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可能皇帝脑子坏掉了
皇帝新婚，别人都不敢打扰他的清梦。
但是徐光启不一样，他这边都快急得火烧眉毛了，不找不行。
皇帝扶着有些酸软的后腰，打着哈欠走出来。
发现徐光启脸上全是黑不溜秋的。
“老徐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要唱包黑子吗。”
徐光启撇撇嘴说道，“如果是陛下您逼的不那么急，臣也不用这样黑着脸。”
“看你说的，这不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那也是要在臣能力之内的事情，现在的这些情况确实超出了臣的能力范围，必须需要陛下您来想办法解决。”
朱由楥看着他，“那些资料和东西不都是已经给你了吗？还有什么问题，东西写的不够详细，还是你们太笨了？”
“陛下，话不能这样说，东西确实给了我们了，里边也比较详实，但是有些东西别人没有经历过，哪怕就是再详细还会是有一些细节有所差别。”
“哦，是这样，你来说说。”
朱由楥又打了一个哈欠。
徐光启面临的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有些事情就是隔着一层纸，只要捅破之后就能解决。
可是，捅窗户纸的办法很重要。
很显然徐光启还没有掌握捅破的办法，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历史上还没有先例，所以想要借鉴，也没有地方借鉴。
毕竟是皇帝拿出来的东西，他想着皇帝肯定有什么办法。
其实按照朱由楥拿出来的方法，徐光启的皇家科学院已经搞出来了液态冶铁。
之所以说是液态冶铁取得了一定的进步，是因为在此之前，大部分的炼铁都是固态炼铁。
有人说就是将铁矿石放在一块炼，最后炼成海绵铁，然后将开始应用。
这是大量使用的铁的主要来源。
但是么，海绵铁的使用范围十分有限，根本就不能作为重要的用途。
而现在，徐光启所炼出来的铁，实际上也就是后世常用的生铁。
生铁出炉的时候可以浇筑成型，也可以连续生产，但是因为含碳量高，比较脆比较硬。
虽说已经实现连续液态炼铁的成就，但是因为其中杂质的含量比较高，所以比较脆难以锻打。
没有更深入加工的价值。
“你们生产的东西都是这个情况吗？”
朱由楥确认到。
徐光启点点头，“正是如此，陛下，近期我们生产中的东西，都难以进行进一步的加工。”
“那太好啦！”朱由楥忽然说道。
太好了？
徐光启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难道说自己花了那么大的价钱走出来，还不能用的东西，被皇帝认为是太好了，究竟是自己脑子坏掉还是皇帝脑子坏掉了？
“陛下，臣不是听错了吧，这东西好在什么地方，你不是拿臣在开玩笑吧。”
徐光奇想不清楚这也正常，因为他并不知道朱由楥需要用在什么地方。
“你啊，你有的时候脑子就是太直，朕来问你，既然这些铸铁生又脆，但是他能不能做铁锅？”
做铁锅那当然是没有问题，对此徐光启十分有信心。
他拍着胸脯说着，“虽说造出来的铁有些脆，但是用来做铁锅的话，那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为此朱由楥笑眯眯的说道，“它能用来做铁锅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可以想一想之前为什么我们禁止向草原部落等卖铁锅？”
这个可难不倒徐光启，他可是清楚的很。
之所以要禁止铁锅的贸易，就是因为有些人会拿着铁锅进行回炉再造，用来制造武器盔甲等物品。
如此一来，那岂不是向草原上以及其他的敌人售卖武器装备吗？
想到这里之后，徐光启突然眼前一亮，说到。
“陛下，您的意思是将那些做出来的铁用来生产铁锅？是啊，那可真是太妙了！
他们大量收购铁锅，肯定会将一部分重新……嗯，像您说的一样，冶炼之后当做武器。
但是如果他们用的是我们这样的铁，回去回炉也没有办法打造武器。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敞开的卖铁锅，而不需要有顾虑。又能赚钱又不会有风险，简直是一举两得！”
实在是妙啊！
难怪皇帝会说自己没有思路，看看同样是一个东西，自己认为是一个失败的东西，在皇帝那里却成为一个莫名的功劳。
果然能成为皇帝的人个个都不简单。
“所以说陛下臣等弄出来的是一个功劳，并不是失败。”
朱由楥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你们这是误打误撞成功的创造出了更多的效益，能够卖出更多的银子，当然要奖励，但是……”
本来朱由楥说的笑呵呵，徐光启也很高兴，但是突然间来了这么一个转折，他的心往下一沉。
“朕除了需要这些东西之外，更需要你们大规模的炼铁来降低炼铁的成本，虽然说现在造出来这个生铁有用，但是你们还是需要在原来基础上更加进步，创造出来能够打制兵器的更厉害的铁？”
果然皇帝就是皇帝，给了一棒子还有给一个甜枣，给了甜枣之后还要再给一棒。
“陛下，臣找您就是求助于这个方法，现在臣实在是做不出来，您说的那种铁，您是不是再来指导指导臣等？”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朱由楥陷入了沉思当中。
“你们确实是按照朕所说的方法去做？”
“那是自然，一点都不敢违背陛下的旨意！”
不应该呀。
“走吧，去现场看一看，你们跟朕说一说再来看看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每当皇帝大包大揽的时候。
徐光启心里边都有奇妙的感觉。
皇帝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些知识？
背后的高人究竟是怎样的？
如果皇帝能将那些高人们放到皇家科学院，对于皇家科学院的提高，肯定会十分有效。
是自己上次已经旁敲侧击的说过。可是皇帝依然不接自己的茬。
这样的话说过一次也就罢了，两次三次皇帝还是不搭理自己的话，那还是不要再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况是皇帝呢。
要么说徐光启来的时候是满脸黢黑。
还别说，在冶炼厂这样一个地方，怎么可能保证自己白白净净呢？
朱由楥换了一身便装，踩在那煤堆和铁矿石中间。
身上要么红不拉叽的铁矿石的颜色，要么就是黑不拉叽的煤炭的颜色。
一行人一边走，一边有徐光启介绍着。
前边倒是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应该呀！
走到高炉的那个时候。
徐光启介绍着，朱由楥突然打断他。
“你们一直用的都是这个？”
“是的，陛下怎么了？”
122 跟着皇帝一起蹲坑
朱由楥跺着脚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呀！朕给你们办法是让你们按着上面的大致的方向进行。
有些必要需要修改的话，你们可以修改，不是按图索骥！”
原来，朱由楥给到的图纸当中，冶炼需要的主要原料之一便是煤炭。
这其实没有任何问题，因为石炭也就是煤，在大明的时候，已经作为主要的取暖做饭等提供热量的来源。
可问题是什么呢？
徐光启同时也将原本材料当中的木炭换成了煤块。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了。
因为用煤最高也就能达到1100摄氏度左右，只有换成碳之后，才能将温度再升高100摄氏度，达到1200摄氏度左右。
千万不要小看这100摄氏度的提高，因为生铁的熔点就是在这个区间。
在这个基础上只要提高温度，就能大幅度的提高生产效率，还能很好的起到提高纯度的效果。
徐光启只是机械地执行，炉子也已经符合了高度的标准，使用的方法基本上也符合，但是在两个问题上他有所欠缺。
首先就是使用煤没有用焦炭的问题。
温度低了100度，所以它的熔点不是很好，并且对于杂质的排出也不是很好，这样的话就只能造出生铁。
“这样给你的材料里面说的清楚，用的是煤，但是并不是直接用煤，既然你们之前冶炼钢铁用的都是碳，为何现在不用焦炭呢？”
朱由楥问着他。
焦炭？
徐光启满脸都是问号，皇帝之前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个问题。
“陛下……那什么是焦炭呢？”
“焦炭你都不知道？”
说完之后，朱由楥一拍脑袋。
唉，大意了！
可不是吗？现在还没有人使用焦炭。
焦炭和木炭煤炭的区别便是是用煤做原料，经过不充分的燃烧之后，形成的碳。
它的特点便是热值高，能达到更高的温度，并且因为经过之前的处理，能够脱除其中的硫等杂质。
用它来进行炼铁的话，能够达到更高的温度，并且杂质也会减少。
所以是冶炼钢铁的天然原料来源。
“来来来，朕给你上一课，告诉你怎么搞焦炭。”
朱由楥说着，便蹲在地上，拿着树枝画起来。
其他人一见这场面都是惊讶的不得了。
好家伙，皇帝在地上拿着树枝给当今的朝廷重臣画图。
徐光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并且还时不时的问上两句，一君一臣，一问一答，就跟两个在工地上干活的匠人和工人一样。
这画面传出去怎么能不让人兴奋？
看都说当今皇帝要重视匠人的待遇。
以前就觉得是空口白话，可是看看现在。
皇帝本身就已经在亲自实践，怎么能够不提高呢？
两个人一边画着一边交谈着，其他人可不敢在那里站着，看着纷纷在比较远的地方，同样的姿势蹲下。
于是十分奇特的画面展开了，一堆侍卫和一堆匠人们都在远处，远远的蹲着，不时的晃晃脚。
毕竟蹲下来不动，脚丫子一会儿就麻了。
众人一直看着陛下和徐光启两人在那里讨论着什么。
好一会儿，两人终于讨论明白，徐光启扶着朱由楥站起来。
朱由楥环视一道，发现别人都在蹲着，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们搁那干啥呢？在这集体蹲坑呢？”
皇帝的话，众人忍俊不禁，纷纷的笑起来。
“陛下，草民等不敢干别的，只能这样！”
“好了好了，不要那么客套，该干什么干什么。方法朕已经给徐大人讲清楚了，你们稍后按照他那样做就行！”
对于皇帝的安排，徐光启那叫一个佩服，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能用煤去做成炭呢？
一个是石头弄过来的，一个是木头弄过来的，哪一个时间长哪一个成本低，很显然。
早就能想到的话，早早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也就不需要麻烦皇帝。
毕竟皇帝现在是传销一刻值千金。
说完了燃料的问题，朱由楥又强调了另外一个问题。
“朕给了你们的图纸里面有蓄热室，你们也造了蓄热室，但是为什么你们造的这么短，既然温度不够高，为什么不将蓄热室造得更长一些或者盘更多的圈数？”
这……许光启有些无奈，皇帝的办法听上去一点都不科学，完全是大力出奇迹的样子。
皇家科学院嘛，还不搞一些科学的东西，还要搞大力出奇迹。
可是有的时候靠科学是没有办法的，还得要靠这些大力出奇迹的事情。
“臣知道了，稍后就会延长蓄热室以及进行更多的盘旋来提高它的温度。”
“你不要怀疑自己，有些时候简单的延长或者加高一些东西并不是没有道理，至于为什么，或许以后你们科学院研究的东西多了也就能明白，现在让朕给你们说，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朱由楥怎么说不出个所以然，关于勒夏特列原理以及其他的一些物理化学原理，他清楚的很。
但是现在要将这些东西全部灌输给徐光启的话，他一是接受不了，二是肯定会当怪物一样看着朱由楥。
所以说有些东西，可以手把手的教给她。
有些东西得需要科学院一点一点来，发现其中内在的联系。
朱由楥只需要在前面引导着，不使他们走上岔路就可。
搞定了原料和蓄热式的问题。
剩下的就需要徐光启自己去摸索了，毕竟焦炭只是一部分。
现在没有高效率的鼓风设备，也没有合适的检验设备来分析什么是高磷高硫的铁矿或者是煤。
