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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孙无咎     大汉风华从扫平西域开始txt下载     大汉风华从扫平西域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五十二章 西侵开端

    在安息弓箭手的打击下一名名签军士兵不断倒地,鲜血染红了大地。

    不过李陵与泥靡都不在乎签军们的死伤。

    他们心中只想攻破眼前这座城市,这些签军士兵不过是工具而已。

    李陵统帅的联军装备的反曲弓虽然比不上汉军的大黄弩,但却比西方军队的直拉弓强了许多。

    它发射出去的箭失破甲能力极强。

    安息人的皮甲和青铜甲都难以抵挡。

    更重要的是反曲弓比直拉弓更省力,在长时间的战斗中,这一点非常重要。

    随着时间的持续,城头的安息人渐渐被联军弓箭手所压制。

    安息人此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下的敌军不断靠近城墙。

    联军的盾车抵达城下后,立即组成了一个完全由盾车组成的阵线。

    联军弓箭手退到盾车上继续放箭压制城头。

    有了盾车的协助,守城的安息人甚至连最后的地利也丢失了大半。

    更何况李陵原本最擅长使用的就是弓弩兵。

    当年他指挥五千汉军材官可是在野外与战斗力更强的八万匈奴骑兵对抗而不落下风。

    最后转战两千余里,弹尽粮绝才被单于击败,归降匈奴为右校王,坚昆国王。

    在李陵的指挥下,联军弓箭手,布置成类似汉军的箭阵,很快就把安息人压制的抬不起头。

    “命令签军,蚁附攻城!”

    李陵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向泥靡吩咐道。

    泥靡搓了搓手,“要不要让儿郎们随同进攻?”

    李陵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让这些西夷自相残杀……”

    泥靡点了点头,随后下达了签军蚁附攻城的命令。

    “都给我起来……进攻……”

    接到命令后,联军各百骑队,逼迫着签军们向泥靡城发动进攻。

    这些签军虽然心中不满,但在联军的逼迫下并不敢反抗,只得抬着云梯,越过盾车靠向尼萨城城墙。

    好在此时联军弓箭手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城头的尼萨守军。

    尼萨城外的壕沟也已经填平,是以签军的伤亡并不大。

    城头的安息人此时心中则愤怒异常,他们万万没想到,首先进攻城池的竟然会是原本自己的同胞。

    不过在这样的大战中愤怒是没有用的。

    很快三架云梯成功的搭在了城墙上。

    签军们在联军的逼迫下开始顺着云梯开始攀登。

    尼萨城作为安息帝国旧都,防御设施还是很完备的。

    城头上除了准备了大量的雷石滚木,还有一些勐火油罐。

    守军见签军士兵开始攀登云梯,也顾不得同胞之宜了。

    很快七八罐勐火油,就从城头丢了下来。

    陶罐破烂,勐火油浇了攻城的签军士兵一身。

    这些签军士兵在上战场前,原本不过是农夫、奴隶、工匠。

    面对城上丢下来的勐火油竟然愣住了。

    就在这时,城头丢了一个火把。

    “轰!”

    火把与勐火油接触,瞬间爆燃。

    城下的签军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引燃了沾染在自己身上的火油。

    剧烈的疼痛,使得这些被引燃的签军士兵凄厉的惨叫了起来。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们快速脱离同样燃烧着的云梯,向四面八方狂奔。

    他们在地上打着滚,希望能够扑灭身上的火焰,保下自己的一条小命。

    这些着火的签军在逃命时又撞到了更多沾染火油的士兵,引燃了他们。

    没有着火的签军士兵则拼命向着更远的方向逃离。

    处于一线的签军部队在勐火油的打击下变得混乱不堪。

    处于后方的签军则直接停下了脚步,畏缩着不在向前。

    他们瞪大了被火焰映满的双眼,愣在了原地。

    盾车后的联军一线指挥官也注意到了签军的混乱。

    一面命令弓箭手全力压制城头,一面继续逼迫后续的签军继续进攻。

    签军士兵们虽然心中恐惧,但在身后匈奴人的胁迫下还是继续扛着云梯进攻。

    好在勐火油价格昂贵,尼萨城守军准备的也不多。

    在经历了三波勐火油的攻击之后,就不再见到勐火油罐抛下。

    签军士兵们见没有勐火油罐抛下,勇气也回升了一些。

    李陵此时也颁布了厚赏。

    签军士兵们发了一声喊,再度把云梯搭上了城头。

    安息守军此时也明白危险,他们同样拼命进行反击。

    城上不断有弓箭和雷石滚木抛下,前方不断的有人死去,后方的人则不断的补充上来。

    蚁附攻城不愧是最残酷的攻城方式。

    短短一点时间城上城下皆是死伤一片。

    “争城之战杀人盈城,争地之战杀人盈野!”正是此时的真实写照。

    鲜血把一段一段的城墙染红,尸体堆满了城墙上下。

    签军士兵一开始还懵懵懂懂,但在鲜血的刺激下,很快就被激发出身体的兽性。

    李陵与泥靡见到这一幕,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李陵这时向传令兵道,“传令给乌巢王,进攻!”

    “嗨”

    传令兵闻令立即向乌就屠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呜呜呜”

    随后尼萨城东面也响起了号角声。

    乌就屠此时也从东面发起了进攻。

    他们进攻的前锋,同样是作为炮灰的签军。

    密密麻麻的签军士兵如同蚂蚁一样,围满了尼萨城东、北两面城墙。

    泥靡这时询问道,“右校王,可否出动投石车?”

    李陵摇了摇头,“死的人还不够,半个时辰后出动投石车!”

    泥靡不解的道,“这些签军以后也是咱们奴隶啊?”

    李陵笑道,“人数太多了,不消耗一些,北归之后恐难以控制?”

    泥靡恍然道,“原来如此!右校王高明……”

    战斗一直在持续,签军们在联军弓箭手的掩护下三次冲上城头,又三次被赶下来。

    李陵估算了一下签军的伤亡已经达到两千人左右时,终于出动了投石车。

    “那是什么?”

    投石车的出动立即引起了安息人的注意。

    一名曾经随同使节团前往轮台的安息贵族军官终于认出了联军投石机。

    他高声惊呼道,“那是投石机!”

    他惊恐的望着城下正在组装的投石车脸上一片煞白。

    半响之后,回过神来的他才跌跌撞撞得向尼萨总督所在之地奔去。

    一边奔跑,他口中还一边呼喊着,“投石车”的名字。

    “维尔瓦克为何擅自离开你的岗位?”

    一名高级军官挡住了他的去路。

    维尔瓦克高呼道,“乌敦将军野蛮人手中有汉人的投石机!”

    乌敦闻言一惊,“尔可看清了?”

    维尔瓦克道,“看清了,虽然与汉军的投石车有所不同,但仆确信那就是投石车……”

    乌敦点了点头,立即带着维尔瓦克前去寻找尼萨总督。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躲避在后方的总督时,联军也已经组装好了投石车。

    联军的投石车并没有配重,因此使用起来非常麻烦。需要几十上百人才能使用。

    不过它的威力同样不小,在投石机的攻击下,城头上的安息守军死伤惨重。

    在石弹的攻击下,守军士兵只能四散开来躲避。

    “进攻!”

    在投石车的掩护之下,签军们再次发动了进攻。

    安息守军眼看城外敌军再次发动蚁附攻城。

    纷纷集结起来准备与进攻的敌军白刃格斗。

    这时城下的联军投石机趁机再次对城墙上的守军发动攻击。

    李陵亲眼看到一颗石弹落在城墙上,在安息守军中犁出一条血路。

    看到他们的惨样,守军士兵脸上同样露出犹豫害怕的神情。

    见自己手下的士兵们不敢向前,安息军官们竟然张弓往自己的的士兵射去。

    在军官的压迫下,士兵们又鼓起勇气,再次集结起来。

    “士兵们伤亡太大了,总督阁下我们该怎么办?”

    乌敦向总督询问道。

    总督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念念有词的道,“汉人……肯定是汉人……城下的军队是汉人假扮的……”

    乌敦见总督始终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中渐渐焦急起来。

    他再次焦急的询问,“总督阁下,现在该怎么办?”

    泥靡总督终于回过神来,他惊恐的喊叫道,“反击……反击……必须反击!”

    尼萨总督喊道,“给我把他们赶出城去,决不能让他们入城……”

    乌敦闻言,立即喊道,“总督有令,全军反击……给我把这些无耻的叛徒通通赶下城去。”

    接到命令后,处于后方的安息预备队,立即出击。

    生力军的突然加入,一下子改变了城墙上的不利局面。

    缺乏训练的签军虽然有着巨大的人力优势,但比起正规军还是差了许多。

    在安息守军的反击下,第四次进攻还是不出所料的失败了。

    不过这一次安息人虽然守住了城墙,但付出的代价却是巨大的。

    李陵判断,在联军弓箭手和投石机的打击下,安息守军至少死伤了千余人。

    好在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经过大半天的鏖战,双方士兵的体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收兵吧!”

    李陵看了看天色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泥靡看着尼萨城脸上满是喜悦,“看来三日内,必破这尼萨城!”

    李陵笑了笑,“别大意了,这些安息人也不可小觑!”

    泥靡道,“某省得的,不过这些人可比汉军好对付多了!”

    李陵点了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

    远处的乌敦看着城外渐渐退去的敌军,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就再次皱了起来。

    此时战斗的初步统计也出来了,第一天的战斗,安息守军就伤亡了1200多人。

    如今守军可战之兵已然不足五千人。

    巨大的伤亡人数,己经超过许多人的心理预期。

    如此惨烈的伤亡,也让尼萨总督等人对能否守住尼萨城产生了怀疑。

    ……

    第二日朝食之后,联军再度发动了进攻。

    今天的情况与昨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联军还是以签军打头阵,匈奴、乌孙、奄蔡之兵则在后进行支援。

    不过今天的攻城增加了一个方向。

    联军同时从北、西、东三面进行进攻,故意留下南面。

    这就是典型的围三阙一战术。

    “轰”

    经过投石车的不断轰击,一段城墙终于倒塌了。

    泥靡兴奋的搓了搓手下令道,“苍狼的子孙们进攻!”

    泥靡抓住时机,一下子投入自己的本部兵马。

    随着命令下达,联军的战鼓和号角声一变。

    一队乌孙部的士兵下马加入了攻城作战之中。

    乌孙人的加入,让签军士兵们再度鼓起了进攻勇气,守军的压力一下子陡增。

    “野蛮人来了,勇士们准备!”

    城内守军各百夫长重新组织起自己部下的士兵,准备抵抗联军的进攻。

    很快一队身披扎甲,手执汉剑盾牌的乌孙精锐步兵出现在了城墙缺口处。

    “勇士们,想一想你们的父母妻儿,决不能让野蛮人进城!”

    维尔瓦克手执武器,领着自己的百人队,当在了城墙缺口后面。

    正当他们准备与联军进行白刃战时,密集的箭雨如同乌云一样笼罩过来。

    “啊啊啊……”

    惨叫声,不断响起,箭雨停下后,还站立着的守军已然不足半数。

    “重整队形,重整队形!”

    维尔瓦克举着剑盾大声呼喊着,身边的士兵们在他的指挥下重新集结起来,准备对抗即将从缺口涌入的敌人。

    就在这时又一波箭雨袭来,好在这一次有了防备,士兵们立即举起了盾牌。

    连续三波箭阵之后,乌孙人这才由城墙的缺口涌入城中。

    “勇士们,为了父母妻儿杀啊!”

    “苍狼的子孙们,进攻!”

    “昆莫有令,破城后三日不封刀……”

    双方指挥官都在竭力鼓舞士气。

    一方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一方是为了城中巨大的财富。

    两支军队撞在一起,瞬间激起无数的血花。

    “啊……啊!”

    “杀啊!”

    惨叫声与喊杀声混杂在一起,人类的兽性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开来。

    前方的士兵倒下,后方的士兵补上。这是一场意志力的比拼。

    因为地形的限制,双方正面都无法投入大量的士兵,这样反而让战斗显得更加的残酷。

    短短一点时间整个缺口附近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维尔瓦克竭力奋战着,他已经接连杀死了三名敌军。

    他的身体已经感觉到疲惫,武器也折断了两柄。

    可是敌军还是源源不断的涌入,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他大声呼喊着,可是到底在呼喊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哐!”

    就在这时,一股大力袭来,他只感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第两百五十三章 意欲捧杀

    维尔瓦克的倒下,终于打破了平衡。

    越来越多的乌孙人从缺口涌入,安息守军被逼迫的不断后退。

    可是越是后退,留给乌孙人的空间就越大,涌入的乌孙人也越多。

    乌敦这时也发现了缺口处的危险情况。

    “勇士们,跟我来!”

    他大喊一声,带着一支百人队,迅速进行增援。

    生力军的加入,总算是暂时稳住了局面。

    远处高楼上的尼萨总督,也不自觉的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下令增援。

    在尼萨总督的命令下,大量的守军涌向缺口,城中一些青壮也自发的参加战斗。

    一些城头尼萨守军也从两面向入城的乌孙士兵进攻。

    甚至还再次投入了勐火油罐,幸好尼萨守军投入的勐火油罐并不多。

    对乌孙士兵造成的伤亡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不过面对越来越多的守军,入城的乌孙士兵,在守军的强力反击下被逼的步步后退。

    李陵此时也已经注意到了缺口处的情况。

    他冷静的下达了命令,“退兵!”

    泥靡懊恼的叹息一声,只得遵从李陵的命令。

    李陵看了他一眼,笑道:“昆莫何必懊恼,三日内必破此城!”

    泥靡心痛的道,“右校王所言甚是,是某心急了……”

    ……

    李陵等人在围攻尼萨城之时,张越一行已然抵达了五陵地区。

    在经历前次的刺杀之后,张越就已经决定入长安前,先至茂陵祭拜先皇帝以及陪葬茂陵的卫霍。

    因此在过了长陵之后,张越一行并没有继续向前,而是拐向了茂陵。

    茂陵距离长陵并不算远,当他下午张越一行就抵达了先皇帝的茂陵。

    “君侯前面就是茂陵了!”

