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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游7     快穿这个心愿有点难txt下载     快穿这个心愿有点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五十四章 末世一家33

    助理就苦逼了。

    按照他工作后接受到的套路,一般是先礼后兵。

    先劝一波。

    都是聪明人,见好就收得了,不识好歹的话,呵呵,你不是一个人,想想你亲妈老汉儿子闺女啥的。

    找途径曝光?

    不好意思,这边可以直接找公司高层删关键字哟!

    一般都没得选。

    一般都会妥协。

    更何况,这是末世,有时候连劝都是敷衍不耐的,能让人消失的方法真的太多了,而且还不会被追责。

    助理就去了。

    全程按照惯例。

    先是笑眯眯的,打了招呼后就直接问:“林女士打算什么时候去上班?”

    特别笑面虎。

    裴雨欢就叹气,“我是很想去的啦,可惜异能实在太过弱小,基地普通的消耗倒也算了,确实支撑不起各位贵妇二代们奢侈的生活。”

    助理也知道症结所在。

    可,谁叫他是基地的人呢。

    只能——

    “那林女士是打定主意不去了?您,我们是不敢动,但您别忘了,您还有家人呢,想想你那么可爱乖巧的儿子,他才四岁,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还没长成你希望的样子,还没等到末世结束正常的生活——”

    “不不不,你误会了。”裴雨欢打断他,“你没听我刚才说吗?我是想去上班的,这一天天待在家里,又没手机看,又没游戏打,逛街也逛烦了,有点事做也挺好。但这做事,就要看基地如何取舍了。”

    助理:“您的意思?”

    就见对方笑了笑,“工作嘛,为谁工作不是工作,穷则独善其身,我也就是个打工的,还操心得了基地大事?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你回去问问基地长,要么,我就只负责基础粮食作物,要么,我就成为基地高层的私人农庄管家。”

    助理:“……”

    唉。

    老着难了。

    大多数职场规则,在工作之余帮老板解决亿点点私人问题,很正常。

    而但凡跟boss讲道理拒绝加班的,都会凉。

    坐冷板凳。

    哦忘了,你之前一直在家带娃好几年没出去上过班了。

    天天在家作威作福。

    以为谁都会惯着你吗?

    “行,我知道了,我会跟基地长反映这个问题的。”

    助理说完就告辞了。

    裴雨欢转头看向身边从刚才起就一直没说话的于冬,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胳膊,“喂,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基地会做出哪种选择。”

    就听对方冷笑一声,“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于冬:“……”

    说得也是。

    “那咱们该怎么办?”

    “所以,我还做了个plan

    C。”

    于冬:行吧。

    果不其然,基地长听到助理传回来的话狠狠皱起眉头。

    “他们真那么做了?”

    “是的。”

    “岂有此理,木系异能者是用来为基地服务的,不是为他们个人服务的,你,去给我通知,开会!”

    “是。”

    助理领了命令出去了。

    基地长气得要死。

    主要是在听到他那老婆一张老褶子皮还成天的用新鲜黄瓜敷面膜,稍微有点儿不好看的就给丢了,他那侄孙子吃个苹果扔一筐,神仙都会发怒。

    关键,这样腐败的情况在整个基地高层的家庭中都频繁发生。

    人家辛苦用异能催出来的食物就给你们这么糟蹋,换了是他,他早爆发了。

    隔天。

    裴雨欢就收到了来自基地长代表的道歉跟决定。

    让她还是只负责基础作物。

    “不用理会其他人。”

    裴雨欢:“你的意思是,直接拒绝的话也不用担心被报复了?”

    “……是的。”

    其实也很难说。

    明的不行,可以来阴的嘛。

    关于工作的事情。

    为了基地和谐的生活环境,裴雨欢就工作的事跟基地又进行了一些讨论。

    她在农业研究机构上班。

    仅负责基础作物,诸如稻谷、小麦、玉米、土豆以及一些蔬菜的种植,若是有人需要稀有品种,比如水果、除基础作物之外的其他种类,可以到别墅区门口的“末世精品店”购买,在末世,除了吃了,还有什么能称得上精品二字呢。

    一举两得,谁也不得罪,挺好。

    基地方也挺高兴。

    谁家还没个败家娘们儿不肖子孙啊。

    不就是要以物换物,给你给你。

    唯一不是很满意的,便是那些坐着小汽车前来点菜颐指气使却一分钱不给的主儿了。

    但,谁在乎。

    有了裴雨欢的重新工作,农业机构显出一片欣欣向荣。

    那么问题就来了。

    粮食是有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沉甸甸的挂着,一看就是一派丰收的画面。

    谁来收割?

    异能者只负责让粮食过完它短暂且充实的一生,其他就不在职责范围内了。

    当然,闲赋在家的不肖子孙们是宁愿躺尸到底也不可能出来体验生活的。

    好在基地啥都缺。

    就是不缺人。

    农业机构要招人割稻子锄地晒粮食的消息一经传出,还没等正式招聘,各种关系户就到位了,其中包括了小轩一家、陈婆婆一家。

    工资日结。

    每天每人三斤粮食。

    这要搁末世前,得被人骂死,什么资本家吸血鬼黄世仁。

    裴雨欢没事还爱在基地周围逛。

    基地门前有一大片空地,这么大一块地不用白不用,她干脆洒下一大片种子,几个小时后,玉米成熟了。

    基地棚户区也时不时长出些粮食来。

    反正,饿死的人少了许多。

    至于去外面打丧尸,那就帮不上忙了。

    如此过了两年。

    在于小宝六岁半的时候,丧尸基本被消灭一空。

    当然,主力并非是人类。

    就像是当初丧尸突然出现一样,两年后,丧尸消失了,从城市里回来幸存者说,偌大的城市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空城。

    只是,遍地都是白骨,或者,黏在地面上的黑色人形。

    很恐怖。

    太多了,到处都是。

    看一眼就要做噩梦。

    裴雨欢猜测,供不应求,应该是大量得不到食物又不知道休息的丧尸们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能量耗尽。

    说简单点,烂了。

    说到底,那也不是钢筋铁骨,是可以被分解的。

    各大基地派出大量人员展开地毯式搜索。

    一年后,丧尸基本被灭掉,即便有少数躲起来的,也形容枯槁寡不敌众。

    人类是很强大的。

    重新夺回这个世界的主导权,气、电、网、自来水等还是问题?

    城市清扫。

    垃圾分类。

    恢复生产。

    家园重建。

    几年后,当林红再度睁开眼,她坐在一张躺椅上,脚下是青绿的草地,头顶是翠绿的大树,不远处是一片又一片长势极好的农作物。

    于冬满头大汗的从远处跑过来,“老婆,网友们都在吵着要柑橘,咱们什么时候开直播上货?”

    林红:“……”

    眼睛变得湿润。

    扬起笑脸,“下午就开。”

    内心吐槽:末世结束后我开了家农场,在末世中活下来我带领家人直播卖货红了,我在末世后种田成了首富……

    垂下眼眸,谢谢你,不知道是谁的那个谁。

第两百五十五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1

    我叫苏翠玉,这里是木叶镇,我的老公是一位忍术专家,他忍了我很多年,然后在某一天,实施土遁之术跑了,有生之年,我再也没见过他。

    哦。

    对了。

    他是跟一个女人一起跑的。

    那个女人跟他有着共同的爱好。

    对方同样忍了老公很多年。

    之后。

    对方老公独自带着闺女浑浑噩噩过日子,幻想有一天能等到这对不要脸的,把拳头狠狠砸到他们脸上。

    让木叶镇一整条街的口水把他们彻底淹没。

    我就没他那么坚持了。

    我改嫁了。

    不。

    说改嫁也不准确。

    应该是找了个因为种种原因半辈子没讨到婆娘的单身汉搭伙过日子,彼此,各取所需嘛。

    唉。

    谁叫我是个行动不便的残废呢。

    没办法。

    天妒红颜。

    老天爷见不得我比街上别人日子过得好太多,所以天降横祸,葵花点穴手,一下点中我腰部的某个穴位。

    从此过上了“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好日子。

    啧。

    谁都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

    更何况修炼了忍者之术的狗男人。

    没多久他就带着他的小姨子……哦说错了,是街头陈老三的婆娘,一个五岁小女孩的亲妈遁走了。

    远遁他乡,双宿双栖。

    我就惨了。

    得了疑似股骨头坏死的病,还要养活两个孩子。

    以前时常来家里吃饭的那些狗男人的狐朋狗友也在背后笑话她这一家,更别提说可怜孤儿寡母的提供点帮助了。

    人心凉薄如斯。

    我是看清楚了。

    苦熬了两年,实在没办法,家里粮食吃完,存款也尽数花光,关键,我发现自己光是站起来就很费劲了。

    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四十多岁隔壁镇的单身汉。

    头发油腻。

    样貌清瘦。

    浑身邋里邋遢。

    也没有工作。

    跟狗男人比简直天差地别。

    可我还是答应了。

    他同意我带着两个孩子过去,并且承诺会把他们当作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儿子们还小,我却废了,如果不另找出路,我们母子三人的结局,只有饿死在家里这一条路。

    我,苟且偷生了。

    可惜我的大儿子坚持要在家里等他那个不是东西的爸爸,我只得带着小儿子先过去,等他想通了再回来接他。

    临走前。

    我特意找了二姑子。

    让她时不时下来看看她侄子,这是她老郑家的长孙,她弟不管,她当姑姑就该管,这是她老郑家欠我的。

    我走了。

    家里还有米粮,又给大儿子留了些钱,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我并不用担心孩子会饿着。

    然而,等半个月后我托人回来问。

    却得知我大儿子辍学了。

    被他幺姑送到千叶城当学徒。

    她们说得信誓旦旦,找的都是熟人,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我找不到人。

    那个年代也没有电话。

    再说,亲姑姑还能害亲侄子吗?

    我只有选择相信。

    半年后,大儿子回来了,是被抬回来的,到县里就不行了,意识完全昏迷,看着我喊了一声妈就没了声息。

    眼角一滴眼泪没入枯黄的头发里。

    才仅仅十二岁的少年永远闭上了他的双眼,结束掉他短暂的一生。

    死男人没回来。

    我捏着大儿子的手。

    他原本肉乎乎的小脸变得无比消瘦发黄,颧骨高高凸起,胳膊跟腿一点肉都没有,像两根细细的铁棍,头发黏糊糊的,我还看到有虱子在里爬,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散发出一股十分难闻的气味。

    我质问郑秋娥到底给孩子找的什么学徒,怎么连命都给丢了。

    她却说孩子得的是白血病,跟她没关系,还找来个穿白色大褂的男人证明。

    还拿出一张什么图给我看。

    我看不懂。

    我不认字。

    这里是医院,有权威证明,我想我儿子应该可能就是得了那什么血病才死的。

    人呐,生老病死,说不准的。

    再之后,我一直带着小儿子在单身汉家里生活,几年后,我生了个小女儿,而我的身体,也彻底垮了。

    日子,每天都一样。

    我没有办法出门。

    我就像个刚学走路的婴童,在没有支撑的情况下,踉跄着走几步就会摔倒,即便有人搀扶,顶多也就走个十来米。

    我每天坐在屋子里的凉椅上,看电视,或看外面那一方小小的天空,竹林,偶尔飞过的麻雀,由夏到冬。

    这,就是我所有的世界。

    儿子渐渐长大。

    女儿也长大。

    我想我的生活还是不错的。

    虽然上天给我关上了门窗,只留给我一条打不开的门缝,但我至少还活着,再过几年,说不定还能看到孙子出生。

    可我到底没能看到。

    人就是不能贪心。

    老天爷随时都在盯着你。

    一旦发现你有产生了什么非分之想,就会pia的一巴掌,直接把你打落到泥里,抠都抠不起来。

    我就是这样。

    我死了。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我在家里摔倒了,只是轻轻摔了一下就骨头断了。

    单身汉去街上买了膏药给我贴上。

    但一点用都没有。

    我痛得要死。

    吃不下饭,睡着了没几分钟又痛醒。

    家里没钱。

    我也没给儿子说,他一个人在外面打工不容易,我给不了他帮助,也不能拖他后腿,便就一直瞒着。

    也许,痛几天就好了呢。

    我才五十多岁,除了年轻时落下的这一身病,其实过得很轻松,儿子懂事,女儿乖巧,坐吃等死。

    是啊。

    坐吃,等死。

    我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

    我能感觉到,我没有精神了,我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腐坏的气味。

    我,快要死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老想起那个许多年都没想起过的死男人。

    他毁了我这一生。

    毁了我两个儿子的一生。

    我还是恨他的。

    即便半生过去,我的心里也无法释怀。

    想当年,我们一家在木叶镇,多令人羡慕呀,他在外面开车,我在家里卖煤炭,还有两个可爱的儿子。

    门庭若市,宾客满座,欢声笑语……

    孩子在门前嬉笑打闹。

    我们还打算在农忙过后再起一间房子,等两个儿子长大了,一人一间。

    可惜……

    不甘呐!

