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TXT下载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全文阅读

作者:顾锦似     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txt下载     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全文阅读

第17章:如果以后我不在了

    岁安也着实不想躺在床上,就扶着刘玲的手起来了。

    看着刘玲任劳任怨的给她穿衣服,岁安鼻头酸酸的,想哭的那种冲动又来了,按住刘玲给她穿外衣的手。

    “妈,如果……我说如果,以后我不在了,有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你会把她带回家养吗?”

    岁安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在这不确定的时间内,她得打消刘玲养代替品的心。

    刘玲手顿了顿,随后面色如常的给岁安披上衣服:“岁岁希望妈妈把像你的孩子带回家养吗?”

    如果真的到了最坏的时刻,刘玲想,她应该是会想尽办法,千方百计把那个像女儿的人带回家养的。

    她在岁安身上投入了太多,爱的太深沉。

    孩子不在了,有个长得像孩子的代替品日日看着,也能慰藉她的心灵。

    岁安眼眶一下又蓄满了泪水,猛的抱住了刘玲的腰:“不要!我不要妈妈把长得像我的人带回家!我就是我,只有独一无二的一个,谁也代替不了!”

    岁安搂着刘玲腰的手力气极大,情绪波动也大,这可把刘玲吓坏了,急忙安抚的拍着她的手:“好,岁岁只有一个,无论是谁,都成为不了岁岁的替代品。”

    阮岁安哭的梨花带雨:“我要妈妈答应我,以后我走了,你不准把长得像我的人带回家!不准!”

    “好,妈妈发誓,绝不会把长得像岁岁的人带回家!”

    岁安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乖巧可人,偶尔有点小任性,可从未像今天这样偏执,哭的让刘玲心里难受的厉害。

    孩子是怕她死了以后,有人代替她,所以心里不愿意接受其他人。

    如果岁安没有要求,刘玲可能会把长得像她的人带回家。

    可现在孩子哭的可怜兮兮的,一遍遍的喊着不准把长得像她的人带回家,刘玲怎能不答应?

    她的岁安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一个啊!

    “妈妈答应你,所以别哭了,你哭妈妈心疼。”刘玲此时也两眼含泪,抬手擦着岁安的眼泪。

    为了以防万一,把刘玲给搞哭了,岁安心里有点内疚。

    吸了吸鼻子:“妈妈实在想我,要找替代品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能找姓阮的!”

    她就不信了,世界上只有一个阮佳佳气质和她相像。

    “不找,妈妈永远都不找!”刘玲不想刺激女儿,急忙说。

    岁安红着眼眶,歪着小脑袋:“不骗人?”

    刘玲:“妈妈永远不会骗你!”

    岁安慢慢止住了泪,扑在刘玲怀里,不愿出来了。

    来这异世不过短短几日,刘玲无微不至的照顾,仿佛就真的变成了她妈妈。

    她已经很少想起长公主了,甚至记忆开始模糊,开始记不清人脸。

    现在的岁安,是完完全全把刘玲当成了妈妈,所以她希望妈妈好好的。

    在她在的时候,好好的。

    她不在了,妈妈也要好好的。

    她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她理解妈妈对女儿的思念,只是这个替代品,不能是阮佳佳这只白眼狼!

    等岁安彻底缓和了情绪,刘玲也眼眶的酸涩压了下去:“还要不要出去晒太阳?我让五丫来陪你?”

    心中的是圆了一桩,岁安现在心情不错,重重的点了点头:“要去!”

    瞧着女儿又恢复成了小娇人,刘玲就知道女儿这悲伤的情绪是走了。

    原来刚才哭了一通,是怕她走了以后有人代替她呀。

    真是傻孩子,在父母的心中,永远不会有人代替自己的亲生孩子!哪怕那个代替品很优秀。

    在屋里真情实感的哭了一通,出来看到这炙热的太阳,还烤得她眼睛有些疼。

    岁安缓了好几秒,才敢慢慢转过身。

    刘玲扶着女儿,瞧着女儿因为太阳刺眼,而微微皱起的眉,轻轻问了一句。

    “我让五丫来陪你?”

    她是大人,虽说有工作,老两口也给她脸。

    但是也不能时时陪在女儿身边啥也不做,不然那两妯娌肯定会有意见。

    岁安摇了摇头,她还想去昨天让她身体舒适的那栋房子去看看,五丫跟着不方便。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就在门口转转,不走远,不需要人跟着。”

    刘玲有点不放心:“你自己可以吗?万一又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晕倒了怎么办?”

    阮岁安:“……”

    昨天根本就没有晕倒,就是那吃人的大老虎扯的慌,怎么她妈还信以为真了?

    “妈,我身体没那么弱,我身上还带着药呢,身体不舒服,我吃上一颗就好了!”

    为了她这娇弱的身子,阮国超夫妻俩也是煞费苦心,特地从一个老中医那里求到了珍贵的药丸,难受的时候吃上一颗,挺管用的。

    这青天白日的,到处都是人,刘玲想也没那么容易发生事,就放心让岁安出了门。

    岁安按照昨天那条路,一直往上走,在她累得气喘吁吁之时,昨天那栋房子总算是到了。

    可奇怪的是,她现在站在昨天那个点,身子却没有了昨天的那种舒服劲。

    反而因为刚才的运动,身子累的有些喘不上气。

    “怎么会这么奇怪呢?”岁安想不通,来来回回的一直徘徊在这个房子周围。

    她站的这条路,是去陆骁家的必经之路。

    陆骁没去倒卖东西,一大早起床就来帮陆晋打牛草了。

    回家途中,发现那爱哭的小狐狸精竟然一直来来回回,在昨天他打人那屋子周围绕。

    陆骁挑着草的步子一顿,抬头,远远注视着那一抹娇小的身影。

    今日的她穿了一袭嫩绿色的长裙,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的长外衣,嫩绿色衬得她的肤色,白的透光。

    乌黑柔顺的长发没经过打理,懒洋洋的散披在肩头,微风时不时吹起她额前的碎发,画面带有一丝朦胧,美的一点都不真实。

    她大约是身体真的不好,这么炎热的天,穿长裙也就罢了,还在外面罩了一件外套。

    换做平常人,早热成狗了。

    可偏偏小姑娘还拢了拢外衣,像是感觉到冷似的。

    她身躯娇小,小脸白净,穿的一看就很贵,与这片黄褐色的土地格格不入。

第17章:还说不是小哭包

    陆骁在原地站了许久,那边的小姑娘还在寻寻觅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陆骁叹了一口气,挑着草走了过去。

    阮岁安来来回回在屋子旁跺着,她着实是想不明白,以至于好看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座小山峰。

    想着想着,那种被注入了灵药的感觉又出现了,岁安还没来得及欣喜,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可怕的声音。

    “东西丢了吗?”

    岁安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到了一脸冰冷的陆骁。

    中午的他上半身只穿着个褂子,露出了有岁安大腿一样粗的胳膊,那小麦肤色的肌肉,一看就异常的凶悍。

    这么大的手,轻轻一用力,她的脖子就能被拧断吧。

    岁安伸手摸了摸自己细白的脖子,身子不争气的又被吓软了。

    “你……你怎么在这?”

    小姑娘说话间都已经带上了颤音。

    陆骁皱了皱眉头,他有那么可怕吗?

    “这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我还想问你呢,是在这特意等我?”

    啊呸!

    谁特意等他了?

    避他还来不及呢!

    岁安被陆骁这不要脸的气的小脸鼓囊囊的,但接触到他那凶狠的视线,说话的气势又慢慢弱了下去:“我……我就是来找个东西……”

    到最后,陆骁直接是听不见小丫头在说什么了。

    走近了,陆骁才发现这姑娘到底有多勾人,给她取小狐狸精的绰号,真是一点没错。

    前两次见她都是在夜色煞黑的时候,这次青天白日的,小姑娘的颜值给他的冲击,不比那晚在月光下的惊鸿一瞥差。

    这脸蛋细腻的一丁点毛孔都没有,小鼻子小嘴的,哪哪都好看。

    只是……这眼角微红,眼眶还湿乎乎的,难道是哭过?

    想着,陆骁突然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阮岁安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明明是这么严肃的时刻,他这样子是搞哪出?

    “东西没找到就给你哭成这样,还说不是小哭包呢,真没出息。”

    陆骁已经自动脑补成阮岁安没找到落下的东西,然后自己给自己气哭了。

    阮岁安:???这嫌弃的眼神是为哪般?

    “我没有哭!我才不是小哭包!”

    她只是身子病弱,才不是那种娇滴滴的爱哭鬼呢。

    “没哭?”陆骁尾音上挑了些,“那眼眶红成这样?骗鬼呢?”

    眼眶?

    岁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说不出话来了。

    她皮肤娇嫩,痕迹难消,刚才在家里大哭了一场,可能眼角的泛红还未消。

    看着小狐狸精不说话了,陆骁自以为自己真相了。

    “别哭了,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让人想一口吃掉呢。

    “丢的是什么?我给你找。”

    陆骁难得有耐心,把牛草放到了一边,然后问。

    “啊?”岁安微愣。

    陆骁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丢的是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小狐狸精细皮嫩肉的,这周围到处是石子毛草,可别把她给弄伤了,不然又得开始哭。

    岁安不知该如何说,来找东西只是扯个慌,现在找啥呀?啥也没有。

    她来这,只不过是为了揭开能让她身体舒服的原因罢了。

    等等……让身体舒服的原因。

    岁安眼眸一亮,刚才只顾着和大老虎拌嘴,都忽略了,让她身体舒服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我落了个手镯在这,你帮我找找吧。”

    岁安现在可没耐心跟陆骁在这扯皮,随意找个借口打发他走,便想开始找能让自己舒服的因素。

    陆骁信以为真:“什么样的手镯?”

    “额……银的,上面有花边。”岁安扯起慌来,丝毫不脸红。

    陆骁点点头,不放心的交代了她一句:“在这等着我,我去给你找。”

    岁安可乖可乖的点点头,还可可爱的朝他摆摆手:“快去吧,快去吧。”

    这一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陆骁按照昨晚的记忆,把小姑娘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眼看着陆骁走远了,阮岁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了好久,腿才有了点力,开始慢慢绕着这土屋子转起来。

    说来也奇怪,这屋子也没什么特别的,比起阮家的青砖瓦房,可差远了。

    可就是这样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地方,竟然能让她的身体像枯木注入了水似的,难道这房子是块风水宝地?

    岁安思来想去都想不通,为何来到这里,会让她的身体宛如健康状态一般。

    没找到让她身子舒服的原因,但是这种舒适的感觉真的太让她迷恋了。

    找不到原因也罢,只要每天能来这站一站,让她感受一下健康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就好了。

    那边陆骁因为找不到手镯,已经朝着她走来了:“你确定你的东西是落在这一片吗?我找了一圈没找到,可能是被被其他人捡走了。”

    因为没找到东西,他锋利的剑眉蹙着的,很显然有点不悦。

    随着她的走近,岁安周围的气息又舒服了些,但此时她并没有注意到,满脑子的都是陆骁越走越近的硕壮身躯,以及那张冰冷骇人的脸。

    岁安只敢轻轻瞟一眼,就赶忙低下了头。

    “没……没找到也没关系,那我回家了……”

    嘤嘤嘤,这人看人的眼神太恐怖了,岁安是一刻都不敢和他多待。

    小姑娘低着头,声音又柔又小,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陆骁眉头又皱了起来,不就是丢个镯子吗?怎么一副又要哭了的表情?