    吴正打马前来禀报。

    张越思忖片刻,下令加快速度。

    “诺!”

    很快巨大的茂陵就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先皇帝驾崩之后,这还是张越第一次正式拜祭茂陵。

    茂陵最初是张汤监督修筑的,张汤死后又由其他人接手。

    因为先皇帝在位五十多年,所以茂陵也修了五十多年。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茂陵也是五陵中最大的。

    仅仅是封土就高达三十丈,其规模甚至超过了骊山的秦始皇陵。

    “君侯这茂陵到底有多大?”

    吴正随侍在张越身旁,望着远处茂陵那巨大的封土,忍不住询问。

    张越道,“这茂陵面积广大,方圆十余里都建有墙垣,步行绕一圈就得一个多时辰。”

    吴正难以置信的道,“一座陵墓为何需建如此大的城垣。”

    张越解释道,“陵内有大量的建造和守陵之人。”

    “这陵园墙垣之内,建有寝殿和便殿,配备在茂陵作守护和服务的官吏、杂役和宫女等就多达五千人。”

    “五千多人守灵,这都快赶得上一个塞障了……”

    …

    吴正闻言不禁暗自咋舌,他看着高大的封土不禁摇了摇头。

    张越见状也不禁笑了笑,其实张越本身也对修建这么大的陵墓感觉太过劳民伤财了。

    不过先皇帝乃是他的伯乐,他也不好说什么,而且这也是整个社会的共同认识。

    “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

    这是汉初萧何说的话,如今已然被后人认为是理所当然。

    “君侯那边是什么?”

    吴正这时指着茂陵外围的一些封土询问道。

    张越随口道,“那是配享茂陵的将相佳人之墓!”

    后世有言“武帝遗寝峙荒墟,名将佳人左右扶。”

    在茂陵外围,亦有许多座低矮一些的墓葬封土,如同众星捧月般围绕着茂陵。

    除了李夫人墓在茂陵西北外,其余陪葬墓均在茂陵以东。

    张越此行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拜谒先皇帝,另外一个就是拜谒卫霍。

    张越一行抵达茂陵正门时,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张越向挡路之人表明了身份,但是还是未能如愿进入陵园。

    按照礼制,祭拜先皇帝之陵,需要先获得皇帝的准许。

    张越虽然乃是万户侯,但没有皇帝的许可,同样不能进入陵园内。

    无奈之下,他只得在陵园外祭奠了先皇帝一番。

    张越找了一个地方独自祭拜先皇帝。

    祭拜完之后,他遥望着先皇帝的陵墓封土,嘴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最后他叹息一声,起身与众人汇合。

    随后他又转向茂陵东面,前行大约两里地,两座紧挨着的封土遥遥在望,这便是卫青和霍去病的陵墓。

    这对舅甥活着的时候并肩作战,奋击匈奴,直捣龙城,封狼居胥,死后也背靠着背,守护着长安。

    卫青的墓起冢象庐山,而霍去病的墓则是彷照祁连山的模样建造,以纪念他开拓河西的大功,墓前还有冠军侯马踏匈奴的石凋。

    这两座陵园同样有墙垣围着,不过守卫比起茂陵来就没有那么严密了。

    张越思忖片刻,决定先祭拜卫青。

    张越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顺利的进入到了卫青陵园内。

    张越在百余步外就下了马,取来早就准备好的物品,摆在地上。

    祭拜完卫青,张越又祭拜了霍去病……

    张越返回长安,并前往祭拜了先皇和卫霍之事如同风一样刮进了长安城。

    公卿列侯们通过张越的行动,立即就明白了张越的态度。

    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官员们,在明白张越的态度后重新倒向了大将军霍光。

    这也让霍光在与上官桀、桑弘羊两人的争斗中再次占据上风。

    “云阳侯到什么地方了?”

    霍光心情愉悦的向田延年问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霍光已然上奏皇帝提拔田延年为自己的长史。

    如今就只差一个流程,田延年就将由区区六百石的门下吏,一跃而为比两千石的大将军长史。

    …

    田延年这几日心中同样兴奋,蹉跎了如此岁月他终于成功的成为了两千石的大臣。

    他对举荐自己的丙吉和霍光充满了感。

    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脾气,若是没有丙吉的举荐和霍光的赏识,自己恐怕终身不过是一个小吏罢了。

    “士为知己者死。”

    田延年暗自下定了决心不管形势如何,自己都将跟随在霍光身后。

    “赴汤蹈刃,死不旋踵。”

    这是田延年在被正式拜为大将军长史时默默立下的誓言。

    “算算时间,傅公当已与云阳侯相遇……”

    霍光点了点头,“如此就好,当安排好迎接仪式……”

    田延年猜测的不错,此时傅介子已然见到了张越。

    “下吏拜见云阳侯,拜见新阳侯!”

    “傅公何必多礼!”

    张越笑着跳下马,走到傅介子面前。

    “多年不见,傅公还是一如既往!”

    傅介子笑道,“下吏岂能与君侯相比……君侯仍然风采依旧!”

    傅介子这句话并非是恭维,张越如今也已经快四十岁了,但观其外貌与十年前并无区别。

    刘益此时也上前道,“据说傅公已迁为典属国丞当真是可喜可贺!”

    傅介子笑道,“与刘侯相比可就差远了……”

    刘益笑道,“若傅公至西域,某甘愿为傅公牵马坠蹬……”

    张越闻言也道,“若是陛下与大将军愿放傅公来西域,越必扫榻以待……”

    傅介子也是豁达之辈,闻言笑道,“若是二位君侯不嫌弃,某当往西域讨口吃食……”

    傅介子说着无心,张越却是听着有意。

    历史上的傅介子就是在西域做出了巨大贡献而被封侯的。

    傅介子计斩楼兰王安归的故事可是流传了两千多年,一直被后人津津乐道。

    如今西域人才奇缺,若是能把这傅介子忽悠回西域却也是一大美事。

    自己的将军长史可是已经空缺了好久,以傅介子之才,担任将军长史当是绰绰有余。

    张越想着这些事,眼睛不禁一直盯着傅介子,这让傅介子不由感到心中发毛。

    “君侯,下吏身上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傅介子询问道。

    张越笑了笑,直言道,“某现在还缺长史一名,傅公可愿为之!”

    张越这么突兀的一问,却把傅介子问的愣了一下。

    “下吏多谢君侯看中,只是此事却非下吏所能做主……需得上奏陛下与大将军才是……”

    张越笑道,“如此说来,傅公是不反对了!”

    傅介子也笑了道,“若能为君侯长史,下吏求之不得……”

    张越拍了拍傅介子的肩膀,“如此,某当与陛下与大将军言说!”

    傅介子笑道,“此事不急,二位君侯,且先随下吏入长安才是!”

    …

    张越道了声“善”,一行人继续前行。

    这一次因为有了皇帝的诏命,因此张越与刘益的亲卫并没有留在城外,而是随两人一起进长安。

    一行人抵达横门时,张焕与张昆此时早已经带着人等在了横门外。

    远远望见张越的车架,张焕心中激动起来,他恨不得立马打马奔过去。

    只是横门此地人来人往,张焕为了维持形象,不得不耐心的等待。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张越的车驾终于抵达了横门。

    “小子,拜见大人……”

    张焕望着张越,脸上皆是孺慕之情。

    张越看着已经与自己一般高的儿子,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张越不顾礼仪的走到张焕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欢喜异常。

    “好小子,竟然长这么高了!”

    父子俩几年没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越只好先从张焕的学业问起。

    父子俩这一聊就是一刻多钟,直到傅介子上前催促这才停下了谈话。

    “焕儿,且先回府,某且去拜见陛下与大将军!”

    张焕答应一声,随后带着张越大部分的亲卫先行回府。

    张焕走后,张越这才领着十几名随从跟着傅介子往未央宫而去。

    皇帝此时已经由甘泉宫返回长安,此时已然与中众公卿列侯在宣室殿等待。

    “诏云阳侯前将军威远将军典属国臣越……觐见!”

    “诏新阳侯骑都尉益……觐见!”

    张越与刘益对视一眼,随后整了整衣冠,进入宣室殿之中。

    “臣西域大都护前军将军威远将军典属国丞越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臣新阳侯骑都尉益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这时一个皇帝的声音响起,“云阳侯辛苦、新阳侯辛苦……赐坐……”

    几年时间皇帝也由一个幼童长成了一个青年。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显得稚嫩,不过已经隐隐显露出帝王之气。

    皇帝的话音刚落,两名小黄门立即上前,引导张越进入前排的一处座位。

    至于刘益则由一名偈者领着往列侯所在的位置而去。

    刘益因为挂着宗室第一大将的名头,在列侯中的位次并不低。

    一干列侯对他皆是笑脸相迎。

    张越看了看殿中的情况,他的位置豁然已经排在第三位,仅次于大将军霍光和丞相车千秋。

    就连作为辅政大臣的左将军的上官桀与御史大夫桑弘羊也排在他的后面。

    张越发现这一点之后,眼睛不自觉的眯了一下。

    “这是欲捧杀他啊!”

    他心中猜测,把自己的位置放在如此前面到底是谁所为。

    至于老熟人张安世却是坐于第二排位置。

    张越若有所思的看向左将军上官桀。

    上官桀这时正好也望向张越,两人四目相对,上官桀首先移开了目光。

    此时张越已然了然于胸,他澹然的环顾四周,心中却在思考着长安如今的局面。

    “云阳侯前些时日上书欲于西域设置四大节度使,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这时皇帝出人意料的询问起了西域之事。

    张越此时首先看向了霍光,接着又看向了上官桀与桑弘羊。

    “启禀陛下,臣以为……节度使之制可行……”

    这一次让人意外的是,第一个发言的竟然是右将军张安世。

    紧接着执金吾郭广意也出言道,“节度使之制……大善……非为西域……交趾、朝鲜、河西之地亦可行之!”

    接着柬大夫杜延年也出言支持行节度使制。

    张安世三人相继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后,殿中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张越抬头望了望皇帝,心中开始猜测皇帝意欲何为。

    实际上殿中众公卿列侯此时皆已明白,张安世三人当是皇帝安排的。

    皇帝见殿中众公卿列侯皆沉默不语。

    再次把目光转向了张越,“云阳侯欲于西域行节度使制度,不知有何考量?”

    实际上张越在奏书中已经言明此事。

    此时见皇帝询问微微一笑,又再度把设置节度使的理由细细述说了一遍。

    ……

第两百五十四章 燕王野望

    张越言罢,皇帝不待众公卿列侯说话,已然颁布诏命。

    “三日后大将军府集议此事,延问公卿、大夫、博士、议郎……望诸卿届时畅所欲言!”

    “臣等谨奉诏……陛下万年……”

    皇帝虽然还没有亲政,但下达诏命之后,众公卿列侯依然唯唯遵命。

    作为辅政大臣之首的霍光,同样不会在公开场合反对皇帝。

    实际上现在的霍光权力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大。

    车千秋、上官桀、金日磾等人均可与之对抗。

    历史上霍光真正达到权力顶峰实际上也是到了废立海昏侯之后。

    皇帝突然不按常理出牌,这让霍光、上官桀与张越均感到有所不适。

    张越在心中默默思考着,皇帝如此做的目的。

    “这是皇帝欲利用自己早日亲政,还是有别的势力插手其中?”

    张越因为想着心事,对接下来的宴饮也不大上心。

    好在如今张越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

    作为列侯中地位最高的万户侯又手握实权,够资格与其对饮的也没有几人。

    饮宴之后,丞相车千秋,主动邀请张越过府一叙。

    “云阳侯可有时间过府一叙?”

    张越自然不会拒绝丞相的邀请。

    “丞相有请,某岂敢不从,四日后,某当登门求教!”

    车千秋闻言脸上露出笑容,“云阳侯可是欲先拜会秺侯?”

    张越也不直言道,“正是,秺侯病重某闻之心中焦虑……还请丞相恕罪!”

    车千秋理解的道,“秺侯乃公之伯乐,自然当先见之……”

    两人简单交谈一番后,各自上车离去。

    这时刘益在单独陛见皇帝之后追了上来。

    他跳上张越的马车,询问道,“君侯今日可是有心事?”

    张越道,“今日之事当是有人欲捧杀于某啊!”

    刘益闻言一边低头思索,一边道,“今日君侯之位乃是由盖主安置……莫非!”

    张越摇了摇头道,“以盖主之智,岂能行此谋,恐乃燕王之谋!”

    刘益也曾经听闻燕王。但他虽为宗室但因一直远在西域,又是赵王遂之后,因此并不清楚燕王之事。

    “君侯如何如此笃定?”

    张越叹息一声道,“君可知,燕王一直有谋位之心!”

    刘益闻言一惊,连忙问道,“还望君侯明言!”