    好不甘心!

    虎毒尚且不食子,死男人例外!

    以上,是裴雨欢为客户苏翠玉做出的信息剖析。

第两百五十六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2

    金秋十月,微风带着丝丝凉意,空气中透着清清淡淡的橘香。

    木叶镇一栋二层砖房前,此时却热火朝天。

    一个身穿碎花上衣外面套着件毛线背心的中年女人正坐在一把竹椅上,随手把搪瓷杯子放在一旁的条凳上,接过面前递过来的一张雾霾蓝的票票,手指熟练的楞了楞票子上大人物的衣领,又对着太阳照了照,在看到空白处那在光线下显现出来的头像时,才把票子放到手里一叠零钱最下面,数出几张零票,递给面前那人。

    那人接过,数了数,才把零钱小心的放在裤兜里,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纸烟,抽出一根,拿出火柴点燃,放到嘴巴里,吐出一团浓烟,眯着眼睛笑道,“你倒是安逸哟,只管收钱就好,你看你二姐累得衣服都汗湿了。”

    女人往右手边瞥了眼,只见在一堆乌漆麻黑小山一样的煤炭前,一个穿着深蓝色衣服身材臃肿的妇女正在使着铁锹把煤铲进一个箩筐里,她脸上一道道的黑,混杂着汗水,像劣质宣纸上晕开的墨汁一样。

    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怎么,看不过去?那你去帮忙啊。”

    那人当即一愣,撇了撇嘴,“那是你二姐,跟我有什么关系。”吃饱了闲得慌吗。

    “那你还在这瞎哔哔的找什么存在感。”

    那人:“……”

    自讨没趣。

    巴着烟挑着一担子煤炭走了。

    女人冷哼一声。

    世道就是如此,见你落魄了,谁都想过来踩一脚,她要是不强硬点,早被这一条街的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嗯。

    苏翠玉差点就被啃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没错。

    这女的正是裴雨欢。

    她来到木叶镇已经五天了。

    苏翠玉的股骨头坏死还没后期严重,勉强还能一瘸一拐的走着,但时间不能过长,她用魂力滋养着,又搭配着穴位的一些手法,还自己去铺子里抓了药,内服外敷,三管齐下,过不了多久就能正常走路。

    与此同时。

    非常有“礼貌”的拜访了一遍三位姑子。

    三位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不光留她吃了饭,临走前还给她“塞”钱,虽然嘴里说着家里也不容易没多少钱,但,who

    care呀!

    权当是三位姑姑对两个侄子的拳拳疼爱以及对她们老郑家出了这么个抛妻弃子的垃圾的愧疚心虚补偿。

    毕竟,这中间还有客户大儿子一条鲜活的生命呢。

    裴雨欢这钱拿得十分心安理得。

    隔天她就坐车去百叶县农贸市场批发了一大堆煤炭回来。

    苏翠玉年轻时走南闯北,她个高人胆大,什么都不怕,后来家里老人相继去世,孩子无人照管,只得回家。

    先是摆了个摊位卖服装。

    卖了一阵后发现一上午也卖不出几件。

    没办法。

    太穷了。

    手里票票有限,连吃都舍不得买,更别说买新衣服了。

    后来折价清完存货。

    实在卖不掉的,就留着自家穿,或送人。

    送谁?

    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自然是三位姑子家。

    这年头有新衣服穿就很不错了,谁还管款式好不好看,不,压根就没款式这个概念,不要钱的东西你还挑啥。

    皆大欢喜。

    后来她开始卖煤。

    农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养猪,得煮猪食,煤又便宜,一担子煤炭可以用很久,在那个年代是生活必须品。

    赚了不少。

    木叶镇街上很多人都说是郑宏康那个渣男在外面开车才给了她好的生活的,还能让她有钱去补贴娘家。

    但她自己清楚。

    美好的日子是她自己创造的。

    狗东西自己在外面狐朋狗友请客吃饭都不少,就算余了点钱下来,也仅够一家人开支的。

    说到这。

    裴雨欢忍不住嗤笑。

    都说苏翠玉补贴娘家,像是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一样,死渣男也没少贴补他三个姐姐啊。

    临近中午。

    街上人慢慢散去。

    郑宏芳放下铁锹,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揉着酸软的胳膊,走到裴雨欢面前,“没人来买煤了,我先回去了。”

    嘴里发苦,也不敢要碗水喝。

    万一老四这老婆当街撒起泼来,她招架不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着老四也是不干人事。

    走了两年,还真一点都不管家里了,就算对苏翠玉大不满,可孩子总是他自己的,竟连问都不问。

    更别提寄钱。

    现在可好,苏翠玉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把矛头对准她们姐妹三人,要钱要粮不说,还要出力。

    她快累成狗了。

    却连一个字都不敢有意见。

    生怕这人哪天领着两个孩子死在她家门口,也怕二老在地底下不得安宁,什么时候就爬出来骂死她了。

    “走?二姐你在说什么呢。”就见裴雨欢似笑非笑,她抓着竹椅的扶手歪歪斜斜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身狼狈的郑宏芳,“我都这样了,你不会还让我去煮中午饭吧,要说你没在这,我没办法也就只能自己去煮,可,你不是在吗?还是说,你想让你两个侄子去。算了算了,你有事你就走吧。”

    郑宏芳心里一喜。

    顿时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那——”

    “那我就只能去你爹妈的坟前,请人把阴宅挖开,喊两个老的起来煮饭了。唉,谁叫他们生了个”好“儿子呢,我又是个不中用的。自己的亲孙子都快活不下去了,还有脸躺在棺材里睡得安详。”

    郑宏芳:“……”

    多损呀!

    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但看对方的表情,特么她说不定还真干得出这种事来。

    把无数芬芳咽下。

    转身恨恨的走进厨房,没一会儿就传出切菜的声音。

    远处一高一矮两个小孩跑过来,两人眉开眼笑,尤其是小的,冲到她面前,“麻麻麻麻,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张开手。

    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张小方块——十块钱的软妹币。

    “你这是哪来的?”

    “我跟哥哥放学路上在桥墩边捡的。”小孩回道。

    “是这样吗?”裴雨欢转头问哥哥。

    “嗯,在一个缝缝里,弟弟眼睛尖,就看到了。”大一点的男孩说道。

    那就好。

    不是偷的就好。

    至于还回去……

    呵,还给谁。

    信不信你只要说你捡了十块钱,得有一条街的人跑来问你要。

    而上交给那谁谁谁……

    都是木叶镇的老居民了,谁谁谁什么品质不知道,十块钱,两包烟钱。

    “等会儿麻麻给你们买糖吃。”

    两小孩眼睛一亮。

    不过却摇了摇头,“我们不吃糖,麻麻拿着去医院看腿。”

    裴雨欢抿了抿唇,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好。”

第两百五十七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3

    中午吃了一顿怨气满满的午饭。

    两个小盆友在家里看了会儿电视就上学去了。

    学校很近。

    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裴雨欢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递给大儿子郑涛,“口渴了就去买点喝的,跟弟弟一起,不要乱花钱。”

    “好!”

    两孩子蹦蹦跳跳走了。

    郑宏芳捶了捶她不甚年轻的腿,想说什么,动了动嘴皮,到底咽回去了。

    说什么。

    说什么都会被怼回来。

    她说一句,苏翠玉这婆娘有一百句难听的在等着她呢。

    “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我累了,二姐你把外面的煤收拾一下,再去河边把衣服洗了,回去的时候不用告诉我了,记得后天过来帮忙卸货。”

    郑宏芳:“……”

    秋天了,天气凉快下来了。

    她心里却揣着一团火。

    快压不住要爆发了。

    “……行!”

    咬牙切齿。

    裴雨欢扶着腰一瘸一瘸的走回房间,掩上房门。

    堂屋里。

    郑宏芳坐了好一会儿,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捶着腰腿去拿墙边折好的厚塑料膜,先去外面把煤炭盖住,再回厕所端起一大盆衣服往河边走。

    摊上这么个兄弟,她能怎么办。

    裴雨欢,不,应该是这具身体,确实累了,今天木叶镇当场,她六点钟就起来了,要做早饭,还要忙生意,现在才歇一会儿。

    午睡了一个半小时。

    喝了杯水。

    活动活动关节肌肉后,便开始按穴位,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身大汗。

    又再躺了一会儿。

    就四点多了。

    今天中午吃得不好,全是素,郑宏芳连油盐都舍不得放,她干脆走出门,去卤肉店买了半只芝麻鸭一只卤猪耳。

    另一边。

    郑宏芳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

    一进门就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你还知道回来!!!”

    一把扫帚迎面砸来。

    她下意识手一挡,扫帚打在胳膊上,痛倒不痛,就是不敢动,男人脾气很大,万一惹急了他就糟了。

    邓忠坤见她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心里一腔怒火无处发,黑着脸在堂屋里转了几圈,指着她,“你帮她帮得连家都不回了,是不是打不算要这个家了,那你早说,咱们去街上把证领了,你乐意在娘家待多久都行,没人会再管你的。”

    郑宏芳猛一抬头。

    鼻头发酸。

    却也没跟男人硬犟。

    邓忠坤骂了好一阵,脾气发得差不多了,才狠狠的瞪着她,“以后不许再去你弟家里帮忙了!尽逮着你一个人欺负,怎么不去找大姐跟老三,真当咱们老实人好说话吗!”

    “还有你那个弟,也是个搅家精,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那不要脸的跑了,半分钱不寄回来,让咱们给他养老婆儿子!”

    郑宏芳嘴唇动了下。

    有心反驳。

    却又怕挨揍。

    只得憋着,老难受了。

    在她的心中,她弟郑宏康是很不错的人,长得高高大大,浓眉大眼,又会开车,镇上谁也比不上。

    会跑掉,完全是苏翠玉的错。

    不爱收拾,又懒又馋,还总是把家里的钱拿去贴补娘家,也不温柔,两口子吵起架来动手从来不知道让着男人。

    更别提主动认错服软。

    谁会喜欢这样的。

    她弟弟纯粹是被逼走的,走投无路了,不然谁会抛妻弃子背井离乡的。

    邓忠坤骂完,背着手回屋了。

    郑宏芳也不敢进去。

    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坐在烧火的小板凳上,想到后天还要去给弟媳妇帮忙卸煤炭,发起了愁来。

    晚上吃了一顿好的。

    裴雨欢捡了药材泡脚,临睡前按了穴位后又在腰上敷了膏药,这才闭上眼睛。

    隔天一大早。

    一个穿着印牡丹花外套的女人来到了家里,她看上去五十来岁,干干瘦瘦的,眼角嘴角堆着层层皱纹,头发稀拉拉在脑后梳成个揪子。

    “哟,这不是王花儿吗?来找苏翠玉呀。”邮某局旁边卖卷烟叶子的胖姐吐着瓜子儿皮,懒懒斜斜的喊道。

    王花儿笑眯眯的:“找她有点儿事。”

    也没多聊,便快步走了。

    胖姐撇了撇嘴。

    翻个白眼,手指捻着一粒瓜子塞进嘴里,咧开牙齿嗑着,“谁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啊。”又压低声音对一旁先前聊八卦的人说道,“嘿,你说这苏翠玉要是跟了别的男人,偏偏郑宏康又回来了,咋整?”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看好戏的表情。

    那人就笑了。

    “咋整?难道还有第二个选择?那郑宏康跑出去不就是为了摆脱苏翠玉吗?如今姓苏的都二嫁了,他肯定名正言顺的把人扫地出门撒。苏翠玉都那样了,也不可能继续赖在郑家不走,不然,一街的人都要骂死她。”

    “哎呀,看戏看戏。”

    “话说你家跟他家以前不是关系好吗,隔三差五的去他家吃肉喝酒,平时也称兄道弟的。”

    “以前归以前。”再说,那不是有肉吃吗,一家子都可以打打牙祭沾沾油水,不吃白不吃,再说,郑家两口子愿意请客吃饭,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

    另一边。

    王花儿最靠里的房子前。

    “苏翠玉,苏翠玉!”