想要冶炼出合格的灰口铸铁或者是高碳钢，还需要通过大量的实验来积累数据。
至于铁矿石和焦炭的比例，那些石灰石和白云石的添加，是否要添加沙子等等，这些东西都需要徐光启一点一点摸索。
毕竟，都是需要经验积累，并不是朱由楥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明白。
但是朱由楥心里边还是不太满意。
因为他明白，即便是按照现在的要求生产出来，也不是他心里边理想的东西。
因为想要制作出来更加合格的钢铁，还差一种核心的设备！
123 冶铁重大突破
现在想要实现炼钢的话，只有使用两种技术。
第一种就是使用平炉炼钢，但是平炉炼钢的技术门槛也不低。
其中的各种配比，朱由楥也不是很清楚，需要经过摸索。
再有一种就是转炉炼钢或者是电炉炼钢，而这两种都离不开电。
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电的基本原理还没有，虽然他能做出来，但是想要得到合格的交流电或者直流电，那需要完整的工业配套支撑。
以现在皇家科学院的实力，从开始认识电能到能够达到规范使用的话。
中间至少需要几年的时间，再加上对于高纯氧的研究。
通过转炉或者是电炉来炼钢的话，路径还是太长。
所以如何能够搞出来炼钢的平炉，才是皇家科学院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不过嘛，也不是说现在非要解决炼钢的问题。
因为从铁转化为钢来说。
对于来冶炼出液态铁，这个中间的能耗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大。
只要现在能够连续的大量生产生铁，并且是能够经过连续锤打以及其他处理的生铁，都能够形成钢的话，现有的成本就能降低很多。
所以朱由楥来的很勤，基本上是盯着徐光启对于每一个环节的改进。
徐光启按照皇帝的要求，将预热室进行了加长增高，这样一来空气就不会像是降温一样的给高炉直吹。
经过蓄热室的不断预热，进入高炉的温度能够达到更高的温度。
提高了鼓风温度，还有换成焦炭之后。
钢水明显流动性要更好，颜色也变得更加耀眼。
皇帝都亲临现场检查，徐光启也亲自在主持整个出铁水的行动。
“准备！”
徐光启大喊一声，便准备下令。
“徐大人别着急，再等等！”
再等等，等什么？
徐光启满脑子都是问号，这不是已经按照皇帝提的要求将温度升得更高了吗？
已经能够看出来现在钢水的状态要比之前好很多。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需要等待的地方。
“陛下能否告诉臣，我们现在要等什么？”
皇帝不说的话，徐光启心里边总是不踏实。
他还是想要问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再等一等，铁水的光泽还能再亮一些，也就是温度能够再高一点，”
温度还能再高？
徐光启有些不相信。
按照之前的经验，当温度升到一定阶段之后，就算是再延长时间也没有效果。
但是嘛，对于徐光启的怀疑，朱由楥也没有解释，他看着那些实际行动的工人。
“你们再踩的快一些，不要偷懒，现在是关键时刻！”
朱由楥看见那些踩风箱的人动作慢了，便吩咐道。
叫人们听见皇帝亲自在下旨，哪里还敢放慢动作，纷纷不要命的开始蹬起来！
徐光启同样注意到风箱那边。
虽说让人们使用的是脚踩式风箱，可起到连续送风的效果，比传统的手拉式风箱不知道要好多少。
但是那依靠人类体力的系统，长时间下来，受人体力降低的影响，效率会下降。
倒不是人们偷懒，是实在没有力气了。
“下次就不要人力了，想办法用畜力或者是水力找个装置传动进来，比人力要方便得多！”
“是，臣遵旨！”
对于皇帝提出来的改进意见，徐光启坚定不移的执行。
像是鼓风这么细节的地方，如果朱由楥不说，他还真的没有注意到。
又更换了一部分匠人之后，鼓风的频率明显增加，而正像是朱由楥所说的那样，铁水的颜色也更亮堂，也就是温度升得更高。
“好了，准备出铁水吧！”
看见现在的情况，朱由楥知道是时候了。
至于能成什么样，他已经尽力，剩下的事情是只能交给老天爷。
伴随着一阵火光四溅，那些铁水门被放到模范里面，成了铁块。
等温度彻底降下来之后，朱由楥带头出发，众人也跟着去查看具体的情况。
看见那样子，人们都惊呆了！
“哎呀，陛下您别说，这实在是太好了！”
徐光启摸着一块铁锭，兴奋的笑着。
之前他们造出来那些东西，个个黑不溜秋的，根本看不出来是铁块。
如果不是给人家解释的话，还以为那是一块黑色的大石头。
但是看看现在皇帝搞出来的东西。
铸造出来之后通体生着金属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徐光启当然清楚，那是上好的百炼铁才有的样子。
也就是说现在通过新式的高炉炼铁直接倒出来铁水浇筑之后，就能形成百炼铁！
好家伙，那可是太牛了！
从百炼铁到百炼钢还需要经过一些步骤，但是比从过去的办法到百炼钢的程序要简单上很多。
这也就能够理解，为何徐光启会那么高兴，兴奋的和孩子一样！
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降低炼铁的成本，而现在确实已经做到。
用更低的成本和更少的时间来炼出了更好的铁。
这样的本事只有依靠科技的进步才能实现。
……
搞定了更好的冶铁技术，徐光启便将更多的精力集中到上面来，进一步的完善细节和提高。
因为他很清楚像是炼铁这么重要的东西，皇帝肯定会交出去，而且应该还会和烟草等等一样，建立专门的由国家来掌握的机构。
虽然不是留在科学院来完成，但是徐光启清楚，科学院肯定能够得到一大批银两的补偿。
经过之前羊毛纺织和烟草的事情，现在他已经了解了皇帝的安排。
科学院就是注重研究的地方来，进行技术攻关，只要他们能够解决，后边皇帝便会想办法来进行具体的应用。
这样一来，科学院也就不会被具体的事物来束缚手脚，能够专心研究，也很不错。
只是当他最新在改良上面的时候，皇帝又带着东西过来。
确切的说，这次皇帝带来的东西是一个模具。
只是他左看右看都不明白那是要干什么。
徐光启挠着头，面有难色的说道。“陛下，您这次搞出来的模具是个什么东西？臣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明白。”
124 徐光启是颜控
朱由楥微笑着回答道，“看不懂也很正常，现在让朕给你讲的话，恐怕也说不清楚，等到东西出来之后，这稍微一解释你就能明白！”
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徐光启也不再纠结，他便命令工匠按照皇帝的图纸去打造对应的模具。
因为铁水的流动性变得更好，工匠在原来的基础上还将模具进行了减薄的处理。
变薄之后更好啊，虽然耐用性会相对差一些，但是使用的材料更少。
虽说现在炼铁的成本大大的降低，但是能减少用量的话，那也是一大技术改进。
将滚烫的铁水倒进去之后，便等着那模具的冷却。
过了一会儿，徐光启叫人们将那模具拆掉，把东西抬到了朱由楥的面前。
看着这个圆滚滚的东西，徐光启还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陛下，这难道是铸造的新式的炮筒吗？恕臣直言，虽然说是钢铁铸造而成，但是这个程度还是太薄了，如果一炮下去的话应该会炸膛。”
对于圆管状东西，徐光启想起来的用途只能是火炮。
否则的话他能干什么用？
朱由楥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
“怎么的徐大人，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只会做杀人的武器，就不能搞一点别的东西？你可别忘了，在搞生铁之前，不管是烟草还是羊毛纺织布料，那可都是赚钱的东西！”
说的是没错，可是，就眼前这么黑不溜秋的东西能干什么赚钱？就长着就很不赚钱的样子，谁会买它？
不是徐光启不看好，是这样子实在是没有卖相。
“陛下，这个东西做的一点都不美观，谁会买呢？”
朱由楥还没想到徐光启还是一个外观控。
“我的徐爱卿，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是需要看外观，等朕将那些人召集起来。”
朱由楥将几个内阁大臣和几个尚书都召集起来之后，便来讨论他的新发明的应用。
“陛下，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兵部尚书也是内阁大臣，王永光，最先开口。
“你自己去看，看一看便知。”
王永光走上前，仔细的敲了敲。
听完那声响，他面露微笑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陛下这个东西难道是铁制的？”
“是的，正是铁制而成！”
朱由楥还有些得意。
王永光瞬间变得很是愤怒。
“陛下，怎么能够用铁来制作这些东西呢？铁是多么的宝贵，不管是我们做盔甲还是做兵器都不够用！现在做出这么个丑陋的东西，难道还能比兵器更加宝贵！”
王永光的愤怒，朱由楥其实也清楚。
此前因为炼铁技术不够先进，铁器的产量很小。
所以一直到现在，哪怕就是他们耗费资金打造的车营，或者是一些辅助的士兵都没有泡钉棉甲。
就这样，王永关还在想办法挤出来铁器给兵部。
而现在就在王永光的面前，皇帝竟然用铁来制作这么丑陋的东西，还不知道怎么使用，怎么能不生气？
“王大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先不要着急，且听徐大人说一说！”
“我不听，我不要听徐光启狡辩，虽然我知道你们一定想办法能够赚大钱，但是在铁还不够军队使用的情况下，想要把它弄来卖钱，我绝对不同意！”
王永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好像要和朱由楥斗争到底。
“钢铁不够用那是以前，现在世道已经不一样了，徐大人已经掌握了最新的方法！”
最新的方法？
王永光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难道徐大人还能将铁弄到白菜的价格不成？”
“弄到白菜的价格或许有难度，但是弄到冬天青菜的价格那都不是问题。”
徐光启悠哉悠哉、老神在在的说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可是铁又不是让你在冬日里种青菜！”
对于这番话，王永光说什么都不相信。
肯定是徐光启和皇帝联合起来编造出来的理由。
“王大人，我为什么要骗你？”
徐光启有些不解的看着王永光。
“为什么，你心里清楚的很，肯定是你和陛下要联合起来，想办法要求那东西卖出高价。
就是怕我拒绝，所以找个理由编个故事，让我相信你们好能将铁器卖出去，但是你们别妄想了，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不可能将铁器卖出高价去！
虽然能卖掉更多的价格，或许能换回来赢钱，但是没有铁器的话，那就没有原料来打造兵刃和装甲。没有那些东西的话，怎么让士兵来保卫大明？”
还别说王永光的一番话说的确实铿锵有力，也确实很有道理。
可是这也不是他胡搅蛮缠的时候啊。
朱由楥招了招手。
“好了徐大人，你也别说了，咱们陪着王大人去现场走一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新式的炼铁工艺！”
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徐光启也不费口舌解释，众人们一起去往钢铁冶炼工坊去看看新式的冶炼设备。
王永光一路上都没有好脸色。
还在小声的嘟囔着，“看让我看什么，到了现场你们拿不出来东西，我看你们怎么下场！”
反正他是无法相信，徐光启真的能搞出来高效的炼铁设备。
……
不过真的到了现场之后，他发现和想象的确实不一样。
王永光以前见过各种各样的冶铁的炉子。
也有一些相对大的炉子，但是从来没有哪一个像他今天见到的这么大。
“这这竟然是炼铁的炉子？”
抱着怀疑的眼光，王永光继续参观。