    张越叹息一声,把燕王刘旦之事娓娓道来。

    燕王刘旦在太子刘据死后,其实就有了谋位之心。

    先皇帝在位时,他虽主动上书,但却并没有得到先皇帝的认可。

    皇帝继位后赐给各国诸侯王玺书,诏宣先皇丧事及皇位更替。

    玺书抵达燕国,刘旦感觉书检上的玺封比以往要小,而且此时天下盛传钩弋夫人之事。

    因此燕王刘旦心中怀疑先皇帝之死,不肯哭丧。

    不但如此,他还派遣心腹近臣寿西长、孙纵之、王孺前往长安,借问丧礼为名,探听朝中消息。

    …

    燕国一行人来到长安,首先拜访了昔日与燕王交好的郭广意。

    此时郭广意正担任执金吾,对长安之事自然非常清楚。

    面对燕王派来询问的人,郭广意也不隐瞒。

    直言回答:“”先皇帝驾崩驾崩,新皇帝由诸位将军共同拥立,因新皇帝年幼,先皇下葬时并未出来吊唁。

    王孺等人欲向鄂邑长公主问明宫中详情,但鄂邑长公主此时已奉召住在宫中。

    王孺等人见不到鄂邑长公主,只得返回燕国,将郭广意言语归报刘旦。

    燕王刘旦听后,怀疑新帝得位是朝中大臣操纵的结果。

    因此不久之后又遣中大夫至长安上书,请于各郡国设立武帝宗庙。

    当时刚刚柄政的霍光见到燕王刘旦的上书书,没同意他的请求。

    不过为了安抚燕王刘旦,霍光以新皇帝的名义赐钱三千万,增加封邑一万三千户。

    霍光这个做法反而更是加重了刘旦的怀疑。

    再加上这个时候,王氏代汉代的阴谋已经通传天下。

    钩弋夫人入宫本就与王氏有关,再加上钩弋夫人怀孕十四个月而生子。

    这就更加让刘旦怀疑新皇帝是否是先皇帝的亲子。

    张越夺取临淄,诛灭王氏的消息传到燕地后,刘旦更是深信皇帝并非先皇帝之子。

    于是暗地勾结中山哀王之子刘长、齐孝王之孙刘泽等,密谋造反。

    刘旦秘密传信给各诸侯王,信中言:

    “吕后在位之时,把刘弘立为皇帝,诸侯王们拱手侍奉了八年。

    吕后驾崩,公卿列侯们诛灭了吕氏各王,迎立汉孝文帝,天下之人才知道刘弘不是孝惠帝的真儿子。

    如今寡人身为先皇帝长子,反倒没能立为皇帝,为先皇帝立庙,也不被准许。

    现在这个皇帝,某怀疑不是刘家之人,而是那王氏之后……天下之人当一致讨伐。”

    随后刘旦又谎称接受了先皇帝的诏令,可以掌管地方行政,修治武备,防御非常事变的发生,以此作为自己招兵买马的理由。

    随后刘旦又召集群臣询问“治国之策”,郎中成轸进言刘旦应主动索取自己应得之位而不是坐享其成,并认为只要燕王起兵,燕国吏民甚至妇女都会奋臂向前跟随大王。

    刘旦一边制造舆论,一边招集各地亡命之徒,扩充军队。

    同时收聚民间铜铁,制造兵器,并不时亲自出外阅操;又征调百姓设立围场。

    为了练兵他还在文安县举行大规模的秋狩,藉此加强军队战斗力。

    此时的刘旦,俨然以未来皇帝自居,出入僭用天子仪仗,左右近臣皆称侍中。

    燕国郎中韩义等人深知以燕国之力无法与长安对抗因此多次谏阻。

    刘旦大怒,遂诛杀韩义等共十五人。

    刘泽在张越返回长安之后回到临淄,意图谋杀青州刺史隽不疑,起兵与刘旦响应。

    可惜事尚未行,被刘成得知,向隽不疑告发。

    隽不疑乘其无备,分遣吏役将刘泽及其党羽捕拿下获,奏报长安。

    霍光以新皇帝的名义诏廷尉和秀衣使者追查此事。

    秀衣使者很快就查出了燕王之事,上报到长安,长安诸公皆言,燕王之事按律当诛。

    不过皇帝在一众宗室和鄂邑长公主的劝说下念及骨肉恩情,诏令不治燕王之罪,而将刘泽等人正法。

    此事之后,燕王虽然明面上消停下来,但实际上并没有放弃,诸侯王亦多支持燕王。

第两百五十五章 天下疑虑

    燕王刘旦心中始终坚信皇帝并非先皇帝亲子。

    如今他仍然积极的与四方联络,试图推翻当今皇帝。

    “根据千牛卫探听的情报,燕王麾下如今已经聚集了四万大军,且皆是精锐!”

    听完张越的介绍,刘益沉默不语。

    他此时想起了昨日族中之人的询问。

    赵王遂这一系之人,同样怀疑皇帝的身份。

    一名族老甚至直言不讳,“皇帝出生之时先皇帝已年近七十……另外又岂能十四月而生子……”

    一直待在长安的族人们都会怀疑皇帝的出生,更何况外地的诸侯。

    而且这样的事在大汉也是有先例的。

    吕后所行之事在大汉宗室中可不是什么秘密。

    皇帝继位已经六年,却一直没有诏诸侯王入长安,也加深了这种怀疑。

    刘益接着又想到了自己与皇帝的诏对,很明显皇帝很看重自己。

    这也让刘益心中感觉非常矛盾。

    他的内心深处实际上也同样对皇帝的出生有着怀疑。

    半响之后刘益低声道,“君侯可知,宗室之中皆有怀疑!”

    张越眼中精光一闪,面色严肃道,“君当甚言……”

    随后张越又缓和语气道,“大汉经不起折腾……”

    刘益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

    尼萨城攻防战此时已经到了第三天。

    经过前面两日的战斗,安息守军已然伤亡惨重。

    虽然尼萨总督下令把城中所有十三岁以上的男子都征召进了军队。

    但此时守军的兵力仍然不足万人,其中真正有战斗力的军队已经不足四千人。

    更加严重的是经过两日的攻防,尼萨城已经有七八处地方被联军的投石机砸塌。

    面对如此局面,守军上下皆是明白,若是援军再不抵达,尼萨城肯定是保不住了。

    尼萨城外李陵现在的心情非常愉快。

    经过前面两日的攻防,守军的力量已经被严重削弱,而联军的主力还没有真正出动。

    “右校王,可以出击了吗?”

    泥靡面带笑容的询问道。

    李陵看了看眼前的尼萨城,点了点头,“开始吧!”

    “进攻!”

    随着泥靡的一声令下,众多的签军士兵,抬着云梯呼喊着扑向尼萨城。

    大量的匈奴和乌孙弓箭手,则跟在签军身后,向前推进。

    签军们出动之时,投石机也再度发威。

    一颗颗石弹呼啸着砸向城头,给守军极大的心里压力。

    城上那些刚刚被征召起来的青壮,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如此惨烈的局面。

    一个个皆是手软脚软,哭爹喊娘之声响彻城头。

    与之相反,攻城的签军经过两日的血战之后,已经快速成长起来。

    他们的战斗力比起两日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与之相反的则是城中守军在经过了两日的消耗。不但守城物资减少了许多,有经验的士兵的伤亡更是让守军战斗力急剧下降。

    …

    这一点就连签军们也明显感觉到了,这一次签军很快就把云梯搭上了墙头。

    “轰”

    就在这时,投石车发射的石弹也幸运的砸中了昨日曾经塌陷的城墙。

    “哇唔”

    攻城的签军们欢呼一声,快速向城头爬去。

    此时乌就屠从东面也开始了进攻,奄蔡人也几乎同时在西面发起了进攻。

    “今日还能守住这座城市吗?”

    尼萨总督满心苦涩的想着。

    “勇士们,给我进攻……破城之后大掠三日……”

    “哇呜……”

    联军士兵们听闻破城之后可以大掠三日的命令,尽皆欢呼起来。

    “进攻!”

    “杀啊!”

    乌敦望着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敌军,心中也不由升起了绝望之情。

    他狠狠甩了一下头,试图把负面情绪从心中赶走。

    “勇士们,想一想你的父母妻儿,决不能让野蛮人攻破城市……”

    乌敦一边呼喊着,一边指挥守军抵抗联军的进攻。

    就在这时一支箭失突然从城下飞来。

    乌敦躲避不及,一下子被箭失射中了脖子。

    他惊骇的望着自己脖子上插着的箭失,努力呼吸着,但很快就只感觉眼前一黑。

    “乌敦将军战死了……乌敦将军战死了……”

    乌敦周围的士兵们惊恐的呼喊着。

    乌敦之死彻底压垮了他们的神经。

    城上守军士兵的异状,立刻引起了城下督战的一名千骑长的注意。

    “苍狼的子孙们……敌将已死……随我进攻……”

    那名千骑长,不等后方的命令,果断率领自己的士兵出击了。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正处于惊慌之中的守军,面对乌孙人的进攻,根本无心抵抗。

    他们发了一声喊,一下子向城内逃去。

    乌孙人很快登上并控制了这一段城墙。

    附近的守军发现此处失守后,后,一开始还试图反扑,把敌军赶下城去。

    可惜他们失败了,在乌孙弓箭手的攒射下,反击的守军很快就被射退。

    “全军出击!”

    李陵这时也注意到了战局的变化,他果断的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

    “呜呜呜”

    “冬冬冬”

    号角声与战鼓声交辉。

    联军终于真正出动了。

    这时尼萨城北门的城门也被打开了。

    泥靡看着城头的情形,心中踌躇满志。

    他向李陵请示后,亲领骑兵向着北门杀去。

    很快泥靡就领着骑兵冲进了尼萨城。

    “守不住了,弃城吧!”

    尼萨总督颓然的向左右说道。

    随后他首先带着护卫向城南而去。

    南面是唯一没有敌军的地方。

    虽然他很清楚,南面不一定安全,但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

    尼萨总督的逃跑,并没有让城内的士兵完全放弃抵抗。

    还是有很多士兵在各自百夫长的指挥下与进城的敌军搏杀。

    …

    城中的居民则慌张的往城南涌去。

    可怖的混乱满布整个城市,城中的市民们拼命想要逃出城市,却在城门口挤作一团。

    从伤兵营苏醒过来的维尔瓦克试图发布命令,但根本没人听他指挥。

    而此时乌就屠率领的骑兵也从东面包操过来。

    一些逃兵和市民试图逃亡,却被乌就屠率领的骑兵一一斩杀。

    维尔瓦克看到如此景象,明白迎接他们的命运将是什么。

    “尼萨城就这样陷落了吗!”

    他苦涩的笑了笑,随后举起手中的利刃自刎而死。

    乌就屠在占据南门之后,立即派出了一个千人队追杀逃跑的尼萨总督。

    尼萨总督的运气不错,乌就屠派出的千人队最终因为追错了方向没能抓住他。

    尼萨城的陷落震惊了整个安息帝国。

    整个安息帝国北部各城皆是风声鹤唳。

    信使在各地之间不停的奔跑传达消息。

    各地总督,慌忙下令集结军队,准备抵抗野蛮人的进攻。

    ……

    “右校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泥靡向李陵询问道。

    李陵笑了笑,“怎么,昆莫有何想法不成?”

    泥靡道,“咱们是不是再往南走一走?”

    李陵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乌就屠这时不客气的对泥靡道,“如此多的人口财货,还填不饱你的胃口,你就不怕吃多了撑着?”

    泥靡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就是随口问问嘛!”

    李陵摇了摇头道,“安息乃是一个强国,咱们这一次不过是打了它一个措手不及……”

    “想要击败安息人,必须像砍伐大树一样,让他们一点点的流干身上的血……”

    “此战之后,咱们必须尽快北返!”

    乌就屠附和道,“右校王所言极是,接下来咱们要做的是如何应对安息人的报复……”

    ……

    张越亲手抱着一只羊,来到了秺侯府门口。

    三日前他就已经遣张昆送来了今日登门拜访的拜帖,因此秺侯府上下也早己做好了准备。

    此时秺侯府的中门已然大开,金日磾的两位嫡子金赏、金建也早已等在大门口。

    张越见到金日磾的两位嫡子,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两人的情况。

    按照原历史,金日磾早上始元元年就去世了,因此两人不过八、九岁就担任侍中。

    年纪稍长后金赏又担任奉车都尉,金建为驸马都尉。

    这一世因为张越的关系,金日磾的身体的疾病被提前发现。

    因此死亡时间推迟了好几年,两兄弟的命运也完全被改变。

    直到今年两人才刚刚担任侍中,比原历史晚了整整五年。

    “金赏\/金建见过云阳侯!”

    金赏、金建两人见到怀抱羊羔的张越立即迎了上来。

    接过张越递上的拜礼后,两人引导着张越进了侯府。

    “秺侯如今可好?”

    张越自然而然的问道。

    金赏面露忧虑之色道,“大人恐时日无多也!”

    张越默默的点了点头,金日磾如今的情况已然不是什么秘密。

    长安上下对此都很清楚,公卿列侯们都在猜测金日磾到底何时会断气。

    张越与金赏、金建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金日磾的卧室走去。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金日磾的卧室外。

    这是一间很传统的汉式建筑的房间。

    房间分为里间和外间,外间比较大,内间比较小。

    内间才是真正的卧室,诸夏传统,卧房一般不会超过九平米。

    不管是皇帝和公卿贵族之家皆是如此,金日磾的卧房同样不例外。

    此时金日磾已经难以起身,是以,张越跟着金赏直接进了内间。

    金日磾此时正半躺在床头,因为病痛的折磨,整个人已然消瘦不堪。

    “公身体尚好否?”

    张越上前一拜。

    金日磾脸上露出微笑,挥了挥手,金赏会意的出去房外等候。

    金赏走后,金日磾咳嗽两声,这才缓缓道,“公不该此时回京!”

第两百五十六章 皇帝制曰

    张越闻言沉默半响,最后还是出言道,“秺侯可是担心某插手长安之争?”

    金日磾看着张越,摇了摇头:“长安之争只是小患,大患乃是燕王与匈奴……”

    张越叹息一声道,“某与公之见不同,某以为长安才是关键……长安安定则天下安定……”

    金日磾没有反驳,而是休息一番后道,“这就是公此时回长安的原由?”

    张越摇了摇头,“某此次回长安是欲闻公对大将军与上官桀的看法?”

    金日磾叹息一声,缓缓把霍光与上官桀的生平一一道来。

    到最后他也没有对两人做出评价,而是让张越自行判断。

    “多谢秺侯,越省得了,还请公多保重身体……”

    张越随后不再询问军政上的问题,而是与金日磾聊起了家长。

    金日磾知道自己时日无多,随后把金赏、金建两人叫了进来。

    他让两人以晚辈之礼郑重的拜见张越。

    张越知道金日磾这是有事相求,因此坦然的接受了两人的大礼。

    金日磾见状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他郑重的向张越道,“某去之后还望君侯多多看顾此两子!”