    “要我送你吗?”

    阮岁安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不……不用了。”

    小姑娘拒绝,陆骁也没坚持。

    现在这个点村里人多,要是被那些碎嘴婆子看见他和这丫头走在一起,估计明天就该造谣两人有奸情了。

    “那我走了,你赶紧回家。”

    说完,陆骁挑起放在地上的草就走了。

    随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岁安终于舒了一口气,赶忙拍了拍胸脯,安慰了下当今受怕的小心灵。

    长得高的人本来就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偏偏陆骁不仅高,那肌肉更是结实的很。

    人长得人高马大,那张脸却冷的吓人,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那眼神扫过来的时候,莫名就让人心里一颤,恐惧由此而生。

第18章:风水宝地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岁安才收回追着他背影的视线。

    “咦?”

    她人还没高兴两秒,就发现刚刚那种令人舒服的感觉,又没了!

    她脸上顿时就没了表情,开始顺着这周围走走停停,试图寻找令自己舒服的地方,可是那种轻松感,却再也没有出现。

    最后岁安不得不失望而归,本以为找到了能让身体舒服点的法子,没想到找了个寂寞。

    她身子本就异于常人的弱,出去溜了一圈之后,整个人就已经很疲惫了。

    回家之后,倒床便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了天煞黑的时候,院里静悄悄的不似平常热闹,难道是大人们还没下工?

    岁安自己缓了缓神,然后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等脑中那种晕眩的感觉没有了之后,她才下床穿鞋。

    刚打开门,就对视上了阮佳佳……哦不,阮三丫那双漆黑的大眼睛。

    小孩子眼神很清澈,没什么杀伤力。

    但是想到阮佳佳在她梦里的那些所作所为,岁安就无法以平常心来对待她。

    “三丫,怎么了?”

    阮佳佳现在到底还是个孩童,没做下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岁安本也是个温柔的人,凶悍不起来,只是对她冷着脸。

    阮三丫已经8岁了,但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营养没跟上,瘦弱的身子才高到阮岁安的胸口处。

    她对这个漂亮的堂姐老羡慕了,但因为自卑基本没主动和堂姐搭过话。

    今天也是二伯母让她来给堂姐传话,却没想到接受到的却是堂姐的冷脸。

    这让她本就自卑的心,更加雪上加霜了。

    “二大爷家的王姐姐结婚,请吃饭,伯母让我过来喊你。”

    在这个白的发光的堂姐面前,三丫下意识的藏住了自己黝黑的手,小声传达着刘玲的话。

    她内心太过胆怯,甚至都不敢直视这个高贵的堂姐。

    岁安:“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难怪家里没人,原来是去二大爷家了。

    昨晚睡之前,迷迷糊糊的听刘玲说过今天谁要结婚,只是当时太困没听进去。

    把话传达完,三丫转身就走了。

    看着那跑出院的小身影,岁安又叹了口气。

    阮佳佳现在还小,完全还是天真的小女孩,用梦中那些记忆的恨去对待她,好像也有点不公平。

    刘玲竟然让阮三丫过来给她传话,那就代表她暂时走不开。

    岁安只能给自己加了件外衣,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带着手电筒往二大爷就走去。

    这二大爷阮大刚是阮大的亲哥哥,今儿个是他家孙女王玲结婚。

    现在的农村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中午要上工,结婚只请下午,吃一顿。

    关系亲近的人请一家,至于村子里的那些邻居,每户请一个人。

    二大爷家在村子的最上边,想上去,得爬好一段土路。

    虽然说这些路走的人多,但是非常崎岖,路上大大小小的石子也特别多。

    岁安一路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爬到半山,突然脚一打滑,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却发现本来好好揣在兜里的手电筒,因为刚才的打滑,已经从外衣包里滑落,咕噜咕噜滚下了坡。

    岁安看了看自己因为爬坡弄的有些脏的鞋,又看了看距离自己好远手电筒。

    她体力有限,要是下去再上来,估计今天有可能挂在这。

    但是从下面路过的人也没有,手电筒又不可能不要。

    唉。

    “阮岁安,你怎么这么笨啊!”

    此情此景,岁安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好不容易爬上来,现在又得下去了。

    等她摇摇晃晃来到手电筒‘睡觉’的地方时,面前却突然多出了一双鞋。

    岁安下意识抬头,面前站了个清秀儒雅的男人,与村里这些晒得黝黑的人不同的是,面前这人一袭白衬衫,脸上还带着一副眼镜。

    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在她抬头的那一刻,面前的方铭奕就已经整个人愣住了。

    此时他满眼都是岁安的脸。

    面前的女孩肌肤如雪,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后。

    样貌更是娇艳出众,眉目之间染上一丝哀愁,硬生生给人一种惹人怜爱的冲击感。

    下乡这么多年,方铭奕见到的都是能干爽朗的农村女孩,还从未见过岁安这样样貌出众,气质娇弱的美人。

    惊鸿一瞥过后,随即眼里生起了一丝狂热,微笑的看着阮岁安。

    “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过来的路上就看见了她在山坡上摇摇晃晃的下来。

    却没想到走近一瞧,是这么惊艳的美人。

    看着方铭奕眼里的惊艳,以及那慢慢升起的贪婪,岁安弯腰捡起了电筒,然后摇摇头:“不需要。”

    她清楚自己的容貌出众,从前的时候从未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量她,今天方铭奕的视线让她极为反感。

    说完,岁安拿着手电筒转了个身,继续上前走。

    方铭奕急忙追了上去,开始搭话:“你也要去阮大爷家吗?”

    岁安身子不好,爬坡本就是体力活,听见他的话,只是轻轻的‘嗯’了一下。

    方铭奕也看出了她的行走艰难,主动提出:“要不我拉着你走吧?”

    他这句话出来,成功惹得岁安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随后冷漠的拒绝:“男女授受不亲,大可不必。”

    她只是身体软绵无力,又不是走不了了。

    方铭奕没想到面前这姑娘竟和村里的那些不同,他主动贴上来,对方都爱搭不理的。

    他占着有文化底蕴,自身长得又不错,村里可有不少姑娘心仪他,难道面前的这姑娘不吃这一套?

    方铭奕又换了个话题:“我叫方铭奕,是从省城下来的知青,你叫什么啊?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往常他只要提到他是省城下来的知青,那些女人就要扑在他身上了。

    可是岁安根本不明白他这话里的优越感,只觉得旁边这人烦的很。

    她虽然性子软,但是也是有小脾气的,不想理会的人,连话都不愿意搭了。

    见她不说话,方铭奕丝毫没觉得尴尬,正想开启下一个话题时。

    下面的坡上突然传来了一个醇厚的声音。

    “阮岁安!”

第19章:是陆骁?

    岁安身子微不可见的颤了颤,视线往下看去。

    黑暗里走来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是陆骁!

    明明和他也没见过几面,但是岁安脑海里就是记住了他这个冷漠醇厚的声音。

    随着陆骁的越走越近,岁安身子也像被注入了良药一般,呼吸越来越轻快,胸闷的感觉也在渐渐改变。

    相比于身边这块贪婪的盯着她的牛皮糖,此时此刻阮岁安倒是希望,在旁边的哪怕是陆骁那个大老虎都比这个好。

    在她把乞求的目光看向坡下时,陆骁一步步从底下走了上来。

    天色太暗,等他走近了岁安才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本来还想让他支招赶走方铭奕的,但是当看到他那凶狠的眼神时,岁安又被吓了一跳。

    这人真是太凶了……怕怕。

    方铭奕看着这一幕,嘴边勾起一个如沐春风的笑:“你叫阮岁安啊?名字真好听,你父母一定希望你岁岁平安吧。”

    岁安胡乱点了下头,她现在脑子乱的很,一边是方铭奕的纠缠不休,一边是陆骁给的压迫,两边都想逃离,怎么办?

    呜呜呜,妈妈救命……

    陆骁走定了,看着裹得像个球似的岁安,又看了看旁边站着满眼都写着惊艳的方铭奕,他脸色又冷了一分。

    “身体不好在这乱溜达干什么?你妈会担心你不知道吗?”

    陆骁说话的语气很严厉,像极了岁安的皇祖父。

    她娇弱的身子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随后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向长辈解释一般:“我手电筒掉了,下来捡。”

    哪里是乱溜达了。

    岁安很想说后面的这句话,但是看着陆骁那黝黑的眼神,小嘴下意识瘪了瘪,不敢反驳。

    她声音软,带上她独特的声线,说什么话都像在撒娇。

    陆骁本身是很喜欢听她声音的,但是看着旁边一直不走到方铭奕,他眉头又狠狠皱了起来。

    下意识地恐吓道:“小朋友不能和男人走太近,会被人拐卖的,知不知道?”

    阮·小朋友·岁安乖巧的点点头,她此时只想赶紧走。

    陆骁似乎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从一盘捡过一根树枝,伸到她的面前:“拿着,我拉你上去。”

    他们村的坡挺陡的,按照这哭包的身体,应该得走好一会儿,倒不如他拉着她上去。

    阮岁安下意识就握住了他递过来的木棍子,乖乖的跟着他走。

    见到小哭包这动作,陆骁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冷漠的撇了方铭奕一眼,拉着阮岁安就慢吞吞的开始爬坡。

    方铭奕全程看着他们俩的操作,看着陆骁和阮岁安走远了一截以后,他才后知后觉跟了上去。

    “岁安,我也来拉你吧。”

    说着,方铭奕也学着陆骁的方法,从边上找了根棍子,想隔着棍子拉阮岁安。

    岁安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她边上的陆骁就不干了,直接停了下来,冷冷看着他。

    “方知青,你是闲的没事做是吧?阮岁安自己没有手脚吗?需要你拉?”

    看着阮岁安白嫩的手中握着的棍子另一头是陆骁的手,方铭奕这下子气愤了。

    “这位兄弟,我也只是出于乐于助人的心态好吧?你能拉为什么我就不能?”

    好不容易在村里遇到一个喜欢的姑娘,方铭奕的傲气不允许他认输。

    陆骁突然冷笑了出来,高大的身躯配上那张拉下来的脸,方铭奕的气势一下子就显得很弱。

    “这是我妹妹,是你妹妹吗?”

    方铭奕本来已经打好了满腹草稿,要和他理论一通,但是陆骁这话说出来,他直接瞪着眼没法反驳了。

    两人竟是兄妹关系?

    “离我妹妹远点!听到没有?”

    就在方铭奕无言以对的时候,陆骁又冷着声警告了一句,然后拉着岁安又开始向上走。

    而全程岁安都没有出声,也没有反驳陆骁的话。

    方铭奕眼中的占有欲让她感觉很不舒服,所以只要能离开方铭奕,陆骁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可怜的方铭奕,因为不了解村里的人际关系,一下子就这么被唬住了。

    只能远远的跟在佳人身后,远远的看着那窈窕的身影。

    说也奇怪,刚才上坡的时候明明要了她的半条命,可是现在的被陆骁拉着,岁安竟再没有感觉到胸闷了。

    除了腿有些酸以外,整个身体的状况好像又有了那种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岁安都摸不准它的规律了。

    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呢?

    岁安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配上那苍白的表情,活像愁眉不展的。

    陆骁回头一瞧,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游神天外的模样,望着她那皱起的眉,陆骁的剑眉也跟着蹙了起来。

    不让那个知青拉她,她就这么不喜欢和他相处?

