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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绯红之月     1852铁血中华txt下载     1852铁血中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章 军人的家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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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队的同志准备留在北美么?”移民局的科长说话的时候两眼放光。

    “留在北美个屁啊!我现在老婆还没有呢!”指导员立刻反驳道。

    “老婆真不是问题,组织上给安排。”科长用一种人贩子的语气说道。

    这种蛊惑明显没起到效果,指导员笑骂道:“呸!组织上安排的都是什么啊。我听说过组织上的安排,有印第安人,有洋鬼子,据说还给安排过黑人。那黑炭一样的女人也能要么?”

    科长当时就纠正了政委的错误说法,“我先要声明,那真不是黑人,那是东南亚的女人,还有印度女人。贩卖黑奴是违法的,政策不允许把黑人变成中国人。再说,东非那边缺人缺的很,你还想把那边的人贩卖到中国来?他们还千方百计的从高丽弄人过去呢!”

    祁睿上尉来这里不是讨论人口“运输”问题的,他连忙把这个跑得太过于偏的问题拉回本来的轨道上。“朱科长,最近国内到底采用了什么样的移民政策?你给介绍一下。”

    朱科长答道:“诸位负责搞建设,你们也知道咱们这新乡市的建设规模吧?”

    钢铁是国家的脊梁,铁路就是国家的血管。铁路不仅仅是铺设几条铁路线,交汇点必不可少的就是编组站。祁睿上尉的老爹韦泽是真见过大场面的人,编组站都是料敌从宽。32道的货运编组,32道的客运编组,两地相距十公里,位于新乡市现有市区的两端。

    皇帝韦泽陛下下令,新乡市按照五百万人口的规模来设计,此时整个南北美洲大6上还没出现人口过五百万人口的城市。中国北美地区总人口在这一座城市内就能塞下。幸好有了公交车以及市内的马路,不然的话在这座城市生活的时间成本可是非常非常大滴。

    在自家老爹手下干一个小小的连长,祁睿上尉算是明白了基础建设工作到底有多艰苦。他参与的是修建仓库的工作,军区下达了任务,要通过铁路把美中省的粮食运到美西省去。粮食总得有聚集地,新乡无疑就是北美内6的粮食聚集地。

    “国内最近口号是,只要勤劳肯干,五年能挣十万。”朱科长边说边把一张海报放到了祁睿上尉和指导员面前。

    “十万?怎么可能!”祁睿上尉对这个数字完全不能接受。

    “收麦子一斤一毛,一亩地就算是收2oo斤,这就是二十块。两百亩地的话,一年就是四千。加上饲养牲口,一年两万,五年十万的确没问题。”朱科长给了解释。

    指导员可没有被唬住,亲自辛辛苦苦的干活,他对于劳动的理解非常深刻,“开什么玩笑!一个人干这么多活,累死也不行。真的有人能干到这些,那也不是挣钱,这是卖命。”

    朱科长反驳道:“一个人干肯定是不行,十个人干只怕就行。如果是五十人的农场,加上拖拉机,还有一众设备,这绝对没问题。想让咱们八亿人口吃饱饭,那得多少粮食。咱们北美的粮食直接就卖去亚洲,挣钱绝对没问题。”

    “你这机械设备肯定不会白送吧?”指导员继续提出自己的看法。

    祁睿上尉听着指导员的意思,居然像是真的在讨论能否五年挣十万的事情。五年挣十万,这在中国绝对是高收入。甚至根本不用挣十万,五年能挣五万块,这就是大学教授的工资了。祁睿上尉的老娘祁红意一年也就是挣一万块而已。

    朱科长倒也不说瞎话,“头五年的时间里头肯定挣不了这么多。挣的钱买买设备,买买种子,头五年能剩下一万块顶天了。可是之后的日子里面,一年挣一万不稀奇啊。而且你知道国内现在的牛肉销量么?就我知道的,现在的冷库船就是把牛肉从美洲运到亚洲。在沿海城市卖的可不错呢。等铁路一修完,美中省和美东省的牛肉猪肉粮食可劲的往亚洲运,怎么会不赚钱呢。而且我说一亩地收2oo斤还是少的,现在试验田已经是一亩地收4oo斤,你觉得五年挣不到十万么?”

    指导员和祁睿上尉听着朱科长这么个说法,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从数据上看,这个并非是一种欺骗。就如民朝的宣传习惯一样,宣传未必会把所有的实话都告诉你,但是宣传的内容却不会是瞎话。

    沉默了一阵,指导员有些尴尬的笑道:“按你这说法,那全国人民都来北美种地算了。”

    朱科长率直的答道:“全国人民是不是都来北美种地,这个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家是只在老家留了点人,总不能所有人都来北美,以后挣到钱还是要回去的。但是,我们这边老老少少是都来北美的。所以说,关键时刻还是咱们的军队靠得住啊。没有军队在这边玩命的修铁路,能种出来粮食也运不出去。”

    “真的来个几千万人还能有这个收入么?”指导员继续问。看来这前景的确够吸引人的,可土地总归有限,指导员还忍不住考虑起长远的事情了。

    朱科长也是个年轻人,在北美的人都挺年轻的,搞移民工作的人也都要大量接触政策,得充分做做美梦。朱科长叹道:“别说几千万人了,来一个亿都不多。而且国内就这八亿人口,南海有一亿,来北美一个亿,国内就剩了6亿人。现在到城里的人这么多,国内的乡下只怕也能一人分二十亩地。你真觉得那时候还有人想跑到北美么?所以现在政策上就是能弄来多少人就弄来多少人。只要过来就是种地的,我们只嫌少,不嫌多。”

    指导员被这美好的前景给唬的忍不住连连点头,祁睿上尉也是有些心潮澎湃的感觉。他一直觉得自家老爹韦泽很能干,不过也就是很能干的境界。韦泽在家从来不会显得威风八面,高高在上。但是听了大移民的前景,他不得不承认,他老爹不是一般的了不起,而是非常的伟大。韦泽为中国开创的是光明的未来。

    但是此行的目的不是来谈皇帝韦泽陛下的伟大,祁睿上尉问道:“我想问个问题,如果家里人想把来北美开拓的人弄回去,咱们移民局是个什么态度。”

第38章 军人的家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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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有十万只羊,跑掉一个两个,你觉得会如何?”移民局的朱科长提了个问题。

    “跑掉就跑掉了呗。”祁睿上尉故意答道。

    “如果你只有五只羊,你说跑掉一只,你会怎么办?”移民局的朱科长继续提问。

    这次轮到指导员不吭声了,朱科长已经很含蓄的明确表态,这次的事情移民局是不会做任何让步的。朱科长已经大概听指导员把李光祖弟弟李耀祖夫妇的事情说了,他不提此事,反倒鼓动起指导员,“我说大家都是在这里搞建设的,移民到北美,五年未必能落到兜里十万。不过十年时间肯定没问题。咱们已经修了铁路,公路也在建设,以后交通方便的很。我是真的建议大家能鼓励家人到北美来开拓,在这里干二十年,绝对能顶在国内干五十年。真的挣到了钱,再回去干什么不行啊。就是回去养老也能买个好房子。”

    劝完了指导员,朱科长又转而向祁睿上尉建议道,“连长同志,咱们组织上真的给安排老婆,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祁睿上尉连忙答道:“谢了。如果是组织上给安排的老婆,我觉得家里头给安排的更好。”

    “现在不都时兴自由恋爱了么”朱科长调侃道,“你方才那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自由恋爱不错,年轻人想在很短时间里头建立家业,非得到咱们北美才行。只有北美才能提供这么好的机会。不行,我没办法接待两位了。现在我就赶紧找我们的文宣部门做这方面的宣传去。”

    见到朱科长下了逐客令,祁睿上尉和指导员也就只能起身告辞。祁睿上尉本以为朱科长是开开玩笑,他没想到朱科长居然真的把这个想法给实践了,他写了一份简短的报告,把报告给了移民局。祁睿上尉更没能想到,这件事在移民局里面得到相当的认同,随即被提交到中央讨论。祁睿上尉的老爹韦泽对此事也很是认同。

    “我们把这个做成一个广播剧吧。”韦泽建议道。

    “广播剧?”不少同志对此不是很理解。

    总理李维斯直接提出了不同意见,“一个私奔的人上了广播剧,听移民局的意思居然还要宣传。这会让群众有什么想法?咱们政府支持私奔么?”

    军委代表阮希浩当即做出了反驳,“这怎么能叫私奔,他们是合法夫妻。合法夫妻响应国家号召去北美开拓,这怎么看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李维斯对阮希浩的反驳非常不爽,他大声说道:“我们可以这么想,但是那些家长们会怎么看我们的宣传?两个毛孩子说要结婚就结婚,说要走人就走人,这孩子白养了么?”

    阮希浩根本不为所动,他坦然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们始终争夺的都是年轻人。起来闹革命,靠的是年轻人。征兵,靠的是年轻人。招工,我们还靠的是年轻人。在年轻人和老家伙之间,我支持年轻人。”

    意见的对立顷刻就到了如此地步,韦泽也稍微有些意外。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阮希浩的理念居然如此“先进”。把孩子当做国家的财富,这是工业社会才能有的思路。在农业社会,孩子就是家族的附属品。

    “你这么样宣传,群众是不会接受的。”总理李维斯根本没有认输的意思,他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

    李维斯不认输,阮希浩更没有认输的打算,他也继续表了自己的看法,“群众不会接受?儿大不由爷,这也不是现在才说的话。以前当爹娘的说话算数,那是因为不跟着爹娘就没办法过日子。现在到北美去,就能靠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那爹娘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我说这些不是说孩子翅膀硬了就可以不孝顺父母,而是说孩子们有能力靠自己生活的时候,那就得让他们按照自己选择的方式来生活。”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李维斯试图先把阮希浩的说法给停顿下来。

    阮希浩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李维斯的话,“这根本就是一回事!以前爹妈把儿女弄死就弄死了,现在你试试看!这是要按照杀人罪来处置的。能执行到什么程度那是法律执行问题,但是从法制层面,国家已经掌管了所有的界定权。从法律角度而言,那根本不是私奔,而是年轻人合法合理的选择自己的生活!如果政府连这个都不敢讲,那还要政府干嘛?百姓们按照他们自己的做法去做不就行了。”

    把问题提高到了政治层面,李维斯突然现自己无法反驳。这已经提升到是国家法律更高,还是民间传统更高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国家总理总不能说民间传统有权力压在政府公权力之上。虽然在这个问题上,民间身为父母的那帮人是不会支持孩子自由选择的。别人的孩子李维斯管不了,李维斯本人不能接受孩子反抗到如此地步。

    此时想反驳也没办法从法律层面反驳,李维斯的脑子高运转,试图找到一个更合理的理由。这理由也很容易找到,李维斯调整了一下说法,“我们的工作不是要和人民起冲突,这么宣传的结果很大可能是让群众觉得我们在剥夺他们对自己孩子的权力。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说了什么都不算事,爹妈能接受么?”

    谈起现实,阮希浩也没有丝毫的退让,“你说了算不算,那是因为人家肯不肯听。我们现在不是要谈爹妈能不能给孩子说什么,而是现在到北美开拓的事情是不是得由爹妈决定了之后才能实行。这个的决定权不能由别人说了算不算,这得是那些愿意去开拓的人自己的决定。当年起来造反的时候,爹妈可真不愿意自己孩子去打仗。可没人跟我们走的话,我们还打什么?若真的按照那时候的爹妈所想,我们这些人哪里还有今天。革命怎么可能胜利?!现在和以前一样,谁跟着我们走,我们就支持谁。”

    李维斯认识阮希浩也有二三十年了,他可真没想到阮希浩玩起嘴皮子也够厉害。阮希浩现在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他坚定支持开拓北美的行动。开拓北美的目的不仅是要充分利用那么一大块地,开拓北美还要为以后中国与美国之间的战争做准备。这是一个战略问题。不过李维斯并不觉得为了这么一个战略问题就可以完全推翻传统的家庭观念。

    传统家庭观念是中国社会的基础,如果孩子们获得了空前的决定权,有点能耐之后就可以自行其是,那中国岂不是要彻底乱套么。维系社会的基本理念彻底崩溃,必将导致社会的现状的崩溃。在讨论上说不过阮希浩,李维斯不得不把视线投向韦泽,希望韦泽能够对此作出解释,在中央里面能够真正一锤定音的只有韦泽一个人。

    韦泽对这个话题听的饶有兴趣,二十几年来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社会革命成果对政治的反作用。没想到这个问题还没讨论多久,作为代表人物的李维斯居然就试图求助于韦泽,这不能不让韦泽感到有些遗憾。

    见韦泽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李维斯忍不住说道:“都督,你怎么看?”

    韦泽先撂出来一番基本原理,“生产力是社会推动的根本动力,以前的家庭关系是和当时的生产力相配合。现在生产力展这么快,出现巨大变化也是很正常的。”

    李维斯听了这基本原理之后并不是太服气,他说道:“按都督的说法,旧有的家庭关系会生巨大变化喽。父母在家庭里面的决定性作用也不存在了?”