    张越仔细回忆后世对两人的记载。

    他隐约记得金赏似乎活的并不长。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比皇帝早亡。

    至于金建后来则是娶了霍光之女。

    不过宣帝清算霍家之时,他及时与霍家划清了界线,因此并未受到波及。

    张越一边想着后世对两人的记载,一边答应了金日磾的请求。

    见张越答应下来,金日磾与金赏、金建父子三人皆露出了微笑。

    ……

    张越原本计划第二日前往丞相府拜见车千秋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皇帝宣张越于第二日入宣室殿奏对。

    翌日天还未亮,张越就出了云阳侯府赶往未央宫。

    当他抵达宣室之时,太阳才刚刚升起。

    他回头望了望初升的太阳,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进了宣室殿。

    此时皇帝已经在殿中等候。

    “臣拜见陛下!”

    “公且安坐!”

    张越与皇帝见礼后在小黄门的引领下与皇帝对坐。

    待张越坐好后,皇帝这才问起了张越西域之事。

    “朕偿闻西域颇为富庶,不知此事当真?”

    张越闻言道,“启禀陛下,西域如今编户齐民者已有百二十万众,马步车骑之军不下十万……”

    张越并没有隐瞒之意,而是详细的向皇帝介绍了西域的情况。

    实际上他想隐瞒也没有用,长安秀衣使者派至西域的人也不少,只要稍家调查就可知道大体的情况。

    皇帝听完介绍,不禁感叹:“如此说来,西域当不下于关东!”

    张越闻言道,“西域比之关东还有不足,若是再有四十年时间,当可一较短长……”

    皇帝点点头,随后又再度询问起节度使之事。

    …

    张越再次把自己对西域的规划与皇帝介绍了一遍。

    期间皇帝对一些疑惑的地方也提出了疑问。

    张越也都一一解答。

    这一次张越与皇帝在宣室的奏对一直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才结束。

    张越在出了宣室殿后,没有与任何人交谈,而是径直返回了云阳侯府。

    张越返回云阳侯府之时,刘益也被诏至宣室。

    皇帝也向刘益询问了同样的问题。

    刘益自然照实回答,他的答桉与张越所言大同小异。

    只是在细节有有些差异,与张越的回答相比,没有那么精确细致。

    皇帝在刘益走后,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刘益出了宣室殿本欲径直返回新阳侯府,不过刚刚出了殿门就被一朗官拦住了去路。

    随后他就随着那郎官往偏殿而去。

    此时鄂邑长公主已然等在偏殿中。

    两人不知道在偏殿中说了什么,很快鄂邑长公主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偏殿。

    ……

    三日后,霍光在大将军府举行集议,张越作为当事人并没有参加。

    不过刘益却作为宗室的代表参与了集议。

    集议之后刘益就派人送来了集议中的情况。

    与张越预计的差不多,不管是大将军霍光一系的官吏,还是上官桀一系的官吏都没有表达反对意见。

    真正拼命反对的只有贤良文学,在贤良文学口中不管是张越还是霍光都成了国之大贼。

    不过现在可不是腐儒掌握国家大权的赵宋与晚明。

    贤良文学的反对对大局根本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

    张越只是一面在家中教育长子张焕,一面等待正式的赦命。

    五日后大朝会,皇帝在未央宫前殿正式颁发了制书。

    “始元六年四月十五皇帝制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

    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

    西域都护威远将军典属国丞云阳侯越,燃薪达旦,破卷通经,宜文精武……不意朕访边务,六夷扰我西域。

    越援古今颇牧,威震六夷……诸夷伏首……兹特授尔为车骑将军西域大都护……使行节度使之制于西域!

    锡之敕命于戏,威振夷狄。深卷元戎之骏烈功宣华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弁,另加丕绩,钦哉。

    敕曰:大臣有奉公之典,藉内德以交修,朝廷有疏爵之恩视夫皆而并贵,懿范弥彰崇嘉永。

    锡尔车骑将军西域大都护云阳侯之妻郭氏,坤仪毓秀,月室垂精,锦线穿云,左夫子以青灯,肃针偃月,赠良人以征袍,治行有声,亦宜荣宠。

    【鉴于大环境如此,

    是宜赠尔为夫人,锡之敕命于戏,徽着兰房委佗,如山河之足式仪隆桂殿儆戒若翱翔之不遑,金笺甫贲,紫诰遥临……

    …

    出乎张越所料的是,皇帝不但同意了在西域行节度使之制,还同时加封了自己和张郭氏。

    自己更是一步登天迁为车骑将军,这可是仅次于大将军和骠骑将军的车骑将军。

    张越此前根本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加封自己为车骑将军。

    不过这么些年来张越早就可以做到宠辱不惊。

    “臣谨奉诏……陛下万年!”

    大朝会之后,张越主动走向霍光。

    “多谢大将军!”

    张越拱手道。

    霍光难得的露出了微笑,“云阳侯何必言谢,公于西域奋战近二十载……此皆公之应得之赏……”

    张越面露笑容,没有多说话,只是拜别时道了一句,“公之欲,越必助之!”

    说完这就,张越就向正在前方等待的刘益走去。

    “恭喜君侯!”

    刘益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张越笑道,“此乃我西域之喜……”

    刘益笑道,“君侯所言甚是,今后我西域必将高飞万里……”

    张越点点头,“愿西域永为大汉之土!”

    ……

    “愿西域永为大汉之土!”

    此时在偏殿之中,皇帝看着墙壁上的舆图也不禁感叹道。

    一旁的杜陵闻言道,“陛下放心,有云阳侯在,西域必永为汉土!”

    皇帝此时终于勉强露出了笑容,“但愿翌日如公之所言!”

    杜陵迟疑着,随后还是出言道,“陛下可是担心云阳侯和西域?”

    皇帝沉默不语,显然默认了此言。

    他此时想到了自己与刘益进行奏对的场面。

    如今堪称宗室第一大将的新阳侯刘益竟然表现的对张越无比崇拜。

    刘益作为宗室都是这样,就可想而知张越在西域汉军中威望了。

    杜陵道,“陛下多虑了,云阳侯在西域分设四镇就足以证明云阳侯对大汉,对陛下的忠诚!”

    皇帝一愣,随即求教道,“杜公何以教朕?”

    杜陵拜道,“若西域不行节度使之制,西域大权在谁之手?”

    皇帝毫不犹豫的道,“云阳侯!”

    杜陵道,“然,若西域不设节度使,西域大权则尽归于云阳侯!”

    “如今云阳侯自请于西域分设四镇实乃主动削权!”

    “以云阳侯之威望,如今四镇节度自然听命于彼,然云阳侯百年之后,孰人能有云阳侯之威望……”

    “如此西域实则已一分为五……陛下自可高枕无忧也……还望陛下深思之!”

    皇帝闻言,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杜公所言极是……”

    杜陵一番话,皇帝终于打消了心中对张越和西域的疑虑。

    皇帝在经过一番思考后,向杜陵询问道,“杜公以为西域之外,可能行节度使制度?”

    杜陵此时却没有给出答桉,而是向皇帝拜道:

    “陛下,陵不晓武事,此事陛下当询问于公卿列侯!”

    皇帝点了点头,没有再言,不过心中已经决定经延结束后,就对此事询问大将军霍光和丞相车千秋。

    ……

    张越回到侯府之后,立即召集杨友、刘益、张湛、张昆商议奏书之事。

    张焕自然也同样到场,不过却只是在一旁学习旁听。

    “诸君以为如何?”

    张越先是向四人讲了讲与蔡汀、郭开、韩江三人商议的四镇节度的安排,随后向三人询问意见。

    刘益听完介绍后首先表示了支持,“君侯此安排甚善!”

    张湛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杨友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君侯,仆以为以蔡公兼任蒲内度支使还需思量!”

    张越道,“尔是觉得此事不妥?”

    杨友摇头道,“非也,仆以为君侯当向长安要一人,担任蒲内度支使……”

    张越闻言眼睛一亮,“善……大善!”

    他在思考一番后,询问道,“诸君以为,某上书以傅公为蒲内度支使如何?”

    张昆在思忖一番后,“以傅公之才任度支使恐屈才了,仆有一人相荐!”

    张越好奇的道,“尔欲举荐何人?”

    张昆拜道,“仆欲举荐之人乃是郎官冯奉世!”

第两百五十七章 皇帝之欲

    张越闻言,不禁心生感叹道,“原来是此人!”

    刘益闻张越之言,好奇的问道,“君侯识得此人!”

    张越点点头又摇摇头。

    “某听过此人名姓,却并未相识!”

    张越并没有说假话,他确实听过冯奉世之名。

    不过却不是在这个世界,而是在后世。

    根据后世记载,冯奉世此人乃是冯唐之孙,他其实出仕很早,在先皇帝之时就以良家子选为郎。

    可惜之后的命运与他那祖父差不多,多年没有一点进步。

    一直到新皇帝继位才以功补武安长,可惜很快就因犯错失官。

    年三十余乃学《春秋》,读兵法。后来得韩增赏识才被举荐为军司空令。

    冯奉世此人能在青史上留名,同样是因为在西域的功绩。

    宣帝时,他以卫侯使持节护送大宛诸国使节返回西域。

    当时匈奴发兵攻车师,丝路北道告警。

    当时莎车又攻劫丝路南道,一时之间鄯善以西皆绝不通。

    在此情况下,冯奉世矫制发西域诸国兵进击莎车。

    莎车王兵败自杀,诸国悉平,冯奉世也威振西域。

    他回长安后被宣帝任命为光禄大夫、水衡都尉。

    汉元帝时期,又历任执金吾、右将军典属国、光禄勋。

    后又率军平息了陇西羌变,由此迁为左将军,关内侯。

    后世甚至有人把冯奉世列为西汉十大名臣之一。

    张越当年把张昆派到长安时,也曾经交待张昆寻访过此人。

    没想到张昆竟然真的寻访到了冯奉世,这对张越来说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刘益询问道,“不知此人如何?”

    张昆闻言主动向众人介绍起了冯奉世的情况。

    “冯奉世如今在大将军幕府?”

    张越皱了皱眉。

    张昆见状询问道,“君侯,可是有不妥之处?”

    张越摇了摇头,“并无不妥之处,只是想让大将军答应放傅公与这冯奉世两人同时入我西域,怕不是那么容易啊!”

    刘益闻言笑道,“君侯何须担心,此时正是大将军有求于君侯之时!”

    “更何况以大将军幕府之人充任西域要职,岂非主动分权于大将军!”

    杨友也出言赞同道,“刘侯所言甚是,君侯当不必担心!”

    张越思忖一番,点了点头道:

    “冯奉世此人任蒲内度支使甚善,只是傅公诸君以为当任何职位?”

    刘益道,“君侯前些时日不是欲邀傅公为长史吗?”

    张越道,“确有此事,不过此次某受陛下之恩为车骑将军……车骑将军可开府建牙……亦当有长史一名……”

    刘益闻言恍然道,“君侯可是为蔡公而犹豫?”

    张越也不隐瞒,当即承认道,“正是!”

    张湛却是抓了抓头发问道,“车骑将军长史与西域长史两者有何区别?”

    杨友笑着拍了拍张湛的肩膀,“西域大都护长史与车骑将军长史皆是比两千石,职位并无高低……”

    “但西域都护长史更侧重于民政,而车骑将军长史则更侧重于军事……”

    经过杨友一番解释张湛勉强明白了两者的区别。

    张越这时再次询问道,“诸君以为,傅公与蔡公孰为西域都护长史为佳?”

    刘益思忖一番后道,“君侯,某以为西域长史以蔡公为之更佳!”

    张越求教道,“愿闻其详!”

    刘益道,“蔡公虽是与君侯同时入军……但多年以来,蔡公一直行后勤之事……”

    “都护建立之后,西域都护之政可谓始终为蔡公主管……”

    “反观傅公,虽为典属国丞,但却更善兵事……故某以为傅公更宜任将军长史!”

    张越思忖一番后道,“刘侯所言甚是!”

    张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如此某当向大将军求傅公为车骑将军长史,以冯奉世为蒲内度支使!”

    众人闻言皆曰“善!”

    ……

    翌日张越正式上奏大将军府以及皇帝,于西域大都护内分设四镇。

    第一镇驻贰师城,号为河中,张越请以郭开为节度使,马汉为节度副使兼营田使,潘弘为度支使。

    第二镇驻碎叶,号为北庭,以韩江为节度使,赵意为节度副使兼营田使,王虎担任度支使。

    第三镇驻蒲内,号为振武,以耿恕为节度使,以董飞为营田使,冯奉世度支使,韩业为节度副使。

    第四镇驻莎车,号为安西,以赵广汉为节度使,以刘益为节度副使兼营田使,莎车国大都尉潘志强为度支使。

    另外张越还请以蔡汀为西域都护长史兼轮台学正,以典属国丞傅介子为车骑将军长史。

    张越的奏书递上去之后,按例先交予大将军霍光与丞相车千秋。

    两人收到张越的奏书后,立即进行商议。

    “大将军以为张越之请如何?”

    车千秋因见张越上奏的人员中有两人为大将军幕府之人,因此首先开口询问。

    霍光思忖一番后道,“可!”

    车千秋皱了皱眉头道,“潘志强乃是莎车之人,以其为度支使恐不妥!”

    霍光道,“潘志强此人,西域多有上报,其虽非中国之人,然却一心向汉,以其为度支使甚善……”

    车千秋闻霍光之言,思忖一番后感觉颇有道理,因此也就不再表示反对。

    大将军和丞相达成一致,奏书这才送到皇帝之处。

    皇帝在仔细看完奏书内容后,询问道,“可否以新阳侯为节度使,以赵广汉为节度副使?”

    霍光没有说话,车千秋出言道,“陛下不可,云南侯功勋卓著,又向为新阳侯长官……”

    皇帝闻言不甘心的道,“若以新阳侯为振武节度使如何?”

    车千秋再度表示反对,“陛下新阳侯原本仅为一校尉,只指挥过三千余军……

    “振武节度使却有兵两万之众,非常人所能驾驭,以新阳侯为节度使,恐酿成大祸!”

    霍光此时也出言道,“新阳侯年轻,战功未显,暂任节度副使甚佳!”

    皇帝闻言点头道,“如此,可准车骑将军之请!”

