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送来白虎
商队之中，范永川和王大云亲自押解的东西。
之所以需要他们自己来，是因为担心有变化，需要临时做决定。
这不是，到第一个地方，就需要改变既定的计划。
王大云则在小声的说着，“林丹汗那里没有机会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试试喀尔喀？”
范永川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情况也只有试试他们，科尔沁跟辽东那边的关系很好，经常能从那里获得铁器。
就是喀尔喀这里，他们的铁器来源更少，并且喀尔喀的人手并不比林丹汗这边要少，地盘也要大得多，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更好。”
计划好之后，两人便决定将东西运送到喀尔喀。
如果要将东西运到喀尔喀的话，距离更远，所以开的价也就更高。
对于草原的价格来说，铁器的价格堪比白银。
平常来说卖铁都是两来卖，可是现在不同，他们带着几万斤铁。
如果说要跟喀尔喀要几十万两银子的话，他们会疯掉。
不过这毕竟只是第一笔，后续还有几批。
先能开个好头吧，哪怕价格低一些，讨个好彩头也不错。
范永川和王大云商议决定的心里价格，只要是喀尔喀能出到十万两白银或者对应的东西，便将这些铁卖给他们，十万两白银对于他们的成本来说，已经是十分暴力了。
……
林丹汗说不重要的东西，对于喀尔喀来说，却太重要了。
喀尔喀三大汗之一的土谢图汗，听到使者的消息之后，满脸的震惊。
“你说什么，你们真的能运过来五万斤铁？”
土谢图汗的震惊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常年穷惯了，兵器都没有办法做到人手一把。
现在忽然间有人说能带来五万斤铁，那不是马上就能变成暴发户了嘛？
那些东西都打制成兵器的话，起码能打制出来五千把弯刀。
五千把弯刀，至少也能武装五千个士兵。
那对于他喀尔喀来说，势力将会得到大大的增强，在和别人的战斗当中也能占据更多的优势。
之前那些打的势均力敌的人，他都能有办法在后面的战争中赢得他们。
“大汗您放心，既然我们上头说能运来五万斤，那就必定能运来五万斤，只是这价格吗？可能会贵一些……”
土谢图汗对于价格倒也敏感，“五万斤铁，你们肯定是用特殊的办法运出来，明廷对于铁的限制有多厉害，我们清楚的很。这样吧，如果你们真能够将五万金铁用过来，我愿出十万两银子！”
开口就是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那使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上头给他的区间就是八万两银子以下，必须要请示或者要继续讨价还价。
如果价格给到八万两之后，他可以做主。
当然，如果能够谈到十万辆以上，那么他得到的赏金的比例也会大大的增加。
看看现在，自己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土谢图汗便直接将价格定定在了十万两白银。
这真的是活该自己发财啊！
那会儿在出发的时候，本来想选别人来这里谈判，结果他们都不愿意来。
可能不知道在担心什么，看看现在，发现来到这里根本就不需要谈判。就能够实现之前上头所说的话。
或许这就是运气好吧……
心里边想着美滋滋的，还差点将手里边带来的东西忘了。
“对了，差点忘了，这个这个是家主让我带给您的一点小礼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您收下。”
土谢图汗接过来东西，嘴里边说，“让你们家主破费，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他手上打开东西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
现实的演示了一把什么叫做口是心非。
解开之后发现，可了不得。
来那里边是一张白老虎皮！
老虎皮在草原来说已经十分难得，白老虎皮更是难得之中的难得。
不知道要杀掉多少个老虎，才能遇见白老虎皮！
对于这样贵重的礼物，土谢图汗十分高兴。
“看来你们家主也是下了苦心，这张虎皮的价格虽然不好定，但是想要得到它也不简单。
好吧，将你们的东西运过来吧，你们的商队到了我们的地盘绝对不会吃亏，你们的买卖我们绝对会公平公正的处理，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使者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连忙满脸堆笑的说道。“多谢大汉，小人这就回去禀告家族，一定会将您的消息告诉给他。”
那信使离开之后，土谢图汗便召集身边的得力干将，来探讨为什么晋商集团会和自己做生意。
“其实说起来倒也简单，原本他们主要是给建奴那边运送东西。
可是建奴对于铁的需求并不如我们大，毕竟他们有自己的炼铁工坊，反而我们一点都没有。换成是过去的话，他们主要的贸易方向肯定是林丹汗或者是科尔沁部落那里。
但是林丹汗现在和大明的关系十分友好，而科尔沁那边又是忠实的追随着建奴，他们也并不缺乏铁器。”
另一人说到，“在科尔克大大小小的部落当中，我们是最为强大的那一个。他们会向我们靠拢，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我们的银子也是卖羊毛给林丹汗赚来的，如果说我们收到铁器被他们知道的话，那么会不会影响我们的羊毛问题？”
“那又怎样，我们蒙古汉子本来就应该在马上打天下，什么剪羊毛，那是男人应该干的事情吗？
只要我们买的那些铁器将其打造成武器，就算是他林丹汗还能说什么？要是敢威胁，我们就骑着马杀向他！”
总之，土谢图汗那些手下人，对于铁器的还是十分向往。
毕竟，如果说那些人真的能连续不断的运来铁，他们就能继续武装起两三万的军队。
多出来两三万武器精良的军队，他们在和科尔沁以及察哈尔部的战斗当中，就能占据绝对的优势，也就能实现前些年大汉的梦想。
一统草原，恢复那让人向往的时光。
137 为出城操碎了心
紫禁城，文华殿当中。
朱由楥在听着田尔耕和方正化的汇报。
为了让他们将炉子运出去，朝廷可是操碎了心。
不但让关卡对他们刻意放松警惕，还不能做得过于明显。
否则的话，商队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如果察觉出是有意放水，肯定就会意识到背后的阴谋。
一直等到他们出了古北口，朝廷才彻底松一口气。
而听到方正话说的，最开始他们是将东西卖给林丹汗之后。
朱由楥的脸上浮起了奇怪的笑容，林丹汗现在生活富足，绝对不会接手这烫手的山芋。
也正如他所料，回报的情况便是林丹汗对于他们用过去的铁器不屑一顾。
本来朝廷还以为他们会运向建奴或者是科尔沁那边，没想到他们竟然大老远的跑去给喀尔喀。
看来为了赚钱，商人们真是什么都敢干。
“你们继续密切注视，看看随后的情况，一定要保证他们要将炉子全部都运出去，如果只有一部分留下的话，咱们目的还是没有达到。”
方正化想了想，大致明白皇帝的意思。
因为现在炉子的用铁多多少少有些问题，如果让喀尔喀那边意识到炉子不能用来制造兵器的话，他们肯定会将消息告诉商队。
商队肯定也就不敢向科尔沁或者是建奴那边再继续运输。
那样的话他们相当于损失大半，只有将全部的东西都运出去，到手了银子，才能真正的坑到想要坑的人。
“奴婢明白陛下的意思，这就下去让儿郎们好生安排，先将喀尔喀那边的商队延缓一下。”
“好，你们明白朕的意思变好，自己去操作便是。”
方正化在心里边嘀咕着：陛下这也是太坏了，简直是坏水都往外流。
看看过去，大家都是想办法不让铁运出去。
能想到这样的馊主意，将那些不能打造兵器的铁器用高价卖给他们，不但坑了那些人，更是坑了他们的资金，让他们再也没有多余的钱去购买其他的铁。
还能让那些商队和蒙古甚至和建奴之间的关系破裂。
可以说，简直是一石好几鸟的策略。
草原上，已经出了大明国境的晋商商队，十分高兴。
现在他们已经不在大明的掌控之中，毕竟没有人会因为铁器而查封他们。
至于说草原上的其他部落，那都是能用银两解决的问题。
再说了，一般的小型土匪也不敢骚扰他们。
王大云很少亲自压着商队出门，这次他是东看看西望望，对于见到的景象十分好奇，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点都不像是东家该有的样子。
“范兄那个是什么？”老大爷指着远处白呼呼的东西说道。
“那个是蒙古人特有的东西，没事不要过去触碰就可，否则的话会触到他们的霉头。
对于王大云提出来的问题，范永川也是有问必答。
倒不是说他善于为小弟解决困难，只不过是因为现在能够将东西运出来了之后，想想就能够到手钱财，心里面高兴。
对于别人提的问题也是有求必应。
“那个又是什么？”
王大云指着远处夕阳下一排黄色的线问道。
“那个……那个不是什么，那个怎么着也不能是啊！”
范永川刚看到那一丝黄色的烟，以为是有人在放火，但是他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并不是。
那似乎只有是马队奔腾的时候才会掀起来的烟尘。
而且看那样子马队的规模应该不小。
坏了，不会是遇到大规模的劫匪吧？
“全体注意，有马匪来袭，列阵！”
为了走草原的路线，晋商的商队可不是普通人。
他们都有一些军队或者是悍匪，应对这样的场合，也算是颇有心得。
范永川下命令之后，其他人便迅速行动，结阵的结阵，扎马的扎马，将运货的大车保护在中央。
那些马匪来的很快，呼啸而来，甚至都没有给范永川排阵的功夫，便冲入了刚刚完工的阵型。
他恐怕也没有想到他们能反应如此之快，而且战斗力也足够强悍。
经过了短暂的一番接触，马匪们没有占到便宜之后，把破坏掉不少大车，然后风一般的撤退。
惊魂失措的王大云从马肚子下面钻了出来。
还有些颤抖的说道，“范兄，您不是说草原的路线很是安全吗？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人来骚扰咱们。”
范永川也是一脸的疑惑，“看见咱们挂着的旗子，大部分劫匪都不会上来，这些人看着有些陌生，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
但是咱们出来之前也没有听人说过，出现了这么一波人，后边还是要注意一些吧。
我看那损失也不算很大，应该没有抢走多少东西，也幸亏咱们这次拉的是铁器，他们不感兴趣！”
两人正在讨论着，下边的人过来汇报情况。
“东家，咱们人手没有多少损失，马匹也没有，但是有一个问题。恐怕要耽搁很久才能将东西运过去。”
“人都没有出事，马也没有，你告诉我是什么问题耽误了！”
吓人，汇报之人说，“东……东家，咱们的车坏了不少，我粗略看了看。几乎一少半，除非是将他们放在这里等着，否则的话必须要等他们修好。
但是附近没有修好的材料，至少要从宣府将东西运出来，这一来一往拖上个十天半个月也是正常。”
这…
范永春陷入了深思当中，他是没想到这些人真是可恨，眼见东西抢不走，竟然将那些马车破坏掉。
这些人还都捡着那些不太好修理的地方破坏，简直就是让他们将东西遗弃在此。
“这些狗贼真是奸诈，想着干脆不让咱们修东西！越是如此我越不让他们如愿，通知后方，让仓库赶紧运东西过来。