当他看见那巨大的铁水顺着炉道流出来的时候。
汪永光被震撼的无以复加。
他那嘴巴吃硬的好像要喝下整炉铁水似的。
“这这不是吧！”
等再看到那一块一块排放整齐的铁锭。
王永光是彻底服气了。
那冲上去抱着那个铁锭，摸摸这一块，再摸摸那一块，每一块都爱不释手，好像是自己亲儿子一样。
“果然你们果然创造出了如此高效的办法！看看这铁锭的颜色，比那些工坊进上来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天哪，这究竟是怎么样做到呢！”
说着说着，王永光忽然想到什么，匆忙的跪在地上。“陛下，臣知错了，如果没有眼见为实，臣是真的不相信，怎么会能造出来这样厉害的东西！”
朱由楥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起来吧，王大人，以后让你吃惊的事情还多着呢，要相信咱们皇家科学院他们能够创造各种各样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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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赔本还不赚吆喝
既然不会大量的占用原本缺少的铁资源，那么王永光也就无话可说。
“好吧，既然陛下说他来的容易，那么臣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有一点我想问，这个模样丑陋的东西能做什么用？”
其实这不只是王永光的问题，也是其他人的问题。
所以说皇帝折腾这么个的东西出来，不占用过多的铁资源，可是他没有很好的用处的话，不能很好的讲故事，又怎么样才能去卖给别人？
“你们那这都看不出来，朕来告诉你们这个东西就是新式的炉子！用来和焦炭一起使用的话，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新式的炉子？
几个大臣好像能听到十分好笑的话一样。
谁会花那么多的钱去买一个这样的炉子？
对于一般的人家来说，炉子不就是火炕嘛，盘一个也就是了。
而对于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来说，谁会用这样的炉子？
都是用的炭盆，顶多在上面用一个金丝的网或者是铁丝的网来防止那些东西进进出出，也防止伤人。
那些东西散热又好又暖和，可比这炉子要好多了。
大臣们纷纷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皇帝却是笑呵呵的说道。“你们说的那些办法呀，都过时了，可以说一点都不具有实用性。来让你们看一看什么叫做好用，什么叫做方便。”
为了比较几种炉子的差别。
朱由楥专门命人去找了一个火盆，一个家里传统盘的火炕模型，还有一个便是全新铁炉子的模型。
首先将焦炭放进去之后，同时烧上了三壶水，同样的再安排边上烤了一些东西。
很快铸铁炉子里边的水面烧开了，传统的火炕，要慢了不少才开。
而至于那些碳盆开的就更慢了。
再说烤上的东西，碳盆和铸铁炉子都不错，炭盆是上面的东西烤得很快，但是两侧的辐射到的比较慢。
铸铁炉子是和两侧和周围的都差不多。
至于说传统的火炕，那就慢的没办法说了。
皇帝是一个喜欢拿实际东西看效果的人。
对于那些理论上的嘴炮分析，他从来不重视，所以说他从来不认为那些能成为判断的标准。
看到了效果之后，几名大臣再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他们还有担心。
“若是这些东西卖出去，流传到草原或其他敌人的手上，对于我大明来说，相当于自己资助了敌人。”
“是啊，以前我们限制铁锅的输出就是因为害怕他们将铁锅重新利用，铸成盔甲以及兵刃。或许这铸铁炉子有大用处，也能卖出好价钱，但是绝对不能让敌人使用！”
对此朱由楥奸猾的笑着，“你们所担心的这些事情，科学院怎么能想不到呢？徐大人你好好讲，咱们这炉子和传统的东西有何不同，说一说，让诸位大人不要再担心。”
徐光启站了出来，向着皇帝拱拱手，随即向众人解释着。
最开始他们只能制作出来，不太符合要求的铁器，后来随着皇帝的亲自指点的情况下，已经能够解决满足要求铁的冶炼。
但是在制作铸铁炉这件事情上，徐光启和皇帝经过分析，还将有意的将工艺降了下去。
它使用的铁虽然可以用较高的温度来冶，却又刻意的将温度降了回去，并且将那些焦炭换成了一部分杂质比较多的块状煤。
主要原因就是为了防止那些人将铸铁炉子买回去之后，回炉重造来制造兵器。
还能够这样？
几个大臣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以前他们也知道，想要冶炼合格的钢铁，需要上好的柳枝炭。
至于说石炭，他们本来也都知道的，石炭确实能够作为提供热量的主要来源。
却无法相信，有一天，石炭竟然能够成为焦炭，还能够成为炼铁原料！
柳枝炭的成本有多高，大臣们心里边都清楚的很，毕竟他们冬日里才暖使用的也都是柳枝炭。
现在用了成本更低的焦炭来冶炼铁的话，成本能够大幅度的降低，并且石炭的开采，也更容易，能够更大量的冶炼出钢铁。
正因为铸铁炉子使用的铁材料的特性，大臣们决定。
那铸铁炉子敞开了卖，随意的卖给外人！
当然，此事作为最高机密，除了一些核心工匠知道之外，也就是朝廷重臣们才得以知晓。
其他人并不知道，朝廷推出的这些铸铁炉子里边究竟有怎么样的秘密。
……
只要有利润的地方，就肯定会有人打它的歪主意。
尤其是当利润成倍的上涨的时候，人们便不会顾及法律层面的约束。
当铸铁炉子刚出现在市面上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宣传。
便有人盯住了它的存在。
因为那些常年跟关外做生意的人都知道。
朝廷对于对外贩卖的铁器限制是多么的严格。
对于那些市面上新出现的炉子还不限购，他们的眼里满是光芒。
那光芒不是希望的光芒，是钱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大量的金子银子堆在自己的面前。
不限量供应的炉子，不限制出口的炉子。
卖给那些草原上或者是辽东的人们。
能赚到多少钱，想都不敢想。
有些人还在惊叹朝廷什么时候这么大方，竟然将那些铁器都拿出来公开售卖。
而有些人则关注了那铁器不受限购的事情。
他们已经在背后展开了行动。
晋商集团在京城几次受到挫折。
但那不但没有打击到他们，反而更加加深了他们同辽东的交流以及同朝廷作对的信念。
就是朝廷的屡次操作，让晋商损失惨重。
再有机会来坑朝廷一把，他们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北京城的大掌柜，将那才买好的炉子送到晋商总部之后。
人们对于朝廷的做法很不理解。
“你看看就这样一个炉子卖到五两银子，朝廷那些人是不是疯了？”
“五两银子疯没疯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是稍微高档一点的炉子，听说还有更便宜的炉子，根本就用不到一两银子！”
不到一两银子就能买到一个炉子，还是铁质的。
这下子他们更加坚信，朝廷的人绝对是脑子坏掉了。
那样干的话，绝对是赔本在赚吆喝，不，连吆喝都赚不到！
简直是赔了本还让别人当他们是傻子！
126 买的没有卖的精
“先不说炉子使用的事情，你们觉得这炉子上面可能做一些手脚？”
“能做，简直太能做了！那炉子卖的那么便宜，比之前便宜的不知道多少。
别说是炉子那么多的铁，以前就是一些锅，我们想买的话都不可能大量的采买。现在既然能够敞开的卖，我们就多买一点，拿到辽东的话能赚了多少钱！”
“我也认为如此，朝廷的那些狗官们没少拿我们开刀。他们可能是为了那些老百姓们能够取暖，没有限定炉子的购买。
我们赶紧趁着现在能够的敞开买的机会，多囤上一点货，即便是用不到辽东，将来卖给那些老百姓赚差价也能挣不少钱。
他们意识到那些炉子是有很大的需求之后，再限定购买的量，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几个人商议之后也就确定了他们的主体方向。
由于高炉炼铁的消息并没有传出来，因此所有的人都以为朝廷现在放量，只不过是因为寒冬还没有到来，让百姓有所储备。
同时朝廷搞来搞去，现在手里面可能钱并不富裕，他们也需要卖出一些东西来回笼一部分钱财。
总之不管怎么看，朝廷做这些事情，都没有太多的想法在里面。
而这样正是他们之前赚钱的主要来源。
偷偷摸摸的发财，趁着别人不注意，将船赚到自己兜里。
决定之后，晋商们便展开行动，让旗下的各个商号以及相关联的商号，开始偷偷的大量的买进炉子。
为了不让人们怀疑，他们分别让商号里的人各家各户去买，最后在统一的运到商号里边放起来。
本来吧，炉子上市只是一个小规模的试探，先让大家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
可是这个产品的出现早就超出了人们的设想。
仅仅推出的一小部分，很快便被人们买断。
本来是一个在新成立的冶铁制造局内部就能解决的事情，可是因为涉及到更高层面的问题，便被搬到朝会上来了。
户部尚书毕自严说道。“陛下，现在不少人都对铸铁炉子虎视眈眈，下面反馈上来的情况，现在炉子只要一放出货，就有人买走，并且很多人已经是重复购买过许多次，我们是不是要控制？”
对此，王永光笑呵呵的说道，“那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效果吗，谁能买走那些铸铁炉子，你我都心中有数。肯定是买下来要给建奴或是给草原上那些人运送过去，而那些人不正是我们想要的赚钱对象吗？”
话是这么说，可道理并不是这么个道理。
毕自严继续说道，“王大人，虽然是这样说，但是那些人买走之后将炉子价格加倍，甚至是加了两倍！
这些钱与其让他们赚，为何我们自己不赚呢。反正现在炉子也是他们抢购，不如我们索性将普通的炉子暂时不出售。
而将主要出售集中在中端以及高端的炉子上，那些炉子的价格高，卖高价一些，也没有什么问题，同时我们放出风声，那些普通的炉子今后将会继续贩卖。
这样一来，那些人想要赚的钱都会到我们手里，而他们想要拿到的溢价也就会低得多！”
办法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同样也有问题。
“毕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是朝廷说以后还会供应炉子，那些老百姓们会不会相信？
他们眼看着普通的炉子越来越少的时候，难道不会加入到抢购炉子的队伍当中吗？那样的话老百姓能买到的也是贵的炉子，这与我们最初的计划并不符合！”
“那不如我们便限量购买普通的炉子，但是对中等以上的炉子不做限购。有人想要无限制的采买，只能买到中等以上的炉子，而普通的人想要购买的话，必须凭借已有的证件去购买，这样的话他们就不能多买，如此以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办法是这么个办法，也只能这样进行，毕竟在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朱由楥想了想，便按照他们的建议来执行。
毕竟赚钱只是第二位的，更多的是想要将铸铁炉子推广开来，方便广大的老百姓冬日里过冬。
至于说中档和高档的炉子，如果有人抢购的话那岂不是更好，因为能买得起那些炉子的人，家里边的钱财肯定不会短缺，而朝廷想要获得的收入就主要是来自那些人。
徐光启一直没有说话，反而是哭丧着个脸。
朱由楥见状问到。
“徐大人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跟抢走了你的孩子一样？不是给了转让费用么？钱还不少。”
徐光启委屈的说道，“陛下现在虽然已经完成了高炉炼铁，但是建高炉需要时间，冶炼焦炭也需要时间，制备处理矿石也需要时间。
现在并没有那么大量的铁存储，现在即便是想要卖，也没有太多的东西拿出来卖！我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这个，朱由楥倒是有些意外。
