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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绯红之月     1852铁血中华txt下载     1852铁血中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8章 对外扩散 二

    readx();    “你等可知南京建设了多久?”李局长前几天听的多,说的少。自己的思路确定之后,李局长终于开始发表自己的他用一个问题作出开始。

    高丽代表对此根本没有准备,代表们互相,从同行的几人眼中都谁真的知道准确答案,他们也只能问:“建设了多久?”

    “从我家陛下夺取南京到现在,二十年总是有的。”李鸿章给了一个答案。有了这么一个基础,李局长继续说道:“你等见到的煌煌京城,不是一年,不是几年,而是二十年间辛苦建设的结果。我国尚且如此,贵方希望能数年就在民朝帮助下建起全新的汉城,这显然是是办不到的。”

    “李局长,您能见到陛下。以民朝之富,以陛下的恩德,哪怕是稍稍给些,高丽也能焕然一新。还请您在陛下面前多为高丽说说话。我等定然勤修朝贡。”高丽人很本能的把这些老一套的东西拿出来说事。

    李鸿章被认为是能够在韦泽身边说上话的红人,自然让李鸿章心里面高兴。不过李鸿章也仅仅是觉得比较开心而已,他大气的摆摆手,“你们那些朝贡还是用在高丽国内建设上吧。我家陛下仁德,从不以财物为意。别的我不敢说,倒是这朝贡之物,只要尔等能诚心诚意的前来朝贡,便是千里送根鹅毛,陛下也不觉得礼轻。”

    高丽使者听李鸿章居然能在这等大事上作出如此决定,眼中的敬畏更重。李鸿章里,乐在心里。心里固然爽,不过他也稍微有些担心。韦泽的确从来不爱财物,他有两个老婆,却都是三十几年前娶的。去过韦泽家之后,李鸿章对韦泽家简单明快的住处的确很欣赏,不过这距离皇帝的身份相差万里。以韦泽的地位和实力,他就是道德高洁清心寡欲的典范。想用什么奇珍异宝来打动韦泽,那是笑话中的笑话。

    现在李鸿章面接到的指令不是韦泽要在高丽搜刮,而是要控制高丽的经济,进而掌握高丽的政治。这个过程中定然会有大量的资金发生流动,这与韦泽自己搂钱毫无关系。李鸿章现在站的高,面前却类似浓雾笼罩的深渊,行错一步只怕就能跌的粉身碎骨。这不能不让李鸿章保持高度的警惕。

    不过李鸿章从来不是畏首畏尾之辈,事关前途,李鸿章毫不犹豫的说道:“你等若是想将高丽建的更好,还得从高丽自己动手。我们人民党有句话,自力更生丰衣足食。高丽好歹也有上千万人口,与我国一个小省人口相当。若是你等觉得民朝出钱来供养高丽……嘿嘿……”

    “天朝哪里是高丽能比,我等也并不敢妄想让天朝供养高丽!李局长可千万不要误会!”高丽使者连忙表明自己的态度。凭良心说,高丽官员们不是没想过民朝依仗现在的强势在高丽横征暴敛。民朝海军陆军的强大给高丽留下深刻的印象,地球仪和世界地图在高丽上层已经不是稀罕之物,丽在地球上的那一丁点面积,再朝现在的全新疆域,高丽人非常清楚双方的力量差距。在双方关系上,民朝已经是非常慈悲了。

    “我等只是仰慕天朝的风范,将汉城建的如南京,我等自然不敢作此妄想。能有南京一个区的模样,我等已经喜不自胜。”高丽使者却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中国肯派人和他们谈,这本身就意味着机会之门并没有被关闭。

    “民朝不可能给钱让高丽修建汉城,不过高丽若是肯自己努力,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让你们修起新的汉城。无须横征暴敛,无须逼得民怨沸腾。想来大家还都能在其中赚到点钱……”李鸿章抛出了他的诱饵。

    这诱饵此时并不足够诱人,高丽代表并不相信靠高丽自己就能把高丽的都城建设的如同南京的一个区。李鸿章撂下大意“爱干干,不干滚”的结束语之后施施然而去,高丽代表团内部就开始商讨起来。

    “难道民朝真的会给钱么?”代表团团长金三顺摸着脑门,用不敢相信的语气说道。

    “民朝竟然如此认真,金团长为高丽立下大功!”

    “金团长一句话,皇帝都得亲自派人来。可见金团长威名赫赫!”

    几名团员欣喜的狂拍马屁。

    “难道皇帝陛下如此重视人大么?”只有一位用沉思的语气考虑着事情的发展。

    这种考虑无疑是驳了金三顺的面子,金三顺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道:“此事我们马上电告国内,赶紧告知王上。若是王上能够派遣使者到南京再恳请一下,只怕此事能成的机会大大增加。”

    方才那位有异议居然摇起头来,“我觉得不妥。此事只怕没有这么简单,若是王上知道之后急急忙忙派人过来,最后居然和我们所说的不同。王上怪罪起来,我等可承受不了。”

    这等比较保守的没有能够在代表团里面占据主流,这群代表们被眼前的重视给弄得心潮澎湃,情难自已。虽然电文并没敢夸张,却也把中国有意帮助高丽建设新王都的事情向高丽上层进行了汇报。

    此时的高丽电报掌握在中国办的“高丽铁路与电报公司”手中,所有往来信息,特别是上层的秘密信息对中国方面单方面透明。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此时在高丽的“中国上层”手中。袁慰亭得到了这个情报之后,和王士珍等人开了个会。

    “难道国内真的要支援高丽不成?”袁慰亭倒是兴致勃勃。若是国内真正支援高丽,就需要派遣人手。高丽这地方也不是多重要的所在,派遣的人手想来不会太多。倒是在高丽工作的级别会提升。作为骨干人员的袁慰亭等人自然也能跟着一起升官。

    王士珍还是那种平淡的表情,“我不这么觉得。电文里面说的清楚,李局长要高丽靠自己来解决问题,国内只是出手帮一下。就高丽现在的人口,兴建几座新城有何难的。我们自己不也考虑过在平壤修建新城么?”

    见王士珍如此坦率,袁慰亭哈哈一笑,“我这不也是想升官想的心焦。”

    王士珍还是非常平静,“我觉得国内能有如此说法,连陛下都插手了,我们倒是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升官的事情。陛下做事不爱做没结果的事情,这些年来中央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虎头蛇尾没了结果的事情,我们在高丽的经营想来是被陛下”

    袁慰亭登时来了精神,他出身不太好,对于升官自有其追求。国内现在升官要么得有出身,要么得有学历,袁慰亭一个铁路学校毕业的学生,距离两者未免差距太大。有了机会的时候,袁慰亭比谁都更在意。

    王士珍不管心里面怎么想,从外表上是来的,他用一种和年纪完全不相陪的平静语气说道:“我是这么想的,我们的工作有三大成绩,一控制了高丽的物资流通,二控制了高丽的情报流通,三控制了高丽相当一部分资金流通。想来陛下是三点,想再上层楼,进一步控制高丽。而且袁处长你还笼起了一支铁路武装力量,这支力量虽然不至于公然造高丽的反,可我们若是让他们对付高丽地方势力,他们确实肯干的。现在若是能好好利用手头的资源,高丽大有可为。”

    袁慰亭一直很服气王士珍的眼光,听到王士珍这番评论,更是连连点头。这可都是袁慰亭在内的一众兄弟努力的结果。

    王士珍继续说道:“现在我等只缺一样东西,那就是陛下的指示。若是陛下能给我等指示,那我等升官就板上钉钉。若是陛下不知道我等,那我等就跟着新派来的人好好干即可。”

    “怎么才能让陛下知道我等呢?”袁慰亭急切的问道。

    王士珍沉吟了一下,虽然生性沉稳,做事靠谱,不过在这个欣欣向荣的时代里面,若是说王士珍没有点上进心,那也是胡说八道。正因为有这种上进心,王士珍才格外的重视机会。在高丽工作的这帮中国人出身其实都不咋样,没权没钱,或者干脆就是前朝余孽的人大把。如果大家有什么能够称为相同的,大概就是避过了“贱民法”的打击而已。这样的一众人,想在皇帝韦泽面前露脸,靠他们自己定然不行。若是这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强行出头,只怕情报还没到韦泽手里,就先被韦泽下面的那群人记在心里了。

    思忖了片刻,王士珍果断的说道:“给李局长发报,把最新情况通知他。”

    李鸿章现在是个局长,按理说地位也不算低。不过李局长的出身更糟糕,他连余孽都不算,只能说是彻头彻尾的老反革命。不管李鸿章自己如何高一眼,父子两进士也好,当过满清的贵族也罢。他的历史本身就是污点重重,洗刷不净。可李鸿章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上,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韦泽陛下心里有他。所以王士珍其实很不理解,李鸿章这几年的怨怼心情,那种怀才不遇的酸劲,到底是从何而来?

    不过此时不是批评李鸿章的时候,这厮就算是再烂泥糊不上墙,王士珍他们都得把这顶烂轿抬好。除了韦泽的器重之外,王士珍着实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借用的。

    袁慰亭有时候虽然自己会犯浑,却从不是一个混账到底的存在。听了王士珍的分析,袁慰亭立刻就行动起来。除了开始收集高丽王廷对此的反应之外,还把情报尽快传递给了李鸿章。

    韦泽李鸿章送上来的近期情况总结,他笑道:“高丽工作的同志挺人才的,你可得用好他们。”

    李鸿章此时神定气闲,他微笑着说道:“陛下,以前我私心太重,一直没能更好的团结同志。其实对于这些同志,我是早该为他们请功的。”

    “袁慰亭王士珍曹锟,这几个年轻同志的工作情况我知道。”韦泽轻描淡写的说道。虽然他说的轻松,李鸿章心里面却是大大被触动了,原来韦泽对高丽的关注远超他李鸿章的想象之外。

    “我认为你暂时的问题在于,对于组织建设认识不足。光复党之所以强,是因为我们是一个有政治立场和政治理想的组织。所以回到高丽工作的时候,你和同志们好好讨论一下,如何强化组织。政治理想和政治野心似,其实完全不是一码事。李鸿章同志,我一般是对事不对人的,不过我其实没有你,所以你若是让我不满意,我不能保证我对你处置的时候没有个人情绪在里头。”韦泽说话很坦率。

    李鸿章只觉得脑子有些犯晕,身上热汗与冷汗一起往外冒。如果你爱一个人,就请让他被皇帝因为那是通往无限光明未来的大道。如果你恨一个人,也请让他被皇帝因为那是通往无尽地狱的直路。

    即便是心情激荡,李鸿章还是毫不犹豫的对韦泽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为陛下效忠,死而后已!”

第149章 对外扩散 三

    高丽实际掌权的大院君是个老油条,接到了金三顺的电报之后并没有大喜或者大惊失色。向中国提出请求还真不是刚夺回权柄的大院君想出来的主意,而是到中国留学过的金玉均等人提出的建议。

    民朝很重视城市建设,金玉均等人在武汉铁道学院上学,眼看着中国城市快速发展,大量基础建设疯狂推行,又听了些发展理论。让这帮人理解生产力推动社会发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金玉均他们想理解看到的民朝生产力,就得先理解现代科学。这对于这些认为读了圣贤书就理所应当的成为官员的人来说未免太过于脱节。对他们来说,理解基础建设拉动社会支出倒是比较容易的,这种无须科学与数学支持的玩意通俗易懂。钱么,民朝开动印钞机之后就随处可见,金玉均等人还非常支持纸币发行。

    就在去年,高丽刚清洗了闵妃集团,中断了与日本的通商。经过大半年的肃清,高丽国内局面倒也稳定了一些。稍微稳定之后,那帮心怀国家的高丽官员就蹦出来要求“发展高丽经济”。

    “王上,”金玉均神色坚定,声音也非常坚定,“我等在民朝的时候,就见民朝国内对重点城市大力建设。特别是都城南京,民朝花了极大的钱。就我们所了解,这些钱都给了干活的工人,工人有了钱之后就能生活,置办家什。整个民朝经济立刻活跃起来。王上已经看过那么多民朝南京的照片,也听过诸多讲述。都城百业兴旺,税收立刻就是一大笔钱。微臣已经写了数份奏折,想来王上已经看到。民朝这些年远胜满清,就是因为他们用了这等法子。我高丽虽然人口没有民朝那么多,也有千万之众。若用此法,百姓生活定然也能好上许多。”

    金玉均讲完,其他到过中国留学的官员也纷纷表态。民朝的富庶给他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民朝的经济政策也让这些人在不明白之余心向往之。金玉均提出的建议并非金玉均一人所想,这些官员们也都有或多或少的参与。

    如果只是某几个人的建议,大院君或许还真的肯听听。现在有这么一批人支持,大院君内心深处本能的就出现了反对的意思。对于君主来说,任何政治上的变数都会引发政治上的动荡。政治上的动荡不管原本目的何在,都会引发政权的震动。所以一切都能在国君利益最大化的那一瞬凝固不变才是最好的发展。只有这样,权力才能千秋万代的延续下去。

    不过大院君毕竟是经历过种种风雨的老油条,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的想象而已。世界绝不可能一成不变,在大院君的前半生,统治中国的是满清。然后满清就在短短不到十年内滚进了历史垃圾堆。新崛起的民朝可不是过去的延续,而是以惊人的速度发展起来。永远生活在旧日的好时光里是所有人的渴望,不过这仅仅是一个渴望而已。

    “国库尚且空虚,哪里有钱来大兴土木。”大院君找了一个非常常识化的理由。不过他这话说的其实很没道理,因为当年大院君真正掌权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兴土木,重建了景福宫。景福宫是高丽王朝的正宫,占地面积广阔,殿宇规模宏大,可谓是巍巍王权的象征,但它在高丽宣祖年间的壬辰倭乱中被焚毁。此后历代国王都居住昌德宫等别宫中。由于景福宫重修需要耗费巨资,因此其重建计划被搁置了260多年,直到同治四年(1865年)四月,刚刚执政的大院君就果断下令重建景福宫。

    自己就有这样的行动,此时又冠冕堂皇的来反驳别人新建首都汉城,不管大院君的语气如何行若无事,对这段历史非常清楚的诸臣心里面很不以为然。金玉均等人如何苦劝,大院君一句“与民休息”就把此事给死死堵住。毕竟么,推翻闵妃集团的政变刚结束没多久,高丽现在表面上需要的就是安定。

    走不通这条路,金玉均等人大为失望。眼看这么好的机会就要流失,年轻人自然沉不住气。他们商量一番之后决定,先尽力推动这件事。如果走不通大院君这条路,那就不妨去求民朝皇帝韦泽,若是韦泽肯下令,以大院君对民朝的服从,定然能够让他回心转意。

    高丽使团接到再去央求韦泽的电报,此时大大会议已经结束,他们根本没了见到韦泽的机会。前去民朝相关部门请愿,得到的回复是“此事找民朝驻高丽办事处咨询”。等高丽使团把这道消息传递回高丽,李鸿章以及中央派来的人已经抵达汉城。

    韦泽对“李中堂”的能力并不否定,但是他也不可能真的任由“李中堂”在高丽独断专行。新成立的“民朝驻高丽办事处”是一个局级单位,办事处主任李鸿章,办事处党委书记则是一位刚过三十岁的年轻干部严复大校。

    与李鸿章这帮污点重重的家伙一比,同样是身为降将的严复已经算是根正苗红了。还在福建水师学堂上学的时候,严复接触到了光复军的传单。这位年轻学员看了传单,见到了被光复军打得落花流水的福建清军,对养家深有责任感的年轻人就动了心思。看了光复军在佛山大败英国侵略军之后,十三岁的严复就离开学堂跑去了广东光复军那边。

    有文化,还是海军专业出身,更懂些中医,严复这种复合型年轻人才很快就成了部队里面重点培养对象。十几年在海军摸爬滚打,数次进军校深造。严复上校参加了好几次海战,就在他参加了锡兰海战,与战友们一起大败英国舰队之后,忽然接到命令,让他到英国当使馆武官。两年后工作期满,他回国后就到了党校深造。学习期满准备继续回部队效力,又接到韦泽的命令,让他出任民朝驻高丽办公室党委书记一职。

    临走的时候严复的老领导韦泽还亲自见了严复一面,会面的时候韦泽说的明白,“李鸿章的能力我并不担心,但是我们是党指挥枪,领导工作的是党。从这个角度来看,李鸿章的政治理念我就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安排严复政委到高丽当党委书记,就是要你把高丽办公室的工作承担起来。”

    背负着祖国的使命,背负着都督的重托。严复书记抵达高丽的第一件事不是接风洗尘,而是立刻召开正式会议。

    “同志们,大家都是新成立的办事处成员,我们就是一个整个团体。在团体里面处于领导地位的自然是党委。所以从今天开始的一个月内,我们要在整个办公室体系内对党组织进行梳理。光复党从来不是一个封闭的组织,对于有上进要求的同志我们并不拒绝,只要符合党员标准,经过党组织的考核之后,我们就会有选择的吸纳合格的新同志。我身为党委书记,这也是我的责任。”严复现在处于预备役状态,所以他穿的不是海军军服,而是橄榄绿的预备役军服。头上带了橄榄绿的八角帽而不是大檐帽,预备役军服的更接近普通服装多些,这是为了明确的区分出现役与预备役的不同。但是两杠四星的阶级章令袁慰亭等人甚为羡慕。只要再升一级,严复就是将军。一位共和国的将军,那就是高高在上的真正大人物。虽然年龄和严复相差不多,双方的地位差距可大有天差地别的意思。

    严复并不在乎别人的这种眼光,他从加入光复军那一刻,就已经把身家性命都投在了这个当时让严复觉得无比强大的军队。十几年来这支军队,这个政党从来没让严复失望过。此时面对新同事,严复却还沉浸在不久前和韦泽的谈话的情绪中。

    在舰队里面干过军医,干过驾驶,干过舰长,干过政委。严复稍微有些不太能理解韦泽的意思,他沉声问道:“都督,我是去当书记还是去当监军?”