    陆骁心里冷笑了一声,步子加快了几分。

    不喜欢和他相处也得走,那小白脸想拉她,想得美!

    岁安正想着问题的关键所在,陆骁突然就加快了速度,她有些跟不上,险些摔倒了。

    “你……你走慢些,我……”要摔倒了,几个字没说出来,岁安又被回过头来的陆骁眼神吓了一跳。

    瞬间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我……我还是自己走了。”

    说着,像避开瘟神似的,一下子甩开了棍子。

    看着她这动作,陆骁的眸子一下冷到了极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把手中的棍子扔到一边,大步向前走去。

    他走了,岁安松了好大一口气,正当她继续抬脚向上走时,她立马又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身体又变得很沉重了!!

    岁安的桃花眼立马就瞪大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已经走远,在黑暗中只看得到一个小黑点的陆骁。

    突然,她海中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用尽全力喊了一声:“陆骁~”

    陆骁闯黑市的,耳力惊人的很,此时又在这样寂静的夜,阮岁安软绵绵的嗓音一下子就传到了他的耳朵。

    一听到这声音,他立马停下了脚,扭头看去。

第1章:魂穿

    华国,1980年,秋。

    阮岁安再次醒来,只觉得头晕脑胀,浑身无力,胸口处像压了块大石头似的,闷得她喘不上气儿。

    耳畔仿佛还萦绕着那些宫女太监的哭泣声。

    她从出生时就身体不好,每次醒来面对这样的束缚的身体,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略微疲惫的睁开眼,看到那乌黑的房梁和青色的瓦顶时,她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是死了吗?

    脑子中存着疑惑,用了些力,从床上爬起来。

    正常人只需要一杵手就能做的动作,在她做起来,却显得尤为吃力。

    细长的雾眉蹙成了山丘,才勉强坐了起来,然后开始打量这陌生的地方。

    这屋子很小,四四方方的。

    用石灰刷上的白墙已经泛了黄,墙角处甚至还结了蜘蛛网。

    屋里头只摆了一张床,和一张看不出颜色的桌子。

    墙壁的正中央贴着一幅主席的像,桌上摆着几个瓷白的搪瓷罐子,上面印着一句红悠悠“为人民服务”。

    这环境属实也太差了,想起她那金碧辉煌,铺满地砖的宫殿,这满地的黄土,简直是没眼看。

    可是……她的棺木都已经抬到地宫了,总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

    岁安心中有些惶恐,但更多的则是迷茫。

    正当她无助惶恐之际,听到‘吱呀’一声,下意识偏头看去。

    进来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妇人。

    哪怕眼角纹很深,但是难以掩饰她的容貌,相比年轻的时候定然长的很漂亮,只是她的衣服灰扑扑的不说,还打了很多补丁。

    待看清楚推门进来的人时,岁安蹙起的眉心又紧了几分,这……这人的衣着怎地如此奇怪?一点都不像她们澧朝的衣物啊。

    还没等她开口,来人便露出来一个惊喜的笑容,急忙朝着她走来:“岁岁你醒了?”

    待那人走近,阮岁安才发现那惊喜的眼神中竟参着一丝泪光,是喜极而泣。

    “妈还以为……还以为……”

    那人激动的都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了,欣喜了一会儿之后,那人走近,小心翼翼像扶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把阮岁安从床上扶起来,嘴里激动的语无伦次。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感谢列祖列宗保佑……”

    岁安苍白着小脸勉强坐起来,一头青丝没经过打理,全散落在肩头,露出了白的如同羊脂玉般细腻的脖颈,及腰的长发衬托的她腰身越发纤细不盈一握。

    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又看着这不熟悉的地方,她心里极为不安,怯生生的道:“这是哪儿?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

    她不是死了吗?难道是母皇请大师替她招魂,然后又活过来了?

    “这孩子,脑子是睡糊涂了,这是县里的医院,昨晚还在火车上你就晕了过去,可吓死娘了!”幸好孩子醒过来了,不然……刘玲不敢接着往下想了。

    娘?

    岁安怯如小鹿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疑惑,她娘是长公主殿下啊。

    “这绿皮火车哪儿是人坐的,我闺女从出生起就没受过这样的苦,要不是……幸好幸好……”

    刘玲说话有些含糊,说着说着,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都说红颜多薄命,她闺女虽长的极为动人,却从出生起就一直是个药罐子,也没机会和外界接触过,整日里不是在医院躺着,就是在家里养着。

    与其有这样动人的外貌和孱弱的身子,刘玲反倒希望女儿平庸一些,只求有个健康的身体就好。

    昨晚上昏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的那一会儿,她都以为人要保不住了,幸好,幸好是醒了。

    面前这女人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岁安刚醒,脑子还乱的厉害,此时听着刘玲这些话,只觉得吵的脑子嗡嗡的疼。

    她有点搞不清情况了,为什么面前这个人会自称是她娘?

    还有,她已经死了,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轻声开口:“娘……我想要个镜子……”

    她这话一出,本来还打算大哭一场的刘玲立马就破涕为笑了,伸手戳了戳她洁白的额头,笑骂了一句着:“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臭美!”

    嘴上虽骂着,却老实的起身从一旁拿过一块镜子,递给阮岁安。

    只要女儿还有心思臭美,那就证明身体应该恢复了些。

    阮岁安接过镜子,入眼的就是莹白如雪的脸蛋,眉似远黛,鼻子小巧挺翘。

    如扇般的睫毛下,是微微泛红的眼,眸子宛若含着一汪秋水,只看一眼,便让人身子都酥了一半。

    当看清镜子里那与她一般无二的脸蛋时,岁安整个人都愣住了。

    随后不可置信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

    嫩白如鸡蛋的脸颊,经过她这一用力,脸颊立马就起了个红印子。

    疼。

    死人还会感觉疼吗?

    看着阮岁安拿着镜子呆呆的不讲话,刘玲捂唇笑了一句:“看自个还看傻了?”

    看傻倒是不至于,让岁安震惊的是,她明明记得自己死了,为什么现在又活过来了?

    而且触感还这么真实。

    难道……是遇上了上的传说中的借尸还魂?

    阮岁安放下镜子,赶忙伸出右手看了看,小臂上的那颗红痣鲜艳且夺目。

    这还是她的身体。

    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且痣都在同一地方的人吧?

    所以这到底是不是她的身体?

    刘玲见女儿一直呆呆的,不由有些担忧:“岁岁,你是身体不舒服吗?妈去找医生来看看!”

    说着,刘玲生怕女儿有个好歹,抬脚就要往外冲。

    阮岁安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扯了个蹩脚的谎言:“娘,我就是脑子有点乱,想休息一会儿。”

    刘玲知道女儿自小身体弱,听到她想休息,也没多想,扶着她就躺下了。

    阮岁安此时心里装着惊涛骇浪,需要很多时间去消化。

    她死后又重新活过来这样的事情太惊恐了,从来只在话本子里见过,当真自己遇到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太过不可置信。

第3章:身体的反应

    睡醒以后,阮岁安便再没了睡意,脑海中胡思乱想着自己遇到的这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情况。

    到最后,她自己都有些烦躁了,慢吞吞翻了个身,却发现身体是从未有过的舒服。

    她从出生便身体不好,身子常年都是胸闷眩晕,就像压了个大石块。

    但今晚却像得了一贴良药似的,身体虽说还是软绵绵的,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轻松。

    她本就大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样轻松的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她不由得兴奋地抬起了手,也没做其他,就只单纯的抬起放下,抬起放下。

    她身子娇弱,往常举手投足间像被人攥住了手脚,做什么都有些吃力,可今天竟然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束缚感。

    岁安不由得乐了,这样轻松的身子,让她有些新奇。

    偷摸的又抬了抬脚,生怕把旁边的刘玲吵醒,她动作只敢静悄悄的。

    她身体难得有这么自在的时候,外头月色又好,心痒痒的就想往外走走。

    心里这样想的,身体也做出了反应。

    边上的刘玲睡得很熟,阮岁安的动作并没有把她惊醒。

    岁安小心翼翼的爬下床,穿上鞋便迫不及待的去开了门。

    一打开门,一股泥土混杂着青草的味道便被微风送到了她的鼻尖。

    味道不难闻,反倒很清新,阮岁安漆黑的眼睛又亮了几分。

    抬脚便迈出了病房。

    县城医院条件很差,一排齐齐的小平房坐落在那,周围用一些铁丝围了个大院子。

    院子很空旷,没什么坐的地方,寂静的夜色中只听得到蟋蟀叫的声音。

    岁安没敢往外走,走出病房两步便停下了脚步。

    她很怕黑,但是在这样的月光下,她心中的那丝害怕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放松。

    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她脑海中闪过很多人,很多事。

    有公主娘亲,有爹爹,有蓬莱,还有陪伴过她一阵子的小白猫。

    也不知现在的娘亲和爹爹会是怎么样的,只怕会为她伤感一阵子,继而重新过日子了吧。

    爹爹和娘亲还有那么多孩子,少了她一个,也不碍事吧?

    月下的美人微仰着头望着月,浑身上下就穿了一套病号服,那怕宽大的衣服遮住了她娇小的身子,却有种隐隐约约病弱的美态。

    一头青丝散落在后背上,随着微风吹来,时不时摆动着。

    陆骁没看到女孩的正脸,只单单一个背影,却也让他怔了一瞬,这姑娘身上散发的孤寂,让人心里忍不住升起怜惜。

    他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打算趁夜色回村,却没想到在院里就见到了出来透风的阮岁安。

    他们做倒爷的做事向来极为谨慎,去哪都会下意识隐藏自己的行踪。

    看到院里杵着的那人时,陆骁的身体动作已经快于他的大脑反应,迅速便藏到了阴暗处,然后就盯着院里的人。

    一直在看月亮的阮岁安像是突然想通了,看着自己现在这样轻松的身体,不由得就轻笑起来。

    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传来,陆骁看不见她的神情,却能感觉到她此时的心情肯定比刚刚愉悦。

    听着她的笑声,陆骁的嘴角竟然也跟着勾了起来。

    等他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的时候,院里的姑娘突然就跳起了舞。

    医院统一的病号服并不算好看,但是当阮岁安转过身的那一瞬间,陆骁却觉得,这衣服档次都提高了几十个度。

    月光下的女孩长得美极了,陆骁此生学过的所有词汇,都无法用来形容她的美。

    那肤色,白的如同雪花一般晶莹,朱唇掺着些水光,如同新摘下来的樱桃,很是诱人。

    在浓浓的夜色中,那姑娘明亮的挑花眼中透露着的些许欣喜,整个人笑起来有种致命的柔媚,但眼神却纯的很。

    又纯又欲,勾人尤物。

    她笑着抬起了手,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那玉指纤纤,配上指尖那一抹红,让人心生一种想拿着这双手亵渎的心。

    在那一瞬间,他眼里闪过惊艳,心里升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酥麻。

    陆骁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院子独自起舞的阮岁安。

    他在暗处,如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偷窥者。

    她在明处,笑的连月光都不及她万分之一美。

    阮岁安身体不好,上辈子一直躺在床上,这几个动作也是舞姬在她面前跳了千百次,她才勉强记下的。

    舞完这几个动作,她心情又愉悦了几分,气喘吁吁的站在了原地,接受着月光的沐浴。

    陆骁的视线落在那诱人的曲线上,眼神暗的有些深沉,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院里的阮岁安并不知道有人在偷窥自己,恢复了体力以后,也没在院里多呆,转身便回了屋。

    看着那关起的病房门,陆骁脑海中反复还停留着刚才那舞。

    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轻盈的翻出了医院墙。

    第二天。

    刘玲一早便醒了,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女儿,她下意识摸了摸阮岁安的额头,确定没发烧,然后就爬了起来。

    阮岁安是被刘玲叫醒的,看着那她闺女眼中自带的迷离水润,刘玲心头一软,柔声哄着:“岁岁,快起来吃早点,妈买了肉包呢。”

    经过一天的适应相处,阮岁安已经接受了刘玲。

    在看到她那慈祥的笑脸时,也慢吞吞回了个笑容。

    “快起来,妈去给你打水洗脸。”刘玲把床上的阮岁安扶起来,顺手拿起一件外套给她披着,生怕她着凉。

    阮岁安上辈子被人服侍管了,也任由刘玲给她穿,她只是疲惫的蹙起了眉头。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以往那种胸闷无力的感觉又来了。

    难道是昨夜在院外跳的舞,浪费了她的体力?