    “决定性作用当然存在,但是你得看这个作用的定义何在。以前的农村里面,孩子就是家庭的劳动力,那时候生育无法控制,所以大的带小的,半大小子就开始下地干活,半大闺女就生火做饭。土地私有,你没有土地就没有生产资料,没办法好好生活。而且土地的所有权建立在私有基础之上,家族人多势众,就能靠武力互相斗殴,获得更多土地所有权。这就是二十几年前的生活方式。”韦泽讲述着他眼中的社会形态。

    阮希浩慢悠悠的喝着茶,那帮出身广西的老家伙们都有过为了争夺土地而战的经历,广西为了争夺土地水源,死了太多人,韦泽所讲的已经是温情脉脉了。

    韦泽继续讲着他认为的现状,“现在社会所有制基础不同了,生产力水平不同了,年轻孩子到北美去,人家不用靠爹娘,靠组织就能得到生产资料,靠学习就能掌握新的生产技能。孩子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仅仅是一个生养教育的关系,当孩子成为社会劳动力的时候,父母在里面起到的给与的作用已经很小啦。你还按照以往的那种模式来走,自然不符合现状。”

    有些人听的大有所悟,有些人听得眉头紧皱。总之,这件事的冲击力远比韦泽想的要大。

第39章 军人的家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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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乎上,得乎中,乎中,得乎下……”

    “法律乃是社会的底线,法律所规定的的是不能被突破的底线……”

    “法理法意法度,乃是立法的基础……”

    “这不是谁说了算,这是一个社会制度问题……”

    ……

    中央很少能够进行如此激烈的争论,围绕了一个社会具体问题引出来的争论让韦泽颇为欣慰。一言堂的时代过去了,上层总算是有了一个理论的概念。

    儒家那套理念能够长期存在,绝非是因为儒家都是理论大师,而是儒家很懂得去解释现状,并且对过去的事情拿出一个说法。像点样的时代都有自己的理论基础,无疑,马叔的唯物历史观把这种理论构架推倒了一个空前的高度。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无疑是看透了社会展的根本核心。

    争论进行了不到三天,两大思想分界就开始逐渐显露出来。认为当下社会展要建立在生产力引的变革基础上,这场变革将让社会形态生根本性改变,这是革命党。而认为当下社会展无法脱离传统社会形态,所以不能以完全否定传统社会形态为社会变革的目的,这帮就成了保守党。

    因为跳出来的早,阮希浩暂时成了革命党的代表性人物,李维斯无疑成了保守党的代表。

    韦泽对这场变化并没有太惊讶,历史上中国几次大规模的政治讨论都是在生产力有重大突破时候产生的。秦人的生产力的爆炸性展让秦国在战国时代建立起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自到自觉的法制国家。汉代则有了盐铁会议,理论性的把国家财政问题给考虑了一番。

    从那时候之后,唐代的赋税制度,宋代又不禁止兼并,到明代搞出了一条鞭法,清代的各种制度,都是一种尝试与延续。每个时代都有自己时代的特色,也有了自己时代的文化。

    韦泽开创的工业时代自然也会有工业时代的特色,中国几千年的铸币史让中国人民对人民币的认同度很高,这是中国独有的优势。而社会变革的度也比韦泽想象的要快很多。革命党在中央的力量明显压倒了保守党。

    李维斯这帮保皇党们并没有因为人数较少就偃旗息鼓,李维斯反倒是战意昂扬,“现在太多有政策功利性太强,为了功利就把其他的都抛在一边。有些东西能够存在几千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一种谎言有可能能说几十年,可一种谎言是没办法说几千年的。此时若不能理出这些基本问题,以后只会后患无穷。”

    阮希浩针锋相对的做出了反驳,“到底是讲理,还是**,这两者大概只能二选一。讲理,是什么理,是谁的理,这也是个问题。国家自然只讲国法,我们光复党讲的当然是我们光复党的理。”

    “百姓们会怎么看,咱们不能完全不顾这些东西。咱们不这么想,可不等于没人会往别的方向解释。”李维斯有很丰富的实践经验,对此非常在意,“我们搞土地国有的时候,可是有人大肆说我们共产共妻!引的反抗不谓不激烈。”

    阮希浩冷笑道:“第一,我们没有共产共妻。第二,那些人一杀,天下太平。”

    “编瞎话和讲道理是两码事!一个知道自己其实不占理,所以才会胡搅蛮缠。认为自己说的就得算数的,那是真的认为自己占了道理。这不是简单的用法律强制就能解决的问题。”李维斯也有着自己的坚持,“有些东西可以硬上,因为敌人只是那么一小撮,谁露头,就打掉谁!可有些道理就算是我们觉得不对,可不等于百姓觉得不对。想把这个道理给坳过来就得进行大量的工作。而且必须有一套能够完全说服的道理出来。我反对的不是移民北美,也不是反对推行全新的社会理念。我反对的是简单粗暴的做法,如果只是这么推行,那一定要出事的!”

    几天的争论让大家火气很大,又有些精疲力竭,阮希浩语气很冲的说道:“咱们也别说的那么大,就这一件事,你说问题在哪里。”

    李维斯倒是维持了一定的冷静,疲惫感自然是有的,但是他的那股子锐气反倒是越来越强烈。先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李维斯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这几天谈下来,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有些同志现在是觉得父母完全用自己的想法来压制孩子的想法,认为这是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只为自己考虑。我认为这不对。父母爱自己的孩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不答应那门婚事,的确是出于他们自己的喜好,出于他们自己不高兴。可这不等于他们根本不爱自己的孩子。按现在这个做法,只要意见不合,就完全靠能力行事,完全靠法律是否支持来判断。那就是鼓动矛盾,而不是解决矛盾。大家只是利用生产力不达时候的矛盾来替代感情这种东西。”

    真的是道理越辩越明呢!韦泽觉自己都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虽然知道自己的表情对于中央同志的影响很大,虽然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够用一种绝对中立,绝对科学的态度来对待讨论。可是听到这些努力指出事实和真实的话,韦泽还是会忍不住有喜悦,有赞同。

    李维斯并没有去看韦泽,此时他竭尽自己所能的去阐述着自己的观点,“的确有那种天生谁也不爱,不愿意爱孩子,不愿意爱别人,只为了自己的人。但是这些人恰恰不是我们要考虑的对象,我们要考虑的是据大多数的人。他们把自己的想法与意愿放在最靠前的位置上,可他们也有着很普通的很普遍的好的地方。能力不足和本质有问题不是一码事,虽然这两者表现出来的行动看着没什么区别,可实质上这个区别大了。”

    革命党们这几天是针对保守党没效率的做法一通猛攻,现在面对保守党的总结性言并不是很在乎。以当下的形势,只要继续坚持自己言之成理可以自洽的观点,胜利就在眼前呢!

第40章 军人的家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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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叮铃铃!”韦泽家的电话响了起来。李仪芳连忙把电话接起,里面传来的是她的长子韦坤的声音,“娘,有什么吩咐?”

    李仪芳很有点不爽的说道:“韦坤,你换洗的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你要是不回家拿,我就给你送去。”

    韦坤连忙劝道:“娘,就不劳烦您来了。再过几天我回去拿。”

    李仪芳被儿子的话给气乐了,“你这话都说了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你那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

    “我后天一定回去。”韦坤连忙说道。都二十多岁了还让老妈亲自来送衣服,韦坤是真的不乐意。

    “你前天就说今天回来,可今天你还是没回来。”当娘的对儿子的关心总是不会有尽头。

    “我后天一定回家,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请教父亲,您放心好了。”韦坤说道。

    听了这话,李仪芳心里面忍不住一阵嫉妒。儿子小的时候总是爱和母亲在一起,可随着他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承担起越来越重的工作,儿子反倒与韦泽越来越亲近。嫁给韦泽将近三十年,李仪芳很清楚男人忙起工作来能到一个什么地步。

    有太多次,李仪芳以为韦泽处理了工作之后就去祁红意房里睡了。她半夜一个人醒来的时候却见到书房的灯还是亮着。推门一看,总能看到韦泽正在书房里面工作。承担起责任的人不仅仅是在完成工作,他们甚至是在用燃烧生命的方式在工作。

    看到自己的儿子像他父亲一样成器,李仪芳自然是很很喜欢。看到自己的儿子像他父亲一样的玩命工作,李仪芳又感到非常心疼。

    放下电话,李仪芳想了一阵,给李维斯拨了个电话。秘书接起电话之后问清了是李仪芳打来的,连忙去通知李维斯了。过了一阵,秘书回来告诉李仪芳,“李zong理现在工作忙,他说了,闲下来的时候一定给您回电话。”

    李仪芳心里面是很失望的,她给儿子打电话,接电话的说“韦助工正在工厂里面忙,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给堂兄打电话也是一样的结果,实际上李仪芳给韦泽打电话,十次里面有九次也是如此。年轻时候丈夫在身边,儿子在膝下,亲友也前来拜会的日子好像只是一场幻梦,以后再也不会回来。这让李仪芳突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就现在看,要离开的不仅仅是她的长子,年纪更小的女儿,儿子,也都上大学,毕业,以后也会和她长子韦坤一样找到一项李仪芳并不清楚的工作,每日里忙忙碌碌。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又会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生活。李仪芳的生活里还能剩下谁呢?

    理论上在李仪芳身边的还有韦泽,只是从年轻到现在,李仪芳从来没见到韦泽闲下来过一天。传说中皇宫里面丰富多彩的生活,在韦泽陛下身边一概见不到。现在正常的娱乐生活也不算少,不管是看唱戏,看马戏,听音乐会,韦泽一概不参加。如果有什么能够称为娱乐的,大概就是他每天固定两小时的锻炼。

    除此之外,理论上能称为家人的就只剩韦泽另外一个老婆祁红意。理论上的事情很多,所以这也只是个理论而已。李仪芳再过两年就到了退休年龄,她是在1855年到达广东前就加入光复军的“革命功臣”,李仪芳退休之后除了从邮政退休后可以拿的退休金之外,还有一笔革命功臣们才能拿到的津贴。她在经济上根本不存在问题,现在李仪芳的心病是赶紧给自己的儿子找个媳妇,生个孩子,她就能在家带带孩子。只有这样,越来越冷清的家里面才能热闹起来。找李维斯的目的就是让李维斯这位舅舅帮忙给张罗一下。

    就在李仪芳坐在沙上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电话响了。接起电话之后,李仪芳现竟然是李维斯打来的。李维斯听了自己堂妹李仪芳有关给他外甥韦坤介绍个对象的要求,一时间竟然没有立刻回答。

    李仪芳觉得李维斯是在脑海里面搜索家里有适合女孩子的家庭,没想到李维斯沉默了一阵后问道:“就这点事儿?”

    这话里有话,李仪芳忍不住警觉起来。民朝制度与其他朝代不同,不过李仪芳当下的地位至少也能比的上满清的两宫。若是说她没想过让自己儿子继承皇位,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与性子更张扬一些的祁红意相比,李仪芳的出点是自己的儿子先别出事。

    祁红意做的是历史研究工作,李仪芳也有机会接触很多书。她注意到的是那些比较“有众望”的太子其实都和当皇帝的老子关系很糟糕。皇帝不可能把手里的权力分给别人,哪怕是亲生儿子也一样。太子想得到权力得等皇帝放弃权力,让皇帝放弃权力比让皇帝死还难。

    现在李家的势力比祁家更大,“国丈”李玉昌当了一任总理之后退休,“国舅”李维斯正在当总理。而祁家的祁玉昌虽然在国家大图书馆馆长的位置上干的颇有成效,但是祁玉昌已经去世了,而且他的声望更多的是学术之命。这种名声很然,对于现实的影响很有限。

    在这种时候,处于优势一方的李仪芳根本不想没事找事。让韦泽觉得有威胁的人下场可不怎么好。几年前满清小皇帝和两宫太后都被处决,想到这个问题,李仪芳也认为韦泽对祁红意说的话未必没有道理。若是让没有能力的人成为皇帝,这不是在帮他,而是真的在害他。而且祸害的还不仅是一个人,更是一个国家,一个家族。

    如果继承满清皇位的不是什么咸丰或者同治,而是韦泽,想来满清绝不会走到覆灭的地步,更不会落得王公大臣被斩尽杀绝的结果。对于自己儿子现在按照老爹韦泽的安排去工作,去一步步的建立自己的事业,积累功业。李仪芳认为这是最好的途径。

    所以李维斯的这话让李仪芳觉得里面有很大的问题,给自己外甥找个媳妇可不是小事。如果李维斯现在觉得这是件小事,那李维斯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大事呢?

    不过李维斯的失态也只是片刻的事情,觉自己领会错了事情,他勉强笑道:“这件事我得先收集一下情报,你觉得我每天会去关心谁家姑娘到了出嫁的年纪么?”

    李仪芳听了这话之后立刻很聪明的选择了不多说,她也笑道:“你这孩子的舅舅,总得操点心才行啊。我要是在单位联系,又觉得不甘心。”

    随便说了几句,这通电话就结束了。放下电话,李仪芳只觉得心里面有些不安。李维斯明显遇到了根本不敢和李仪芳沟通,却又与韦泽关系很大的事情。这定然是大事,这些事情只怕是难以善了呢。

    几乎在这同时,祁红意正在与肖辉瓒的夫人王玥荷两人在办公室里面拉着家常。

    王玥荷问道:“祁姐,我记得你家韦睿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这怎么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呢?”

    长子韦睿的婚事一直是祁红意最为难的事情,在北美服役固然加了韦睿的晋升度,让他有机会在三十岁前晋升到中校甚至是上校。可这一切都不是没有代价的,如果从国家的角度而言,国家给与的任何机会,都要个人用自己付出与奉献来交换。以韦睿那种做事就要做好的性子,祁红意深知韦睿是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而这就要韦睿以至今未婚做了代价。

    想到这些,祁红意只能摇摇头。她已经做了决定,等韦睿这次回来探亲,她无论如何都要让韦睿赶紧结婚。

    王玥荷也是有儿女的,一看祁红意的表情,心里面也大概有个约莫,她笑道:“祁姐,我倒是认识个姑娘,在大学毕业。人长得俊,性子也好。若是你有意思的话,要不要先见见?”