    裴雨欢从房间出来,看见这人,顿时明了,“进来吧。”

    王花儿走进去。

    默不着声的打量了一下客厅,发现比起她第一次来这家时要干净整洁不少,又见苏翠玉面色红润,走路虽然还是瘸的,不过整个人精神状态很不错。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苏翠玉窗上的灰尘没有了,清澈透亮了。

    “吃橘子。”

    裴雨欢把一小塑料袋青皮透黄的柑橘放在桌上,“王大姐今天来是……”

    “我这不是听说你又开始卖煤炭了,就过来看看。”王花儿拿起一个橘子,剥了皮,捏了两瓣儿放进嘴里,顿时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酸掉牙。

    却也没吐出来。

    橘子嘛,不都这个味儿。

    有的甜,有的酸,全看运气。

    就跟找对象一样,有的人表面看上去像个王者,实际内里是个垃圾,时间会证明一切。

    裴雨欢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来买煤炭的,可以可以,都在外面,保准都是好煤,看在咱俩交情颇深的份上,我给王大姐便宜点。”

    王花儿:“……???”

    忙把橘子放到桌上,去拉住正要起身的裴雨欢,“不是不是,我不是来买煤炭的!”

    她买什么煤炭呀!

    “我是有事要问你。”

第两百五十八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4

    有事,当然有事。

    对一个媒婆来说,牵线搭桥就是正事。

    可现在,极有可能线要断桥要塌,到嘴边的谢媒猪脑壳跟辛苦费要飞,她能不急?着急忙慌的跑来问个究竟。

    “你是什么意思?不是要带着孩子过去吗?怎么又卖起煤来了?”

    “我不过去了。”

    “什、什么?”

    王花儿一脸震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关键对方神情淡然,眼神特别认真的看着她,重复了刚才的话。

    “不是!你不过去了?你的意思是……你不嫁了?”

    “瞧大姐说得,我孩子都两个了,大的那个都上初一了,早就嫁人了。”裴雨欢捶着腿,浅笑着说道。

    “可你……你男人都跑了啊!”

    “那我也还名正言顺的待在郑家的户口本上,我的配偶一栏上还有个名字,而不是变成丧偶两个字。”

    “你这是何苦,那郑宏康带着陈老三的婆娘不晓得在哪里逍遥快活,你一个女人,还拖着两个孩子,身体也不好,不找个男人顶立门户怎么行,你看你这腿,连走路都费劲,更别提干活了,怎么赚钱,是,你现在又把煤炭的生意捡起来了,可没个男人,到底不方便。也许你还对郑宏康抱有幻想,但他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说不定到时候人家连狗崽子都有了,怎么你还打算给外头的女人养孩子?你听姐的,不要等了,你自己也见过单身汉,还相处过一段时间,他是比不上郑宏康,也没什么钱,可人家答应让你带着两个儿子过去,你不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你扪心自问,这世道哪个男人会愿意给别人白养儿子,还是两个,知足吧你。”王花儿苦口婆心,说的话却也是句句属实。

    讲真,要不是单身汉因为懒,家里穷,四十几岁还没个婆娘,也不会答应的。

    她觉得依苏翠玉的情况,有人要就该谢天谢地了。

    却见对面的女人垂下眼眸,“寡妇门前是非多嘛,我知道这个理,但自古以来那么多寡妇都能把孩子好好养大,我这还有三个姑子呢,她们老郑家的人难道还会把我们母子三人饿死?再说了,我家老大都十二了,我再辛苦几年,吃糠咽菜,砸锅卖铁,等他长大不就好了。”

    “况且,你都说了那单身汉又懒又穷,我这从一个穷的地方换到另一个穷的地方,就换个地儿,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就待在我自己的窝里舒服。我是他郑家明媒正娶受法6保护的媳妇,死也要死在郑家,外头的小妇想进门,可以,去问一问躺在棺材里的老太婆老头子,只要他们同意,我没意见的。”

    王花儿:“……”

    敲无语的。

    好话孬话你都说完了。

    我还说个锤子。

    主要,听着也都很有道理呀。

    若说单身汉有几分家底也还好,可他,毛都没有,除了是个男人,现状比苏翠玉还差。

    “好歹他能帮家里干点活。”

    直接被裴雨欢一句“我现在家里也不缺人干活呀,我有三个姑子呢,谁敢不来,我让老太婆找她们去”怼回去。

    想到郑家死了快五年的老太太,王花儿打了个寒颤。

    那老太婆嘴皮子太黑。

    对三个女儿尤为冷血。

    可以说郑宏芳三姐妹是在皇太后的铁血暴力下长大成人的。

    “那、那她们也不可能随时来帮忙呀。”谁家还没自己的事要做,再说,家里男人肯定会反对的。

    “姐,你忘啦,我可是有三个姑子呢,实在她们都忙,那——”

    王花儿松口气,看来你还是能认清现实的,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现实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

    下一秒,表情裂了。

    “——那我就带着孩子一人家里住几天,想来她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郑家的孙子饿死。”

    王花儿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郑家的门。

    她提着一袋青中带橙的橘子,口袋里还揣着苏翠玉给的二十块辛苦费,眼神复杂的望着身后那栋砖房。

    长叹。

    都说头婚是父母之命,二婚则全靠自愿。

    人家后悔了,她这当媒人的能怎样,还不是只有去告知男方一声,还得帮着女方说好话,毕竟,钱在包里揣着呢。

    穷得只剩半间房的单身汉可给不了她那么多谢媒钱。

    邮某局旁的卷烟叶子店。

    胖姐正在跟人嗑瓜子摆龙门阵。

    看见她过来,几人都暂停了,目光毫不掩饰的看过去。

    “哟,王花儿,谈了出来了?这次……“她挤眉弄眼,刻意压低声音道,“有没有说怎么办来着?”

    却见王花儿摇了摇头。

    另一人见她要走,忙拉住,“你咋这副表情,不会是那苏翠玉不愿意吧。”

    “她还不愿意?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她自己是什么样儿。”旁边穿着花衣服的女人嗤笑道。

    王花儿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事早晚要传开,不如她来说,便道,“这男人嘛,谁愿意给别人养儿子呢,养也是养那种还不记事的,郑家这两孩子都多大了,再养都成不了亲儿子。而且,苏翠玉跟郑宏康又没离婚,这、这又找,不行,绝对不行,我王花儿是个媒婆不错,也不认识几个字,可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我老婆子正直得很。”摆了摆手,“这事你们不要提了,相亲没相上很正常。”

    就走了。

    几人大眼瞪小眼。

    没、没相上?

    “所以,这是……不成了?”

    “那苏翠玉,不嫁了?”

    “她一个残废拖着两孩子,早晚得成乞丐。”

    “呵,你们别忘了,人家还有一栋房子呢,实在没钱吃饭,房子卖了不就行了吗?”

    “说得轻巧,郑家三个女儿能同意?”

    “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

    到了中午。

    苏翠玉跟单身汉掰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条百叶街。

    打发完不知道第几批来家里探听虚实看热闹好滋生新的八卦的街坊,她关上门,去厨房熬药泡脚。

    力道略重的按着脚底的穴位。

    之前小腿发麻的感觉已经很微弱。

    是好转的迹象。

    只要腿好了,什么都不是问题。

第两百五十九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5

    上完最后一节课,郑涛收拾好书包,就去了小学部跟弟弟郑云一起回家,两人边走边玩,也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街上。

    他家刚好在街尾。

    过了石桥,爬上一个坡,再穿过医院旁不到十米长的隧道,走过猪儿市场,邮某局那一排房子最里面的砖房,就是他家。

    “喂,郑涛,过来过来。”

    开超市的刘赖子正跟几个闲得无事的猪朋狗友吹牛打屁,见两小孩背着书包回家,忙朝他俩招招手。

    郑涛不明所以。

    但都是街坊邻居,他还记得以前他爸还在的时候这人还经常来他家吃饭喝酒的。

    走过去。

    有些清瘦的脸上写满茫然不解。

    “郑涛,我问你,你妈给你找后爸的事,你怎么想的?”

    其他几人也都看好戏的看着他。

    眼见着瘦瘦小小的小少年脸上肉眼可见的变了表情,他们更是得劲儿。

    一个推着平头的胖男人不等他说话,便哈哈笑,朝旁人挤眉弄眼,“你亲爸不要你了,给你找个后爸,多好啊——”

    然而不等他说完,郑涛拉着弟弟转身就走。

    面无表情。

    拳头握得紧紧的。

    郑云听到身后传来的哄堂大笑,一脸担忧的问哥哥,“麻麻真的要跟那个人结婚吗?那,爸爸怎么办?”

    郑涛没说话。

    他很气。

    更多是茫然。

    对这个家的茫然,对未来的茫然。

    两人沉默的回到家,很自觉的拿出作业本开始写。

    到底才十二岁。

    郑涛没忍住,在晚饭时问了裴雨欢。

    “麻麻,你真要跟别人结婚了?那,我跟弟弟怎么办?”

    至于他爸,没问。

    有什么可问的。

    从带着别人的老婆抛妻弃子一去不回,到今天已经两年多了,他心里早就当那个人是死了的。

    有些人,活着,不如死了。

    自从他家变故。

    街上遇到个人都是讨论他家,随便谁都拉着他问知不知道他爸的事,他妈的事。

    他忍够了。

    如果他妈真的决定再嫁,那他不会跟着过去,不会给他妈增添负担。

    十二岁了。

    他有能力养活自己。

    也许过得差一点,只要等他长大,等他长大了就好了,到时候把麻麻弟弟接回来,让他们过好日子。

    郑涛心里暗下决定。

    “麻麻决定不跟他结婚了。”

    郑涛:“……??”

    !!!

    眨了眨眼,“什么?”

    郑云手里握着筷子,看看哥哥,又看看麻麻,“麻麻,你不跟那个叔叔走了吗?”

    “是啊,不走了。”裴雨欢摸着客户小儿子的头,给他夹了一筷炒鸡蛋,“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

    休息?

    休什么息!

    郑涛忙追问道,“为什么呀?”

    前段时间他还听到那男的说要搬来他家住呢,一度十分抗拒,半夜三更都在想办法怎么才能抵抗入侵。

    结果……

    都说小孩子一会儿一个样,怎么大人比小孩儿还善变。

    不会到了明天又……

    就很担忧。

    裴雨欢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咱家现在过得咋样?”

    郑涛:“……不怎么好。”

    他如实说。

    跟以前爸爸在的时候完全的一个天一个地,今年他跟弟弟的学费都是麻麻卖了家里的好多东西凑来的。

    “那个叔叔家比咱家还穷,我过去干啥,嫌在咱家吃的苦不够,还想更苦吗?”

    郑涛愣了。

    “可他至少能照顾你,家里的活不用发愁。”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他原本不懂。

    后来说的人多了,听得多了,就能复述了。

    就听他妈冷笑一声,“怎么,难道你跟弟弟不能照顾我,你们不能帮忙做家务,那也行,我还是——”

    “我、我可以!”郑涛小脸涨红,赶紧踢了他弟一脚,郑云也忙举起手,“麻麻,我也能帮你的忙!”