    韦泽从容答道:“当然是要当书记。我之所以选你,是因为我们在高丽工作考虑的是国家利益,这和在国内工作还是有区别的。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们在国内推行的政策,目的是人民的富裕、进步、解放。在高丽的行动,某种程度上让高丽人民变得富裕和进步,是因为只有按照这种基本规律去做,才能最大程度的满足中国的利益。我们不能对高丽竭泽而渔,因为竭泽而渔是没办法让中国利益最大化的行动。这么讲你能明白么?”

    严复能理解韦泽的话,他答道:“我会努力按照规律去做。”

    十几岁的时候除了扛枪,还要当护士,当医生。第一次给人治疗脱臼,第一次给人缝合伤口,第一次掌舵,第一次参加海战。做这些工作之前,严复都进行了充分的预习,而实践过程与预习和准备相差甚远。随着成长,经验丰富了,预判和现实的差距也不断缩小。可严复也深深明白一件事,想象和实践之间的差距之大往往如同天地。

    很快稳定了情绪,严复说道:“我是军队出身的,军队这地方讲的就是纪律,同样也是要讲民主的。我们先确定新的驻高丽办事处的组织结构。什么是领导单位,什么办事单位,这两个单位之间的关系,责任,以及相应的民主决策过程。大家对此有什么意见么?”

    李鸿章、袁慰亭、王士珍、曹锟等人都没真正干过上层,对于领导单位和办事单位这两个名词稍微有些听闻,却从来没有真正明白过。现在严复提问,一众人纷纷摇头,“请严书记给我们好好讲讲!”

    领导机构就是制定决策的,办事机构就是执行决策的。在韦泽的理想中,他是希望能够完成这个制度的建立。并且把优秀成员吸纳进光复党,最终形成一个稳固的体制。当然了,在传统的官僚体系中,这也可以被看成是官与吏的区别。

    幸好严复是军人,军队里面称呼的指战员是指挥员与战斗员,而军事民主就是事前的讨论,不能因为指挥员负责指挥,就可以简单粗暴命令战斗员们“给我去死!”除了严格执行“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战术训练之外,平时为何而战的政治宣传,以及战时要把执行的基本向部队讲清楚,各级指挥员要能够起到带动作用。这是个很复杂又很简单的事情,核心就是有没有组织观念。如果认为自己是组织的一员,这就很容易做到。

    李鸿章一直是没机会真正混进上层,所处的地位只是个办事人员。他原本以为严复只是要明上下,定尊卑。没想到严复竟然能够讲述如此道理,李鸿章心里面最大的感觉是懊恼。当韦泽没给他机会的时候,李鸿章发现他连核心权力阶层的门都没摸到。

    袁慰亭和王士珍等人则是惊喜,他们原本以为通往权力顶峰的路和真正的道路之间的迷雾终于被彻底揭开。这两人都发现,只要跟着制度走,并且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权力之门对他们这样出身不怎么好的人也没有关闭。

第150章 对外扩散 四

    铁路是个准军事单位,严复大校新官上任之后没有先来三把火,而是嘴一闭,到基层视察去了。“李中堂”没去陪同视察,或许是自认得到了韦泽的器重,李鸿章对视察组道:“我去了也看不出什么新门道,还不如让我留在汉城和高丽官员打打交道。在公司干活的官员,若是能让他们回到高丽王庭里面当个官,他们应该不会反对。我们也好做些伏笔。”

    这等传统封建权力斗争的工作是李中堂的强项,严复、袁慰亭、王士珍他们都不怎么擅长,严复同意了李鸿章的请求。袁慰亭私下和王士珍谈起此事的时候对李鸿章的选择有意外,“李局长这是怎么了?要是以前,他可是一定要陪同领导视察的。”

    王士珍语气还是那么平淡,“领导视察基层,彰显的都是你我的功劳。李局长一起去,那是要抢功么?”

    这话的语气如此淡定,袁慰亭听了之后反倒不淡定了。功劳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越多越好,像袁慰亭这等有闯劲有勇气的家伙,只要给机会就能有作为。然而在袁慰亭眼中,李局长过去的功劳大概只有不添乱这一了。把基层工作人员的功劳往身上一5∟5∟5∟5∟,↘↓m批,李局长该出手时就出手。身为一个有野心的年轻人,袁慰亭还能清楚的感觉到李局长内在的那种不服不忿。他连忙追问道:“李局长能立功么?”

    “这等事情就得看李局长自己。让我们两个去干他的事情,定然是干不过他。我们靠的不是走上层,而是在下头干。”王士珍还是淡定的做着评价。

    袁慰亭一直很佩服王士珍,在任何时候王士珍都能准确的找到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的职责。袁慰亭虽然能干,可他经常沉溺于向前突进。没有王士珍这个锚,袁慰亭发现自己很容易迷失自己的定位。一句“我们靠的不是走上层,而是在下头干”就让袁慰亭清楚的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严复在视察的时候没那么多废话,他听的多,却不评价。到了平壤之后,严复看着规模不的平壤火车站,才问了一个问题,“这些地都是谁的?”

    平壤古城是高丽北部的重镇,中国企业很本能的在此扎堆。汉城那地方算是高丽精华区,面对着高丽的王庭,有些事情未必能施展得开。在平壤,中国人的身份本就能高人一等了。

    袁慰亭连忙道:“高丽王庭对我们在高丽买土地闲置的很严,当地人看到火车站附近是个风水宝地,更是不肯卖地。土地归属几十个地主,这才如此混乱。”

    从严复冷静的表情上看不出评价的意思,袁慰亭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火车站附近最大的力量是我们的铁路警察,不管高丽人心里面怎么想,我等在这里了就算。”

    情况就如袁慰亭所的那样,铁路警察们穿着制服,手里拎着棍棒和长叉,整齐的在火车站附近巡逻。这要是放在国内,叫做“增加见警率”。只有靠彰显力量才能让地方上知道谁是这里管事的人。严复并没有评价的打算,他冷静的看着火车站出没的队伍。海军的日常巡逻和这些出没的铁路警察队伍一样,要在某个海域反复出现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这办法笨了,却够直接,有效率,属于必须采取的措施。

    到现在为止,严复对于铁路和电报公司的工作很是满意。在这个异国他乡,中国有效的建起了自己的力量。严复并没有继续话的打算,袁慰亭倒是跟进了这个问题,“严书记,我们也早就想买地,高丽人却是死活不答应。若不是曾国藩的湘军打进高丽,把高丽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咱们又把湘军打得落花流水。高丽人知道不能真的惹恼咱们,不得不和咱们签署条约。不然的话这铁路也修不起来。”

    听了袁慰亭的话,严复依旧一言不发。倒不是严复在装深沉,他只是恪守自己的做事态度。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此时刚到高丽,听的再多,见的再多,与实际情况相比也只是浮光掠影,严复不想此时就指手画脚。

    视察组在平壤站停了两天,一来是在平壤有些中国企业,二来是袁慰亭想让严复看看他在高丽的成绩。

    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几列火车运载了不少物资抵达了平壤站。从火车上卸下来的都是大米、白面,还有一些肉类和其他一些过年的年货。近千的高丽雇员们整齐列队在货场,排成了大方阵。

    方针前面有人用喇叭高声喝道:“是给你发钱?”

    “是咱们铁路!”高丽雇员们整齐的吼道。中国话的有些怪异,不过差不多的同样声音一起喊出来,那也是震天动地。

    “是谁给你发粮?”中国的铁路宣传部门人员继续大喝。

    “是咱们铁路!”高丽雇员继续大吼。

    “你们靠谁吃饭?”标准化的问题历经数次修改,已经基本确定下来。

    “是咱们铁路!”高丽雇员们的回答也很一致,同样也很符合事实。

    “你们要怎么对咱们铁路?”问题很快就到了最后。

    “听铁路领导的话!跟着铁路领导走!谁敢对咱们铁路动心思,我们绝不放过他们!”

    这种上千人的场面对高丽人来或许有震撼,对于严复来不过是毛毛雨。他曾经在战列舰上服役,一艘战列舰上的官兵总数就有近千。海军的誓师大会很轻松就有数万官兵参与,这千把人的场面根本不够看。

    队列不齐,服装不整,严复可以轻松的从中挑出大量的毛病。不过严复还是一言不发,能够笼络起这么多人已经非常不易,更不用是笼络起了这么多为中国效力的高丽人。单看这些人表现出来的精气神,严复能判断出让他们大概打不了硬仗,打不了狠仗。不过一般的低烈度对抗或许能够干一干。参加过很多战斗,严复的经验与眼界大开,从外表上看,这帮人比英国佬麾下的殖民地军队没有什么差距。都是一样的脸上发狠,都是一样的注重队列。总的来,大概是能用吧。

    这部分流程走完,平壤站的武装科科长就起来喊话,“去年我们打击针对铁路的犯罪活动,整体工作比较有效。除了把外面的坏人和坏人团伙打掉,我们也把内部的坏人挖出来打掉了。铁路上被盗事件迅速减少,这都是大家服从命令听指挥的结果……”

    科长的话是汉语,也有高丽人把这些话翻译成高丽语对着这些雇员高喊。强调了纪律,告诉这帮高丽雇工,别对铁路动歪脑筋,铁路也不会亏待他们。下一环节就是发响。雇员们排着队,到一大溜排开的会计们面前领取年终奖。

    有些雇员拿到了厚厚的红包,还有相应的领取凭据之后立刻奔向堆积如山的物资堆。旁边有架子车,几个人可以合着用一辆。架子车上堆着垒得高高的口袋,有人拉有人推,雇员们欢欢喜喜的离开了货场。有些则只是笑逐颜开的把红包与凭据收进怀里。

    袁慰亭连忙解释道:“那些立刻搬东西的是平壤当地人。没有立刻搬的大多数都是外地的,他们的凭据上有戳,可以到他们家乡附近的车站领取物资。这样就省了来回跑的麻烦。所有的凭据到最后还要汇总起来,一个萝卜一个坑,对照之后确定没问题,然后存档封存。”

    见袁慰亭等人做事如此细致,严复很是满意。他开口问道:“高丽的铁路与电报的利润能够让这些够本么?”

    袁慰亭和王士珍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道:“我们在高丽的经营不仅仅有铁路与电报,过去一年里面新开了一些产业,获利还行。我们这就请严主任去参观一下。”

    这次出行的目的不是城市,而是山区。在山口有不少哨卡。到了内部,严复见到了袁慰亭在路上介绍的矿山。火车上运载了不少粮食以及肉类。把守矿坑的却是以高丽人为主。

    “这些矿中,大部分是我们领着高丽工头来管。矿工挖出多少矿,我们给多少报酬。”袁慰亭介绍着情况,“有些矿,我们完全交给高丽人来管。那些矿里面死了多少人,用了多少人,我们都不干涉。我们管的只是高丽工头给我们多少矿,我们就跟高丽工头多少钱。”

    严复很聪明,简单的叙述中已经给了他足够的信息。他忍不住皱着眉头问:“为何?”

    袁慰亭也是聪明人,他当然知道严复问的不是正常经营的矿坑,而是那些中国根本不管的矿坑。他并没有因为这种做法略显道德有亏而有丝毫的退缩,直视严复,袁慰亭答道:“这些人是工头,背后都是有人的。他们中间不少是地方上的大户,还有一些能从高丽地方上拉来矿工。那些要打矿洞的,自然是用有经验的矿工更好。万一出事的话矿山损失太大。对于露天矿场,让他们来管,我们的成本低了很多。”

    沉默一阵,严复道:“带我去看看。”

    袁慰亭性子爽快,对于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的事情,他觉得宁早勿晚。带上一队卫兵,袁慰亭领着严复上了火车直奔高丽人自行管理的矿场。这些矿场不是中国企业从高丽官府手里得到的,而是高丽官府和中国企业协商之后给了高丽人的矿场。袁慰亭并不想这么为自己在严复面前撇清,整个高丽的矿石基本都卖给中国人了。从成本上计算,从高丽矿头手里买矿石,比中国人自己经营的还要低。之所以没有在所有矿山都实施这样的模式,只是袁慰亭不愿意让高丽人垄断矿石定价权而已。

    登上矿坑,看到的是矿坑周围持枪监视的高丽私人武装,矿坑里面是蚂蚁一样背着矿篓在开矿的矿工。大冬天,这帮人穿的破破烂烂跟叫花子一样。不少监工也在矿坑里面,见到有矿工干的稍慢,立刻上去棍棒教育。不仅严复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袁慰亭自己也是第一次实地看到这些。虽然距离远,袁慰亭倒也看得清楚,不少矿工居然带着脚镣。

    “这是矿工还是矿奴?”袁慰亭心里面忍不住想。心里想归想,袁慰亭什么都没。哪怕是见到严复的脸色很不好看,袁慰亭也没有给自己做任何辩解。

    见到这样的表现,随行的王士珍心里面一阵感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王士珍不讲话只是因为他习惯沉默,袁慰亭并非一个不爱话的人。面对上级的冷脸,面对这样不人道的场面,换了别人只怕总要什么才对。不用王士珍提醒,袁慰亭就能一言不发,这和袁慰亭平素敢作敢当的风格倒是完全一致。

    与严复和袁慰亭一样,王士珍同样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他同样不喜欢看到的东西。在此时还能保持沉默,接受包括上司怒火这等发生以及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真的需要相当的心胸才行。对有这等心胸的袁慰亭,王士珍还是颇为佩服的。

    默默的看了一阵,默默的离开了高丽矿场。严复走了好远,上了火车之后才问道:“这些矿场能够盈利么?”

    “勉强能够盈利。”袁慰亭也没有任何吹嘘,“这些矿山投资没多久,我们买了不少设备。现在的情况只能有薄利。等这一两年我们把买设备的钱赚回来,那就能开始大量盈利。好在国内粮价越来越低,运输也方便很多,这盈利就足够让跟着我们的高丽雇员维持远高过普通高丽人的收入。”

    王士珍心里面有些紧张的看着严复,此时严复必然会表态,表态的内容又会是什么呢?