    不管多想让儿子赶紧结婚,祁红意却没有失去起码的冷静。真的是儿大不由爷,韦睿在北美服役,除非是他真的愿意,否则的话祁红意张罗此事就得很小心。这不是没有前车之鉴的,就有父母按照老传统见了他们中意的女孩,结果儿子就是不答应。而父母操之过急,又是见面,又是送礼,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最后事情一黄,很好的朋友根本没办法再见面。

    事情弄到这般地步只是证明了对事情的看法有重大问题,祁红意不怕得罪人,但是她一点都不想用失败来贬低自己的身份。祁红意答道:“这事等以后再说吧。”

    王玥荷稍稍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不过她很快就转了一个话题,“祁姐,我听说李维斯最近好像有些干不下去了,不知道你听说此事没有。”

    一提到李维斯,祁红意的神色稍微变了变。她其实很想用毫不动容的表情来应对任何与李仪芳有联系的事情,可这里头牵扯太多,想没有反应是根本办不到的。所以祁红意问道:“陛下回家从来不说政务,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王玥荷眼睛一亮,她开始给祁红意讲述起生的事情来。

第41章 军人的家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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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还有这么多事情。”祁红意轻描淡写的说道。

    “祁姐,你说那个李维斯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怎么还有脸继续干下去。要是我,早早辞职算了。”王玥荷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听了这么不识好歹的话,祁红意本能的生出一种轻视来。李维斯可是在安徽的时候就投奔了韦泽的革命老将,虽然比不上韦昌荣胡成何阮希浩这帮真正的从龙老臣,也绝非王玥荷这样的人能嘲笑的。

    王玥荷的丈夫肖辉瓒虽然也当过太平军,却不是韦泽部下,还是光复军打到湖南的时候投奔光复军的人。只是因为当年在湖南投奔太平军,才算是被视为老资历。肖辉瓒都没资格去嘲笑李维斯,就更别说肖辉瓒的妻子王玥荷了。

    但是理性这东西属于意识,唯物主义者们认为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意识无疑建立在**的物质基础之上。当祁红意想到自己的儿子之时,这种理性就生了微妙的变化。

    身为母亲,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得到更多。丈夫的确很重要,但是儿子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祁红意一直担心自己的儿子无法继承丈夫韦泽的权柄,得知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李仪芳的堂兄李维斯遭到了沉重打击,她心里面自然是高兴的。

    王玥荷也是母亲,她当然看得出祁红意的心情。她继续说道:“祁姐,不过我家那口子却说道,陛下好像支持李维斯多些。”

    一提到韦泽,祁红意脸色就变了。韦泽对祁红意不能说不好,这点祁红意自己也承认。虽然对韦泽有了李仪芳十分不满,不过皇帝陛下只有两个老婆,这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多。这二三十年来韦泽也没有表现出再弄新女人的迹象,祁红意对此没再说过什么。

    可是这仅仅是夫妻之情,祁红意更大的不满就是担心自己的丈夫不会把权柄交传给子孙。以民朝现在的制度,如果韦泽一命呜呜,国家照样能继续营运。国家的制度里面根本没有规定非得有一个皇帝,现在各种制度都在良好运行。韦泽唯三的职务就是党主席军委主席国家主席。如果这三个职务有别人来当,韦泽就只是一个空有皇帝头衔的人。而自己的儿子韦睿在同年龄的军人中可以说表现不错,但是距离军委主席还差的太远。

    想到这里,祁红意很敏锐的说道:“这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李维斯能不能干好,都是他自己的能力,就看他自己是不是努力了。”

    王玥荷脸上忍不住露出失望的表情,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王玥荷再次开口了,“祁姐,现在有不少人想着让李维斯下台。”

    听了这么露骨的话,祁红意心中登时大怒,原来王玥荷竟然是想在这件事上指望祁红意掺乎进来。不过这怒意并没有让祁红意勃然大怒。若是能扳倒李维斯,对于祁红意绝非坏事。

    王玥荷看着祁红意的满面怒容,也吓得不敢多说什么,可她却仔细打量着祁红意的表情,静静的等待着。过了好一阵,祁红意冷笑一声,“这等事谁愿意干谁干,和我没有丝毫干系!”

    有些话不用说的那么明白,祁红意的表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表露的态度。只要祁红意不反对,这件事就没有任何问题。王玥荷背后的人只是想知道祁红意的态度而已。

    王玥荷回到家,就把今天自己与祁红意所说的话向丈夫肖辉瓒转述了一遍。肖辉瓒反复确定了几个问题之后,也不管夜色降临,命司机开车前往副总理吴静生的家。讲完了最新的情况,肖辉瓒兴奋的说道:“吴总理,现在看支持您的人可不少呢!”

    吴静生却没有这么乐观,他连连摇头,“这些人顶多到了最后时候不会支持李维斯,和他们会真的支持我没有任何关系。若是不是这些年李维斯得罪的人太多,他们也不会这么想李维斯下台。”

    肖辉瓒笑道:“吴总理,只要李维斯下台,肯定会轮到您上台。您当这个副总理已经当了十几年,从毕庆山毕总理那时候您就是副总理,现在应该轮到您了!”

    吴静生对这话不置可否,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他内心里面实际上被这话刺激的一阵阵的难受。是啊,四任总理任期里面,吴静生都是副总理,也只是副总理。从来没有人认为他有机会成为总理,从来没有人认为他应该成为总理。这种郁结积累了十几年时间,吴静生只觉得无比郁闷。

    如果事情就这样下去,吴静生大概也只能认了。他成为副总理完全靠资历,在功劳上他的表现一直不出色。而且后面那帮生龙活虎的年少者们纷纷崛起,王明山等一众少壮派们自不用说,沈心这样被韦泽器重的家伙也有传说要成为总理。甚至连庞聪聪这样的女性都有传闻下一届要成为副总理。这么多如狼似虎的竞争者们一步步逼近,眼瞅着他这副总理的位置只怕都不保。若不是为此,吴静生也不会在这次机会突然出现的时候如此激动。

    心里面盘算着这些内容,吴静生还有余暇观察着肖辉瓒。肖辉瓒脸上患得患失的表情令吴静生很放心,也生出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觉。肖辉瓒的情况和吴静生差不多,他当了十几年的南京的地方官,始终是个厅局级干部。想升任到地方上工作的总是莫名其妙的失去了机会,若是此次没了机会,他也只能过几年老老实实鞠躬下台。所以李维斯遭到了激烈的反对之后,肖辉瓒第一个找到吴静生,向吴静生陈说利害,拿出方案。

    想到这里,吴静生开始许愿了,“老肖,你该联系就联系,先别急。”

    听了这话,肖辉瓒脸上露出了颇为不爽的表情。若是不着急,他肖辉瓒为什么在这次跳的这么欢。这么干就是因为肖辉瓒也急了。

    吴静生无视肖辉瓒的表情,继续说道:“我话说在头里,若是此次我能当上总理,我就一定推荐你到地方上做副省长!”

    这才是肖辉瓒最关心的事情,既然吴静生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肖辉瓒也态度坚定的说道:“吴总理,你放心吧。我一定要努力把你推上总理的位置!”

第42章 军人的家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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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彤云密布,北风呼呼,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北美的天空不停的落下。整个美中省很快就变成了银装素裹的模样。

    迎着风雪行走,雪花在脸上化开,那刺骨的冰冷感觉实在是太差了。祁睿上尉把厚厚棉帽的帽耳拉下来,戴好口罩,布边的冬季风镜也扣上。一身冬季行动装备,带着同样装备的战友,背着步枪,祁睿上尉他们离开大奴湖车站,沿着湖边向北走。

    当祁睿上尉在大雪天里面北上的同时,连指导员愁眉苦脸的坐在营地里面唉声叹气。如果可以的话,指导员只想让时间倒流。不用倒流太久,七天,七天时间就够了。七天前,连队的李光祖向指导员打了一份报告,想去看看在北美的弟弟。因为李光祖最近的表现,连队指挥员们开了小会。

    祁睿上尉率直的说道:“大家也看到移民局的意思,他们不会让移民受影响。我是担心李光祖见了他弟弟之后两人再打起来。就算是兄弟,万一打起来也是违反纪律的。”

    副连长说道:“都是兄弟,一时生气也就罢了,哪里真的有那么大的仇气。李光祖想去看看他弟弟也是好事,咱们北美想见一次家人这么难,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指导员的想法与副连长一样,见一面又能如何呢,把话说开反倒有助于解决矛盾。而且新乡市市内的铁路铺设工作已经完成。铁道兵,工程兵,部队,在工程建设上都付出了巨大努力。申请休假的人员数量可不小,铁路修通之后大家就有机会去美西省,在幅员辽阔地广人稀的美中省待久了,大家都想去城市里面感受一下久违的热闹感觉。比到城市更好的大概就是亲人见面吧。

    祁睿上尉并没有因为这两人的说法而有丝毫的松动,“我还是那意思,见了也不会高兴,那就别见。何必呢。现在觉得没问题,见了面之后谁知道呢。这又是哥哥和弟弟的事情,现在觉得没问题,见了面几句话说的不好,立刻就是一肚子气。打起来很正常啊。”

    连长不同意,申请就被拒绝了。正好祁睿上尉因为仓库的事情出去了两天,副连长就带着李光祖找到了指导员。李光祖拍着胸脯保证说,不会有事。副连长也在旁边一个劲的说好话,指导员最后经不过两人说,还是给批了假期。李光祖乘坐火车北上,去了他弟弟所在的农场。

    两天后部队里面派人下来,营政委把连长祁睿和指导员给叫到一起,“李光祖是你们的人吧?”

    “对。他是我们的人。”指导员觉得事情非常不对,一种糟糕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有些颤。李光祖出之后,指导员副连长私下说话的时候,副连长倒是说了他的心里话,“李光祖就算是把他弟弟打一顿,我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干出这等事来,家里面还不能教训他了?这次李光祖出前就说了,要把他弟弟收拾一顿。”

    指导员登时就呆住了,他愣了好一阵才问道:“你知道李光祖是去打他弟弟的么?”

    副连长根本答道:“李光祖说了,这次去就是要教训他弟弟。我给他说了,教训归教训,不能打得过火。适当教训一下是个意思就行了。”

    “你知道李光祖是去打他弟弟的么!”指导员用很不善的语气再次说了一遍。

    见指导员这么生气,副连长反倒是不高兴了,“指导员,你还觉得他弟弟这么干是对的么?家里人不同意,他就敢私下结婚,然后跑到北美来。有这么干的么?能这么干么?不教训一下能行么?若是不教训一下,岂不是把人都给教坏了!”

    指导员大怒,“事情且不说对不对,你就敢让他去打人么?”

    遭到指导员这么呵斥,副连长皱着眉头,语气强硬的反驳道:“怎么,当哥的打弟弟一顿也是错了?这不是部队里面的人去打普通老百姓,如果是侵害百姓,那定然不行。打弟弟一顿,这是家事,根本不是一回事啊!怎么,当了兵连教训弟弟都不行了么?”

    这也是个道理,虽然指导员非常生气,可在道理上也没办法辩驳太多。国家总不能连人家家的家事都插手进去吧。

    可营政委现在一脸阴森的询问此事,指导员觉得还是有些心虚。这倒不是说哥哥打弟弟,而是他觉得营政委的表现有些奇怪了。

    “你们批了他的假,是不是?”营政委继续板着脸问。

    “是。”指导员继续答道。

    “那你们知道他打死人了么?”营政委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愈的阴森。

    一种仿佛遭到雷劈的感觉让指导员浑身颤抖起来,他没想到李光祖竟然会打死人。愣了一阵,指导员声音颤抖的说道问道:“他把他弟弟打死了?”

    “哦?”营政委紧盯着指导员,“看来你是知道他是去打人的喽?”

    指导员听了这话之后心里面一阵阵的后悔,既然出了人命,他也没办法做什么解释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说“不知道”。可他真的知道啊,这一下子就说漏了嘴。

    “他打死谁了?”祁睿上尉还算情绪稳定的问道。

    营政委盯着祁睿上尉看了片刻,才咬着牙说道:“他把他弟妹给打死了,而且他弟妹也怀孕了,这是一尸两命。”

    指导员明显看到祁睿上尉打了个大大的寒颤,指导员自己也打了这么一个寒战。若是兄弟间起了冲突,哥哥把弟弟痛打一顿,这就罢了。事情生不是没有原因的,指导员还能有些说法。可没想到李光祖竟然打死了弟妹,还闹出了一尸两命的事情。这就没有饶过的可能了。弟弟是自家人,弟妹对李光祖来说可是外人啊!

    “人抓到了么?”祁睿上尉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营政委板着脸说道:“他打死人之后往北边跑了,现在跑得没了踪影。我们就知道他搭了火车到大奴湖终点站下车,至于他跑的时候是不是携带了武器,是不是有人和他在一起,这些我们暂时不清楚。”

    好不容易说完了这些,营政委再也忍耐不住,他腾的站起身对着祁睿上尉和连指导员破口大骂起来,“你们都带的什么兵啊!打人也只敢打女人,打死人之后不说认了,往那里一站该让人抓就让人抓,该让人杀就让人杀。竟然还跑了。妈了个x,地方上的人指着我们部队骂,我们部队上是什么都不敢说。你们是觉得部队的脸面就不是脸面了么?”

    营政委的压力看来大的惊人,平素里还算是挺温和的政委竟然破口大骂了五分钟。连指导员傻愣愣的听着营政委大骂,他脑子里面一片混乱。虽然营政委骂的有些语无伦次,可营政委在这方面还是完全把握住了要点。部下打死人,部下逃走。这只证明了连队工作有巨大的问题。

    打死人这件事很严重,非常严重,不过这件事里面个人问题更多些。可是打死人之后跑了,这就是畏罪潜逃。身为军人,畏罪潜逃就是可以就地击毙的大罪。真的出了大事,往原地一站,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那说明他对部队还有感情,还有信赖。出了事情,他扭头跑了,还是往北边跑。那说明李光祖不仅是要逃离地方上的追赶,还要尽所有能力逃开部队的追赶。这说明他没把部队当成自己人……

    就在此时,祁睿上尉开口了,“我会带部队去追他,一定要把他给抓回来。”

    “哼!”营政委总算是停下了怒骂,他瞪着祁睿上尉,“你们要把他给我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这件事闹到军里面之前,一定要抓到人。我话给你说头里,这次若是你们没抓到人,军里面就要出动抓人。丢一次人就够了,别再给咱们营继续丢脸啦。这次若是抓不到人,我这个政委是干不下去了。我滚蛋之前,你们也得给我滚蛋!”