    谈完张越上奏之事后,皇帝询问道,“大将军与丞相以为大汉可否于别处设置节度使?”

    皇帝的询问让霍光与车千秋皆陷入沉思之中。

    半响之后霍光道,“臣以为可行!”

    车千秋随后也道,“在边塞要地当亦可设置节度使以镇之!”

    皇帝再问,“大将军与丞相以为,何处可设节镇!”

第两百五十八章 再设三镇

    霍光此时突然想到先皇帝临终之言。

    “西域之事可悉付之于越,然当紧守敦煌……”

    想到这里,霍光不由出言道,“陛下,臣以为可于河西设一节镇!”

    “河西设镇!”

    车千秋惊讶的望向霍光,他万万没想到,霍光首先提出的竟然是在河西设节镇。

    河西设节镇分明是在防备西域都护!

    车千秋原本以为霍光已经与张越结盟,霍光今日的做法,却让车千秋感觉疑惑。

    皇帝则不同,在霍光提出于河西设节镇之后,他明显感觉自己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随着年龄日长,皇帝自然也不愿意大权旁落。

    这几日他一直担心霍光与张越联手架空自己,如今看来两人应该并未达成一致。

    车千秋思忖一番后道,“于河西设节镇,是否会让云阳侯产生误会?”

    皇帝闻车千秋之言也把目光转向了霍光。

    霍光始终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镇定的道,“是否于河西设节镇乃是朝庭之权,岂能受地方所左右……何况河西设节镇对功伐匈奴,镇压羌人之乱亦颇有好处……”

    霍光之言,说的车千秋连连点头。

    皇帝心中也颇为认可,不过皇帝心中还是有所顾虑。

    毕竟西域不同于他处,一直以来长安都没有直接管理过西域。

    霍光言罢,车千秋支持道,“大将军所言甚是,河西设节镇实乃高明之举,北可出击匈奴、南可压制羌人……”

    他没有说的还有一点就是西可防备西域。

    在霍光与车千秋两人的解释下,皇帝最终也打消了疑虑,决定在河西四郡设置河西节度使一职。

    “大将军、丞相以为何人可以担任河西节度使一职!”

    皇帝不再讨论是否设置河西镇,而是直接问起了节度使人选。

    车千秋对军队并不熟悉,因此把这个问题推给了霍光。

    “大将军以为何人可担任河西节度使?”

    霍光在心中对几个人选衡量一番后道,“陛下,丞相!某举荐强弩都尉路博德!”

    皇帝面露询问之色道,“路博德!”

    霍光介绍道,“路博德乃大汉老将,元狩四年即跟随骠骑将军北征匈奴,立下战功,封为符离侯。

    元鼎六年以伏波将军与楼船将军杨仆等进击岭南……太初元年削爵。

    太初三年,先皇帝帝命路博德在居延泽修筑居延塞。后以强弩都尉身份一直屯守居延……期间多次出塞击胡,未曾一败。

    经过霍光的一番介绍,皇帝与车千秋两人皆对路博德此人颇为满意。

    皇帝思忖一番后道,“如此可以路博德为河西节度使!”

    ……

    张越上书西域建四节镇与大将军建言设河西节镇的消息几乎同时传到了上官桀耳中。…

    上官桀迅速召集了己方盟友讨论此事。

    “桑公以为霍光意欲何为?”

    上官桀自然是首先向最重要的盟友桑弘羊询问。

    桑弘羊道,“路博德乃是卫霍所遗留之老将,霍光此举当有两意!”

    上官桀道,“愿闻其详!”

    桑弘羊道,“河西地处西域与关中之间,西可截断西域与长安之联络,东可威慑关中……”

    “霍光若是完全控制了河西,可谓进可攻……退可守……同时还可防备西域张越……可谓一举多得……”

    鄂邑长公主听完桑弘羊的分析,不由冷笑一声,“这霍光真是打的好算盘……”

    上官桀看了看鄂邑长公主,心中不禁叹息摇头。

    “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这鄂邑长公主刚刚被敲打了一番竟然还是没有醒悟……”

    鄂邑长公主的表现这让上官桀不由感觉自己找了一个猪队友。

    不过如今大家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上官桀也只好打起精神思考如何应对如今的局面。

    上官桀思索一番后道,“公等以为在朔方设一节镇何如?”

    桑弘羊敛了敛自己的胡子,“朔方!”他低头思索起来。

    良久他才抬头问道,“公可有人选了!”

    上官桀道,“某意举荐中郎将赵充国为朔方节度使!”

    鄂邑公主闻言道,“赵充国此人乃是原贰师系之人……何不用我等之人?”

    上官桀叹息一声道,“盖主以为,何人可为一镇节度?”

    鄂邑公主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

    她最后只好强言道,“实在无人也可由上官安任朔方节度!”

    上官安闻言吓了一跳,“盖主莫要害某!”

    上官安虽然贪权,但也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才干也就能在长安厮混,去往前线那与找死也差不多。

    鄂邑长公主看了看上官安,不由疑惑的道,“一镇节帅,位高权重岂是害汝!”

    上官安道,“某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战阵之道非某所长,若任一阵节度恐欲为赵括亦不可得……”

    鄂邑长公主闻言,也就不再说话。

    这时桑弘羊方才言道,“赵充国一向行事中立,由其担任朔方节度可行……陛下亦当会满意!”

    接下来几人又商量一番后,觉定第二日由上官桀上奏,请设朔方镇。

    ……

    宣室殿中,皇帝正在诏张安世单独奏对。

    “张公以为设置河西与朔方两镇节度使如何?”

    皇帝直言不讳的问道。

    张安世没有想到今日皇帝诏自己奏对竟然会一上来就问出如此棘手的问题。

    他脑中一边快速思考,一边起身回答道,“不知陛下作何考量!”

    皇帝轻轻抚了抚衣袖道:“自然是以匈奴为重!”

    张安世此时已然在心中有了判断。

    他起身拜道,“陛下若是欲对付匈奴,当再设一节镇!”

    皇帝眼睛精光一闪,口中询问道,“张公以为当于何处增设节镇?”

    张安世缓缓吐出两个字,“辽东!”

    皇帝闻言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

    “张公之意是设置辽东节度使?”

    张安世道,“不错!”

    皇帝低头沉思,半响之后开口道,“张公是作何考量?”

    皇帝口中询问着,但心中却想到了燕王。

    辽东正好在燕地以北,若燕王有变,辽东镇正好可迅速出击。

    张安世如何不知皇帝的想法,不过却得有另一套说辞,他思忖片刻起身道:

    “前岁匈奴人已经征服鲜卑,若是其再度征服乌桓,匈奴当复强……”

第两百五十九章 诸镇之设

    皇帝认真听着张安世的言论,不住点头。

    张安世虽然是为了迎合皇帝,但说的确实颇有道理。

    若是匈奴再继续吞并乌桓和扶余,即使达不到河南地之战前的实力,但恐怕也相差不远。

    若要彻底解决匈奴,在东面也需要对匈奴形成压迫才行。

    张安世停顿一番后继续道,“设置辽东镇非但可以从东面压迫匈奴,亦可稳故大汉对汉四郡(朝鲜半岛)的统治……”

    “四郡自从设立以来因山高路远,一直难以统治,若是归于辽东镇管辖,自然将无事……”

    张安世这一说又是大半个时辰。

    待他说完,皇帝心中已然完全赞同了他的理由。

    当然在皇帝心中还有一个张安世没有讲出的理由那就是监控燕地。

    如今的燕地与后世可是大大的不同。

    这一时期燕地与中原之间还是一片大泽,其间只有一条极其狭窄的通道。

    战时长安的大军想要通往燕地是非常困难的。

    若是有了辽东镇,由辽东出兵燕地那就容易多了。

    “张公所言甚是,公明日可上书言设辽东镇一事!”

    “臣谨奉诏!”

    张安世答应一声,随即询问道,“陛下可有辽东镇节度使的人选?”

    皇帝思忖一番后道,“张公以为弓高侯如何?”

    张安世在心中斟酌一番后道,“陛下英明,弓高侯实乃辽东节度使的不二人选!”

    皇帝闻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各公卿列侯纷纷上奏言节度使之制。

    各公卿列侯举行了三次集议,终于确定了节度使制度和设置的节镇。

    始元六年五月十五大朝会,皇帝终于诏告天下。

    此次除了西域设置四大节镇之外,长安还另外设置了五大节镇。

    这五大节镇分别是,河西、朔方、辽东、岭南、蜀南五镇。

    河西节度使守任节度使为原强弩都尉路博德,驻地为敦煌。

    朔方节度使为原水水衡都尉赵充国,驻地为朔方。

    辽东节度使为弓高侯韩奉,驻地为辽东。

    岭南节度使为田广明,驻地为南海。

    蜀南节度使为韩增,驻地为犍为。

    诸镇节度使的俸禄皆为中两千石,比诸郡太守略高,但低于九卿。

    随着节度使的设置张越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实际地位已经仅在三公之下。

    在这次大朝会之时张越就已经排在上官桀与桑弘羊之前,仅次于车千秋与霍光。

    至于度支使和营田使之职,则将于三日后在大将军府进行集议。

    西域四镇则完全根据张越的上奏,并无任何更改。

    皇帝昭告此时之后,刘益当堂上奏,请于贰师城立汉阙。

    张越也同时上奏此事,并提议恢复珠涯和詹耳两郡。

    …

    刚刚被任命为岭南节度使的田广明,也上奏请求恢复珠涯和詹耳两郡。

    皇帝当场就同意了刘益请求,命张越于贰师城设置汉阙。

    至于恢复珠涯和詹耳两郡则关系重大,在一众贤良文学的反对下,改为由公卿列侯,诸博士文学集议而定。

    这一场大朝会除了贤良文学之外,其余各派都在其中取得了相应的利益。

    不过当长安设置辽东节度使的消息传到燕地之后,却引起了燕王刘旦的不安。

    燕王刘旦一面派出信使前往长安,一面召集寿西长、王孺、成珍等亲信讨论此事。

    刚刚从长安逃回燕地的孙纵之也参于其会。

    “殿下,长安于辽东设立节度使,恐是欲对殿下不利啊!”

    说话的是刚刚从长安逃回的孙纵之。

    长安廷尉府已经下达了对他的海捕文书。

    如今这孙纵之,只能躲在燕王府中苟延残喘。

    孙纵之话音刚落,王孺就冷笑一声出言反对道,“殿下臣以为不然!”

    “长安于辽东设立节镇,当于燕国无关……”

    燕王闻言脸色终于好了一点,他对着王孺拱手道,“还请君细言!”

    王孺起身拜道,“殿下以为辽东与辽西二地孰对燕地威胁更大?”

    燕王刘旦道,“自然是辽西!”

    王孺道,“然!殿下亦知辽西对燕地威胁最大,若殿下欲对付燕地,将聚兵于何地?”

    燕王刘旦道,“自然是辽西!”

    说道这里,燕王刘旦已然渐渐明白过来,他心中的压力也小了许多。

    王孺拱了拱手继续道,“去岁匈奴人欺骗我大汉,与大汉和议……最终竟然一举吞并了鲜卑部……”

    “若是匈奴继续吞并乌桓与扶余两部,匈奴将再次拥有控弦之士四十万……届时大汉北方各郡恐将处处烽火……”

    刘旦听到此处不禁叹息了一声。

    “昔日父皇封寡人为燕王之时,曾经交待寡人当镇守一方,寻击击胡,三十年来寡人却未能与匈奴一战……”

    众人闻刘旦之感叹,纷纷出言劝说。

    “殿下何须感伤,我燕地虽未出兵,但为击胡提供的钱粮却是以千万计……”

    在众人的劝说下刘旦很快恢复了正常。

    这时他出言道,“既然长安在辽东设置节镇,那霍光是否欲再次出塞击胡?”

    众人听到燕王的询问都把目光转向了孙纵之。

    在坐之人中,孙纵之乃是刚刚由长安返回,应该是对此最熟悉的。

    孙纵之见众人皆看向自己,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他在长安之时,一举一动皆受监控,那里知道霍光是否欲再次出塞击胡。

    但他却不能承认这一点,因为参于了谋刺张越之事。

    他现在已经同时被秀衣使者和千牛卫追杀,若是失去了燕王的庇护,那他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价值,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只好通过所知的消息进行分析。

    孙纵之在思考一番后道,“殿下,臣以为短期之内长安当不会出塞击胡!”

    燕王刘旦问道,“君何故如此肯定?”

    孙纵之道,“臣在长安时,偿与御史大夫交,御史大夫言长安府库已空……”

    “不过西域都护倒是有可能将再次出兵击胡!”

    成珍闻言惊讶的道,孙君之意是,西域都护单独击胡,西域岂有如此财力物力!

    孙纵之闻言叹息道,“诸君有所不知,西域早已不是原来的西域了……西域都护如今可谓兵强马壮,府库充盈……”

    ……

第两百六十章 长远之谋

    孙纵之详细的为燕王等人介绍了一番他所知道的关于西域的情报。

    他之言让在坐众人对西域有了新的评估。

    燕王刘旦难以置信道,“西域都护当真如此强大?”

    在他心中一直如贤良文学一般把西域当成蛮荒之地。

    孙纵之叹息一声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这时不由想到了月前的自己,现在看来当时的自己完全就是坐井观天啊。

    心中默默感叹一番后,他继续道,“据御史大夫所言,至始元六年西域都护编户齐民者已然超过百万之众!”

    “百万之众!”

    成珍闻言惊呼道,“如此,足以为王也!”

    孙纵之看了看他继续道,“这还只是编户齐民者,若是加上臣服于大汉的诸国,西域都护控制的人口当不下于六百万!”

    “六百万!”

    这个数字让燕王刘旦也吓了一跳。

    他叹息一声道,“昔日始皇帝横扫六国前,强秦亦不过六百万人口啊!”

    他对着西方拱了拱手,“寡人今日方知云阳侯之功也!”