    严复开口了,“民主从来都是同一阶级内部才存在的东西,我们和高丽人之间不存在什么民主。双方根本不是同一国家,这就更不可能属于同一阶级。这是由利益决定的事实。”

    王士珍眼前一亮,严复看来根本没有指责袁慰亭的意思。就在他一块石头落地的时候,就听严复继续道:“袁慰亭同志,我觉得在高丽工作的同志们干的很好。”

第151章 对外扩散 五

    “我等在高丽最赚钱的是铅矿,听说国内对蓄电池的需求大增,铅不愁卖。其次就是铜矿,也不愁卖。铁矿基本赚不到钱,却好开采。积少成多吧……”

    “人民币在高丽发行的很顺利,在高丽主要城镇都设了银行网点。高丽人对人民币的需求越来越大……”

    “我们的粮价比高丽低很多,原本以为高丽这穷地方粮价低。没想到用人民币计价,高丽当地粮价比我们国内高出去几倍。怪不得这地方穷,吃饭都吃不起啊!”

    ……

    在视察途中见到很多,回到汉城,严复总算能把各部门大量汇报与实¢¢¢,∞☆↙际情况联系起来。虽然严复还是有很多地方并不理解,例如严复暂时没搞明白为何高丽这穷地方的粮价比中国高出去几倍。既然挣得少,自然是买不起粮食。按照道理,粮价在这种局面下会越来越便宜,而不是越来越高。

    对这个疑问,新任汉城银行与平壤银行实质上的总行长谷大河答道:“高丽地主的粮食不能对日本出售,那个什么大院君又要当地地主们按量交粮。高丽地主只能把粮食价格抬高。他们又不是我们民朝,民朝正要全面废除农业税,粮食自然是卖的越多赚的越多。你把价钱抬高,谁肯买你的粮食。”

    这个解释虽然有些过于简单,内在的逻辑关系稍显高深,严复倒也听明白了。他对谷大河有些佩服,这家伙以前是某个省的银行高层,这次奉命一起到高丽来。严复出去视察,谷大河留在汉城交接任务。没想到他对高丽的看法已经如此深入了。

    “高丽的社会矛盾怎么样?”严复询问了谷大河这个根本性问题。

    “多少年没见过私有土地,我也不知道高丽的局面到了何等地步。”谷大河答得率直。

    民朝搞土地国有政策,在建国之初挟百战之威,均分土地使用权又满足了人民对土地的渴望。不过之后的这些年中,韦泽可没有满足于这些。土地国有化的伟大意义每年都在宣传,“耕者有其田”的另一面就是“不耕者无地”,韦泽毫不留情的指出了这个问题。

    任何明确理念十年二十年的宣传下去,总是能洗脑般的给大家深刻印象。至少民朝上层已经很清楚,土地只是一种生产资料,再也没有了小农时代可以当做财富的功能。谁敢推动以土地私有买卖来牟利,那就等着被韦都督砍头吧。

    所以谷大河的回答虽然让大家觉得有些类似推脱责任,却很奇妙的有种说服力。以民朝的标准的确不容易判断高丽这种体制下的危机问题。

    谷大河却没有一味的推脱,他继续说道:“高丽人一旦用了人民币,有了我们建设的银行体系,他们的劳动价值终于有了一种稳定的衡量标准。只要有这样的衡量标准,他们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这是为什么?”袁慰亭急忙问道。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银行和国家民生的关系,之前的银行负责人从来不会进行此类的沟通,终于来自京城的大人物肯说这些道理,袁慰亭是绝不会放过的。

    “有了一个能够稳定衡量劳动力的等价交换物,就有了统一标准。高丽人以后不用考虑怎么用他们手里的东西进行易物贸易,更不用考虑用手里的东西交换金银之类的财富货币。只要让他们有了能够挣人民币的途径,他们就能够用人民币买到他们想要的几乎所有东西。一切关系都变得简单了,加上提供产品的来源又不再限于高丽,他们的日子自然不会难过。”谷大河解释着。

    没等袁慰亭再说什么,谷大河继续说道:“不过按照咱们国内的经验,高丽的手工业者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说这话的时候谷大河语气里面有些愤愤,这倒不是他对高丽人有什么意见,而是让谷大河想起了自己的经历。身为央行行长王明山的妹夫,谷大河本来是前途似锦,至少大家和他自己都认为会前程似锦。可是谷大河偏偏卷进了省里向银行借款的问题,钱收不回来,眼瞅着就要大难临头。好在王明山也没有真的抛弃自己的妹夫,一纸调令就把谷大河送到了高丽这鬼地方。暂时不用考虑去为根本收不回来的债务烦恼。

    痛定思痛,谷大河觉得根据他受到的培训,民朝省里的局面颇为类似高丽的局面,省里画地为牢、固步自封,搞起了封建时代的那套。不过是把原本的小农经济手工业规模扩大了很多倍而已。若是真的只有小农的手工作坊的规模,破产之后大概还能去出卖劳动力当个无产者。省里工厂投资甚大,更是欠了一屁股的债务,想破产而不能。

    且不论谷大河的情绪发源点,这番话还是有真知灼见。一众人忍不住微微点头,对于高级金融人才的分析颇为佩服。

    大概的基本情况稍微汇总理顺了一番,严复开始针对他自己的工作做了表态,“这个会开的很好,倒不是解决了什么问题,而是让同志们知道了我们在面对什么。在这个时候,我要提的是内部的民主讨论制度。当然,这是我们中国人的民主,和高丽人无关。”

    这话在办事处上层会议中引发了一阵笑声,在所有人看来这简直是废话,高丽人和中国人没什么共同基础。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此简单的道理根本不用过多考虑。

    面对这种轻松的反应,严复神色镇定,“在我们办事处这个体系内部,我们是不是要讲民主呢?我们和高丽人之间没民主可讲,不过我们是不是因为这样就要对高丽人无所不用其极呢?”

    韦泽给严复的指示中强调了这两个内容,既然现在民朝把全世界其他国家统统消灭的可能性不大,现在开始尝试确立底线也就变得有必要了。

    “我出身海军,跟着舰队到过很多地方。那些地方的百姓们对于外来的殖民者们并不是没有反抗。高丽不久前就有过激烈反抗,反抗的对象之一还是他们几千年的邻居日本。都督有令,我们在高丽谋取的是中国的利益,所以横征暴敛并非我们的选择。我们就算是要聚敛,也聚敛的是高丽的劳动力。”严复认真的说道。

    一众人里面基本没几个能听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能听明白的也不想立刻发言。严复最后说道:“都督的意思我也未必完全明白,所以这就需要通过咱们内部的讨论、学习,一点点的领会都督的意思。所以我以党委书记的名义提出要求,以后驻高丽办公室的组织体系要建立,要强化。这个不是讨论,这个是命令!”

    不等其他人说话,袁慰亭和王士珍几乎同时说道:“我们服从组织的命令!”

    李鸿章用稍显复杂的眼神看着立刻靠拢组织的袁慰亭和王士珍,心里面一阵翻腾。

第152章 对外扩散 六

    原先的手下顷刻就投奔了新领导,李鸿章心里面当然不会高兴。不过李鸿章心里面也没有太过于激动,只要给这几个家伙记一笔就行了,以后有的是收拾他们的机会。如果这几个小子以后真的能够攀上高枝,李鸿章也不在乎和他们更亲近。官场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要不是根本利益的冲突,树敌是个很愚蠢的选择。

    “高丽朝廷正在讨论是不是发行纸币,听他们的意思,他们觉得人民币能在高丽流通,高丽自己发行的货币自然也能在高丽发行的不错。毕竟纸币这东西无须铸造成本,也不用金银等物,方便的很。”别人都在展现自己的工作成绩,李鸿章也没有理由显得只有他一个人在吃干饭。

    “高丽发行货币要拿什么当作抵押物?”谷大河很内行的问了个问题。民朝的货∑∑∑,♀●↘±币发行原本掌握在韦泽手中,等到民朝这帮金融工作者成长起来的时候,他们大多数先要学习已经逐渐成型的货币理论。

    人民币没有贵金属抵押,民朝还强行把贵金属赶出了流通市场。完全的法币体系在金融工作者里面引发了巨大的讨论,或者是这点或者是那点,大家都觉得这个货币理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自己看法的金融工作者们的看法不尽相同。但是在基本理论上却是一样,即便是没有金银,也得有生产力,完全由政府凭空创造出来的货币是很危险的存在。

    “抵押物是何意?”李鸿章不懂这些,他也就坦率的询问。民朝更多指责的是不懂装懂,此时的讨论本来就是突如其来,不懂很正常。

    谷大河即便是有些懒得作解释,依旧可以很轻松的对此发表意见,“货币发行的时候总得有一个目标明确的最基本购买物,国内普遍认为人民币最后总是能在粮店里面以固定价格购买到粮食。从这个意义上,人民币也能称为粮食券。高丽发行纸币,他们准备用什么抵押?若是用黄金白银,那就得允许人民拿着纸币去央行兑换到黄金白银。若是用粮食,就得能保证高丽的纸币最终百分之一百的购买到粮食。若是做不到的话,这种纸币就大有问题。”

    听了谷大河的讲述,李鸿章微微皱眉,“谷行长看样子对高丽根本没信心啊。”

    “别看这是一张纸,”谷大河拿出一张人民币举在手里,“这一张纸代表的是国家的承诺,千千万万的人民币里面哪怕有一张代表的承诺不能兑现,所有人民币的信用都会遭到质疑。民朝自然有信心有决心维护我们自己的承诺,可高丽人有这个信心和决心么?”

    驻高丽办公室的人员听着谷大河郑重的语气,都是心里一震。在国内的时候大家都习惯了人民币,就算不懂人民币内在的货币理论,也能浑浑噩噩的知道人民币就是管使,好使。现在听了银行界人士的发言,感受到了在这些纸张中蕴含的国家意志,众人不由得心生庄严的感觉。

    李鸿章本来很想通过高丽发行钞票为契机,搞些对中国有好处的事情出来。听了谷大河的分析,他没有退缩的意思,却认为此事须得了解更多才能动手。李鸿章当即问道:“大家是不是觉得我们不能掺乎这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谷大河的身上,他作为金融专家,最有发言权。谷大河也是在官场里面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油条,他心里面一阵不爽。李鸿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责任撂倒谷大河这边来了,而且这还是谷大河自找的,他身为专家,在评估的时候自然最有发言权。

    思忖了片刻,谷大河把心一横,“那得看我们到底是想从这件事里头捞到什么好处了。别的不讲,至少卖些印钞机给高丽人,这点钱我们还是能赚的。”

    这已经是缩卵的话了,没想到袁慰亭立刻表示赞同,“能卖就行。我觉得这印钞机怎么也得卖个几十万两银子吧。有这笔钱,我们分一点,咱们在高丽的银行也能多换点钞票回来用。我们现在就是感觉缺乏钞票,高丽人对我们的人民币需求量越来越大,钞票怎么都不够用。”

    严复很有策略性的介入进来,“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就打个报告给国内。李局长继续联系此事。”

    半个月之后,金玉均等人先是脱离了在高丽铁路与电报公司的差事,接着就进入了高丽王庭里面开始任职。闵妃集团遭到了全面清洗,高丽王庭里面暂时空出很多位置。大院君本人原本不是太中意金玉均这帮人,不过经不过李鸿章的“劝说”。李鸿章认为“这些人都在中国留学,又是高丽知名的人士。在平定内乱中有功劳,王上用他们也能稳定人心。”

    大院君认为民朝是希望更多有民朝留学背景的人进入高丽王庭当官,这种想法在大院君看来再正常不过。再说金玉均等人也并没有让大院君觉得是什么巨大威胁。他也就答应了李鸿章的要求。

    金玉均在吏部当了个小官,却也正式成为了高丽官僚中的一员。这家伙立刻就开始联络高丽地方势力,以极大的实际行动力开始推动他的理念。没过太久,消息就传入了大院君耳朵里,这位吏部小官到处宣传有关钞票的好处。

    “君上,不少人还很支持金玉均的看法。”负责探听风声的御使认真的禀报着。

    “为何?”大院君对此有些不解。人民币是钞票,高丽人用的越来越多,所以大院君对钞票没有特别的恶感。原本大院君也没太大精力去管人民币,从几年来的经验看,高丽并没有因为人民币的存在而被夺取什么利益,反倒是因为货币流通加快,让不少人的日子比以前好了很多。

    “那些大户们倒是无可无不可,君上若是下令,他们就会遵从,君上若是不让发行,他们也不会在意。现在对此很支持的都是商人和中户人家。商人觉得钞票方便,中户人家觉得用钞票买东西,很便宜。”御使的回答很老实。这的确是对钞票需求最大的两拨人,“君上,倭国的钱在高丽尚且能用,更何况是上国的人民币。我们高丽比不了上国,难道连倭国都比不了么?”

    御使离开的时候大院君并没有给出答复,回家写了一封书信,命下人送走。这封信很快就到了李鸿章手中,前来送信的不止御使,各个衙门都有人送信过来。李局长在高丽人脉越来越广,包括金玉均在内的人在发行钞票的事情上都与李局长有联络。

    驻高丽办公室的会议上,李鸿章难免要被大家询问此事,李局长轻描淡写的说道:“有些人想要升官,有些人倒是真的为高丽着想,觉得用钞票对高丽是好事。还有些人单纯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进去掺和一下,知道一下水深水浅。这些都不重要,就我所知,大院君是越来越松动了,这老先生现在手里也缺钱。”

    谷大河一听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纸钞最容易滥发,中国货币史上可不止一次的发行过纸钞,最后都是悲剧收场。传统的贵金属和铸钱,好歹还有个成本。印钞机一开,钱刷刷的就出去了。这么一番对市场和劳动力的搜刮下来,立刻就是一轮通货膨胀。”

    制度化的党委从来不是简单的开个会,党委的主要责任之一就是“组织生活会”,生活会里面包括读书、研讨、拓展训练、运动会。最近一段的生活会主要是学习会,很多基础知识在学习会上进行了普及。这次谷大河的话就被大多数学习认真的同志听的明白。

    “我们该怎么办?”袁慰亭立刻问道。

    不等谷大河说话,王士珍接过了问题,“我们不能让高丽的货币和我们的人民币进行自由兑换吧?”

    “就是如此!”谷大河完全赞同王士珍的话,“高丽王庭自己有了人民币,他们爱怎么和高丽钞票兑换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自己绝不会开了这个口子。”

    见王士珍不显山不露水的表现了一把,李鸿章立刻跟了一句,“若是高丽人动了歪脑筋,想开动印钞机猛印钱之后用他们的废纸来兑换我们的人民币,我们的确要早早的做好准备。”

    就在此时,金玉均在大院君面前极力游说,“君上,天朝用纸币,倭国用纸币,我国胜过倭国甚多,当然也可用得纸币。更不用说世界各国也都在用纸币,英国、法国、美国、俄国,列强各国国内有金银币的同时,也都在用纸币。我们高丽三千里江山,火车由东至西也得跑一整天才能到,用了纸币的好处臣已经在奏折里面反复讲述。就算是不谈这些,我高丽又为何不能用纸币?”

    这种单纯的攀比,在大院君听来比那些头头是道的道理更有说服力一些。事情正如金玉均所讲,各国既然都在用纸币,凭什么高丽不能用。除了这么一个大院君完全无法拒绝的理由之外,现实也给了大院君不小的压力。干掉了闵妃的“别技军”之后,高丽恢复了旧有的军队制度,这帮军人们要吃要喝,要发饷。筹集金银难度太大,印刷纸钞的难度可就小了太多。

    即便是同意了此事,大院君反倒板起了脸,“金玉均,你如此鼓动此事,若是出了差错,又该如何?”

    金玉均也算是个活动家,别人面对这种问题自然会本能的退缩,金玉均不仅没有退缩,反倒心中大喜。他连忙跪地给大院君行了大礼,“君上,臣定不负君上所托,若是有了差错,请君上斩了臣的首级以告天下!”