    她轻轻摁了摁心口处,也没想太多,毕竟她身体时好时坏,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

    简单的吃个早餐以后,刘玲开始收拾东西,看着坐在一旁游神天外阮岁安,她有些担忧。

    “岁岁,要不我们再多住两天?让医生给你多观察一下?”

    岁安昨晚又做了梦,还沉浸在昨晚梦到的那些事情中,听到刘玲这话,她抬起头:“不用了,我觉得好多了。”

第4章:爷爷

    昨晚从院子回来以后,她做了个梦。

    梦见了一个和同名同姓,且长得一模一样的阮岁安。

    这里的阮岁安也和她一样,从出生起身体就不好。

    最后在和母亲刘玲回老家的途中离世了。

    梦里的阮岁安死了以后,母亲把她葬在了父亲阮国超的老家上花村。

    从她出生以来,一直都是被刘玲捧在手心里的,突然失去了这个女儿,走不出来的自然也是刘玲。

    就在刘玲伤心绝望之际,突然发现阮岁安小叔的女儿阮佳佳,长得和小时候的阮岁安有几分相似。

    思女心切的刘玲看到一个和女儿长得有几分像的人,心里自然也产生了怜惜,就想把阮佳佳带到身边抚养。

    现在农村条件不好,阮岁安小叔家有5个孩子,刘玲提出想抚养阮佳佳,他们自然是举着双手双脚的赞成。

    于是8岁的阮佳佳顺利被刘玲从农村接到了首都,代替阮岁安,享受着原本她都摸不到的一切。

    被带走的时候,阮佳佳已经记事了。

    因为不是亲生母女,她和刘玲之间自然也有一条无法越过的鸿沟。

    而刘玲养着和女儿极为相似的人,却还是会日日思念早死的阮岁安。

    这让慢慢长大的阮佳佳心里渐渐不平衡起来,凭什么一个死了的人还可以和她争……

    按照梦里的场景,他们应该是要去阮岁安父亲的老家,上花村。

    经历了借尸还魂这种闻所未闻的事,阮岁安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现实会不会按照她梦里那样发展,会不会有阮佳佳这个人。

    如果唐突的问刘玲,可能会被怀疑。

    现在能解她心中疑惑的,只有接下来发生的事儿了。

    刘玲也是再三确认女儿的脸色确实比刚下火车的时候好,这才放下了一点心,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村。

    从县里来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她带阮岁安回来的消息,早在她们来之前,阮国超就已经把消息传回来了。

    今天回村,阮岁安的爷爷阮大能一大早便向大队长借了牛车,早早的便在镇上的供销社门口等着了。

    刘玲按照约定,带着阮岁安来到了供销社门口。

    过来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供销社门口有一头牛拴在那,嘴中嚼着一些干草。

    旁边有一个脊背佝偻的老人坐在牛车上东张西望,因为常年在田地里干活,脸黑的已经看不清肤色了。

    再走近一点,老人花白的头发,已及满脸沧桑的岁月痕迹,就陷入了眼帘。

    刘玲是大院中长大的孩子,从小生活在首都。

    和阮国超结婚这么多年,来过他老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都是大过年的,也没住过几天,农村的这些亲戚她也只认识阮国超最亲的那个几个兄弟姐妹。

    看到阮大能的时候,她是仔仔细细瞧了好几眼,才确定这是她公爹的。

    看见了人,刘玲就拉了拉旁边脸色苍白,一脸柔弱的女儿,低声交代:“那边那个是爷爷,你从小身体不好,只来过一次上花村,怕是连你爷爷长什么样都忘了,等会儿见了人记得喊爷爷,知道吗?”

    刘玲虽然出身强,但是面对她丈夫的亲人,她丝毫没有城里人的势强。

    反而认认真真的交代女儿,礼节上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们能和老家的人保持良好关系的原因。

    阮岁安顺着刘玲指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是一个穿着看不出颜色衬衣的老人。

    老人背脊有些弯曲,穿了条刚到膝盖处的裤子,在裤子上还粘着些泥巴,脚上只随意踩了双草鞋,露出了粗糙黝黑的脚。

    打量完老人以后,她微微愣住了,还以为是看到了乞丐呢。

    她从小便没出过皇宫,只在戏文里看见过对乞丐的描写,面前这个老人,完美的对视上了乞丐所以的描写。

    打量了阮大能几眼,阮岁安收回视线,乖乖的点点头:“知道了。”

    见女儿如此乖巧,刘玲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她女儿有些小洁癖,被她和阮国超宠的有些娇惯,她还以为女儿会嫌弃呢。

    这时阮大能也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个人,苍老的脸一下就露出了笑容,本来还皱着的眉头,再看到刘玲和阮岁安时,一下就松开了。

    那老人有些激动,小跑了几步,当靠近阮岁安时,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你……你们来啦,我在这等着了……快,把东西给我拿。”

    阮大能激动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不过还是相当热情的用他那布满裂痕的手,接过刘玲手里提着的行李。

    眼神时不时看着阮岁安,看两眼又收回,看两眼又收回。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长大后的孙女,以往都只在照片里见过,他生怕他这副样子,把人吓着了。

    阮岁安牢牢记着刘玲的交代,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拮据的老人,她娇艳的脸上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甜甜的喊了一声:“爷爷~”

    这声爷爷可喊到阮大能心坎里去了,连忙应了两声,伸手想摸摸阮岁安,但是又怕手粗糙,把孩子划伤,只得把手放下。

    “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奶娃娃,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和你哥长得真像。”

    阮岁安在5岁的时候和阮国超夫妻俩来过一次上花村,后来就因为身体原因没有来过了。

    两口子回老家都是带着大儿子阮京州来,阮岁安则被留在了城里。

    一转眼10年过去了,孩子出落的亭亭玉立,阮大能这个爷爷都快认不出来了。

    阮大能说的这些阮岁安完全记不得,只能在一旁甜甜的笑着,用笑容来回馈老人家的热情。

    刘玲轻笑了一声,提着东西往牛车走去:“爸,咱们回家再好好让你们祖孙叙叙旧,咱们现在先回家吧!”

    “是!是这个理!”

    阮大能点点头,提着的东西一咕噜放在了牛车上。

    把她们从首都带来的行李放好以后,刘玲又看向阮大能:“爸,家里缺啥?咱们买点一块回去,省得赶集的时候还再来一趟!”

    刘玲因为一年只回去一次,所以往年回去都非常客气,大堆小堆是少不了。

    农村人节俭惯了,看着刘玲要进供销社,阮大能忍不住说了句:“家里什么都不缺,你看看你们缺啥,买点啥就是了!”

    刘玲笑了笑,回了句:“那我带岁安就进去看看。”

第5章:惊为天人

    阮大能说什么都不缺,但是该买的还是得买。

    最主要的是,刘玲心疼女儿,女儿可能会不习惯农村的伙食,她得备着一点孩子爱吃的。

    等母女俩从供销社出来的时候,阮大能的牛车上已经大堆小堆堆满了东西,勉强只剩下了母女俩的座位。

    这个儿媳妇出手向来大方,阮大能看着这些东西,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要节约着点儿,然后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坐到牛车上以后,刘玲立马从行李里翻出了件呢子大衣,给阮岁安披在了身上。

    “镇上去村里还得要一段路,你吹不得风,这外衣你好好穿着!不许拿下来!”

    阮岁安看着给自己扣着扣子,还碎碎念念的刘玲,露出了个笑:“谢谢妈。”

    刘玲把扣子扣好,又理了理褶皱处,听着女儿这话,她噗嗤笑了:“小家伙长大了,都和妈客气了,我是你妈!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阮岁安没有说话,她脑海中想到了长公主。

    她认为母亲对她也是极好,但是母亲政务繁忙,还有三个兄弟姐妹,母亲分在她身上的爱没有多少。

    虽然她的生活无忧,但是得到的母爱也不多。

    所以当看见刘玲对她细小的关爱时,她眼总是酸酸的。

    从镇上到上花村走路需要两小时,坐着牛车倒是方便,只是速度也不快。

    阮大能惦记着孙女的身体,车赶的非常慢,差不多走路也是这个速度了。

    这是阮岁安第一次坐如此简陋的车,没有遮挡的东西,前面迎来的风就吹打在她娇嫩的脸上,好在现在是盛夏时节,微风吹来倒也凉爽。

    泥土路坑坑洼洼的,哪怕阮大能赶车的速度已经很慢了,但还是颠的她身子都快散架了。

    刘玲看出来女儿的不适,轻轻的把女儿的身子揽过来,让岁安趴在了她的腿上。

    有牛车坐还算好的了,她还记得她第一次来上花村的时候,还没有公路,是阮国超带着她走回去的。

    当时她也是城里来的大小姐,走几步路便嚷嚷着走不动了,后来还是孩子他爸半哄半背着她走,快到村里的时候才把她放下的。

    想到自己和丈夫的那些过往,刘玲脸上带上了些笑,轻轻拍着阮岁安的后背:“乖乖,马上就到了!再忍忍。”

    阮岁安脸色难看的趴在刘玲腿上,听着母亲的安慰,她皱着的眉头夹加深了几分,轻轻嗯了一声。

    路程颠簸,所幸路旁的风景不错,空气也清新,皱着眉头忍着,也就到了上花村。

    来到村里的时候,刚好是人们下工的时候。

    阮大能向大队长借牛车,去接阮姐二房媳妇女儿的事儿,一早便在村里传开了。

    现在的农民淳朴辛苦,对城里吃公粮的工人总有一种羡慕,看着坐在牛车上的刘玲和阮岁安,大家都停住了脚步,纷纷观望着。

    刘玲倒是还好,大大方方的让人打量,遇上见过的人,也会笑着说上一两句话。

    阮岁安就不同了,一个深闺简出的女子,从来没有像猴似的被这么多人围观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一抹红悄悄的便染上了耳根。

    她人本就长得白皙,此时又因为害羞,给她的脸颊增上了一些粉色,整个人像误入凡间的仙子似的,怯生生的让人忍不住想搂进怀里,哄着护着。

    不远出刚下工一片喧哗的讨论着的男青年们,看到如此惊为天人的姑娘,都纷纷忘记了走路,说话声也逐渐停止,只呆呆的看着那动人的姑娘,生怕把仙子吓走了。

    村里的人都是农民,一辈子没出过县,此时看着母女俩,有些人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这可是吃着商品粮的工人啊,长得又白又好看,他们农村人在她们面前,硬生生就被比了下去。

    人群中和阮大能关系好的人,纷纷凑上前来打探着:“大能,这是你儿媳妇和你孙女呀?”