七天，你只有七天时间，七天时间必须将这东西修好送上路，否则的话喀尔喀那里将无法交代！”
范永川发的话，下人也不敢耽误，赶紧转头去安排事情。
刚才已经惊魂未定的王大云，现在也好了一些。
“范兄，那我们后两批准备发货的东西怎么办？是不是也要推后？”
范永川摇了摇头说道，“不行，那东西该运出去就得运出去，其中有不少东西是我们借来的银子，时间一长夜长梦多，所以尽早将东西出手，换成银，落袋为安。
哪怕多找一些大车将东西先运出去，也不能等着我们这个回来，否则的话耽误的就太多了。”
“明白，那就按您说的，其他的商队也赶紧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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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觉不可乱睡
经过了几天时间的耽搁，其他的商队都将炉子运出之后。
前往喀尔喀的商队大车们终于修好，也已经启程出发。
这一次再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队伍走的也算顺利。
当范永川亲自将东西送到喀尔喀的时候，土谢图汗也是亲自出营十里来迎接。
两人相见，土谢图汗，像是比见到异父异母亲兄弟还亲。
“范先生真是有劳您了，让你千里迢迢亲自押送东西运过来，这次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将来有任何好的买卖，我们都会优先考虑你们的东西，还请范先生放心！”
对于这样不值钱的承诺，范永川也是商业性的进行回复。
不过他也知道土谢图汗对自己这么重视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能够一次运来这么多钢铁，只有他晋商商队能够办到。
换成是别人，别说是运送铁器过来，能不能出城都两说。
两人分清主次坐下，土谢图汗便问道。“不知道范先生有什么要求我们能做到的。”
要求？
范永川自然有的，但是他觉得自己提出来之后，同行也不一定能做到。
于是他便装作开玩笑在说着。“若是我们说喀尔喀将羊毛供应中断的话，不知道大汉能够办到吗？”
本来土谢图汗也就是那么一说，并没有想着范永川真的提出来了，而且竟然提出来如此苛刻的要求。
他的话让土谢图汗站在那里，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范永川也发现他好像说话的内容，趋势倾向性很强，也确实有些令图谢图汗很难选择。
范永川心中也明白，虽然自己运来这么多钢铁，但还是没有办法让带给他们更多钱财的羊毛来妥协。
于是他便笑眯眯的说道。“大汗不必如此，我只是开个玩笑，那羊毛是重要的经济来源，我们自然不会胡说！
暂时我们没有要求，以后也不会对大家提要求，只要双方能够做买卖，我们便深感满足。”
范永川这样改变态度，令土谢图汗的表情稍微好转了一些。
他猜不透，为何会提问这种看上去就会直接被拒绝的提议。
莫非是在试探自己？
“还是范先生了解我们的艰苦呀，毕竟我们喀尔喀，不像其他部落，离建州部或者是离大明都有些远，如果没有羊毛这点收入的话，我们恐怕穷的连这些铁都买不起。”
范永川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
“其实大汗你也能够看出来，如今我们在明廷那边，局面十分危急，大明朝廷那帮人经常还排挤我们！
也因为种种关系，我们和皇太极那边做生意出了几次意外，他们和我们的关系也不比从前。
现在没有办法，我们只能重新开拓商路，而如果能和大汗亲密接触的话，那对我们双方都将是十分美好的事情。
所以我们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们能够在喀尔喀地盘里有个容身之地，便深感满足。”
范永春将自己的情况直截了当的告诉了土谢图汗，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其实就算是他不说，土谢图汗也知道，晋商集团现在在大明究竟是怎么样的地位？
正如范永川所说的一样，现在明廷对于他们晋商集团是处于严密监控的状态，这样的消息自然也传到草原各部落首领的耳朵里。
双方坦诚的进行交流之后，土谢图汗便招了几个将军与他们高兴的饮酒。
但是这个时候范永川终于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
之前他只是听说过，到了草原上一定不要跟蒙古人们喝酒。
但是他自认为酒量还可以，将别人的话当做笑话，可是当上了酒桌之后他才发现尽管自己的酒量再大，也扛不住那些蒙古人的车轮战，最终他还是不省人事。
等范永川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大帐里面。
那大帐和一般的蒙古毡房有所不同，里边不但十分华丽，而且就在地上铺的都是上好的毛毯。
这绝对不是普通人的房间，范永传在心里边儿嘀咕到。
果然，他身边这时候，有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坐了起来。
用比较蹩脚的汉话问候着。
怎么了？看情况还不是汉人姑娘，难道是？
范永川背后留下了一丝冷汗。
喝酒误事啊，自己喝了酒之后竟然在这里睡了别人的姑娘，也不知道这姑娘是谁。
“你是谁？怎么会睡在我的床上”
范永川有些警惕的问道。
那姑娘回答说，自己其实是女真叶赫部的人。
在之前和建州部的战争中失败，被叶赫部送给建州部当作礼物。
后来因为其他的一些事情便被送了过来，给了喀尔喀作为礼物。
而他上一任睡觉的对象，还是身为喀尔喀大汗的土谢图汗衮布。
姑娘话说完，方永川感觉脑子里面有血往上涌。
这他娘的睡哪个姑娘不好，怎么竟然睡了土谢图汗的女人，这还有得活吗？
范永川不敢耽搁，赶紧收拾着，穿上衣服便出了门，向土谢图汗的大帐走去。
到了那里，他十分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这……大……大汗，对不起，我昨天一时酒喝多了，有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土谢图汗用玩味的目光看着他。
“范先生不必如此，酒喝多了之后才是真性情，你的真性情和我差不多，我们都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这一点没什么。”
睡了他的女人还说没什么。
范永川也不知道是自己脑子有问题，还是土谢图汗的脑子有问题。
正在他准备还要说几句什么的时候。
有一个品级不低的蒙古将军直接走了进来。
看见范永川之后，他斜了一眼，便自顾自的向土谢图汗身边走去，并且当着他的面耳语起来。
土谢图汗之后愤怒的站了起来，直接将桌子上的杯盏摔碎。
他在敲打着桌子，“姓范的，你是什么意思？”
范永川那叫一个懵逼呀，这是怎么的，摔杯为号？
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说睡一个女人没关系，怎么，这就翻脸了。
可睡之后，又没办法还回去吧！
139 再睡回来？
范永川在心里边斟酌着用词，他在想怎么样说能够将事情降到最低。
这个事情吧……
必须要把握好词语，一个弄不好，造成的伤害很大。
不过么，也并非是一点也不能挽回。
毕竟给别人戴绿帽子的事情，尤其是那只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的女人，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虽然说对象还是土谢图汗，毕竟不是发妻，否则范永川直接就原地螺旋升天完事，还想什么想。
但是不管怎么说，事情是逃不过去。
范永川想了一会儿，只好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汗，昨晚我也是饮酒过度，没有能够把持住自己那活。
说起来，这件事情，我只能说我对不起你，但是怎么补偿，还是大汗您来说。
若是说需要几个汉地的女人，我倒是可以想办法弄来。”
也只能这这么说了，还能咋滴。
难道说要找一个姑娘，自己先睡一回之后，再让土谢图汗睡？
那……
更不像回事吧！
他的话让土谢图汗一脸的懵逼，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女人？
这厮眼里怎么就只有女人？
不能有点更有意思的事情？
“你说是你睡那个女人的事情，那是我安排的，跟你没有关系。
我现在说的是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跟女人没关系，那还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别的东西他也没有犯错呀。
范永川脑子在飞快的旋转着，想要找到身上的错处。
见他还在懵懵懂懂，土谢图汗直接挑明了。
“你拉过来的铁器是什么东西，你心里没数吗？摆明是来骗我们！
怎么的，还以为我们草原的工匠不认识那脆铁，还是将我们当傻子！”
土谢图汗的愤怒，让范永川更加的懵了。
那可都是他们让下边人去买的，不少都是亲验过，每一个都确定是铁器无疑，难道还有假的？
“不能吧，大汗，那都是我们买的东西，我们都看完确定都是铁器才敢送过来。
为了确保没有意外，这次我亲自押送，就是防止被人掉包。
而且是现在送过来，如果是假的话，我不可能让自己送过来，那我岂不是来找死？”
他脑子在飞速旋转，尽可能的解释。
现在土谢图汗情绪不稳定，要是一刀将自己砍了，那可就冤枉大了。
本来土谢图汗也是被下边人说的，有些着急，他以为是范永川他们要骗自己。
但现在这么一说，好像也确实如此。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让人将那些东西带过来，你一看便知！”
过了一会儿，土谢图汗的手下带着人和东西进来。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那人正是王大云，此时被打的鼻青脸肿，正在连声哀嚎着。
“范兄，我们大老远的过来就是来挣些钱，怎么会落到这些田地中间？
究竟出了什么问题，那些人过来看见我，不由分说就将我砸倒在地，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
范永川将他扶了起来，安慰道，“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有些误会，咱们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只见一个工匠拎着东西将那摔在地上。
“你们来看看，这就是你们拉来的铁器，到底掺和了什么东西！
在火里面烧红之后根本就没有办法打造，下锤之后，便酥烂的和麻糖一样，那是铁器吗？”
范永川还不死心，拿起来的东西仔细看着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变得煞白。
“大意了，大意了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感觉到天旋地转，最后整个人便晕倒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范永川才渐渐苏醒过来。