第153章 对外扩散 七

    内有自上而下的需求,外有中国鼎力相助,高丽的货币发行推进的非常快。*xshuotxt/在高丽向中国订购了钞票印刷机的同时,王明山就告诉高丽办公室,“只能提供原始的印刷机,防备高丽狗急跳墙的时候尝试印刷人民币。”

    谷大河虽然对自己的姐夫不肯全面帮他心里面有些芥蒂,不过对他姐夫王明山的敏锐反应还是非常佩服。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句“防备高丽狗急跳墙的时候尝试印刷人民币”看似像是大笑话,从银行的内行人员看来,王明山已经明确表达了他完全不看好高丽货币发行的前景。

    人民币采用了四色套印,凸凹以及水印防伪。高丽的第一代货币就和此时的英镑一样,是个特制纸张为基本内容,印刷上没有那么多的色彩,只是花纹和签名非常特别。东亚从来不缺优秀的匠人,即便是没办法和中国专业人士比,雕刻母版也不是问题。

    到了三月宣传,到了四月的时候,高丽国内都知道高丽即将要发行自己的纸币了。必须说,这个消息在高丽国内,至少是在读书人和城市阶层里面引发了不小的轰动。精美的纸钞一直是中国的专利,绰号“大∞团结”的人民币在高丽通行没有问题,高丽人自然认为自家的纸币比不上中国的人民币,却很形而上的觉得高丽纸币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本是李鸿章的功劳,没有李局长的大力推动,此事也未必就会如此顺利。不过李局长在这么一个眼看就要大功确立的时候遭到了质疑。

    “李局长,你觉得我们偷偷往日本卖粮,国内真的会不知道?”严复神色严肃,语气严肃。日本国内的粮食原本就不足以满足百姓的需求,两年前的时候靠了从高丽大量进口低价粮食,算是补了缺口。现在高丽禁止卖粮给日本,日本的粮食缺口立刻增加。李鸿章在高丽人脉甚广,有不少高丽地主出身的人恳求李鸿章能够帮他们走私粮食到日本赚钱。

    李局长这等精明人物立刻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他在驻高丽办事处建议,“我们干脆冒高丽人的名号往日本出售粮食吧。高丽人所谓卖的便宜的粮价,比我们国内的粮价还高出去不少。东北的粮食收购价可比高丽卖给日本的粮食价格还低。”

    建议一出,登时就遭到了严复的反对,“我们想当二手贩子,国内各省和部委自己还想卖呢。”

    “那我们不妨就把这个渠道提供给国内,国内即便不给我们好处,总得记得我们这份人情。”会议上的袁慰亭立刻拿出了解决的思路。

    李鸿章听了之后忍不住连连摇头,人情这玩意算个毛。真金白银落到口袋里才算是实在货。参加过三会之后,李局长对于上层的斗争有认识,各省缺钱,现在民朝又不缺粮,这个人情什么都不算。

    严复却换了个话题,“日本缺粮缺到这个地步?”

    李鸿章答道:“就我所知,现在日本城市里面粮价涨了两成,他们也在搞工业,太多人跑到城市工厂里面做工,粮价定然是涨的。”

    听了这个回答,严复说道:“有没有更详细的情报?”

    看着大家不解的神色,严复解释了一句,“我在海军的战友说,北海道那边的日子过得不错。我们前往北美的航线中,函馆一直是重要的中间站。靠这个收益,加上北海道搞了土地国有化,粮食分配还算是公平。服务业和煤铁都有,那边倒是不缺粮。”

    这飘飘然的话还没等其他人品出味道,王士珍用一贯的平静语气问道:“严书记觉得日本明治政府会对北海道进行武装进攻么?”

    严复认真的看了王士珍一眼,这个年轻人平日里从不显摆,没有袁慰亭的大气和闯劲,也没有李鸿章那种老谋深算又不肯放过任何机会的精明。这个王士珍就是个能运用学到的规律来判断事情的人,与其他同志一比,王士珍很少以个人利益与个人爱好为考虑的方向,所以他总是能直奔话题的关键。很多时候反倒凸显出他的机敏来。

    “这个问题我们向国内汇报一下,别的就先在我们自己能收集的情报范围内做事。没必要节外生枝。”严复是个很理性的人,他做了个很理性的决定。

    理性看似无趣,却是谁都绕不开的问题。此时的日本明治政府内部的确有讨伐北海道的呼声,不过理由却不是粮食。

    “当下越来越多的百姓逃去北海道,北海道的逆贼们又与奥陆当地的奥羽越列藩同盟残党勾结,若是不赶紧铲除,定然成为大患。”山县有朋作为讨伐派代表,语气阴暗的几乎能滴出水滴来。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讨伐的真正理由,北海道地处北方,在日本人看来也是苦寒之地。可没想到北海道的逆党们靠了中国,一面建立起土地国有制,兴办农业与畜牧业,另一方面又通过函馆等地的港口为中国远洋航运提供服务,当地人民生活水平普遍高过日本三岛。

    因为条约内容,北海道内部自治。明治政府在名义上是统一的日本中央政府,在财政方面根本没办法从北海道分到丝毫的好处。北海道当地还有自己的货币,明治政府想用日元钞票到北海道搜刮都办不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法从北海道得到明治政府急需的粮食、钢铁、煤炭,这本就不能被明治政府所接受。北海道的首领们还是幕府余孽,明治政府的死敌。这就更不能容忍。

    更重要的是,有北海道的土地国有制度当样板,明治政府控制区域内的大部分穷人对于北海道的土地国有制度越来越有兴趣。最初的时候,日本底层百姓还是不肯放弃自己对土地私有的权力,他们对于土地国有心怀不安。加上地主们的宣传,甚至不用明治政府操心,有关北海道“共产共妻”的宣传在整个日本成了风潮。北海道被形容成一个十足的邪恶之地,男人都是恶棍,女人都不检点。听着对北海道的各种污蔑,还有在工厂里面流通的那种“一文书”里面的**描述,明治政府顷刻就占据了道德制高点。这帮日本的大人物谈起北海道的时候,多是带着极大的轻蔑。

    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想象。虽然“一文书”里面的**描写算是低级趣味,低级让它容易产生,趣味让它喜闻乐见。明治政府的高官却没想到,这种玩意的流行起到了给北海道做宣传的效果。

    若是没人提起北海道,北海道在日本民众心中只是遥远北方一个被冰雪覆盖的荒岛而已。反复出现在“一文书”的小黄册子里,反复出现在民间艺人贴近底层的文化娱乐中,这个本该是遥远的地方却被无形的拉进了整个日本百姓的生活当中。在耳边,在眼前,在手里,在饭桌上,北海道无时无刻不存在。

    那香艳的描写,那离谱却又完全基于生活的幻想,让这个本该是荒凉的场所被蒙上了一层粉红色的温暖感觉。从那纸醉金迷,ru欲横流的北海道之梦中醒来,日本三岛的百姓就要面对冰冷残酷的现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北海道的形象就从邪恶丛生之地变成了梦幻之都。

    自打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出现了太多次宗教发起的集体自杀事件。残酷的生活逼的日本百姓选择“彼岸”。与抛弃生命这个代价相比,北海道这个彼岸不用死。一旦渡过津轻海峡,那个粉红色的彼岸就展现在眼前。

    从两年前,突然出现了一股席卷整个日本的北上风潮。活不下去,因为感情要私奔的,或者仅仅是想去那个粉红色的无道德之地看看的。各色人等蜂拥而入,于是北海道的真面目突然就因为大量的交流全面展现在整个日本人民的眼前。

    于是,明治政府发现他们对于舆论的看法大错特错,错的无比离谱。

第154章 对外扩散 八

    “天皇陛下,请您下敕令命榎本武扬与土方岁三进京述职。”山县有朋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道,仿佛他的本意完全如此。

    听了这么一个建议,不少人心里头蹦出“天诛”二字。“天诛”是维新志士们针对幕府重要成员的暗杀把戏。曾经搞的幕府鸡飞狗跳,也仅仅是鸡飞狗跳而已。当下北海道上层的新选组,见回组等都是当时负责肃清维新志士中人斩的主力。不管是新选组搞的“池田屋”事件,或者是见回组干掉包括坂本龙马一众人的暗杀行动。现在北海道的那帮家伙们用“反革命恐怖”镇压“革命恐怖”,搞的挺成功。

    孔子过“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天诛很快就变成了日本维新派对政敌的清理手段。明治三杰里面的大久保利通就是被天诛的,“异端”永远比异教徒更可恨,维新派杀起维新派的时候更不留情,就如近藤勇这样的铁杆幕府支持者可没死在本州,而是由北海道那帮人干掉的。

    当下日本三岛里面吆喝着要对北海道的领导者实施天诛的人要多少有多少,这些人没能耐到北海道兴风作浪,不等于这帮人在本州岛上就能消停。

    ≠≠≠≠,■★m 听了这么一个非常有利于天诛的建议,一众明治政府的高官们都不吭声,即便是有几个心里面明显比较激动,却也憋住了没吭声。这也是完全没办法的事情,日本海军大臣山本权兵卫鼻观口、口观心,在御前会议上如同大佛般岿然不动。攻打北海道的基础并非是陆军而是海军,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不过没人提及这个问题。日本在明治维新之后并不封闭,中国海军大舰队在欧洲的“示威”引发欧洲各国内部的巨大震动。日本国内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作为中国的近邻,日本也远远观望过中国海军的军舰,接下来……也就没什么好谈的。

    要求日本两千多吨的军舰和中国两万多吨的军舰对抗,即便是日本人也很下达这样的命令。虽然在海战中一发日本最大口径炮弹击中中**舰最薄弱的地方,引发连锁爆炸,导致中国巨舰沉没的话题在日本海军内部很流行。

    日本海军上层还算清醒,他们根本没兴趣掺乎到这种日本式“一发入魂”的无聊幻想游戏中去。情报显示,现在日本任何一门火炮都不具备击穿中国主力舰艇重要部位装甲的能力。而中国海军主力舰艇的任何一发主炮炮弹只要命中日本军舰,日本军舰最好的局面也是立刻失去战斗力。

    明治天皇没有立刻话,北海道的局面他也知道很多。之前讨论来讨论去,最好的办法只剩两种。一个就是不顾一切的打过去,海军开路,陆军登陆。现在北海道的人口在600万左右,想靠武力解决北海道,需要至少60万军队。明治政府里面的高层都知道自家局面,组建起60万军队,对他们进行训练,武装。甚至不用打仗,明治政府的财政就已经破产。即便付出财政破产的代价,维持这支60万人军队继续作战的时限也只有短短6个月左右。时限一过,无论胜败,明治政府就铁定完蛋了。

    如果不能打过去,那就只能寄希望北海道方面南下。明治政府大量歼灭北海道的军队,耗尽北海道的兵力与装备之后,再实施反击。这么搞却面对一个问题,中国若是派兵调停,海军往津轻海峡一堵,明治政府军就没办法北上。接下来所有设计都得落空。

    与这些怎么看都不靠谱的选择一比,天诛还真的是最有可行性的选择。明治天皇盘算着如果实施天诛,接下来会有什么结果。他终于开口问道:“北海道的海军现在有几艘从中国购买的军舰?”

    “四艘!”山本权兵卫立刻答道。把英国海军驱逐出西太平洋的海战中立下赫赫功勋的中国巡洋舰已经从中国海军序列中退役,北海道海军得到了其中四艘。经过现代化改装之后,这批老船依旧具备全面压制明治政府海军的实力。

    “据他们准备再购买两艘5000吨的军舰。”山本权兵卫的语气中有些复杂的情绪。羡慕自然难免,假如日本两支海军真能统一,这支海军立刻就能成为世界上数得上号的强大海军。无奈的情绪又在羡慕之上,即便是这支能在世界上排上号的海军,他们真正的可能作战对象大概也只有中国海军一家。面对强大的中国海军,这支日本舰队的作用大概也只是给中国海军增加些麻烦。双方实力对比,日本海军连威胁都谈不上。

    听了这个补充明,明治天皇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如果损害天皇的圣威能够换来北海道收复的局面,他或许还能考虑一二。当下的局面怎么都看不到有这等结果的可能,在明治政府获得西太平洋制海权之前,至少是获得津轻海峡制海权之前,任何努力都会在中国海军面前化为泡影。

    御前会议就在没有任何结果之前休会,一众大臣私下面对的时候,大山岩忍不住埋怨起山县有朋,“你怎么能对陛下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种指责已经非常严厉,日本人从来不在乎搞阴谋诡计。若是阴谋成功的话,实施者大概还能得到普遍的尊重。不过把天皇拖进这等事情里面,怎么看都显得山县有朋太过于有胆,大山岩也是对山县有朋爱护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山县有朋的神色根本平静,他平静的答道:“我等当年北上之时,有多少人为官军宣传。现在北海道的逆贼若是南下,又有多少人会替他们宣传?”

    这个问题问住了大山岩,包括大山岩背后的那些准备跟进指责山县有朋的高官也无言以对。

    “土地是生产资料,是让劳动者通过生产获得粮食的工具。旧制度下的土地成了地主们作威作福的工具,辛辛苦苦一年,人民自己反倒吃不上几顿大米……”

    “有人土地不私有化,人民就不会好好对待土地。这都是瞎话,好好对待土地,合理利用和开发土地是科学的范畴。心里面愿望再好,若是不能讲科学,不能采取符合自然规律的使用办法,土地必然伺候不好。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自己垄断技术,还不许人民自己研究和学习科学和技术,他们的谎言……”

    “幸福的生活哪里来,要靠劳动来创造!……”

    这些来自北海道的宣传在日本三岛逐渐扩散。如果北海道只谈土地的所有权,明治政府自然能有效的让私有制的认知压倒公有制的认知。不过北海道这边的宣传不太涉及土地所有制,而是把生产资料、生产力、生产关系深入浅出的对日本三岛民众进行了宣传。明治政府发现,他们在舆论争夺战上开始出现了溃败的迹象。

    以私有制的立场去理解公有制,那就是土地归私人或者土地归国家的归属权问题。从公有制的立场看这个问题,那就根本不存在土地归属的问题。土地只是个生产资料,大家要考虑的是如何经营生产资料,如何对土地出产的最终产品进行分配的问题。

    日本人爱走极端,那帮在北海道的男女老幼面对严苛的环境,干脆就一条路走到黑。有中国的理论基础,北海道在理论建设上得到了极大推进。

    到底是有田者得粮食,还是劳动者得粮食?

    要求劳动者必须讲科学、学科学、用科学,是选项之一,还是唯一选项?

    北海道政府至经过前前后后十几次的议会大讨论,最终依照这个理论制订了一套制度与法律。并且明确公布。即便是这样简单的玩意,明治政府立刻就感受到沉重压力。

    日本三岛的知识份子们讨论这套东西,对于讲科学、学科学、用科学大加赞赏。以科学为标准,意味着彻底破除了出身与血统的高墙。对任何人的判断都变成了对本人能力的考察。

    日本三岛的农民们讨论这套东西,他们支持劳动者用劳动力换取劳动果实。既然私有制强大到农民们根本无力反抗的地步,那么干脆就推倒重来。以劳动换取报酬的制度对于日本农民无疑是天堂般的生活。

    北海道的存在不仅给了幕府余孽,无地农民,穷苦百姓,还有追求自由生活的家伙们一个庇护地。现在北海道反过来开始掘了明治政府的存在基础。各地人都在讨论北海道,不是黄书里面那个粉红色的北海道,而是作为一种全新生活方式的北海道。

    反明治政府,反地主,要求设立议会,要求实施土地国有的传单在东京、在大阪、在鹿儿岛,在大大的日本城市,在军队,在农村里面流行起来。

    明治政府能推翻幕府,靠的不完全是武力,更多的是一套全新的理念。这套理念早在倒幕派开始对幕府下手之前就在日本全国开始传播。在推翻幕府的过程中,又有多少地方人士为明治军进行宣传。现在集结在北海道的赤报队残党,在完全被明治政府出卖并且杀戮之前,他们进入关东为新政府军开辟道路,向农民宣传减租的政策。官军在关东地区的进发得到了农民的大力支持。

    赤报队的故事也随着北海道的政治攻势弄到整个日本都知道的地步,太多的人可以为赤报队的宣传做证明。而且这次赤报队是以北海道官方身份向日本农民喊话,“只收三成农税,我们能做到!”