    祁睿上尉也没有多话,直接带了一个排就出了。营政委勒令连队里面谁也不许出门。指导员心里面一阵阵的懊悔,懊恼。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时为什么不听祁睿上尉的建议,他最后悔的就是当时为什么就听了副连长的煽动。但是不管副连长怎么煽动,最终同意的还是指导员,签下假条的也是指导员。他的责任无可避免。

    最初的两天,副连长根本就不敢去见指导员。等祁睿上尉出了三天之后,副连长终于主动来见指导员了。指导员此时只想把副连长给掐死,可已经出过人命了,副连长一点都不想自己再弄出人命来。

    副连长连坐都不敢坐了,他脸色难看,压低声音说道:“指导员,这次的事情我们得先说一下,我们万万不能说连长他不答应,我们自己同意的。”

    “这时候你还在想这个?”指导员大怒,他呵斥道。

    副连长看样子也是有准备的,他被呵斥之后也没有任何退缩,“指导员,若是连长能把李光祖那王八蛋抓回来,那是最好。可不管怎么样,若是让人知道是我们答应李光祖去探亲的,我们就有责任啊。这责任我们真的承担不起啊。”

    指导员没有立刻再骂,他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连队里面指导员和副连长都同意,只有连长不同意。连长再把人抓回来,那连长的责任基本就没有了。可此事总得有人承担责任,那承担责任的人已经不言而喻了。

第43章 军人的家事(八)

    大奴湖的风景很美很美,林木环绕,夏天的时候水鸟,天鹅,经常可见。 现在冰封千里,又有一种格外的风情。

    祁睿上尉当然不是来的,他带着一个排的部队沿着湖向西北方向前进。此时西北方向已经没了人烟,自打铁路开始修到南边的农场之后,大奴湖的粮食供应就无需依靠水路从太平洋运进来,相对的,粮食还要从美中省出发,走水路运到阿拉斯加去。

    原本设在大奴湖西北方向的几个狩猎场也就给荒废了。人是群居生物,北美这么广阔的土地上,中国人更加注重起群居了。农场是群居,城镇更不用说。大家都自觉自愿的迁到了铁路两边居住,车站数量非常多,为了照顾到收粮食方便,甚至有打算要建设复线。

    祁睿上尉还记得最初在大奴湖开始修建铁路的时候,部队开玩笑说以后退役了,就在这风景秀丽的地方利用那些已经放弃的狩猎点居住,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说归说,随着铁路不断延伸,可没一个人真的跑到这地方一打猎为生的。而那些荒废的狩猎点就成了李光祖最好的藏匿之地。有住处,有些简单的工具。一个人躲在这里完全能够生活。

    部队的同志们带着风镜口罩,帽子的帽耳都拉了下来。尽管没人露出脸来,祁睿上尉还是能感受到同志们强烈的负面情绪。部队打死人了!这说法在移民农垦的农场里面传的飞快,不管对李光祖的弟弟李耀祖的做法是不是支持,农场里面没人支持打死人的行动。

    军队是人民的子弟兵,军队是人民的保卫者,这是光复军三十年来树立起的形象。这个形象是如此的深入人心,这个形象是如此的强烈,不仅是人民这么军队自己也是如此认识的。每一个参加军队的人,都对此坚信不疑。每一个军人都以这种身份自豪。军队天然就要有比民间更高的道德标准与道德要求,这在民朝已经是共识。

    现在,李光祖的行动无疑让军队遭受了相当大的打击。

    祁睿上尉心里面想的是军队的建设工作,现在的北美大多数都是军人,新乡市这座城市中军人比例更大。在这座城市中洋溢的更多的是一个巨大建筑工地的气氛,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全然没有森严肃杀的感觉。如果不是在这种气氛下待久了,会不会出现李光祖这等事情呢?祁睿上尉颇为怀疑。

    不管军队在当下的社会中起到了什么样的建设性作用,军队的本质还是为了战争而存在的。正因为残酷的战争,军队才有了强大的纪律。当军队完全承担着和平时期的建设工作之时,这种纪律也在不知不觉的受到了消磨。

    考虑这些内容某种意义上也是不得已,祁睿上尉并不想把思绪放到自己身上。如果没有李光祖这档子破事,祁睿上尉应该很快就有机会在评定中晋升少校的。营政委气急败坏的发言并没有不讲道理,正因为气急败坏,他所说的内容其实已经完全是基本道理。

    李光祖逃跑才是对军队伤害最大的事情。此行的路上祁睿上尉也到了李光祖行凶的农场,他得到的情报是这样的。李光祖见了他弟弟之后立刻破口大骂,除了痛骂弟弟胆大妄为,私自结婚之外,还要求农场场长把他弟弟送回河北。

    必须说的是,李光祖的话在普通农场人员听来也未必没有道理。连农场场长都没能立刻找到能压倒李光祖立场的说法。农场场长只能说,“这是移民局的安排,这个不是你说或者我说就能算数的事情。”

    悲剧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李光祖己完全“占了理”,就不依不饶起来。除了大骂农场场长是包庇坏人之外,他就想用强把弟弟强行带走。他弟弟的媳妇一开始躲在一边不吭声,光祖这弄得太过份了,忍不住上来说了几句。

    李光祖本来就觉得正义附身,理直气壮。私奔是被人的,是被传统理念歧视的。而私奔的女性更是道义上的“犯错者”,是属于坏人范畴的存在。在传统文化里面,正义者是可以对坏人施加任何处罚的。

    见到坏人居然敢反抗,居然敢指责正义者,李光祖上去就给了他弟妹两嘴巴。这下李光祖的弟弟不答应了,他上去护着自己老婆。于是李光祖就开始揍自己弟弟。

    丈夫被打,女方自然不乐意。在推搡中,李光祖用力把女方推到一遍。女方本来就怀孕了,站立不稳之下后脑勺可巧的碰在一个处理的不怎么好,很尖锐的一个桌角上。于是闹出了人命。

    李光祖逃跑才是对军队伤害最大的事情。此行的路上祁睿上尉也到了李光祖行凶的农场,他得到的情报是这样的。李光祖见了他弟弟之后立刻破口大骂,除了痛骂弟弟胆大妄为,私自结婚之外,还要求农场场长把他弟弟送回河北。

    必须说的是,李光祖的话在普通农场人员听来也未必没有道理。连农场场长都没能立刻找到能压倒李光祖立场的说法。农场场长只能说,“这是移民局的安排,这个不是你说或者我说就能算数的事情。”

    悲剧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李光祖己完全“占了理”,就不依不饶起来。除了大骂农场场长是包庇坏人之外,他就想用强把弟弟强行带走。他弟弟的媳妇一开始躲在一边不吭声,光祖这弄得太过份了,忍不住上来说了几句。

    李光祖本来就觉得正义附身,理直气壮。私奔是被人的,是被传统理念歧视的。而私奔的女性更是道义上的“犯错者”,是属于坏人范畴的存在。在传统文化里面,正义者是可以对坏人施加任何处罚的。

    见到坏人居然敢反抗,居然敢指责正义者,李光祖上去就给了他弟妹两嘴巴。这下李光祖的弟弟不答应了,他上去护着自己老婆。于是李光祖就开始揍自己弟弟。

    丈夫被打,女方自然不乐意。在推搡中,李光祖用力把女方推到一遍。女方本来就怀孕了,站立不稳之下后脑勺可巧的碰在一个处理的不怎么好,很尖锐的一个桌角上。于是闹出了人命。

第44章 军人的家事(九)

    “明山,你是不是支持沈心当下一任总理?”阮希浩的话说的无比直白,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再藏着掖着的打算。军队出身的人有机会当总理的,或者说韦泽培养的人选大概也只有沈心一个人。

    王明山和沈心的私交根本不用再提,他一点都不反对由沈心出任总理。但是王明山还是率直的说道:“这件事我听都督的意思。”

    阮希浩用有点失望的神色看着王明山,毕竟是多年的老将军,只是什么都不说,光那气度就让王明山感受到了极大压力。不过王明山也没有屈服的打算,他继续说道:“五年计划第二年结束之后政府换届,五年计划结束前,中央改选。这制度已经定下来了,政府换届的时候我肯定支持沈心,现在我只听都督的。”

    此时已经是1885年1月2日,三会马上就要结束。即便是此时没人对李维斯有任何动作,到了1886年政府就要换届。那时候李维斯能否连任就得看常委的意思。当然,如果韦泽一定要李维斯连任,那就是另外一码事。如果韦泽没有这个打算,光看现在李维斯遭受的反对程度,他换届后下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明山,你也是越来越滑头了啊。”阮希浩笑道。

    王明山正色答道:“我没什么可以滑头的,都督怎么说,我就怎么干。三十年来我一直这样。我觉得不光我这样,沈心也是如此。”

    看王明山态度坚定的不想掺乎到竞争里面来,阮希浩也没有强迫王明山的手段。央行书记地位超脱,财政部管财政政策,央行管货币政策。这两个部门都归国务院管理,阮希浩在军队中影响极大,却也没办法插手到央行这边。所以阮希浩干脆把话说得更名,“明山,你不觉得都督还是想支持李维斯么?”

    王明山也说了爽快话,“阮副主席,我觉得吧,你们提出的东西纠缠的太多。若只是求在北美加快移民,用不了费这么大事情。若是你们真的想搞思想建设,那个提法又太简单。”

    阮希浩并没有反对王明山的看法,他换了个方向,“你应该知道都督想灭了美国的打算,这大概是咱们到现在最大的计划。”

    王明山点点头,打击英国的军事计划进行的太过于顺利,这在国内有不少的反思与讨论。大家都认为最初太高看英国人的决心,单方面以为英国会为了殖民地不顾一切的和中国来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可英国佬根本就没有把殖民地真当回事,在那些搂草打兔子的地区,英国佬大踏步的后退了。

    现在中国能打的两个国家只剩下美国与俄国,其他地区实在是缺乏让中国动手的吸引力。不仅中国是这样,世界上的列强也差不多如此。结束不久的柏林会议上,各国的协议只能用漫不经心三心二意来形容。欧洲各国都没有能力大规模进入非洲内陆,所以就让比利时这么一个鼻屎大点的国家,硬生生在非洲内陆圈了近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那帮欧洲强国但凡认真一点点,就不可能闹出这么一个结果来。

    欧洲佬可以漫不经心,中国却没有这种打算。如果能够和英国佬一起瓜分了美国,至少肢解美国。控制了整个北太平洋的中国势必拥有了无尽的未来。对美国的战争将是阮希浩他们这批老军人的人生中最后的大战,也是他们真正的巅峰。

    至少在王明山看来,阮希浩等人与李维斯的矛盾是国家战略层面上的分歧。李维斯在广东的时候,就是以猛砍军费而在部队里面名闻遐迩的人物。必须说的是,王明山其实很支持李维斯的财政政策。他认为四五计划结束之前,甚至是五五计划结束之前,中国并不合适来一场解决美国的战争。

    身在风口浪尖,沈心并没有因此而畏首畏尾。被动的让人推动,只会成为别人棋盘上的棋子,沈心就算是不当棋手,也远没有沦落到当人棋子的地步。此时沈心和组织部部长韦昌荣,外交部长李新,还有工业部长庞聪聪一起开了个小会。

    现任副总理沈心开诚布公的说道:“我得先说,能不和大家这么讨论,我还是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讨论。有事情当会议上当面讲是最合适的。”

    庞聪聪听了之后忍不住苦笑起来。沈心比庞聪聪还小几岁,可是他就能这么老气横秋的说着大人物才能说的话,庞聪聪实在是很难对此作出评价。但是有一点很清楚,沈心说的是心里话,开小会是光复党一贯反对的事情,也是光复党一直没办法杜绝的事情。可这种事情就这么扯淡。

    不是没人在这方面吃过苦头,韦泽对于“私设中央”的事情从不手软,可是到了重要关头,大家总是会先拉帮结派,组成临时的团伙。因为挑起事端的人是要先勾结一番,那么不管是想息事宁人,或者是针锋相对,那也得组织起来。这就是党校与干校里面“组织工学”课程中所讲的,有组织的永远都能战胜无组织的。

    但是,敢在韦昌荣面前开这个会,那得有足够勇气才行。执掌组织部的韦昌荣权力大的吓死人,组织部可以决定官员的命运。包括沈心这种级别的官员。

    沈心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有人不认同李维斯总理的政策,希望能够改变现在和平的方略。我支持和平方略,此时不是打仗的时候。如果洋鬼子自己把脸送上来让咱们打,那是一说。他们肯老老实实的话,我们自然希望能够利用和平时期尽可能的发展我们自己的实力。仗打了太久,也得歇歇。喘口气才行。”

    韦昌荣老神在在,没有任何表情的听。庞聪聪则是很赞同沈心的看法,以前的二三十年不管战争是否激烈,可国家一直走在“一切为了胜利,一切为了战争的”轨道上。想发展经济自然得走和平路线,不打仗不等于和平。和平是以避免战争为最高指导方针的阶段。至少在瓜分非洲的柏林会议结束前,中国可不是在和平之中。

    外交部长李新发言了,“我从柏林回来向陛下禀报经过的时候,陛下说过,未来中国主动发起的战争顶多还有一次。国内要走和平路线,好好为以后主导世界做准备。”

    庞聪聪听着两个男人讲述着自己的立场,她感到有点紧张。如果按照这两人所说,有这么一批愿意支持韦泽和平路线的核心人员,那么主张战争的又是谁在当幕后推手呢?现在的局面从表面上来看,还只是一个对社会发展的争论而已,李维斯认为不要强行规定一个全新的死标准,要相信人民群众会追求进步的方向。这位民朝总理甚至不怕得罪人,引用了韦泽的那句“只有落后的领导,没有落后的群众”。

    作为对立面,阮希浩则是引用了韦泽的另外一句“笤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来应对。

    对于社会风气的改变到底是该规定还是推动,双方的立场看着大有水火不容的意思。

    这个争论在沈心的眼里,却成了“战争政策”与“和平政策”之间的冲突,庞聪聪不得不承认沈心的确看得比较透彻。

    如果是以前的话,闹到这个程度,韦泽早就亲自出来说话。可现在的韦泽只是死死把住党内的基本民主制度,大家都可以表发自己的观点,完全没有以前韦泽那种直接引领思路的做法。庞聪聪心里面感觉很没底,韦泽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些事情背后的动机呢?