他满脸不甘的说道：
“那些炉子确实是铁器，没有问题，但它是不能继续打制的铁器。
那些炉子看起来十分精美，表面还有精致的花纹，我们都以为那些花纹是雕刻出来，所以认为是高品质的铁。
现在才知道，那些花纹可能是在他们生产的时候就已经弄了出来。当时我们只看中了那些花纹，并没有进行实地的测验。
现在明白，他们不能进行重复的打制也就不能成为百炼铁或者百炼钢，所以也就没有办法打制成为武器装备！
难怪……难怪呀，难怪那些人敞开了让人们购买这些铁炉子，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能做别的用途！
这帮王八蛋，他们太阴险了！”
范永川说完，王大云的脑子也是嗡的一声。
如果说他们拉回来的铁都是不能锻打的话，那将毫无用途，只能回归他本来的用途，也就是铸铁炉子。
炉子才能卖上多高的价钱，对于能造成兵器的铁器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是，起码还有一丁点用途……
看着范永川的脸色发白，眼看着又要晕过去，王大云说道。
“范兄冷静一点，起码这些炉子还能继续当做炉子使用，我们没有提前将它打碎~”
“对对，是的还能当做炉子使用，大汗，你要不要考虑买一些炉子？”
范永川的脸上露出一丝侥幸的谄媚，要是他有尾巴，现在肯定会摇起来。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降低成本。
卖成炉子的话，虽然没有卖成铁那么值钱，但是至少也能收回一部分成本。
当然总体来说还是亏的，可总比一毛钱都带不回去要好得多吧。
对于他们的表演，土谢图汗只是冷眼旁观。
“我看你们是跟他们一起商量好的吧，正常来说，大明怎么可能让铁这么轻易的来到草原。
你们卖的这些东西看着是炉子，也只能作为炉子卖，卖成这些炉子的话，对于大明也没有什么影响吧。
你们要做高价卖给我们，等于是将我们卖羊毛赚的钱又全部赚回去。结果我们买回来的铁还做不成兵器。
这样一来的话，就相当于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你们却白白的赚到了羊毛，怎么看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又说你们没有和他们串通好，谁信？”
“啊，这。”
土谢图汗的话，范永川还想着反驳。
可是等他仔细的想了一想，如果不明其中真相的话，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该怎么办？
他的生涯经历过不少事情，但还没有哪一点像这个一样，让他感觉到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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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这次要打回来！
范永川他们还想着好好的坑一笔大明的钢铁炉子，谁能想到其实已经着了人家的道。
原来他们收购铸铁炉子的时候，就已经半只脚踏进了朝廷的圈套里边。
换句话说，那些人从最开始铸造炉子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炉子会不受管理，流传到各个地方。
也难怪他们会只是对最低端的炉子进行控制，那是防止有人抢购，影响到底层老百姓的取暖。
然后对中高端的炉子不做任何控制，让人们随意购买，就是为了让某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认为当中会有商机，进行购买之后贩卖到其他缺铁的地方。
这哪里是给人家挖坑啊，简直是被人家挖的坑，而且挖的特别好的那种，早早就已经弄好，就等着他们跳进来。
然后，他们还真就那么蒙着眼睛就跳了进来。
终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范永川无奈的跌坐在地，双眼无神，像是被人抽走魂魄一样。
晋商集团经营那么多年，一直在刀尖上起舞。
而他们前些年的手段和押宝，也都对了，让晋商集团越来越发展壮大。
可是现在，屡次失败，又将以前的老本亏回去。
那种感觉，想想就让人吐血……
看着范永川的表情不断变化，土谢图汗的表情也是发生了变化，从愤怒变成了疑惑。
“怎么的，你以为这样装可怜，我就会饶了你吗？长生天在上，我是不会让骗子有好结果！”
范永川是欲哭无泪的，看着土谢图汗，“大汗，不瞒您说，我也是着了别人的道，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算计于我。”
“算计你，你们做买卖的一个比一个精。
从来都是你们算计别人，还有能算计的了你们，我才不信。”
范永川无奈之下，只好一五一十的将整个事情的起承转合说了个清楚。
像是如此丢人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告诉别人，都是默默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这次只真的没有办法……
本来土谢图汗还是怀疑的态度，但是等到后来他听的是分毫不差，也渐渐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我就说，大明的那些高官们一个比一个像老狐狸，他们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人占便宜。
而且平常最喜欢占便宜的林丹汗，这次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他们没有在此事上做任何手脚。
这一切的一切本来就不同寻常，现在再回头看，果然里面有着如此深的阴谋。
算了，既然你们不是故意蒙骗本汗，我也便饶了你们，只不过这东西嘛，不能按照原来的给。
你们从大明是多少钱采购的，我给你们加一些运费，至于其他的，你们就不要再多做念想。
想要赚大钱的希望算是彻底破灭，赚点小钱可能也不行，你们亏也就亏了，等回头咱们再做别的合作的时候，找回来一些便是。”
土谢图汗说的大方，范永川也是连连点头，只要能不亏损，他就已经想要磕头。
可是等到自己商队之后他才发现，那些蒙古人为了扣押他们，不让他们走，将那些车几乎全部损坏。
“贼老天啊，怎么不说打坏我们的车，光修这些车就要多少钱？”
范永川和王大云都十分无奈，修车的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是他们并不打算再去找土谢图汗，人家能将那些炉子都收到手里边，已经是看他们的面子。
要是做额外要求的话，不找他们要赔偿就算不错了。
看上去他们是按原价采购价加了个运费，卖的可能是赚钱，但其实他们明白，将东西运出来还有给各个地方的礼物，那都花了不少成本。
总体计算下来肯定是亏的，只是没有最开始想的巨亏而已。
相对科尔沁和建奴那边，土谢图汗给予他们的收购价格还算不错。
商队分为三个方向，一个是前往科尔沁，另外一个就是前往建奴那里。
科尔沁那边倒是没有多想，直接把钱给结了。
商队走出来之后，他们才发现那铁器有问题。
截止到土谢图汗和范永川交易完毕，科尔沁和那边还在进行着交涉。
而建奴那边，黄台吉更是当天就发现了铁器的问题。
他们在晋商集团那里还有股份，这一遭又造成了巨大的亏损，黄台吉感觉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想要大规模的采购炉子，难道就不能提前进行测验？
铁锅那个东西都不能反复捶打制作兵器，像是炉子这样的东西，难道不试试？
黄台吉不满的是，他们对于大规模采购铸铁炉子的态度，并非是基于铸铁炉子本身。
当然对于铸铁炉子本身，他们也并不是认同，而是对于大明那些人的狡诈十分痛恨。
沈阳城，后金的皇宫当中。
黄台吉正在破口大骂着：“这些奸诈的南蛮子，竟然想用脆铁来骗我们，从他们各种默许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他们就是想让晋商将那些铁器运过来，好骗我们！
近一年来，南蛮子很是讨厌，我们已经在他们的手下碰了好几次钉子。这次必须要做些什么让他们知道，我们可不是他们想拿捏就拿捏的！”
黄台吉说这番话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
自从大明换了皇帝之后，他们的战略手段上越发的先进。
不但在作战上，在其他方面也都让后金这边损失不小。
之前眼看着崇祯将大明搅得越来越弱，他们极有可能入主中原。
现在新上来的这个皇帝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让他们是应接不暇。
如果再不作出反应的话，很有可能从上到下都会失望，甚至有可能让他们收复一些失地，那样的情况绝对不是黄台吉想要看到的。
他一定要在自己的任上，让后金军队更进一步。
“大汗，我们在商场上，已经几次失利，对于做买卖的事情，说句不好听的，我们本来就不擅长，不如，发动一场战役，从战场上找回来！“
发动战争？
黄台吉何尝不想，但是在之前的几次行动当中，都是被各种意外打乱。
这次，真到了不得不打的时候了！
141 说话的艺术
大明都城，紫禁城内。
朱由楥听完西厂的汇报，有些纳闷。
“土谢图汗就这么放过了他们？这并不符合妥协他的行为作风。”
对此户部尚书，毕自严分析着道。
“臣以为，这并不是土谢图汗的性格，是因为他考虑了太多的事情，总体来说应当是权衡之后做出的决定。首先此事涉及到喀尔喀，以及他在喀尔喀各大部族的威望，如果说不做处罚的话，那肯定不行。
但是另一方面，也是他的精明所在，由于喀尔喀所处的位置过于遥远，平时几乎都没有多少商队主动去和他们进行贸易。
以至于他们现在卖羊毛给林丹汗，都是自己运过去。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能将东西给他们运输过去，如果说处罚过严重，别人看到之后恐怕就更不会去了。
所以其实他们这样的处罚，也相当于是千金买马骨，告诉别人，哪怕就算是做的事情不利于自己，也仍然可以继续和喀尔喀做买卖。
若是之前土谢图汗肯定不会做这样的决定，正是因为他们看见林丹汗做买卖，赚的钱越来越多，心里边也有了想法。所以说他们能很快做出决定，这个土谢图汗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内阁首辅李标笑着说道，“能成为土谢图汗的衮布，此人当然不简单。既然他们也见识到了做买卖的好处，也不知道将来是会向林丹还靠拢，还是说会向建奴靠拢。”
“若是从前，我们或许还会担心，但是现在我大明也是越来越强大，如果他没有看到的话，只靠向建奴，那绝对是自取灭亡！
对于喀尔喀而言，明廷虽然有一些小关注，但并不是那么上心，毕竟中间还隔着林丹汗。
而和建奴的话，交流多一些，主要还是被建奴打败过几次，有心理阴影。
“进一步看看，土谢图汗会如何决定吧，如果他要和我们作对，先让林丹汗抗住，逼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再派大军前去解决问题。”