当高炉炼铁成功之后，他就下令，马上快速的建立一些高炉。
探索的过程比较漫长，但是建设环节简单，尤其是动用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之后，很快的便能将炼铁高炉建好。
现在问题出现，确实是朱由楥有所疏忽。
毕竟建设高炉能够迅速的堆积泥瓦匠人等人员来进行，可是其他方面人员并没有那么快。
“也就是说徐大人现在如果要无限制产品的话，还无法做到是不是！”
“是啊，这炼铁虽然是一个能够大量出力出功的活计，可是没有那么多的原料，也没有那么的熟练的人参与到当中，我们也没有办法做到！”
这倒是个问题，因为他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必须是，要一次性大批量的将东西卖给那些不知情的人。
一旦他们意识到，那些东西无法打制兵器之后，肯定再也没有办法大量的将东西卖出去。
一批货越是量大，越是要赚一笔，以后再想赚暴利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样吧，再安排给你们一些人，一定要尽快的将产能给这弄上来。
同时这一段时间，你们要好好的控制出入京城的情况，严格控制那些带着铁器的东西出入，等过一段时间，时机成熟之后再让他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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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在大明最好的铁叫做建铁，也就是用来制作鸟铳的精铁。
每一斤大概折合银子一钱六。
如果是一般熟铁的话，大约要便宜五分之一也就是每斤四钱银子左右。
如果是普通生铁，再便宜一半，大概是每斤不到两钱银子。
按照现在的工艺，铸造出来一个铸铁炉子，算上各种各样的装饰图案，用铁也不过二三十斤，哪怕是好一点，也不过四十斤。
根据最新的成本的话，每一斤铁的成本大概每三斤折合在一钱银子左右。
哪怕用三十斤铁铸造出来的炉子，成本也能控制在一两以内。
不用说普通的炉子，成本大概也就是在六钱。
本着造福于民的原则，炉子分为基础款，精品款以及至尊款。
基础款也就是普通的炉子，上面有一些简单的花纹，并且那花纹没有打磨。
精品款再要在基础款上面有造型更加复杂的花纹，并且经过细致的打磨，看上去也要漂亮的多。
而至于至尊款，则是在精品款的基础上，再进行更加精细的打磨，并且还上了漆。
相当于多加了一点点成本，但是却将价格提升到原来的十倍之多。
别看它普普通通的花纹，其实也就是区别新式铸铁炉子和老款铁材料的区别。
虽说现在的一般做法也能够弄出来成本不算高的铁，但是他们没有掌握焦炭的技术，也没有掌握蓄热式的原理，所以他们的炉温根本就达不到高炉炼铁的温度。
温度低的话，那么铁水的流动性也不佳，他们就没有办法做出同样类型的花纹。
因为一旦不能通过铸造来造出同样的花纹，就只能通过后期的工匠雕刻来实现。
要知道其他炉子造出来的铁，温度低延展性不好，并且特别脆。
如果想要在上面雕刻出来，是个十分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此别看他入门版的售价低廉，但其实门槛并不低。
这也就是高科技所带来的代差。
当然普通的高炉炼铁并不能算为高科技，只是在大明同时代来说。
那已经是领先于同时代几百年的黑科技了。
由于已经有烟草和羊毛纺织布料的成品在前。
所以当铸铁炉子开始出现转让的时候。
以前那些合作的商人和一些新进入之人，几乎是挥舞着银子在向在皇家科学院招手。
不过他们没有办法直接承担高炉炼铁的转让，毕竟那是涉及到国家战略的问题。
所以和之前不同，这次铁的冶炼是直接在冶铁局来进行。
这一炉子的销售等再交给了以前经常合作的合作伙伴，还有一些经过严格审核，能够确保信得过，靠得住的一些新的合作伙伴。
同样的，因为有晋商集团以及其他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铸铁炉子没有进行任何的前期宣传，便已经达成了爆炸性的销量。
而对于那些经销商来说，他们赚钱回本的速度要比之前的项目要快得多。
因为铸铁炉子的销售实在是太火爆！
本来应该大规模走量的入门款，因为限购的现象，虽然也比较紧俏，却没有出现断货的情况。
而本来应该是作为拉升铸铁炉子空间的中端和高端款，反倒成为火爆的存在。
只要是货刚一到手，便有人来将其买走。
按照最初的打算，那些中端和高端的炉子是给不缺钱的人，也就是家里边，至少应该是富户或者是一些官员。
可是从那些排队的人谁都能看出来，明明就是普通街坊里的老百姓。
他们怎么可能消费得起中端乃至高端的铸铁炉子。
不过在利益面前，谁也没有对这说什么。
毕竟就连批发商那边都没有说铸铁炉子中端和高端不能销售给某些人。
下边的人变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只要将东西卖出去，他们就有的钱赚，大家何乐而不为。
立行号本身是一只来自河南府的商号。
无论从什么地方看，他们都和晋商集团没有任何联系。
不管是过往的交易，还是说其他的资金来源，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但实际上，这家商号却是晋商集团暗中控制的一个商号。
为了撇清两者之间的关系，他们从来没有明面上的交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应用在这些特殊的情况下。
立行号虽然是河南府的商号，冬季的严寒相对比北方其他的地方要好一些。
你要严格说起来，他们也是对于铸铁炉子有着迫切的需求。
所以当立行号大规模的求购炉子的时候，也并没有引起别人的察觉。
当然了，并没有引起别人的察觉，是他们自己感觉。
实际上已经有不同的人在盯着他们，只不过是大家都在装着没看见，装着没有发现而已。
如果真的要追究的话，他们早就被人查了。
不是这样立行号的大掌柜高兴得很，他每天都在盘算着究竟收上来多少铸铁炉子，尤其是特别抢手的中端炉子，那不但是各个商号收货的重点，也是其他散户购买的重点。
因为他和其中一家供货商的关系特别好，所以能够有准确的消息来得到铸铁炉子的来源。
每当那家商号将有新货到的时候，便会让见小二哥及时的通知立行号的掌柜。
说他们在什么时间会到多少货，让他们派多少人过来排队。
毕竟上边对于铸铁炉子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够暗箱操作，要公开售卖。
作为一个长久的赚钱的买卖，没有哪个掌柜不将其当回事。
暗中操作的事情他们确实不敢做，万一被查到，罢免了辛辛苦苦拿到手的代理权的话，那损失将会十分惨重。
不过，上有政策在下有对策。
既然要求代理商们公开排队购买，那就提前告知那些需要大量囤货的人，让他们多找一些人来买不就得了吗？
反正你上面的要求是让别人排着队购买，又没有说必须要给不同的人买，反正那些人不管他重不重不重复，只要是规规矩矩的排队买到东西也并无不可。
不过嘛，在利益面前总会有人横插一刀。
128 乱拳打死老师傅
这不是，立行号的掌柜，早早的组织人手来排队。
刚刚买几个，便出现了意外。
南城的吴大疤瘌带了手下好几十号人，非要过来插队。
吴大疤瘌说起来也是一个有些名气的狠角色。
在南城有着几十号人，算是青皮的头头。
打起架来和别人抢起地盘，也算是一个人物。
当然也仅仅限于和几十人规模的小流氓打架，在立行号大掌柜真正的强手面前，不过就是一个小虾米罢了。
只是对于这样的实际情况，吴大疤拉心里边并没有数。
他知道立行号的人手并不少，但是他并不认为这些商号真正的敢和自己动手。毕竟嘛，商人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如果是和他们这些小流氓动手打架，那不就失去了他们做商人的意义。
但是么……
如果说单纯是为了一些利益之争的话，还说得过去。
可要上升到别的层面，那商人可是一点都不会退缩。
要知道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商人在背后鼓捣的。
更何况除了利益本身的趋势，还有其他的因素在里边。
吴大疤瘌手下的头号嘴皮子，绰号叫做六子的家伙。
手指着排着队的众人，“你们识相的都跟爷爷滚开，今天的东西爷爷包圆了！”
若是平时的话，六子的一番话，别人肯定早就屁滚尿流的跑掉。
敢在现场站着的，肯定还得陪着笑脸。
基本是不给他六子的面子，也得给吴大疤拉的面子。
但是今天六子发现情况有些不一样。
那些人看着他的动作，丝毫都没有要走的迹象。
哪怕是平日里有些唯唯诺诺的人，此时看着六子也都像是在看着耍猴戏的猴子一样。
那样的人眼神让六子很不舒服。
之所以要跟着吴大疤拉混，就是因为此前总是被别人欺负。
后来想着如果不被别人欺负的话，就得要加入他们当中，于是便从一般的小混混逐渐混到吴大疤瘌这样稍微大点混混的手下。
说起来还是一个混混，只是有了吴大疤拉这样的一个小老虎的虎皮。
平日里能好使不少。
在针对那些小商小贩的时候，只要他站出来，受制于背后吴大疤瘌的威力，那些小商贩们都不敢说什么，乖乖的交上钱或者是交上东西。
而这样的过程让六子很有成就感，他以为是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并没有意识到那是平台的威力，也就是吴大疤瘌凶名的威力。
而在今天不管是他六子的名号，还是吴大疤瘌的名号都不管用。
这就让六子有些恼羞成怒。
“你们这些王八犊子怎么回事，一个个看什么看想要挨打吗？”
小混混发怒嘛，平常人肯定都要躲着。
但是这些人不但没有躲，反而都集中的看着队伍里边的另外一些人。
那些人个个的身材粗壮，比一般的顾客明显的不一样。
见目光都指向那些人，六子便歪了歪嘴。
南城这一带他们敢说老二，还没有人敢说老大，哪怕这些人强壮怎么着？
现在在他六爷的地盘上，是龙的要盘着，是老虎的要卧着，谁敢拧了个脖子，打到他服气！
“怎么你们别以为自己长得壮实就想要耍横，告诉你们这里是吴爷的地盘，你们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滚蛋。要是吴爷生气了，就你们这点人数还不抗揍！”
壮汉当中看上去更为精壮的一个，也是立行号当中的一把好手。
看着六子说道，“怎么的爷们买个东西，也要跟你们交保护费吗？”
六子歪着嘴说道，“笑话你看不起谁呢？爷们是想给你收保护费的人吗？告诉你们今天这儿的炉子爷们包圆了。
至于你说的保护费，爷们今天心情好就不收你了！你要是想交。爷们也收着，你这个人爷们记住，以后谁要是敢对你动手动脚，就报吴大爷的名号，看谁敢欺负你！”
他完全没有听出来，那是在讽刺。
“吆喝，听起来你说那名字挺好用，怎么着？在五城兵马司那里也好用吗？”
五城兵马司！
听见这个名字，六子下一次就往后缩了一缩。
五城兵马司那，关他们什么事，官和贼怎么能比较？
人难道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六子是在心里面飞速的回忆了一遍。
五城兵马司的那些人，各种各样的鼻孔朝天，看见他们这些小混混，早就拳打脚踢过来。
现在这样子让自己骂，还在那里沉着气不说话，明显就不是五城兵马司的那些大爷们。
“你他娘的不长眼睛，敢用五城兵马司的名号吓唬咱们。再说了，就算是五城兵马司怎么了，他们到达南城的地头上，还不是得听咱们南城吴爷的话？”
那壮汉早就看着六子不顺眼了，一胳膊将那扒拉到一边去。
“滚蛋，既然你说话不算数，就一边呆着去，你嘴里面那个姓吴的在哪呢？让他出来说话！”
吴大疤瘌早就看出来这些人不简单，只是之前六子一直在说话，他也就没有插嘴。
本来他以为这些人虽然看上去强势，但是在自己的地界上，多多少少都得有所表示。
知道他们上来就出手，并且不给别人回嘴的空间。
看看刚才那一手扒拉六子的手段，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吴大疤瘌手底下有些功夫他能看出来，刚才那一下看上去很普通，其实蕴含了不少的功力在里面。