    孙女长得好,阮大能脸上也有光,他傲娇的不得了:“那可不,这是我家老二的女儿!身体不好,来老家养病!”

    和他搭话的那村民视线落在阮岁安的脸上,也毫不隐藏的夸奖。

    “你这孙女长得真好看,比村里任何一个闺女都清秀,像她妈,不像国超!”

    阮大能一拍大腿,眼睛都瞪得老大:“要像我家老二那还得了,还嫁得出去吗?”

    阮大能说完这句话,在场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老话说子不嫌母丑,到阮大能这里,倒是他嫌弃儿子长得不好看了。

    “行了,行了,我孙女身体不好,吹不得风,我就先带我她们回家了,等有时间来我家吃酒!”

    村里的都是些糙汉和一些碎嘴婆娘,阮大能不打算让孙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多呆。

    还有那边那群细胳膊细腿的知青,那眼神都恨不得黏在他孙女身上,呸,没出息。

    阮大能一路赶着牛车来到了自家院外,自从阮国超出息了以后,就回村修了路,给自家盖起了青砖瓦房。

    阮家刚好在村子的最下方,路刚好就到家门口,方便的不得了。

    此时家里的人也都下工了,听见屋外牛的咩咩声,家里的小孩早跑出来了。

    看到从牛车上下来的阮大能,阮岁安小叔阮国立的小闺女,对着屋头大声喊了一句。

    “奶奶,爷爷把二伯母接回来了!”

    喊完以后,阮五丫就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出来。

    阮大能生怕冲撞到阮岁安,急忙呵斥了一句:“五丫,你可小心点儿,别撞着你堂姐。”

    阮大能这个老爷子平时在家里挺有威严的,小孩都挺怕他。

    阮五丫一听爷爷的凶话,硬生生止住了跑过来的心。

    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被刘玲扶下车的阮岁安,眼里充满了新奇。

    出手大方,长得又好看的二伯母五丫是记忆深刻的,甜滋滋的就喊了一声:“二伯母。”

    喊完以后,五丫回过头瞧着阮大能。

    “爷爷,二伯母牵着的姐姐是仙女吗?”

    小孩子天真的话语让阮大能有些哭笑不得,粗糙的大手拍了拍五丫的头:“这是你堂姐,京州哥哥的妹妹,你还没见过呢,快跟堂姐打个招呼。”

第6章:根本不像阮国超的种

    阮京州五丫记得的,一年只回来一次,长得又高,还会给她甜甜的糖吃。

    听到对方是京州哥哥的妹妹,五丫可高兴,乖乖的叫了一声:“堂姐。”

    阮大能又看着阮岁安介绍道:“这是你小叔的第5个女儿,叫五丫。”

    阮岁安多多少少觉得这名字取的有点随意,但还是回应了阮大能一声,对着五丫唤了一声:“五堂妹。”

    五丫从小生活在村里,从未见过阮岁安这样长得漂亮,说话还温柔的姐姐,一时之间都愣了。

    阮岁安刚经过一路的颠簸,脸色不太好看,面对直勾勾看着自己的五丫。

    她脑子慢了半刻,才想起以前长公主带她去见客,看到小孩子都要给礼物。

    她低头瞧了瞧,白嫩如羊脂玉的手腕上带着一只没什么花纹的银手镯。

    于是想也没想就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了个银镯子,递给了阮五丫。

    这是五丫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好看的礼物,拿着东西,呆呆的都不知作何反应了。

    阮大能倒是反应快,看到阮岁安把镯子递给五丫,他一把就抢了五丫手里拿着的镯子,斥责的看了一眼五丫,把镯子递给了阮岁安。

    “她一个小孩子哪带得起这么贵重的玩意儿,你拿着!”

    阮岁安送出去的礼物,从来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况且这小小的银镯头,在她眼里,也真不算什么贵重。

    “爷爷,就当是我给堂妹的见面礼吧。”阮岁安把镯子推了回去。

    今天也不知道要有小孩,不然该准备个礼的,她带过的银镯子,再转手给堂妹,也不知会不会遭对方嫌弃。

    看着女儿如此大方得体,刘玲心里感慨着女儿长大了,也在旁边劝着阮大能:“爸,这是岁安的一片心意,就让五丫拿着吧。”

    阮大能看见五丫眼里一片渴望,又听儿媳妇这么一说,想到这城里来的孙女也不缺这个镯子,于是把镯子重新递给了五丫,悉心教诲着。

    “这是你堂姐给你的礼物,还不快谢谢你堂姐。”

    五丫重新把银镯子拿在了手里,可高兴坏了,看着阮岁安的眼神就像看见了天神似的,感谢的声音又大又清脆:“谢谢堂姐,谢谢堂姐。”

    等阮大能媳妇普秀花,和五丫她妈李翠萍出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如同黑煤球似的五丫,激动的在阮岁安面前蹦蹦跳跳的。

    看着许久不见的二儿媳妇,以及她身旁俏丽的闺女,普秀花瘦的没什么肉的脸上露出了个笑脸:“老二媳妇你们回来了,快进屋,饭菜你大嫂都煮好了,就等你们呢。”

    面对丈夫的母亲,刘玲给极了他们尊重:“好,辛苦妈了,先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吧!”

    普秀花点点头,目光在阮岁安身上转了一圈:“你先带着孩子进屋,我带着翠萍下货去。”

    刘玲点点头,带着阮岁安去了家里给她和阮国超留着的房间。

    刘玲母女两进屋以后,五丫蹦蹦跳跳的就来到了李翠萍面前,高高举起了她手里的银镯子。

    “妈,这是堂姐给我的镯子。”

    五丫爱不释手的捏着镯子,还试图把它戴在自己的小手上。

    她的手因为帮助家里务农,所以被晒得有些黑,指甲盖里全是黑色的细菌,银色的镯子戴在手上,有些亮的发光,不如带在阮岁安手上好看。

    小丫头眼里洋溢的笑容幸福极了,可是手镯还没在她手上戴几秒,就被李翠萍拿了过来。

    “你还小,这么贵重的东西会弄丢,妈帮你保管着,等你长大了再给你。”

    说着,李翠萍才不管五丫是如何想的,把银镯子往兜里一揣,笑眯眯的就跟着婆婆就去搬东西了。

    五丫满心欢喜的跟她妈分享自己心得的礼物,却没想到李翠萍会是这样一副态度。

    银镯子在她手里还没捂热,就被妈拿走了。

    她心里有点不开心,但是又想到的李翠萍说的,等她长大了就给她,她又重新笑了起来,蹦蹦跳跳的也去帮忙了。

    阮国超发达了以后就回村盖了青砖瓦房,他有两个兄弟,大哥阮国强,弟弟阮国立。

    因为他常年在首都工作的原因,也不能回来为二老尽孝。

    所以这屋子盖起来以后,阮国强和阮国立两兄弟就住了进来,方便照顾父母。

    而阮国超和刘玲就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回来住,家里孩子又多,所以家里也只给他们留了一间房。

    四合院式的青砖大瓦房,在外头看起来大极了,但其实进来以后,每个屋都住满了人。

    好在家里给刘玲和阮国超留的屋子还算大,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之后,还有一小片空位置。

    阮岁安被养的有些娇气,肌肤也嫩得很。

    用的东西太糙她都会过敏,所以这次刘玲从首都带来的大部分东西,都是女儿穿惯了的衣服和日常用品。

    剩下的一大堆,她让儿子从邮局寄过来,估计还要过几天才会到。

    等把从首都带来的行李搬进屋里,大嫂刘翠芳也把饭菜端上桌了。

    在外头大喊道:“二弟妹,带着孩子出来吃饭吧。”

    阮岁安脸色还没恢复的过来,刘玲有点担心:“要不你躺着,妈去把饭菜抬进来给你吃?”

    阮岁安身子确实有点难受,但是她还想找找有没有阮佳佳这个人,就拒绝了刘玲的提议。

    “妈,吃饭用不了多久,我出去一起吃吧,不然给叔叔伯伯们印象不好。”

    阮岁安这贴心的话让刘玲鼻头一酸,她闺女真是长大了。

    从前在家里吃饭都要她哄着,现如今都能换位思考,替人考虑。

    刘玲既想女儿长大,又不想女儿如此懂事。

    “好,那就出去一起吃,也让你见见你的那些堂姐妹,你小时候来的时候他们都还小,这么多年你怕是都忘了她们长什么样了,等会儿妈带你好好认认人……”

    刘玲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把女儿从床上扶了起来,给她拿了件厚外衣披着,这才出门。

第2章:接受

    她闭着眼躺在床上,苍白着小脸,呼吸轻得像随时都要走的样子,刘玲心里怕,小声在阮岁安耳边念叨。

    “岁岁好好休息,但是一定要答应妈妈,睡够了就要醒过来,知道吗?”

    刘玲的手心很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阮岁安的头发,她渐渐的困意来袭,半梦半醒间应了一声:“好。”

    看着床上躺着的玉人儿,刘玲眼里又忍不住闪过酸楚。

    这次答应带岁岁来村里,是因为知道她时日不多了。

    刘玲私底下找人算过,说女儿最后的转机就在这段日子里,若遇到贵人,说不定能保一命。

    虽说现在是新时代,不兴老旧的那一套了,但为了能留住这个女儿,刘玲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给组织上打了报告,请了长假,便带着女儿千里迢迢来了阮国超的老家石乡县。

    阮国超从小也是极其疼这个女儿,不愿让她受太多的苦。

    但是为了这最后的转机,也放手让刘玲带着她来了村里。

    他们做父母的都是贪心的,只希望孩子活的再久一点。

    ——

    阮岁安这一觉睡得有些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子不像往常那样胸闷的难以呼吸,轻松了许多。

    她睁开眼,习惯性喊了一声:“来……”人字还没发出音,她看着周围黑黢黢的模样,脑海中突然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她住的宫殿了。

    喊人的话哽咽在了嘴边,微愣了几秒之后,她开始打量这陌生的地方。

    偌大的病房里静悄悄的,除了床头柜上那一盏忽明忽暗的煤油灯,周围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岁安上辈子住的都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里常年都有宫女守夜,夜明珠在角落里发光发亮,丝毫不像现在这样压抑、恐怖。

    她不熟悉周围的环境,周围又没有人围着,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干净纯粹的眸子露出一丝怯怕。

    她颤抖的动作惊醒了靠在床边小憩的刘玲。

    刘玲担心女儿,根本不敢睡熟,岁安轻轻的一点动作就能让她惊醒。

    当她睁开眼,看到女儿眼里的一片害怕之时,她想都没想就伸手轻轻拍着阮岁安的身子:“岁岁别怕,妈妈在这呢。”

    刘玲从火车站把阮岁安带来医院,又操劳照顾她这么久,脸色沧桑不已,眼里早已布满了红血丝。

    她这爱女心切的模样,像极了长公主,同样的神情,同样的语气,让岁安一下子眼睛就有些酸。

    “我……就是做了个噩梦……”为了避免刘玲担心,岁安撒了个谎。

    “没事没事,妈妈在这坐着呢,什么妖魔鬼怪来,妈妈都会把他们赶走!”