“其实，或许不要出兵，只需要减少羊毛的收购，土谢图汗就能感觉都切肤之痛！到那个时候，看看他还敢不敢做妖！”
由于土谢图汗对大明难以造成直接威胁，所以讨论他们的戏份并不多。
朱由楥关心的还有另外一个事情：
“怎么样，现在炼铁的工艺已经越来越成熟，朕让你们制造出的铁皮有没有现货！”
见状，徐光启站出来回答，“回禀陛下，现在熟铁皮已经能够顺利投产，但是达到你要求的那种轧制铁皮，目前的产量还有些不稳定，但是生产出来的那些已经足够需求。”
“那就好，足够暂时需求的话，你们便赶紧将其装备上，朕已经答应了卢象升和孙传庭，不出半个月便会将那些包裹着钢铁皮的偏厢车给他们！”
“臣遵旨！这就让并工匠们连夜赶制出来！”
徐光启利索的回答到。
对于孙传庭和卢象升，朱由楥一直寄予厚望。
因为他知道这两个绝对是明末能战之将，把好东西拿给他们，也能放心。
之前车营使用的车，还是用传统的工艺所制造，对于阻挡子弹和炮弹的能力一般。
并且轻量化做的也不行，重量过于笨重。
而到炼铁的技术逐渐成熟之后，朱由楥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改良偏厢车。
在没有出现强力热兵器的时代，偏厢车这样的装备，简直就是当时的土法坦克。
具备基础的防御能力不说，还加强有进攻能力。
将那些车营的普通车辆通过结构性的减重减薄，但是在外面蒙上铁皮之后，增加他们的防御率和机动性。
此前以木头为主要原料的那些偏厢车，想要减重很困难，因为减重和防御力肯定不能同时得到。
可是现在随着钢铁的逐渐成熟，之前的设想都能够慢慢的实现。
“除了那些蒙铁皮的偏厢车，还有新设计出来的兵刃和盔甲，都给他们装备上。”
看得出来，朱由楥是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两人的军队。
“那陛下，之前不是说先装备京营吗？最起码先给辽东的守军，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
兵部尚书王永光说了前半句没有说出后半句，因为按照最开始的计划，那些新式武器的换装都是先需要辽东或者是京营来进行。
但是皇帝的一句话，就先给卢象升和孙传廷的新军准备，如何跟那两个地方说，还是个问题。
总不能直接说，皇帝不喜欢你们，所以不给东西了，那简直是在开玩笑！
“他们的军队又不多，改革嘛，新军就是要不断的进行实验和验证。
毕竟新造出来的东西还没有经过战场的实验，究竟怎么样还不好说，万一有些瑕疵呢。
朕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好好的实验实验这些东西，等没有了问题之后再大规模的推广！”
有些人以为，皇帝只是轻描淡写的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但是又想了想，这简直不能太合理，任谁都找不出毛病。
如果只是说，皇帝的意思让把东西给了新军，那么某些人肯定心里边都闷闷不乐。
但是看看现在，皇帝一句话说是让他们实验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好用。
以下不但保留京营和辽东军的面子，还能够让卢象升和孙传庭的军队使用的新东西，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朱由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钢铁那个事情你们还是要合计一下，重新再成立一个衙门。
原来朕觉得和织造局一样就行，但是现在发现还不好，需要给钢铁总局多一些权力。”
本来按照最开始的计划，钢铁的生产管理机构和江南丝绸制造局一样。
只是江南丝绸制造局，只是负责将收集到来的订单进行下放，然后再对交上来的东西产品进行检验，确定合格之后再发货。
可是这里面就有一个问题，那丝绸制造局只是对那些人有决定买与不买的权利，却并没有对他们有行政的管辖权限。
对于那些生产不合格的铁的冶炼作坊，能拒绝接收他们的货。
可是问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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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策划出兵
虽然在那些地方不合格，可是作为新式的炼铁高楼，他们铁的质量也高于那些普通小铁作坊的产品。
而将那卖到外边的价格，要比上交的价格还要高。
这样引起来的倒挂，便会产生有些高炉工坊，刻意的将他们生产的东西弄不合格，而有足够的理由转卖出去，一来二去反倒赚了不少钱。
这绝对不是他们成立钢铁总局的最开始的想法，为了杜绝这种现象，只好给予钢铁总局更广泛的权限。
除了在钢铁总局下面再设精铁局，专门为了军队供应更高要求的钢铁之外，还要管辖下边的炼铁作坊，如果他们每年的不合格率过高，那么将要强制关闭炼铁工坊。
虽然从市场管理的角度来说，朱由楥质量的改革是在脱市场化的后腿。
可是在国家安全还没有完全有保障之前，他只能这样。
在成立精铁局之后，便会有大内出来的太监以及锦衣卫配合，共同监管。
防止和之前一样有人从中牟利或者勾结一些其他人里通外合，将那些已经合格的铁变成不合格的铁走私出去。
为此安保的强度也会比原来加强不少，钢铁的利润率那么高，下面很多人盯着。
比较其他的项目来说，钢铁工坊的失窃率特别高。
这里面是真的失窃，还是有人在做手脚，聪明人稍微想一想就知道。
……
大明还在醉心于发展建设，尤其是新技术的普及。
而建奴那边，则在策划着他们的进攻。
黄台吉召集众臣，“本汗决定，这次必须要出兵伐明，我们的刀子藏起来太久了！”
代善闻言，首先开口问道，“我们从何处出兵，是否从宁远城针锋相对！”
“宁远城我们自然是要去的，从他们之前的战略布置上来看，宁远城已经属于一个放养的状态。
现在我们就派出一支偏师看看明廷的态度，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要放弃宁远城，但是我们的主攻方向并不在那里。”
主攻方向不在宁远城。
其他人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我说不在宁远城的话，那无非是走蒙古攻击宣大。
甚至是绕得更远，若是绕到宣府的话，还不需要走林丹汗的地盘。
但是想要绕到更远的话，那只有走林丹汗的地盘了。
如果是以前，去林丹汗那里跟他打个招呼，甚至连招呼都不用打便可。
以前林丹汗的军队见到八旗军，跑都还来不及。
可是现在林丹汗跟大明之间的关系很好，若是他们知道八旗军想要去进攻大明的话。
会冷眼旁观，还是站在明军那一边，都说不清楚。
“如果不是走宁远城的话，那么大汗希望走哪里？”
但善继续追问。
对于这个大哥，黄台吉最近觉得他越来越有点不对劲。
平常的话，代善不会这样紧紧追问，但是最近，他对所有的问题都要刨根问底。
这个过程表面上至少已经显现出来了，代善对黄台吉决策的怀疑。
虽然他心里面有想法，但是不说也不成，毕竟这是军事会议，涉及到各个带兵的贝勒。
并不是说他想要怎样就怎样，总不能出兵之前一人发一个锦囊，等到了什么地方一打开告诉他，哪支军队在往哪里。
“这次我决定我们不走山海关，不走宁远城，主要经过蒙古从宣大方向直插，同时再派出一支军队，想办法从喜峰口进行突袭！”
对于他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办法，几个建奴的贝勒倒是愣了一下。
走宣大的话那是在意料之中，还要派一只走喜风口。
那个地方可是十分不好走。
别人不说话，但是黄台吉的铁杆支持者范文成和宁完我先开口。
“大汗英明，此次我们不走寻常路定远，出乎那些南蛮子的预料之外。
当他们以为我们宣大是主要方向，还以为宁远城是我们发力点的时候，我们路过喜峰口，像是神兵天降，直接去干他们的京城。
若是做得好的话，必定能大败明军！”
宁完我也是点点头说道，“喜峰口那个地方并不适合大军前进，那只是在普通的情况下，然后我们先用精锐的小队干掉那些守军，让他们没有意识到我们出动。
再用大军人衔枚马摘铃，不走露任何消息的情况下，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其他人本来都还想反对点什么。
可是你宁完我和范文程这样表态，让其他人心里面没有了底气。
尤其是像阿敏这样的棒子，如果说那个地方不合适，那他们肯定会反驳说自己脑子不够想不清楚，但是他肯定不能公开的表示支持啊，所以他就先不开口。
阿敏这点脑子用在这上面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说话了。
“大汗，奴才愿为先锋！”
“大汗，奴才愿意去喜峰口走一走！”
阿济格和莽古尔泰如此快的表态，让阿敏有些意外。
这两个货平时都是跟黄台吉针锋相对，甚至是最不济也要扯后腿。
怎么了？今天的意思是早早的就要妥协了？
直觉告诉阿敏，不是两人不对劲，可能是自己忽略了什么。
果然，就连之前被剥夺带兵打仗的多尔衮也说话。
“若是大汗不嫌弃的话，请让奴才也带领一支兵，起码能够起到牵制的作用！”
乖乖，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不对劲。
让阿敏意识到，自己也应该出来争一争。
“大汗，若是说带兵攻城的话，我阿敏可是您手里的一把尖刀啊！”
眼见他们都纷纷表态，黄台吉笑着说道。
“这次你们不用争，每个人都有机会，只不过每个人可能去的方向不一样，但是他们都是此次行动的重要程度都一样的。
如果说此次作战能够成功，那么与每一个人的功劳都密不可分。万一有人某个环节没有做好的话，那么就有可能引起全局的失败。
咱们将丑话说到前头，若是因为一个人的失败已经去了全局的失败，我想到时候就算我能原谅他，你们肯定也无法原谅他！”
“那是自然，大汗放心，我们一定不辱使命！”
济尔哈朗抢过话头说道。
他带头这样说，别人也只能跟着附和。
可以说在针对大明作战上，建奴的这些人还是能达成一致。
或许这就是支撑建奴一直能够发展壮大的主要动力吧。
否则的话，就他们现在这个劲头，早就打出狗脑袋来了。
143 谁还没有点私心
黄台吉正在做着军事部署。
“此番最重要的可能是喜峰口或者是草原的方向，但是我们更加需要有一个地方来吸引南蛮子的注意，那就是海上！”
在刘爱塔还没有投降大明之前，那里作为登莱方向的重要屏障，能够起到很好的作用。
可是自从刘爱塔反正之后，建奴已经失去了海上的屏障。
如果明军真的从登莱方向或者皮岛方向进攻的话，他们还真的没有办法抵挡。
所以黄台吉的安排就是，派出一个智勇双全的人在那个方向上进行疑兵作战。
虽说后金的水军比大明差了很多。
但那看怎样使用，如果仅仅是起到骚扰或者制造声势的话。
建奴的那些水师已经足够，想要和明军的水师决战，那是他们万万不会做的事情。
“济尔哈朗你率人驻扎福州复州，同时向登莱方向散布谣言，同时派出来小股的军队进行骚扰。
我的目的就是造成我们会从海上大规模的进攻的方向，他们不得不令水师出兵严格防御，没有时间再来骚扰我大金的海防！”
“奴才遵旨！”
济尔哈朗朗声说道，当然明白黄台吉背后的意思。
虽然说在真正的前线有可能建功立业，但是在这大后方起到的作用也十分明显。
作为黄台吉的铁杆支持者，让他打哪里他就打哪里，绝对不会有怨言。
安排完济尔哈朗之后，黄台吉抬起将目光转向代善。