    沈心继续说道:“现在首要的工作就是维持住制度,不管具体讨论会是什么结果,制度和团结绝对不能被破坏。我不是说李维斯必须得当总理,我只是觉得贸然行动的危害太大。现在的做法并不是制度规定的。”

    韦昌荣此时发言了,“我们是有罢免制度的,到现为止,我还没看到有谁在用制度之外的手段行事。”

    “我看他们的意思是想逼着李维斯自己下台。”沈心说道。

    韦昌荣轻笑一声,“他们想逼着李维斯自己下台,李维斯要是不为所动,他们又能把李维斯如何?即便是要求中央开会,最后罢免李维斯,这也是组织规定的正当程序。只是我们以前极少出现过这种情况。即便是出现也只是在下层单位才有的事情。”

    庞聪聪觉得韦昌荣也太教条化,她忍不住说道:“那种情况基本都是领导要罢免手下,走一个罢免的过场。至少我还不知道有哪个领导是被党委直接给罢免掉的。”

    有着丰富行政经验的庞聪聪出来说话,其他三个人也都不再多说什么。不过庞聪聪很敏锐的感觉到,这三个人都有什么心里话没说出来。按道理说,到了这个级别,应该是能够自己把问题想通的。不过庞聪聪现在能想到的可能太多,此时是真的很难确定这次事情的真正理由到底是什么。

    以庞聪聪的经验,她也不再自己猜想,而是率直的对大家说道:“我现在觉得有很多比表面上的东西更深的内容。可是我没想明白,而大家想明白了。我现在请求大家给我好好讲一件。请大家满足我的要求。”

    其他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有同情,也有些无奈。最后还是沈心斟酌后开口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太多人到了退休的年龄。你也知道,咱们的制度里头人一走,茶就凉。”

    沈心只说到这里,他并没有喋喋不休的长篇大论,全面分析。不过庞聪聪也不需要沈心再分析那么多,话说到这里,也就足够了。

    

第45章 军人的家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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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长,你说李光祖会不会虚晃一枪,先往北边跑,其实已经偷偷上了南下的火车?”挤在狩猎点的木屋里头,大家一面烤火,一面交谈着。

    “这几天根本就没有车,他哪里有车可上。这天气躲在车里面,那是真要冻死的。”祁睿上尉回答着大家的问题。冬天的美中省最低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十度左右,躲在车厢里面可是不敢动弹的。不敢动弹的结果就是要被冻僵,乃至冻死。在北美过了三个冬天,祁睿上尉对此有着充分的认识。

    战士们想想也有道理,于是换了一个问题,“李光祖不会畏罪自杀吧?要是他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杀了,雪这么厚,我们可怎么找啊。”

    听了这个问题,祁睿上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倒不是因为他这两天带着同志们一个个地方搜查,充分感受到了冬天积雪的可怕。而是祁睿上尉觉得自己的部下根本没有野战军的思维。

    亲自经历过战场之后,祁睿上尉的看法与没打过仗的完全不同。战场上想死容易的很,往战场上一站,不动弹。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敌人打死。之所以动弹,目的不是为了求死,而是要求生。李光祖杀人之后若是真的想死,他往原地一站,随便让人抓。那是最快的求死办法。他既然会跑,那就是他不想死。让一个不想死的人去自杀,那真的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北美虽然号称是最可能生战争的地域,可是就这么几句话,祁睿上尉就感受到了洋溢其上的和平气息。连一个逃跑的犯罪份子都会让战士们联想到自杀,这种温情脉脉的思维上了战场之后只怕是受不了吧。

    不过祁睿上尉并没有批评大家,亲自上过战场,亲自杀过敌人,亲自指挥部队杀过敌人。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祁睿上尉感觉到的是和平的珍贵。只要上了战场就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敌人会突然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大家紧绷着神经,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回想起在锡兰的战斗,祁睿上尉只觉得那战斗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在北美的敌人远比英国佬和英国佬手下的殖民地生猛的多,如果还保持着这样的心态,天知道部队在残酷的战斗中会受到多大损失。

    但是呢,祁睿上尉也不能确定的说,“你们放心,李光祖是不会自杀的。”李光祖的确不会自杀,在这严酷的自然环境中他也未必能活下来。不说别的,李光祖靠吃什么为生呢?冬天的野地里面可是没机会让他找到食物。若是打猎的时候不慎丧命,那还真的是非常难找。

    “咱们的行动要快,一定要趁着大雪让李光祖行动不了前找到他。”祁睿上尉下了命令。此时他现集体行动与军事行动就很像了,如果对面是敌人的一支小部队,祁睿上尉也会下达同样的命令,在己方人数和装备处于优势的时候,第一要务就是得先找到敌人,盯住敌人。

    现李光祖远比部队想的容易得多。祁睿最担心的是李光祖不住狩猎点,而是利用部队教授的雪地生存技术,不辞劳苦的建一个雪屋什么的。那是爱斯基摩人开出来的技术,虽然屋内温度在零度左右,可是在广袤的森林里头建一个雪屋,哪里有那么多人手能够搜索森林。等雪下得够厚,仔细观察一段,李光祖就可以从森林到无人的狩猎点里面从容过冬。而且雪屋还能作为狩猎的据点,万一当天无法回到狩猎点,就可以在雪屋里面过夜。

    可趴在厚厚的雪地上,望远镜里面能够清楚的看到,李光祖缩着脖子从狩猎点的屋子里面出来,抱了几根木柴进了屋里。而烟囱中冒出的烟雾更是在老远的地方就让人知道,狩猎点里面有人。

    “小心些,慢慢绕过去,先确定屋里面是不是有人。万一有人的话,别让这小子狗急跳墙,挟持人质。”祁睿上尉下了命令。

    排长自告奋勇前去侦查,过了好一阵,他才尽可能静悄悄的回来,“报告连长,屋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不过我看门关的很严,大概里面用什么给顶住了。”

    “那咱们就先埋伏起来,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堵住他。”祁睿上尉下了新的命令。

    “他不是刚拿了柴火么?”排长不想在外面等太久。

    祁睿上尉继续分析道:“你看看那烟,李光祖这小子可是怕冷着呢。那点柴火才能烧多久。而且车站的同志说了,李光祖从他们那里要了半只羊,这几天大概也吃光了吧。肚子里面没食儿,他就只能把屋里面弄得更暖和才行。”

    大家行军,搜索,又冷又累。听了连长的分析,才算是明白过来。排长低声骂道:“这小子还挺会享受的呢!”

    说归说,该怎么干还得怎么干。悄悄的靠近木屋,大家继续在雪地里躲着。冰天雪地里面不动弹,那真的是冷的要死。虽然只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大家却觉得比夏天三四个小时都更加痛苦。

    就在这时候,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李光祖又缩着脖子从屋里面走出来取木柴,木柴就在墙边垒着,排长一看到李光祖立刻从雪地里蹦起来猛扑上去。

    李光祖出门的时候看着蔫的很,可见到排长扑上来,他一个激灵就有了精神。见排长拽住了他的军大衣,李光祖直接双臂往后顺,身体向前冲。很快,排长手里面就只抓住了军大衣。李光祖跟受惊的兔子一样向前猛窜。

    不过此时其他位置上的同志们已经包围上来,堵住了屋门,也拦住了李光祖逃窜的路线。李光祖被围在另外一堆柴垛旁边,他顺手抄起了柴垛上的砍柴刀。

    部队的同志一看李光祖要反抗,大家纷纷举起了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李光祖,若是他敢轻举妄动,大家就只能开枪了。

    看到自己完全没了逃脱的可能,李光祖突然把刀反过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喊道:“你……,你们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自杀给你们看!”

    同志们都是一愣,他们没想到李光祖竟然来这一手。

    “呸!”祁睿上尉大声啐了一口,他上前两步,用手枪指着李光祖,“你要是真有种,打死人之后就该任人抓了,要杀要剐由人去办。你现在只是怕被别人杀,可不是你自己想死!”

    这话登时就把李光祖的那点气焰给打掉了不少,他几乎是绝望的喊道:“连长……你说的没错,反正是个死,那还不如我自己死!也算是个痛快。”

    祁睿上尉大踏步向前,边走边说,“行啊!你就自杀给我看看。”

    李光祖看祁睿上尉不停的靠近,他想挥刀吓唬一下,可又担心战士开枪。他只能一边喊着:“你别逼我!你别逼我!”一边不停后退。

    这时候绕到后面的战士猛扑上来,把李光祖按倒在雪地里。

    祁睿上尉走到被制服的李光祖面前,又啐了一口,“呸!你拿刀背对着自己脖子,你给我自杀一个看看啊!胆小鬼!”

第46章 军人的家事(十一)

    

第46章 军人的家事(十一)



    “报告,我们把逃犯李光祖送来了。”在营部,祁睿上尉向营长敬礼之后说道。

    也许是事情已经出了这么几天,所以营长的脸色固然难看,却没有那种立刻要发作的意思。他只是询问了一路上的一些事情,然后就让祁睿上尉下去了。看着营长那爱理不理的模样,祁睿上尉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安。如果营长能够大骂,能够批评,那说明营长对此事还有他自己的想法。现在营长一声不吭,事情可就糟糕了。扪心自问,祁睿上尉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太大问题,如果有的话,那也是思想工作没有做到位。但是思想工作更多的是指导员的事情,再说此次若是指导员没有放行,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想到这里,祁睿上尉并没有立刻回连队,他前去找了营政委。

    在祁睿上尉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营政委用一种怪罪般的目光看着祁睿。等他讲完之后,政委更是直接说道:“你们连队怎么这样,出了问题之后一个个都想把责任推给别人。”

    这下祁睿上尉可是傻了眼,营政委的话里面表达出一个事情,祁睿的连队里面肯定有人先把责任推给了祁睿上尉。这才有“一个个都想把责任推给别人”的说法。至于是谁在推卸责任,不用说,定然是指导员了。

    祁睿上尉本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他还是忍住了。营政委方才已经说清楚,他很反对那种把责任推给别人的做法。李光祖杀人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李光祖畏罪潜逃更是事实,祁睿自己带了一个排的人马才把李光祖抓回来的。那么祁睿有什么理由辩解呢?这就说明部队里面的思想政治工作没有做好!

    “政委,我们部队的思想工作的确没有做好。一路上我也在反思此事。就李光祖会逃跑一事,我们就有很大责任。”祁睿上尉斟酌着言辞,慢慢的说道。

    营政委听了这话后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他说道:“那对于李光祖杀人的事情,你就没有看法了?”

    祁睿上尉立刻答道:“他杀人的事情本来就是个意外,出发之前他顶多是想耍耍当哥哥的威风而已,从主观上根本没有杀人的意思。部队里面讲遵纪守法,指的是要主观上去遵守法律,在李光祖逃跑之前,他没有主观上违法的意思。”

    讲着这些话,祁睿上尉心里面非常感激初中政治课本。在政治课本上,对这些问题就有过非常明确的解释。其中一个案例是某个农民的二流子邻居偷农民菜园里面的蔬菜。这位农民伯伯想方设法总是阻止不了,于是恼羞成怒的农民伯伯就在他估摸着邻居会偷的蔬菜上下了毒药。邻居吃了这蔬菜之后被毒死了。在公安系统调查完毕之后,将农民伯伯移交给检察院,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起诉了农民伯伯。

    当年一群毛孩子们对政治课觉得挺辛苦的,但是这个案例倒是真的在班上引发了真正的讨论。大家都知道故意杀人罪是适用死刑的。包括祁睿上尉在内,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位农民伯伯很冤枉。他家里菜园反复被偷,如果小偷不偷东西,岂不是就不会死。故意杀人罪实在是太重了。

    政治老师的话,祁睿到现在还能记得。“故意杀人罪的判断标准是两个,首先是其行为是否造成了别人死亡,其次,这种行动的目的是否出于主观。放到这个例子上,这位农民伯伯是否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导致人死亡。如果两条都符合,那就是故意杀人罪。这与农民伯伯是不是之前收到了侵害无关。这项罪行上,他就是故意杀人罪。”

    那是当时还叫韦睿的祁睿上尉第一次树立起法律观念,法律是只讲具体问题的。好不容易承认在导致邻居死亡这件事上,农民伯伯的确犯下了故意杀人罪。年少的韦睿回到家就问起他老爹韦泽,“爹,我们书上这个案例你看过了?”

    韦泽拿起书把那一段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说道:“现在我看过了。”

    “那农民伯伯是不是坏人?”年少的韦睿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最适合自己想法的问法。

    韦泽微笑着说道:“是什么让你觉得书里面的农民伯伯是个好人呢?”