    十几年前明治军推翻幕府靠的就是各地反幕府力量的集合,经历过那个时代的明治上层有相当以部分都活着呢。现在明治政府不仅面对和幕府近似的形势,明治政府当年造下的孽,现在大有让他们现在偿还的迹象。

    除了沉默,这些人也只有沉默了。

第155章 对外扩散 九

    樱花烂漫,内阁首相伊藤博文与海军大臣山本权兵卫坐在东京上野一家酒肆的阁楼上,怒放的樱花仿佛一片绯红色的薄云,这让伊藤博文想起自己的好友。他叹口气,“若是木户和几松也在这里就好了。”

    山本权兵卫微微头。木户指的是木户孝允,几松是木户孝允的妻子木户松子的艺名。这位名满天下的艺伎因为对明治维新的功业,被封为从四位官阶的极高荣誉。昨天她过世的消息传到了宫廷内,很多人为之叹息。

    “听当年木户为了能和几松见面,曾经在抢掠过别人的钱财?”山本权兵卫并没有沉浸在悲伤中的爱好,所以他起了比较轻松的话题。几松以美丽的容貌以及高超的吹笛和歌舞技艺而闻名,木户孝允自从认识了几松之后就常常往来。但木户并不富裕,所以传他因没有钱去游郭和几松相会,曾经以武力抢劫他人。

    伊藤博文想起年轻时候的荒唐事,忍不住轻笑。他叹道:“抢钱算什么,当年我差因为几松而杀人呢。”

    木户孝允自从爱上几松之后,一直想为她落籍,但却很长时间为没有钱而烦恼。同是来自长州的¤¤¤¤,∽▽om伊藤博文是木户孝允的好友,听这件事后,伊藤博文拿着刀架在老鸨的脖子上,终于逼迫她让几松脱离了艺伎籍。当时几松0岁,木户孝允0岁。因为几松负担着本家和养家的生计,而且落籍的费用也非常高,他们便在木屋町池上买了一间房子作为别宅,落籍后的几松仍然继续做着艺伎,也便于在勤王志士的聚会上收集情报。

    一转眼,4年就过去了。那时候的明治维新者们要么身居高位,要么已经如樱花般凋零,人世间无常让伊藤博文心生一种惆怅。他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愤愤的道:“哎!北海道的逆贼们也是站着话不腰疼。若没有港口的收入,他们凭什么撑到现在!”

    现在身为明治政府的首相,伊藤博文心里面清楚的很。若是没有往来于北美和亚洲之间的中国船队,北海道根本就没有机会发展起来。嘴上是土地国有,农民翻身。北海道号称的600万人口里面,400万都是在城市。这些人依托了矿业、制造业、港口服务业为生。

    就算是那00万身在农村的家伙,也根本不是传统农民。其中最少得有0万从事畜牧业和农业初级加工。上万人整天在农场里面给马撸,给牛撸,给羊撸,进行优质牲口的配种工作。即便是那帮玩锄头的也不能叫农民,他们只是统购统销制度下的农业工人。这帮人种地赚的是钱,农业工人自己吃饭买粮食也是去供销社购买。

    面对这等情况,伊藤博文心里面的恼怒难以形容。大家都是千年狐狸,北海道玩tm什么聊斋呢?把自己打扮成日本农民利益的代言人,很好玩么?日本三岛内工业发展的很迅猛,伊藤博文完全能够分清什么是农民,什么是农业工人。

    “海军里面也有不少人貌似被北海道的宣传给蛊惑了。”山本权兵卫看似慢悠悠的道。

    “现在须得杜绝这些异端邪。”伊藤博文几乎从牙缝里面挤出这些话来。

    山本权兵卫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他自顾自的道:“北海道的异端邪来自中国,当下中国海军强盛,日本海军里面很多人并非相信北海道。在他们看来,北海道的日子好过,都是因为北海道相信了中国的道理。这又该如何是好?”

    北海道搞的再好也不过是个破岛,更何况幕府很清楚北海道的真实局面。被强行安排进全新的生活里面,北海道治下的百姓明显感到非常不适应。如果北海道像是一个全新的社会,还不如北海道像是一个大兵营。维系这种体制营运的更多是日本百姓的服从性。

    日本对面的中国就是另外的存在,强大、富裕、生活自由。日本上层敢去嘲笑北海道的制度和理念,他们没有一个敢真正嘲笑中国的制度。对于这个问题,伊藤博文也觉得很头痛,他死也不会去接受中国的制度和理念,可他也找不到鼓动整个日本社会去反对中国的方法。

    “我还得到了消息,据北海道的逆贼只怕有南下奥陆的打算?”山本权兵卫再次抛出了一个新的打击。

    “你确定?”伊藤博文一惊。

    山本权兵卫喝了一杯,这才答道:“情报渠道很多,各种法都有,我不能确定。不过我是有些担心,若我是北海道的逆贼,现在南下也是好时机。不用夺取整个日本,只要能在奥陆一带站稳脚跟,以前奥羽越列藩同盟的残党就会和他们沆瀣一气。就他们现在的能力,守住那一带并非不可能。”

    “为何这么讲?”伊藤博文问道。

    “你看不出来么?北海道的那种制度,越是穷地方越合适。”山本权兵卫苦笑着道,“奥羽越列藩同盟的地盘都是穷山僻壤,又与北海道的逆贼们有极深的关系。能拿下这么一大块穷地方,北海道那帮人定然是极为欢喜。单从税收上来,对于我们也没什么大损失。我只怕若是官军打几次败仗,就有人敢和……”

    伊藤博文听的认真,日本民众对北海道了解的越多,对于土地国有制的认同度就越高。北海道的政治宣传简单明快,“土地国有”“农民翻身”“阶级斗争”。不过富裕之地对这种宣传的认同度就很低,穷困的地方两极分化。顽固的保守者们对此极为排斥贬低,而穷的几乎无路可走的人对此则是极为欢迎的。总的来,越是穷地方,对北海道的认同就越高。

    就在山本权兵卫谈论着这些问题的时候,随着咚咚咚的急促步伐,阁楼包间的房门刷的被打开。一位侍从官急急忙忙的冲进来,对着两位大人物一鞠躬,“阁下,仙台地方发来电报,要求在行政划分上并入北海道。”

    伊藤博文大惊,他没看侍从官,而是瞪视着方才做出如此预判的山本权兵卫。地方行政划分归属权是中央政府的职权,现在一个地方政府居然敢提出自行划分的要求,而且还是要求并入实际自治的北海道。这已经是公然造反了。

    做出这等预判的山本权兵卫可没有洋洋自得的表情,他也被这个消息给震动的不轻。仙台是奥羽越列藩同盟的残部在会津战争离开本州岛前往北海道的聚集地,若是北海道重夺仙台,就等于在本州岛上再次拥有据。这场战争可就有得打了。心里面快速盘算着战略局势,山本权兵卫竟然完全忽视了伊藤博文的目光。

    就在此时,四艘军舰正经过高丽海(日本海)直奔津轻海峡。为首的两艘是5000多吨的军舰,后面的两艘则是4000吨左右的军舰。船头上站立着两人,正式榎本武扬与土方岁三。军舰上的水兵也都是北海道海军,这些人早在一年前就到中国接受训练,现在连着船一起回北海道。

    榎本武扬与土方岁三这两位北海道的大人物是不久前乘船去中国的,船上除了水军,还有大批“新式”武器,都是中国廉价卖给北海道的二手武器。去中国的目的除了最终签订付款协议之外,中国也很在意两人的政治理念与政治立场。他们两人也算是通过了中国的考试。

    迎着海风,榎本武扬笑道:“土方,我们会被称为逆贼吧?”

    土方岁三没有立刻回答,他叼上一根烟,用中国产的防风火机着,深深的吸了一口,他才答道:“明治政府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逆贼。”

    榎本武扬对这么充满了幕府立场的话哈哈一笑,“我倒是觉得得感谢这些人,若没有他们,日本也没办法打开眼界。以前我觉得幕府开国干的不错,现在看来,幕府的开国全然不得法。只是引进些西洋的武器和轮船并非开国,真正的开国要开的是思想才对。”

    “嗯。”土方岁三叼着烟应了一声,他的手忍不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这不是因为榎本武扬的话刺激的土方岁三想拔刀砍了榎本武扬,这口刀是中国方面送给日本的军备之一。原本的时候土方岁三觉得中国的夹钢法制造的日本刀已经无比锐利,是最上等的名刀。而这一批刀采用了新式渗碳法,不仅坚固程度大大提高,锐利程度以及刀刃的强度更是过去的日本刀无法比拟的,刀身重量更是大大降低。

    世界的进步日新月异,面对即将开始的战争,土方岁三有些怀疑自己能否像以前那样有机会挥刃冲杀在第一线。

    “虽然还没办法重回江户,不过我等一定可以解放奥陆等地。占据半壁江山。”榎本武扬信心满满的道。

    1886年4月10日,日本“丙戍战争”爆发。

第156章 对外扩散 十

    穿着土黄色军服的队列沿着官道前进,沿途的百姓们自动的避开这支军队,躲在道路两边紧张的好奇张望。

    一身土黄色军服,胸前斜绑着不知何用的宽带子,背上背着土黄色的背包。步枪横着插在缝在背包上的枪套带里面。这些步兵们装束简洁明快,行动同样轻快。有些百姓还注意到,士兵们脚上穿的不是草鞋或者布鞋,也不是价格不便宜的中国解放鞋,而是半高腰的皮靴。且不说这一身军装,光是一双皮靴就已经很值钱了。

    部队一队队的连绵不绝,骑兵们不时飞奔过队伍,传递着最新的命令。也有四个士兵抬着机枪,还有高大壮硕的驮马拖着火炮或者装备了大充气轮胎的平板车,车上堆满了弹药等物资。

    百姓们看着望不到头的队伍,忍不住低声耳语起来,“他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应该是去白河城吧?”当地百姓很快做出了判断。

    白河城地处官道上,十几年前爆发过惨烈的白河口之战。明治军与奥羽越列藩同盟在此七战皆胜,最终确定了会津战争的胜利基础。本地百姓没看错,北海道陆军的目的就是白河城。先不管其他地区,占领白河城。吸引明治政府军进攻白河城,这是战役设计方案。

    北海道军并不认为现在有彻底解决整个日本的实力,明治政府控制下的百姓人口有3500多万,是北海道地区的六倍之多。以一敌六,这个比例过于悬殊。更不用说明治政府还有天皇的大旗。

    先夺回日本东北,北海道地区的人口就能增加到1200万左右。明治政府控制下的人口则变成2800万到3000万之间。双方的力量对比就能发生很大变化。稳固住这片一直对明治政府根本不信任的地盘,等待下一次战争的机会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基于这等考量,一地一地的夺取日本东北就很没效率。直接夺取交通枢纽,在这里大败明治政府军,就成了最有效的选择。明治政府军若是来战自然最好,若是明治政府军不来战,这中间的空窗期正好可以让北海道的军队完成日本东北地方攻略。

    “这战略能行么?”祁睿等军事观察团成员也靠步行,大规模的战争当然要派出观察员,积累经验并不一定非得靠本国军队的尸山血海。此时战争没有开打,具体战术尚且没办法评定,观察员们就只能评定已知的战役安排。

    “国内解放战争也是用的这种战略吧。占据一地,稳固一地,然后继续对敌人发动进攻。”李少康有些迟疑的说着。他们这帮年轻人都没参加过国内战争,所有战争经验都是基于民朝对外战争的思路。对外战争的时候中国是主动进攻一方,彻底歼灭处于弱势的欧洲殖民军队,再全面控制欧洲的前殖民地。

    “要是咱们打,肯定是几支舰队直奔东京、长崎、吴港。把日本的海军基地打烂,舰队干掉。确定了对日本的封锁,再寻求与日本主力决战。这么一地一地的平扫,多少军队都不够啊。”胡行至干脆抛开日本,只谈假想敌为整个日本的中国战略。

    “没错,这就跟做进攻美国的计划一样,单靠几十万军队是不够的。除非我们到一地杀光一地,否则就得担心美国当地人的袭击。想解决美国,必须得有四五千万人口,部队攻下一地,肃清一地,迅速组织武装垦荒团把这些地区接手过去。对于几千万人口的国家实施灭国之战,非得有在他们之上的人口做基础才行。”周顺立刻就来了精神。观察团对日本一无所知,完全没办法从简单的行军和装备中看出整个战略来。大家提起战略,只能考虑已经研究和准备了很久的对美战争的战略。

    年轻人们连连点头,祁睿说道:“虽然这么多人,我走在这路上真的心里面有些不安。”

    这有点怂的话并没有引发大家的嘲笑,年轻军官们反倒是觉得心有戚戚焉。完全陌生的国家,完全陌生的土地,完全陌生的语言。天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若是在本国的内线作战就没这个问题,每一寸土地都是自家国土,即便是遭受挫折,化整为零实施运动战,大家也能觉得安心。在本国的土地上,大家有底线。在外国的领土上,一切都有种令军人不安的敌意存在。即便不用参加战争,旁观战争的年轻军人就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单纯的白河口之战并没有出现尸山血海的局面,明治军没想到北海道军行动如此迅猛,白河城的警察局只放了三枪,就在重重包围下投降了。

    “日本军队就是比殖民地军队强。至少他们知道该确定交通线,建立物资基地。完全没有闲着。”打过锡兰,祁睿对日本军队的评价还算正面。锡兰也有不少英国殖民地军队,当英国的部队被干掉之后,这帮人就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就是坐以待毙。与殖民地部队一比,日本军队的表现至少有足够的主观能动性。

    在这场内战中,北海道军有了主观能动性,明治军就感到非常难过。他们本以为仙台要求并入北海道的电文只是一场扯皮的开始,制造政治上的动荡,给北海道军介入的机会。而局面的发展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仙台电文一到,北海道军就出动。随着北海道军的南下,原本东北属于奥羽越列藩同盟的地区纷纷电告东京,他们已经在行政划分上归于北海道。内战爆发的如此迅猛,让东京根本没有全面动员的时间。

    “新泻告急。此时当迅速援助新泻!”

    “还是先派兵夺取长冈。”

    “逆贼难道真的只打算夺回东北么?”

    “还是先请天皇陛下通告整个日本,北海道的逆贼谋反!天下共诛之!”

