家宝拿着一根棒子拦住他们,明明白白地告知他们自己心里的想法。
孔老太太的儿子孙子不能忍,指着杨家宝再次放出狠话,杨家宝忍无可忍,伙同自己两个儿子将孔老太太的儿子孙子齐齐打了出去。
孔老太太看着脸色发懵,双腿打架,原本积攒了一肚子的狠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大房看着这架势也有些怕,不过张氏还是想要问问胡氏薛兰的事,于是口气放缓,“弟妹,我就是想问问,薛兰到你们家是干嘛来了?”
胡氏冷哼一笑,“别叫我弟妹,咱们可不是一家人,别跟我套近乎。
那丫头跟我们家有生意往来,自然是过来发放银钱的,谁家的腐竹做好了,就可以直接到我们家问我要银钱来,这你也问?”
张氏一愣,这薛家确实跟老二家有一层交易,也挑不出来什么错,可这丫头一面帮着她们家报官,一面又给胡氏放银钱,又是打着什么主意。
她别的都不关心,就关心自己地的五两银子还不能回到口袋里。
之前觉得银钱捐出去要是退不了,还有薛兰这蠢丫头给她薅羊毛,可这丫头要是存心给她留一手,她家以后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了?
越想越觉得那丫头跟老二一家勾搭到一起的可能性巨大,她越发惦记着自己的五两银子。
“胡氏,我再问你们一句,你们知不知道青山镇贴捐献告示的事?还有薛兰跟师爷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有村里人看见他们俩坐一个马车?”
“真是笑话,谁跟你说薛兰跟师爷坐一辆马车了,坐一辆马车又怎么样,凭什么我就得知道,你带着这么多人到我们家质问我又是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过来看热闹的村里人听到做好了腐竹要到胡氏这来领钱,当下也不好帮着张氏,纷纷说自己家里有事先退了。
张氏见这些人跑了贼快,当即傻眼了。
第60章她不知道哄哄他嘛
“老二,我问你,那薛家丫头给了你们多少银钱?”
杨耀宗从张氏口中知道了她听薛兰的话把家里的五两银子全部都捐出去的事,已经不止一次地骂她没脑子了。
可木已成舟,银子已经捐了,杨耀宗想着要是薛兰把银钱给了杨家宝,他正好可以让杨家宝将银钱还给他,这钱他就当不捐了。
“这关你什么事?想知道也行,你将当初娘给我的地都还回来,我就告诉你!”
对于这大哥的本性,杨家宝已经算是看的透透的了,所以这回他也算给自己留了一个心眼。
杨耀宗不满,指着杨耀宗教训,“你钻钱眼里了?不是钱就是地,我可是你哥!”
“别说你是我哥这话,你没有把我当亲弟弟看待,我也没有必要敬着你们,你们问的事我们都不知道,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全都离开我们家吧!”
杨家宝开始下逐客令,杨耀宗被杨家宝这么一噎,脸色当即有些不好看。
往回走吧,他又不甘心,不走吧,在这让他颜面无光。
想了想,他悄悄跟自己大儿子说了几句,让他回家拿个东西。
见大儿子离开,他随即抬头仰着下巴道,“你要的地契我已经让我儿子给你拿去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行啊,等你把地契拿过来再说!”
两人针锋相对,丝毫不肯退让一步。
没过多久,杨大宝拿着几份契文过来,杨耀宗一把将其拿过来放置在地上,还找了一块石头压着。
“你说吧,这地契就在地上放着,你说完,它就给你!”
杨耀宗信誓旦旦,杨家宝还是有些怀疑,他想打开看看,可杨耀宗挡在他面前。
“你要是不说,地契我就拿走了,回头卖几个银子,也是要得的!”
杨家宝急了,连忙阻止,“好吧,我告诉你,总共是三千文可以了吧,一斤腐竹三十文,人家要一百斤腐竹,那总共是三千文!”
杨耀宗一算,那也差不多三两银子,他家的败家老娘们可是捐出去五两银子,他也是还不上。
不对,杨耀宗又想到什么,忽地又问,“你是不是还把秘方给卖了,那卖了多少银钱?”