那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再看看其他人，也都是练家子。
好家伙，直接说那数目的话，对方的练家子比自己手上的人还要多。
说要动起手来，自己唯一占优的或许可能就是人数吧。
“怎么着，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啊，难道你们是要在南城抢饭吃？”
吴大疤瘌的套着话，他知道这些人有一点来路，想探探他们究竟是哪一路上的人物。
如果说真的和官场相关的话，他们马上调头离开，毫不犹豫。
毕竟贼就算势力再强大，也不可能跟官相斗。
如果他们只是其他地方来的人的话，那就不要怪吴大疤瘌不客气了。
说这些人看上去练家子多一些，但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只要自己人手够的话，也能将他们打个血刺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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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真正的强者有多强
立行号护卫管事说着：“咱的底线你们别打听，打听也惹不起。我今天将话放在这里，这些炉子我们要定了，你一个都拿不走。你要是真想拿，那就拿自己的人头来换！”
见他们说的这么横，吴大疤瘌愣了一下，有人敢在地头上跟自己较劲。
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他也不废话，直接挥手。
“我看你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弟兄们动手！”
随着他的招呼，六子最先出手。
他们打架向来如此，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自己这边人又多，只要一开始将对方打蒙，就绝对会占据主动权。
然而虽然他们的经验百试百灵，但是这次终究还是遇到了强手。
立行号商行手下的这些人可都不是一般人。
里边大部分人都是一些军队里面的好手。
立行号大掌柜用各种办法收买他们，将他们想办法弄出了军户，搞到自己旗下。
一部分是在路上遇到的一些劫匪，那些劫匪并不知道立行号的手段，想要上来抢劫，结果却被商队的护卫们尽数打倒。
而其中有些看上去身强力壮，并且相对容易管理的，立行号的商队便收下来，将他们充任护卫。
这边都是参加过实战，打过仗、见过血，至少也是真刀实枪抢过劫的人。
反观吴大疤瘌的那些手下，很多是街头打架，见血也最多是给别人开瓢。
像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他们基本上没有干过。
两相比较之下，怎么可能打得赢立行号的那些人。
别看这些护卫们人少，可是个个出手很辣。
吴大疤瘌的那些手下，三两个人打上个几十拳脚，也不见得能吓唬住一个人。
可是立行号的这边护卫，基本上只要打中一个人，就会让他失去战斗力。
从最开始的混乱之后，也就有半柱香的功夫。
立行号的护卫们已经彻底控制了局面。
当吴大疤瘌被人踩着脸趴在地下的时候，他才明白在北京城强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之所以能逞强，只不过是因为他惹不起的那些人不屑于搭理他，而他惹得起的那些人自然也打不过他。
现在当他接触过那些在自己能力之外的人的时候，才明白真正的强者有多么强。
看看立行号的这些护卫们，不过是一对三就已经几乎将自己的人全部放平躺在地上。
看他们的样子都还有余力，如果现在他们手里边不是空着手，是有其他并且的话，现在躺着的就不是伤者而是尸体了。
“怎么吴大爷，你是要炉子还是要人头？”
“爷您是爷，您就当小的是个屁，把小的放了吧。小的以后看见您坚决绕道走，绝对不敢给您添麻烦？”
立行号护卫的管事，呸的就吐了一口唾沫。
“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告诉你那是别人懒得搭理你。
以后呢，低调一点学会做人，不要整天他娘的以为自己天下第一，我告诉你，就你这点东西出去了之后一点都不够看。”
“那是，那是，爷，您说的对，我就是孙子，我就是个屁。”
不得不说小混混都是识时务的人。
吴大疤瘌这边稍微还有点节操有点底线，其他那些混混早就爹娘的喊了起来。
唯恐那些人一脚下去，将自己的脑壳像西瓜一样剁碎。
立行号的人是来买炉子，并不是要来到这里称王称霸。
教训完这些小流氓，再也没有人敢跟他们抢炉子。
护卫们交完钱拿完东西，便低调的走了。
整个过程当中，除了逼不得已打架之外。
立行号的那些护卫们，就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不同。
之前排队和他们有过一些口角的人，纷纷庆幸自己没有一时脑热和人家动手。
看看这是一般人吗？一般人能轻轻松松将吴大疤瘌那些人干倒在地？
人家那些人，以前不跟自己斤斤计较，只是因为要低调而已。
但是要真的耍起横来，恐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立行号的护卫们觉得自己办的事是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在不远处的一家小店里面，两个人目睹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他们可不是一般人，那是锦衣卫的缇骑。
只不过嘛，两个人并没有穿着他们的装备。
要做监督的话，当然不能太明显，只是穿着普通商贩的衣服。
“刘大哥，看样子他们这是结束了，难怪那天你说这些人看上去都不简单，原来他们还真有一手。
你说他们这些人，要是跟咱们打起来怎么样？”
被称作刘大哥的人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
“有些人进退有度，还能有阵型，说明他们至少都参加过作战，也都见过血。
八成都是一些老军伍了！让他们来对付那些混混，当然是手到擒来。
不过想想跟咱们对垒的话，还是差了一些！那些人是老军不假，但是军队擅长的是大规模的阵型作战，这样小型的战斗场合里边，他们还是没有咱们锦衣卫擅长。
所以说这些人虽然很强悍，但是跟咱们比起来，那还是不够看！”
“我就知道是这样，还是咱们厉害，哈哈哈。对了，今天的事情要上报吗？”
“自然要上报上头，让咱们干的事情不就是这些吗？这个不上报你还打算做什么，你的脑子里也不要总是想着人家的姑娘？
把差事办好了，升官那还不是小事？等你的官位上去了，别人家的姑娘还不是上赶着把你们家的门槛踩破？
现在总是想着用各种各样的小心思去吸引人家姑娘的注意，那不是本末倒置？”
被刘大哥一番教训之后，年轻的锦衣卫低下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以后要以工作为主。
那刘大哥敢说这样的话，还不是因为现在皇帝越来越重视锦衣卫和东西两厂。
要是过去的话，他还真不敢这么说。
可是看看眼下的情况，因为几乎是前途无限。
看看什么样的场合没有锦衣卫？
相信只要他们努力，就一定能够有很好的未来
“对了，立行号买了有多少了？”
刘大哥忽然问道。
“怕是有五百个了吧！”
“五百个，那不少了，问问上头，是不是要看着他们出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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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开辟新路子！
在其他一些地方，也都有类似的画面在不断的上演。
随着汇总上来的数字。
他们意识到，应该是到出一批货的时候了。
因为压在手里的东西不是小数目，尽管晋商集团以及他旗下的那些人很有钱。
可是做生意总需要流动资金，将那么多的钱压在自己的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消息层层汇报之后，朱由楥下达命令，密切注视炉子的去向，特别是向草原以及辽东的方向。
唱了那么大一台戏，现在是中场的小高潮部分。
他们可不想这台戏演砸了。
毕竟坑他们才坑了一半，最好要坑个八九不离十的时候才最好。
立行号的那些人当然不知道，他们只不过是众多被监控环节的一个小部分。
大掌柜将自己收集到的东西向晋商商会汇报之后，得到的消息是先等上两天。
两天之后，他终于接到通知，要想办法将东西运出城外。
而立行号大掌柜的主要任务，是将手里边的炉子运到开平府，那里自然有人和他交易。
东西拉到开平府交易之后，弄回来现银，他的任务便宣告完成。
其实大掌柜心里面还是有点好奇。
因为此前他也暗暗的做过一些交易，知道那些人运东西大多是走草原的那条路。
运到开平府再往辽东的话太明显了，山海关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话在他们这一行可不能说。
如果真的运到开平府的话，大掌柜觉得那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
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所以真的很想去问一问，为什么要将东西运到开平府？
护卫管事装完车之后，便来向大掌柜请示。
看见大掌柜纠结的表情，他便问道，“掌柜的怎么了？看着你好像有烦心事情一样，需要咱们帮你解决吗。”
管事说的解决很简单，大部分都是套个麻袋将那人打一顿。
如果实在不行，便将那人套麻袋装上车，至于以后去了哪里还活不活在世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两个人是常年的合作伙伴，彼此熟悉的很没少，帮助对方解决困难。
大掌柜百思不得其解，便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所以你认为我们将东西运往开平府，是对还是不对？究竟是不是要运，运了之后有没有可能拿不到钱？”
虽说他们的钱是从别人那里拿来的，并且是帮着别人运营，但是做得好之后自己也有对应的奖励。
虽然放在整体的情况下，都是整个晋商集团在协调，但是他们的奖金还是和自己的业绩挂钩，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事情，而将自己的业绩全部扔掉。
“掌柜的还别说，你要是问我还真问对人了！”
管事的一脸自豪的说道。
“吆喝怎么的，你这是发现了新的发财路子？”
“新的发财路子我可没有，要是有的话怎么能不告诉你大掌柜呢。其实是这样的，我认为他们是要想办法走海路！”
走海路？大掌柜恍然大悟，他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其实从传统上来说，往建奴那里运东西，晋商很少采用海路运输。
因为大明水师太强了，他们在海上几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往辽东那里运东西的话，被水师那些人发现，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货物没收不说，没准还会下大狱。
所以那些晋商的人，宁可多花钱走草原的运输路线，也不会走海运。
到现在他们变了路子，主要是因为草原的那条路很难走得通。
以前林丹汗对于晋商集团往建奴那里送东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也有的赚。
可是现在林丹汗几乎已经完全投靠大明，有羊毛赚的钱以及其他的贸易的广泛展开。