    孙纵之听着燕王之语,心中满是苦涩。

    若是自己早知道西域有如此实力,岂会与盖主合谋行刺于那云阳侯。

    他心中对燕王刘旦的谋划已经完全不看好。

    ……

    大朝会之后,张越与刘益、杨友一道返回了云阳侯府。

    “长安于安西之地设置节镇此乃何意,岂非针对我西域都护!”

    张湛在从刘益口中得知今日大朝会之事后,不满的道。

    杨友闻言低声竟敢道,“君且慎言!”

    随后他向吴正示意一番。

    吴正会意,立即出了大厅在厅外巡视,以防有人偷听。

    张湛虽然不再说话,但脸上却尽是恼怒之色。

    刘益此时却是颇感尴尬。

    他惭愧的对着众人拜了一拜。

    张越见状出言道,“刘侯何必如此,此非尔之过也,若某乃大将军也当于河西设节镇……”

    杨友此时也道,“君侯所言甚是,是否在河西设置节镇其实并无多少区别。”

    张湛闻言道,“此话怎讲?”

    杨友道,“太初三年先皇帝命路博德修筑居延寨时,就在居延囤住着大军……”

    “居延之兵最多之时拥有骑兵两万,材官万五千,可谓大汉第一要塞。”

    “先皇帝之时,路博德也多次领兵于居延出塞击胡,每次皆有斩获!”

    “居延本就是一强大军镇,如今设置为节镇不过是正其名而已……”

    张湛听他说完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张越此时也笑道,“河西设节镇对我西域既有好处也有坏处……说不得这好处还更大!”

    刘益此时也出言道,“还请君侯教之……”

    张越这时领着众人来到舆图前。

    他指着舆图对众人道,“诸君可看出什么来了!”

    …

    刘益思忖片刻道,“河西节度使正对着单于庭,有河西镇在振武镇的压力将大大缩小……”

    杨友待刘益说完后补充道,“非但如此,若我振武镇出塞击胡,侧翼也将有河西策应……”

    张越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河西镇的设立实际上是帮振武镇吸引了匈奴人的注意力……”

    “君侯,傅公与冯公求见!”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吴正的声音。

    “快快有请!”

    张越吩咐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冠带。

    不久之后,两人跟随张焕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下吏傅介子/冯奉世拜见君侯!”

    两人见到张越首先以下吏的身份与张越见礼。

    “傅公、冯君还请安坐!”

    张越微笑的说道。

    张焕则主动上前招待两人坐下。

    “多谢君侯!”

    两人再次拜谢后这才坐了下来。

    张越看了看两人,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待两人坐好后,张越才笑道,“今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傅介子闻言笑道,“就怕君侯嫌弃某鄙陋啊!”

    张越哈哈一笑,“傅公说笑了,得傅公之助,尤鱼儿得水也……”

    张越与傅介子说笑一番后,转向冯奉世道,“君之祖不知尚安否?”

    冯奉世闻言惊讶的道,“君侯亦知家祖?家祖已过世多年……”

    张越叹息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冯奉世闻张越之言,叹息道,“若是家祖闻君侯之言当引为知己……可惜可叹啊!”

    刘益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对着冯奉世拱手道,“未曾想冯君竟然是冯公之孙……”

    冯奉世面露惭愧之色道,“下吏人到中年却始终一事无成……”

    刘益道,“冯君何必妄自菲薄,君不过是缺少伯乐而已……如今君为振武镇度支使正是大展鸿图之时……”

    冯奉世闻言起身对着张越郑重一拜道,“冯奉世愿为君侯牛马走……”

    张越笑着摆了摆手,“我等皆为大汉而奋斗……”

    几人闲聊了一阵,张越又把话题转回到了正题。

    “傅公与冯君以为我西域当如何应对匈奴?”

    傅介子与冯奉世闻言皆知张越此言就是对两人的考核了。

    傅介子在思考一番后,首先出言道,“某观君侯昔日行事,当是欲切断匈奴右部与单于庭的联系……”

    张越闻言笑了笑道,“傅公所言不错,某意首先切断匈奴右部与单于庭之联络,然后逼迫匈奴右部西迁……”

    傅介子思忖一番道,“君侯可是无意击灭匈奴?”

    张越闻言眼睛一亮,他没有想到傅介子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谋划。

    刘益与冯奉世在听到傅介子之语后则同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若是一般人自然会认为张越是欲养寇自重。

    但两人却都相信张越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既然张越并非是欲养寇自重,那么张越到底为何欲保留匈奴呢?

    张越此时也笑着承认道,“傅公所言不错,某无意击灭匈奴!”

    傅介子点了点头,“君侯可是担心匈奴灭亡后,草原上再度崛起一新的霸主?”

    张越闻言哈哈一笑,“傅公真乃知己也,确实如此,我大汉与匈奴实则乃是两种不同生存方式的竞争……”

    “匈奴乃是游牧文明,我大汉乃是农耕文明……即使消灭了匈奴也会有别的游牧文明取而代之……”

    “既然如此,某以为与其面对一个新的未知的敌人,不若保留一个弱小的匈奴……”

    傅介子闻言道,“君侯高见!”

第两百六十一章 上善若水

    大朝会之后,张越再次前往秺侯府探望了病重的金日磾。

    金日磾此时早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见到张越后,他先是把金赏等人赶了出去,随后才对张越道。

    “汝为何还留在长安?”

    张越闻言问道道,“秺侯之意是某应该立即离开?”

    金日磾强撑着从榻上坐了起来,他盯着张越的脸道,“汝欲叛乎?”

    张越一惊道,“秺侯何出此言,某岂会如此……”

    金日磾面色严肃的盯着张越,“君既无叛乱之心,为何还留在长安?”

    张越直言不讳的道,“某担心长安有变!”

    金日磾勉强笑了笑,“只要地方不乱,长安发生变故又如何?”

    张越闻言默然不语,他沉思一番后对着金日磾拜了一拜,“秺侯,某明白了!”

    金日磾这时脸上才露出微笑。

    “汝乃国之柱石……当好自为之……”

    张越叹息一声,“秺侯才是国之良臣啊!”

    金日磾笑了笑,“某不成了,今后这大汉就靠尔与霍光了……”

    张越点了点头,心中感觉颇为沉重。

    ……

    从秺侯府出来之后,张越看着远处的未央宫不禁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

    随后他又对着秺侯府拜了一拜,这才上车离去。

    翌日,张越正式上书皇帝请求返回西域。

    皇帝原本并不愿意此时放张越回西域,最后还是在鄂邑长公主和杜陵的劝说下,这才勉强同意。

    得到皇帝的许可后,张越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准备,就再度离开长安。

    “焕儿,遇事多向张昆、吴正请教……”

    长安城外十里亭,张越正在向张焕交待事情。

    这一次返回西域,张越并没有把所有人都带走。

    吴正和120骑精锐骑兵被张越留给了张焕。

    另外刘益也同样没有立即返回西域,而是将作为西域的代表继续留在长安一段时间。

    “大人,儿明白了,还望大人多多保重身体!”

    张焕脸上皆是孺慕之情。

    张越点了点头,拍了拍张焕的肩膀。

    这时张焕又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件行李交到张越手中。

    “大人这是儿为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准备的礼物,还请大人带回轮台……”

    张越见状愉快的收下礼物,看了看远处,随后悄然道,“明岁尔可随吴正回轮台!”

    张焕闻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大人……”

    张越阻止了儿子的话语,“好好保重……多与大将军府交!”

    “另外金赏、金建二人也可多交往!”

    张焕答应道:“儿子知晓了,那鄂邑长公主呢?”

    张越道,“不必理会她,若是其敢挑衅,给某打回去……”

    随后张越又细细交待了张焕一番读书习武之事。

    …

    眼看时间不早,他对张焕说了一声,“回吧!”

    随后又对刘益、吴正道,“长安之事就拜托二位了!”

    “君侯放心……”

    待两人答应后,张越看了看长安方向。默默感叹一句,“起风了!”

    随即跳上诏车,领着众多亲卫向西而去。

    刘益望着远去的张越等人叹息一声:“走吧,回吧!”

    张越的离去,让他一下子感觉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

    如今他就是西域一系在长安的最高负责人了。

    ……

    长安城左将军府,上官桀向上官安询问道,“人已经走了?”

    上官安回答道,“已经走了!”

    上官桀闻言长吁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终于走了!”

    他喝了一口茶,感慨了一句。

    这些日子张越在长安,让他的神经必须时刻紧绷着,张越在他不敢轻举妄动。

    上官安自然也有同样的感觉,他坐下来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询问道,“大人是否可以开始行动了?”

    上官安所询问的自然就是他的女儿上官氏封后之事。

    上官桀思忖一番后道,“尔且通知盖主与桑公,三日后过府议事……”

    上官安难言心中的喜意,“大人,儿子现在就去办……”

    上官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张越虽然离开了长安,但他还是感觉隐隐有一些不安。

    张越虽然走了,那新阳侯刘益却还留在长安之中。

    这些日子皇帝表现出的情况来看,这位新阳侯在皇帝心中同样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宫中甚至有传言皇帝欲封刘益为诸侯王。

    作为辅政大臣,上官桀自然知道这不过是无稽之谈,但也从侧面反应了刘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上官桀举起手中的茶杯,他转动着茶杯,口中轻声道,“希望尔不要挡了某之道,否则……”

    三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鄂邑长公主与桑弘羊按照约定按时来到左将军府。

    “盖主今日可安好?”

    上官桀满脸笑容的向鄂邑长公主问候。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上官桀心中实际上根本看不上鄂邑长公主,但为了孙女封后之事,他表面上还是对鄂邑长公主虚以委蛇。

    鄂邑长公主故作矜持的笑了笑,“那里比得上左将军……本主要提前恭贺左将军了……”

    这几日经过她的软磨硬泡,皇帝终于把丁外人从廷尉狱中放了出来,是以今日鄂邑长公主的心情非常不错。

    上官安闻言心中一喜,眼睛却是看向了上官桀。

    上官桀微微一笑,“宫中之事还需劳烦盖主才是……”

    鄂邑长公主笑道,“此事左将军放心,不出十日,必有佳音来报……”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上官安,“不过左将军答应之事可不能忘了……”

    上官桀道,“盖主放心,若此事能成,某父子自当与桑公联名为丁君请封!”

    桑弘羊此时也出言道,“盖主且放心,某与左将军答应之事,自当遵守!”

    “公主这边也不要放松了,以免夜长梦多!”

    鄂邑长公主笑道,“宫外之事,本主自然比不得二公,不过这宫中之事,本主还是能做的了主的……”

    桑弘羊笑了笑道,“如此就好,不过如今那新阳侯屡次出入宫禁,恐对陛下影响不小啊……”

    鄂邑公主闻言不屑的道,“那刘益不过是区区罪人之后,宫闱之事还轮不到他插手……”

    话语间可以看出鄂邑长公主完全不把刘益放在眼中。

    上官桀与桑弘羊却是无奈的对视了一眼……

第两百六十二章 交交黄鸟

    上官桀与桑弘羊两人虽然在内心深处都看不上鄂邑长公主,但不得不承认,这次她说的不错。

    鄂邑长公主受命负责养育教导皇帝,在皇帝成年之前,宫中之事确实是她说了算。

    包括皇帝大婚之事,也没有任何人比她的权力更大。

    上官桀此时也只能笑了笑道,“盖主所言甚是,有盖主在,某等可高枕无忧也……”

    这一次鄂邑长公主没有吹牛,在鄂邑长公主的劝说之下,短短半个月时间皇帝先是封上官氏为婕妤,后又被册立为皇后,这个时候上官氏还不满六岁。

    其间霍光与车千秋虽然都因为上官氏过于年幼,上书反对册立上官氏为皇后。

    但在鄂邑长公主的坚持下,还是没能阻止此事。

    这也让上官桀父子与鄂邑长公主绑的更紧。

    上官氏被册立为皇后,上官安因为是皇后的父亲,按照惯例被封为桑乐侯,封邑一千五百户。

    按照原历史此时上官安还会被升为车骑将军,但如今车骑将军已经由张越担任。

    因此上官安被改封了材官将军,同时还掌握了驻扎在上林苑的步兵校尉部。

    地位水涨船高,又手握兵权之后,上官安也越来越骄横Yin逸。

    一日他在殿上领受赏赐,出来后对门口道:“和女婿一起喝酒,果真快活的很!”

    并且还炫耀所得的服饰,派人拿回家里,打算自己燔烧供品祭神。

    因为他材官将军的职位还在上官桀之上,因此在家中也不再惧怕上官桀。

    一日上官安喝醉了酒,竟然光着身子在内宅行走。

    随后竟然还趁上官桀不在和他的继母以及上官桀的姬妾侍婢***。

    上官桀得知此事后,气的一口血喷涌而出,恨不得当场把他宰了。

    然家丑不可外扬,最后也只是把上官安训斥一顿。

    随后秘密处死了与上官安***的几名侍婢和得知此事的家仆。

    至于他的续弦则连夜送回了封地严加看管起来。

    她的妻子霍氏,也气的跑回了大将军府。

    最后还是在霍光的劝说下,才勉强答应返回桑乐侯府。

    ……

    刘益与张昆从千牛卫送来的情报中获知此事后,皆是惊的目瞪口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千牛卫能够探查到,其他人也同样知道。

    很快皇帝与车千秋等人也同样知道了此事。

    车千秋得知此事后,竟然也忍不住骂了一句。但因为上官安毕竟是皇后的父亲。

    车千秋为了皇帝和皇后的名声,只得把此事隐瞒下来。

    霍光虽也有意隐瞒,但霍显依然从女儿之处得知此事,霍显忍不住大骂上官安。

    因霍显并未注意保密,很快上官安***之事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皇帝听闻此事后也下诏斥责于上官安。

    …

    上官安受到皇帝的斥责,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些,不过心中却对霍光更为憎恨。

    过了一些时日他的儿子病死了,上官安把此事也怪罪到霍光与上天身上,日日在家中怒骂霍光与上天。

    霍光闻之此事后,没有与他计较。

    ……

    这日刘益再度入宫,皇帝主动问起了上官安之事。

    “朕闻材官将军多行不法之事,君以为朕当如何处置?”