杨家宝本来不想谈及这事,可杨耀宗拿着地契步步紧逼,杨家宝实在没法,就随意说了一句,“卖了五两银子!”
“行啊,五两银子也不差,你将那五两银子给我,我就将这地契给你!”
杨家宝没想到杨耀宗贪得无厌至如此地步,果然符合他一惯的作风。
他冷静下来细想,恐怕他就是把钱给了他,依照他奸诈的个性,地契也是到不了他手里的。
冷哼一笑,他反倒看淡,不过几张地契而已,到时候他将老娘的分房书找出来出来,他就是卖了那几块地,他也要他一分不少地给他吐出来。
“你要想拿就拿走吧,银子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别说我没有那么多银子,就是有,我也不会再信你的鬼话,拿钱去换地契!”
杨耀宗不知为何这老二忽然就想通了,他不甘地瞪着杨家宝,见他真的无动于衷,终于咬咬牙,对着张氏和大儿子发号施令道,
“他既然不拿出来,那咱们就将他家砸个稀巴烂!”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冲两人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明着砸东西,暗地是抢银子。
没办法,五两银子已经关系到他家的生死存亡了,没有银子,他家一日三餐都没法保证,他儿子还要考秀才,他家还要做生意等等。
登堂入室打砸虽然不对,可他家今天早上不是也去他家去闹了?不仅如此,还砸坏大凤的一条胳膊。
县官大人没空理会这事,自然也没空理会他家打砸老二家里的事。
就算到时候问起,他们两家都有过,顶多训斥一通就完事了,他家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见大房一家如此无赖,杨家宝伙同两个儿子拿着棍子开始抵制他们。
院子里瞬间乱成一团。
张氏是女人,杨家男人不打女人,反倒是把她空了出来,正当她冲进胡氏房间时,胡氏从灶房拿着刀出来劈她。
张氏吓得在院子里乱窜。
杨耀宗看准了胡氏就是在吓唬人,向张氏道,“你就站住让她劈,她敢动你一下,我就敢把她家房子点了!”
张氏咬咬牙,闭着眼睛立在原地不动,胡氏一见还真是没了法子,虽然刀子在她手里,可她着实不敢下手。
林锦一关注着外面的动态已经很长时间了,心里头一直默念着自家相公赶紧回来。
除了他,她还真没见过大房一家怕过这院子里的谁。
可能正是她的呼唤让男人听见了,男人从外面回来,一脚将门踹开,院子里的噪音瞬间停止了。
大房一家子立在原地看着杨俊犹如地狱的修罗一步步走近,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冷冷地盯着他们,然后从胡氏手里夺过刀,瞅准杨耀宗的脖子,正准备下手之时,杨耀宗吓得大喊一声,丢下媳妇儿子落荒而逃。
张氏和杨大宝见杨耀宗跑了,同样吓得跌跌撞撞地离开二房院子。
孔氏早在方才的混战当中跑了,所以整个院子算是彻底安静了。
这一刻,大家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现在大房家跟他们家关系越发紧张,每次见面就吵的不可开交,如今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
幸亏家里还有杨俊,不然这么折腾下去,真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林锦一无比崇拜地看着自家相公,他一过来,她就忍不住狗腿地拉住他,问他方才去哪儿了。
男人深深地看了女人一眼,轻哼一声,直接越过她。
林锦一撅着嘴,心里直哼哼,她真不明白她究竟怎么惹毛了他,他自己又不说,让自己猜来猜去多麻烦。
好,他不说,他有秘密,她不问就是了。
她转过头自己玩自己的。
男人郁闷地瞪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开始呕血。
这女人不知道自己生气了吗?她怎么不解释解释自己为什么跟薛兰聊那个男人聊的那么开心,哄他一下费事吗?
还说爱他?哪里爱了!
他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还玩还玩,还不过来转过头看他。
哎呀,真是气死他了!
不对,他忽然在意这女人做什么!
男人忽地收起烦躁的小心思,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