    明明整个人已经很疲惫了,却还在笑着安慰她,岁安想哭的冲动又增加了几分。

    “你上来休息一会儿吧……”

    强压着想哭的心,岁安往床的里面挪了点,便拍了拍空位,示意刘玲上床来。

    刘玲这两天确实是心力交瘁,以前她照顾女儿的时候也都是同床共枕,听到岁安这话,她犹豫了下:“妈怕打扰你休息,我还是在这将就一下吧。”

    她确实很想睡,但是女儿的身体重要。

    岁安扯出了个笑容,柔柔的说了一句:“不会,我刚刚已经睡饱了,没有您在身边,我还有些害怕呢。”

    刘玲想到女儿胆子确实很小,便也没有再多想其他的,脱了鞋便上了床。

    等她睡熟以后,一直闭着眸子的岁安睁开了眼睛,偏头凝视着旁边这个女人。

    看着这个满脸疲惫的母亲,她眸子又暗了暗,她好像真的又重新活过来。

    面前这个人是这身体的妈妈。

    看着刘玲的脸,阮岁安又想到这和上辈子没什么区别的身体,心里有些惆怅。

    老天让她死了一次,穿到了这个身体上,又要再死一次吗?

    她自小就知道身体不好,也接受了自己会提前离开人世。

    只是觉得老天没必要在自己死后再让她的灵魂附身在另一个人的躯体上。

    她心中纠结着真相到底是什么,以至于都忽略了现在的身体不似往常一般沉重。

    …

    夜深了,可没睡的远不止岁安一人。

    隔壁病房中也同样闪烁着昏暗的煤油灯。

    昏暗的灯光中,只听得到细微的谈话声。

    “骁哥,咱们这次真是倒了大霉了,差点没被抓到,害得我损失了好多货!现在剩的都是不值钱的,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李雷捂着自己胳膊上的伤,想到自己丢失的是最贵的那批货,脸上一阵肉疼。

    被他唤做骁哥的那人,庞大的身躯正坐躺在床上,眉头轻轻的蹙着。

    凌厉的眸子天生带着几分冷,让人不太敢和他对视。

    “我这次从上海带来的货,除了卖掉的,剩下的全折了。”

    比起李雷那咬牙切齿的语气,陆骁就淡定了些,但是也有些冷。

    听到这,李雷倒吸了一口冷气:“哥,那你这次是亏大了!”

    他们做倒爷的,本就是冒着生命在赚钱,却没想到这次亏的这么大。

    陆骁默了默,闭口不提他把大部分货卖了的事儿。

    “这次出了大血,得休顿几个月,存存本钱了。”

    李雷也附和:“我也得休整几个月了,家里母亲念的紧。”

    陆骁轻轻的恩了一声,深不见底的黑眸,意味深长的扫了李雷一眼,然后合上了眼皮。

    他和李雷是在黑市上认识的,当时觉得他为人还不错,便有了联系。

    两个月前,他好不容易决定去上海走一趟,进一些贵的东西来倒卖,却没想到今天在处理剩下的东西时好巧不巧就碰到了警察。

    若是往常,陆骁肯定会毫不慌张的应对。

    但是今天那些警察像是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似的,直接就奔着他们来,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有人出卖了他。

    他做倒爷以来,一直都很谨慎,交好的人也就那几个。

    他去上海进货这件事儿,只有几个知道,要是让他发现李雷和这事儿有关……

第7章:真的有阮佳佳这个人

    李翠芳就等在门口,看见出来的人,她的视线第一时间就去打量着阮岁安。

    刚刚就听妹妹说这个侄女长的动人,丝毫不比年轻时候的刘玲差。

    当时她还不信,毕竟当初阮国超带刘玲回来的时候,那可真真是闪瞎了许多人的眼。

    但是现在这一看,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呢,这侄女可比他妈漂亮多了。

    “哦哟,这么多年不见,岁安都长成大姑娘了,出落的真漂亮!”

    李翠芳上次就阮岁安的时候是她五岁,当时小姑娘就长得粉雕玉琢,唇红齿白。

    没想到长大了竟如同天仙似的,哪哪都精致,哪哪都好看,瞧着都不像阮国超的种。

    就是这身子吧,弱成这样,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呢。

    刘玲不知道她大嫂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听到她夸自己女儿漂亮,笑眯眯的就回了句:“大丫二丫也长得好看,我家岁岁就白了点。”

    刘玲这谦虚的话李翠芳可没听进耳朵里,她的两个女儿长成啥样她心里有数。

    等母女俩来到饭厅的时候,家里所有的成员都到齐了。

    刘玲倒是每年过年都能见,阮岁安大家都只见过一次,所以当母女俩来到饭厅的时候,屋里的一众人都眼巴巴的瞧着她们。

    屋里点着几盏煤油灯,把沾满了黑烟子的隔壁照的有些温馨。

    屋里不算太亮,但是当母女俩走进来的时候,大家却都觉得,屋里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

    阮家一大家子,只有阮国超是飞出去的金凤凰,剩下的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

    大家皮肤都晒得黑黝黝的,只有刘玲母女俩,常年躲在办公楼,肤色与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阮岁安年纪小,虽然身子虚弱,但是那满脸的胶原蛋白可欺骗不了人,光是往那屋里一站,便是所有的东西都不及她耀眼了。

    哪怕在如此昏暗的煤油灯下,大家还是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细腻。

    阮大能作为一家之主,首当其冲就为阮岁安介绍起了人。

    先是指着阮国强一家三口:“这个是你大伯,这是你大伯母翠芳……这是大伯家的哥哥阮富,大伯家还有两个姐姐已经出嫁了,等以后回来再介绍你们认识。”

    然后又指着阮国立一家几口:“这是你三叔,三婶翠萍,还有几个堂妹,三丫,四丫,五丫。”

    在爷爷介绍的时候,阮岁安眼神紧紧的跟着他介绍的人,当目光扫过这几个堂妹的时候,她心里有点疑惑,也没看出到底哪个是阮佳佳啊。

    梦境里说,阮佳佳与她小时候长得有几分相似。

    可是……这些堂妹都黑不溜秋的,瞧不出哪一个是像她的。

    “你小叔家还有两个哥哥,这两天去他外婆家了,等回来了你就能见到。”

    阮岁安回过神来,瞧着这么多人,脑子有点迷糊。

    又听到大伯母和三婶的名字如此相像,脑子就更迷糊了。

    刘玲瞧出了女儿的疑惑不解,低声在她耳边解释:“你大伯母和三婶是亲姐妹,大伯母是姐姐,三婶是妹妹。”

    阮岁安懵懂的点点头,眼神看了看大伯母,又看了看三婶。

    亲姐妹嫁亲兄弟,那感情好啊,妯娌之间的矛盾都省了。

    瞧这人也认识的差不多,普秀花在一旁轻咳了一声:“饭菜都冷了,先吃饭吧。”

    老太太发话了,众人也没有再说,坐下就开始动筷了。

    当岁安看清楚桌子上摆着的食物时,整个人呆若木鸡,都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这……都看不出颜色,也没有摆盘的东西,是人吃的吗?

    桌上所有人都是从地里回来的,经过刚才介绍那一通肚子已经很饿了,此时老娘一发话,众人就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只有刘玲发现了女儿的异常,瞧着女儿捏着筷子,不知该如何下手的模样,刘玲悄悄叹了一口气,用手肘撞了撞女儿。

    刘玲也是从小养在城里,这农村的伙食,她也是吃不习惯。

    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得意思一下,不然让老人家看着,还以为是嫌弃他们呢。

    阮岁安从小被千娇万宠长大,那些宫女放到她面前的食物,颜值不高的她都懒得看。

    现如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瞧着这她都叫不上名字的菜,只能硬着头皮夹了点。

    桌上的人都在吃着饭,只有刘玲和阮岁安磨磨蹭蹭的,时不时夹一筷子。

    其他人倒是没发现什么,就普秀花的眼神时不时落在母女俩身上。

    晚饭过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厨房温着热水,刘玲去打了盆水给阮岁安洗着脸,自己则进屋去铺床了。

    小叔家的三个女儿,也一同在院子里洗漱着。

    因为下午阮岁安给的那一只银镯子,五丫倒是喜欢上了这个姐姐,脸也不洗,就像个小跟屁虫似的在阮岁安旁边黏着。

    看见阮岁安拿出洗脸的香皂,小丫头瞪大了眼睛:“堂姐,我可以用你的香皂洗脸吗?就用一点点。”

    其实小丫头平时挺识趣的,只是这香皂真的太香了,她见都没见过,忍不住就开口了。

    岁安对这种身外之物向来不看重,五丫想要,她顺手就递了过去:“拿去吧,和姐姐们一起洗。”

    这个堂姐真的是太温柔了,五丫拿着香皂就奔向了两个姐姐:“姐姐,这是堂姐给我们洗脸的香皂……”

    那三姐妹具体在说什么阮岁安没有仔细听了,只专心的洗着自己的脸。

    夜里风有些大,她洗好脸就准备进屋了。

    脚刚踏进堂屋,后脚也跟来了个人。

    她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原本黑不溜秋的几个小丫头洗干净了脸,水珠盘在她们稚嫩的脸上。

    乍一看没什么,但随着屋里柔和的灯光照射下,阮岁安瞧着三丫目光慢慢的露出了些审视。

    这个阮三丫看着瘦瘦小小的,那身上的气质倒与她有几分相似,只是这容貌……和她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

    如果她的脸是一块精心雕琢过的美玉,那么面前的这个阮三丫只能算是还没开采过的原石。

    长得倒是清秀,可跟她完全不像。

第8章: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五丫看见新来的堂姐一直盯着她三姐,她笑嘻嘻的就跑过来:“堂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姐姐好看呀~”

    阮岁安不确定面前这个人是不是她梦中的阮佳佳,只点了点头,随口问了句:“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呀?”

    五丫想也没想便回答:“叫三丫啊。”

    难道不是阮佳佳?

    就在阮岁安想就此罢了,进屋睡觉的时候,五丫又嬉皮笑脸来了一句:“不过我姐姐自恋,觉得爷爷取的名字土,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儿,叫什么……阮佳佳!”

    当阮佳佳这三个字从五丫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阮岁安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爆炸了。

    原来真的有阮佳佳这个人。

    那么她妈就是刘玲?她爸就是阮国超了?

    一丝不落的与梦境对上了,一时之间阮岁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真的穿成了那个从火车上下来,就死掉的阮岁安……

    她不是大兴的小郡主了,而是这个陌生时代的阮岁安了。

    阮岁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屋的,等这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边上是刘玲压低了的声音:“等明天起床,我让你爷爷重新给你做张床,今晚你就暂时在这睡着……”

    岁安心神混乱的‘嗯’了一声,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刘玲的脸上。

    刘玲自己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儿话,见女儿一直没有回,还以为她睡着了,抬头一看,却发现女儿直勾勾的盯着她。

    刘玲下意识笑起来,因为这些天的操劳,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明显了,但是笑容却很温暖:“盯着妈妈做什么?妈脸上有花吗?”