    因为过去了十几年,祁睿上尉早就忘记了当时他爹韦泽对又说了什么。祁睿上尉能够记得的是,从那次开始,他对于好人坏人的理念就变化了不少。而少年韦睿也树立起了一个理念,法律不是讲述这个人是好人或者坏人,法律讲的是具体的行动,以及行动时候的动机。就如李光祖一样,他的动机并不是要去杀他弟弟或者弟妹,他的动机是要去展现身为哥哥拥有的对弟弟的影响力。如果李光祖认识到,他并没有天然对他弟弟有什么权力的话,想来他是不会认为自己对弟弟的打骂可以解决问题。

    营政委的脸色总算是稍微好看了一点,他说道:“你认为李光祖的思想问题是出了事情之后就逃跑喽?”

    “是!”祁睿上尉大声应道。

    “那你认为你在连队思想工作上有什么问题?”营政委问道。

    “我们在思想工作上没能培养起大家知法守法的理念,出了事情之后,大家觉得自己可以逃避惩罚。如果大家能够树立起法律观念,认识到逃跑只是在加重罪责,那就可以让损失最小化。”祁睿上尉答道。

    营政委盯着韦睿上尉看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你回去准备怎么办?”

    “我会在连队里面进行普法教育。既然有了教训,那就得让同志们吸取教训。”祁睿上尉郑重的答道。

    “我希望你能把这个工作做好。”营政委说道。说完之后,营政委就让祁睿上尉赶紧回连队去。

    回到连队之后,祁睿上尉立刻召开会议。指导员副连长排长班长都参加了会议。把抓到李光祖的消息告诉了大家之后,祁睿上尉说道:“这次之所以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就是因为我们在思想工作上没能做到位。同志们缺乏最起码的守法意识。”

    李光祖的排长听了这话之后有些不解的问道:“连长,李光祖是不该犯法啊。可这等事又不是别人逼着他去干的。”

    “哦?”祁睿上尉很想立刻反驳一下排长的话。

    没等祁睿上尉说话,一起去参加抓捕工作的排长已经冷笑起来,“这李光祖一路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所说的都是别人把他逼到这份上的。什么他弟弟不听话,敢私奔。如果他弟弟不私奔的话,他也不会找上门去。还有他弟妹就不该插手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若是他弟妹当时没有那么嚣张,怎么会在推搡中摔倒。另外就是法律居然承认他弟弟的婚姻,这也不应该。总之,他的一切行动都是别人逼的结果。哦!哦!还有,这李光祖还说,若不是回老家之后没办法向爹妈说,他当时也不会跑去想把他弟弟硬送回家。”

    李光祖的丑态让所有与会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大家没想到这家伙惹了事情之后居然会如此下作。若是按照他所讲的,一切都不是他的责任,他只是一个受害者。

    李光祖的排长无奈的叹口气,“唉!连长,那你准备怎么搞教育?”

    祁睿上尉路上已经考虑了好久,此时他语气凝重的说道:“这次教育就是要给同志们说明一件事,犯罪是对违法事件的处置,无关个人的好坏。”

    “啊?”连队的同志们几乎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祁睿上尉继续说道:“就我所听这个李光祖所说的话,还有李光祖的所作所为,很明显他是想当个好人。如果不是他想当个好人,他就不会弄出这些事情。如果不是他想当个好人,他哪里敢跑去打人呢?我不知道大家的家乡是怎么样的,至少在江南,解放前抓住私奔的男女,打两巴掌,推搡几下算什么。族长在祠堂开个会,那是可以浸猪笼的。谁也不敢说族长做的不对。解放了之后这才开始反对族权,人民才能够在合法的情况下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祁睿上尉突然觉得很自豪。推动这天翻地覆变化的就是他父亲韦泽,就是那个在家里面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了不起的韦泽。祁睿上尉此时回忆起了就故意杀人罪当向他父亲韦泽请教的一个细节。当时面对少年韦睿对农民伯伯是好人还是坏人的问题,韦泽把课本翻到了第一章第一节,“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统治阶级利用国家这个工具来实现他们的统治意志。”读完了这一段之后,韦泽才继续说道:“好人和坏人只是一个定义而已,那是当时各种大大小小的统治者们为了让他们的统制合理化拿出的一个说法。好人就能对坏人干任何事情,这是以前社会的一种理念。现在是新社会,作为统治阶级一员的我,是坚决反对这种理念的!”>

第47章 军人的家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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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北美是我们当下最重要的政策,北美开完成,能够支撑大兵团长期作战。以我们的海军优势,加上在北美地区的海港。就有了靠北美地区的人口与兵力和美国一战的实力。这不仅仅是现在的方向,更是都督十几年前就已经努力推行的铁与血的大战略!”阮希浩面对一众6军人员侃侃而谈。

    6军的高级军官们听的认真,如果不是此次规定不许记录,想来不少人还会在笔记本上做记录吧。专注,振奋,这是一众高级军人们此时的表情。大家都知道韦泽都督在将近三十年前提出的“铁血政策”。从那时候开始,中国就沿着这条道路不断前进。西班牙法国俄国英国,这些国家都在“铁血政策”面前败下阵来,中国的国土以惊人的度扩张着。伴随着扩张,更多的物资原材料粮食,如同潮水一样涌入了中国。

    “北美那边的军队农场已经开始向亚洲输送粮食,按照预期,未来五年,当地粮食除了足以支持北美几千万人口的食用之外,还有余力向亚洲输送。而美国则控制着比我们当下更大,更富饶的平原地区。这意味着如果我们不对美国动手,美国迟早会成长为一个我们难以撼动的对手。以前我们没见识,理解不到这点。可都督早就看到了这一切,也做出了大量针对性的部署。消灭了美国,在这个地球上就没有什么国家能够阻止我们中国称霸世界了!”阮希浩说的慷慨激昂,听着阮希浩言的6军将领们也被这种气魄所震撼和感动,情绪愈激昂起来。

    “我觉得这话说的不对。”一个众将们非常熟悉的声音在会议室门口响起。

    敢公开反对阮希浩的人很少很少,反对完之后让大家不敢再完全支持阮希浩的人就更少了。包括阮希浩在内的将领们都看向大门,大门不知何时已经静静打开。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个就是韦泽。

    表达了否定的意见之后,韦泽以他几十年来一贯的轻快有力的步伐走进会议室。所有将领们都立刻起身,大家不约而同的向韦泽敬礼。韦泽走到阮希浩乖乖让出来的主席位置上,向大家回礼之后,他挥挥手说道:“坐!”

    所有将领都坐了下来,韦泽拍了拍阮希浩的肩膀,示意他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所有人都落座之后,韦泽继续说道:“有些老生常谈的话我不得不再说一遍,能够打败中国的只有中国。消灭美国的确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从战略上讲,进入北美之后自然要南下。如果仅仅满足于现在的这块地,在以后注定会生的战争中会让我们处于非常不利的局面。但是,当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简单的开疆拓土,而是追求中国称霸世界的时候,我们就要考虑一下,我们中国到底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秩序。这个秩序是简单的我们中国人多,工业达,所以我们就靠了武力让别国屈服么?或者干脆就消灭所有的国家,让地球上只剩下中国一个国家?我不知道同志们对此有没有过考虑。”

    必须承认,阮希浩方才那番说法也算是激动人心。但是高级军人们听了韦泽的话之后,又不得不承认,韦泽再次走在了大家的前头。铁血政策作为光复党光复军的既定政策执行了将近三十年,甚至在统一中国之前,中国就拓展了海外的新领土。阮希浩的言不管听着多么激动人心,也不过是这种政策的延续而已。

    现在韦泽提出的是称霸世界之时中国要采取的政策,阮希浩无疑没有涉及这方面。中国不到三十年的扩张史血腥的无与伦比。北方南海,那些新征服的国土上生了什么,大家只是不想去提而已。国内的正面战场上杀戮已经极为残酷,湘军满人,被杀的积尸如山血流成河。在韦泽都督的运作下,有意被除掉或者无意中被波及而死的人更是数量巨大。这所有牺牲者总数加起来只怕得有一亿了吧。

    之所以民朝内部对此没什么感觉,那是因为现在中国的八亿人民都得到了极大收益。大家都能吃饱穿暖,孩子能上学,至少每五天一次的休息日也能吃顿肉。所以对中国人民来说,这一切的牺牲都因为幸福生活的降临而变得有意义起来。

    韦泽继续说道:“我相信阮希浩同志也给大家讲过,美国的工业水平展的很快。美国的人口已经向着八千万突飞猛进。哪怕是按照比较乐观的态度,我们五年后能够做好战争准备。那时候的中国要面对也是一个有着八千万人口的工业国。这是地球上除了中国之外最强大国家,这是我们从来没有挑战过的强大敌人。我们能承担的起战争带来的巨大伤亡么?我个人是比较怀疑的。”

    阮希浩其实知道韦泽在短期内并不想开战,指望英国和中国之间爆战争的难度越来越小,英国人此时已经没有和中国大规模军事冲突的决心。能够让中国继续维持战争的目标只剩了美国。之所以现在试图推进政策,就是因为阮希浩担心随着美国的强大,中国主动和美国开战的可能会越来越小,最后再也不会开战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到底是谁把这次会议准备谈的内容泄露的呢?阮希浩心里面很想把这个该死的泄密者找出来好好修理一顿。心里面有事,阮希浩就没能注意听韦泽在说什么。等到他注意的时候,才现韦泽竟然开始说起和战争离题万里的政治问题了。

    “……欧洲的政府就是小政府,他们服务的阶级比例低数量少,而且这个阶级也有钱,大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这个阶级不仅能照顾自己,还是地方上的统治者,控制了大量的人口与产业。

    然而随着工业化的展,人员开始大量流动。传统的封建主们不管那些跑到城市里面的人,城市资产阶级当然不肯负担雇工阶层的社会责任。英国政府不得不承认,政府的职能必须扩大。维多利亚时代,政府职能的扩大主要表现在警察机构上。对城市雇工阶层中的犯罪份子们实施残酷的消灭,流放,这就是英国政府的最初解决方案。

    必须承认,这种残酷的政策最初得到了封建统治者资本家以及老实本分工作的雇工阶层的认同。随着经济危机的不断爆,这种手段就面临着新问题。城市失业人口大多数是雇工阶层,他们平素也没有犯法的行径,每次经济危机都让这些失业人口人面临着严重的问题。要么就起来参与反抗,要么就沦为犯罪份子……”

    听着韦泽侃侃而谈,阮希浩有些迷惑了。这是军队,又不是政府。韦泽都督谈这些是准备闹哪样呢?

第48章 军人的家事(十三)

    “祁姐,你要不要去参加我们的读书会?”王玥荷试探着问道。

    “读书会?”祁红意有点意外,她读书,她更写书。国内历史研究会的那帮家伙基本都是男性,这些家伙们真能称为博闻强记、学富五车。祁红意很清楚自己的水平在里面属于中等靠下,这些人很敬重祁红意……的丈夫,所以表面上也很尊重祁红意。可真正的有关历史的问题,他们经常会先讨论出一个结论,然后给祁红意看看,在编撰者里面把她的名字放在很靠前的位置上。仅此而已。

    看着祁红意那种复杂的表情,王玥荷笑道:“大家就是一起坐坐,吃吃东西,聊聊天。”

    听了这话,祁红意的神色才缓和了不少。原来是个挂着读书会的私人俱乐部,这个可以有。白天工作的时候已经要尽可能的严谨认真,祁红意实在不愿意在休息的时候还把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晚上的时候祁红意就去了“读书会”。一进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桌子上的几本书,还有书旁边酒柜里面琳琅满目的各色美酒。

    “读书会”的成员互相间都认识,七八个中高级干部的夫人中,丈夫地位仅此祁红意的就是胡成何的夫人。大家也没那么多计较,把书从桌上放到酒柜中间的放书那层,几瓶@ 美酒和下酒菜就占据了桌面。

    白葡萄酒的酸涩后味与清淡口味的白肉鱼极为般配,祁红意对此非常满意。看着祁红意非常熟练的用最佳搭配品尝着美酒与美食,读书会的会员们都很是赞赏。胡成何的夫人笑道:“红意,我是从我家老头子那里听来的吃法,我家老头子说这是陛下讲的。那帮男人们私下大吃大喝,可从来不把咱们带上,这可不公平。”

    听了这话,祁红意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按胡成何的夫人所说,韦泽的形象被定位在一个很懂得吃喝的皇帝这么一个位置上。祁红意嫁给韦泽这么多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韦泽清心寡欲的做派。

    读书读到那些道德高尚,品行高洁的人,自然会有一种佩服的感觉。可真正生活里面遇到这等人,祁红意才知道这一点都没意思。可韦泽看着清心寡欲,偏偏对吃喝享受又非常在行的模样。从出身上讲,一个南京藏书家的大小姐,无论如何都要比一个广西穷山沟出来的武夫要强很多吧。然而这么多年夫妻做下来,祁红意感觉自己在见识,享乐,生活品味上都不如韦泽。

    祁红意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韦泽那种清心寡欲是建立在超高享乐标准的基础之上,普通的吃喝玩乐根本入不了韦泽的法眼。

    当然,这都是私事。祁红意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这些给外人说。这个年纪的女人在一起,大家说的内容大概就是说说丈夫,说说儿女。在丈夫上,祁红意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已经占据了天然的优势。胜利者总是大度的,祁红意还得照顾一下“读书会”里面其他人的心情。剩下能说的就是儿女了。

    对自家儿女,祁红意发现还真的不如别人家。别人家娶媳妇、嫁女儿。甚至连孙子孙女都抱上了。祁红意两个儿子一个闺女,读书的读书,当兵的当兵。忙忙碌碌看着很充实,可他们恰恰没有成家。

    “祁姐,听说你家韦睿在当兵?”王玥荷问道。

    提起自己的长子,祁红意更是没办法谈。二十几岁当上上尉,有可能三十岁前当上中校,这要是在普通家庭,的确是非常不错的成绩。成为校官就迈过了阶级中最重要的门槛。意味着从统治阶级预备军正式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

    可韦睿他爹韦泽在这个年纪已经割据一方,当上实质性的南朝皇帝。韦泽不到三十岁就正式登基坐殿,祁红意的儿子再出色又能怎么样呢?更何况,儿子在遥远的北美当兵,已经两年多没见过面。祁红意心里面挂念的很。

    胡成何的地位很高,加上民朝的体制,胡成何的夫人笑道:“红意,不若我们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闺女,给你选选。不管韦睿这孩子在哪里当兵,你就把他叫回来,如果两人能看顺眼,就成亲呗。”

    说起这个,祁红意叹道:“韦睿他爹搞什么自由恋爱,年轻孩子都跟着学。我也问过韦睿,他道理多得很呢。什么工作忙,什么没心情。成亲还要什么心情!”

