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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了那个陈世美全文阅读

作者:矛盾的橙子     休了那个陈世美txt下载     休了那个陈世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40章、就那么巧

    恢复了些许少女心性的莺歌,今夜芸瑛坊都不开张了,放了姑娘们结队出去游玩,还派了女护卫保护她们。

    而她自己也换了一身玄底银线绣九尾狐的厚披风,唇红齿白作白面书生状,陪着柳茹月赏花灯。

    柳茹月自然也放了巧燕和罗妈子自行去游玩,不然带着太多人,在人群里也不好行走。

    子曜也穿的厚厚的,戴着红色的虎头帽,显得整个孩子都虎头虎脑的,着实可爱的紧。

    翟宁也做男子打扮,哪怕有人走近了,也瞧不出她是女扮男装,因为她着实魁梧,比好多京师的文弱书生都更像男人。

    柳茹月是三人中唯一还是女子打扮的了,享受了一把左手俊秀书生,右手伟岸护卫环伺的待遇。

    并肩接踵的行人让她们前行的步伐有些艰难,担心子曜被冲撞到,翟宁直接将他捞起来,骑在双肩上。

    视野比好多人高的子曜,开心的拍着手掌,看到好看的花灯就指着那边叫大家看。

    “娘,那边,那边好大一个打老虎啊,还会摇头晃脑呢!”

    “莺姨,那边有个大福蝶。”

    三个大人由着他看花灯,由着他咋呼,也极为配合的去看他指向那边的热闹。

    “娘,面具,我要戴面具。”

    柳茹月扭头看去,街边好几个小摊架子上都挂着奇形怪状的面具,也有适合小孩子戴的款式。

    “好,那我给大家都买一个。”

    五彩斑斓的蝴蝶面具、俏皮可爱的兔子面具、狡黠妩媚的狐狸面具、霸气威严的老虎面具……

    让莺歌看花了眼,她拿不定主意的向柳茹月求助,“十娘,你帮人家选一个吧。”

    “好。”柳茹月一一拿了面具在莺歌脸上比划了一番,还和翟宁、子曜讨论了一会儿,最后拿了一个白面狐狸的面具递给她,“这个很适合你,恰好你今个儿穿的披风也绣着银狐。”

    “我也觉得这个好看。”莺歌仰着脖子,让柳茹月替她严丝合缝的戴好。

    戴上面具后,更显得她这个书生透着一股邪魅阴柔的味道。

    “十娘,也帮我选一个吧。”翟宁也有女子心性,好奇的打量着架子上的面具,不知道选哪个好。

    柳茹月心中好笑,看来大伙儿在面对如此多选择的时候,都会选择困难呢。

    “这个,宁姨戴着好看。”子曜指着一个玄色,龇牙咧嘴的赤鬼面具,两额还做了两根牛角一样的鬼角,看着十分瘆人。

    但这孩子没被这红脸獠牙的东西吓哭,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柳茹月注意到翟宁不爱这个东西,也是,她长得魁梧,肯定还是有爱美之心的,“子曜是自己喜欢这个面具吧,可惜你现在脸蛋儿太小,戴不上,可不兴欺负宁姨。”

    子曜吐了吐舌头。

    柳茹月上前替翟宁拿了一个粉红猫儿的可爱猫脸面具,递给了她,“你看这个怎么样。”

    “我是狐狸,阿宁是猫儿,很合适啊。”莺歌看了一眼,上前拿了一个有长长兔子耳朵的白色小脸面具,“这个给子曜吧。”

    子曜的目光在兔子面具和赤鬼面具之间游移,小小年纪也举棋不定的样子。

    对于这些形形色色,或可爱或妩媚的面具,历经两世的柳茹月早就没有偏好了,既然孩子喜欢赤鬼面具,她买了就是。

    其实以她现在的身份来说,她戴这瞪着铜铃一般大眼珠子的赤鬼面具反而更合适。

    上前拿了赤鬼面具,往脸上一戴,“娘买了,娘戴,好不好哇。”

    “好。”子曜一应下,翟宁就自动弯腰,莺歌也配合的给子曜戴上了兔子面具。

    柳茹月付了钱,一行四人继续赏灯,又买了一些小物件在手上拿着,基本都是子曜和莺歌这两个家伙看上的东西,稚气的紧。

    带上面具后,子曜更开心了,一路上都摇头晃脑,好似他自己真的是兔子一样。

    “宣百姓了!”

    “内侍宣咱们进宫了!”

    周围的人群嘈杂起来,不明白的外乡人问道,“咱们百姓也能进宫?”

    京城人自是热情的告知,“是啊,咱们陛下体恤百姓,元宵节与民同乐,从不为难咱们,可以进宣德广场与陛下一同观看表演、花灯、烟花。”

    “快快,快去,一会儿陛下和皇后娘娘要出来了,早点去,能近距离的瞻仰圣颜。”

    “离得近一些,陛下和娘娘撒的银钱、银钱也能抢的多一些。”

    “抢?就不怕圣驾之前失仪被治罪么?”

    “不会的,咱们陛下从不会因为撒钱时候大家的失态而治罪。”

    “哎,别说了,咱们快点过去吧。”

    周围的人群都涌动了起来,纷纷超皇宫那边挤去。

    若不是人太多,大家早就跑起来了。

    在人群里的三人一孩,哪怕手拉手,也被人群挤得分开了去。

    柳茹月身材娇小,根本扒拉不开人群,只能对也在回头找寻她,想挤过来的翟宁高声道,“阿宁,保护好子曜,玩够了,直接回家就好!”

    “十娘放心吧,我会带好小公子的。”翟宁点点头,更紧的抓紧了子曜的双腿。

    “子曜,听宁姨的话,好好呆在宁姨肩头。”

    “好的,娘,我听话。”

    “莺歌,你玩够了,也自己回家啊!”

    “好的,十娘,你也别走丢了啊!”莺歌个头更矮,很快就淹没在了流动的人群里。

    柳茹月对进宫看表演没什么兴致,极力的往路边挤去。

    你推我搡中,你踩我一脚,我踢你一腿的环境中,她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撞到了身后的人,身后的人又推她,这么推来推去,身形狼狈的她倒是从人群里冲了出去。

    一股劲下,她窜到了路边屋檐下,撑着墙壁刚喘息了两声,后背又被人撞了一下。

    扭身看去,脸上的面具就掉落了下去。

    “鬼……鬼……鬼啊!”黄氏脸上的血色瞬间被吓退,脸色比青鬼面具还难看。

    今夜出来赏花灯的黄氏早就被人群挤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挣脱人群到了没两个人的屋檐下,就看到一个面目狰狞、吐着长长舌头的赤面恶鬼出现在她面前。

    本来这就够吓人了,可更吓人的是,那赤面鬼一瞬间就变成了被她和康儿推下吴江的柳茹月。

第241章、机不可失

    【一点替换】

    她……她变成恶鬼,回来找她索命了!

    一股骚腥味由下至上的窜了起来,熏得柳茹月和另一个躲在屋檐下的行人尴尬对望。

    嘭

    黄氏两眼一翻,吓得晕倒在了黄色液体上。

    “这……”

    有外人在,柳茹月忍住了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也忍住了满眼的恨意,做出陌生人才会有的反应,对另一个躲人群的行人问道,“怎……怎么办啊?”