    岁安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还看着刘玲。

    刘玲以为是女儿认床睡不着,耐心的伸手拍了拍她:“闭上眼睛就睡了,等过两天你的行李到了,妈给你铺上,睡起来肯定比今天舒服。”

    “妈,谢谢你。”

    因为出生的原因,从小捧着她的人很多,可是岁安明白,那些人都只是怕她的身份,所以捧着她哄着她。

    但是刘玲不一样,虽然才相处短短两天,但岁安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她的爱,比长公主娘亲还要多,还要浓的爱。

    她想到了长公主,她是长公主的第一个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因为内疚,娘亲对她很好。

    可后来随着弟弟妹妹们的出世,娘亲政务又繁忙,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已经越来越少了。

    常年都是那些宫女太监陪着她,她慢慢的性子也平和了下来,因为不想让人费心。

    后来就养成了淡然处事的性子,做什么都是不骄不躁。

    但是经过这两天刘玲的精心呵护,那平静颗心又燃了起来,或许她也可以有点小任性了。

    她发自内心的感谢,反倒让刘玲不习惯了,从床上爬起,往旁边的柜子上走去:“你这孩子怕不是饿傻了,想吃东西直接跟妈说,不必说这些漂亮话哄我。”

    阮岁安还小的时候嘴巴甜,但是因为身子弱,所以饮食被管控的很严。

    每当她想吃零嘴,刘玲又不给的时候,她便会可怜兮兮的跑的阮国超面前卖乖,夫妻俩都已经摸清她的套路了。

    瞧着刘玲从包里翻出一罐肉干,岁安也顺手接过来,先拿出一片地给刘玲,然后自己才拿出一片吃。

    女儿率先给她递东西这个举动,让刘玲觉得这孩子没白养,心里暖的很。

    “今天的饭菜可能不合你口,明天我拿些钱和票给你奶奶,以后每餐给你炖个蛋。”

    阮岁安点点头,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小群主来说,炖个蛋真的是非常简陋了,但是村里就这条件。

    “晚上别吃太多,不然你半夜又该不好受了。”

    眼看着岁安吃了好几片肉干,刘玲瞧着便把罐子拿了过来。

    女儿身子不好,晚上不宜吃太多东西。

    另一个屋里。

    阮大能已经靠在床上昏昏欲睡了边上的普秀花就着昏暗的煤油灯缝补着今天划烂的衣服。

    缝着缝着,突然就聊起了刘玲母女俩:“老头子,你说这孙女能活得过这个冬天吗?”

    阮大能本来已经打算睡了,听着老婆子这话,他眼睛一下就瞪圆了:“能活!怎么不能活过这个冬天了?”

    老太太:“可是老二都写信回来说了,这丫头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不吃药都维持不下去,恐是时日不多了,不然也不会回家来等死。”

    “老二媳妇儿平日多宝贝这个闺女啊,过年过节都舍不得带回家,这次突然这么反常,肯定是那丫头不行了!到时候要是死在这屋里,这对咱家的风水多不好呀。”

    “老大家的谈好了对象,就打算明年结婚,要是老二媳妇这宝贝蛋死在这屋里,人姑娘会乐意吗?”

    倒不是普秀花有多看不惯这个孙女,只是她得为长久考虑。

    阮岁安没长在她跟前,祖孙也没多少感情,普秀花现在心疼的就是阮国强的儿子阮富。

    大孙子年纪不小了,好不容易谈了个对象,都商量婚期了。

    要是现在阮岁安突然死在这屋里,这多不吉利啊,人姑娘肯定不会同意嫁过来。

    阮大能眉头狠狠的皱起来,话是这个理,可是……

    “那你说怎么办吧?这房子还是老二出钱盖的,不让她们母女住着,说出去也不好听。”

    阮大能挺喜欢这个孙女的,但是想到大孙子的未来,他也为难。

    屋里一时间有些沉默,普秀花又说着:“今天桌上吃饭的时候你瞧见没?那孙女瞧着脸色就病殃殃的,还啥也不吃,猫吃的都比她多,就这样的胃口,能活得长久才怪。”

    阮大能呵斥了一句:“行了!一天念叨个没完,岁安身子不好,又不要我们养着,就多副碗筷的事,能不能活看天意,我们做爷奶的,别让老二媳妇寒心就行!”

    “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这么多年没见这孙女,就好好相处这最后的一段日子吧!”

    老爷子说话有些沉重,说完就闭起了眼睛。

    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做都是为难,还不如好好珍惜最后这段日子。

第9章:年纪大的喊叔叔

    看着闭着眼睛不说话的阮大能,普秀花叹了一口气,把补好的衣服放在一边,自己也熄了灯睡觉了。

    阮家老二媳妇带着女儿回村的消息,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村子。

    有不少人在村口见过阮岁安,回去以后就和周围的人讨论起来了。

    上了年纪的还好,只是感叹几句。

    但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们,在村口看到阮岁安,回来以后脑子中就都是她的模样,去哪儿都开始讨论起阮家的这个姑娘来。

    消息传来传去,大家对阮岁安倒是比她妈还了解了。

    “我听说啊,这姑娘是因为身子不好,生不了孩子,在大城市没人要,所以才回老家找人结婚的。”

    “我怎么听说是人要不行了,所以才回来落叶归根?”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听到的才对,我这消息可是我姑妈家的表姐特地从李翠萍哪里打听来的。”

    “这姑娘是个病秧子,病入膏肓的那种,这次回老家是来等死的!”

    “真是可惜了,瞧瞧那张脸勾了多少小伙子的心,没想到却是个要入土的。”

    村口的大树下,中午闲着没事干的碎嘴婆们,纷纷分享着自己新听到的消息。

    你一句我一句的,讲的好不欢乐。

    陆晋刚放着牛从村口回来,便听到了这些碎嘴婆的话。

    阮家那姑娘是两天前回来的,听说那天在村口有不少人都看见了,见过的人没有不夸赞那的姑娘的。

    陆晋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多美若天仙的姑娘,才能让这些碎嘴婆子嫉妒的天天讲人要死了。

    把牛关到牛棚,回到家,陆晋竟然破天荒的发现,他哥竟然回来了。

    他哥自从两年前在县上找了工作以后,很少回村里,平日里都是待小半天然后就走。

    此时难得见他哥在家,他小跑着就去了陆骁的旁边。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骁把放着钱的盒子盖上盖,然后斜了陆晋一眼,顺手把盒子递了过去:“刚刚。”

    陆晋但是习惯了他哥这样惜字如金的态度,接过盒子,然后兴冲冲的说:“你刚回来还不知道吧,咱们村来了个大美人,听说长得跟那仙女下凡似的,比知青院的林洛洛还好看,我等会要去找阮风玩,顺便去看看这仙女到底长啥样?你去不去?”

    陆骁脸色没变,只是轻轻瞥了陆晋一眼:“没出息,又不是真的仙女下凡,能有多好看?”

    陆骁这略带鄙视的语气,让陆晋不服气了,把从别处听来的那些话一股脑反驳了出来。

    “才不是呢,我听陆远说,那姑娘长的跟画里走出的人似的,那小脸又白又精致,比村里所有人都好看。”

    陆骁轻哼了一声:“村里人见过的人少,看到个长得白点的就说是天仙,你小小年纪别去凑热闹,还不如多看点书,免得以后当文盲。”

    陆晋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孩子春心萌动的时候,作为兄长,陆骁觉得,自己有义务板正看好他,不能让他年纪轻轻的就乱搞男女关系。

    闹饥荒那两年父亲死了,母亲跟人跑了。

    家里只剩下了两兄弟,明明陆骁也就比他大个五六岁,一天拿着老父亲的那一套,陆晋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哥,等我回来一定跟着你好好学写字!我走了啊……”

    说着,还不等陆骁开口,陆晋一溜烟儿就跑出了屋。

    看着那被陆晋撞的来回摇晃的门,陆骁默了几秒,随后走过去把门关好。

    脑海中回荡着刚才那臭小子说过的话,那姑娘长得跟画里的人似的,小脸又白又精致。

    他倒是当真见过一个姑娘,又白又精致,跟画里走出的人似的,惊艳到都不敢开口和她说话,生怕把人给吓着。

    每当夜深时,他脑中总浮现着一个画面。

    皎洁的月光下,那误入凡间的仙子在月下起舞,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那人的一举一动。

    那修长有致的身段,高挺的酥胸,以及那白的令人发指的手……

    想了片刻,陆骁轻笑了一声,眼里却没半点情绪。

    阮家这两天可谓是热闹极了,不少亲戚邻居听说阮家老二媳妇带着孩子回来了,都纷纷上门探望。

    阮家家族大,阮大能上头还有几个哥哥,都是老一辈在地里刨食的。

    村里最有出息的就是阮国超,现在得知他妻儿回来,有不少亲戚想着攀关系,都纷纷来看阮岁安。

    阮岁安本就病殃殃的,又想着梦境的事儿,整个人状态并不太好。

    短短几日之内,还得应付这么多亲戚,她可谓是一个都没记住。

    瞧着女儿这疲惫的不堪的模样,刘玲心疼:“记这么多人,记不住也是正常的,你只要记住一点,年纪小的你就管人家喊妹妹弟弟,略微大一点的就喊哥哥,上了年纪的就喊叔叔伯伯,准没错!”

    这些话是从前刘玲第一次来村里的时候,阮国超跟她讲的,如今她也一字不漏地传给闺女。

    阮岁安点点头,今天才7点多,她就被刘玲从被窝里掏出来见客了,此时她有些困。

    “娘,我想去休息一下。”

    阮岁安脸色不太好,像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模样,刘玲赶忙把她扶回屋躺着。

    看着一沾到床就睡过去的女儿,刘玲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想看看谁是女儿的贵人,她也不会让女儿这么劳累。

    刘玲静静的守在床边,等阮岁安的呼吸平稳了以后,她这才出了屋。

    此时正是6月间,秧刚插在田里,小麦豆子啥的还要过两天才能收,所以有了空缺的几天农闲。

    阮家这两天来来往往的人多,院子里热闹的很。

    刘玲出去和村里人唠了一会儿嗑,又大大方方的把买来的瓜子糖都摆桌子上,勾得来他们家玩的小孩,更不愿意离开了。

    陆晋来的不太巧,他来到的时候阮岁安已经睡下了,传说中的天仙没看,糖果倒是被刘玲塞了几颗。

    此时瞧着这满院的碎嘴婆子们都在笑眯眯的夸阮岁安长得漂亮有福气,他有点鄙视的撇了撇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才也是这群人,在村口说人家姑娘马上要入土了吧?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两副面孔,呸。

第10章:他不喜欢病美人

    陆晋本就是为了看天仙来的,此时人没看着,他不想在这听这些长嘴婆说这样违心的话。

    觉得有些无趣,起身向阮风说了几句话,便打算回家了。

    就在他刚踏出院子,刚刚睡醒的阮岁安,晕晕乎乎的就出现在了门口。

    阮风平时和陆晋关系好,此时一瞧到他堂妹从屋里出来,他急忙用手肘撞了撞陆晋:“呐,我堂妹出来了,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是不是……”

    阮风不认识几个字,说不出什么形容的话,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是不是…美若天仙,老好看了?”