“大哥，粮草以及其他后勤的事情，我看还是交给您来办。让您经验丰富，也能保证消息不会泄露，不会被南蛮子知晓！”
代善表面上含着笑同意了，其实内心里一直在骂人家。
上次都让自己准备粮草，他又不让自己泄露消息。
那是人能够干出来的事情吗？
如此大规模的粮草以及人员调整，就算明廷都是傻子，他们也能知道，必定是有人要打仗。
如果消息泄露出去的话，到最后还得怪罪到自己头上，这黄台吉打的真是好主意。
就是刚才怼了他两句吗？
竟然用这样险恶的方法。
真是小气的厉害，不过想起来黄台吉的手段，代善没有过多言语。
或许平时的时候黄台吉能够忍让一二，但是他若真的下手的话，那可比一般人要狠得多。
否则，最后也不可能掌握建奴的政权。
“阿敏和阿济格，你们各带本部五千人马，再加上科尔沁所部，作为西路军，主要目标是进攻宣大方向。
如果宣府容易得手，便从宣府入，如果宣府难度很大，便从大同方向。
如果明军抵抗强烈，那么就加强攻击，着重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宣府和大同的军队不能南下或者东进！”
吩咐完西路军，黄台吉继续布置着。
“莽古尔泰为主，多尔衮为辅，代领一万人马，做出五万人马的气势，主要目标便是宁远城。
如果明军放弃宁远城，那就剑指山海关，务必要营造出主攻的气势，吸引明军绝对的注意力，不可让山海关的关宁铁骑有出击的可能！”
众人看得出来，这两个方向的军队都属于佯攻的方向。
说西路军有可能作为主力，是突破宣府之后再向北京城进发的话，难度还是不小。
最后的关键其实还是在喜峰口的方向。
末了，黄台吉说到。“命令豪格带两万兵马，同时带上大量的火药以及鸟铳，主要目的在于突破明军的防御，威胁北京城！”
姥姥的，还是将最好的机会留给了自己的儿子！
几个人在心里边暗中腹诽。
豪格去的喜峰口方向，虽然路途难走，但是没有明军重兵驻扎。
不管是山海关还是宣府大同，都是传统意义上明军的边防要塞。
那里边有着他们大量的边防军队，要仔细说起来，宣大可能会好一点，有可能野战突破。
至于山海关方向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在那里突破。
黄台吉做的也过于明显！
不过几个善于争抢的人，都已经有了打仗的机会。
有句话说的好，就算是喜峰口有可能是最大的功劳。
也极有可能是最大的败绩，因为从那个地方进攻，还真不见得能建功立业。
要是失败的话，豪格可别想有好果子吃。
当然了，那罪名不见得是黄台吉自己使出来的，毕竟是他的亲儿子。
可惜如此，其他的人到时候可饶不了豪格，若是占据最有优势的地位却打不出战绩，到那个时候，想必会十分精彩！
黄台吉是吃一堑长一智，上次他们做军事部署的时候，情报被人泄露了出去。
当时那叫一个被动啊，导致没有任何作为。
但是这次不同，有了针对性措施。
这次除了有任务安排的高级将领，没有任何一个伺候的下人在现场。
哪怕就算是知根知底的戈什哈，也被赶出外面。
几十米之外，一些戈什哈，和内侍们互相的盯着。
如果谁胆敢靠近的话，那必定是南蛮子派来的内奸。
对于大明西厂的渗透，现在黄台吉等人那是一个担心。
得知建奴召开了高级军事会议，西厂在皇宫的探子们着急不已。
因为建奴最新的安排，导致他们没有办法获得最高的军事情报。
那感觉简直让人抓耳挠腮。
本来如果执行到位的话，消息肯定传不到大明那里。
但是总有些人喜欢胡乱得瑟，最终还是将情报泄露了出去。
阿敏回到府上，大骂不公平。
虽然他也得到了打仗的机会，但是就算他，也能明白，让豪格去喜峰口意味着什么。
为了表达心中的不满，阿敏在府上大发脾气，口口声声说着让老子去什么西边，却让豪格去捡便宜，走劳什子的喜峰口。
一般阿敏发脾气的时候，没有一个下人敢于靠近。
站在远处能帮着收拾东西的，是阿敏十分信任的副将。
但是，并不是他府上，所有的人都贪生怕死。
也有一些人为了获得重要的信息，敢冒着生命危险靠近！
在听说消息之后，那探子丝毫不敢耽搁，赶紧将情报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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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建奴初战告捷？
沈阳城当中，一家老皮货店内。
收皮货的老人，在沈阳城干了几辈子的买卖。
他们主要打交道的人，就是从更东更北的方向来的那些骑马射箭之人。
将他们的批货收了下来，再想办法卖给南下的商人们。
这条买卖一直干下来，从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也正是如此，他们是大明探子的一个重要集结点。
本来他们属于锦衣卫，在明军从辽宁抚顺撤军之后。
很长时间都处于休眠状态。
最近的时候，才重新激活，用来接受和转移最新的情报。
以前的情报点，因为建奴的屡次打击，已经被破坏的不是很完整。
现在他们已经重新划归西厂的指挥范围内，西厂大量的吸纳了之前锦衣卫在境外的各种联络站点。
他们手上有无数的能人，还有充足的活动经费。
那阿敏府上的下人，从自己的房间内找出一块儿放置了很久的老皮子。
塞上他便去皮货行，准备去换银子。
皮货行的老板正在低头收拾东西，下人便将东西递了过去。
“店家，看看这样的皮子怎么样，双拼的！”
听说是双拼的皮子，店家耳朵突然就支楞了起来。
他还没有说话的时候，伙计走了过来。“你这块双的皮子都已经坏掉了，不值钱去别处看看吧！”
下人面露难色，正要转身的时候。
掌柜的叫住了他，“别着急伙计，拿我来看看！”
店家仔细看了看那皮料双拼的工艺，又看了看拿皮子的人，小声的问道。
“怎么着，是别人府上的长随？”
下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店家便将声音变大，说着，“你这块皮子虽然质量不好，卖相一般，这这里面应该有些说法，走，既然你不愿意说的话，咱们去后边听一听，我来看看你这皮子的故事是不是值得我们买！”
听见店家这样说，伙计赶忙凑过来想要听听故事。
谁知店家直接挥挥手让他去一遍，“你来做什么？好好的去干活去！”
伙计只好讪讪的转身离开，听故事多好的事情啊，竟然不给机会！
真是太抠门了！
他哪里知道，那听故事可不是一般的故事！
等到了后堂，店家急忙插上门，就仔细的辨认了一番皮料。
“老羊皮，你已经消失了很久，为何突然间又出现！”
被称为老羊皮的阿敏府上的下人说道，“没有办法，我的接头人已经失踪了几年，本来我就想这样等着，等着你们有朝一日重新来唤醒我！
其实我一直没有等到，今天正好，阿敏回来喝了酒，在院子里面大骂。本来我以为他只是日常的骂，是什么不给他东西，谁料这次里边还涉及到他们作战的路线。
我碰到了一个不常见的地方，并且听着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有大动作。于是不敢耽搁，只好拿着这一个信物过来，来这里，看看这里还是不是曾经的联络点！”
店家含着泪花道。“是啊，多亏你还记得这里，这里依然是你们的落脚点。
老羊皮，我告诉你，你获得的情报十分重要。
自从上次有重要情报传递回去之后，建奴对于作战的情报防备的十分严密，现在建筑皇宫里的探子都得不到消息。
没成想他们虽然对皇宫的防御严犯，可是对于各个将军的府上，却是露得像筛子！
其实像阿敏这样的糊涂蛋，竟然也没有做过多的防范措施！不过也罢，他们越是没有防范措施，我们越是容易得到情报！
这样为了避免被怀疑，你赶紧回去，这就安排人迅速的将消息传递回去！”
五天之后，八旗军从登莱登陆的消息不胫而走。
据说有几万八旗军，装备新式的火铳以及战船，突袭了登莱多个地方。
为迷惑大明守军，那些八旗军都是登陆之后，进行一番烧杀抢掠。
然后迅速退去，绝不恋战。
每每等到明军扑过去的时候，八旗军已经没有了身影。
短短几天时间，登莱便损失了百姓上万人！
登莱巡抚袁可立没有办法，便下令所有沿海的百姓，向内陆迁移十里地。
不许任何个别的渔船和船只下海。
打不过只能躲起来了！
同时命令登莱的水师准备出击。
鉴于八旗军的水军不是大队出击，而是成为小股军队。
他也命令登莱的水师，分成若干的作战小队，但不可过于分散。
开始日夜不停的巡视，在海上，防止八旗军继续对登莱的偷袭。
同时，袁可立也指挥在皮岛的毛文龙，同样展开严密的防守，船只在海上寻找八旗军的舰队，准备进行正面交战。
消息传到沈阳城，皇太极心满意足。
看来他命令济尔哈朗做的事情，已经完美的得到了实施，并且还超额完成了任务。
他马上还在京城的那些文臣和武官。
“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登莱巡抚袁可立已经完全进了我们的圈套。
他现在将大明水师分成若干小队，散播在登莱附近的水面之上，还让皮岛的毛文龙重点戒备，准备寻觅我们的舰队进行决战。
换句话说，现在不管是登莱的水师还是皮岛的毛文龙，他们都没有时间来进攻我们的后方！我们的军队可以出场了！”
代善第一个恭喜到，“都是大汗的神机妙算，让那南蛮子们晕乎乎的找不到北。他们还想找到我们的舰队决战，就是找上十年年我看都找不到！”
宁完我说道，“既然现在明军已经上当，那应当赶紧安排宁远城乃至山海关正面的攻势，而西路军的进攻也要摆上日程。
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大军兵分两路。山海关那边我们肯定突破不了，宣大那里只要袁崇焕大意，没有做好防御准备的话，说不定我们也能破开！”
范文程更是舔狗一般的说道。“大汗真是厉害的很，一切都是算无遗策，说不定我们同时能从宣府大同以及喜峰口进入明军的防御圈，到时候若是作战顺利，或许还能围住北京城，一举攻下明廷的京城！”
145 出征前竞争
眼见进展十分顺利，再加上一众建奴的阿谀奉承。
黄台吉也觉得是时候该出发了。
他点出来代善问道，“大哥，你准备的物资如何，是否已经就位，若是就位，我大军即可出发！”
“回大汉，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随军备用！”
黄台吉高兴地拍了拍龙椅，“很好，就知道，大哥办事我放心。既然这样，那么本汗就宣布伐明正式开始！
此番出兵主要目的为，大破南蛮子的军队，对他们造成最大的伤害，若是有可能再冲击京城，给予南蛮子心理上最大的冲击！”
阿敏和阿济格早就等着不耐烦了，听闻黄台吉下了出发的命令。
他们赶紧兴奋地答道，“喳！”
尤其是阿敏高兴的劲头，浑然忘记了前几日，他是如何抨击黄台吉对豪格安排。
“大汗，我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必然会经过林丹汗的地盘，是不是派人去威胁他一番？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关于阿济格的说法，黄台吉不置可否。
“林丹汗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胆小如鼠的林丹汗了，现在他们跟南蛮子的合作越发精深，对于他那点财产看得也更加重。
若是过去，我们只需要提一声，甚至不需要说话，只需我们提着大军前往，他们必然会让出地盘。
现在别说是让出地盘，就是我们给他们好处，他们都不见得让给我们。
在他们的眼里，和南蛮子的贸易带来的利润更加重要！”
黄台吉否定提议之后，阿济格说到。