    “我想,是娘子你戴的面具吓到这位夫人了,现在行人这么多,我们也没办法扶这位夫人去医馆。”

    柳茹月面漏关切的看着黄氏,“这样吧,我身材娇小,我去找人来救这位夫人,麻烦先生在此等候一会儿。”

    从怀里掏了一两银子出来递给了这位行人,“麻烦你了。”

    不等那人回过味,柳茹月就转身扑进了人流里。

    在那行人等得以为自己被诓了的时候,一群乞丐钻了过来,臭味熏天扑鼻而来,熏得那行人直往后退。

    这些乞丐犹如蝗虫过境,将那老夫人身上值钱的物件一一摸走,还扭头朝他看来。

    行人不想惹祸上身,不敢在这继续等下去,扭身就跑进了人群里。

    待他一离开,这些乞丐就给黄氏换上了破布衣服,扶着她钻入了人群里消失了踪影。

    黄氏被扶上了马车,马车带着她到了城南的一处乞丐窝。

    戴着赤鬼面具的柳茹月将银子给了这些临时找来帮忙的乞丐,遣散了他们之后,就和小疯扶着黄氏进了一处破院子。

    方才柳茹月离开之后,就立刻找了一个她眼熟的乞丐帮忙,让他去找几个大乞丐来帮忙抬人。

    又找了一个乞丐让他去城南找小疯。

    其他乞丐认不出戴着面具的柳茹月,小疯对她却十分熟悉,立刻

    就算这县衙的人没有沈丞相的门生,也不是每个人都敢得罪沈丞相的。

    柳茹月上一世只是一个普通妇人,并不懂朝中这些弯弯绕绕的裙带关系,她只能小心再小心。

    她若是敢暴露自己的姓名和孩子们的事情,这个事情绝对会被压下!她和她的孩子们,绝对活不到上一世那个年龄。

    上一世,陆铖康绝对不敢给陆铖泽老实交代,而婆婆黄氏也会帮着二儿子隐瞒,以为四个小孩子也掀不起浪花花。

    这也导致陆铖泽一开始一直以为她们母子五人已经死了,这才让孩子们有了成长的时间,发展各自的力量。

    柳茹月接触官司不多,但她明白,就算是戏文里的秦香莲,也知道上京找京官告状,也不能在地方上找个县衙州府告状。

    “你那孩儿几岁,身上有何特征?”

    面对雷县丞的询问,柳茹月开口道,“我那孩子到现在十一个月大了,刚出生三个月,就被一个面黑的疯妇偷走了,那妇人我也记不清长相,我孩子还没取大名呢,他爹就去了,小名叫狗娃,贱名儿好养活,他后脖颈处有一坨黑色椭圆,大拇指指尖大小的胎记。”

    “好,十娘,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一个杂役走过来,领着柳茹月和两个士兵朝县衙后方走去。

    来到一排厢房前,打开一间厢房的门,“十娘,这是县丞给你安排的住处,这是馒头,还有茶水,你先休息,抓到黄财主,我会来叫你。”

    “谢过这位大哥。”柳茹月一路都是有礼且谨慎的,送走了杂役,看了两个站在厢房门口不动如山的士兵,径直进了厢房,关上了门。

    没有外人,柳茹月才敢大口呼吸,松了气儿后,浑身的劲儿都被抽走了似得,软倒在了床上。

    她得好好捋一捋,刚才的话,有没有什么差错。

    她也不算完全编的故事,上一世她一路寻找孩子,遇到了很多很多人,她虽不擅长交际、不善言辞,但有些人看她老实,也放心将心中的苦闷说与她听。

    这个十娘一家人的事,也是真的,是她在陈家米庄做工的时候,同在米庄做活的十娘的婆婆告诉她的。

    她知道柳茹月也丢了孩子,便来开导她,找她说话儿,她说十娘的孩子狗娃被人偷走后,没有多久十娘就疯了,跑出去找孩子,也不知道现如今是死是活,也没个音讯。

    茹月这里用一用十娘的故事真真假假的编一编,并不打紧,如果他们真的能找到十娘和十娘的孩子,送回那老婆婆身边,也算好事一桩了。

    所以,这些人去查她的身份,只会查到疯了跑了的十娘是真实存在的。

    调查的人也会以为她柳茹月就是那个十娘,如果能给她一个十娘的路引,那就最好了。

    只要她攒够了银子,到时候到黑市买个籍贯,到时候再换个新的路引也不是难事了。

    只要还没到京城,还没找到孩子们,她就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柳茹月理顺了细节,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手,拿起桌上的馒头大口大口的伴着茶水吃了起来。

    两个大馒头入腹,柳茹月觉得自己这才是真正的活过来了。

    她只是一个证人,并不是贵客,县丞也没给她安排热水洗澡、和换洗的干净衣服,提供了馒头和一间厢房,已经十分不错了。

    柳茹月十分满足,浑身乏累的她,重新躺回床上,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会让她重生。

    她聪慧不及大闺女雪蓉,狡诈不及陆铖泽,她也没有什么手段和人脉。

    如果老天爷让雪蓉重生多好啊,她的大闺女可聪明了,也懂得利用手边的一切去……

    不不不,不行!

    柳茹月从床上坐了起来,拍着胸口,万分庆幸重生的是她自己。

    她怎么能把报仇和找孩子们的事情扔在雪蓉一个孩子的身上呢?

    她才是娘亲,雪蓉上一世付出了那么多才结交了那些权贵,但她也失去了贞洁、自由和堂堂正正嫁个良人的可能性。

    在她找到雪蓉之后,发现她晚上总是做噩梦,睡不着,如果雪蓉重生了,那孩子得带着多沉重的枷锁生活啊,她心中的怒火恐怕比上一世还盛,而她现在也才八岁而已。

    是,这一切都应该是她这个娘的责任。

    柳茹月下了床,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向老天爷磕头,心中默念,“谢谢老天爷让我重生,我一定会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请原谅信女刚才对您的冒犯,您的安排一定是最好的安排,请保佑信女能及时找到孩子、护他们一世幸福。”

    脱掉草鞋,爬上床,柳茹月瞪着眼睛睡不着。

第242章、人牙子是

    【明天看吧,今天就别订了】

    “那人牙子……叫尕娃,就找了过去,这事儿是恰好尕娃要送一批孩子上船去送货,我们就直接把孩子们交给他了。

    “是不是那药铺掌柜诓了刘爷?拿这个东西冒充了我们要的药材?”莺歌愤愤不平的问了一句。

    刘保夸张的砸了一下拳头,“啊,想起来了。”

    “我去买药材的时候,铺子里还在给别人配药,可能是把别人的药材放在我们包里了,一会儿得空,我就把这药材拿回去退掉。”刘保将泽泻包好放到了怀里。

    彭小山明明记得这个泽泻是刘保专门叫掌柜给他拿来放在这包裹里的,搞不懂老大为什么要这么说,对上刘保警告的眼神,他默默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现在东西也拿到了,十娘,我让彭小山送你回去做口脂,别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专心把口脂做出来,到时候允诺你的好处,一个子儿都不会少,如果做失败了,就算我不惩罚你,那些山匪也会把你一家三口埋了。”刘保眼神狠厉的警告柳茹月。

    “做口脂,我是专业的,刘大哥不用担心。”柳茹月自信一笑,“不过我想找刘大哥先预支一个月的工钱给我,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想给孩子们买些衣服吃食都不行呢。”

    抢了这女人七两银子,现在她还没帮他赚银子,就开口找他要十两银子了,若不是知道她当真能做口脂,刘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这个女人骗了。

    但这生意要做下去,柳十娘是真的重要,得罪了她,将来的合作恐怕不会愉快,刘保板着脸,不舍的数了十两碎银子给她,故作大方道,“拿去吧,给孩子买些好吃的。”

    “谢谢刘大哥。”柳茹月将银子收好,扛起药材,彭小山也在一旁拿了东西,两人一起离开了。

    坐着牛车,这些东西也不算重,路上柳茹月还给孩子买了肉包子。

    回到小院儿,柳茹月对彭小山道,“去找一些大盆子出来,我一会儿把药材处理好,就要放在盆子里晒太阳了。”

    “好,我马上准备。”彭小山记得大哥说过,只要是和做口脂有关的事情,只要不是离开院子,一切都听柳十娘的。

    “春妮儿,狗娃,娘回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们起床了么?”还没到房门前,柳茹月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缩在床角抱着狗娃抖了一晚上的陈尧听到柳十娘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他还以为十娘回不来了呢,以为等那个刘保回来的时候,他恐怕也只能甩出自己的身份,看看刘保能不能留他一条性命,带他回去领钱了。

    吱呀

    房门被打开,陈尧一阵风似得冲出来,冲入了满脸带笑的女人怀里,“呜呜呜,娘,你回来了。”

    “真是傻孩子,睡梦魇了?怎么还哭起来了,一晚上不见娘,就吓成这样,瞧你这出息。”柳茹月心中酸酸的,虽然陈尧不是她的孩子,但到底叫了她几天娘,性格也乖巧,还是有了一些感情。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孩子,将她们拥在怀里,听着她们叫自己娘亲。

    “春妮儿是女孩子,需要什么出息。”梁响闻声走过来,往嘴里扔着花生米,“再说了春妮儿长得好,长大后不知道多美呢,十娘又这么会赚钱,只要把银子攒够了,将来求亲的人得从泰依县排到我们镇上去。”

    “借梁大哥吉言。”柳茹月一副与大家伙儿熟悉的模样,将纸袋放在了石桌上,“刚才在路上买了一大包肉包子,大家拿来吃吧。”

    “春妮儿,你自己拿。”

    “娘吃了么?”陈尧爬到石凳上,拿了一个包子,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娘吃过了,弟弟怎么样?”