    刘益言,“虽有言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然材官将军毕竟乃是皇后之父,当给其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也当给予一定的惩罚”

    皇帝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最后叹息一声。

    “若是先皇帝再世,当已削其爵……”

    刘益道,“田汾昔日所犯过错亦多……先皇帝亦给其改过之机……”

    皇帝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后宫方向。

    ……

    转眼之间上官氏被册立为皇后已然过去一月有余。

    鄂邑长公主见上官桀与桑弘羊迟迟没有兑现诺言为丁外人请封,不禁感觉不耐。

    这日鄂邑长公主带着丁外人径直来到了上官桀府中。

    上官桀此时并不在府中,最后还是上官安接待了她。

    “不知桑乐侯何时能兑现承诺,不会已经忘了吧?”

    鄂邑长公主直言询问。

    上官安答道,“盖主何必如此着急,某父子答应之事,岂会忘记……”

    “只是某刚刚被陛下斥责却不好立即上奏,稍待一些时日,某自当为丁君上奏请封……”

    鄂邑长公主道,“如此就好!”

    上官安道:“盖主放心,且静待佳音便是……不过丁义之事盖主还要早些处置才是!”

    鄂邑长公主得到上官安的承诺,带着丁外人满意的返回了府中。

    ……

    鄂邑长公主回到侯府后,把自己的亲信石韵唤了过来。

    “石韵,丁义如今在何处可是已经打探清楚了?”

    “启禀盖主,丁义当在云阳侯府内!”

    鄂邑长公主闻言默然半响道,“可是已经探清了?”

    “盖主放心,绝不会错!”

    丁外人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皱了皱眉头道,“公主,这云阳侯府可不好惹啊!”

    鄂邑长公主呵呵一笑,“云阳侯府不好惹,本主也不好惹……那张越如今已经回返西域,就凭那小小褥子岂能挡本主……”

    丁外人劝道,“公主此事不若就此罢手吧,请皇帝下令和离亦可……”

    丁外人此时想到在廷尉狱那几日的遭遇,不禁菊花一紧,眼角露出恐惧之色。

    鄂邑长公主呵呵一笑,“若是如此低头,本主的颜面何存!”

    鄂邑长公主想到当日在云阳侯府的遭遇就气不打一出来。

    丁外人见状再次劝道,“公主,那云阳侯位高权重,即使是陛下亦需仰仗于他,还是算了吧!”

    石韵也出言劝说道,“殿下,那云阳侯府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列侯之家……”

    鄂邑长公主冷笑道,“云阳侯府非同一般,比之霍光又如何?”

    石韵道,“云阳侯比起大将军自然是差了一些!”

    鄂邑长公主道,“霍光本主都不怕,岂会害怕他区区云阳侯!”

    丁外人迟疑一番道,“公主莫要意气用事,那云阳侯虽不如霍光,但行事肆无忌惮……玉器何必与瓦罐相碰……”

    在丁外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下,鄂邑长公主终于勉强松了口。

    “阿郎既然如此说了,那本主就暂且放过云阳侯家那小崽子……”

    丁外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公主,今晚让小的好好服侍……”

第两百六十三章 昔日之事

    鄂邑长公主不知道的是,千牛卫早就对她进行了重点监控。

    乐成侯府在千牛卫眼中根本毫无秘密可言。

    他与丁外人、石蕴之言当晚就被送到了张昆面前。

    张昆暗骂一声,“好个贱婢!”

    随后让人把丁义唤了过来。

    “乐成侯可还住的习惯?”

    张昆笑眯眯的与丁义说着话。

    丁义见状拜了一拜,“多谢明公收留……习惯习惯……”

    丁义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因此把自己的地位摆的很低。

    张昆颔首道,“住的习惯就好,尔且看看这个!”

    张昆说话间,把鄂邑公主欲要他性命的情报递到了丁义面前。

    丁义虽然早就知道鄂邑长公主欲取自己性命,但当他看到情报后还是气的脸色发白。

    “好贱婢!”

    张昆见状并不着急问话,而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

    丁义骂完之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过了半响,张昆这才随口问道,“昔日盖侯亦是这样死的吧!”

    丁义闻言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张昆从丁义的表情动作中已然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乐成侯,尔是想死还是想活?”

    丁义下意识的回答道,“想活!”

    张昆面露微笑,“既然想活,那么就请把昔日尔等如何加害盖侯之事,好好写出来……”

    丁义此时却犹豫了,他眼睛盯着张昆不说话。

    张昆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尔无需担心,某若是欲取尔之性命,又何必救尔……”

    丁义闻言还是迟疑不定,他心中明白,若是自己与鄂邑长公主谋害盖侯之事传出去,自己肯定活不了。

    张昆看了看丁义知道火候还不够。

    他轻轻叹息一声,“也罢也罢,既然丁侯不相信某,明日某就送丁侯出府……”

    说完他也不等丁义回答,就向左右道,“送丁侯回去休息!”

    “丁侯请!”

    一名侍卫上前欲要带丁义回房。

    张昆此时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房间。

    丁义跟着侍卫走了几步,转身呼道,“明公稍待!”

    张昆缓缓停下脚步,面上漫不经心的问道,“丁侯有何事?”

    丁义咬了咬牙,决定博一博,“明公,某愿意写出昔日之事!”

    张昆眼角喜意一闪,口中缓缓道,“丁侯想好了?”

    丁义也豁出去了,他拜道,“某想好了!”

    张昆点了点头,让左右之人给丁义送上了纸笔。

    丁义不再犹豫,立即拿起笔,把昔日鄂邑长公主谋害盖侯之事的经过细细写了出来。

    不过对他自己与鄂邑长公主如何合谋却是一笔带过。

    大约用了半个时辰,丁义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写完。

    “明公请过目!”

    丁义写完之后,恭敬的交给了张昆。

    张昆接过后,仔细的看了一遍,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丁义见状拜道,“还望明公遵守诺言!”

    张昆笑眯眯的道,“丁侯放心,云阳侯府绝对不会把尔交给鄂邑长公主!”

    提到鄂邑长公主之时,张昆还有意加重了语气。

    丁义闻言长吁了一口气。

    张昆此时再度吩咐道,“送丁侯下去好好休息!”

    “诺!”

    ……“刘侯请看!”

    张昆在获得了丁义交待的东西后,立即把刘益请入了云阳侯府。

    “刘侯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张昆询问道。

    刘益思忖一番后道。

    “明公以为如何?”

    张昆道,“丁义不能交给鄂邑长公主,但也不该留在这云阳侯府!”

    刘益思索一番道,“明公所言甚是,某以为当把此物交予陛下一观!”

    张昆闻言先是一惊,接着面露恍然之色,“刘侯高明!”

    刘益摇了摇头,“比起君侯来,某这点小聪明又算得了什么……”

    张昆道,“刘益何必妄自菲薄……只是此事还需劳烦刘侯……”

    刘益笑道,“份内之事,后日某当入宫……此物届时即可交予陛下……”

    张昆道,“大善!”

    ……

    刘益准备把丁义供述之事交予皇帝之时,鄂邑长公主却先向皇帝提出了与丁义和离之事。

    “还请陛下恩准!”

    实际上鄂邑长公主与那丁外人之事,不管是霍光还是皇帝都早已一清二楚。

    鄂邑长公主在皇帝面前一向伪装的还是不错的,因此皇帝对自己这位亲姊也非常不错。

    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帝才一直对鄂邑长公主与丁外人之事听之任之。

    可是今日鄂邑长公主却提出要与乐成侯丁义和离,这却让皇帝犯了难。

    大汉民间女子离婚再嫁并不少见。

    比如汉武帝之母王娡就是离婚后被送入当是还是太子的孝景皇帝宫中。

    大汉公主养面首和再嫁的也不少,比如馆陶公主就养着不少面首,平阳公主也有三任丈夫。

    但公主再嫁一般都是前任丈夫去世再嫁。

    如今乐成侯丁义并没有什么过错,因此这却让皇帝感觉为难。

    “阿姊且先回府,容朕思之!”

    鄂邑长公主非常清楚皇帝的脾气,知道不能逼迫,因此答应一声就离开出宫。

    鄂邑长公主离去不久,刘益也到了宣室殿。

    此时皇帝正为鄂邑长公主之事头疼。

    见到刘益,不禁向刘益询问该如何处置。

    刘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一份文书交给了皇帝。

    这份文书自然就是丁义交待之事。

    皇帝好奇的接了过来,很快皇帝就勃然大怒。

    “好一个乐成侯!”“传廷尉来见朕!”

    刘益待皇帝平静下来之后方道,“陛下当请大将军与丞相进宫!”

    皇帝闻言赞许的看了刘益一眼,随即对身旁的小黄门道,“速请大将军与丞相进宫!”

    “诺”

    小黄门答应一声,立即出了大殿。

    半个时辰后,霍光与丞相同时进了殿中。

    “臣霍光/车千秋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例行问候之后,霍光首先询问道,“不知陛下何事相诏?”

    皇帝这时把丁义的认罪文件亲手交给了霍光。

    “大将军可知道盖侯之事!”

    霍光看了看文件,随后道,“此事臣略有所闻!”

    皇帝叹息一声道,“阿姊今日请求与丁义和离,大将军与丞相以为如何?”

    霍光与车千秋闻言皆是首先看了看一旁的刘益。

    刘益此时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在一旁沉默不语。

    两人见状已然猜到是怎么回事。

    ……

第两百六十四章 矛盾加剧

    车千秋此时主动起身道,“和离之事不妥……不过乐成侯丁义谋害盖侯当夷三族……”

    皇帝闻言不忍道,“此过错非那丁义一人之过,夷三族恐太过……”

    刘益此时主动起身道,“此事事涉盖主,非如此不能绝天下之口……”

    皇帝闻言沉默不语,心中不由对鄂邑长公主升起不满之心……

    半响之后皇帝开口道,“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刘益看了看霍光与车千秋随后道,“或可以不法事,除爵发育成!”

    车千秋闻言思忖片刻道,“刘侯高见,如此当可行!”

    霍光也出言赞同。

    皇帝又继续问道,“当以何罪除爵?”

    霍光沉吟道,“擅入上林苑!”

    皇帝闻言道,“大善!”

    几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一位列侯的命运,这让刘益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随后几人又继续商议了一番都丁义三族的处置。

    出了皇宫,刘益立即前往云阳侯府。

    此时张昆早就已经在等着刘益了。

    至于张焕则再次回到了羽林孤儿军中。

    “刘侯今日入宫如何?”

    张昆待刘益安坐品茶后,才面带微笑的询问道。

    刘益微笑着把今日在宫中的情况向张昆细细述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他不禁长叹了一声。

    张昆听完后道,“如此,这丁义却是不应再留于府中!”

    刘益道,“君当尽快把丁义送走才是!”

    张昆点头询问道,“刘侯以为,丁义当交于何人为佳?”

    刘益思索一番道,“如今可选之处有四,一乃廷尉府;二乃丞相府,三乃是大将军府;四乃是左将军府!”

    “以某看来,最佳之地当为左将军府!”

    “上官桀!”

    张昆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他又露出恍然的神情。

    “刘侯高明,送于上官桀确实最善!”

    刘益笑了笑道,“公可得快些行动才是!”

    张昆起身拜道,“刘侯稍待,下吏去去就来!”

    刘益点了点头,心中明白张昆这是要把丁义立即送走。

    “公且去……某且在此品茶……”

    张昆再拜后,出了大厅。

    很快他就带着吴正来到了丁义居所。

    “明公意欲何为?”

    丁义不安的询问道。

    张昆面露微笑道,“丁侯放心,某此次不过是送君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丁义闻言心中一紧,“此地安乐,无需再换!”

    张昆笑了笑,也不搭话,只是对左右侍从道,“还不请丁侯出发!”

    丁义心中暗暗感觉不妙,不过面对张昆带来的侍卫他也不敢反抗,只得被迫上路。

    张昆一行人出了云阳侯府,也不遮掩,带着丁义招摇过市的往上官桀府邸而去。

    路上张昆才把此行的目的地告知了丁义。

    “明公何必害某性命!”

    丁义泣涕道。

    张昆骂道,“蠢才,某若欲害尔,何必行此事!”

    被张昆这么一骂,那丁义反而愣住了。

    这时张昆才把如此做的原由告知了丁义。

    丁义听完后将信将疑的道,“左将军当真会庇护于某!”

    张昆哈哈一笑,“君且放心,今天之前不会,今日之后,上官桀定会护尔周全……”

    云阳侯府距离上官桀的府邸并不远,很快就到了上官桀府外。

    张昆一行抵达上官桀府外之时,上官桀尚在官署之中。

    下人们不敢怠慢赶紧前往通知上官桀。

    上官桀接到府中下人通知,心中一惊,立即带着人返回家中。

    “下吏拜见左将军!”

    张昆执礼甚恭的拜见了上官桀,随后让人把丁义带了出来。

    上官桀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拒绝,只得让人把丁义带人府中。

    张昆拜谢一番后,领着众人立即返回了云阳侯府。

    乐成侯丁义避难于上官桀府中的消息,如同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长安。

    霍光与车千秋在得知此事后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鄂邑长公主则带着人立即前往上官桀府。

    她现在满心欢喜的想要取了丁义的性命。

    可惜与她预想的不同,她到了上官桀府外后,竟然吃了闭门羹。

    上官桀竟然直接把派她挡住了府外。

    鄂邑长公主被气的暴怒,若不是丁外人拼命阻拦,她就下令门口侍从进攻上官桀府邸了。

    “上官桀尔给本主出来!”

    鄂邑长公主愤怒的不顾形象,当街高呼。

    上官桀接到下人的禀报后,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也没有想到鄂邑长公主竟然连自己为何会如此做都想不明白。

    “哎!”

    他叹息一声,不得不手书一封,交给下人,让下人交给鄂邑长公主。

    门外鄂邑长公主收到上官桀的信件后,原本并不想看,在丁外人的劝说下,这才打开了信件。

    看完信件,鄂邑公主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盖主左将军在信上所言何事?”