“若是如此的话，那我等带兵过去人数够吗，我和阿敏加起来不过一万兵马，哪怕有科尔沁出的一万多兵马，也不过两万余人！
两万余人面对林丹汗和袁崇焕的军队，基本上没有优势。
如果他们还有什么隐藏实力的话，只怕我的两万余人会败退回来！”
嗯？
怎么个意思？
黄台吉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阿济格没有阿敏那么猪脑子，但是也属于想的比较少的类型。
现在哔哔赖赖这么多，背后如果没有人指使，肯定说不过去。
可他们说的又是不折不扣的事实，确实需要解决。
但是，如果真的再多给军队，从哪里找人？
手上剩余的本来就少，山海关那边去的人不可能太少，少了的话，明军根本不可能当回事。
后边还得留下预备队，万一海上那边，登莱的袁可立他们识破了计谋，可能会大军来袭，必须要有人来保卫。
如此一来，只能动用中路的军队，但是在计划当中，中路的军队是用来击破明军的主力部队。
如果将中路军队分给西路，那么毫无疑问，中路军就很有可能起不到主力的作用。
别说是兵临城下，很有可能都没办法穿过喜峰口。
一般的目标都无法实现，如何实现战略目标？
岂不是和之前一样，白白的浪费了一番功夫，浪费了大量人力物力。
对此，黄台吉在心中冷笑着。
这些人，真不是东西，到现在还在惦记着汗位，还惦记着想要和豪格争一争。
一个个的，只不过是兄弟，而且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豪格可是自己的亲儿子，难道你们是儿子吗？
心里没点数！
心里面这样想着，但是他嘴上不能说出来，变得面有难色的说。
“本汗承认，你说的很对，但是现在我的确没有更多的人手来匀给你。
西路虽然有可能会突破明军的防御，但是我们的主攻方向是中路。我将中路的人马分给你们，就起不到中路主攻的作用。
或者说你觉得能突破西路的话，该要多少军队。若是你真的十分有把握，那么将主攻方向换成你们西路也并无不可。”
嗯？
阿济格眼前一亮！
他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效果，真是喜出望外！
不过，黄台吉话锋一转。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你完成不了的话，惩罚可不是罚你俸禄那么简单。
我要立一个军令状！”
听说要立军令状，阿济格的心思当即就松了下来。
本来他听别人的话，只不过是要在这里搞一点事情，主要目的是削弱豪格的军队。
让豪格最好无法突破，可是看黄台吉的意思，是将计就计啊！
主攻的方向放在自己这边，并且要自己保证攻破。
虽说袁崇焕的战略能力没有熊廷弼那么强，他坚守坚城的话，不是轻易能被攻破。
说白了，有可能是自己送人头，这样的事情他可不能干。
别人也不出来说话，只有阿济格自己。
他心里面还在嘀咕着，这些人啊，就想让自己火中取栗。
“那算了，大汗，奴才也只是说一说，如果您是有更好的规划或者我说的不合适，还是按照您的办。”
他尴尬的笑笑又退了回去。
黄台吉环视一圈，想要看出来究竟是谁在背后跟阿济格出的主意。
其余几个人的表情，都是正常的表现，并没有看出来是有什么异常。
想想也是，这些人经历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也多少都有城府。
如果就这样没表现出来的话，他们也不可能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阿济格虽然认怂，但并非没有人再出来说话。
多尔衮毫无征兆的站出来！
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他自己现在的地位，比原来下降不知道多少。
就算是出来说一些，说错了，别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如果是林丹汗不肯让路甚至会卷进来的话，我们不如再去喀尔喀那里走一遭，许给土谢图汗一些好处，让他们可以出兵！
不过好处要许的多一些，要是少了的话，只怕他们会跟林丹汗一样，在意眼前的一些蝇头小利，而放弃合作！”
黄台吉本来想反驳他，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再出些馊主意。
但是听见多尔衮说的，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还别说，多尔衮这个主意，确实有些可行性。
至少比起来从林丹汗那里介入，或者让林丹汗后退来说。
土谢图汗答应出兵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多尔衮的主意不错，本汗也认为可以一试，谁愿意走一遭喀尔喀，去和土谢图汗商议一番，让他们出兵。
得手的话，他们可以从到手的战利品当中，取走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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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土谢图汗香饽饽
众人闻言都不开口。
至于多尔衮，他自己更不说话了。
上次他去蒙古草原走一遭，就没有得到好果子吃。
这次肯定不会再露头，同一个地方，坚决不摔倒两次。
虽然现在还在泥潭里边混着。
黄台吉见没有人出来，便亲自点将。
“宁先生，不如你走一遭如何？”
宁完我其实也预料到了，黄台吉有可能会点到自己。
“臣愿为大汗走一遭，去和那土谢图汗晓之以利益，左右是赚钱，赚谁的不是赚钱。
再说，上次他们还受了林丹汗一些窝囊气！
这次如果是他们出兵，还给好处的话，应当是问题不大！”
安排完之后，宁完我便出发，去喀尔喀部商议出兵对付明军的事情。
宁完我轻车简从，很快就赶到了喀尔喀。
而宁完我已经在等着了。
本来，土谢图汗是不打算接待他。因为上次运铁的事情，土谢图汗知道其中有建奴的股份在内。
情况就很微妙了，究竟建奴是不是知道情况？有没有故意的在坑他？
土谢图汗都还表示怀疑态度。
但是下边的智囊们还是建议你要见见宁完我，看看建奴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现在不管是科尔沁部还是察哈尔部，都在不断的发展壮大。
土谢图汗寒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上。
本来他是不想跟任何一方势力合作，自己发展壮大。
可是现在，眼看着别人都抱上了大腿。
那如果再执意玩单蹦的话，可能就会被别人吞掉。
抱着这样的态度，宁完我最终是见到了土谢图汗。
对于宁玩我这个人，土谢图汗是一种十分奇怪的看法。
他和建奴那边的两个汉臣，鲍承先以及范文程有所区别。
范文程起码是有功名在身，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作为文臣。
而且他宁完我本来只不过是一个破落书生，身上没有什么闪光点。
是在投靠建奴之后，竟然平步青云发达起来。
那个鲍承先也是因为宁把我的推荐，才进入建奴那边当官。
而宁完我这样一个人，就是因为了解一些文史，本应该成为师爷一类的人物，但是他却受封成为参将。
后来又继续成为备御，在武将的路上一路发展。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发展成为了文臣。
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功名在身，愣是靠着一身混的本事，从低级武官混到了文臣，并且得到了黄台吉的重用。
怎么能不说是一个传奇人物呢？
土谢图汗也知道为何建奴会派他来，因为此前，宁完我和蒙古部打交道的过程中颇有心得。
不少人或者部落都是宁完我所招募。
如今建奴又派他来，很明显是看中他身上的这些成功经历。
土谢图汗在琢磨着宁完我，宁完我我也在琢磨着眼前的土谢图汗。
说起来，土谢图汗实际的年龄不大，只是他常年在草原上征战。
风里来雨里去，比同龄的人要老上很多，别说是大明的那些人，就是和建奴的人比起来，看上去都要苍老。
“土谢图汗，现如今我大金兵峰威胜，出兵的话必然将那南蛮子打的大败。
而且在前次，你们还被南蛮子那些大臣们给戏弄了。这几件事加在一起，如何也得给他们算账吧。
刚好我大金将要起兵伐明，只是那林丹汗不知天高地厚，他们不但不主动退让，还有可能在我们背后捣乱！
我们大汗知道，土谢图汗您对南蛮子和林丹汗肯定不爽，所以让我来找您，探讨一番是否可以达成合作。
只要在我们出兵的时候，你派兵跟随着表示一番，并不需要打什么大仗，就是站队壮壮声势。
到时候我们打下来城池、打下来领土，得到战利品之后都会分给您！”
对于宁完我的提议，土谢图汗并没有多么感兴趣的表示。
“宁先生，话都说到这里了，不如说说条件，你什么都不说的话，会让我觉得那边没有诚意！”
宁完我是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足够直接了，他更加直接。
草原的这些蛮子果然是蛮子。
一个个都是没有脑子之辈。
过了这么多年，他们就没有办法恢复当年蒙元的兴盛。
就这些脑子，没有被大金以及大明吞掉，算是他们个人勇武比较强的结果。
宁完我笑笑，继续说道。“恕我直言，土谢图汗您的能力和手腕，比那林丹还要强出不少。
为何您在这草原深处风霜雨露，那林丹汗却在大帐里面养的白白胖胖。
他几乎都不迁移地方，想想看，如果是您能得到大明边上的土地，就是那么几个城池，到时候也能在自己的府邸里面享受着美好的生活，比那林丹汗现在可要舒服得多！”
对于他这样东拉西扯的话，土谢图汗毫不犹豫。
“你若还是说这些没用的，那就走吧，虽然本汗活得比较粗糙，但是时间有限！”
宁完我见状，赶紧改口说道。“土谢图汗，那我也就不寒暄这些了。
我们大汗说了，若是您能出兵作战的话，财帛和城池土地您挑，分您两成不在话下，那都是在您只是出兵不需要作战的情况下。
如果要是派兵打仗，有战功在身的话，您那边得到的土地和财物都是您的，我们这边在额外的加上财物。
若是能起到比较重要作用，那将提高到分成三成。
当然，如果您那边起到十分重大的作用，到时候就要具体情况再具体商讨吧。
现在我说，也不能说得准，您看如何，是不是很有诚意！”
宁完我看出来了，土谢图汗现在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想用别的话来忽悠他，八成是办不到。
那索性就把底牌说出来，反正自己的底牌都出来了，想要再讨价还价也没有空间。
对此，土谢图汗的眼珠子转了几圈。
“我看可行，你来告诉我你们的行军路线，看看我该怎么配合。”
行军路线？
宁完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但是转念一想。
他还是说到，“阿敏以及阿济格两位贝勒，会在西线统军，您准备好大军，到时候他们会派人过来联络，商议行动的路线。
战场瞬息万变，现在让我说，我也说不准。”
147 百姓不需要打仗
宁完我离开之后，土谢图汗便命人去召见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这是林丹汗的大儿子额哲。
额哲来了之后，土谢图汗苦笑的说道。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建奴派出宁完我过来。”