    陈尧饿极了,担惊受怕就会饿得快,手里又拿了一个包子,“狗娃昨晚上哭了好久,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着了,不过他尿了两次,我给他换了尿布,但后面没得换了……现在屋子里臭臭的。”

    捧着包子的陈尧,眼眶又红了,像极了兔子眼睛。

    作为陈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陈尧还从来没有做过伺候人的事情,照顾小孩子更是头一着,颇有些手忙脚乱,但和独自一个人在山里东躲西藏比起来,照顾孩子不算什么。

    “你慢慢吃,我进去给狗娃收拾一下。”柳茹月进了屋子,在一旁盯了半天的梁响最终还是没有上前拿包子吃,咽了咽水口,朝彭小山走去。

    陈尧偷偷瞄着梁响的背影,撇了撇嘴,十娘才不会拿下了药的包子给他吃呢,这个傻大个不吃拉倒。

    柳茹月在院子里忙里忙外,烧了水,还叫高威去给两个孩子买了两套新衣服,还有新的尿布。

    给两个孩子洗了澡,自己也洗了澡之后,便倒腾起药材来。

    这么好的干花、药材、橄榄油,即便没办法做出集芳斋品质的上等口脂,做出来的口脂也绝对不会差,但柳茹月并没有时间将这些口脂制造出来。

    真真是可惜这些上好的材料了。

    明知没有结局,柳茹月依旧认认真真的将干花、药材按照比例研磨成粉,有些药材和干花却不必研磨成粉,一一放在了一个个盆子里。

    高威几人在一旁看着,打了偷师学艺的打算,却发现他们不仅连药材也认不得,甚至那些寻常可见的花儿也有些叫不上名字。

    他们只觉得奇怪,不同的花瓣、药材混在一起,泡在黄橙橙透亮亮的橄榄油里,竟然还有点好看。

    颜色还真的不一样,虽然还不太显色,却已经能看出颜色的区别。

    海棠红、朱红色、湘妃色他们已经见过了。

    还有另外两个看起来像豆沙、南瓜的颜色,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明明那些花儿不是这个色啊。”

    “怪了怪了,这么混合起来,就变了色,晒够一个礼拜后,指不定多鲜艳呢。”陈达伸手想要搅一搅浸泡在橄榄油里的花瓣,被彭小山拍了一巴掌,夸张地说道,“这些都是银子,你不要乱动,一盆的成本就是20两,20两!卖了你都不值这个价钱。”

    “我滴个乖乖,女人的钱真好赚,我们以前干嘛还辛辛苦苦去杀人抢劫?”

    “你个傻子,以前我们有十娘么?”

    “对哦,有十娘这个聚宝盆,我们将来何愁不发达。”

第243章、找他

    【明天再订阅,今晚别看了】

    这也是柳茹月一开始就否决了直接带着陈尧回陈府的原因。

    如果方姨娘当真如陈尧所说富有心机,那刘嬷嬷都能活着,陈嬷嬷也不可能死掉了,陈嬷嬷恐怕就是方姨娘留着解围的棋子吧。

    柳茹月做的这些菜,虽然有些耗费时间,但其他厨娘用心烹制的食物也俱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她这边做完两菜一汤一粥,不前不后,正好是第六个。

    魏嬷嬷听后,表情没什么变化,舀了两份小样旁边的小碗里,让丫环端去了两旁那一男一女两位厨子品尝。

    这两位吃完柳茹月的菜,表情和魏嬷嬷如出一辙,看不出满意亦或者不满意。

    这或许,就是大户人家的素养吧。

    柳茹月躬身退到一旁,挨着前面五个比她更早做完菜的厨娘后面站着,等着最后的评价。

    “这个绾娘真有意思,陈家的姨娘能和外头那些小门小户的姨娘一样么,竟然给她做下奶的药膳。”

    这些厨娘见她过来,其中身材最丰韵的那位罗厨娘好笑的睨着柳茹月的背影,撞了身旁李厨娘一下,小声嘲讽起来。

    李厨娘被撞了一下,也没气,垂着头小声打趣,“就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小地方出来的村姑,这么不懂规矩,怕是看到这里招厨娘,就急匆匆的跑过来应聘了,也不打听打听陈家是什么人家。”

    张厨娘拍了拍胸口,“刚才听她说,第一道菜就是药膳,可把我吓到了,还以为遇到个行家了,现在听几位姐姐说,才知道这绾娘怕不是瞎胡诌的吧,药膳能是随便抓的么,可别把人吃坏了。”

    孙厨娘道,“就是这个理儿,她一个外地人恐怕不知道,陈家除了当家主母刘氏,就只有方姨娘一个姨娘了,方姨娘多得宠啊,现在主母探亲还未回,家里就是方姨娘主事了,她能不给自己找医女调理身子么?轮得到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给方姨娘做下恶露的菜?呵。”

    看上去就小心翼翼的张厨娘又松了一口气,那双肥嘟嘟的手不住的拍着胸口就没离开过,“听孙厨娘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有谱了,我们当厨娘的,按照主子的要求做好菜就行了,她还去找那个奶娘问什么,她给奶娘做菜?魏嬷嬷都说了,是给方姨娘做菜。”

    绾娘是柳茹月现在户籍上的名字,柳茹月也没觉得自己就一定会被选上,该考虑的,她都考虑了,如果做的不好,以后再想别的方法就是了。

    她一言不发,那几个议论她的人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轮到后面的人做好了菜,交给了魏嬷嬷走过来之后,她们又议论后来者的不是,亦或者给后来者说柳茹月的不是。

    那几张嘴儿真是得理不饶人极了。

    这样的大户人家,最是讨厌多嘴之人了。

    见魏嬷嬷和大厨们的反应,也能猜到陈家治家严谨。

    更别说,柳茹月是见过陈家车夫和护卫的,都被教育的很好,只是不知道陈顺是否活下来了。

    “好了,大家的菜都已经做完了,就听听两位大厨的评价,看看留下来的是谁吧,你们站过来。”

    魏嬷嬷招了招手,十个厨娘按照交菜的顺序站了过去,站成一排。

    魏嬷嬷念了名字,“罗厨娘。”

    听闻声音,罗厨娘有些紧张的站了出去,“是。”

    “拿30文给她,带她去一旁等着,一会儿同其他八位一起离开。”

    “?”

    “为什么?”罗厨娘不可置信的抬头,极力力争道,“我做的乳鸽汤、黄豆猪蹄、五彩鹿肉丝,阿胶大枣羹俱是滋补身体的好菜,火候拿捏得绝对好,味道肯定也没得说,为什么评论都不评论,就直接让我走了?”

    方才一直冷面菩萨似得魏嬷嬷冷笑出声,“看来,你是没有把我的话听到心里去。”

    “我说过,这里是陈府,可是你们在一旁议论这个,议论那个,以为我们都是聋子听不到?”

    说到这里,魏嬷嬷生气的一甩帕子,“真是好大的胆子,还没进府,就连陈家主母、方姨娘也议论了起来,贵人们能是你们议论的对象么?你们当这里是茶馆菜场么?”

    刚才参与了议论的厨娘们纷纷跪在地上,叩头,“请魏嬷嬷开恩,我们错了,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进府后绝对好好学规矩,现在的犯过的错失,绝对不会再犯!”

    “我们不懂规矩,才需要魏嬷嬷您这样在主子跟前的红人好生调教的啊。”

    被点名批评的罗厨娘不服气的跪直了身子,“既然是选厨娘,小的觉得还是厨艺为大吧,规矩这些,大家都能学,我是可以离开,但是后面的妹妹们都是因为我带坏了头,才跟着学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连累了妹妹们,我于心不忍。”

    “再说了,如果我们都因为未进过陈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不懂规矩说错了话从而被开除了,那不就只留下绾娘这个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厨娘了么?这是劣币驱逐良币,乱做菜的人在府里伺候主子就是对主子负责了么?”