现在对晋商集团的那些小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毕竟为一点点小钱得罪大明这个金主的话，他们失去羊毛的主要来源，也失去了其他的供货渠道，生活将会比现在困难得多。
而自从新皇帝上任之后，和东瀛以及朝鲜的贸易多了很多。
既然朝廷允许和他们做贸易，那么将运往建奴的东西换成往朝鲜运货的名义，事情相对而言就比较容易解决。
当然了，水师又不是傻子，是不是真的往那里运东西他们也清楚的很。
但是事在人为，只要是有办法下面就有对策，通过复杂的运作还是能解决，至少能将东西运过去，总比走草原东西都运不过去，要好得多。
从护卫管制的口中得知，他们可能采用的运输方式之后。
大掌柜终于放下心来，做好出场的准备。
开平府那里出海，虽说有些难度，可总比从登莱那里出海要近得多，危险也要小得多。
因为货物十分重要，所以护卫管事，亲自押送。
城南的那些守门人，他们十分熟悉。
因为常年走那里，护卫管事没少活动。
逢年过节的孝敬银子也都没有少给，所以那些人对他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将所有的炉子都装车之后，护卫管事带着车队向南门进发。
毕竟作为河南府的商队，他们运东西都出南门才更加合理。
但是当走到南门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丝异样。
因为今天的那些守门人，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这不对劲，即便是大的轮换，他也能认识其中的一部分人。
走了多这么多年，搞了那么多久的关系，就是为了出门的时候能用得着。
怎么的，看今天的样子难道是换防了，可是那些人并没有说呀。
“这位军爷好，怎么今天不是吴军爷呢？”
那位守城的官员斜着眼睛看他。
“怎么了？你们跟老吴很熟吗？”
护卫管事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出，老吴好像出了什么事。
于是他连忙摇头否认，“不得熟，不得熟，只是来往的多了，稍微有些不那么眼生！”
“不熟还好，有些话不方便说，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那姓吴的因为涉及到接受人的钱财，已经被调查。你们要是跟他有交易的话，最好好好想想怎么处置，否则下一个轮到的可就是你们！”
两个守城门的小官都被查！
护卫管事有些吃惊。
朝廷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131 守城小官的节操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话，护卫管事那叫一个从善如流。
他连忙改口说到，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只是随口一问。
守城之人听闻，倒是也没有多想，继续先去查看他前边的情况。
只是他还没有查完其他人，就有人走上前，小声的冲着他耳旁嘀咕着什么。
而那守城之人看着立行号的车队，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便走了过来，对着护卫管事说。
“老兄，我不知道你们是得罪了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你们背后是有什么样的人，总之今天咱们得到的消息，你们是肯定不能出城。
至于为什么，有的人说了你们心里有数，自己好好想想吧，今天我是肯定不能放你们走，否则的话明天我这个人头都保不住还两说！”
对于这一番话，护卫管事倒是处变不惊。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以前什么样的话没有听过？
他赶紧从袖袋里边掏出来一千两的汇票。
不声不响的递给守城门之人。
“军爷行个方便，咱这拉的都是正经东西，是给河南府老百姓用的炉子。
您知道的，这东西要是到了冬天再去拉来不及，趁着现在价格还低一点，我拉回去，等到冬天再给百姓们用上，省得到时候再因为寒冷出现人命。”
说起来，护卫管事这一手真是没有任何毛病。
首先递上银票，就是要从利益上让守城门的人得到了切实的好处。
其次是从大义上用老百姓取暖的事情，来让守城门之人，可以有恻隐之心。
否则的话，万一他有点什么想法，哪怕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他也不见得会听。
这样又有钱赚又有晓之以大义，怎么看，都应该能够明白他们的苦心吧。
但是那守城门之人仿佛被什么东西烫手一样，赶紧将手缩了回去。
“叫你那东西收好，我可没有看到。我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如果今天放你过去，明天我的人头可能就不保！
怎么的？难道你的意思。是想用这些钱来买我的项上人头！
咱们有话说很明白，就算是钱再多，没有命那也没得地方花。
你给这么多今天，我也是不敢给你放行，你给的越多，越说明你的东西有问题。
我劝你一句，回去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将那些问题解决的话，你再来出门，我是绝对不会拦着！”
本来护卫管事还准备再掏一千两出来。
但是看这意思的话，那守城门的官是真不想放行他们。
否则的话，一千两银子难道还买不通他一个点头？
正常的情况下，他随便拿个十两银子，别人就屁颠屁颠的放行。
如果连一千两他都不点头的话，那只能说明他接到的确实是死命令。
像他说的一样，今天能将来一千两收下，或许明天就是被砍头的局面。
换成是自己，好像也不敢这么做。
也罢，护卫管事无奈，便令人掉头回去，先将东西放在仓库。
大掌柜还正在账房里面算着账，自己这一次买卖能赚到多少钱，等到年终的时候能分红多少到手里面。
算出来数字之后，他正在高兴。
这真是一笔大买卖呀，一本万利的那种。
刚刚高兴完，那嘴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因为他发现，刚刚才出去的车队，这会儿就已经回来。
那当然不是将东西送到，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又回来了？管事呢！”
“掌柜的，我在这里！”
管是愁眉苦脸的走了过来，无精打采的说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护卫管事将那门官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大掌柜。
“怎么的，现在这么的严格，你没有去别的地方试一试？”
护卫管事摇了摇头。“当然试了试，我们去东门得到的效果一样，碰巧的是东门那个人，咱们的副管事还认识。
可就算是这样，人家也明确说了，咱们的东西不可能出城。原因也是一样，说咱们心里面明白！
可我纳闷了，咱们到底得罪过什么人之前做生意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次竟然连城都不让他们出！”
大掌柜闻言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仔细的回忆最近几个月，好像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也没有和谁打过商战。
可能会有一点点表面上的争执，但是却也没有到能这种程度。
至少他最近一次让别人家破人亡，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后来仔细的做晋商给出来的买卖之后，就再也没有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去和别的商贩斗的你死我活。
难道这次是因为之前得罪过的人回来找自己麻烦？
那倒是有可能，不过想了想，自己得罪的那些人大部分都不在京城，而是在下面。
如果那些人真的有实力的话，早就收拾了自己，何必要等到今生等到现在。
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现在只是妨碍他们的货物出城的话，也不见得是个报仇的好手段。
思考一番之后，大掌柜便放弃了他的想法。
忽然他眼前一亮，问道。“最近你们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护卫管事摇了摇头，他想着最近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可正在他的动作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那天买炉子发生的事情。
于是便将那消息一五一十的说来，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竟然有这种事！”
大掌柜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护卫管事不跟他说的话，他都不知道在抢购煤炉子的过程中曾经发生了这样的事。
“为什么你一句话都没有提？”
护卫管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我以为那就是一个小事情，只不过是些流氓过来，想要趁机赚上一笔。还真没有往后想，他们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前来购买炉子！”
“此事有些蹊跷，你让我好好的想一想，顺便再跟上面联系联系，看看是不是他们安排的人行动，不知道咱们和上头关系的情况下，打到咱们头上。”
“要是这样的话那最好了，只要咱们是为同一家，哪怕就是咱们的东西少一点，只要能运出去，咱们也是有得赚。”
护卫管事的心态还是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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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蜜汁自信
当消息汇总到晋商集团的时候。
几个主事之人正在讨论着。
自从王登坤死后，京城这边便有王大云负责他那一部分。
再加上范永川和靳良辰，组成了晋商集团在京城的代表。
只要是他们通过的事情，便能够代表晋商集团的集体认可。
“你们说朝廷他们想干什么？就这么拦着咱们往别的地方用，那铁炉子是害怕咱们将它们运出去用作武器？”
王大云还不太清楚那些朝廷的手段，首先发言问道。
对此范永川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单纯为了防止东西流失的话，他们大可以像是那些普通款的炉子一样限定人家可以购买。
如今既然没有做相关的限定，也就是说并不是怕东西被别人买走，或者又卖到什么地方！”
范永川分析好像很有道理。
“还是范兄您清楚他们的套路，小弟佩服。”
王大云初来乍到，对于范永川和靳良辰的态度很是恭敬。
“范雄说的确实如此，但是他们这么做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如果不是担心那些东西随便被人买走的话，可能还有其他的考虑。
比如说现在冬天更冷的地方，北直隶等等还没有被广泛的推广开来。立行号用的东西就是往南边那里，河南府虽然冬天也是冷，但是却没有这里这么严寒。
我想朝廷那帮人考虑的，肯定是在北方还没有完全买入之前，不想将东西运到南方或者是其他的地方。现在北直隶基本上就是吗，明廷控制下最靠北的地方了。”
靳良辰的这番话，好像解释的真是那么回事。
如果是以前，至少还有辽东等苦寒之地，要比北直隶寒冷的多。
可是等到现在的话，北直隶基本上已经是大明最寒冷的地方，再往北就已经不是他们控制的地盘。