    两个小孩跳下板凳,左右抱着她的胳膊。

    “麻麻,我长大了,很有力气,也会做很多事,你别去别人家。”

    “麻麻,我会好好照顾你,会给你捏腿。”

    “麻麻……”

    “麻麻……”

    也许他们的爸爸不是东西,但,谁又能心甘情愿接受自己能再有一个陌生人爸爸呢。

    这一晚,兄弟俩梦里都在笑。

    第二天吃了饭,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路上难免遇到一些十分“关心”他妈以及他们兄弟前途的街坊邻居,但都被两兄弟挺着胸膛大声的驳了回去。

    “才不是!”

    “我麻麻才没有!”

    “我麻麻说了……”

    巴拉巴拉的。

    今天阳光特别好,连空气都特别清新,河面上飘着的雾气也显得仙气十足,学校石门上长着的杂草一片欣欣向荣。

    下午两点多。

    郑宏芳来帮忙卸煤炭。

    背着背篓到厨房,把里面的蔬菜拿出来,最下面还放着一小截腊肉跟二十几个鸡蛋。

    所有东西归置好。

    出来就看到堂屋里坐着个男的。

    破旧的外套,油腻腻的头发,发黄的牙齿,可不正是那个单身汉吗。

    苏翠玉这是要干嘛。

    难不成今天这两人是要谈婚期了?

    郑宏芳脸色难看到极点,真嘴唇绷得紧紧的,看来她明天得去找一趟大姐小妹,就算换人来盯着,也绝对不许苏翠玉拿走郑家的一砖一瓦一针一线。

    周二娃朝郑宏芳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哼!”

    郑宏芳把脸撇到一边,拖了条板凳到大门口坐下。

    裴雨欢拿了一小塑料袋橘子放到桌上待客,边说道,“我知道你来是想问什么,就是王媒婆说的那样,我觉得咱俩不合适,就算了吧。”

    郑宏芳:“??”

    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她。

    裴雨欢神情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周二娃搓着手,嘴皮一直在动,“可、可我觉得我们相处得挺好的。”

    嗯。

    他说话,说是口吃呢,也不像,但就是听不大清楚,就跟嘴巴里有一块糖果似的。

    也说不清楚。

    一句话拖拖拉拉囫囵着,完全消磨掉听众的耐烦心。

    “我觉得不好。”

    裴雨欢看着对方,“就说房子,你那半间快要垮了的土泥巴屋,我们去了,住哪儿?”

    “我会出去工作修房子的!”周二娃急道,“我保证,不会让你跟你两个儿子饿着的。”

    然而对方还是摇头,“我跟娃儿他爸还没离婚,你要找人结婚,还是去找单身的女人吧。”

    也许周二娃是个好人。

    他懒点,点点点点……

    在以后的日子真没让苏翠玉跟儿子饿着,但也仅仅是没饿着,出去工作修房子神马的,她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要知道。

    直到苏翠玉死,她都是死在那摇摇欲坠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建的土屋里的。

第两百六十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6

    ”结了婚,我真的会出去找活干。“他再一次保证,眼睛里写满诚恳,泪光闪烁着,脊背弓着,本来就显老,这下看上去更是老了不止五岁。

    看着得有五十了。

    裴雨欢毫无所动。

    心头冷笑。

    “结婚后会改,会……”可以排到男人十大谎言前五了。

    至于另外四个,则分别是“等我有钱了……”、“等有了孩子……”、“等我爸妈走了……”、“等把孙子带大……”。

    唉。

    人间种种,未来可欺。

    空头支票画得特别美好,可惜到头来,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之前的那些承诺,谁还记得,记得又怎样呢。

    “真的,你相信我。”

    “我绝对会把你两个儿子当我亲儿子对待,供他们读书,把他们好好养大。”

    裴雨欢摇头,“还是那句话,以后住哪里。”嗤笑一声,“总不能说搬来我这里一起住吧。你问问我二姐答应不?”说着朝门口努努嘴。

    “我不答应!”郑宏芳条件反射的吼道。

    看周二娃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坨垃圾。

    阿呸!

    想睡她弟的女人,想当她侄子的爹,还想住她老郑家的房子!

    脸呢!

    难怪不得大半辈子都是个穷比,这无赖的嘴脸,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眼,压根找不到理由给你富的理由。

    她长得胖,往门口一叉腰。

    周二娃瞬间怂。

    缩着脖子小声解释,“我、我没那么想,我自己有房子。”

    “呵,就你那垮了一半的土屋,狗都嫌弃!”郑宏芳毫不留情的嘲讽,当然,她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周二娃:“……”

    喂你这么我还怎么往下续。

    裴雨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的票票放到他手里,“就当是前段时间你来这里帮我做事的车费跟辛苦费。”

    毕竟别人也不容易。

    家里穷得连瓦都补不上了,还转两道车花好几块钱过来。

    不能让人亏嘛。

    周二娃手都在抖,只感觉那张票票沉甸甸的,脑门汗水都沁出来了。

    郑宏芳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苏翠玉你是不是疯了!”

    那是一百。

    不是一块。

    当即要把钱抢回来。

    裴雨欢冷眼看她,“二姐,你只管去抢就是,大不了我带着你两个侄子跟这栋房子嫁过去,就当是养这两娃的生活费了。”

    郑宏芳眼睛发红的看着她,“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这房子是我老郑家的!”

    “是啊,所以我用老郑家的东西养老郑家的孙子,有问题吗?而且,你都嫁出去多少年了,还想伸手管娘家的事?想屁吃呢。”

    “这房子是我们姐妹挣钱才建起来的。”她气得脸红脖子粗。

    “可别搞笑了。”裴雨欢撇嘴,“木叶镇谁不知道这栋砖房是当初要建防疫站才拆了郑家的老房子修的,老太婆老头子都没说他们花了一分钱,怎么到你这就是你们出钱修的了?还是说那被拆掉的老房子是你们花钱修的,呵,你们那会儿出生了吗?真是不嫌脸厚,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你特么怎么不说郑宏康那狗东西是你们姐仨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你们那么本事,几岁十几岁的小姑娘靠打个猪草卖个野菜都能起一栋房子了,你们现在嫁人多少年了,怎么还住着泥瓦房,早该成世界首富了撒,可别说是姐夫把你起房子的钱都拿去买酒喝了,喝酒能喝多少,还能把一座房子给喝没吗?”

    郑宏芳脸涨得通红。

    又气又羞恼。

    气是自己被这一顿毫不给情面的怼。

    羞恼是多年做的心里暗示一朝被揭穿。

    裴雨欢眼眸泛着冷意,“以前老太婆在的时候屁事没得,现在二老死了,你们倒是跳出来了,怎么我就觉着这套路跟人死了跑上门来要债的那么像呢。好在这房子修起来也才十几年,上头肯定有备案,你们姐妹不是一口咬定这房子是你们修的吗,我等会儿就去找大队长跟书记镇长问清楚,到底谁的。”

    “实在扯不清楚,就去法院!”

    郑宏芳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

    天凉好个秋。

    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

    “我、我还不是担心你被人骗了把房子卖掉才那么说的。”她嘴唇哆嗦,好不容易才找出个正当借口。

    裴雨欢挑眉,“那这房子是你们姐妹修的吗?”

    郑宏芳老脸发烫。

    裴雨欢再接再厉,指着正对着大门挂在墙壁上的两张黑白照片,“来,看着你妈老汉的脸,说啊!”

    灰色的砖墙上。

    两幅相框各镶嵌着一张黑白照片。

    死气沉沉的老人面无表情的盯着门口的二女儿。

    郑宏芳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不、不是,不是,是我老汉给人下力赚的钱,还有郑宏康那几年寄回来的津、津、津贴。”

    裴雨欢:哼,小样儿,就这胆量,还敢跟老娘争家产!

    吧唧年。

    建这么一栋房子不说多了,一万得有吧。

    那年头,一斤鸡蛋才八分钱,怎的你一捆野菜能比鸡蛋还贵,你还不是天天卖,还不是一卖就是一车。

    周边乡下人家卖了一辈子菜的也没见能修一栋新房子。

    浑水摸鱼是吧。

    可惜老娘是螃蟹,非得给你几爷子大钳子伺候!

    裴雨欢战斗力爆表。

    门外早就围了一圈热衷吃瓜的,纷纷指指点点,也没顾忌到郑宏芳的脸面,声声嘲笑入耳,指名道姓的。

    郑宏芳猛站起来。

    “我去厨房!”

    往里跑了。

    周二娃抓着钱,嘴巴动了几下,慢慢站起来,“我、我就先回去了。”

    这么厉害的婆娘。

    感觉hold不住。

    而且也不是他的菜。

    算了。

    也没亏。

    去外面找活干还挣不到这么多钱呢,有的也就给你包顿午饭晚饭。

    “好。”

    裴雨欢也没送。

    等周二娃离开,门外看热闹的纷纷走了进来。

    许多双泛着八卦之光的眼睛。

    “苏翠玉,你真不跟那人了啊?”

    “你咋整啊,腿脚不方便,还带着个娃。”

    “要不干脆答应算了,刚好他还没走远,我去帮你把人喊回来。”

    裴雨欢歪着头看说话不嫌事大的人,“喊回来?喊回来你自己用吗?”

    那人:“……”

    雾草尼玛!

    其他人哄堂大笑。

    开起了各种不是很素的玩笑。

    裴雨欢:“话说,你们知道我家这房子的由来吗?想来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我二姐说了,这房子……”

第两百六十一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7

    “要说你家呀,当年确实运气也好,你家老爷子还当过好几年的书记呢。”

    “可不是,风光着呢!”

    “还挖野菜建房子,当人都是大傻纸呢吧,李大河在河里抓了一辈子的鱼,也没见他有钱起一栋房子,街上的小孩谁没挖过野菜抓过泥鳅卖,照她那说法,老娘家里早就在市中心买了房,成了地道的城里人。”

    “卖个野菜就能卖出一栋房子来,那怎么你家三姑子一家还在深山老林里住窝棚呢。”

    “现在想想,你家自从搬了家后,没几年两老就先后去世,你这又……郑宏康又跑了,啧啧,该不会是……”

    “原来街上的人都知道我家这房子的由来呀,这样我就不担心我三个姑子谋夺我们孤儿寡母遮风避雨安身立命的东西。但人呐,说不准的,二老已经不在了,没有了镇压的牛鬼蛇--神真跑出来了,我也不怕,谁要让我活不下去,我死也要拖着他们下地狱。”

    就有人象征性实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劝,假惺惺的:“哎呀苏翠玉你想多了,你虽是外姓人,但你家郑涛郑云可是郑家的孙子——”

    “呵,孙子?孙子值几个钱,孙子能有到手的钱重要?”裴雨欢斜着眼睛看着那人,“大嫂子,我就问你,在你心里,你外侄重要还是给你一万块钱重要?”

    那人:“……”

    干笑两声,“这、这怎么能比……”

    肯定选一万撒。

    那是侄子,又不是儿子,他长大了能孝顺你?

    谁都心知肚明。

    但话不能明说出来。

    “再说了——”就听坐在椅子上瘦得不成人样的女人轻飘飘说道,“我两个儿子算什么,他们老子都不要他们了,这爹不要娘又有病的,即使是亲戚,只怕也是再看不起他们的。反正郑宏康那垃圾还不到四十岁,人家还能再生,对吧,兴许现在陈老三的婆娘肚子里就已经揣着狗了。”

    众人:……

    呃!

    这倒也是。

    “孙子儿子又怎样,人一旦变成牲口,还能顾及到这些?”