    被罗厨娘开口护着的厨娘心中感动,再说她们也觉得自己就是因为绾娘而被牵连了,大家都走,那不是便宜绾娘了。

    此刻不开口争取一番,那就真的留下那个带着孩子来打秋风的绾娘了。

    “是啊,我们会讨论她,还不是因为绾娘乱做菜么,药膳是一般人能做的么,没有大夫开的方子,怎么能瞎做药膳。”

    “我也不服,如果是我们做的菜不好,我们甘愿离开,可是两个大厨对我们的菜也不做点评,直接就找点错处打发我们走,我还怀疑是陈府是早就内定好了人,找我们来走走过场呢。”

    “找个本事厉害的,我们也认了,可是绾娘做得那些菜,的确不适合给姨娘吃啊,哪个有钱人家的姨娘要自己喂奶啊!”

    “看不出来,一个个牙尖嘴利,你们若是我们府里的人,早就一人30大板了,不过,既然你们要一个理由,那就给你们一个理由。”魏嬷嬷严厉的目光扫向柳茹月。

    “绾娘,你可懂药膳?懂得饮食相克之理?”

    柳茹月上前一小步,微微点头,“略懂。”

第244章、请帖

    粉芍捧着黄氏穿过的中衣和外衫过来,黄氏扯过来,正反面都看了看,又放到鼻下嗅了嗅。

    三个贴身侍女看得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开口询问。

    粉鹃想得最少,就担心黄氏生气,“老夫人,这衣服脏了,是不是放在房中熏着您了?奴婢立刻拿下去给您清洗干净。”

    “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我就穿着这身衣服?”黄氏却没听到粉鹃的话似得。

    “是啊,老夫人,我们见着你的时候,就穿着这身衣服呢。”

    “你们没清洗?”黄氏手上反复的揉搓着换下的外衫和中衣。

    “没有,是奴婢大意了,希望老夫人给奴婢一个机会。”粉鹃三人拿不准黄氏的意思,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叩头。

    “给我拿镜子来。”

    “是。”粉芍动作快,麻利就捧来了铜镜,恭敬的递到黄氏脸前。

    一开始黄氏也不敢瞧镜中的自己,但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她还是对镜细看起来,脸上有三道细细的红色爪印,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伤口。

    这样的爪印,不至于流出来那么多血。

    “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可有不妥?”

    不妥,这范围可就大了,粉鹃不知道怎么回答,求教的看向粉兰。

    粉兰已经从黄氏的反应看出来了一些门道,老夫人恐怕是担心晕倒期间是否被浪荡子碰过吧。

    斟酌一番,她小心回答,“见着老夫人时,与我们挤散时没什么差别,衣衫上被人踩了两脚有脚印,老夫人头上的发簪一根也没掉,只是人群拥挤,将头发挤松了一些,露出些许的碎发了。

    老夫人脸上沾了一些尘土,我们已经给您擦掉了。”

    黄氏沉吟。

    所以说,她并不是被人掳去打劫了,因为首饰、衣衫都在,且浑身都干净利索,没有血、没有死老鼠。

    她只是被人撞晕在路上,做了一个噩梦。

    不,如果是噩梦,她脸上的血痕又怎么解释?

    眼光瞟过镜子,忽而凑近,对着镜子看了看颈子,上面果然有一圈红紫色的掐痕。

    这一发现,吓得黄氏一把拍飞了粉芍捧着的铜镜。

    “奴婢该死,吓着老夫人了,请老夫人饶命!”不管自己有没有错,先认错都是为了自保,粉芍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死死的抵在冰凉的地面上。

    “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人……”

    什么人?

    三个丫头悄悄打量对方一眼,一起摇头,“没有看到老夫人身旁有什么人。”

    “的确没有可疑之人?”

    “没有。”

    她们发现精神萎靡的黄氏,一瞬间就泄了气,更老了十岁似得。

    “你们……快去请法师来。”

    听到法师,三个丫头齐齐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撞邪了啊!

    只要不是怪罪自己就好了。

    “是,我们立刻去给老夫人找法师。”

    “老夫人,这事儿要不要给大少爷说一声?”

    “不必了,大过年的,右相府忌讳多,免得给大少爷惹麻烦。”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能给儿子拖后腿?

    “是。”

    三个丫头不敢在房中久呆,收了衣服,就准备出去办事儿。

    黄氏却扯着收衣服的粉芍袖子不让走,“你们两去,粉芍留在屋子里陪我。”

    “是,老夫人。”粉芍琢磨着老夫人定是撞了邪,害怕一个人待在房子里。

    可她也害怕啊,将衣服递给了粉兰,她道,“老夫人,要不,我在屋子里多点几根蜡烛吧。”

    “好好好。”黄氏为粉芍的懂事,宽心不已,“多点几根红蜡烛,一定要红的。”

    “诶~!”

    黄氏请法师做了一宿法事的事情,第二天就传到了柳茹月耳朵里。

    她做法事,柳茹月就放心了。

    从小陆府里传来出的消息,说黄氏也没把陆铖泽叫回来,看来她的确把一切都当作撞邪处理了。

    这于柳茹月来说,是好事。

    就害怕惊动了陆铖泽,黄氏年龄大,受了惊吓智慧求神拜佛,又不想拖累大儿子,只会把这个事独自承受。

    可陆铖泽不会,他肯定会想更多。

    事情已经安排下去,柳茹月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好好赚钱,给他们提供银子。

    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给自己找孩子吧。

    对于别人的店铺来说,年后生意都会忙碌起来,但柳茹月这铺子,每天只做十桌,因此也不算忙。

    反倒是莺歌忙得脚不沾地,二月十二就是花朝节,只有一个半月的准备时间了。

    虽说廖仙儿现在风头无两,有颜又有才,但花魁大赛当天杀出黑马夺得头筹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莺歌还要研究一下以前历届出彩表演,以待搞出来一个惊艳的表演。

    柳茹月也帮不上忙,只能看到她忙的嘴角生燎泡、吼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做些下火的花茶。

    原本以为花魁大赛明面上与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干系,却不想筹备秦淮花魁比赛的花好楼却找上了她。

    花魁大赛历史悠久,除了灭国之乱、兵荒马乱的年代,以及国丧之时,基本上不会断。

    每一次举办,各家花楼都会出力,但承办人每次还是会变的,上一届得胜的花楼,就得承办下一届花魁比赛。

    承办花魁比赛,看起来费时费力,但办得好的话,当天赚的银子能顶得上一两个月的营收。

    举办花魁比赛,并非在某一家花楼比,那场子实在是太小了。

    而是约定俗成的,在秦淮河畔举行,只需将河这边围起来便可。

    想要想要视野好,就得买舞台附近的座位,想近一点的,也能撑舟船来观看,在对岸观看的,也就不收费了。

    也当众乐乐,与全城百姓一起同乐了。

    这样,也就不拘泥于逛花楼之人才来看了,而是所有行人都能一览花魁芳容与才艺。

    赛期间,引来的客源就不是寻常能比的,且在比赛场地摆摊的摊儿都得缴费。

    不知道要承办这次花魁比赛的花好楼给自己发来请帖是为何意,难道是要询问自己要不要去她场子里摆个小食摊?

    或者请自己去给主场里做小吃糕点?