    此时“读书会”的成员每个人都喝下了几杯酒,酒劲上来之后情绪也不错。胡成何的夫人笑道:“不光是你家韦睿,我们家孩子也一样。男孩子们觉得成亲麻烦,女孩子觉得嫁人受累。我们家老头子还不愿意管,差点任他们胡闹。我也是和老头子吵了好几次,他最后才出面要这些孩子赶紧成亲,赶紧嫁人。我家老头子说,他打仗都没这么累过。”

    “可不是么!”王玥荷也笑道,“现在的孩子们就想跟着他们爹学,看着他爹年纪轻轻就已经大权在握,一个二个都觉的自己比他爹还强。可他们就不想想,他们爹当年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陛下革命,他们自己苦,可不想让孩子一样苦。我家孩子也是,给他说,房子早就给他预备下来,就等着他成亲。可他们一门心思都想上进,还觉得成亲之后家里拖累,让他们没办法专心工作。其实他们工作的是什么啊。整天和那帮朋友一起吃饭吹牛,哪里有他爹当年的样子。”

    书早就被扔在一边,酒倒是越喝越多。酒劲上来,“读书会”的一众女士们抱怨着孩子们的不听话。老一辈的哪里有那么多想法,成亲之后过日子就好。现在的年轻人还觉得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待见。他们的父辈当年就已经足够离经叛道了,可到了第二代,这帮孩子比他们父辈更是离谱。

    说到最后问题没一个解决的,酒倒是喝了不少。祁红意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乎的,但是感觉很舒服。终于能把心里面的郁闷说出来,心情也不自觉的轻松很多。她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读书会”的话事人王玥荷。“这是我的会费,以后咱们还要多来读读书。”

    回到家,祁红意看到韦泽的书房里面还是亮着灯,她敲门之后直接进去。韦泽对音乐有着很其他的造诣,他偶尔会自己哼哼歌,有时候还给大家唱一段。祁红意印象比较深刻的是《酒神歌》,“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纱口,喝了咱的酒,见了皇帝不磕头!”此时她自觉就有把皇帝拉下马的冲动。关于自家儿子的事情,祁红意早就想和韦泽说说,却总觉得找不到时机,现在时机已经到了。

    “读书会露出品酒会的本来面目,看来夫人你很满意哦!”韦泽给自己的杯子里面添了点热水,把杯子递给了祁红意。

    灌了一口清茶,祁红意感觉更好。她拖着韦泽离开椅子,做到了书房里面的沙发上。然后祁红意直接坐在韦泽的腿上,用胳膊搂住韦泽的脖子。感觉到韦泽很温柔的搂住了自己的腰,祁红意觉得很温暖,很安心。她说道:“韦泽,我就是想问你。你要不要让韦睿继承皇位?”

    韦泽叹口气,“这个问题我说过好多次,若是他真的有能力得到认同,我不拒绝这种事情,我拒绝的是……”

    祁红意也不想再为这个问题和韦泽争论,能讲的道理之前的时间里面早就讲过了。她低下头在韦泽嘴上用力亲了一口,堵住韦泽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过了片刻,放开韦泽的嘴唇,祁红意带着酒后的直爽说道:“那你要不要韦睿成亲?这件事你当爹的得出来说话。”

    “这个可以有。”韦泽笑道。

    “真的么?”祁红意歪着头看着韦泽,笑嘻嘻的确认着韦泽到底是说的真心话还是敷衍。

    韦泽看着自己的妻子,语气诚恳的说道:“真的。我觉得他这个年纪也该成亲了。再不成亲,以后可就不好找对象喽!”

    听丈夫这么一说,祁红意反倒不乐意啦,她带着那种酒后特有的看似气呼呼的语气说道:“什么吗!我儿子这年纪怎么就不好找对象了?他就是三十岁,照样大把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可以找!”

    “阿嚏!”在北美的祁睿上尉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祁睿上尉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写着报告。他从来没见过她母亲会向他父亲撒娇,如果看到他父母如此亲密的模样,祁睿上尉只怕会目瞪口呆吧。

    不过此时上尉并没有想到父母,李光祖的事情已经快处理到最后阶段。李光祖本人已经送到军事法庭接受审判,大家普遍认为这家伙基本要被枪毙。而祁睿上尉在此事上要做的仅仅是作证而已。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通过这件事来对连队进行整顿。并且把自己的整顿思路和整顿结果向上级汇报。

    李光祖杀人案的确对祁睿上尉的晋升有重大的影响,不过就如祁睿上尉的老爹韦泽在教育子女的时候经常说的话,“人遇到挫折就会立刻生出挫败感,挫败感的反应就是大家想活在过去或者未来。不过呢,我们要明白一件事,人永远只可能活在当下。不管主管意愿是什么样的,客观事实就是如此。孩子们,你爹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第49章 军人的家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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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长,这件事我们的检讨报告在这里。”指导员神色紧张的把报告放在了师长面前。

    师长根本没看,他很不爽的抬起头看了指导员一眼,说道:“就放这里吧。”

    指导员看着师长居然是一副根本不想谈话的模样,他心里面更慌了。站在原地憋了好一阵,指导员试探着说道:“师长,我们连今年评功的事情……”

    师长登时就大大不高兴了,他皱着眉头说道:“你们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好意思评功?”

    指导员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口风,他当然知道今年评功的事情基本没戏。可连续两年时间,连队工作都有上佳的评定,如果这次能够评功通过。那不仅仅是部队,指挥员们再升一级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军阶晋升一级,从上尉晋升少校,不仅仅是职务上的提升,更是地位上的全面变化。明知不行,也得做出努力来。

    指导员说道:“师长,是连长先同意给李光祖放假,部队这才给他放了假。这件事本来也是个意外,李光祖只是想与和他弟弟谈谈,是他弟弟不听话,李光祖才忍不住动手的。”

    “那为什么别的部队就没这种问题,偏偏是你们部队有这样的事情?”师长冷笑着说道。

    “别的部队也没有亲属私奔到北美,我们可管不了这种事情啊!”指导员努力给自己辩解道。

    师长也知道大概事情的来龙去脉,指导员并非是一味的在强词夺理。他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继续工作,等部队通知你们。”

    听到此事还有余地,指导员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师长皱着眉头想了一阵,他拿起电话拨了总机,“给我接政治科。”

    片刻之后,政治科的电话接通了,话筒里面传出了科长熟悉的声音,“请问哪位?”

    “是我,老吴。”师长说道。

    “是吴师长,有什么事情?”政治科科长问道。

    “这次评功的事情你们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么?”吴师长问道。

    政治科科长想了十几秒钟,这才问道:“你说的是关于李光祖那个连队吧?”

    “嗯。就是他们连。对他们连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么?”师长继续问道。

    政治科长思忖了片刻之后答道:“评功是看总评价的,他们连就算是出事了,也不可能不让他们参加评功啊。不能说出了一个坏人,就把整个连队的功劳给抹煞了。这么做不公平。”

    师长想确定的就是此事,听说了这个结论,他也松了口气。必须承认,政治科的看法是正确的,到现在为止,祁睿上尉担任连长的连队工作表现一直很优秀。连指导员说的也没错,即便是犯罪的李光祖,他最初的行动也不能说是离经叛道。如果没有出人命,在道理上还是李光祖占据了令人支持的位置。

    想到这里,师长说道:“我听说是连长先同意李光祖探亲,给连长记个过,这件事就这么收尾吧。”

    政治科科长听到师长亲自话,他答道:“我知道了。”

    然而师长玩玩没想到,就在几个小时之后,政治科科长居然打回了电话,“师长,根据调查,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祁睿连长是不同意给李光祖放假,他觉得李光祖当时的情绪根本不适合与他弟弟见面。不知道师长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师长一愣,他没想到政治科的人居然敢公然驳回自己的指示。愣完了之后,师长反问道:“你们手头的这个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

    科长答道:“我们翻看了案件卷宗,李光祖自己说的明白,是副连长先告诉他祁睿连长不同意他探亲。后来李光祖说服了副连长,他说自己只是去让弟弟回家。两人私奔到北美来,家里人可是要给他弟弟背黑锅。后来副连长趁着祁睿连长出去的时候,找到政委批了同意探亲的申请。我们也看了批条,上面的确只有指导员的签名……”

    这下师长愣住了,难道指导员说了瞎话不成?至于政治科科长后面说的话,师长几乎是听而不闻。等政治科科长说完,师长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这个祁睿背后有什么人?”

    做这么仔细的调查,最后不惜反对师长的意思。一个小连长个人可不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政治科做出这样的行动,只能证明祁睿背后有靠山。在自己的师里面还有这样藏龙卧虎的人物,师长心中最大的感觉是“不忿”。祁睿背后的人这么做明显看不起师长啊!

    这倒不是说祁睿背后不能有人,而是祁睿背后真的有人,那事先先给师长通个气。到出了事情之后,这股力量就开始运作起来……。师长只想说,这些人好大胆啊!

    政治科科长连忙说道:“师长,这可不是有人来找我们。军法处交给我们的卷宗里面就是这么写的,摘要里面有重点描述,我们想看不见都不行。”

    师长愣哼了一声,这不是在质疑政治科背后捣鬼,而是他看出了问题的根源。看来祁睿上尉背后可是有相当厉害的靠山,不然的话军法处没理由强调这些问题。军法处的报告最具权威性,所以他们的习惯是宁严勿宽。把问题说的稍微严重一点,那后面的人就可以去寻找相对宽泛的处理方式。现在军法处里面就把祁睿上尉的问题给摘清,后面的政治科自然没办法对祁睿上尉格外的严厉一点。这从制度上就不可行。

    “你们再查一下!”师长交代了自己的立场之后放下电话。他心里面的不满并没有消失,反倒是被强化了。

    如果直接得罪了祁睿上尉背后的那股势力,很可能对师长造成不好的影响。不过人都得讲点起码的道义,不吭不哈的就想绕过师长自行运作一些事情,这么做的人可实在是太不把吴师长放在眼里了。

    想到这里,吴师长满脸恶意的拿起了听筒,“接军长办公室!”

    既然有人要挑战师长的权位,师长可没有义务就让别人随意这么做。

第50章 军人的家事(十五)

    “吕处长,我听说吴师长在打听你和那个连队里面杀人的祁睿上尉有什么关系。 ☆→,”人事处处长丁有三在电话里语气轻松的说着。

    “那就让他打听呗。”军法处吕处长无所谓的说道。

    “老同学,说个真心话。我份报告,你那么写是什么意思?这里头还有能让你吕处长觉得能放过一马的东西?”丁有三对这件事挺有兴趣。

    “这事情不是小事,我可不想弄到再弄到上次挨训的下场。”吕处长回答的很率直。

    听了这话,丁有三心里面有点数了。部队一到休整的冬天事情就很多,去年的时候部队就有过偷偷从工地请假跑去温哥华逛城市,年轻军人正义感强,出手助人。结果被帮助的那位是在当地地下赌场欠了巨额赌债,被债主逼债殴打。

    能在当地开地下赌场的怎么可能没靠山,这事情直接导致温哥华地方上的人事大动荡。从市委书记到市长,先给撸了再说。吕处长的前任倒是秉持着传统官僚作风,先把事情定的比较严重。结果军区政治部一句话,“打了个开低下赌场的,这还成了咱们部队同志的错误了?”