额哲笑呵呵的说着，“怎么样？大汗，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确实和你说的一样，虽然字面意思可能有所区别，但基本上就是你所说的那个样子。
我现在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在宁完我的脑子里面，藏着你们的卧底！”
额哲哈哈大笑，“大汗您说笑了，我们自然不可能在宁完我的脑子里藏着卧底，最有可能是大明在建奴那边有卧底，然后将消息传过来！”
嗯……
这种可能性更加靠谱，毕竟明廷这半年的活动范围和活动力度很大。
在建奴那里弄卧底很正常。
不管是谁的卧底了，土谢图汗是真的服，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宁完我来的劲头，还以为他们掌握了主动权。
但实际上额哲早早的就来了，并且还提前预判了宁完我将要说的事情！
他们说建奴将会用利益来引诱土谢图汗来出兵。
还说根据作战的情况来分配战利品，甚至是土地城池等等。
如果说土谢图汗的士兵不打仗，只是去站队当吉祥物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会获得比较少的东西。
总之建奴的那些想法，都没有瞒过额哲以及是他背后大明。
“我现在是真的服了，但是有一点我要确认，你们真的会按照之前给我说的来做吗。”
这才是关键！
在宁完我没有来之前，双方已经交谈过。
当时土谢图汗是一点都不相信，真是还觉得额哲是在编一个故事。
可当他说的那些一点点都实现的时候，土谢图汗感觉到心里飘过一大波凉意。
好在，额哲认真的点点头。
“大汗，这个您放心，说给您时间思考，就是不会变卦。
虽然形势有变化，可条件不会变。
做生意就讲究个诚信，我们和大明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在诚信的问题上一定没有问题。
只要大家一起赚钱，我们一定会信守诺言。”
土谢图汗点点头，额哲继续说着。
“想想草原上打了几百年，我们和大明也打了两百多年，偶尔有小胜之外，基本上都是被他们赶着跑。
打仗的主要目的，还不是想让百姓们过得富足，如今不需要打仗，仅仅靠着做交易就能过的很好。
若是讲究什么占据更多的地盘，占据更多的牲口，那只是为了满足统治者的一厢情愿。
问问下边的牧民，问问下边的士兵，他们肯定会选择吃好喝好然后快乐的去放牧，而不是骑上马去打仗，随时可能会送死。”
对于额哲的话，要是早几年，土谢图汗肯定不认同。
那会他年轻气盛，绝对要更广阔的地盘，更辉煌的功绩！
这几年眼看着林丹汗的子民从和他们一样贫穷，甚至还不如他们，到现在过得比他们要好得多。
那种巨大的落差，不管是喀尔喀部的穷人还是富人，上下都能感受到。
别人已经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而他们还在坚持原来的，为了什么？
没有人天生愿意去做炮灰，人们更想要富足的生活！
现在额哲找上门，还有大明的那些人在背书，他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建奴虽然兵强马壮，打仗也厉害，并不能让草原上的牧民过上好日子。
正如同额哲所说的一样，也只有抱紧大明的大腿，才能让牧民们过上好的生活，能够将他们生产出来的羊毛以及羊肉和其他的东西，以一个更加合理的价格卖出去。
而不是和以前一样，随随便便的贱卖，甚至是连卖都没得卖，只能扔掉。
额哲看看土谢图汗，笑眯眯的道：
“但是话必须要说在前面，这次您还是要出兵。
只不过并不是和大明或者是我们作对。
只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刻临阵倒戈。
但是您放心，我们肯定会给出您机会。
会让建奴看出来，您可不是早已经准备好临阵倒戈。
只是因为情势所迫，没有办法。
这样一来，建奴也不会迁怒于你们。”
这……这么贴心？
土谢图汗有些不敢相信。
“就是这么简单，我们就能得到和大明或者和你们公平贸易的机会？
我们想要买的任何东西，都能够放开了让我们买？就是铁锅以及铸铁炉子这些东西？”
对此，额哲点点头。
“您请放心，这些东西现在大明都已经不限制购买，前一阵子不是已经买到一大批炉子了吗？
那个如果大明限制的话，怎么可能能运得出来。
铁锅也同样如此，我听闻大明已经掌握了十分先进的炼铁工艺，他们已经能够大量的生产铁锅以及铸铁炉子这样的东西。
现在他们还在限制着那些能打造成钢的铁锭贸易，如果将来，他们能够用更低的成本来生产更好的钢，我想到时候甚至连可以打造成其他器具铁腚的贸易，也都会敞开了供应。
您放心吧，大明那么有钱，绝对不会和建奴一样出尔反尔。”
土谢图汗和额哲，也就是背后的林丹汗以及大明达成协议。
表面上的工作，土谢图汗还是要做的，他命令下属们召集士兵。
只不过并没有征召那些最为能征善战的军队，很多地方甚至召集的只是普通守备部队。
在没有开会之前，将领们很纳闷。
绝密的军事会议上，土谢图汗将自己和林丹汗达成合作的事情简单的透露。
并且也说明最后将会临阵倒戈的情况。
听到他这么说，手下的那些大将们反倒是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说现在林丹汗那些军队们赚了不少钱，已经不是过去嗷嗷叫的那种狼兵。
但是他们更清楚，越是这样，越是不容易打赢。
困难日子过来的人，想要抢走他们的幸福生活，就越会受到强烈的反抗。
可以想象，如果真的和林丹汗的军队作战，损失绝对不小。
现在可好了，不用和他们作对，就能够舒舒服服的赚钱。
那岂不是美哉！
148 豪格心态崩了
土谢图汗的士兵就位之后，建奴攻明的大幕徐徐拉开。
阿敏率领着手下的大军和科尔沁的军队，直扑大通。
阿济格则带着自己手下的军队和一部分科尔沁大军，连同着后方土谢图汗的军队，直奔着宣府而去。
他们的距离远，其他距离近的几乎就要开始接触。
莽古尔泰和多尔衮所带领的人马，已经到达了宁远城。
果然正如同所预料的那样，他们带领的八旗军。甚至都没有看见宁远城的守军。
大队人马赶到的时候，宁远城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彻头彻尾的那种。
空城也罢，占了他就是！
只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们想要占据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问题。
宁远城几乎所有的水井都已经被封掉，而且没有任何粮食。
家家户户都空的，只剩下一些带不走搬不动的东西。
好像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点有价值的玩意儿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这样的空城要来做什么？
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太狠了……
“那些明军简直就不是人，他们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
莽古尔泰骂骂咧咧的，在他眼里，明军没有半点打仗的样子！
那也没办法，只好继续进军，出了宁远城，他们继续向南进发。
根据原来的情报，辽西走廊一直到山海关前，有着大大小小的邬堡，那里面存了不少的军队。
会一步一步的延迟八旗军的行动，给他们造成伤害。
但实际上，情报偏离不小，那些邬堡基本上也都撤得一干二净。
更多影响八旗军前进的，是撤走的明军留下的各种障碍。
比如说挖出来的陷马坑，藏起来绊马索。
以及砍到的树木，乱堆的石头……
总之，几乎是一个人毛都没有看见，更不要说交战了。
最开始，遇见这样的情况，莽古尔泰还很高兴，以为是明军胆小害怕。
但是走的多了之后，他也变得暴躁。
“多尔衮，你说这些明军究竟是怎么个意思，过去袁崇焕和咱们作战的时候，好歹还有个接触。
到说现在满桂或者说是高第，他们都是胆小如鼠之辈，那我们岂不是就能这样顺顺利利的进入山海关！”
多尔衮白了他一眼说道，“很显然，明军是在山海关等着我们，他们这一路一定是在养精蓄锐，甚至都没有人来袭扰我们。
这样对于我们行军来说，只是有一点小小的麻烦，但是我总觉得他们背后隐藏着什么大阴谋。
至于是什么，现在非让我说的话，我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对于多尔衮这一番废话，莽古尔泰也是没好气。
“你是不是被他们抓一次当俘虏之后，胆子也变得小了，这么喜欢说废话。
管他娘他们怎么想的，咱们手底下的士兵，个个那都是嗷嗷叫，看看明军用什么样的阴谋，用刀砍死他们就是！”
对于莽古尔泰这股莽劲儿，多尔衮心里边暗自摇头。
也就是前些年莽古尔泰打仗的时候，跟他合作的人水平都不差。
如果和现在一样，他独自带兵遇上明军那些厉害的将领，早就死了，还是不知道怎么死的。
等到再往前走，大概在辽西走廊走一半距离之后。
莽古尔泰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沿路上很多村庄都已经被拆的什么都没有，别说是邬堡，连一个砖头都没有剩下。
其他的粮食和百姓更是一个都不存在。
至于连水源，都已经被扔进去各种各样的脏东西。
可比宁远城封起来井口还要可恨。
就好像是说：
要喝水吗？来这里有，但是里面全都是死马死猪死羊，看看你们谁敢喝。
莽古尔泰气不打一处来。
“多尔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后都不想要了？”
水井被封起来，下次再挖开就是。
可是扔了这么多东西以后还怎么喝？
多尔衮心里边有十分不好的预感，“虽然咱们出征的名头做的最响亮，也喊得最厉害，但是他们的反应也太不对劲。
他们好像十分清楚，看透咱们在假装，也在配合咱们假装。
你说是不是咱们的战争意图，已经被他们识破了？”
被南蛮子识破？
莽古尔泰也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如果要真的识破咱们是骚扰他们的话，他们肯定连宁远城都不会撤走！
现在一直撤到了山海关城下，摆明就是以为我们要主攻。准备要在山海关前面决一死战！
我看啊，他们换了袁崇焕后胆子是更小了！”
虽然莽古尔泰鄙视明军，但他还是采纳了多尔衮的建议。
让探子前出至少二十里，去寻找合适的水源，确保有水源之后才安营扎寨。
对于那些被破坏的道路，要提前修好，尤其是在某些山谷或者山口，一定要仔细查看，看看四周是不是有明军的埋伏。
确定没有埋伏之后，再去修好道路，防止被堵在那边，让明军给包了饺子。
莽古尔泰和多尔衮这边，好歹还能看到明军遗留下的痕迹。
豪格带领大军前往喜峰口的主攻方向，情况更糟糕。
别说是留下的痕迹了，连一个老百姓都看不见。
“这该死的南蛮子，到底去干什么了？”
豪格派出探子，想要去抓几个舌头回来，可探子们走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一个老百姓。
不容易抓到一队人，不曾想是土匪。
对于明军的布置，他们当然不清楚。
对于老百姓的去向，他们也不清楚。
原来，这些土匪是从草原上过来，刚刚被林丹汗打击的厉害。