第245章、争名

    【1点半修改。先别订阅】

    “你为了活命,休想再骗我。”

    “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我……我和康儿杀了你之后,也不敢去屏县县城,康儿认识一个人牙子……”

    柳茹月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工具,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她就不想了。

    想了想,还是往河边走去。

    她折了路边食指粗的树枝,拿在手里,正准备下河。

    发现孩子还哭着呢。

    她抓着小孩子的拳头,抽出大拇指,对着孩子的嘴巴就塞了过去。

    嘴里有了嚼物,孩子似是感觉惊奇,使劲的吸吮起来,倒也止住了哭声。

    “你不要哭啊,姨马上给你做鱼吃,烤鱼可香了。”

    “你要是哭,会把鱼吓跑,到时候姨和你就只能一起挨饿了。”

    也不管孩子能不能听懂,柳茹月挽起裤脚,脱下自己用路边野草编的草鞋放在河边,拿着树枝下了河。

    她弯着腰,举着棍儿,耐心十足的立在河里,宛如一尊战士的雕像。

    鱼儿们一开始对这个闯入者充满忌惮,但过了许久也不见这庞然大物动过丝毫,便重新开始了游动,自由的在河里游来游去。

    “xiu”

    水花四溅,群鱼吓得炸开,四处逃窜。

    但木棍上依然扎中了一只巴掌大的白鲢。

    柳茹月露出一抹微笑,这幅身子正当壮年,她才24岁,身强体壮,眼睛还没花,刺鱼的力量还是足够的,准头也不错。

    不像之后因为繁重的活计熬坏了身体和眼睛,再也不可能爬树抓鸟下河抓鱼了。

    提着还挣扎着摆动尾巴的鱼,踏在滑溜溜的鹅暖石上,回到岸边。

    柳茹月将鱼取下的,摔在地上拍死后,扔在一旁。

    徒手将刚才扎鱼的树枝的皮撕了一截下来。

    树枝的皮有些硬,正好拿来当刀用,虽然比不上钢铁坚硬,没办法杀人,但剖个鱼刮个鱼鳞还是可以的。

    柳茹月在醉仙楼的时候,一开始也是负责打理食材,三年下来,杀鱼杀鸡,她闭上眼都能打理干净。

    手速老练的刮干净了鱼鳞,将鱼肚子里的东西都掏干净了,又把鱼放在水里清洗干净。

    还是将就刚才扎鱼的棍子,从鱼嘴巴扎进去,桶个对穿。

    拿着清洗好的鱼,走到河边林子里,找了一些干柴,在树林边上,拿着干树枝不断的搓,忙活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引燃了火堆。

    怀里的孩子含着手指头,呆愣的看着忙活了半天的柳茹月。

    “还不是你饿了么,不然我干嘛这么辛苦抓鱼杀鱼烤鱼,我生吃鱼都能咽的下,刨草根也能过日子。”

    嘴里虽说在抱怨,但柳茹月并未讨厌怀里的孩子,他的娘送给了她户籍和路引,她磕过头说过要照顾好这个孩子的,那就必须做到。

    她能重生,说明还是有神佛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她不能食言。

    举着棍子烤好了鱼肉,不管什么东西,烤熟了都会很香。

    馋的怀里的孩子,流了一大片口水。

    “马上就喂你,但姨身上没有盐,这鱼你就将就吃,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姨买盐,以后烤的肉就会很好吃。”柳茹月倒不是在吹牛,她上一世到死都是个老实巴交的妇人,从不说大话。

    她从小就会做饭,但厨艺精进,还是到了醉仙楼帮厨,被主厨教会了好多菜。

    上一世她什么都不会,但做的菜,总是能得到主人一句夸的。

    每被卖到一个新地方,她都会学当地的特色菜,没有谁吃了她做的菜不夸一句好。

    做菜可能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技术了吧。

    不过……,陆铖丰是看不上这些终日和油烟作伴的活计的,她做的菜再好吃,他依旧看不起她。

    “哇~哇~”

    “好好好,马上给你吃。”柳茹月掰开烤得黄酥酥的外皮,露出了里面白嫩嫩的鱼肉。

    伸手将鱼肉撕下来,剔除鱼刺。

    小家伙闻着味儿就知道是吃的,早就迫不及待的大张着嘴,伸着脖子,像鸟巢里嗷嗷待哺的雀儿。

    这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孩子比雀儿长得好看多了,长得白白胖胖,像年画上的娃娃似得。

    他娘应该没死两天,他还没被饿瘦。

    柳茹月将撕下来,挑了刺儿的鱼肉碾成沫,这才塞到孩子嘴里。

    孩子也是不挑食,吧唧吧唧的吃的可香。

    “不挑食,好养活,怪不得你能长得这么白白胖胖,将来收养你的人家,肯定会喜欢你。”

    似是知道柳茹月在夸他,亦或者吃到了食物感到开心,孩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那四个孩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就雪蓉最喜欢笑了,她可爱笑了,一笑就停不下来,笑得让人的心都能化掉。”到死,她也一直在笑着,嘲笑着那个畜生不如的生父。

    柳茹月眨了眨眼,将泪水憋了回去,“笑一笑十年少,你要多笑,谁都喜欢爱笑的孩子,这样你能过得更好。”

    除非是冷石心肠的坏人,才不喜欢别人笑。

    边唠叨着,边给孩子喂吃的,婴儿看起来也就六七个月大小,吃不了太多东西。

    不一会儿就饱了,舒服的伸了伸身子,开始打哈欠。

    小孩子就是这样,吃饱了就想睡。

    柳茹月抓紧时间将剩下的大半条鱼狼吞虎咽的吃下肚。

    什么调料都没放的鱼,真的不好吃,任她技术多好,没调料去腥,这鱼也是腥的。

    得亏这孩子饿得不嫌弃,不然,她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伺候挑食的嘴。

    吃饱了饭,扔了鱼刺,柳茹月解开背带,准备提前给孩子把尿,免得他半路上使坏,到时候又要去找河清洗。

    她手边也没有孩子的替换衣物,到时候也不可能把自己衣服给孩子穿,自己不穿吧。

    孩子吃了鱼,但没得水喝,并没尿出来。

    柳茹月心里也着急,驿道上有茶馆,希望到时候能讨杯水喝,孩子不能喝河水,会拉肚子的。

    重新回到河边,河里的鱼似乎有了记忆,看到她靠近,全都极快的游走了。

    柳茹月蹲下,弯腰,伸手拂了拂河面,这才捧起水,喝了两口。

    孩子张着嘴,渴望的看着她手里的水。

    “傻孩子,你不能喝河水,知道么,再忍忍。”柳茹月故技重施,将孩子的拇指塞入他嘴巴里。

    柳茹月再次出发了。

    夏末的日头还是有些大,但也多亏了是夏日里,不然柳茹月在河里泡着的两日,早就被冻死了。

    她遇到芭蕉树,折了一片叶子,当作伞遮在头顶。

    太阳的热却能穿透芭蕉叶,将她整个人都烤得汗水琳琳。

    她还不忘时不时给怀里孩子扇扇风。

第246章、醉翁之意

    花好楼的柴老板忙碌着招呼人,到了时间看到所有人都到齐,也进了屋子,宣布今日的议事开始。

    这种议事,以前柳茹月也参加过,那就是跟着楚阡澈跑镖的时候,偶尔会参与一点大小议事。

    像今日这样的情况,来者皆是规模不小的大老板,像她这样的小小食肆老板,就她一个。

    花魁大赛这样的花街盛事,不晓得叫上她来做什么。

    一开始商议的也不过是定下哪一家来搭建临时的台子架子、布置比赛场子,这事儿,负责饮食这边的人,也就在一旁静静看着。

    柳茹月也看出门道了,花好楼柴老板叫这么多人过来,其实就是为了在各个行业里各选一个龙头做事,其他落选的同行业,就看那龙头愿意不愿意把自己的活儿分给他们做。

    反正花好楼只与今日选出来的那一家洽谈,所有事情也由那一家龙头牌坊负责,这样花好楼自己也乐得轻松。

    如何布置比赛会场的事情,拉扯的不算久,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的,拿了样式图纸,谁家画的好看,谁家画的不好看,有眼睛的都能鉴别,所以很快就定了下来。

    柳茹月记得莺歌说过,花好楼是秦淮一片花楼里得花魁最多的老字号,这柴老板处理这些事务手到擒来,十分干净利索。

    解决了场地,柴老板又看向酒楼这一片老板们。

    方才还各自聊着天,假意奉承着对方的老板们都认真的看向她。

    “今日麻烦各位老板跑一趟,希望没影响各位老板酒楼的生意了。”

    “没有没有。”

    “还好还好。”

    众人客套的寒暄两句,柴老板捂嘴一笑,“今年和以前的规矩也一样,也没什么办法玩出花儿,依旧是谁家出的菜品最好,且价格公道,就用哪家。”

    她扫了大家一圈,“众位老板在大多关顾过十大酒楼,还有新起之秀几家几楼的的菜,口味如何,大家心里也有数,今日请来的酒楼都是京城数得上名号的。”

    此言一出,众人没有不点头的。

    没有谁想在花魁大赛上砸了自家招牌,众人谁不知这样的大日子,以往历代君王或许都会偷偷出宫来观赏,更别说别的从不关顾花楼的王公贵族也会来瞧个新奇。

    这菜、这酒水,这风景,这美人,各家都会拿出自家最好的。

    承办者也不敢为了节约成本,就找差的来办,本来赚头就很大了,毕竟花魁大赛这样的花楼盛景,当天可以说全秦淮的花楼青楼窑子都不会开张,因为开了张,也不会有几个客人去。

    所有恩客都会去参加花魁大赛,平日里花楼里为妓子一掷千金的豪客们,在花魁大赛上为了自己支持的妓子获胜也会继续砸钱。

    平日这些收入都算各家花楼的,但花魁大赛上,这些钱都属于承办者,当然也会从中抽一成奖励获得花魁的花楼。

    对于承办方来说,这得是多大的盈利?!