“靳兄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看你也就是这么回事，如此的话应该不影响最终我们将东西运出去。
所以我的建议是，收购炉子的事情还应该继续进行下去，趁着别人不知道我们多准备一些东西。
等到夏天天气炎热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人关注炉子的去向，到时候我们一次性将东西运出去，赚一笔大的！
万一被那些人反应过来，咱们后边即便是不做的话，也能赚不少钱，你们认为如何？”
范永川结合着靳良辰的分析，顺便做了一次大胆的预测。
同时也对下一步的操作方法指定了方向。
对此靳良辰点点头，“范兄说的是，我也同意你的说法，王兄弟你觉得呢？”
王大云其实并不赞同他们两个人的说法，这是晋商本部和在京城做生意还是有所不同。
并且众所周知，晋商集团近两年被朝廷针对的厉害，如果说还是按照他们在大本营那样的做法的话，或许就不会很顺利。
至少要在别人意识到他们的目的之前，先将东西吞下。
思来想去，好像也就只有这样办了。
他们三个人通过之后，便将消息传给立行号大掌柜。
得知要继续收购铁炉子，大掌柜便没有多想。
反正上头出钱的那些人都说这样办，基本上出了什么意外业务，他们都能处理。
而对于吴大疤瘌的事情，大掌柜决定亲自去探探口风，看看究竟是为什么？
虽说他知道晋商集团能够手眼通天解决不少事情，可是吴大疤瘌的身后的人是谁，他还不知道，至少要探听清楚口风，最后才向上汇报，看看究竟是谁来出面解决这一件事情。
……
吴大疤瘌那叫一个难受啊！
本来他是想带着兄弟们去赚一笔大的，都听说最近铸铁炉子能赚到不少钱。
别看他们平时打架还有手段，但是在赚钱的事情上他并不擅长。
平时总跟那些小商贩收些保护费，能挣到什么时候？
有能赚大钱的机会，他们当然不肯放过。
来吧，吴大疤瘌以为自己在南城也是横的一逼。
就算是遇见那些商行们，他们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
谁能想到他第一次出马抢东西就碰见立行号的那些人。
被揍完之后，吴大疤瘌自己受伤不说，他手底下很多人都跑掉了。
本来嘛，跟着大哥混，肯定要跟着一个有排面的。
以前那些人跟着吴大疤瘌，觉得自己还有些排面，但是被立行号护卫揍了之后，他们才发现，什么吴大疤瘌，什么吴爷。
那都是扯淡，连一个商队的护卫们都打不过，还怎么说自己是南城一霸。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吴大疤瘌那是心里一个郁闷，现在更是在床上躺着没有办法下床，以前那些呼来喝去的小弟们，现在连门都不登。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吴大疤瘌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呀。
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听别人说那东西赚钱，自己就扑了上去，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消化不了。
正在他哼哼唧唧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请问这里是吴爷的家里吗？”
嗯？？？
吴大疤瘌心里边还有些纳闷，这个时候还有人找上门叫自己大爷。
难道是过去自己的那些名声还有些用处？
当他高兴的想要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力气，根本没有办法支撑自己起来。
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些伤，想要再在人家面前装逼，那也是装不成啊。
真他娘的晦气！
他在心里面暗骂一声，慢慢的扶着起床，整理下衣服。
“对，是我，你稍等一下，我这里有些事情。”
吴大疤瘌拖着长音，营造出过去的那种威猛气势。
等到他打开门的时候，看见外面的两个人，顿时魂飞魄散。
我的老天爷呀，想谁来谁，竟然是那天打上自己的那个人找上门来。
这是干什么？
还让不让人活了？
打来自己一次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再打一次？
难道是要将自己欺负死吗？还有没有王法？
就不能换一个好捏的柿子吗？
那么自己就是那个被人捏死的吗？
吴大疤瘌正在心里边盘算着该怎么说话的时候。
大掌柜率先开口了。
？？？
133 谁先开口谁先输
“吴爷，那天我的兄弟下手有些重，他不知道您的背景，多有得罪，请您务必海涵。”
大掌柜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里面掏出一千两的银票。
趁着吴大疤瘌还蒙圈的时候，使劲的塞到他手里，希望他能收下。
在大掌柜的认知里，只有吴大疤瘌收了钱，那么就能和背后的那些人对上话，也就能解决之前的问题。
大掌柜的一番行动，更加让人迷惑了。
这是要干啥？
吴大疤瘌心里面更加震撼，这平白无故的，给自己送一千银票是怎么个意思？
要说是想要买了自己的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买自己的命，可用不了一千两银子。
莫非是这些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在他寻思的时候。
大掌柜和护卫管事还以为他在拿捏，或者是在待价而沽。
总之，那行为让他们都觉得，吴大疤瘌在玩高冷，并不想搭理他们两个。
护卫管事也是心里一横，事业要紧。
钱财重要，脸皮算个屁！
吧唧一声。
他直接跪在地上。
“吴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吴大疤瘌的内心：！！！
这他娘的不是前几天自己的台词吗？
怎么着，天道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这也太爽了！
“吆喝，你们还知道自己错了啊，我还以为，你们会和以前一样，那么死硬到底呢。怎么的，现在才知道爷的厉害，是不是有点晚了？”
“不晚，不晚，只要吴爷您开口，什么时候都不晚。”
大掌柜连忙说着。
五大八大混迹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是不差。
他看见大掌柜两人的行为，也不像是在胡闹，这中间估计是有什么误会。
但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上次白白的挨了他们一顿打，让自己损失不小。
如今因为一些误会，他们找上门来。
这么好的机会不坑他一笔，那是对不起自己。
想到这里他也知道怎么做了，吴大疤瘌慢条斯理的坐下，嘿嘿的笑道。
“你二人可知道我为何知道今天都没有去诊治？”
这？
大掌柜和护卫馆是两人面面相觑，他们真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护卫管事好像想到什么，一拍脑瓜说道。
“哦，我知道了，吴爷请您放心，您的汤药银子我们稍后奉上，一点都不会少，并且还有我们家传的上好的金疮药，能保证您的伤口恢复如初！”
“啊，对对，您放心，既然是我们造成的，我们一定会超过市面上的来赔偿。另外我们也会吸取教训，以后有吴爷的地方，我们绝对不敢插足。”
大掌柜也赶紧补充到。
吴大疤瘌还没有说话，就已经得到了这些东西，他不禁在心里边笑。
看来呀，说书的真没有骗他，两个人谈判的时候，谁先说话谁就是失败的那一方。
看看自己还没有说什么，他们就已经提出来不少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大掌柜见他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事情应该能够进行下去。
他便试探着问道，“吴爷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让您满意，只不过那件事的话，还有您背后的那个人，您看是不是……”
大掌柜说到了这里，便停了下来。
有些话并不需要说的那么直白。
吴大疤瘌又是呵呵一笑。
“有些人既然你们知道惹不起，那肯定知道，想要跟他说的上话，也是需要一些费用，这个可是少不了的！”
掌柜连忙接话，“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吴爷，您说的对，我们一定不会短了这些帮忙的费用给您，只是不知道大概需要多少合适，我们对这些也没有什么概念！”
没有什么概念？
那不更好，那岂不是自己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吴大疤瘌心里高兴的一个很，好家伙，平时的自己想去外边敲竹杠都敲不到这么多，看看现在，冤大头就这样送上门来。
要是不敲一下他的话，自己岂不是白白挨了这顿打。
“本来我是不打算搭理你们的，但是你们既然这么懂事，那我就先放下咱们的恩怨。
至于你们提到的贵人，他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就算是我要去见他，也要费不少功夫。”
吴大疤瘌想着，伸出个手指，比了个耶。
嗯……
不是比了个耶，是比了个二。
两个人看着他的手势，没有说话。
吴大疤瘌以为，他们有些被吓到，于是斟酌了用词，底气变得不是那么充足。
“这样吧，两千银子，你们拿得出来我就去看看，否则的话免谈，你们这就走吧。”
虽然到了这个份上，但是气势不能丢。
装逼一定要装到底，就算是被人当面揭穿，也要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件事上，吴大疤瘌可是很有经验！
两千两银子？
大掌柜听见这个数字之后，不禁又重复了一遍。
看那样子，吴大疤瘌还以为自己说的有点多，正打算想着是不是要主动打个折的时候。
大掌柜说话了。
“若是两千两银子，能让吴爷帮忙说的上话，我们倒是也愿意出！”
还真同意了！
吴大疤瘌十分意外。
看来他们遇到的事情确实麻烦，两千两竟然都没有什么犹豫，就这样答应了。
知道就应该多说一点，比如说五千两。
可惜了，既然说出去的话，就算了。
毕竟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怎么着也收不回来。
两千就两千两吧，算上刚才的一千两加起来是三千两银子。
吴大疤瘌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钱到手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们还能找得着自己？
想想就很美！
“那吴爷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将银子送过来？”
虽然他心里面很高兴，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
“这就要取决于你们，你们送的快事情自然办的快。
你们送的慢的话，那就慢慢办呗，反正看你们着急不着急，我是不着急…”
“那自然是不能让吴爷等着，我等回去这就安排人送过来，还希望您能早日帮忙处理！”
说完，两人离开。
出去之后，大掌柜看看四周，见无人盯着，便小声嘀咕着。
“我还以为，他张嘴就说是两万两，那个手指伸出来的时候，我还在心里盘算。“
134 炉子出城
大掌柜继续说着，“如果是两万两的话，我们是有一些压力，但是也能赚回来。只要能解决眼前的问题，保证后边那个大人物不再捣乱，那出两万两还真不多。”
护卫管事也是擦着汗，“是啊，掌柜的，刚才他伸出手指的时候，我也以为要两万。不曾想，背后那人还挺仗义，两千两就能办事。看来，那吴大疤瘌和那人的关系不简单。”
大掌柜闻言，盯着他。
“以后啊，看好人，看好事。幸亏遇上好说话的人，要是难说话的，咱们可就难办了。”