    不管怎么争吵,明治政府都要面对一个问题,此时北海道军的兵锋距离东京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150公里。在无法立刻做出反应,逆贼们海陆并进,合围东京就不是一个笑话。

    白河口落入北海道军手中的第六天,战争终于在这个关键场所再次打响。

    “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横队进攻了!”心里激动不安,却又不愿意嘴上露怯。行军的时候可以说身处异国的感觉,真到了战场上就没敢提这个问题。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些被选来的年轻军人却能感觉到这两者的区别。到战场上提怕死,这是决不允许的事情。所以这种不安就化成了别样的激动。

    观战团里面那些四十多岁的军官有过丰富陆战经验,对年轻人的这等表现只是一笑了之。大家都是经历过这种心境,嘴里嚷嚷着不怕,其实心里面怕的要死。话多,表达方式夸张,都是人之常情。而且从年轻人的嚷嚷里也能证明他们是认真观察了,光复军自己多少年都没搞过横队进攻了。

    明治军的陆军战术看来进步有限,先是一通稀稀落落的炮击,炮击一停,步兵以横队对白河口的北海道军阵地开始前进。身为观察团,对这等战术已经没啥评价的余地。光复军的步兵战术发展已经过了纵队行进,横队展开的程度。现在开始按照韦泽都督的指示,全面进入三人战斗小组的模式。同样的兵力,光复军已经可以对横队进攻的敌人发动三面围攻。

    横队对机枪的战斗进行了几分钟,明治军丢下上百号被打死打伤的战斗部队逃回了出发地。第一波的试探性进攻就这么简单结束了。

    战斗开始前焦虑心情带来的浮躁感已经荡然无存,参加过实战的军官们都开始低声谈论着。“人命不当人啊!换了咱们的部队,一个团敢这么搞,团长只怕得撸掉吧?好歹也找一条进攻路线啊。”胡行至不是感叹,而是一种不解。

    如果是纵队进攻,指挥官稍微像点样,就要考虑靠着路边发动进攻。要是三人进攻小组的模式,那就是士兵在有战友掩护的情况下从一个点快速移动到另外一个点。不管是纵队进攻,或者是三人小组的模式。压制武器在敌人开火的时候就要猛烈开火,打击敌人已经暴露的火力点。

    横队进攻,沿着好走的路傻了吧唧迎着枪林弹雨就上了。前面排了数排的队列让自己后方完全没办法打击敌人的火力点,就造成了送死的局面。百十人的部队足够让光复军守住500米左右的战线,或者在至少500米左右的宽度上展开一次有力的进攻。眼前日本陆军的做法这已经不是惨烈,而是SB。

    “以前还觉得横队进攻很气派,现在看坚决不能干这样的傻事。”李少康有些后怕的说道。单纯的想象可以天马行空,甚至能够得出美感来。超现实却能冷酷的给人教训。战场上的教训是用生命作为代价来换取的,这代价实在是太高太高。

    这些人早已经忘记了更高级别的军官,虽然他们觉得自己声音很低了,其实旁边看着悠然自得的高级军官听的清楚。之所以带这些年轻有为的军人来参观,就是要让他们在这个机会中能够看到别人的优缺点,进而改进自己。这几个年轻军人的水平倒不是最重要的,他们能够自然而然反思自己的行动才是在考察者眼中最重要的部分。

第159章 危机扩散 一

    六月上旬,关东的梅雨季节开始了。天空一直是灰蒙蒙的,天地间充斥着雨丝、雨、雨幕。雨停了,空气中也满是包含水汽的风。

    为群马地区的惨烈战役收场的是北海道军,数以万记的战死者必须赶紧掩埋,不然就会出现瘟疫。后世对此次收尾有很多文艺化的描述,“……面对如此惨重的伤亡,上天也忍不住日夜垂泪……”

    垂泪的并不仅仅是上天,关东平原上村村都有人落泪。有关群马战役的残酷消息最早传到这里,明治军七个师团有三个被全歼,剩下四个被重创。其中就有关东平原兵源为主的两个师团。北海道军不留俘虏的消息传播开之后,家家都觉得自己的孩子难以幸免。父母们除了悲痛之外,对于明治政府能够存在多久心怀疑虑。失去孩子等于失去了未来,如果明治政府再不能存活,微薄的抚恤金都没了着落。这最后的希望也要化为泡影,所有关东的百姓们的痛苦难以形容。

    在东京,天空阴云密布,所有大臣们脸上也都愁云惨淡。十个师团或者被摧毁,或者失去了战斗力。对手牢牢控制住了山区,只要雨一停就会发动新的进攻。双方的恩怨长达0年,谁都不可能对战败者有什么宽容。

    已经有人建议天皇暂且离开东京前往京都。明治天皇倒还算坚定,他对提出这等建议的人怒斥道:“朕乃是日本天皇,哪里有天皇被迫逃走的道理!你们要走的话,就自己走吧。朕就是要留在东京,我倒要看看那些逆贼是否真的敢对朕不敬!”

    群臣并不敢触这个霉头,不过大家心里面忍不住腹诽。自打幕府制度建立之后,天皇被强者们轮了一轮又一轮,饿的自己都吃不上饭的天皇在历史上并不少见。听明治的意思,好像天皇天生就该受到日本万民崇敬一般。这明显不符合历史事实嘛!

    陆军大臣山县有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眉头紧皱,当下明治军兵力枯竭,各地紧急征兵毫无进展。琵琶湖以西只剩下一些地方部队,明治军的主力只剩下在东京的陆海军共六万人。雨季对征兵非常不利∞★∞★∞★∞★,◇√m

第160章 危机扩散 二

    李鸿章局长面前放了茶盘,他从容不迫的冲泡着功夫茶,时间在他身上积累出了从容冷静。┣╣要┞┣┝看╠╋书^1、k`a·n^s/h·u、`c、c`茶冲泡的好不好是一码事,那种淡定稳重的举止让李鸿章举手投足之间显出了风度。

    “我见陛下的时候陛下也曾经胡乱给我冲了功夫茶,我们两人谈笑的时候都觉得这功夫茶不错,却得多练才行。”洗盏,倒掉一泡,把第二泡递给围坐在桌边的几人时,李鸿章用不带烟火气的语气说道。

    能被韦泽陛下亲自泡茶招待,还敢实话实说的评论韦泽陛下的泡茶功夫不行。此时高丽炙手可热的新人金玉均脸上登时浮现出了尊敬。金玉均身边的几个级别更低的官员脸上已经有些惶恐了。李鸿章这样的天朝大人亲手给他们泡茶,这已经是礼贤下士的极致。至于李鸿章的话么,这些人更是一句都不敢接。

    陪同李鸿章接见金玉均的谷大河倒是没什么感觉。光复党里面有明确要求,如果不是特别情况,级别高的要主动给大家倒水倒茶,以体现“团结一致的同志关系”。韦泽给李鸿章倒茶,仅仅是一个制度上的要求,并不牵扯地位问题。

    功夫茶虽然有手法上的高低,不过更重要的是水喝茶叶的品质。李鸿章的茶喝在金玉均嘴里,感觉尚可。金玉均不是专门来喝茶的,他放下茶杯之后立刻说道:“此茶不错。┣┝╋要看╠書╠┣╣╬·1、k^a`n、s·h^u`李局长,不知你们为何不答应在你们的银行里面行高丽货币。”

    谷大河一听就来了精神,中国在高丽的银行不行高利货币是党委商量后的决定。谷大河把高丽人的可笑妄为之处讲述之后,所有人都不认为中国银行有必要来趟“高丽元”的浑水。谷大河不负责外事工作,他嘴一闭看着李鸿章。

    李鸿章行若无事的给那些喝干的茶盏里面倒上茶,放下茶壶,他笑着说道:“小金,你这么说就是不明白我国的苦心。”

    “上国有何苦心?”金玉均被这个大帽子扣的有点心里虚。

    “货币就是变了模样的金银,一国的金银怎么能操于他国之手。高丽是民朝属国,可民朝仁爱,自然不愿瓜田李下。我们相信高丽能把货币行做好,既然如此,我等若是插手。高丽百姓看到高丽货币从我们中国的银行出来,他们定然觉得我们中国从中大捞一笔好处。这等事情还是避嫌为上。”李鸿章语气诚恳,却毫不失了上国的体面。谷大河在心里很赞李鸿章展现出来的这股诚恳。中国诚恳的不愿意为高丽的货币负责。

    听了李鸿章的话,金玉均笑道:“李大人多虑了,我会命各地都出文书,告知高丽百姓,我国委托贵国银行帮着行纸币。┞要看书╋┟”

    “小金,这么做不妥。”李鸿章摆摆手,“让我们帮着行钞票,还不如高丽自己建立银行。若是业务简单,高丽自己很快就能上手。我们都是做官的,若是不给下面好处,若是连给下面的人一口饭吃都不做,在官场上可就没办法混下去的。”

    听李鸿章干脆把官场的根本道理摆在桌面上明说,金玉均还真觉得有点感动。李鸿章大人已经算是说了掏心窝子的话,从各个角度来说都对金玉均仁至义尽。可金玉均并不准备放弃,官场上的规矩的确是要给大家都分些好处,可金玉均最近感到的情况是那些在行货币的时候袖手旁观的一众人,此时充分利用了他们的官职和地位,要把行货币的好处整碗端走。

    比起这种官场上的往来,李鸿章的经验比金玉均高明了不知道多少。不管金玉均如何描绘“假如中国插手此事会有多大好处”,李局长都是心平气和的坚持原则,“中国身为上国,看不上这点好处,更没有掺乎的打算”。

    金玉均毕竟年轻,在这等钝刀割肉的痛苦下先有些失去了耐心,他离谱的说道:“李大人,上国若是此时不介入,可就错过了加大对高丽影响的机会!”

    谷大河还觉得这话靠谱,却没想到李鸿章立刻变了脸色,“金玉均!”李鸿章喝了一声,“高丽乃是中国的藩属,中国对高丽的影响可以说一言就能决定高丽命运。╋要看書^1、k·a^n、s·h·u^-c/c又何须插手高丽才有影响。你身为高丽官员,自当要忠于高丽。民朝想看到的是高丽官员臣忠于高丽王庭,想看到的是高丽稳定。你哪里想出来的混帐话。”

    说完之后,李鸿章起身说了一句,“送客!”然后背着手自顾自的走了,把金玉均和一众随行人员给扔在客厅里。谷大河没想到局面居然如此突变,他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高丽人,然后也起身对工作人员说道:“送这些朋友出去。”说完,谷大河跟着李鸿章一起走了。

    两人回到了李鸿章的办公室,谷大河只见李鸿章松了口气,坐下来从烟盒里面抽出根烟来。他忙上前帮李鸿章点上火。李鸿章也给谷大河让了一根,两人吞云吐雾之间,谷大河问道:“老李,你为何要脾气?”

    李鸿章此时根本没有任何愤怒的表现,他笑着答道:“小谷啊,对于这等小人,就得等他得意忘形的时候当头一棒。若是让他觉得我们也是和他一样的人,他一定会死缠烂打。我们必须先得立下规矩,他们才会老实。”

    谷大河亲自观摩了一场官场斗争,这话让他大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在国内当银行副行长的时候,谷大河就是没能立下规矩,不该妥协的瞎妥协,不该让步的瞎让步,该坚持的不坚持,这才一步步被地方行政给拖进了债务泥潭里面。要┟看书┣┡╣┣╠

    再回想一下,谷大河觉得自己在闲谈的时候反倒是态度严厉,与李鸿章在闲谈时候的亲切温暖完全不是一码事。倒是该大声断喝的时候,谷大河就软下来瞻前顾后。于是地方上那帮人就趁虚而入,把谷大河一步步拖下水。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谷大河问李鸿章。

    这种真心尊重的态度让李鸿章心里面感觉很爽,自从严复压在李鸿章头上,年轻的一波生龙活虎的展现出能力来,李鸿章就希望能够扭转这样的局面。现在谷大河终于佩服起李鸿章,这对李鸿章得到更多主导权很有好处。

    “接下来我们就按照党委的安排来办。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高丽的纸币和我们的人民币建成一个官方汇率。”李鸿章很巧妙的把从谷大河这里得来的知识反过来变成他的观点。

    谷大河觉得心中大定,身为专业金融人员,他非常清楚高丽的纸币和人民币之间的巨大不同。把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强行划上等号,那就等着中国吃亏吧。

    “不过,我们是不是想办法弄出一个新银行,或者把某家银行变成经营高丽货币的银行。小谷,你有什么看法?”李鸿章继续说道。

    谷大河皱眉想了一阵,中间不自觉的又抽了一根李鸿章递过来的烟,他才说道:“还是弄家新的。高丽现在这么搞,若是不能经营高丽纸币也说不过去。已经有不少高丽人跑来我们银行,要求存高丽钱。我们真的拒绝存款,高丽货币只怕撑不下去。不过这等事还是得与高丽人来说,这种事情李局长你在行。”

    李鸿章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和蔼的拍了拍谷大河的肩头,“小谷,这等事情你是内行,还需你先出来说。我虽然想出力,不过总得让大家表态才对。我自己蹦出来,大家不服气怎么能行。”

    “李局长,我觉得你能行。我来给同志们讲。”谷大河听李鸿章说的合理,立刻就出来表态。

    会议召开的时候比上次热闹,有几个新的党员加入了会议。强调了组织纪律,不能说的不说,不能问的不要问。会议就开始了。党委成员们先听了有关高丽的现状,包括李鸿章毫不犹豫拒绝了高丽人的请求。

    袁慰亭言了,“我们要不要用高丽货币给职工钱?”

    看着大家讶异的目光,袁慰亭补充了一句,“有些高丽员工私下讨论过此事,我觉得我们应该问一下。”

    谷大河立刻反驳:“不合适。这样就有一个兑换率的问题。我们现在坚决不能给他们定下兑换比率。高丽的纸币只怕很快就会贬值。那时候狗急跳墙的高丽人要是想让我们按照旧有兑换率给钱,我们定然是要亏的。”

    袁慰亭微微一愣,不过他也挺洒脱,自嘲的一笑,袁慰亭说道:“若是真有高丽员工要高丽钱,我就让他滚蛋。”

    这话引起了一阵笑声,严复没笑,他严肃的说道:“咱们雇佣的高丽员工,这次就说清楚,我们的制度是一贯的。我们绝不会因为高丽的变化而有变化。这个需要先宣传下去。”

    “好!我在会后立刻布置。”有严复解围,袁慰亭立刻收起笑容正色答道。

    李鸿章看着这些人的表现,心里面叹道:都是群人精啊!

    会议继续进行,谷大河提出了建立新的经营高利货币的银行。党委对此有些不解,最不看好高丽货币的就是谷大河。谷大河解释着,“高丽纸币滥之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废了纸币,另外是咬牙继续搞。我是觉得,也不能全然让高丽纸币真的倒掉。我们人民币也是纸币,高丽人若是对纸币完全绝了心思,我们的人民币定然受影响。而且高丽人间道人民币既然不会倒,他们更不会觉得高丽纸币非倒不可。这等事情我们不上也不行。”

    大家问了好多问题,最后党委投票决定同意这么干。在谷大河的推荐之下,李鸿章也接掌了与高丽王庭联络的职权。

    这个工作要向党委负责,李鸿章当然不爽。不过他好歹稳稳拥有了自己的稳固职权,他也暂时满足于现状。时间长着呢,李鸿章对自己安慰道

第161章 危机扩散 三

    距离高丽有万里之遥的马达加斯加是一个美丽的岛屿,和非洲绝大多数地区一样,这里地广人稀。≧≡≠≮≡网≧≤v≈╋在岛的南端,新建的黄金公司工地上热闹非凡,当地人工人、白人工人和中国工人一起挥汗如雨的建设厂房,挖掘沟渠。

    在非洲黑人多,白人也不少。随着瓜分非洲的狂潮,大量白人跑来非洲想捞一把。比较有趣的是,欧洲各国有头有脸有背景的白人到非洲各国殖民地去,比较穷苦的白人们相当一部分跑到了中国的东非行政区以及马达加斯加省讨生活。

    这与是否爱国无关,中国在非洲的殖民地能够提供更多就业机会。非洲的黑叔叔们中能干最低级工作的比例不高,中国人并不爱去非洲。去了非洲的也只是想在非洲捞一把然后回到家乡好好生活。所以出现了一批比低级工作略高,比中高级工作更低的工作。这些工作的收入比欧洲穷人在本国的收入高些。包吃包住的话,实际收入就更高些。白人出现在工地上就不稀奇了。

    劳动了一天之后,意大利小伙阿班旦杜离开了工地。他已经到非洲干了三年,头两年在东非行政区的码头工作。学了一些最基本的中国话,他终于和中国公司签了合同。≥?∥≡∈网≧合同签署之后,小伙儿就被派去马达加斯加承担起小工头的工作。

    意大利也是文明古国,民风和中国有点像。西西里人是以男孩子有没有赡养父母作为孩子是否成年的标志。阿班旦杜每个月只给自己留下很少的生活费,大部分钱都汇给了在西西里的家人。即便是付出%的手续费,阿班旦杜也坚持把钱汇给老家的父母。中国银行在意大利设立了分行,几年来他在西西里的家人每个月都可以得到汇款。

    最新的信件里面,阿班旦杜的父亲告诉自己的长子,他家已经买下了祖传土地的两块土地中的几小块土地,现在已经有了连接起来的一整块土地。虽然税收管跟看到腐肉的苍蝇一样对他家开始重视,不过老阿班旦杜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土地不受侵害。