    这也是各家花楼挤破头也想自家头牌拿到秦淮第一花魁头衔的原因。

    本来赚头就很大了,花楼根本就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节约银子。

    这也是十大酒楼的东家或者少东家都亲自来参加一个花楼聚会的原因,因为那一日的客人属实是多,半个京城的人都会来,比赛时间长,很多人都会叫吃食,更别说贵客包厢里的开销了。

    柴老板客气一阵,直接开口道,“那就请各位酒楼的老板,先把你们拟定好的菜单和菜品的花样彩图都送上来吧。”

    陪在老板身侧的大厨或者小厮帮着将一垒装订成菜单的书送到了柴老板手里。

    柴老板拿到手之后,并未亲自过目,而是分给众人传阅,她则是笑盈盈的望向柳茹月,“菜品,我相信各位老板各自家大厨的实力,不过今年呢,我也想加入一些新颖的菜品,十娘,这就只能拜托你了。”

    翟宁开心的看着柳茹月,她就知道,自家东家可厉害了,别看只开了一个小小食肆,但做的菜比十大酒楼的还精致还好吃呢。

    柳茹月可没翟宁开心,她就一个人,柴老板要她来做菜,她能做多少份儿?能帮上什么忙?

    她摸着茶盅客气道,“柴老板,真是折煞我了,十娘就一个人,每天做十桌菜已经是极限了,能帮到您什么忙啊?”

    柴老板大笑一声,“十娘真谦虚,您可是大能人,你家食肆菜品不多,但道道菜都是新颖精品,口味还不错呢,重质不冲量,也怪不得你家食肆的生意从开张到现在,就没断过客源。”

    “我前几日派人到你家食肆订餐,发现这才年头呢,订餐都排到11月尾巴上去了,这一年的生意,十娘都不用操心了,实在是比咱们这些开一天张才有一天生意,开了门还得担心来不了几个人、坐不满席的操心日子好过多了。”

    柴老板一脸的殷羡,说的话头头是道,高帽一个个往柳茹月头上戴。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柳茹月都要被她说的飘飘然了,此刻她多希望莺歌在跟前,帮着讲这些话一一应付回去,她可没莺歌那么会说。

    “柴老板是大生意,家大业大,要照顾几百来号人的营生,自然操心更多,十娘就是一个厨子,赚的都是辛苦钱,做一碟菜才能赚一碟菜的钱呢,有什么好羡慕的?”

    柳茹月琢磨着他们的意思,隐晦的拒绝道,“看着我生意不愁,还不是每日只有十桌菜么,哪家酒楼、花楼像我这么没上进心,一天只接待十桌的?到时候各家小厮丫头吃什么,说到底还是各位老板更能干,拥有大智慧,把酒楼做大,还管理的井井有条,我就不行了,就只会研究几道菜。”

    柴老板一挥帕子,“哎哟,瞧我,还想说十娘若是想把生意做大,开个大酒楼的话,这里这么多大老板,我帮你牵个线合作呢,你这一说,倒是把我这话头给堵死了。”

    这时候食客来的老板开口道,“既然十娘心思都花在研究菜样上,不如直接来我们食客来安心研究菜样。”

第247章、我爱惜人才

    【1点修改,先别订】

    “哦,我是食客来的东家孙新。”那中年男子又指了指身侧的大厨,“钱大海,是我家大厨,你已经见过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十娘的厨艺我们都有目共睹,虽然达不到大酒楼摆盘的讲究程度,但味道可以,算新奇,我也不用再对你进行什么厨艺考评,我食客来直接录用,将来十娘就放心在我食客来研究新菜品,我孙新看重人才,绝不会让十娘累着。

    你除了研究菜品,其他事情都不用烦心,你也有更多时间照顾孩子。”

    “哇,好香啊。”莺歌似是没觉得屋子里闷热,欢喜的冲了进去。

    垂头惊喜的用团扇指着地上的盆子,“这个是杜鹃泣血,这个是霜天红叶,这个是枫林尽染……这个……这个是什么啊,十娘?”

    对满屋子甜腻气息不太感冒的男人们原本是不想进去的,但莺歌抹着香汗将肩上的粉色桃花纹薄烟纱披帛取下,露出肩部大片的嫩白后,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钻了进去。

    刘保对他们四个的表现很是不满,但此刻大业未成,过河拆桥也不能这么急,他忍着怒气进了屋子,对柳茹月招手道,“十娘,莺歌问你话呢,这些口脂做出来都是什么名字?”

    莺歌刚才不过随口乱说的名儿,柳茹月也进了屋子,抬头指着剩下的两盆说道,“那个是胭脂点雪,那个是洛儿殷。”

    “对对对,就是这两个,我就说看着颜色挺像的。”莺歌似是因为自己猜对了名字而万分欢喜,“刘爷,这些名字将来恐怕是不能用了,毕竟是集芳斋用过的名儿,咱们口脂质量颜色和他们一个样,总不能名字还一个样吧,不然人家铁定找上门来砸我们招牌。”

    “他们敢!”刘保此刻豪情万丈,在自己女人面前怎么能认怂,“这里可是泰依县,他们集芳斋在京城如何势大,在我们泰依县也得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办事,他们敢闹事,那正好,集芳斋的货就别想进泰依县各个胭脂铺子了。”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刘保在就心里策划起如何去真的惹怒集芳斋。

    “这些货还得往别处销呢,别的地方可不是泰依县,刘爷是忘记今日我和那些山大王的深入交流了么,他们都答应酬银子明天与你商谈如何合作了,您可不能只把眼光放在泰依县啊。”

    莺歌事事为刘保着想,将刘保的事当作自己的事情一般上心的模样,取悦了刘保,“娇娇说得对,这次是我想岔了,还好娇娇在我身边提醒,那,这取名儿的事情,就交给娇娇吧,你可是才女,我们这些粗人胸无点墨可取不出这等诗情画意的名字。”

    闻言,莺歌抿唇托腮的认真思考起来,“奴家想把刘爷的名字加到一款口脂的名称里呢,刘……鎏金……落梅流雪……不吉利不吉利,听起来像受伤流血了,流放流芳……”

    “熏梅流芳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

    男子们的眼紧紧的黏在一边思考一边变换着姿势、偶尔拉扯一下衣领的莺歌身上,哪里还有心情去看柳十娘在做些什么。

    柳茹月掏出火折子,将着这屋子里唯一一张桌上的红烛点燃了,将指甲盖里的药粉撒了进去。

    她的动作十分小心,屏息凝神都不敢大喘气,一点药粉都没有飞出来。

    盖上火折子,柳茹月揣好后,静静的站在一旁继续听男人们附和着莺歌取名儿,梁响和刘保注意到了十娘点蜡烛的动作。

    梁响却知道这蜡烛是屋子里本身就有的,刘保见外面的天色也的确逐渐变黑,这屋子里就更暗了,点蜡烛着实正常。

    两人转眼就忘到了脑后。

    眼前的莺歌越看越美,她似乎在对他笑呢,朝他扭着腰走了过来,彭小山脸上露出笑容,伸手想要一亲芳泽,却捞了一个空,脑子迷迷糊糊的,还没想明白怎么了,就嘭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嘭

    嘭

    嘭

    接二连三的摔地声响起,莺歌眼里的笑意越发真诚,她上前惊恐的摇了摇刘保,“刘爷,爷,您怎么倒了?”