他们不敢再回去，只好想要挪到喜峰口这个地方，在山里边藏一段时间。
谁知道，不过刚刚安顿好，就被豪格的手下抓了过去。
这土匪们也是倒了血霉，豪格没有从他们身上掏出任何情报，只好杀了一刀祭旗。
这样的进军方式太令人难受了，简直是准备好的拳头打到海绵上。
当他们到达喜峰口的时候，更令人吃惊的消息传来。
喜峰口那里，竟然也是没有一个明军！
豪格的心态崩了！
这他娘的究竟是在干什么？
自己玩急行军，明军在躲猫猫？
那可不是简单的胆小，肯定是早有计谋啊！
149 深夜袭击
虽然能想到明军在使用什么计谋。
但是豪格怎么也想不到明军究竟要干什么？
喜峰口这样重要的场合，他们都敢放弃。
再往前走可就是一马平川，难道说他们想要在平原上决战吗？
那绝对不可能，明军最擅长的也就是守城。
想要和建奴的兵马在野外一决雌雄的话，他们很难占到便宜。
这种情况从萨尔浒之战之后，便决定了下来。
在那之前，大明和建奴的作战基本上都是大明追着建奴打。
但是从萨尔浒之战那时候起，建奴就建立了自信心。
自从十万军精锐灰飞烟灭之后，在和建奴的野战过程中，明军就很少占到过便宜。
“贝勒爷，我们究竟要不要进城。”
豪格的手下大声的问着。
“罢了，先不要进喜峰口，反正那里面也没有人，还没有东西，我担心明军有诈，我们先在外面扎营！”
由于一路上都没有看见半个明军，并且探子们也没有发现任何消息。
所以豪格便将军队放在距离喜峰口稍微有一点距离的谷地里面。视野相对开阔，你想要使坏的话，容易发现。
进可守，退可跑。
是个不错的扎营场合，豪格是准备攻城之战。
所以他带的辎重并不少，即便那些行李辎重不需要卸车。
光是将那些大车的马匹卸下来都需要不少时间。
大军扎营完毕的时候，都已经是夜里。
伙夫们埋锅做饭，等到吃饱喝足的时候，已经要半夜了。
豪格召集了几个大将，在探讨着明军可能做么？
“奶奶的，这些明军也太狡猾了，一点儿迹象都没有，可是早就跑了！”
“我看不像他们，肯定是吊着咱们在走的。
那些水井已经被破坏的痕迹，还有老百姓离开的痕迹，都显示时间并不长。”
“所以呀，我看他们离咱们大概也就几十里地，肯定有那么几个探子在盯着我们。
知道我们行走的路线之后再捣乱，阻碍我们的进兵速度。”
“那也不对吧，就靠着这点小手段，即便能延缓我们的进军速度，也无法起到任何阻挡作用。
现在我们都已经到了喜峰口，在翻过几座小山头，是平原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不阻挡的话，难道想要在京城下面进行最后的决战？”
众说纷纭，讨论来讨论去，他们也没有得到什么结果。
总之豪格对于明军的做法仍旧是一头雾水。
人影都看不到，哪里像打仗的样子。
……
豪格等人正在讨论明军的时候，正主可没有闲着。
喜峰口这里可不仅仅是原来的喜峰口参将。
按照正常的编制，喜峰口参将会有三千人左右的军。
如果用这些人来对付豪格的话，那是远远不够。
否则也不会在后世当中数次被建奴从此突破。
为了加强喜峰口的防御，朱由楥专门派了一万神机营，再加上卢象升手下的一万人。
一共两万万人来增援喜峰口。
在作战的原则上，要求喜峰口战线上，采取麻痹大意，让豪格充分放松警惕的程度。
在合适的地点选择致命一击。
而这个地点，在卢象升和的刘丁睿商议之后。
选择在喜峰口之后的小山谷。
对此他们不惜将喜峰口城关腾空。
但是没有想到，这样反常一系列反常的行为，反倒引起了豪格的注意。
他根本就不敢派兵进入喜峰口，也不敢越过喜峰口关。如此以来，卢象升和刘丁睿不得不改变战略。
他们决定，连夜对豪格的军营进行攻击。
攻击的方式也和原来有所不同！
在距离豪格营地十里地的地方，卢象升和刘丁睿在做着最后的动员。
“兄弟们，计划有变，按照我们最开始的想法是在那山谷之中，伏击豪格。
不能将他的几万大军全体歼灭，至少也要重创他们，让他们放弃进攻京城。
但是看来，连日的放松并没有让豪格麻痹大意，才能让他更加谨慎起来。
那没有办法，我们只好改了主意。此战朝廷为了支援我们，特地让我们多带了骡马，还有从林丹汗买的牛羊。
经过我们的商议，决定……”
等到人们都犯困睡的时候。
卢象升率领着三百头牛、三百只骡马，组成的阵型先行出发。
为了保证那些骡马和牛都不出声。
专门将牛和马的嘴都捆了起来，并且在蹄子上缠上了布。
确保在整个行进的过程中，他们都能保持沉默状态。
夜里面行军十分不便，还不能用灯。
好在在这个地方，他们已经来来回回探索了数遍，地形已经摸索的十分熟悉。
也就是半个时辰的功夫，人马已经到了距离豪格军营两里地的地方。
豪格还真是谨慎，在周围放出了不少暗哨。
卢象升手下都不是孬货，那些人对于摸哨探十分擅长。
藏起来的暗哨全都被一一摸掉。
半山腰，卢象升通过千里镜，看了看豪格军营的情况。
“这建奴的阵营还是有点儿东西在里面，你看他们布阵的很有章法，有点身经百战精兵的意思了！”
卢象升身边的副将，张文钊不屑的说道。
“大人，过了今晚，他们这些精兵至少要损失掉一半！”
卢象升笑呵呵的说道，“此战不可大意，我们是有心算无心，可豪格已经引起了重视，我们能摸到多少便宜还说不定。
不过没有关系，我们的投入也就是那些骡马和牛羊，即便是取得战果不大，就当是拿那些东西打发狗了！”
“大人，还是用这些东西做火攻，基本上都有很好的效果。豪格虽然有所怀疑，但是肯定想不到我们会有这么多人，并且是会连夜出击！”
“且看战果吧！传令，将牛角上绑上利刃，罗马的头上套上硬刺，让他们的尾巴上全部浸好牛油，身上也装好火药！”
下达之后，士兵很快就准备好了。
眼见那些骡子牛马和战士们全部准备妥当。
卢象升给刘丁瑞一个信号。
对方反馈之后。
卢象升的嘴角微笑着，“进攻！”
瞬间，数火把亮起，将那浸泡了牛油的牛尾巴和骡马的尾巴点着。
牛和马吃痛，发了疯的狂奔出去。
从他们的方向往前走，只有一条路，那便是豪格的军营。
无数骡马牛，还有一些羊冲刺进去之后，那必然是十分炸裂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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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真*牛鬼马神
建奴的阵地上，豪格刚刚躺下。
便听见传来怪异的振动声。
那是万马奔腾才有的。
“不好，有人偷营！”
豪格大吼一声，提着裤子便冲了出去，便走便绑着战袍绳子。
等他冲出营帐的时候。
一副壮观的场面已经蔓延开。
在那东南方向，有火光冲天而起，还有无数的牛马，甚至还有羊。
带着凄厉的惨叫声，突入阵营当中，横冲直撞。
那牛怕是有上千斤，在他们的冲锋之下。
那些布木构成的帐篷，简直就像柴火一样。
被那惊了的公牛随随便便便冲破了。
轰隆隆，偶尔还有爆炸声传来。
那是牛或者马，到什么死角之后，没有办法动弹，引燃了周围的火之后，又点着他身上的火药便爆炸。
又是火焰又是爆炸，又是大量的牛马惨叫。
让建奴以为是有敌人来袭。
“贝勒爷，那不是南蛮子偷营，是他们放了无数的牛和马进来！
牛马身上都着着火还有火药。
这就去约束部下，千万不能让炸了营。
“速去，你们都去，在这愣着干什么？等着吃饭呢！”
大晚上的光线不好，还没有什么月亮。
要是炸营的话，那就是十分可怕的事情。
即便是没有敌人，他们自己都可能相互残杀，死伤惨重。
但是，那些建奴很显然低估了发狂的公牛以及发狂骡马的战斗力。
别说三两个人想要杀掉那牛，十来个人都挡不住他。
牛角上都带着利刃，头上同样带着尖刺。
他们只要顶到人，那就是断没有生还的可能。
有些人刚刚控制住一头牛，一不留神戳断了他身上的火药，被那火苗引燃之后，轰隆隆的爆炸，便将周围的十多人掀翻在地。
同样的场景不断重复着，让人们根本就不敢近身。
这哪里是什么牛马啊，简直是不受控制的牛鬼蛇神！
有他们在，怎么可能安静下来？
损失数百人之后，那些前头的牛羊又继续冲出包围。
向下一个目标进发，至于目标是哪里？
牛羊们当然不知道，他们只有一个感觉。
那就是疼！
该死的人类，简直太不是人了！
辛辛苦苦做牛做马，帮着搬运东西，那些人类竟然用尾巴点火！
如果牛羊能说话的话，现在恐怕已经将人类骂的狗血淋透。
可惜啊，他们没有那个能力，只能含恨，四下出击！
必须撒野，不收任何控制的撒野，才能缓解牛马心中的怒火。
而那些怒火，成功的转化成为大火！
在活动火种的散播之下，火势无法控制。
本来扎营的周围就有不少枯枝败叶，并且这里基本上没有下过雨，东西十分的干燥，只要沾着火星就能燃烧。
不用说，还有大量的牛马纵火。
没有谁能挡得住！
在连声吆喝之间，火势逐渐变大。
豪格手下的大将，连忙指挥营帐和营帐之间的鹿寨弄起来。
那些鹿寨挪个三四层，就算是十几头牛一块挤，也挤不过来。
好在传令兵行动的快，那些鹿寨堵住营门之后，场面稍稍得到控制。
“杀啊！冲啊！”
“杀光建奴，一个不留！”
眼看着那些牛马稍微得到控制。
漫天的喊杀声又传过来。
对于建奴来说，那是地狱传来的声音。
刘丁睿和卢象升指挥的经营，带了一共四千人掩杀了过来。
他们将马尾后面拖着树枝，制造出来上万人进攻的场面。
要说卢象升也是使坏，第一波的攻击，全部使用的火箭。
借助着马力的抛射，着火的箭足足能飞行出将近100米。
射完箭之后，他们打个旋儿跑了回去，继续发射。
本来火势稍微得到一点点控制，在几千人的纵火之下。
便又重重的燃烧起来。
好巧不巧，卢象升他们攻击的方向，有建奴的马营。
那圈马的地方，本来就被牛马冲击的厉害，有了几个口子。
士兵们正在死命的约束着战马，不让他们惊了。
现在又被火箭和响箭攻击，战马也是发狂了一样，四下冲击。
士兵们再也控制不住，眼看着马被冲散。
而那被冲散的马匹，前进的方向正是刚刚受到控制的火马和火牛。
大量生力军冲过来，稍稍安定一点的火马和火牛再次炸裂。
他们也顾不得面前的鹿寨，死命的往前挤。
虽然有些牛和马被挂在那鹿寨之上，但也使他们身上的火药爆炸，将那鹿寨炸开。
十几米宽的路线便出现在眼前。
发狂的牛和马，继续狂奔冲击，向建奴大营渗透。
眼看着场面再度失控，豪格眼睛里边都冒出火来。
他娘的还没有打仗呢，怎么就成这样的局面？
“给老子集结军队，去砍死那些明军！”
豪格还不信了，自己的手下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绝对不会因为这样一点点问题，而被明军彻底击溃。
正如所想的那样，也有一些军队受到那些疯牛的影响很小。
马上就要完成准备，随时上阵。
他们同样听到那些喊杀声，准备翻身上马，去和敌人厮杀。
轰隆隆！
忽然间，连续不断的大爆炸型，响彻整个阵营。
在建奴阵营的后方，一大片蘑菇云冲天而起。
随即还有零星的爆炸来，不断持续。
豪格看着那个方向，眼神里满是绝望。
“那是我们的炮兵营地呀！”
豪格为了攻城，不但拖着大量的火炮，还准备了数目不菲的火药。
那是他去进攻北京城的利器，每次安营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保护在中间。
没有想到，这次却被那些发疯的牛和马所冲破。
那火药见到火之后，瞬间爆燃开来。
已经准备好的建奴兵马，正好离着火炮营不远。
火药的大爆炸，将离得近的那些人马吞没。
离得稍远的那些人，并没有摆脱危险。
爆炸掀起的冲击波，将无数的树木还有火炮车等东西炸上了天。
那些东西打着旋落下去，对周围进行了无差别覆盖。
刚刚上马的建奴士兵，被那些炮车的炮车和木头残骸砸了个稀巴烂。
“贝勒爷，咱们咱们撤吧。”
豪格身边亲近的戈什哈含着眼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