    在西西里,有一块自己的土地就能够勉强生活。身为长子,阿班旦杜自认为有为家族奉献的义务。那里土地并不算贵,只要家族成员数量够多,就能够保护家族的土地。因为没有读过中国皇帝韦泽的书,阿班旦杜不知道这就是很传统的封建小农意识。在西西里,家里人多,有足够使用武器的男性成员。加上足够多的土地,一个家族就能在地方上兴旺起来。∈≠╊

    年轻人血气方刚,男女之事也难免有冲动。阿班旦杜离开了工地,目的就是去一家有点怪异的场所。这个场所提供一些服务,除了针对有关系的人之外,还有个很怪的要求,对客人看长相。妹子的肤色不算黑,价钱也不算贵。但是对客人的长相有要求,这就未免太怪。不过有这样的地方,阿班旦杜实在是找不出抱怨的理由。更别说被别人认同自己的长相也不算是侮辱。

    不过这次给他的妹子和上两次的不同,阿班旦杜也没想那么多。爽一把是他的渴求,而且作为比较传统的西西里人。这么胡搞本身对阿班旦杜也有些内心的负罪感。

    服务场所的老板许金存看着账本,最近的生意还不错。不是指针对男性的服务收益,而是针对销售婴儿的生意。

    十几年前不少南海欧洲殖民国家的女性,还有欧洲殖民者留下的混血女性被弄到中国给中国人当了老婆。许金存就现中国男性和这些女性生下的娃相貌不错,很受欢迎。随着工业的展,偏远地区对女性婴儿的需求量大增。女娃体贴,若是相貌好看,长大了嫁出去也能有不少好处。女性婴儿的需求大增。≧≡≠≮≡网≧≤v≈╋

    不过世道变了,以前女娃不值钱,生下来就溺死的很多很多。现在女娃们值钱了,可国家严厉打击贩卖人口的行为,抓住轻则无期,重则杀头。许金存可不想落到这般地步,他现从外国制造女娃贩卖到国内还不在法律管辖范围之内,于是在马达加斯加制造混血娃就变得有利可图。

    杀头买卖有人做,赔钱买卖没人碰。许金存是这个体系里面的一个边缘地区,能把生意做大,是因为许金存很明锐的抓住了混血的噱头。从南海、日本、高丽弄到女性并不难。再找些俊俏的欧洲男性配种,生出来的男性卖到非洲去当家生奴隶,女娃卖到国内。非洲那边的男娃卖的贱点,却也能顾住本钱,女娃可就是大大的赚头。中国喜欢圆脸,不过高鼻梁深眼窝,轮廓鲜明,这也是北方普遍认同的美。有了噱头就不缺生意,加上接客本身也有利润,整个算起来盈利不薄。

    上千块一个女娃,买方嫁娃的时候可就不止上千块彩礼。更不用说女娃们出嫁前还能为家庭做那么多的贡献,这收益绝非上千块能够衡量的。唯一问题就在于产业规模不够大,许金存已经和马达加斯加对岸的葡萄牙人联络的差不多了,只等那边确定之后就可以开始规模经营。网≤┿现在上百个生娃的器具到时候就能扩大到几千号,一年近千万的收益怎么看怎么乐观。

    不过任何事情都不会完美无缺,对面的非洲大虽然不用再担心法律问题。可非洲那么穷,营运利润就比较低。所以许金存考虑着一条新的盈利模式,怀娃的时候可以在马达加斯加搞。怀上到生下的区间,可以在马达加斯加开个农场,让那帮工具在农场工作。适当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多少年来生娃生在田间地头并非稀罕事。更何况许金存还是按照国内教授的科学生养知识,在危险期内都尽量避免刺激和重体力运动呢。

    许老板正在精心策划自己的安排之时,有人来联络了。联络者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许老板弄清楚中国运送粗金的产量。联络者提出了许老板无法拒绝的报酬,而且事情看着也没有那么危险。许老板自然没理由拒绝。

    想套出理由来很容易,许老板手下不仅有南海以及日本、高丽的妹子,白人妹子在许老板手下并不稀缺。只要能赚钱,白人贩卖起白人妹子决不手软。有这等比较新奇的货,许老板不愁没高端客户。

    许老板除了这等成年的妹子,一些他留下美人胚子也成长为奇货。只是这次行动并不用动用到如此血本。

    和马达加斯加当地的有力人士喝酒总是让许老板感觉挺不爽,这些出身显赫的年轻人满嘴抱怨。许老板最看不起的就是这帮人,吃着国家的好处,坐享高官厚禄。若是许老板能够混到这样的地步,他除了感恩,除了老老实实干活之外并不会有其他想法。在一个做人口买卖这种见得不得光的年代都能大赚特赚的年代,出身显赫的人对制度的极大仇恨。让许老板完全看不起这帮渣渣。

    不过酒酣耳热的时候,许老板趁着了前期的奉承,笑嘻嘻的说道:“兄弟,你管着冶金,怎么会没钱呢?”

    前面的铺垫起了效果,这位公子哥趁着酒劲大吐苦水,“妈的,你也笑话到我头上啦!虽然一吨矿石里面有克黄金,可上头跟看贼一样防着我们。我们想捞也捞……呃……捞不到啊。”

    虽然看着醉醺醺的,实际上也喝了不少,许老板心里面清亮。一吨二十克黄金,许老板把这个数据记得清清楚楚。他本来已经满足了这样的情报,没想到公子哥居然不依不饶,搂着娇俏的半裸白人妹子,公子哥极为不爽的继续说道:“一年上百万吨的矿石,我的工资居然喝不了几次这样的酒。这算什么!这……算……神……吗!”

    作为生意人,许老板的脑子里面忍不住快计算起来,一百万吨矿石,一百万乘以二十,就是两千万克黄金。也就是二十吨黄巾。而且现在的矿石进口只是刚开始,以后只会更多。也就是说在初期的时候一年就有二十吨黄金,未来必将十倍二十倍的增加。

    如此大的一笔钱里面这帮公子哥定然捞的不少,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骂。许老板心里面更加鄙视起来。

    这消息卖的价钱不错,而且许老板还得到了另外的好处。一些欧洲商人有意出售生育工具,还是白人。这让许老板觉得大有赚头。

    好几条有关中国黄金收入的情报传到了英国伦敦,经过其他情报的汇总,最终递交给了英国上层。现在德兰士瓦共和国的金矿含量普遍在十到二十克一吨的水平。

    马叔有句名言,“上帝教导说要爱你的邻居,为了不爱自己的邻居,那些人宁肯去爱远方的鞑靼人!”同为白人,德兰士瓦的布尔人对英国人的防备心远高过对中国的防备,中国控制了大部分金矿开采权,按照现在的情报来判断,中国五年后大概能够达到每年到吨黄金的收益。这意味着十年后,中国就将成为世界黄金交易的中心。

    对于这样的未来,英国上层根本不想看到。英国很快就做出了决断,“要尽可能夺取德兰士瓦金矿的开采权,并且尽力把中国排除在金矿开采之外!”

第162章 危机扩散 四

    “中国的邻国不多,美国、俄国、日本。≈∧≥≤≠∧v要∈看书≡·1╋k╳a╋n╋s╬h╬u┼·c╬·c╳当然,还有我们英国。”老牌帝guo主义搅屎棍竟然丰富,做事情有条有理。

    “奥斯曼与葡萄牙以及法国、比利时能不能算?”有人怀疑中国东非行政区的周边势力能否一起算进中国的邻国。

    “我觉得以这些国家是否愿意主动和中国为敌比较好。法国、葡萄牙、比利时,这三个国家在中国遭到巨大困境的时候,会出来为他们自己捞好处。要他们从一开始就面对强大的中国,他们定然不肯。根据情报,日本现在国内生了内战,其中一方对中国十分敌视。美国一直很忌惮中国在北美的扩张,中国人曾经和我们谈过由中英来瓜分美国的计划。至于俄国么……,还需要进行调整。”

    分析很合理,英国准备对某个国家进行打击的时候,先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国家周围寻找可以拉拢的帮手。虽然没学过“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革命的要问题”这句话,英国在实践中积累起来的经验,他们完全按照这条基本道理来行事。

    只是中国的局面比较特别,盘踞在西太平洋的强大帝国周边并没几个像样的强国。根据英国人的情报,美国一直是把英国作为他们的假想敌。⊥∥要看≡∥≦書⊥·1·c·c至于俄国么,英国人的大战略中把俄国作为欧洲大6上的头号敌人。

    反观中国,中俄之间的关系不好,也谈不上坏。两国之间在中亚达成了分赃协议,于是各自满足于他们的赃物。加上俄国与奥斯曼帝国的战争,英国对俄国的海上打击。希望俄国突然间调头去反咬中国一口,这难度未免太大。

    美国对中国的提防很重,这几年英国也着实挑拨了一番。身为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血脉,美国就是不为所动。想来想去,英国能用的只剩下日本一家。在东西两边的选择很简单,现在占据了东日本的是更加亲华的北海道派,英国自然要支持西日本的明治政府。

    有了决定,英国一通电报到美国,美国也立刻给与回应。两支船队开始向日本出。英国船上装满了武器弹药,从印度直奔新加坡。在新加坡稍稍停靠,就开始北上。美国方面则派遣了一支舰队,

    到了八月下旬,两支船队都抵达了日本西部。英美两国大使联袂拜访了日本明治政府的外交部。

    “贵国希望能够恢复旧的海关条约?”日本外交部长被英美两国提出的要求给骇住了。

    美国动的“黑船事件”撬开了日本的大门,英国通过各种手段控制了日本的海关。≮≦?≮⊥≦≈∈≥v要∧看v书·1╋k╋a╬n┼s╋h╋u┼·c·c之所以幕府会被掀翻,“尊王攘夷”的维新志士中希望能够恢复日本主权的占了几乎1oo%的比例。

    中国在西太平洋的扩张,英国和美国的势力不得不退缩。日本借着这个机会强行与英国和美国签署了协议,总算是恢复了日本的主权。现在趁着明治政府的危机,英国与美国再次未必明治政府接受两国的要求。

    这次的要求不仅让明治政府的海关完全落入英国与美国的控制,英国和美国还在日本西部建起了军事基地。面对日本外长的讶异,英国使者心平气和的说道:“我们对贵国的支持力度如此之大,如果贵国不能消灭国内的叛乱势力,我们的所有投资都将打水漂。要日本以海关作为抵押,目的就是要保证我国的利益不受损害。至于建立基地,如果我们的军队不能有一个稳定的基地,怎么才能对贵国进行训练,或者在叛军接近我们基地的时候进行有效还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英国佬的要求很过分,却不至于到了胡搅蛮缠的地步。至于美国佬派来的舰队不是来打仗的,而是要把整个舰队都卖给日本。

    有了这两个强援,日本外长不敢拒绝,立刻回去向明治政府的高官员汇报。∈≈≈要v看∈书∥·1·c·c

    日本的高官们或者表示英国未免有些贪得无厌,或者认为美**舰不如中**舰,也比不上英**舰。不管他们怎么讲,话不说死,态度也不强硬。而且高官们的目光不时落在明治天皇身上。

    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如果很有骨气的拒绝了英国与美国的支持,明治政府接下来的命运大概就是覆灭。只有趁着两国希望扶植日本成为东方对抗中国的桥头堡的机会,日本明治政府才可能咸鱼翻身。

    “既然我们能够废除一次条约,也定然可以再废除一次条约。这次相忍为国,不知道诸卿有何看法?”明治天皇也很爽快的问了个问题。

    下面的群臣年轻时候都吆喝着“尊王攘夷”,猛烈批判德川幕府“无能出卖国家利益”,现在轮到他们明确表态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有年轻时候的激昂慷慨,更没有年轻时候那种视死如归。

    北海道政府里面有中国的人,明治政府里面也不例外。最新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中国,给韦泽的报告结尾认为,明治政府内部会因为这等退让行动出现大动荡。韦泽看了之后乐了。≦≠∥⊥∥要看书v≧·1┼k╬a╳n╋shu·c·c那些曾经的年轻人以“尊王攘夷”为理由起来造反,是因为那时候他们手中并无权力。当下接受英国与美国的要求,不是他们变的只为自己的利益。这些人的目的始终是权力,夺取权力也好,保住权力也罢,他们的追求自始至终没有丝毫变化。

    至于英国与美国这次联手,韦泽批了一句,“先让他们蹦。”

    命令一下,南京的军委觉得很是不解。“如果日本翻盘的话,我们又该如何是好?”柯贡禹代表很多人提了个问题。眼瞅着一直亲华的北海道军有统一日本的迹象,中国自然希望执掌日本的是亲华势力。若是真的被明治政府给翻盘,对中国在日本的影响无疑是一个损失。

    雷虎仔细看着韦泽的批示,“先让他们蹦”。五个字里面到底是韦泽何种战略理念呢?

    “个电报问问都督。”雷虎提议。

    提议得到了通过,韦泽接到电报之后也很快给了回电,“北海道军想夺取全日本的胜利,还需要大量的锤炼。就他们现在的水平,我们给再多的支持,也不可能让他们真正有自己的理念。而且我们让英国与美国耗费精力维持明治政府,在消耗英国与美国的财力之外,也能给他们一个虚幻的安全感。当下中国的要点是先理顺国内的问题,战略冲突的焦点可不是日本,而是来自德兰士瓦的黄金。我们要担心的是未来在印度洋、南大西洋、南太平洋以及东太平洋爆的海战,而不是一个没什么工业实力的日本。”

    话挑明了,后面的讨论就有了方向。既然日本的工业实力不足以建造威胁中国的军舰,英国和美国顶多把日本当做一个前线基地。这年头的战列舰产量并不高,如果英国和美国把大量战列舰派遣到日本,中国就可以在其他大洋上任意驰骋。

    “日本的确没有维修战列舰的能力。英美的战列舰一旦受损,只能回他们的母港维修。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对他们是极大的消耗。”海军司令丁汝昌表着看法。

    军委同志的表情并没有丝毫信服在里面。倒不是丁汝昌说的不对,而是有了韦泽的解释,军委人人都能做出这样的正确判断。

    雷虎脸上有点讪讪的,他大为后悔自己没事追问韦泽做什么。只要大家静下心来讨论,很容易就能得出现在的结论。不过雷虎很快也放下了心头的包袱,此时的国内局面实在是不太有任由一众老家伙们折腾的空间。大规模退休的日子越来越近,不想退休的老兄弟们已经找到雷虎开始说项。

    如果雷虎不能赶紧平定所有有可能引争论的话题,天知道会突然生什么。难道只有雷虎一个人没办法静下心来讨论战略么?即便是雷虎心浮气躁,其他同志们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看到这么简单的问题?和雷虎一样,大家也都心浮气躁。只是都督韦泽一副老神在在的悠然,没人敢蹦出来表现的过于激动而已。

    “既然日本的局面不是问题,这件事就姑且这么放着。我倒是想看看日本自己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雷虎笑呵呵的说着该说的话。

    “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不成?日本好歹也有三千万人呢。”柯贡禹问了问题。

    有人先说话,阮希浩立刻嚷道:“没错,我们干脆把日本灭了。省得身边总是有这么一个苍蝇嗡嗡叫,让人烦。”

    “日本那穷地方打下来又有什么用处?你愿意在日本称王称霸,我可不愿意。”胡成何笑道。

    “那老hu你准备到什么地方称王称霸?”阮希浩乜斜着眼问。

    就在雷虎认为胡成何要做出稳定立场的言时,胡成何大声说道:“要称王称霸也得去美国。有日本二三十倍的面积,只有日本两三倍的人口。拿下美国,中国日子再红火一百年。”

    会场里面先是一静,然后突然就爆出一阵声浪,“没错,干掉美国。干掉美国,中国再红火一百年!”