    “别装了,他们都昏过去了,我们的时间不多,快些把他们绑起来。”柳茹月吹灭了蜡烛,从怀里拿出一张没用过的尿布,将蜡烛包在里面后放在了怀里。

    不能让别人发现蜡烛里的药粉,这个东西得带走销毁才行。

    莺歌也挽起了袖子,跑去牛车上将缰绳这些解下来、割断了之后,递给柳茹月。

    两个消瘦的弱质女子,将倒在地上五大三粗的男人一个个背过手,绑了起来。

    男人们的手被背在身后,被绑住的脚也穿过一根绳子与手绑在了一起,这么一来,即便他们骨头灵活也不好解绑、挣脱。

    这样的绑法,也是跑镖的时候跟着镖师学的。

    莺歌看得啧啧称奇,“姐姐这捆绑方式好生奇特,手法也熟练的很,嘻嘻,奴家就知道跟着姐姐混,将来肯定不会被臭男人欺负了去,其实奴家这里也有一些奇怪的捆绑手法呢,是那些客人与我玩耍的时候捆绑过……”

    “既然你不想当妓女才找上我,将来就不必再提这些事情了,我身边有小孩儿呢。”柳茹月并不是瞧不起莺歌,她只是不想听妓女是如何接客的罢了。

    不然,她总会代入雪蓉,她害怕自己会崩溃。

    “啊~,对哦,奴家以后不说了嘛,姐姐不要生气哦。”莺歌乖巧的闭上嘴,转身就恶狠狠的扯开了刘保的衣服,将他怀里的银票、匕首这些都摸了出来。

    柳茹月见状,也将其余几个人身上的东西搜了一遍。

    武器是不能留给他们的。

    银子,也是不可能留给他们的。

    这些劫匪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他们自己抢劫的弱质女流反洗劫一空吧,这可真是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睛。

    刘保身上的银票是最多的,总共有1400两。

    其余四个人身上搜下来的银子加起来也不过4两银子,真的是穷得不像个劫匪。

    “姐姐~”莺歌将银票按在胸口,爱不释手的亲了两口,情意绵绵的对柳茹月眨眼睛,“按照我们的约定,这一千两银票,就是奴家的咯。”

    “你拿去吧。”柳茹月心情复杂的从一张夹杂在银票里的合作契约上收回眼神,原来这些银票里还有那日在镇上找她麻烦的那个杂货铺老板的300两银子。

    想来是刘保找上那杂货铺老板借钱,那杂货铺老板套出话来,就知道了十娘的事情。

第248章、就为这?

    【1点半修改,先别订阅】

    柴老板一挥帕子,“哎哟,瞧我,还想说十娘若是想把生意做大,开个大酒楼的话,这里这么多大老板,我帮你牵个线合作呢,你这一说,倒是把我这话头给堵死了。”

    这时候食客来的老板开口道,“既然十娘心思都花在研究菜样上,不如直接来我们食客来安心研究菜样。”

    刘保夸张的砸了一下拳头,“啊,想起来了。”

    “我去买药材的时候,铺子里还在给别人配药,可能是把别人的药材放在我们包里了,一会儿得空,我就把这药材拿回去退掉。”刘保将泽泻包好放到了怀里。

    彭小山明明记得这个泽泻是刘保专门叫掌柜给他拿来放在这包裹里的,搞不懂老大为什么要这么说,对上刘保警告的眼神,他默默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粉芍捧着黄氏穿过的中衣和外衫过来,黄氏扯过来,正反面都看了看,又放到鼻下嗅了嗅。

    三个贴身侍女看得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开口询问。

    粉鹃想得最少,就担心黄氏生气,“老夫人,这衣服脏了,是不是放在房中熏着您了?奴婢立刻拿下去给您清洗干净。”

    “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我就穿着这身衣服?”黄氏却没听到粉鹃的话似得。

    “是啊,老夫人,我们见着你的时候,就穿着这身衣服呢。”

    “你们没清洗?”黄氏手上反复的揉搓着换下的外衫和中衣。

    “没有,是奴婢大意了,希望老夫人给奴婢一个机会。”粉鹃三人拿不准黄氏的意思,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叩头。

    “给我拿镜子来。”

    “是。”粉芍动作快,麻利就捧来了铜镜,恭敬的递到黄氏脸前。

    一开始黄氏也不敢瞧镜中的自己,但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她还是对镜细看起来,脸上有三道细细的红色爪印,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伤口。

    这样的爪印,不至于流出来那么多血。

    “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可有不妥?”

    不妥,这范围可就大了,粉鹃不知道怎么回答,求教的看向粉兰。

    粉兰已经从黄氏的反应看出来了一些门道,老夫人恐怕是担心晕倒期间是否被浪荡子碰过吧。

    斟酌一番,她小心回答,“见着老夫人时,与我们挤散时没什么差别,衣衫上被人踩了两脚有脚印,老夫人头上的发簪一根也没掉,只是人群拥挤,将头发挤松了一些,露出些许的碎发了。

    老夫人脸上沾了一些尘土,我们已经给您擦掉了。”

    黄氏沉吟。

    所以说,她并不是被人掳去打劫了,因为首饰、衣衫都在,且浑身都干净利索,没有血、没有死老鼠。

    她只是被人撞晕在路上,做了一个噩梦。

    不,如果是噩梦,她脸上的血痕又怎么解释?

    眼光瞟过镜子,忽而凑近,对着镜子看了看颈子,上面果然有一圈红紫色的掐痕。

    这一发现,吓得黄氏一把拍飞了粉芍捧着的铜镜。

    “奴婢该死,吓着老夫人了,请老夫人饶命!”不管自己有没有错,先认错都是为了自保,粉芍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死死的抵在冰凉的地面上。

    “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人……”

    什么人?

    三个丫头悄悄打量对方一眼,一起摇头,“没有看到老夫人身旁有什么人。”

    “的确没有可疑之人?”

    “没有。”

    她们发现精神萎靡的黄氏,一瞬间就泄了气,更老了十岁似得。

    “你们……快去请法师来。”

    听到法师,三个丫头齐齐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撞邪了啊!

    只要不是怪罪自己就好了。

    “是,我们立刻去给老夫人找法师。”

    “老夫人,这事儿要不要给大少爷说一声?”

    “不必了,大过年的,右相府忌讳多,免得给大少爷惹麻烦。”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能给儿子拖后腿?

    “是。”

    三个丫头不敢在房中久呆,收了衣服,就准备出去办事儿。

    黄氏却扯着收衣服的粉芍袖子不让走,“你们两去,粉芍留在屋子里陪我。”

    “是,老夫人。”粉芍琢磨着老夫人定是撞了邪,害怕一个人待在房子里。

    可她也害怕啊,将衣服递给了粉兰,她道,“老夫人,要不,我在屋子里多点几根蜡烛吧。”

    “好好好。”黄氏为粉芍的懂事,宽心不已,“多点几根红蜡烛,一定要红的。”

    “诶~!”