    一句话下来,当时的军法处处长立刻被送去干校学习,吕处长只是挨了一顿训,倒是顺利升任了军法处处长的职务。很明显,这次吕处长全然没有重蹈覆辙的意思。

    面对老同学的询问,吕处长也能放开说话,而且这个时候他也有必要让得力的人明白他的真实想法,“个人的非故意杀人不能用来抹黑整个部队,更重要的是,李光祖的大罪是逃跑。可那时候真的能干下事情来,要杀要剐听天由命的又能有几个。若是真的能教育出这等部队,那只能说明李光祖所在的连队教育的水平异乎寻常的高呢。”

    李光祖杀人案在部队里面是大事,自然要通报。从各路的反应来家普遍认为杀人是大错特错,不过李光祖本人也不能说是坏人。普遍认为这等事骂一顿就算了,别动手。至于犯了罪之后自首,能够得到宽大处理的政策,部队也进行了宣传。干部们都上过课,至少都做过填空题,“推动历史进步的不是喜剧,而是悲剧。正因为悲剧是如此深入人心,大家才会去面对,去避免。”

    “可是你也知道,吴师长这个人护短的很。只要是他的人,那就他能处置。别人若是插手了,吴师长可就不高兴了。”丁有三提醒道。

    吕处长和自己人说话就没有那么秀气,他率直的说道:“球!吴辽中将也照样退休,吴师长又能怎么样?这件事我仔细审阅过,没问题。既然如此,吴师长爱怎么办怎么办。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即便是追究,法处的报告,那也弄不到我们头上。我们军法处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谈完了此事,放下了电话,人事处处长丁有三微微叹口气。很多矛盾就是这么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丁有三的高中和军校老同学吕定生其实对吴师长本人并无恶意,身在军法处这个位置上,那就得按照军法处的制度和条例乃至规矩办事。师长位高权重,那是在他所在的师。师长再位高权重,也轮不到去军法处刷威风。制度不支持这么做,制度上完全反对这么做。

    可是制度归制度,人心归人心。吴师长对此可一点都没有认账的意思。丁有三知道吴师长没办法对军法处下手,丁有三也知道吴师长没办法对人事处下手,丁有三也很清楚吴师长完全能够对祁睿上尉下手。

    营政委去参加团里面的党委会议,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头。团长绷着脸,一瞅就是要出大事的模样。团政委板着脸,有股子很不服气的意思。出了李光祖这档子事情,营政委里面本来就压力山大。上次党委会议上也做出了决定,此次讨论在部队对此事的宣传教育。团长和团政委脸色难政委下意识的就怀疑此事与李光祖案有关。

    按照部队里面的传统,政委是党委书记,军事主管一般兼任党委副书记。党委会议上团政委是召集人和话事人,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工作汇报。工作汇报的第一位自然是营政委。压抑着心里面的不安,营政委拿出了报告念了起来。

    “……此次事件的最大教训在于部队里面的法制观念不够强,同志们对于法律的畏惧远超过对法律的信赖。遇到事情第一念头是逃避惩罚,而不是在法律的范围内尽量确保自己的权益。如果能有更强的法制观念,此次悲剧的程度就能大大降低……”

    营政委的发言中很大一部分是直接从祁睿上尉的报告中摘取出来的,祁睿上尉的报告内容很有道理。既有对根本制度的坚持,也有对事件本身的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为兄长,就算是摆摆威风也不是不能被接受的事情。如果他只是打了弟弟一顿,骂了弟妹一番,部队顶多可以说李光祖处理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这个事情本身能叫事儿么?

    读着报告,营政委偷眼他党委会议的参与者,发现大家神色都缓和了不少。级干部们对此观点是比较支持和认同的,连团政委脸色也缓和很多。只有团长还板着脸,一副要发作的模样。

    团长这是什么意思?营政委心里面惴惴不安。难道上面对团长做了一些严厉的处置,以至于团长这次要狠狠拿营政委开刀不成?可是这次杀人案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人也抓到了。审判李光祖的是军事法庭,意外杀人罪判了十年,畏罪潜逃判了十五年,数罪并罚,判了二十年,很快就要送回亚洲服刑。这个处罚大家都觉得稍微有些重,那团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等营政委报告完毕,团长冷笑一声,“说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这反倒跟有功一样了。听听你说的,什么深化教育,在部队里面强化法制观念。这还是大功一件啊!”

    听了这话,政委脸色变得非常难长先把这些撂出来,摆明了是要处置人的前奏。是的,此次杀人案对军队的影响是有的,不过远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

    而团长接着对营政委说道:“不服气的样子,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么?”

    营政委当然觉得团长说的不对,他压抑住不满,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李光祖并不是以军人的身份去杀人的,李光祖动手的时候是觉得他是哥哥,他有权力教训不听话的弟弟。他此时行使的是代理的父母的权威。这部分其实是一个民事案子。我们部队没必要连这个都揽到身上吧?要怪部队没教育好,这个我认为真不是部队的事情。”

    团长听了营政委的反驳,他眉毛一竖,“这些我们且不说,那你们就教育出一堆逃兵来?出了事情不说认了,逃跑!这也是你们在部队进行的教育么?!”

    营政委听了这话也暂时没办法立刻反驳,的确,李光祖最严重的罪行是逃跑。意外杀人只判了十年,畏罪潜逃判了十五年。这森严的制度倒是真的让部队的同志们感到了悚然。大家嘴上不敢说的太明白,其实心里面是很觉得有些过了。

    当然,部队用的是军法。若是战场上,李光祖敢逃跑立刻就是死刑。营政委也觉得此次处置的这么重,目的就是要通过此事来震慑一下,强调一下纪律的严肃。被团长抓住了这个问题,营政委也不想做什么反驳。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团长住了营政委,他环视了与会者一圈,然后才继续说道:“此次的事情是个大事,军队里面是不允许逃跑的。身为军人,出了事情之后就要有军人的骨气。头可杀,骨气不能丢。好汉做事好汉当,这才是合格的军人。这次的事情证明了部队里面的风气需要强化。我是这么觉得,那个连的连长先撤职。带出来都是什么兵!以后,凡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部队负责人立刻停职!”

    这个说法让真的让与会的营级党委成员都“精神一振”,这可是立起了一个了不起的规矩呢!出了逃跑的事情,连长直接撸掉。那营级干部们是不是也要遭受严厉的处置?一众营级干部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大家甚至完全忽略了团长所说的只是把连长撤职,而排长什么的好像提都没提。

    团政委的脸色更难但是团政委却也没说什么。营级干部们没一个敢在此时说话的,连长说撸掉就撸掉,营级干部此时说话,团长一句“营级的停职”,那就是立刻停职的下场。在这个时候,谁敢出来触这个霉头。

    于是,此次事件大概也算是有了个结果。犯事的李光祖无期徒刑,连长祁睿上尉被免去了连长职务。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对此事做了个足以说得过去的交代。

第51章 茶壶里的风暴(一)

    “祁睿上尉,你对这次逃兵的事情怎么丁有三询问着对面的年轻上尉。 .

    祁睿上尉的脸色很难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免职了。从小到大,祁睿经常听他爹韦泽说,“最后的胜利者从来不是某些考验中得满分的那些人,而是在途中所有考验都过关的人。你想,任何一项考验不过关,那就被淘汰了。淘汰了,就说明你出局了。你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呢,我从来不主张六十分万岁,不过我认为,我们不能被淘汰。”

    基于自己从老爹那里学来的人生智慧,祁睿上尉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问了一个问题,“丁处长,我想说,我的确在部队的思想教育上没经验,事实证明的确出了问题。但是呢,我想问一下,我没有被部队开除吧?”

    丁有三听了这话,心里面微微一震,这位年轻上尉的话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他思忖了一阵,决定暂时把祁睿上尉归到“心里面不服气”的那个行列里面。毕竟么,陆军学院毕业,打过仗,人生和军事生涯一帆风顺。在出事之前,祁睿上尉的部队年年评价优秀,个人的评估都很不错。人事部晋升少校的名单里面,祁睿上尉的排名相当靠前。

    这样一个前途光明的年轻人,突然遭到了如此待遇,他要是真心服气就怪了。

    韦睿不服气并不意外,其实相当一部分干部,包括人事部的干部都觉得这处置不合适。

    对于李光祖的判刑,那是由军法处和军事法庭来管,人事部门没有插嘴的空间。对于部队人员的免职,那是军事主官的职责所在。“这个连长带出了逃兵!”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就决定了祁睿上尉的命运。出了逃兵是真的,人事处也不能否定这个事实。所以祁睿上尉就“被一肩扛起”了所有的责任。

    丁有三在的人事部门只能把这件事给记录下来,在以后需要用的时候把这件事当成考虑内容。如果以丁有三的个人师长的处置无疑简单粗暴,而且有着浓浓的针对意味。事前人事部门就知道了吴师长在查这个祁睿上尉有什么靠山,甚至还怀疑祁睿背后的人与军法处的处长吕定生有什么瓜葛。[ 超多好]

    现在吴师长算是满意了,他把祁睿上尉撵滚蛋,也做了交代。还确立了出了逃兵的部队军事主官立刻免职的道义制高点。虽然这对吴师长的前程未必是好事,不过吴师长已经没机会再继续晋升。他也是“革命功臣”,1856年入伍,靠军功积累升到师长的位置。现在年纪也到了该退休的时候,就算是大家认为他的做法里面充满了个人的情绪,那又能如何呢?至少吴师长的行动远没有到可以认为是胡作非为的地步。如果吴师长就此罢手的话,丁有三还真的没话可说。

    听了祁睿上尉的问题,又暂时把祁睿上尉的话归到“不服气”的范围里面,人事处处长丁有三感到非常遗憾。推动历史的是悲剧,人事处管人事,每一次人事变动都很容易引发悲剧。每一次人事不正常的变动基本都是由悲剧引发的。如果吴师长本人进行了不当处置,对吴师长的人事有很严重的影响。可即便是吴师长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了责任,至少祁睿上尉已经被牺牲掉了。处置了吴师长,可不等于要给祁睿上尉平反,这也是最基本的规矩。

    这不是因为部队对祁睿上尉有什么偏见,这是部队从更多悲剧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你没有被部队开除,只是解除了连长的职务。”丁有三答道。

    祁睿终于松了口气,没被淘汰就好,这是他唯一的期待。“既然我没有被开除,那我就等待部队的安排。丁处长,我的工作上的确出了问题,不过我个人觉得我表现出来的问题没有到被开除的程度。我愿意在军队工作,我接受部队的安排。但是我真的不想被开除。”

    睿诚恳的表情,听着祁睿的担心,丁有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心中对祁睿的定位又发生了变化。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记恨,至少现在还没有。遇到了这样的待遇之后,他的反应倒也挺正常的reads;。不能被部队给撵走。

    丁有三当然觉得没理由把祁睿上尉给开除掉,别说开除,就是免职都过了。思想教育还不是连长的事情,那是指导员的工作。所以丁有三点点头,“你对以后工作上的安排有什么打算么?”

    “我现在这个情况,我没有自己的打算。组织上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服从。”祁睿上尉立刻答道。

    “祁睿上尉,你对这次逃兵的事情怎么丁有三询问着对面的年轻上尉。

    祁睿上尉的脸色很难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免职了。从小到大,祁睿经常听他爹韦泽说,“最后的胜利者从来不是某些考验中得满分的那些人,而是在途中所有考验都过关的人。你想,任何一项考验不过关,那就被淘汰了。淘汰了,就说明你出局了。你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呢,我从来不主张六十分万岁,不过我认为,我们不能被淘汰。”

    基于自己从老爹那里学来的人生智慧,祁睿上尉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问了一个问题,“丁处长,我想说,我的确在部队的思想教育上没经验,事实证明的确出了问题。但是呢,我想问一下,我没有被部队开除吧?”

    丁有三听了这话,心里面微微一震,这位年轻上尉的话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他思忖了一阵,决定暂时把祁睿上尉归到“心里面不服气”的那个行列里面。毕竟么,陆军学院毕业,打过仗,人生和军事生涯一帆风顺。在出事之前,祁睿上尉的部队年年评价优秀,个人的评估都很不错。人事部晋升少校的名单里面,祁睿上尉的排名相当靠前。

    这样一个前途光明的年轻人,突然遭到了如此待遇,他要是真心服气就怪了。

    韦睿不服气并不意外,其实相当一部分干部,包括人事部的干部都觉得这处置不合适。

    对于李光祖的判刑,那是由军法处和军事法庭来管,人事部门没有插嘴的空间。对于部队人员的免职,那是军事主官的职责所在。“这个连长带出了逃兵!”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就决定了祁睿上尉的命运。出了逃兵是真的,人事处也不能否定这个事实。所以祁睿上尉就“被一肩扛起”了所有的责任。

    丁有三在的人事部门只能把这件事给记录下来,在以后需要用的时候把这件事当成考虑内容。如果以丁有三的个人师长的处置无疑简单粗暴,而且有着浓浓的针对意味。事前人事部门就知道了吴师长在查这个祁睿上尉有什么靠山,甚至还怀疑祁睿背后的人与军法处的处长吕定生有什么瓜葛。

    现在吴师长算是满意了,他把祁睿上尉撵滚蛋,也做了交代。还确立了出了逃兵的部队军事主官立刻免职的道义制高点。虽然这对吴师长的前程未必是好事,不过吴师长已经没机会再继续晋升。他也是“革命功臣”,1856年入伍,靠军功积累升到师长的位置。现在年纪也到了该退休的时候,就算是大家认为他的做法里面充满了个人的情绪,那又能如何呢?至少吴师长的行动远没有到可以认为是胡作非为的地步。如果吴师长就此罢手的话,丁有三还真的没话可说。

    听了祁睿上尉的问题,又暂时把祁睿上尉的话归到“不服气”的范围里面,人事处处长丁有三感到非常遗憾。推动历史的是悲剧,人事处管人事,每一次人事变动都很容易引发悲剧。每一次人事不正常的变动基本都是由悲剧引发的。如果吴师长本人进行了不当处置,对吴师长的人事有很严重的影响。可即便是吴师长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了责任,至少祁睿上尉已经被牺牲掉了。处置了吴师长,可不等于要给祁睿上尉平反,这也是最基本的规矩。

    这不是因为部队对祁睿上尉有什么偏见,这是部队从更多悲剧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你没有被部队开除,只是解除了连长的职务。”丁有三答道。

    祁睿终于松了口气,没被淘汰就好,这是他唯一的期待。“既然我没有被开除,那我就等待部队的安排。丁处长,我的工作上的确出了问题,不过我个人觉得我表现出来的问题没有到被开除的程度。我愿意在军队工作,我接受部队的安排。但是我真的不想被开除。”

    睿诚恳的表情,听着祁睿的担心,丁有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心中对祁睿的定位又发生了变化。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记恨,至少现在还没有。遇到了这样的待遇之后,他的反应倒也挺正常的。不能被部队给撵走。

    丁有三当然觉得没理由把祁睿上尉给开除掉,别说开除,就是免职都过了。思想教育还不是连长的事情,那是指导员的工作。所以丁有三点点头,“你对以后工作上的安排有什么打算么?”

    “我现在这个情况,我没有自己的打算。组织上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服从。”祁睿上尉立刻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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