    “都督早就说了那么多年要干掉美国。咱们为了都督鞍前马后打了这么多年仗,到了这把年纪,咱们要完成了都督的心愿才行!”阮希浩的嗓门最大

第163章 危机扩散 五

    “都督,这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哇。”沈心在会议结束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北美,而是跟着韦泽在全国视察。沈心自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看完了韦泽递给他的会议记录,沈心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韦泽笑着问自己心腹中的心腹。

    沈心已经意外过了,意外之后他有感觉意料之中。韦泽办事总是很有趣,把沈心派去北美的表面理由是不太想让沈心当总理。可返回头一看,难道不能把这个安排当做是韦泽对老兄弟们的防备么?

    核心人员都知道韦泽要确保退休制度顺利执行,从会议里面看得出,自打韦泽离开南京之后,老兄弟们的反弹就日渐增加。和美国开战固然是有关中国国运的选择,就如老兄弟们吆喝的“干掉美国,中国国运增加一百年”。可这只是一个理由而已,如果老兄们披挂上阵,领着各个集团军在美洲厮杀,不仅是退休之事提都不用再提,老兄弟们还能再次把手深深插进军队的人事安排里面。

    随着年轻一波的迅速成长,光复军里面的人事调整进行的紧锣密鼓。沈心知道韦泽甚至有一个安排,要尽可能用40岁以下的年轻军人尽快的替代掉之前的军官。40岁之下的军人基本都有正规受教育经历,有着系统的军校教育。不论他们的长辈到底是谁,这批年轻军人本身就是制度化的一代人。

    与那帮开国功臣的老兄弟们随意插手任何一个领域相比,这批年轻军人并没有如此的习惯。如果韦泽的愿望能够达成,五年之内那帮“无所不在”的军队就会被圈进党指挥枪的绝对体系之内。而老兄弟们若是如愿以偿,五年之内他们就能把这个安排搅得一塌糊涂。

    从这些角度来看,沈心坐镇北美,就能把所有试图插手北美的人拒之门外。当然,前提是沈心能够坚定的执行韦泽的命令。

    “都督,我虽然也想在北美开战,不过我不认为此时是好时机。民朝在北美的经营不足,人口刚过1000万。若是中国在北美的人口能够达到4000万,这仗就能打。”沈心不敢去触碰那些内在的东西,他只能拿着表面上的东西来说。

    政治就是如此,利益冲突是不能挑明的。就如韦泽再牛,他也不能指着老兄弟们大喝,“让你们老老实实滚蛋,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滚蛋。”如果韦泽真的敢这么讲,他就只剩下两种选择。讲完之后就大开杀戒,把老家伙们杀的人头滚滚。或者讲完之后等着老兄弟们串联起来把韦泽干掉。

    赵匡胤杯酒释兵权,那可不是赵匡胤本人的人格魅力征服了老兄弟,而是赵匡胤坦率的告诉老兄弟们,“你们这帮人执掌着兵权,我不放心!”

    戏曲《打龙袍》里面的戏文唱倒:“悔不该,喝酒醉误斩了郑贤弟!”郑贤弟无疑是老兄弟,赵大哥杀郑贤弟的时候若是真的喝的“失去理性”,按照正常的人类反应,下令杀“郑贤弟”的时候,赵大哥定然是心里面爽的不能行。酒后吐真言啊。

    所以沈心根本不提老兄弟们串联,完全从具体执行层面来说话。韦泽完全知道沈心为什么“沈心根本不提老兄弟们串联,完全从具体执行层面来说话”两个聪明人都知道对方的聪明,所以两个聪明人最不能干的就是把真话说透。

    不过沈心还是年轻,有点忍不住。他迟疑了一下终于问道:“都督,你为何不回南京。若是你回去的话,想来南京就不会闹到这个样子。”

    “我对兄弟们有信心,这时候大家也都是闲的。倒是你,也该赶紧回北美了。”韦泽笑着回答了沈心的问题。

    沈心现在很怀疑韦泽带着他一起巡视,就是担心有人串联沈心。万一沈心一时糊涂,或者没看透那帮人的心思,掺乎到这里面去。那时候韦泽就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平定这次的问题。现在事情出来了,沈心也知道了韦泽的态度。若是沈心再和这帮老兄弟搅和在一起,韦泽虽然还得花费很大的力气,不过他至少不用担心自己对问题的分辨不清。

    不过沈心也只是想想,他也不敢完全确定这就是韦泽最初的想法。如果韦泽真的从一开始就这么考虑的话,那就意味着韦泽一定做好了肉体清洗的准备。无论如何,沈心都不愿意去相信韦泽是一个会对老兄弟挥动屠刀的人。在事情没有真到那一步之前,他是死都不肯相信的。

    “都督,制度一旦建成,这种麻烦就能避免了吧?”沈心最后提出了这么一个期望。

    “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特色,老兄弟们从一开始就管所有事情,他们觉得这天经地义。对于老兄弟们,我要是敢强行把他们给分开,他们立刻就要玩山头割据。我也是希望之后的制度能够避免这些东西。他们不愿意退休,这也是人之常情么。老兄弟们觉得这个国家是他们建立的,心里面觉得自己对这个国家有义务,有责任。辛辛苦苦一辈子,老了之后就靠边站了。谁都不会觉得好受。”韦泽并没有严厉批评老兄弟们,谈起此事的时候还是挺中肯的。

    “想起我也要退休,自然也觉得不爽。”沈心应和着韦泽的说法。

    有人能应和一下,韦泽心里面也觉得好受不少,他叹道:“但是,时代是属于年轻人的。一个制度若是永远是老家伙们把持着,体制本身一定会僵化。这不是说老家伙们就不如年轻人,而是一个制度若是僵化了,哪怕里面的执掌者每一个都是精英,也只会完蛋。具体的道理,我其实也未必清楚。不过这个道理是不会错的。因为我们都年轻过,犯过无数的错。但是我们最终还是成长起来了。沈心,你是这样,我是这样,大家都是这样。”

    沈心不太像讨论此事,他在十几岁跟随二十出头的韦泽之时,觉得六七岁的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韦泽就是沈心的绝对长辈。可到了现在的年龄,六七岁的差距其实没多少。韦泽和沈心站在一起,单从年龄上,韦泽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兄长而已。

    “北美若是真的打起来怎么办?”沈心也不能不在出发之前把这个搞清楚。英国和中国的对立,中国清楚,英国也清楚。现在美国人既然公开支持明治政府,那就说明美国对中国的政策趋于明确化。在这样的现状下,军事冲突的可能大大增加。美国不可能傻到在相隔万里的日本动手,在与中国接壤的本土却偃旗息鼓。

    “打起来,你在那边该怎么应对就怎么应对。我的态度始终没变,该退休就要退休。这是制度,不容破坏。”韦泽给了沈心毫不含糊的答复。

第164章 危机扩散 六

    美国参赞拿着份报纸冲进大使办公室的时候却没能找到人,询问起秘书,秘书脸上忍不住露出贼笑了。∧≮网╊┼╇c┼om看到这笑容,参赞就明白此时美国大使只怕正在那个法国娘们的肚皮上。

    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走了几趟,参赞终于选择坐在沙上等待。冲到幽会场所去找大使,这未免太伤大使的面子,更不用说那法国娘们还是个有夫之妇。法国大使脑袋上绿油油的,大家可以私下笑谈,却是不能戳破的。

    秘书见参赞如此着急,加上此时也没啥事情。他就怀着聊天的心思和参赞说起话,想打掉这无聊的时间。参赞把报纸拍在秘书面前,“中国在吆喝和美国开战呢!”

    “哦?”秘书还真不觉得这是多大点事情。美国报纸这些年连篇累牍的鼓吹“中国ei胁论”,还有防御论和先制人论。要是美国报纸上的话可以信,那美国早就和中国进行过好多场战争啦。

    参赞对秘书的愚昧无言以对,和美国那种就怕标题不耸人听闻的报纸不同,中国的报纸上基本没有明确敌意的东西。作为政府的喉舌,中国报纸所讲的都是官方的态度。在中国报纸吆喝出战争的时候,中国官方只怕就已经有了明确的决断。

    本不想对秘书讲述这么简单的道理,可参赞心理压力太大,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把话挑明了。?≦∥∧≮⊥∈∈≥∧╃┼╬c┭om秘书面对表情严肃的参赞居然有些嬉皮笑脸的,“我觉得你多虑了,中国的海军6军都没有动作,他们怎么动战争?就算是有这样的情况,那肯定是咱们国内先给咱们消息。”

    见参赞立刻就要争辩,秘书收起了一些嬉皮笑脸,“我倒是觉得这或许是中国对美国卖舰队给日本的一种措施。”

    “看清楚,这是《光复军日报》上的文章!”参赞手指戳在报纸的标识上嚷道。

    秘书低头看了看,果然是军方报纸《光复军日报》,虽然心里面还有些不以为然,秘书总算是认真的看着报纸。这篇文章标题为《美国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么?》好吧,秘书看完之后又觉得这不算啥了。美国的报纸上写的是“中美战争会在188x年开始”,这种内容重复,危言耸听的文章年年都有,却别大概是每年的标题会从“187x”逐年递增到了“188x”。

    “那你准备怎么办?”秘书大概浏览了一下内容之后问参赞。

    “一定要让大使亲自询问中国外交部。∧网∧∈╈╈╈”参赞严肃的答道。

    “那要是中国外交部拿出我们的报纸,那该如何?”秘书看着职位低,其实负责着安排大使日程,给大使做各种准备工作,甚至帮助大使制定很多政策。现在先把问题商量准备一下,等到真开始工作的时候,秘书不至于手足无措。

    “我们的报纸是私人开设的,这可是中国官方报纸。两者完全不是一码事,这就跟美国国务院一个‘我们是不是要向中国宣战’新闻稿,中国肯定要来正式询问。”斗争这根弦在参赞心中绷得很紧,这也不能全怪参赞这么紧张,美国国内真的有很大危机感。如果不是中国展现出惊人的海军实力,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又弱的一塌糊涂,只怕局部冲突早就爆了。

    等啊等,到了下午,美国驻华大使馆铁门大开,一辆汽车驶进了院子。美国大使满面春风的先下车,又用手扶着车门上沿。这种很绅士很体贴的做法是从中国那边学到的,据说是民朝皇帝韦泽陛下带着老婆乘车出游的时候做出过的动作。当大家亲自用脑门和车门上沿亲密接触过,或者亲眼见到过之后,如此体贴的行动就迅流行开来。

    从车里出来的是法国大使夫人,夫人一身漂亮衣服,带着插着雉鸡翎装饰的帽子。袅袅婷婷的踩着三寸高跟鞋走进美国大使馆的正厅,法国香水的味道立刻散开来。∧网∧∈╈╈╈

    参赞看到这副景象,心里面其实稍微有点失望。其实大使公然把别国大使夫人勾引**的确是不太现实的事情,不过美国是个保守的国家,与乱搞性关系的欧洲国家相比还是保守很多。美国大使经常和法国大使夫人出去兜风,这在美国人看来就很容易往那方面去想。

    工作汇报也不得不稍微延后一点,等到美国大使和法国大使夫人喝了下午茶,又亲密聊了好一阵。又由美国大使馆派车送夫人回去,参赞才轮到说道。

    听完了汇报,又仔细看了中国报纸,美国大使的脸色也阴沉起来。报纸上的内容以美国报纸的标准来看并不稀奇,无外乎阐述一番美国对中国的敌意,然后对美国国内的态度来一番猜测。最后推导出一个美国大有可能对中国北美诸省动突然袭击的可能。再基于这个可能对中国未来战略做出建议。

    天地良心,美国驻华大使其实很清楚美国国内的争论其实是以防御性为主。和一个八亿人口的工业国来一场全面战争,这得多疯狂才能做出如此决定。即便是议会里面的那帮议员们危言耸听,可他们对战争的看法也是防御性的。只是议员们身后有诸多军火商,军火商炒作战争话题,可以给他们带来丰厚的利润。∥∥≦∥≤自打南北战争结束之后,美国6军规模就在十万人以内,这么点军队对于军事工业的需求很低。完全不能满足军火商的胃口。在国际市场上,英国、德国、中国的武器是美国难以逾越的障碍。

    外交部长李新接到美国大使电话的时候已经看过《光复军日报》的内容,老兄弟们的躁动自然要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上先作。鼓吹战争,再牢牢把握住兵权,这无疑是老兄弟们的计划。至于真的会不会和美国开战,李新也没什么把握。他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中美如果开战,那就是震动世界的大事。外交部在战争之前就要做出诸多准备,既然到现在为止外交部风平浪静,那说明韦泽都督根本没有开战的打算。

    韦泽都督没有打算的大事,极大可能没有生的机会。

    “报纸上写篇文章又怎么了?美国报纸上不还在预测今年中美开战么?”李新慢条斯理的用流利的普通话回应着美国大使那口蹩脚的中文。中国是强国,各国大使们好歹也得强行先学了中文再说。在李新看来,蹩脚的中文也算是基本的规矩。双方正式谈判的时候还是需要翻译,不过平常的时候用中文即可。

    “我们国内根本不相信这种民间的臆测,但是中国官方报纸这么讲,你觉得这能一样么?”美国大使有备而来,问题很尖锐。

    “美国不也嚷嚷着言论自由么?难道美**方就没有喊过和中国战争的话?我们的军方表一下看法有什么问题?更何况中**方对美国的担心并非没有理由。美国的宣传也好,军队调动也好,就真的完全友好?难道中**队在报纸上表明气愤都不行了?你们这可太霸道。”李新的回答并不客气。

    这种连口水战都不算的对谈结束之后,李新并没有把美国的事情放到心里。第二天的中央工作会议上,谈完了工作离开的时候,他和王明山聊起了此事。王明山的看法与李新相同,“要是老兄弟们真的想打仗,那就直接要求和英国开战不就好了。何必找美国当靶子。”

    李新微微点头,和英国打仗靠的是海军。老兄弟们大多数都插不进去手。能以6军为主全面战争对象只有美国一家,他们才闹出这么一个噱头。

    央行行长与外交部长都不觉得这是多大件事,韦泽都督还在,韦泽都督铁了心要把退休制度贯彻到底。李新他们未必真的希望自己退休,不过真的惹恼了都督,这两个年轻的老兄弟估计立刻就能享受丰厚退休金啦。

    只有那么一篇文章出来,上层也都没把这个当回事,李新认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9月1日,纽约的街头上人来人往。一辆轿车车门外的后视镜上插着中国国旗,作为山寨大国,美国也有自己的汽车。不过这种汽车与其叫做汽车,还不如说是汽油机驱动的三轮摩托。因为马力的关系,美国汽车载重量很有限。没有外壳,只在座位上方有一个木质的遮阳棚。

    没有液压传动或者齿轮组传动,美国汽车的方向盘用很简单的传动装置。前排只有一个车轮,就是要让方向把控更加容易。中国的产品虽然远没有21世纪的那么“人性化”,可中国合金金属比较好,一些承力的齿轮组可以做的比较复杂。整个车体自然气派很多。

    汽车是新鲜玩意,美国也没制定针对汽车的交通法规。马车、牛车、自行车、还有汽车混在公路上。让本来就很拥挤的道路更是难以行动。

    中国司机不得不努力按动喇叭,希望能够尽快通过这段道路。就在此时,几个美国警察黑着脸走到中国大使馆的汽车面前。也不说话,警察抡起警棍就猛砸车窗玻璃。司机和随车护卫人员大惊,警卫立刻下车试图阻止暴徒警察的恶行。警察也不说什么,立刻对中国警卫大打出手。纽约警察越聚越多,人多势众之下,中国警卫没能抵挡住。除了警卫被打之外,连司机和大使也被纽约警察拖出来一通暴打。

    事后调查,美国方面声称中国方面率先动手。而之后解密的文件显示的内容完全不同。对于乘坐着豪车往来的中国人,美国方面积累了太多的羡慕嫉妒恨,当这种情绪到了顶峰的时候,以凶残野蛮著称的纽约警察就爆了。

    大使被打,车辆被砸,对于任何国家来说都是极为严重的问题。连不愿意立刻回南京的韦泽都不得不乘上赶回南京的火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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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2,是革命,或者是一场该改朝换代的改良。燃烧的铁与血,最终能创造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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