    ……

    郑宏芳在厨房里听到外面一堆人轮碾她姐弟四个,恨不得冲出去把苏翠玉撕了。

    连在地里长眠的二老都埋怨上了。

    怎么给家里招来这么个搅事精。

    却不曾想过。

    女子本弱,双腿残废被男人抛弃还有儿子要养的女人面对的本就是绝望。

    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谁不想做一个泡在幸福里的傻白甜。

    ……

    木叶镇就跟很多小镇一样。

    表面看上去一派和睦欣欣向荣,每到赶场日都是人挤人,特别繁盛热闹。

    只有生活在这条街上的人才知道,他们有多空虚。

    精神世界的匮乏让他们像苍蝇一样,只要别人家有一丁点儿的事发生,用不到几个小时,整条街都知道了。

    就比如现在,

    “什么?陈老三的婆娘怀孕了?”

    “陈老三婆娘快生了?”

    “陈老三婆娘是怀了孩子才跑的?”

    “陈老三婆娘娃都一岁了?”

    “陈老三婆娘生的娃不是陈老三的?”

    “陈老三的女儿是哪个的?”

    正在街口打牌的陈老三:???

    郑宏芳卸了煤,又做了晚饭,才马着一张脸走了,临走前还得到裴雨欢一句“二姐明天早点来帮忙”。

    气得她想当街骂人。

    呼!呼!

    太欺负人了!

    苏翠玉特么就不是个东西!

    边走边在心里咒骂,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连她老郑家的祖宗都一并骂进去了。

    忙回头心虚的往竹林方向看。

    生怕埋在那里的已故亲妈老汉站在坟头阴测测的看她。

    好在没有。

    老四也是,拍拍屁嘟跑出去逍遥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她们收拾,万一这辈子都赖着她们了,雾草,想想都瑟瑟发抖。

    没那么大的家底好吗!

    郑涛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学习也十分认真,还积极的参加了体育运动,直到放学快要到家的时候。

    “什么什么?我爸有别的小孩了?”

    这个被恶意砸到他头上的小心令他耳目都眩晕了几秒,忙拉着弟弟飞快的跑回家。

    “妈!妈!”

    “怎么了?”

    听到房间传出的声音。

    他忙推门进去,就看到瘦成一把骨的亲妈正在按穴位,额头已经沁出密密的汗水。

    顿时整个人冷静下来。

    “我……我……”

    “妈,街上的人说我爸跟别人生了小孩,是真的吗?”郑云比他近四岁,心思没那么多,把路上听到的一股脑儿问了出来。

    裴雨欢挑了挑眉。

    呵。

    街坊邻居的八卦能力是不是很牛皮!

    当即否定,“不会的。”

    “麻麻,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两兄弟仰着瘦瘦的小脸,不明所以。

    “哦。”

    麻麻说不会就不会。

    相信麻麻。

    吃了晚饭,两个孩子在桌子上做作业,她在房间里用熬好的中药敷腿,敷完后,舒服的躺着,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在某个小世界里得到的养身秘诀。

    第二天当场。

    天蒙蒙亮裴雨欢就起来忙活了。

    此时街上各种声音响起,交谈声,咳嗽声,放东西的声音,推车的声音,吆喝声……

    郑涛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往身上套了件外衣,踏着鞋就往外跑。

    “妈!”

    裴雨欢从厨房出来,“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者了。”郑涛走过来往厨房里看了眼,“要做早饭吗?我来帮忙。”

    他还记得前天麻麻说过的话。

    如果他勤快一点,能帮上家里的忙,那么麻麻就不会找别的男人来帮忙了。

    撸起袖子。

    “做什么做。”裴雨欢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票票,“去外面买几个包子牛奶。”

    “……麻麻,我会做饭。”

    “快去,别耽误时间,一会儿天亮起来忙得不得了。”

    “哦。”

    抓着五块钱一溜烟跑了。

    旧时年代物价还是很低的。

    包子买回来,个儿大皮薄馅儿也多,特别好。

    裴雨欢直接塞了个到他手里,“快吃,把牛奶也喝了,等会儿还要你帮麻麻盯着摊子。”

    “好。我去喊弟弟起来吃。”

    “你弟没醒就让他多睡一会儿,等他醒了再去买热乎的,快吃吧。”

    “好。”

    新鲜热气腾腾的包子真是美味。

    郑涛几口啃完,又喝了一大口甜甜的牛奶,感觉胃里都满足起来了,又从袋子里抓起一个。

第两百六十二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8

    对郑宏芳来说,今天又是异常忙碌的一天,握着铁锹,扭头看了眼坐在条凳上收钱的苏翠玉,心里更憋屈。

    不过,侄子都在帮忙。

    她一个当姑姑的也不好说要走。

    关键也走不掉。

    一会儿还得搁这儿做午饭洗衣服呢。

    唉。

    “给我把两筐子装满,不要碎的,要整块的!”

    “好好。”郑宏芳忙应道,手里的铁锹翻出了花,她这把老骨头早晚得折在她这弟妹手里。

    裴雨欢重操苏翠玉的旧业,生意还不错,自然惹了木叶镇一条街某些人的眼红,可人家够可怜了,男人跑了,孤儿寡母的……好吧其实是有人跑来说酸话被连讽带刺阴阳怪气的怼了回去,咽不下这口气,在半夜跑来偷煤,刨得正起劲的时候一根棍子狠狠砸到后背上,紧接着,棍棒像下雨一样落下。

    嗷嗷儿的!

    惨叫在寂静无声的深夜里像是放大了十倍。

    “抓小偷!抓小偷啊!”

    对于这种抓现场的活动,木叶镇街上的居民一向很热衷,都还没敲锣打鼓,附近几家人的灯都亮起来了。

    不时发出不满却掩不住兴奋的声音。

    “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啥呀!”

    “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神经呀!”

    ……

    “抓贼呀,有贼呀,连残废都不放过呀!丧良心的,黑心烂肺小妇养的,我不活了,老娘跟你拼了!”

    “啊啊啊!!!”

    一声惨叫,男的。

    等一群人赶来拉开裴雨欢再把手电筒怼那贼脸上……

    呃,乌漆麻黑的,依稀能看出轮廓。

    “王麻子?”

    “哎哟!哎哟!”

    这事闹得挺大。

    男人被打成这样,王麻子的老婆当即要挠花罪魁祸首的脸,撒泼耍赖,各种口吐芬芳,裴雨欢直接抓起一把煤炭塞她嘴里。

    对方:??

    “咳咳咳!”

    看热闹的街坊也都惊呆了。

    大队长跟书记也来了。

    凌晨两点,没有路灯的猪儿市场灯火明亮热闹非凡。

    两人的意思呢,都是街里街坊的,让裴雨欢拿点钱算了,毕竟,她确实把王麻子打得挺惨的。

    裴雨欢则环着手臂,冷眼看着这两人,“居然帮贼说话,明天我就去县里,说木叶镇的大队长跟书记跟贼是一伙的,要像老鼠一样把老百姓的财产搬光,据为己有,说不定这就是你们联合起来演的一出戏——”

    “你别乱说!”

    被气急的大队长打断。

    他还不是顾虑到都是多年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裴雨欢:“哼!”

    “他来偷我家东西,得赔钱!”

    大队长:“……”

    王麻子老婆好不容易吐掉嘴里的煤炭,半张脸都是黑的,听到她的话,脸全黑了,尖叫道,“你把我男人打成那样,还好意思要钱!”

    你才是该赔医药费!

    裴雨欢冷笑,“断我活路的贼,打死都不为过!”

    王麻子老婆:“……”

    狠狠的瞪了眼男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被个腿废掉的女人打成这样,简直,简直窝囊废!

    ”不赔钱,就等着坐牢吧,我明天就去报000,他们不管,我就去市里,我还就不信这没人管了!”

    后来,在书记跟大队长“劝说”下,王麻子老婆回家拿了钱,才咬牙切齿的领走了贼。

    几天后。

    郑涛在学校被打了。

    裴雨欢问了他几句,什么都没说,一家人吃了饭,让便宜儿子们在家里乖乖写作业,把门关好,谁来都不要开,就出去了。

    隔天。

    郑涛发现同班的王自强见到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眼睛都不敢看他,明明昨天还信誓旦旦说还要收拾他来着。

    就很懵。

    下午才在别人口中知道。

    原来是他妈昨晚跑到街口王自强家进行了一些十分,十分十分“友好”的“交谈”,全程没有避着王自强。

    让他亲眼看到自己山一样的父母是如何被揍成猪头的。

    临了。

    “放心,我是大人,我不打小孩的,你怎么打的我儿子,我十倍从你妈老汉身上找回来就是。”

    女子报仇,十倍奉还。

    这件事以王自强被自家爸妈混合双打并勒令他离郑家两兄弟远点结束。

    至此。

    裴雨欢奠定了她木叶镇炭姐的地位。

    不惹她,她就是一个平平无奇腿脚不甚便利的女人。

    一旦故意挑事,那不好意思,会疯哦。

    深秋。

    生意变得好起来。

    裴雨欢连着内服外敷一个多月,各种调理按摩,当然,最主要是魂力跟精神力起作用了,她的腿好了。

    看在外人眼里就是奇迹般恢复正常了。

    只有她知道,走路是没问题,踹人的话,就……

    找了个空闲日,她带着户口本去了以及从大队长那里拿到的一封新鲜出炉盖了章的证明信去了县里。

    干啥?

    当然是积极的履行法6义务咯。

    狗男人遁术了得。

    杳无音讯,一去不回,空占着位置,浪费她的时间。

    真当她是吃素的?

    不就是遁术?多稀奇。

    她也会!

    郑宏康土遁跑了,那就,就着土,埋了吧。

    死遁。

    裴雨欢直接打车到相关部门,找到办事窗口,把户口簿跟大队开具的证明交给里面的小姑娘。

    “我要办理死亡登记。”

    小姑娘也没露出半点惊讶,在看过材料后,皱起眉头,“你、你这也不能证明他已经死了啊。”

    “可他也不一定活着啊。”

    裴雨欢道,“再说,大队都证明了我男人两年多没回来极有可能是在外面打工出了意外,总不能让我一个年轻女人为他守活寡吧,你养我吗,他要是一辈子没音讯,我是不是得给他守一辈子,这耽误的是我的人生,他配吗,你赔得起吗?我要是没饭吃,是你能给我粮食还是咋地?你要是办不了,让你们主任来。”

    小姑娘满腹怨念。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呀!

    “可,这……”

    顶多算是失踪吧。

    人的生死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断定了。

    但这大姐说得也没错,万一一辈子不回来……

    就听到对方轻飘飘来了句,“真要是弄错了,大不了到时候再来销掉就好了,法6都规定了消失两年以上可以申请的。”

    小姑娘:……

    这倒也是。

    当即给她办了。

    在裴雨欢的提醒下,销了户,同时在户籍网上注销了郑宏康的身份某证号码,而户口本户主一页也改了名。

    变成了郑涛。

第两百六十三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9

    俗话说,这管天管地,还管得了别人家那一亩三分地吗?

    裴雨欢在一个风清日朗的好天气办理了郑宏康的死亡登记,并注销了他的户口,盯着小姑娘在户籍网上上传提交了信息。

    回家的路上特意去超市买了糖果跟蛋糕。

    最近这段时间卖煤炭赚了一些钱,很可以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了,又给兄弟俩一人买了一个玩具。

    再去了趟菜市场。

    才提着大包小包坐车回家。

    傍晚兄弟俩放学回家,自然高兴异常。

    不过这年头的小孩儿,多是无忧无虑,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天塌下来都不影响,心大得很。

    日子一天天过去。

    在魂力跟精神力的加持下,又辅之药材外敷内服,加以穴位按摩,裴雨欢的腿彻底好了。

    脸上也长了肉。

    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

    木叶镇老街的人谁也不敢明面上招惹她,就怕被这三句话不离“孤儿寡母”的女人到家里来“讲道理”。

    “算了,跟她计较干什么,连男人都跑了,多可怜啊。”

    “可不是?都两年多了,那郑宏康说不定早就生了私那什么子了,绝对不会再要她的。”

    “半点音讯都没有,这分明是连两个儿子都不要了。”

    “也是郑家两老去时了,否则,不打断郑宏康的腿!”