    陆晋此时已经被不远处的容颜惊艳的说不出话了。

    阮岁安一袭嫩黄色的长袖连衣裙,娇娇柔柔的抚着门口看,不看其他,光看那白的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脸,陆晋就已经陶醉了。

    美若天仙,出尘脱俗这样的词语来形容阮岁安,陆晋都觉得有点土。

    阮岁安的美以及那身上的气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只是,当看到阮岁安走起路那一副风都能吹倒的模样,陆晋心里不免生起了一丝遗憾。

    还真如外头那些碎嘴婆子说的,这姑娘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啊。

    可惜长这么好看,却是个身子虚的。

    陆晋向来喜欢长得漂亮的姑娘,阮风这堂妹完全符合了他的择偶标准。

    可是当看到她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他心中便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他喜欢美人,但喜欢的是健康的美人,并不是阮岁安这一类的病美人。

    从阮家回来以后,陆晋饭吃,就坐在凳子上,时不时叹一口气。

    陆骁从屋里出来三四次,每次都看见他弟弟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有些好笑。

    “是不是没见到传说中的天仙?我都跟你说了,世界上没有那么多长得好看的人,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现在明白你哥的良苦用心了吧?”

    陆骁以为陆晋之所以从阮家回来后就这幅模样,完全是被打击到了。

    少年心性单纯,听别人描述那样东西如何如何好,他心里自然也会生气至高无上的期待。

    当看到实物与描述不同的时候,心中失望是在所难免的。

    陆骁不由得感叹弟弟年纪小,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还需得再成长几年呀。

    瞧着他哥一副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表情,陆晋惋惜的都没有心思和他作反驳。

    “哥,这次你想错了,那姑娘是真好看,电影海报上的明星都没她好看。”

    作为亲兄弟,陆晋的择偶标准陆骁一贯是知晓的,只是……

    “既然那姑娘那么好看,那你还一副惋惜的模样作何?”

    不应该早就死皮赖脸的冲上去黏着了吗?

    不得不说,陆晋的心思完全被他猜中了,他这话说完以后,陆晋立马一副痛心疾首:“漂亮是真的漂亮,可惜是个病秧子啊!”

    “走三步都要喘一喘,走五步就要咳一咳,这样的身体娇贵的很,哪是我能养得起的?而且还能不能生还不一定呢,要是不能生,我岂不是白娶了?”

    陆晋虽说小时候命有些苦,但好在这些年大哥有本事养着他,手头上不缺什么钱,所以养成了他没什么大志向的性子。

    陆晋这话一出来,本来还带着些笑意的陆骁,脸一下就拉下来了:“陆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我不管,但是你这种想法最好不要有,娶妻是为了陪你共度半生的,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才娶妻!”

    “你要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哪怕你娶了一个心意相通之人,那妻子不能生孩子,难不成你还不要她吗?”

    陆骁的声音有些凌厉,陆晋本来还带着嬉皮笑脸的笑死人,再听到他哥这话以后,立马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是,大哥教育的是!”

    回答的这么干净利落,肯定是左耳进右耳出。

    陆骁一时间也有些头疼,这个弟弟他从小带到大,是什么时候这么出口不忌了?

    看来,他是时候教教他什么是志气,什么是责任了。

    陆晋感觉到他大哥的眼神,一时间害怕的抖了抖身子。

    “以前你还小,我没过多要求你,但你再过两年就成年了,你想想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对比你的16岁,差的何止是一星半点儿?”

    “以后少和村里的那些二流子玩,有时间不如多看看书,只有知识才能改变我们的命运……”

    他大哥正在气头上,陆晋不敢和他唱反调,但是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不认同:“哥,等我读大学的时候还不知能不能考呢,读书有什么用?那些知青还大把下乡呢。”

    想起村里来的那些知青,讲话都文绉绉的,干起活来更是不堪入眼,陆晋更加认为读书没什么用了。

    陆晋这话可谓是把陆骁怼住了,悠悠叹了一口气之后,陆骁说道:“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是,识几个字就能去大队里做记工员,这活不比你在太阳底下卖力强吗?”

    陆晋低着头不说话了,看着他这模样,陆骁也没有再说什么。

    “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后的一辈子是你自己过,不是我代替你过。”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以后你娶妻生子了,大哥不能永远在你身后,所以你得自己立起来,等你有了本事,有了生存的能力,才能为以后的妻儿遮风挡雨,明白吗?”

    本来这些话是该父母来交代的,但是父母不在,长兄如父。

    陆骁自然也就承担起了教育弟弟的责任。

    陆晋点了点头:“明白了!”

    “大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像你一样有出息!等以后我有出息了,我也去县城里找个工作!吃商品粮,拿固定工资!”

    陆骁:“……你能这样想最好。”

    训完弟弟以后,陆骁转身就回了屋。

    喝了一顿毒鸡汤之后,陆晋看书倒有些卖力了,吃完饭就一直埋头苦读。

    中途陆骁要出去,瞥见陆晋如此用功,他还算满意的出了门。

    这三年来,他和村里说他在县上找了份工作,所以不参加村里派的活。

第11章:发现了不对劲

    其实这几年他一直在偷偷摸摸做倒爷,他也知道这条路走不长久。

    但他这些年就是靠这个来养陆晋的,他从10岁就开始抚养起弟弟,光靠在村里挣的这些工分,根本养不活两个人。

    他虽然走的路有点歪,但是生活没有比村里的那些人过得差,没有让人看不起,这就够了。

    哪怕以后被人抓进去了,他也无愧是父亲,弟弟被他养大了。

    今日嘛,就该去给那些背后给兄弟捅刀子的人一点教训了。

    陆骁轻车熟路的往着一户人家走去,越接近屋子,他身上的气息越危险起来。

    平日他在人前伪装的总是一副温润如玉好说话的模样。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完全卸去了伪装,整个人像从地狱来的使者似的,眼里嗜血一片,那锐利的双眸像一把刀,让人看一眼都心生害怕。

    阮岁安睡了一觉,又吃了药以后,身体好受了些。

    来到村里两三天了,一直都被刘玲拘在家里,她也有点闷。

    刘玲看出了她有些无聊,就把五丫喊了过来,让那小丫头带阮岁安在门口转转,她则去厨房帮李翠芳做晚饭了。

    五丫得到二伯母的命令,二话没说便抛弃了还在一起玩儿的两个姐姐,屁颠屁颠的就跑过来找阮岁安了。

    “堂姐,二伯母说让我带你在门口转转,等吃饭了再回家。”

    阮岁安着实是闷坏了,从前在宫中的时候,母亲隔三差五就会让那些戏子舞姬来表演,替她解解闷。

    如今来到村里,一点趣味都没,可把她憋坏了,此时五丫过来带她出去转转,她二话没说便同意了。

    临了,要出门了,刘玲抱着件外衣又跑过来:“外头风大,把外衣穿着吧。”

    阮岁安知道自己的身子比不得旁人,也没矫情,把外衣穿上了以后才和五丫出门。

    阮家就在村子的最底下,一出门,放眼望去的就是波光粼粼的稻田。

    此时田间已经栽上了秧,远远望去绿油油的一片,还挺好看。

    目光再放远一些,就是对面的大山。

    站在门口看着对面的山不远,但实际上走一走,也能走上半天时间。

    延绵不断的山脉把这村庄团团围了起来,站在至高处,还能看到对面山上的那些村庄。

    几座山村遥遥相望,世代坐落在这,你这村成了那村的风景,那村亦成了这村的风景。

    山脚下隔着一条宽宽的大河,随着日落的红霞在天边升起,这幅场景倒有几分夕阳西下的美。

    岁安上辈子一直住在宫中,哪怕宫里在繁华,也只是那么大点地方。

    如今瞧见这一副自然而美的山水画,她倒当真是入了迷。

    难怪呀,她还是小郡主的时候,有位才高八斗的状元高中之后不愿做官,说是要去踏遍这世间美好。

    当时她不明白为什么放着官不当,偏要去做一匹夫,潦倒一生。

    如今看来,这大好的河山,确实值得人们为了它放弃名利。

    阮岁安没来过村里,一直慢吞吞的走着,欣赏着村里的景色。

    五丫从出生起就在这,她搞不懂堂姐的这份风雅,只乖乖的跟在阮岁安身后。

    但小丫头还是爱玩的年纪,阮岁安话又少,一路走来她的心早被不远处的小伙伴勾走了。

    瞧着堂姐就定定的站在杏花树下眺望远方,五丫就想过去水塘那边找她的好伙伴阿菊。

    “堂姐,我能去那边找她们玩吗?”

    五丫眼巴巴的望着水塘边上那几个儿童,一副很想去跟她们玩的模样。

    阮岁安是个安静的性子,也不愿意强留五丫在身边:“你去吧,等会别忘记回家吃饭就好。”

    岁安也不走远,就在屋子周围走走,五丫要去玩儿也不碍事。

    一听到可以去玩,五丫笑的可开心了:“谢谢堂姐,等会儿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蛇草莓吃!”

    说着,五丫开开心心的就朝着她的那些小伙伴跑去了。

    农村的路凹凸不平,阮岁安还真替她担心会不会摔了,所幸五丫虽然冲的快,但步子还是很稳。

    目送五丫与她的那些小伙伴团聚以后,岁安这才慢吞吞的又重新看向远处。

    看了会,岁安突然被不远处的那一抹红花给吸引住了。

    五丫在村子底下的池塘,而她要采的那花在屋子后面。

    瞧这距离也不是很远,岁安便移着步子朝那花走去。

    那花离她并不远,可是她这走三步就喘一喘的身体,等到那颗花树下的时候,额头上都已经渗了些汗,腿脚更是软的不得了。

    她在那休息了半刻钟,这才有精力抬起头,欣赏这花朵。

    她上辈子见惯了许多名贵的花,这农村山上的花,她还真是闻所未闻。

    不过这花的颜值,倒不比皇宫里的那些差。

    其花株形状紧凑,红白相映,开的十分艳丽。

    边上还有未开出的花苞,圆圆的像个颗小果子。

    岁安轻轻伸手去捏那果子,却发现里面软绵绵的。

    一用力,只听得轻轻的一声‘啵’,那圆溜溜的果子竟然爆开了,露出的是粉色带有一丝白的花瓣。

    原来这小果子里包着的,竟然是还未盛开的花朵。

    岁安眼神亮了亮,又伸出自己白嫩的爪子,去抓了个小花苞。

    当看着那些本不该提前出世的花苞接触到空气时,她恶趣味的笑弯了唇。

    又捏了几个花苞之后,手臂有些酸了。

    她这无用的身子,连抬个手都费劲,瞬间逗趣的心思便没了,兴味索然的放下了手。

    在树下待了会儿,岁安觉得时间差不多,可以回去吃饭了,便原路返回了。

    离家只有几百米的时候,阮岁安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不那么闷了,呼吸也轻松了。

    手脚之间也没有了往常的那种被什么东西拽着的感觉,那天在医院的那种轻松感又出现了!

    阮岁安奇怪的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她从附身在这具身子开始,就知道这身体和她上辈子一样,都是先天不足,带有弱症。

    怎么会一次两次的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上辈子也没这种情况发生啊。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5925/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最新章节! 作者:顾锦似所写的《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为转载作品,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介绍:
狼子野心惦记女主大灰狼vs想方设法吸元气小白兔
一朝穿越,阮岁安竟成了书中女主的踏脚石。
刚来就只剩下一格电,后来发现了个浑身充满危险气息的充电宝,为了苟命,不得不再三接近大魔头。
然后她发现,只要距离魔头近,她病弱的身体就恢复了几分,一旦远离,就沉重的喘不过气。
终于有一次,岁安下定决心,使出浑身解数,轻轻摸了摸大魔王的手,一瞬间身体就好过了三天。
摸一下就能熬三天,要是亲一下或者更进一步……那她岂不是能长命百岁了?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年代:锦鲤小娇娇又被宠野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