“掌柜的您说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没有弄清楚之前，绝对不会随便动手。”
……
大掌柜果然说话算话，没有等多长时间那些银两就送了回来。
看着三千两银子，吴大疤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顿打然后又吹了几个牛，竟然就有三千两银子。
我知道钱这么好赚的话，他去当什么混混。
好些年打打杀杀下来，身上不知道遭了多少伤，都没有这么多钱。
看看现在，就是说这一些云里雾里，别人都听不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话，就得到了三千银子。
唉，失算了呀！
钱倒是到手了，可是吴大疤瘌的烦恼也同时随之而来。
有这笔钱，能买个偏远点，不错的宅子，再开个不小的店铺，也能是个富户了。
但是……那两千两银子，然后自己去找一个人说几句话。
这他娘的去哪里找人，找什么样的人能解决？
谁知道他们在背后得罪了什么人。
他们那么牛，都不能解决的事情，自己还能解决，那怎么可能？
就是两个人五迷三道，心里面没想明白，被自己忽悠了。
得，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忽悠下去吧。
他传话给送银子的人，“告诉你们家主人，就说人家说了一个月之后见分晓，回去等着吧！不要再来麻烦他老人家，否则的话，事情没法挽回！”
一个月的时间，自然是想让自己逃得远远。
等到他们发现事情没有解决的时候，再来找吴大疤瘌，早已经远走高飞了。
至于事情会怎么样，管他的，钱到手爱咋咋地。
就是怀着这样一个心思，吴大疤瘌拉带着那些银两赶紧离开了京城。
……
半个月之后，锦衣卫回报有关铸铁炉子的事情。
晋商集团已经囤了不少的炉子，按照现在货值的话，极有可能已经到了他们囤积的最高点。
因为在不同地方监督的锦衣卫，已经发现那些人没有再度购进炉子。
朱由楥看着那汇报数据，对着田尔耕说道。
“看样子已经差不多，再等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而且很有可能让他们有别的想法。让朕说的话，就按照原来的计划，咱们提前行动吧，让他们可以出去了！”
“遵旨陛下，臣这就去安排！”
田尔耕领旨之后，便去安排。
皇帝发话了，他便传令下去，让那些人去执行，将炉子已经松口的消息放出去。
而在消息还没有传出来之前，晋商集团旗下的那些人，尤其是立行号大掌柜这边。
可谓是等的心焦啊，虽然吴大疤瘌让人传话说一个月。
但是他们还是有些期待，能不能提前。
毕竟随着买进来的炉子越来越多，他们的银两流水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再不拉过去换成钱的话，他们极有可能就要破产了。
护卫管事看着大掌柜满嘴的水泡，知道那是因为铸铁炉子的事情操心上火导致。
而那些事情最终还是因为自己引起。
“掌柜的，您别这样，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啊，因为我的错误导致了如此我愿意受罚。”
虽然大掌柜在收买人心上很有一套，平时很少对下边的人说难听话。
可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被动，实在是太让他为难了，大掌柜没有好气的说道。
“你也知道，这是因为你的错误导致的受牵连，难道你能将咱们所有的资金补上来吗？
我知道你不可能，既然如此，那你说的那个有什么用？说了白说，只不过是好听一点，对现在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以后不说也罢。”
虽然说大掌柜的语气没有太多责备的意思，但是他的语气当中的苍凉，让护卫管是听着更是心惊。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大掌柜这样失魂落魄过。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屋子之内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气氛沉重的很。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忽然有人进来。
他也不管两个人的样子，也不管整个房间内诡异的气氛。
而是兴奋的在喊着。“掌柜的，掌柜的，有人传来话说，让那炉子出关了！”
什么？
大掌柜一拍桌子，激动的站了起来。
护卫管事也是同样的动作。
“此话当真，没有人骗你吧！”
“没有没有人骗俺，这是真的，还是俺去门口打听的时候，那个守门的官亲自告诉俺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动！”
这对于大掌柜来说，绝对是个惊天的大好消息。
说是一个月，看看现在刚刚过去半个月事情就能解决。
那两千两银子送的是真值啊！
他们整理好车队之后，没有再等着第二天。
现在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们连夜出城。
就算是晚上驻扎在野外，也比在城里边被堵着，不让出门的要好。
出了门去之后，大掌柜便赶紧将消息告知给晋商那边。
而在京城的几个晋商代表，靳良辰等人看见各地传来的消息，也是长出一口气。
“看来朝廷那波人终于敢放手，让咱们去卖了，怎么样，是直接运到辽东，还是往草原那里运一部分去探探口风？”
范永川点点头，“草原上那边历来也是咱们的重要用户。这次获得了大量的铁，也应该问一问他们，他们给出的价格有时候比辽东那边给的还要多。”
“二位兄长既然都同意如此，那么我也跟随你们的意见，毕竟说到底咱们还是来赚钱，有钱赚的事情那不能不做！”
三个人达成一致，便命令下边人去草原那里传递消息：
商队这边运送了大量的铁器，看看他们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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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要武器干什么？
草原上，最近林丹汗的生活很是滋润，自从上次羊毛的事件之后。
他就彻底的奠定了自己作为羊毛第一大买办的位置。
不管是漠西蒙古还是漠北蒙古，都不得不承认，在羊毛这件事情上，林丹汗的地位很重要。
因为大明只和他直接做交易，别人想要运送过去羊毛，也要走察哈尔部的路线。
左右是都需要借助林丹汗的手，所以人们都通过他完事。
以前大家都是因为穷，也没有东西能卖钱，只好打来打去。
现在忽然间发现，过去那些没有用处的羊毛，竟然有那么大的商业用途。有了钱赚之后，再也不用跟从前一样，只知道抢。
踏踏实实的放羊，踏踏实实的剪羊毛，就能够挣钱。
人们都去琢磨着，如何让羊产生更多的羊毛，就更没有人要去嗷嗷叫的打仗。
没有骚扰之后，林丹汗充分惬意的享受着富裕之后的生活。
此时的他，还在床榻上尽情的享受美娇娘的待遇。
说起来，那姑娘也是漠北蒙古送过来的，美其名曰，搞好关系。
其实他清楚的很，不过是让那美女过来，查看自己和大明的贸易情况。
那个暂且不提，就说姑娘本身。
天杀的，大家都是同一个种族，为什么自己族里边那些姑娘都是一个个皮糙肉厚。
他们莫北蒙古献过的那些，都是怎么生的，一个个细皮嫩肉。
真是令人羡慕。
林丹汗一阵哆嗦之后，便了无兴趣。
年纪大了不比从前，以前少说还能再来上一次。
现在是真不成，好长时间才能来一次。
来完之后许久没有动静。
他命那姑娘给自己穿上衣服，有人还等着谈事情。
因为之前外面已经有人在求见，虽说之前大家办事的时候，有可能当着别人的面。
但是自从和汉人接触的越来越多，林丹汗当着手下办事的习惯也改了。
将那姑娘赶出去之后，他将外边的人宣了进来。
“大汗，有消息传来，说是有人向草原这边运来铁，足足有几万斤，他问我们是不是要买，如果我们买的话，可以用过来一万斤！”
一万斤铁？
如果是平常的话，林丹汗肯定会照单全收，并且会出个高价。
但是现在嘛，他就犹豫了。
那人见状便问道，“大汗，我们不应该吃下来吗？”
吃下来？
吃下来之后干什么？
林丹汗便反问回去，“那你倒是说说，我们吃下这一万斤铁来干什么，如今我们和大明之间的贸易做得十分顺畅，铁锅什么的都是不限量供应。除了铁锅之外，我们还需要额外的铁来做什么？你倒是说说！”
做什么这句话还真把他问住了。
草原上缺铁可是常事，有铁的话，不管是做兵器还是做甲胄都是最好不过。
这不都是过去常常干的事情吗？怎么现在反倒问起自己来？
“大汗，我们可以制造兵器制造盔甲，然后可以继续招兵买马。然后就……”
林丹汗打断了他的话，“招兵买马之后我们要干什么。”
招兵买马之后？那还用说，当然是出兵打他们抢地盘，抢女人，抢牲口啊。
“若是有了的兵器，我们也能变得更加强大，也能抢过来更多的东西。”
林丹汗继续笑着说道，“我们要抢过来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抢过来东西能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变得更加富足。
“东西多了之后，我们就能变得更加有钱……”
他说到这里忽然间顿住，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林丹汗要问他这一系列问题。
说到底，买铁的主要目的是造兵器，最后要达到的效果，还是想让自己变得富足。
可是看看现在，他们根本不需要购买铁，来造额外的兵器去抢别人，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穷样子。
就是说即便不需要铁，现在就能实现最终的目的，那为什么还要去买铁，来走一个更加复杂的程序？
“大汗我明白了，看来我们确实不需要铁！”
“对，你想明白就好，以后对于他运送过来的铁，我们不再需要，如果真需要的话，我们跟大明买就是。
他们运来的铁，肯定都是偷偷摸摸运出来，除了高价不说，还需要加上更多的利润才能卖给我们。
我们有了正规的来源，当然不需要这些高价的东西，那傻子才能买。”
林丹汗现在说的别人是傻子，浑然间忘记了，前两年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傻子。
那个时候，林丹汗对于铁器的需求十分迫切。
只要是有人往草原上运铁器，他都会出高价购买。
哪怕是运给别人的，他都会想办法抢下来，最多象征性的给一点银子。
现在转变如此之大，恐怕是那些送铁器的商人也都想象不到。
林丹汗不再需要铁的消息传到商队之中，那些人虽然有些意外，却并不觉得十分吃惊。
因为他们能够想到，现在林丹汗和大明之间生意做得红火，不需要那么多的军队去侵略别人，也不需要通过抢劫来让自己变得强大。
不过这并不会令商队调转方向，因为他们清楚的很，蒙古草原这边没有好的炼铁技术。
虽然还有一些匠人具有那些技术，他们也缺乏炼铁的木炭等原料。
开什么玩笑，草原上面想找一棵树都很难，更不用说那些用来冶炼钢铁的柳枝炭。
除去没有木炭之外，他们还没有品位好的铁矿石。
现在的草原不比后世，根本就没有人认为草原上会有铁矿。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是他们不但缺乏炼铁技术，缺乏原料，更找不到炼铁的地方。
所以尽管说林丹汗现在不需要，但是其他的部族肯定需要。
毕竟林丹还是最先富起来的那波人，其他的部族肯定会对林丹很有些想法。
但凡是他们之间发生一些小意外的话，就极有可能演化成为其它部族对林丹汗之间的战争。
如果要准备东西，那么他们肯定需要钢铁来武装自己的军队。
要知道，通常在草原，那铁价基本上能比得上白银的价格。
此前大明一直在限制钢铁的流出。
也就是建奴偶尔会卖到一些铁来给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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