    “呵,郑宏康的妈老汉要是还在,你当他能干出这些事来?早被郑家老太婆骂得狗血淋头赶出家门了。”

    “女人呀,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才行。”

    “就是。”

    ……

    一群无聊到淡疼的女人在背后嚼舌头根子。

    实际心里不知道多羡慕。

    卧槽苏翠玉的日子过得也太舒服了吧。

    熬死了公婆,男人也跑了,家里两个儿子跟两层小楼,自己挣钱自己花,家庭大权握在手,还有三个姑子当外援。

    想买啥就买啥。

    想吃啥就吃啥。

    完全不用看别人脸色。

    因为特殊人设,随时还能把郑宏康那死渣男拉出来遛一遛,刷刷存在感,最大限度的榨干他的价值。

    呵。

    没见苏翠玉最近都养白了吗?

    皮肤好得像开了滤镜一样。

    两个娃也听话,听说那郑涛,在半期考试中还考到年级前几名,再熬个几年,大儿子就成年了。

    能撑起一家的天了。

    再想想自己。

    忙了地里忙家里,还要忙生意,却一分钱落不到手上,还要看老太婆跟男人的脸色过日子,真是……

    这种日子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女人嘛,还是得有个男人。

    裴雨欢让狗东西死遁后,开始了平平无奇的炭姐人生。

    木叶镇是逢1、4、7当场。

    她跟百叶县农贸市场的二批贩子磨到了更便宜的进货价,又找了些其他新鲜玩意儿来卖,不逢场的时候就去别的镇卖货。

    短短两个月,就挣了不少。

    天冷了。

    大人孩子都换上了厚厚的棉衣。

    郑涛摸着身上蓝色蓬起来的羽绒服,被浓浓的温暖包围,他不免又想到了去年。

    真的难熬。

    身量高了不少的他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上了,可家里这样的情况,麻麻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给他置衣服。

    去年冬天,街上冻死了两个老人一个单身汉。

    他每天都在担心自己明天还能不能醒过来。

    现在,谁不说他家过好了。

    也有人曾暗示裴雨欢去把郑宏康找回来,却得到一句,“我男人早死在外边了,去哪儿找?我一个女人家,把儿子好好养大就算完成任务了,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跟阎王爷抢人。”

    那人:“……”

    “他不是跟……跑了吗?”

    “是啊,所以死在外面不是很正常?前几年咱木叶镇好几个男的死在外面,最后只捧回一盒子灰?”

    那人:……

    敲无语的。

    人家那是意外。

    证据确凿的。

    你这……

    果然,最毒妇人心。

    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两人还生了两个儿子,竟然这么诅咒男人!

    “呵呵。”

    那人敷衍了几句,饭遁了。

    却也没把裴雨欢的话当一回事。

    只以为在她心里郑宏康是个死的了,谁能想到她居然真的跑去办了死亡登记,特么的还成功了!

    等郑宏芳听到老街的传言时。

    气得肝疼。

    但,气归气,理解也是能理解的。

    任谁的男人跟外头的小妖精跑了,也都会得到“挨千刀”“死砍脑阔的”“不是东西”“早死在外头了”这一类的“爱”称。

    再者,她弟弟死没死的,她还不知道吗?

    只以为裴雨欢还在撒气。

    没多久。

    郑涛郑云放了寒假。

    裴雨欢也早在放假前就做好了过年的准备。

    她“请”来了三个姐姐跟姐夫,一番卖惨后,三位家里也特别感同身受,当即同意第二天就来帮忙。

    帮什么?

    当然是刷墙装修了。

    不是专业的。

    但简单整一下就可以了。

    再摆上货架,安装几颗灯泡,不比街上其他超市强?

    快过年了。

    农村里出去打工了一年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这辛苦了一整年,赚了钱,还能不给家里过个好年?

    三位姐姐也是体贴。

    不光出人出力,放下家里的一切,还带了不少蔬菜米面来,大姐的背篓里甚至还有一只清理好的鸡。

    真是……

    却之不恭了。

    农村的土鸡,养了一整年,用来炖汤最好不过了。

    姐姐们都是女的,干起活来却不含糊,比男人还厉害,大姐夫还好,剩下的两位就……

    好在人多。

    没几天,一个简单的超市就装好了。

    裴雨欢从县里进了货,有瓜子花生饮料牛奶,还有米面粮油,各种零食,卫生纸巾,烟花爆竹火炮,小孩儿的玩具,雪糕冰棍,营养米粉芝麻糊,甚至连上坟需要香烛火纸都备好了,整齐的码在房子另一边架好的木板上。

    街上看热闹的多得很。

    纷纷在背后说。

    “苏翠玉是不是傻了?”

    “多不吉利。”

    “她不会是打算做死人生意来诅咒郑宏康吧?”

    “说不准。”

    “煤炭终究是太重了,还是开超市方便,守着就行。”

    ……

    但不管怎样,这家没有名字的超市还是轰轰烈烈的开业了。

第两百六十四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10

    超市开业,急需人手。

    裴雨欢又不放心外头的人。

    没办法,只得把家里两个小男子汉临时抓了过来,八九岁,十二三的小伙子,在农村已经能做很多事了。

    郑涛郑云很开心。

    这代表着他们能帮家里的忙了,所以,麻麻就不用找别的男人来帮忙了。

    就做得很用心。

    事实证明,过年钱还是很好赚的。

    别看木叶镇地处偏远,也没什么本地产业,周边村镇靠种地跟外出打工为生,但,把一年的消费压在过年这一个多月……

    可想而知有多疯狂。

    尤其是那些二十出头染着黄毛在街头走出这街最靓的仔的姿势的青年。

    反正裴雨欢赚了挺多。

    “还不知道过年送礼送什么吗?牛奶菜油了解一下,保质期长又实用,不比那些容易轻飘飘的芝麻糊强?”

    她囤了一整间屋子的货。

    全卖光了。

    在元月初一前后一周,最畅销的还有老街的人误解最大的香烛火纸。

    成本低,利润高。

    忙得脚不沾地。

    一天三顿饭都是喊的外面的小炒。

    连三个姑子家里请吃过年饭都没时间了。

    饭什么时候吃不行,而钱却不能。

    一直到十五前,裴雨欢的无名超市都忙到飞起,当然,赚的钱也是飞起了。

    这天。

    超市没什么人来。

    裴雨欢坐在门口晒太阳。

    两个小孩被征用了整个寒假,眼看着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她便一人发了十块钱,让他们出去玩儿。

    想买什么就买。

    至于闲下来补上个年饭神马的,不好意思,懒。

    年都过完了,还补个锤子。

    就见一个女的匆匆跑过来,胖乎的脸上掩不住的兴奋激动,离着好几米就喊了起来:“苏翠玉,你男人回来了!郑宏康回来了!”

    裴雨欢吐掉瓜子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回来的是你老公呢。”再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高兴?

    当然高兴了。

    “诶,你晓得不,郑宏康是一个人回来的。”胖女人跑到她面前,挤眉弄眼。

    裴雨欢撇嘴,“你怕是看错了吧,我男人早死了。”

    胖女人一听就急了。

    “你别不信呀,好多人都看到的。”说着一阵喧哗声传来,她忙扭身指着后面,“你不信,你自己看!”

    “反正不管你说破天,我们郑涛他那死鬼爸都死了。”

    胖女人冷笑。

    人都在跟前了还嘴硬!

    那又怎样。

    街坊邻居的,谁还不认识郑宏康了?都能作证的。

    不过,这苏翠玉运气还真好,但凡跑了的男人,没一个会回来的,郑宏康一回来,郑家还起不来吗?

    但也有好戏瞧。

    想到什么,她哎哟一声,忙喊道,“瞧我这记性,你赶紧的去吧,猪儿市场那边,你男人遭打了!”

    裴雨欢懒洋洋的嗑着瓜子,“都说我男人死外头了,怎么你这是大白天的见鬼啦?”

    胖女人:……

    好气!

    “是真的!”

    “也是郑宏康运气差,戴个帽子偷偷摸摸从车上下来,好巧不巧被在坝子里晒太阳吹牛的张老三看到了,他一声大喊……”

    “你赶紧去吧,再不去,郑宏康就要被打死了。”

    裴雨欢悠哉无比,抓了把瓜子揣兜里,“走吧。”边走边吃。

    去看看也好。

    想必苏翠玉亲眼看到这一幕,一定很解气。

    都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郑宏康偷别人老婆,怎么能什么代价都没有呢。

    想来他自己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非是必要不会回来,即便回来,也一定是偷偷的,先联系二姐郑宏芳提前把事情安排好,才踩着点到。

    事情办完,立马就走。

    而这里的必要,是诸如给他那私什么子办户口读书这类无法找到替代品的事。

    胖女人掀了下眼皮,翻出个大白眼,嘴上口口声声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瞧这做派,连瓜子儿都备上了。

    瓜子儿?

    哼。

    也是姓郑的活该。

    快步跟上去,免得错过了好戏。

    此时。

    猪儿市场坝子里。

    正在上演一出好戏。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正按着一个人往死里打。

    边打边骂。

    “郑宏康你这个XX,还特么敢回来,劳资不揍死你!”

    “XXXX养的XXX玩意儿!”

    “说,王小惠那X人呢!你把劳资婆娘藏到什么地方了!”

    “特么还嘴硬,劳资叫你嘴硬!嘴硬!”

    “都别插手,像这种自己抛妻弃子还勾着别人老婆抛夫弃女的渣滓,今天谁要来拦,都是跟劳资们作对!”

    “揍他丫的!”

    “说不说!你特么说不说!”

    ……

    其间伴随着哎哟惨叫声。

    裴雨欢在人群后看了好一会儿热闹,才被旁人发现。

    是街上买卤肉的老婆。

    对方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吐槽:“惨!打得真惨!”

    “就是。”

    乍一听到这回答,那人猛一转头,眼珠子瞪得老大,“苏翠玉怎么是你?!!!”声音又尖又细。

    苏翠玉?!

    声音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一看,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可不是郑宏康名正言顺的老婆苏翠玉吗?

    就……

    “苏翠玉,你男人被打了?你还赶快去拉架?”

    “陈老三几个下手贼狠,都快打死了。”

    “你啥时候来的?没见你男人都要遭打死了吗?”

    “苏翠玉你咋还在嗑瓜子呢!”

    裴雨欢拍了拍手,把手指上的瓜子皮拍掉,漫不经心的看着那被摁在地上挨揍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男人,撇嘴,“都快打死人了,也没见你们上去拉一拉呀。”

    “那又不是我家的。”

    “那也不是我家的啊!”

    裴雨欢耸肩,“我就来看个热闹。”

    看热闹?

    围观的人以为她不知道挨揍的是谁,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思给她科普,“那在陈老三拳头下哀嚎的是你男人郑宏涛。”

    “我不信。”

    那人:“……”

    “那真是郑宏涛,他们都可以作证的。”

    说着还不死心的拉其他人。

    裴雨欢从兜里掏出一把五香瓜子,边嗑边道,“我家那狗东西早就死外头了,应该是你们看错了,不晓得把谁看成他了。”

    那人:“……”

    不光是他,其他人都很震惊。

    看错了吗?

    不可能!

    都是几十年的邻居,有的甚至是看着郑宏涛长大的,不可能看错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11

    她站在人群后面,嘴里嗑着瓜子,白净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场武打片,一副、一副压根跟她全无关系的样子。

    那是郑宏康啊!

    怎么她那表情就看陌生人一样。

    众人心里复杂得很。

    但热闹该看还得看,嘴上该劝还是在劝。

    却被裴雨欢一脸冷漠的以“我男人早死了,那绝不可能是他”一口怼了回去。

    众人:“……”

    就很气。

    “什么死了,他就在那呀!”

    “苏翠玉你是不是眼瞎!”

    “才两年多,你自个儿男人都认不出来了?我不信!”