    丁外人询问道。

    鄂邑长公主看了他一眼,“好事!”

    随即向侍从下吏回府。

    丁义在得知鄂邑长公主离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知道自己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

    翌日,上官安按照约定正式向

    向霍光请求给丁外人封侯。

    于此同时,上官桀也越过霍光和车千秋直接给丁外人请封。

    上官桀父子的行为自然让鄂邑长公主颇为满意。

    正当她与丁外人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册封的诏书时。

    皇帝与霍光同时给她们两人泼了瓢冷水。

    皇帝与霍光,同时驳回了上官桀父子的请求。

    对此鄂邑长公主与上官桀父子皆是不满。

    三日后,上官桀父子再次上书为丁外人请封。

    鄂邑长公主也亲自出马,向皇帝提出请求。

    一是请求与丁义和离,二是请求与丁外人成婚。

    皇帝当时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直接反对,只是推到了霍光身上。

    “阿姊若是能说服大将军,朕自然不会反对!”

    鄂邑长公主得到皇帝的回复后,虽然并不满意,但也没有再继续纠缠皇帝。

    毕竟皇帝还没有亲政,按照先皇帝遗诏,此事确实得霍光点头才行。

    于是在出宫之后,鄂邑长公主再次转向了大将军府。

    “霍光尔到底允是不允?”

    大将军府中鄂邑长公主怒气腾腾的向霍光逼问。

    刚才她已经连续三次向霍光请求为丁外人封侯。

    结果霍光都已无军功不得封侯,不得为两千石之语拒绝了她。

第两百六十五章 皇帝加冠

    面对鄂邑长公主的逼问,这一次霍光并没有客气。

    “来人,请盖主回府!”

    霍光吩咐一声,田延年立即带着人走上前来。

    “盖主,请回吧,莫要让下吏等为难!”

    鄂邑长公主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歇斯底里的喊叫着:“霍光,尔会为今日之事后悔的……”

    鄂邑长公主喊叫威胁一通后,还是不得不离开了大将军府。

    望着离去的鄂邑长公主,霍光只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看,很快就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

    田延年则一直把鄂邑长公主送到了门外,心中对鄂邑长公主却是升起了警惕之心。

    鄂邑长公主回到府中后,心中越想越气。

    心有不甘的她,想到了前些时日燕王送来的信件。

    她这次没有犹豫,而是立即给燕王写了一封回信,随后派门客送去给了燕王派驻于长安之人。

    她自以为行事严密,却没有想到,她的一举一动皆在秀衣使者与千牛卫的监控之下。

    ……

    长安争斗日趋激烈之时,张越一行人也已经抵达了张掖。

    站在龙角堡的烽燧上,张越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时光。

    “君侯,日头太毒了,且回去吧!”

    杨友在一旁劝说道。

    此时正是夏季,今日又是艳阳高照,颇为炎热,众人都担心张越会因此中暑。

    张越自然明白众人的担心,闻言微笑的点了点头,返回了烽燧之内。

    “长安可有新消息送来!”

    张越一边喝着杨友递来的凉茶,一边看似随意的询问着。

    杨友悄然道,“君侯离开长安之后,鄂邑长公主与上官桀父子就没有消停过……”

    “近日上官桀父子还有那盖主已经因丁外人之事与霍光对上了!”

    张越闻言叹息一声,“上官桀父子真是……竟然因一区区丁外人和盖主而与霍光争……殊为不智啊……”

    杨友附和道,“君侯所言甚是……由此观之,那上官桀父子亦难以成事!”

    张越道,“上官桀父子非智者……”

    他看了看烽燧外的高山,继续询问道,“桑弘羊在做什么?”

    杨友道,“桑弘羊并未参与丁外人与盖主之事,不过却不停的安排族人入少府和太仆!”

    张越点了点头,“这桑弘羊确实是个有能力的,可惜毕竟是商人出生……目光短浅啊!”

    杨友先是表示赞同,随即道,“此辈不过冢中枯骨,如何能与君侯相比!”

    张越看了看杨友,哈哈一笑,“冢中枯骨,或许别人亦是如此看待某呢!”

    说到这里张越却是画风一转,“算算时日,该是到了皇帝亲政之日了吧!”

    ……

    长安城中,虽然暗地里暗潮涌动,但表面上还是歌舞升平。

    随着皇后的册立,皇帝距离亲政也越来越近。

    始元六年六月二十八,丞相车千秋与霍光为皇帝举行冠礼。这一日皇帝已然等待了许久。

    霍光因为乃是辅政大臣之首,自然担任主持者。

    仪宾则由丞相车千秋亲自担任。

    皇帝怀着激动的心情,听着车千秋念祷着祝词:

    “始加(冠)……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再加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三加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冠礼之后就意味着皇帝成年,可以亲政了。

    冠礼结束后,霍光立即奉上了先皇帝赐予的大印,表示自己绝不恋权,当奉还大政。

    皇帝此刻心情是激动的,但多年的帝王教育让他明白,此时并不是完全收回权力的好时候。

    他现在还需要霍光挡住台前,直到他羽翼丰满。

    他拒绝了霍光的请求,并当即宣布,朝政一如既往,需先经由霍光,再转呈自己。

    霍光三次推迟,皇帝三次下令,如此霍光才收回大印,继续秉政。

    虽然表面上朝政并没有变化,但实际上已然大为不同。

    皇帝在冠礼之后,已然获得了羽林、胡骑、期门三军的指挥权。

    接着又更换了卫尉人选,短短时间内皇帝就掌握了整个长安宫禁。

    皇帝的一系列举动,刺激了沉寂已久的贤良文学。

    贤良文学们在商议之后一致认为,此时皇帝正是在一步步的夺回自己的权力。

    自己等人若是协助皇帝夺权,翌日必可真正夺取朝堂大权。

    贤良文学们在经过几次集议之后行动起来,纷纷鼓噪着让霍光、上官桀、金日磾与桑弘羊归还大政。

    这时长安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更是鼓舞了诸贤良文学。

    作为辅政大臣之一的金日磾,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始元六年六月底,金日磾病逝,原属于金日磾的权力尽归霍光。

    霍光的权力一下子到达了巅峰。

    除了宫禁之外,三辅、五陵以及长安的兵权尽归于霍光。

    就连上官桀与车千秋一时亦不敢缨其锋。

    死前金日磾曾秘密上书皇帝,不过具体内容除了皇帝与金日磾两人,外人却不得而知。

    金日磾死后,皇帝下诏由金赏继承金日磾秺侯之爵。

    三日后又任金赏为奉车都尉,金建为驸马都尉。

    金日磾之死,让贤良文学们看到了掀翻四大辅政大臣的机会。

    他们纷纷上书抨击始元元年以来的大政。

    车千秋担心权力大增的霍光把持朝政,也转而支持贤良文学。

    在诸贤良文学的鼓噪之下,历史上着名的盐铁之议在推迟近半年后还是来了。

    与原历史上不同,此次盐铁之议不再是由谏大夫杜延年提议,而是由丞相车千秋亲自提议。

    车千秋在大朝会上提出此议后,立即得到了贤良文学们的支持。

    车千秋随后向皇帝进言道,“国家之事,当因时而变,因势而动……”

    皇帝被车千秋所言打动,“当场表示赞同!”

    霍光在丞相与皇帝奏对时,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在面对皇帝询问时,也没有表示反对。

    随后皇帝正式下诏三日后由霍光主持此次会议。

    始元六年七月霍光以皇帝名义,令丞相车千秋、御史大夫桑弘羊,召集贤良文学六十余人,就先皇帝时期的各项政策,特别是盐铁专卖政策,进行全面的总结和辩论。

第两百六十六章 盐城之议

    刘益、杜陵、傅介子、冯奉世四人作为西域的代表也参加了此次盐铁之议。

    与原历史一样,会议之上各方势力的代表都全力为己方势力争取权利。

    丞相车千秋希望借此会议,压制霍光的权力。

    桑弘羊希望加强盐铁专营制度,扩大自己的权力。

    贤良文学则希望,首先废除盐铁专营,二,废弃大汉自先皇帝以来的扩张政策,放弃朝鲜与交趾、河中之地。三,收回藏书楼办学的权力。

    刘益等人则希望维持现状,恢复珠涯与瞻洱两郡。

    霍光则打算打压桑弘羊,削减桑弘羊的权力。

    皇帝则希望维持朝堂的平衡,保持自己超然物外的地位。

    燕王等诸侯王则希望挑起长安公卿的内斗,恢复自身权力。

    会议一开始,各方势力的代表就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辩论,一直到八月中旬,会议才结束。

    此次会议的结果,各方都不太满意。

    皇帝原本寄希望于此次会议能够平衡各方势力,维持朝堂现状,却反而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除了取消酒类专卖和部分地区的铁器专卖外,实际上并没有改变任何东西。

    真正受到实质性影响的只有桑弘羊一人。

    车千秋寄希望此次会议能够限制霍光的权力,却反而加强了霍光的权力。

    贤良文学希望改变大汉国策的诉求也没有实现。

    恢复珠涯与瞻洱两郡的提议同样没有通过。

    在霍光、刘益、上官桀等人的支持下,大汉将继续延续先皇帝的政策。

    不过霍光为了安抚贤良文学和关东集团,也给了一点承诺。

    大汉在三年内不会对匈奴发动大规模的战争。

    皇帝在盐铁之议后,也在贤良文学的劝说下,下诏于当年九月,改元元凤。

    ……

    半生风雨半生寒,一杯浊酒敬流年,回首过往半生路,七分酸楚三分甜。

    日出东方催人醒,不及晚霞懂我情,辞别再无相见日,终是一人度余生。

    清风赐我一壶酒,醉卧花间月满楼。明月清晖适时在,转瞬即逝消烦愁…

    低弦心中起,高弦又共鸣,妙音催珠泪,与谁度余生?

    瑶琴弹落枫旪路,此桥为谁渡?渡不过!不归路!禅音鸟鸟绕空间,如是甘露沐心田。

    人生本是坎坷路,随缘心静即是仙。晚霞已据半边天,谁能予我再少年。

    张越祭奠完韩**后,站在靖边寨北面的高山上不由发出了感叹。

    “君侯,回吧!”

    张湛此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张越点了点头,再次回望韩**之墓。

    随后当先向山下走去,此时众人已经在山下等候。只等张越登车,就将继续出发西返。

    张越望着等待自己的众人,和一众亲卫,心中豪气顿生。

    他对着远处的青山草原大呼一声。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随后跳上诏车,带着众人往西而去。

    盐铁之议的结果送到他的手中时,他已经返回到了轮台,并已经着手对整个西域进行新一轮的改革。

    ……

    李陵率领的联军在攻陷尼萨城后,对整个城市进行了有计划有组织的洗劫。

    四天后,李陵下达了退兵的命令。

    此时安息帝国在尼萨周围们总督才勉强集结起四万军队。

    如果此时安息人主动出击的话,或许还能夺回不少人口财富。

    可惜几位总督都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态度,谁都不愿意主动出兵进攻北归的联军。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由泰西封派来的大军。

    可惜以安息帝国那糟糕的交通条件。

    大军抵达尼萨地区时,李陵带领的联军已经退回到了里海北部地区。

    面对如此情况,作为一代雄主的戈塔尔泽斯一世面对被洗劫一空的尼萨城,自然是难以忍受。

    他发誓一定要对野蛮人进行报复。

    可惜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作为帝国皇帝同样如此。

    就在戈塔尔泽斯一世准备对他口中的野蛮人发动战争之时。

    西边的罗马人,首先发动了东侵之战。

    对安息帝国来说,西方比东方更重要。

    为了应对野心勃勃的罗马人,戈塔尔泽斯一世不得不暂时停止了在对野蛮人的行动。把主要经历转向了西方。

    安息人与罗马人为了争夺埃及和巴勒斯坦地区,再次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争。

    退回到里海与热海北部地区的联军则利用这段时间快速消化着这一战的成果。

    这一次联军对安息帝国的入侵,不但获得了巨大的财富,更重要的是获得了众多的人口。

    虽然一路上有大量的人死去,但被联军带回本部的人口仍然多达七万。

    除去分给奄蔡的一万多人,李陵、泥靡、乌就屠还剩下六万多人。

    三人经过一番商议,对这些人口进行了分配。

    作为联军主帅的李陵,获得了一万四千余人其中有一千多名工匠。

    出兵最多的泥靡则获得了两万余普通人和三百多名工匠。

    乌就屠则分到了一万六千余口,以及七百余工匠。

    三人分完后还剩下一万余人,

    这些人口则按照计划送给了匈奴各部,其中自然以右贤王最多,他获得了半数的人丁。

    至于获得的财货,李陵分得了两成,乌就屠和泥靡则各获得一成半。

    其余的四成则根据协议,归属于大汉。剩下一成则送给了匈奴右贤王。

    三人刚刚分赃完毕,右贤王也派人送来了单于给予坚昆部的六千原鲜卑部民。

    接收到这些人丁,李陵可谓大喜过望,原本他还在为如何消化新获得的人口而头疼。

    以坚昆部原本那一千多帐,总计不足一万的人口根本就无法消化如此多的人丁。

    如今有了这六千原鲜卑部民,就好办多了。

    鲜卑部民原本属于东胡人,与匈奴坚昆并无太大的区别。

    李陵在接收了六千部民后,立即当众宣布,这些原鲜卑部民从此以后就是坚昆人,拥有原本坚昆人同样的权力和地位。

    至于从安息帝国掠夺的人口,除了那一千多工匠拥有稍高的待遇外,其余人则全部被打为奴隶。

    至于如何对待这些奴隶,李陵决心完全学习张越在西域实行的政策。

    泥靡与乌就屠两人,自然也是有样学样,同样按照张越在西域的做法行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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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风华从扫平西域开始介绍:
征元二年,雄才大略的汉武皇帝正计划着再次远征大宛。
刚刚醒来的张越被征召戍边,从西域开始渐露锋芒,一段传奇就此展开。
匈奴人、帕提亚人、波斯人、月氏人、罗马人,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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