    明晃晃的事实摆在眼前,这人居然还在犟。

    裴雨欢冷笑,“你们说他是郑宏康,拿出证据来呀,街上随便抓个男人就说是他,呵,都是千年的狐狸,当我不知道你们心里的弯弯道道呢,不就是看我就日子好过了,眼红呗,把个不知道谁家的男人打得鼻子眼睛都看不明白硬说是我那死鬼男人,老娘还没死呢,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继承遗产!”

    转身就走。

    那姿势,颇有些八亲不认的感觉。

    连正在揍人的陈老三四兄弟都暂停了动作。

    “咱、咱还打不?”

    一个瘦猴儿似的的男人问道。

    陈老三:“……打!”

    郑宏康浑身都痛,又挨了几下,也是大队长匆匆赶到,厉声喝止,才没闹出人命来。

    饶是这样。

    挨揍的也惨极了。

    陈老三四人吊儿郎当的站在坝子里,抖着腿,嘴巴里叼着烟,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样子。

    大队长是挺气的。

    不过嘛,这事换了谁,也控制不住脾气。

    也就象征性说了几句,让人把郑宏康先抬到郑家,两家的事,还有得扯,更何况,王小惠还没见着人呢。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防疫站走。

    裴雨欢坐在家门口,旁边放在一把大板斧,“干啥呢?”

    众人:干啥?

    这不明摆着吗?

    当然是物归原主咯。

    郑宏康时隔两年后回来,肯定是回他自己家撒。

    更何况,被揍成这样,苏翠玉不接手,谁接,谁敢接。

    七嘴八舌就说开了。

    等都说得差不多了,大队长才开口,“苏翠玉,我们都知道郑宏康对不住你,跑了,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没良心,可他现在回来了,说明他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有什么事,等过几天,你们两家坐下来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至于现在,你先把这个烂摊子接了再说。

    说着就指挥人要把郑宏康往里搬,还一边说着:“苏翠玉,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把人接进去?”

    嗯。

    队长的威严展露无遗。

    然鹅——

    一把斧头横在中央。

    皮肤白净面容清秀的女人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谁敢把这个人抬进我家,要是伤哪儿缺哪儿了,可别怪我。”

    众人:……

    就很烦躁。

    “这是你男人,你怎么不让啊!”

    “苏翠玉你到底讲不讲理!”

    “别管她,赶紧把人抬进去,我今晚上还得去亲戚家喝酒呢!”

    “就是就是。”

    一群人打算硬闯。

    裴雨欢站起来,一把开山斧毫不客气的朝前面砸去,吓得那群上前的人连忙后退,生怕一不小心就遭开瓢了。

    “苏翠玉,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真是好笑,这里是我家,你们随便把个人往我家抬,还问我做什么?我这里是超市,不是殡仪馆也不是火葬场!”

    “你……”队长气得要死,眉毛都横起来了,指着那鼻青脸肿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当即让人把郑宏康放下。

    “反正人放在这里,你爱理不理,又不是我家的。”

    裴雨欢也不怵。

    抓着斧头,“随你们便,但,人要是死了,那就是你们的责任,我拖也要把他拖到XX门口去摆着。”

    大队长烦得挠头皮。

    “你咋说不通呢,这是郑宏康,是你男人——”

    就被对方冷笑着打断,“怎的,你们把人打得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样不想给人送医院赔医药费,就把这账算到我头上,欺负我一个孤儿寡母的,很行啊。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这打人的账赖我身上了,若是他死了,我就是凶手,我这几个月辛辛苦苦买煤炭赚的钱就被你们给继承了。长得挺丑,怎么想这么美呢。”

第两百六十六章 我那会遁术的一家12

    虽说裴雨欢这话确实是故意在找茬,但木叶镇老街的人,也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毕竟有前科嘛。

    穷山恶水,对吧。

    人命能敌得过马上到手的利益?

    况且,老街的居民可是亲自证实过这一点的,不说太久远的事,郑云出生那年,市场上卖猪肉的齐三儿怎么死的。

    都说喝醉了酒倒河边冻死的。

    呵。

    谁不心知肚明。

    但,自古,横的,怕更横的。

    一柄板斧横在中央,没有谁敢轻举妄动。

    大队长劝了又劝,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对方就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油盐不进的,只说谁要敢把这人抬进门,她立马就去烧了那家的房子。

    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大不了一起死。

    跟个疯子一样。

    陈老三四兄弟横着脖子,瞪着眼珠子,指着裴雨欢,“苏翠玉你让不让!你让不让!”要吃人一般。

    裴雨欢怕吗?

    她拿着板斧指着那四个杂皮,面无表情,“来呀!特么冲上来!互相伤害呀!谁怂谁特么是孙砸!老娘倒要看看是你拳头厉害还是斧头厉害!”

    陈老三:“……”

    他要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也不会在在木叶镇老街还是个被人看不起的杂皮。

    属于那种吼得凶实际怂得一批那类人。

    虽说唬不住裴雨欢,却也能唬住一些怂包子,嗯,就比如郑宏康,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怕挨揍,上辈子他可没敢回来。

    匆匆来一趟也是掩人耳目的。

    各种劝都没用。

    还被按上“要嫁祸给寡妇进而图谋寡妇遗憾“的罪名。

    就……

    脑壳痛。

    大队长没有办法,裴雨欢不收,郑宏康也不能随意扔在地上,他也不可能自掏腰包把人送医院去,最后还是让人去通知郑宏芳。

    谁叫她家最近呢。

    郑宏芳得到通知丢下地里的活就跑来了。

    心里又担心又愤怒。

    陈老三几个下手没个轻重的,也不知道她弟弟被打成了什么样,还有那苏翠玉,这种时候肯定要一致对外呀,夫妻俩有再大的矛盾,关起门来说。

    真是……

    不懂事!

    她走得很急,十几分钟就到了,喘着气,大嗓门儿吼道,“郑宏康呢?郑宏康在哪里?”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

    “郑宏芳,你可算来了,你弟媳说什么都不肯让抬进去。”

    “就是,你要再不来,这人……”

    “你来了就好了,我们好心把他抬过来,她居然拦着,我看她呀,根本是想把你弟赶出郑家她好自己当家。”

    裴雨欢眉毛一挑。

    好家伙。

    说得真准!

    郑宏康的二姐来了,看热闹的街坊像是找到了主持公道的大家长一样,把刚才在裴雨欢那受的委屈憋屈不满一股脑儿的说了。

    告状。

    添油加醋虚虚实实的。

    仿佛郑宏芳能为他们当家作主似的。

    呵!

    郑宏芳不可置信的看着裴雨欢,但碍于这几个月深切的见识到了弟妹的厉害,所以也只敢用眼珠子瞪她。

    却不敢说什么。

    再者,自家这不干人事的弟弟,兴许人家气还没消呢。

    裴雨欢拦在门口。

    谁也进不去。

    最主要的,她还不承认郑宏康的身份,非说要么是这人故意讹她,要么是镇上这群人故意讹她,要么是陈老三一伙故意讹她。

    反正她不上当。

    谁爱接走谁接走。

    要从她手里要到半个子儿,做梦!

    所以即便一群人从郑宏康身上翻出了足以证明他身份的证件,也被她一句“谁知道这是不是他偷的捡的或者办的假的”打回去了。

    垃圾,拒不回收!

    谁爱要要去!

    这铁打的证据都不认,苏翠玉这女的简直……

    不过幸好有接盘侠。

    郑宏芳可比那石头一样的苏翠玉好办多了。

    大队长一番话术,成功让郑宏芳答应把郑宏康接回家去,也暂时甩脱了这一个大麻烦。

    之后,就坐等看戏吧。

    这郑家跟陈家,还有得扯。

    另一边。

    郑宏芳也很为难。

    虽说这人被揍成猪头,但她能确定,确实是她弟郑宏康。

    在街坊的帮助下把人抬到镇医院去。

    郑宏康虽然看起来被打得严重,实际都是皮外伤,医生给他做了检查,开了药,就让郑宏芳去交钱办住院手续。

    当然,痛还是痛。

    郑宏康顶着一张猪头脸,浑身都痛,他想说话,可一开口就是痛的哼哼。

    也没办法动。

    他躺在干净的病床上,手指头都疼得颤抖,眨一眨眼睛都忍不住呲牙咧嘴。

    心里把苏翠玉那个女人恨到了极致。

    熊熊恨意中又夹杂着几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畏惧。

    双全握紧。

    眼睁睁看着他被打不成,还不认他,完全把他当陌生人……

    最重要的是,那臭婆娘居然好了!!!

    她不是腿有问题吗?

    两年多前他带着去医院检查了一次,医生说是那啥啥,时间隔得太久具体是什么名字他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说很难治,即便花很多钱也不一定能治好,但如果放弃治疗,那么身体会一天天垮下去。

    直至完全不能走路。

    下肢瘫痪。

    严重的话,到后期甚至连筷子都拿不稳。

    整个人萎缩掉。

    可没想到,被发了绝望牌,苏翠玉居然还好了?

    一想起那段共同生活的日子里动不动就被碾压的日常,他真心脑壳痛。

    神烦!

    明明在外头好好的。

    眼看着儿子没几个月就要出生了,结果,特么身什么证用不了了,去邮什么局取钱,居然,失效了?

    就……

    很离谱呀。

    即使他拿出身什么证都没用。

    必须要回户籍所在地开证明,证明他是他自己,而非别人冒充的。

    他就是郑宏康呀!

    还要怎么证明!

    本来都打算不会再回木叶镇的,结果……

    关键,一下车就遭揍了!

    他本意是悄咪咪回来,等事情办好再悄咪咪离开,不惊动任何人的。

    郑宏康怨气满满。

    郑宏芳交完钱进来,一路都在心疼钱,又害怕回家得一顿揍,走到病房看见近三年没见的亲弟弟脸肿得跟个猪头样,心更是抽一抽的疼。

    “老幺啊,你、你怎么回来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13

    郑宏芳对自己这位亲弟弟的感情十分复杂,就跟那个年代所有被父母勒令必须要对家里唯一的弟弟好的姐姐一样。

    但,即便有嫉妒,也抵不过多年来的疼爱。

    已经刻入骨子里了。

    见宝贝弟弟弄成这样,又埋怨又心疼。

    都跑出去了,还回来干什么,前几个月不是打电话说一切都好吗?那王小惠还怀了孩子,两人在一起除了不合法,可比之前跟苏翠玉在一起时有滋有味多了。

    好端端的……

    主要,这才过了年,街上本来人就多,走亲访戚的,你要回来,也是摸黑呀!

    被揍成这样,也是该!

    她快步进去,坐到床边,虽说这张脸面目全非,可几十年的姐弟,能认不出?那苏翠玉绝比是故意的。

    公报私仇!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她呢?”

    问的自然是王小惠。

    郑宏康脸上挨了不少拳头,嘴角青肿泛着血丝,他嘶的一声,喊了好一会儿痛,只摇头,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郑宏芳倏的瞪大眼,难道说……

    心里一咯噔。

    两个字,完求!

    忙起身跑去把房门关上,又跑回来,压低声音,眼睛里透着恐慌,“你、你老实跟二姐说,你跟那王小惠怎么了?”

    一个人回来。

    莫非是,两人闹掰了?

    不扩能啊!

    几个月前不是打电话来说怀孕了吗?

    她的弟弟她了解。

    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其实是个很温柔单纯的人,王小惠有了孩子,他一定会对她很好的。

    而王小惠也受够了跟陈老三过日子。

    连五岁的女儿都不要了,是打定主意不会回来的。

    肿么回事?

    疑点重重啊。

    不会两人因为家庭琐事闹翻了吧,毕竟两人都有家庭,王小惠曾经还跟老街另一个男的有牵扯……

    所以自家弟弟一气之下,下手太重,就,嗝屁了?

    不无可能。

    郑宏芳这边胡乱思想。

    郑宏康被揍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好半天才咬着腮帮子吐出几个断续的字,“我……我回……来哎哟哎哟……办哎哟……办事……”

    之后又是一连串的呼痛。

    痛到怀疑人生。

    越痛,就越恨。

    郑宏芳瞪大眼睛,“那,还有个人呢?”

    “她、她……没没哎哟……没回……来……”

    “她一个人?还在那边?”

    “是……”

    ……

    从弟弟断成节的话语中,总算拼凑出一段信息。

    郑宏芳松了口气。

    原来这次回来是有急事,不得不回,至于王小惠,则还留在X省,等过两天他事情办完了就立马回去。

    哪晓得——

    “天杀的苏翠玉,她咋个狠得下心哟!”

    郑宏芳恨恨的骂道,又对着亲弟弟大吐苦水,“老幺诶,你是不知道哦,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苏翠玉她……”

    一把鼻涕一把泪。

    把这几个月裴雨欢到了后的一番作为告了个遍。

    又要钱又拿东西。

    把她们三个姐姐家当牛马使唤。

    “妈老汉真的错了,当初就不该听六婆的给你娶这个媳妇,老幺呀,你真的是被她给耽误了。”

    郑宏康垂下眼眸。

    他又何尝不知。

    虽说儿子都两个了,他却没有一天不后悔的,要不是实在跟苏翠玉过不到一起去,他也不会不告而别。

    连两个儿子都不要。

    可以想想他有多厌恶苏翠玉。

    姐弟俩在病房里诉了好一会儿苦,眼见着时间不早了,郑宏芳忙去外面买了清淡的面条,照顾郑宏康吃了,又拜托值班的护士多照看一下,才匆匆往家赶。

    不过,在出医院的时候,她还是拐道去了趟裴雨欢家。

    气鼓鼓的。

    饭桌上,一大盆黄豆烧猪蹄冒着香味儿。

    两个小男孩抱着碗吃得嘴角都是油。

    郑宏芳板着脸走进来,冷笑道,“哟,都吃上了啊!”

    裴雨欢抬头看她,很讶异的样子,“二姐怎么这时候还在外头转呢。”

    “你——”

    郑宏芳气得够呛,她这会儿还没回家是为了什么,姓苏的分明是故意的。

    “我怎么?”裴雨欢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看着她。

    郑宏芳:“……”

    有点怵。

    虽说弟弟长得牛高马大,但在动手这一方面,一直未能超越苏翠玉,每每两人意见分歧,弟弟总是被碾压的一方。

    如今苏翠玉脾气更冲了,弟弟……

    咬着牙,哼了一声,朝郑涛郑云两兄弟喊道,“你们爸回来了,就在镇医院里住着,你们妈不认他,你们明早去给他送饭去!”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怕被追责。

    裴雨欢:“……”算你丫跑得快!

    而桌子上吃饭正香的两兄弟就彻底愣住了,抓着筷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裴雨欢,“妈……”

    “二姑说……说我爸回来了?”

    裴雨欢皮笑肉不笑,夹起一块猪蹄儿往放到郑涛碗里,“你二姑瞎说呢,今天下午,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惹到周二娃子几个,遭打了,打得挺惨的,鼻子眼睛都看不清楚了,我去看个热闹,他们非说那人是你爸,让我给弄回来看病修养。呵,当我是傻的吗?那人脸肿得跟个猪头样,能看出来是谁,分明是他们打了人,又怕担责任,又怕花钱,万一那人伤重死在咱家,那就是咱家的责任,跟他们没关系。而且——”

    她一顿,看向两兄弟,“那人如果死在家里,妈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家里就剩下你们两个,两个小孩,前两年妈带着你们还差点活不下去,若是连妈都没了,你们会怎样?”

    “咱家这房子还保得住吗?”

    “咱辛苦了好几个月赚的钱还保得住吗?”

    “你们还能上学吗?”

    种种。

    让郑涛郑云不寒而栗。

    “可二姑……”

    “你二姑她蠢呗,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以后可千万不能学你二姑,说话做事要看证据,知道吗?”

    “知道了。”

    “再说,那人即使是你爸又怎样,他能抛弃我们,我就不能不要他?”

    郑涛郑云:“……”

    夜晚睡在床上。

    两兄弟就蒙着被子偷偷讨论开了。

    “哥,你说爸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郑云,你想他回来吗?”

    “我、我不知道。”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那会遁术的老公14

    郑涛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原谅爸爸,他心里自然是恨的,可也有很多一家人在一起的美好记忆。

    超纠结。

    到底是小孩子,乡镇又安静,没多久两人就睡着了。

    另一个房间的裴雨欢则在泡脚。

    烧了滚烫的开水,泡上药材,待水变成深褐色,再把脚探进水里。

    如果她知道便宜儿子因为郑宏芳的话想了许多,只怕会不屑笑出声,完全没这个必要,毕竟,对方可没打算要你们两个小崽子。

    不是有句话吗?

    厌恶一个人,连她呼吸的那片空气都觉得脏,更何况是流着苏翠玉血的孩子。

    嗯。

    这大概是世人所说的“老婆都是别人家的好”。

    只是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嘴巴上说说,或是调侃玩笑,而郑宏康不同,他直接身体力行付诸了行动。

    洗完脚。

    血脉通顺。

    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闻着被子上肥皂的香味,她闭上眼,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郑宏康在镇医院里喊了大半夜的痛,他肚子又饿,浑身动弹不得,也不知熬到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次醒来。

    太阳升得老高了。

    他是被护士喊醒的,吃药,当然,自己也饿得够呛。

    抻着脖子往门口望了望,问道,“有没有人来看我?”

    护士:“没有。水在这里,你自己把药记得吃了。”说完就要准备走。

    郑宏康忙喊住她,“小妹儿,你看我这也起不来,你能不能帮我去外面买点吃的过来,谢谢了。”

    他实在饿惨了。

    怀疑人生。

    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十块钱,“谢谢了,我是没有办法,麻烦你了。”

    护士抿唇。

    接过,“等着啊。”就出去了。

    直到上午十点钟,郑宏芳干完家里的活才匆匆赶来,就看到病房里坐了好几个人,都是老街的邻居。

    陈老三一伙倒没来。

    他们到底是怂。

    生怕被郑家的人拉着要医药费。

    在某种程度上,混子也怕泼f的,尤其是武力值特别高的那种。

    但虽然没在病房里,却在医院外头的坝子里守着,如果郑宏康偷偷摸摸跑出来,他们一眼就能看到。

    想逃,做梦!

    见郑宏芳来了,那几人也没走,忙问她关于郑宏康的事。

    郑宏芳心里恨极。

    脸上却带着几分无奈跟恼怒,“我成天待在家里,怎么可能知道那些!都走吧,医生交代了他要好好休息的。”

    下逐客令了。

    本来也是未经允许来访的。

    几人撇嘴的撇嘴,翻白眼的翻白眼,竟没打算走,还问起了王小惠的事。

    “她去哪儿了?”

    “没跟你一起回来?你俩啥时候勾搭上的,已经有孩子了吧,是男是女?”

    “诶你真的不要苏翠玉啦,她现在腿好了,也能赚钱了,你是不知道,这几个月她不光卖煤炭还开起了小超市。”

    “哎呀人家陈老三不可能离婚的,就他家那样子,离了谁还肯嫁给他呀!”

    “郑宏康你是不是想老婆孩子了才赶在过年快过完了偷偷跑回来看一眼。”

    “外头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你阔以哟!”

    ……

    郑宏康:脑瓜子疼!

    郑宏芳也怒了。

    她弟还病着呢。

    横着脸把这一伙明显是来看热闹的往外推,“这是我们郑家的事,稀罕你们管,先吃萝卜淡操心的……”

    等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她叹气。

    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在床头桌子上,里面是一些饼干水果,还有个杯子,用来喝水吃药的。

    “好点儿了没?吃饭了吗?苏翠玉来看过你没?郑涛郑云来了没?”

    郑宏康:“……”

    摇头。

    听到二姐提到两个儿子,他脑海里闪过两张可爱的小脸,不过,很快就被一张狰狞凶猛的面孔占据。

    垂下眼眸,“我让护士帮忙买了点吃的。”

    他现在也只能吃点包子馒头豆浆。

    “唉。”

    郑宏芳叹了口气,“你吃药了没?”

    “吃了。”

    “我帮你涂一下药,你忍一下。”说着拿起药往他脸上抹去。

    郑宏康疼得直咧咧牙齿。

    郑宏芳边涂边碎碎念,“你说你好好的,回来干啥,跑出去两年多,也不给家里寄一分钱,苏翠玉前几个月从我家拿了不少东西,还有钱,你姐夫心里老不高兴了,我家也不宽裕,两个娃儿还要读书……”

    巴拉巴拉。

    反正意思就在打探。

    要是弟弟在外赚了钱,肯定会说把钱给她补上。

    “嘶——”

    郑宏康嘴角疼得抽搐。

    “二姐,她腿不是不能走吗?怎么好了?”

    这才是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她一直在泡药喝药,可能是有效果了吧,不然,她早就答应那单身汉,嫁过去了。”

    “什么?什么单身汉?”

    “呃,就是……”

    门外。

    那几个人并没走,而是贴在墙壁上偷听,眼睛里闪着熊熊八卦之火,虽说并没听到什么王炸的大消息,却依旧十分满足的走出了医院。

    陈老三一伙忙迎了上来。

    “嫂子们,那姓郑的狗东西可说了我家那死不要脸的臭婆娘在哪里没?”

    “哎呀这个事你要去问郑宏芳嘛,她是郑家二姐,有什么话,郑宏康肯定会跟她说的。”

    “就是,里面嘀嘀咕咕的,也听不清楚。”

    “慌什么嘛,都等了两年多了,还差这点时间?等过几天,你亲自去问郑宏康不是更好。”

    “你现在急有什么用呢,甭管王小惠咋样了,反正她跟郑宏康两个,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说不定还能给你带个便宜儿子回来。”

    “哈哈。”

    陈老三一脚踹在路边的石墩上,气得眼睛都红了,“劳资发誓,一定饶不了那个姓郑的!”

    “走,去找苏翠玉,她是郑宏康明媒正娶的老婆,这件事,她必须要给劳资一个说法!”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郑家走去。

    裴雨欢正在超市里忙,虽说过了大年,买东西的少了,可小生意还是有点的。

    她找了钱。

    就看到陈老三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过来。

    这种情况,还是把开山斧放到身边比较有安全感。

    “有事?”

    “苏翠玉,你男人把我老婆拐走了,这事你怎么说!”

    语气很凶。

    裴雨欢拍了拍手里的瓜子皮儿,站起来,“走吧,一起去报000.”

    陈老三都懵了。

    报000?

    报个屁呀!

    他今天纯粹来找茬顺带薅羊毛的好伐!

    要报他早就报了。

    还需等到今天?

    “你男人带着我老婆跑了,你就不想说什么?”

    却见裴雨欢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所以我这不是要给你交代吗?我去报000,就说郑宏康那狗屎重婚,哦,建议你也可以去报一个,可以说老婆不见了,猜测应该是被姓郑的偷出去的,如今一个疑似姓郑的回来,你老婆却不见踪影,猜测会不会是被卖掉,甚至,嗝屁掉了。”说着,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我都在给你想办法怎么合理的收拾郑宏康了,你还要怎样?”

    陈老三:“……”

    一众吃瓜者:“……”

    女人心狠起来,还有男人什么事呢。

    但,裴雨欢不可能让郑宏康被判那啥的,真要进去了,背上了某种罪名,郑涛郑云两兄弟的未来会受影响。

    见陈老三咬着牙犹豫不决。

    她垂眸,“其实呢,你要单纯的想让你老婆回来,我有个办法。”

    陈老三:“什么办法?!”

    “呐,你去找人开一封证明,然后……”

    很细致的讲解,却听得街坊邻居看热闹的浑身直冒冷汗。

    裴雨欢嗤笑:“她在外头风流快活,你在家里守身如玉带孩子,想想都觉得不公平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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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这个心愿有点难介绍:
这个心愿好难啊,感觉完不成,可以给他们降降智吗?快穿这个心愿有点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快穿这个心愿有点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快穿这个心愿有点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