    黄氏请法师做了一宿法事的事情,第二天就传到了柳茹月耳朵里。

    她做法事,柳茹月就放心了。

    从小陆府里传来出的消息,说黄氏也没把陆铖泽叫回来,看来她的确把一切都当作撞邪处理了。

    这于柳茹月来说,是好事。

    就害怕惊动了陆铖泽,黄氏年龄大,受了惊吓智慧求神拜佛,又不想拖累大儿子,只会把这个事独自承受。

    可陆铖泽不会,他肯定会想更多。

    事情已经安排下去,柳茹月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好好赚钱,给他们提供银子。

    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给自己找孩子吧。

    对于别人的店铺来说,年后生意都会忙碌起来,但柳茹月这铺子,每天只做十桌,因此也不算忙。

    反倒是莺歌忙得脚不沾地,二月十二就是花朝节,只有一个半月的准备时间了。

    虽说廖仙儿现在风头无两,有颜又有才,但花魁大赛当天杀出黑马夺得头筹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莺歌还要研究一下以前历届出彩表演,以待搞出来一个惊艳的表演。

    柳茹月也帮不上忙,只能看到她忙的嘴角生燎泡、吼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做些下火的花茶。

    原本以为花魁大赛明面上与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干系,却不想筹备秦淮花魁比赛的花好楼却找上了她。

    花魁大赛历史悠久,除了灭国之乱、兵荒马乱的年代,以及国丧之时,基本上不会断。

    每一次举办,各家花楼都会出力,但承办人每次还是会变的,上一届得胜的花楼,就得承办下一届花魁比赛。

    承办花魁比赛,看起来费时费力,但办得好的话,当天赚的银子能顶得上一两个月的营收。

    举办花魁比赛,并非在某一家花楼比,那场子实在是太小了。

    而是约定俗成的,在秦淮河畔举行,只需将河这边围起来便可。

    想要想要视野好,就得买舞台附近的座位,想近一点的,也能撑舟船来观看,在对岸观看的,也就不收费了。

    也当众乐乐,与全城百姓一起同乐了。

    这样,也就不拘泥于逛花楼之人才来看了,而是所有行人都能一览花魁芳容与才艺。

    赛期间,引来的客源就不是寻常能比的,且在比赛场地摆摊的摊儿都得缴费。

    不知道要承办这次花魁比赛的花好楼给自己发来请帖是为何意,难道是要询问自己要不要去她场子里摆个小食摊?

    或者请自己去给主场里做小吃糕点?

第249章、破产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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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把东西都撤了吧。”魏嬷嬷指挥着小厮点了点那些炉子还有杂物,又对另一个丫鬟道,“海棠,绾娘做的菜,锅里还炖着的舀了,给李奶娘端回屋吃去。”

    这也是柳茹月一开始就否决了直接带着陈尧回陈府的原因。

    如果方姨娘当真如陈尧所说富有心机,那刘嬷嬷都能活着,陈嬷嬷也不可能死掉了,陈嬷嬷恐怕就是方姨娘留着解围的棋子吧。

    粉芍捧着黄氏穿过的中衣和外衫过来,黄氏扯过来,正反面都看了看,又放到鼻下嗅了嗅。

    三个贴身侍女看得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开口询问。

    粉鹃想得最少,就担心黄氏生气,“老夫人,这衣服脏了,是不是放在房中熏着您了?奴婢立刻拿下去给您清洗干净。”

    “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我就穿着这身衣服?”黄氏却没听到粉鹃的话似得。

    “是啊,老夫人,我们见着你的时候,就穿着这身衣服呢。”

    “你们没清洗?”黄氏手上反复的揉搓着换下的外衫和中衣。

    “没有,是奴婢大意了,希望老夫人给奴婢一个机会。”粉鹃三人拿不准黄氏的意思,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叩头。

    “给我拿镜子来。”

    “是。”粉芍动作快,麻利就捧来了铜镜,恭敬的递到黄氏脸前。

    一开始黄氏也不敢瞧镜中的自己,但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她还是对镜细看起来,脸上有三道细细的红色爪印,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伤口。

    这样的爪印,不至于流出来那么多血。

    “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可有不妥?”

    不妥,这范围可就大了,粉鹃不知道怎么回答,求教的看向粉兰。

    粉兰已经从黄氏的反应看出来了一些门道,老夫人恐怕是担心晕倒期间是否被浪荡子碰过吧。

    斟酌一番,她小心回答,“见着老夫人时,与我们挤散时没什么差别,衣衫上被人踩了两脚有脚印,老夫人头上的发簪一根也没掉,只是人群拥挤,将头发挤松了一些,露出些许的碎发了。

    老夫人脸上沾了一些尘土,我们已经给您擦掉了。”

    黄氏沉吟。

    所以说,她并不是被人掳去打劫了,因为首饰、衣衫都在,且浑身都干净利索,没有血、没有死老鼠。

    她只是被人撞晕在路上,做了一个噩梦。

    不,如果是噩梦,她脸上的血痕又怎么解释?

    眼光瞟过镜子,忽而凑近,对着镜子看了看颈子,上面果然有一圈红紫色的掐痕。

    这一发现,吓得黄氏一把拍飞了粉芍捧着的铜镜。

    “奴婢该死,吓着老夫人了,请老夫人饶命!”不管自己有没有错,先认错都是为了自保,粉芍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死死的抵在冰凉的地面上。

    “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人……”

    什么人?

    三个丫头悄悄打量对方一眼,一起摇头,“没有看到老夫人身旁有什么人。”

    “的确没有可疑之人?”

    “没有。”

    她们发现精神萎靡的黄氏,一瞬间就泄了气,更老了十岁似得。

    “你们……快去请法师来。”

    听到法师,三个丫头齐齐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撞邪了啊!

    只要不是怪罪自己就好了。

    “是,我们立刻去给老夫人找法师。”

    “老夫人,这事儿要不要给大少爷说一声?”

    “不必了,大过年的,右相府忌讳多,免得给大少爷惹麻烦。”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能给儿子拖后腿?

    “是。”

    三个丫头不敢在房中久呆,收了衣服,就准备出去办事儿。

    黄氏却扯着收衣服的粉芍袖子不让走,“你们两去,粉芍留在屋子里陪我。”

    “是,老夫人。”粉芍琢磨着老夫人定是撞了邪,害怕一个人待在房子里。

    可她也害怕啊,将衣服递给了粉兰,她道,“老夫人,要不,我在屋子里多点几根蜡烛吧。”

    “好好好。”黄氏为粉芍的懂事,宽心不已,“多点几根红蜡烛,一定要红的。”

    “诶~!”

    黄氏请法师做了一宿法事的事情,第二天就传到了柳茹月耳朵里。

    她做法事,柳茹月就放心了。

    从小陆府里传来出的消息,说黄氏也没把陆铖泽叫回来,看来她的确把一切都当作撞邪处理了。

    这于柳茹月来说,是好事。

    就害怕惊动了陆铖泽,黄氏年龄大,受了惊吓智慧求神拜佛,又不想拖累大儿子,只会把这个事独自承受。

    可陆铖泽不会,他肯定会想更多。

    事情已经安排下去,柳茹月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好好赚钱,给他们提供银子。

    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给自己找孩子吧。

    对于别人的店铺来说,年后生意都会忙碌起来,但柳茹月这铺子,每天只做十桌,因此也不算忙。

    反倒是莺歌忙得脚不沾地,二月十二就是花朝节,只有一个半月的准备时间了。

    虽说廖仙儿现在风头无两,有颜又有才,但花魁大赛当天杀出黑马夺得头筹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莺歌还要研究一下以前历届出彩表演,以待搞出来一个惊艳的表演。

    柳茹月也帮不上忙,只能看到她忙的嘴角生燎泡、吼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做些下火的花茶。

    原本以为花魁大赛明面上与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干系,却不想筹备秦淮花魁比赛的花好楼却找上了她。

    花魁大赛历史悠久,除了灭国之乱、兵荒马乱的年代,以及国丧之时,基本上不会断。

    每一次举办,各家花楼都会出力,但承办人每次还是会变的,上一届得胜的花楼,就得承办下一届花魁比赛。

    承办花魁比赛,看起来费时费力,但办得好的话,当天赚的银子能顶得上一两个月的营收。

    举办花魁比赛,并非在某一家花楼比,那场子实在是太小了。

    而是约定俗成的,在秦淮河畔举行,只需将河这边围起来便可。

    想要想要视野好,就得买舞台附近的座位,想近一点的,也能撑舟船来观看,在对岸观看的,也就不收费了。

    也当众乐乐,与全城百姓一起同乐了。

    这样,也就不拘泥于逛花楼之人才来看了,而是所有行人都能一览花魁芳容与才艺。

    赛期间,引来的客源就不是寻常能比的,且在比赛场地摆摊的摊儿都得缴费。

    不知道要承办这次花魁比赛的花好楼给自己发来请帖是为何意,难道是要询问自己要不要去她场子里摆个小食摊?

    或者请自己去给主场里做小吃糕点?

第250章、假装没看出来(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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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茹月做的这些菜,虽然有些耗费时间,但其他厨娘用心烹制的食物也俱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她这边做完两菜一汤一粥,不前不后,正好是第六个。

    她将菜装盘之后,就退到一侧,躬身道,“我这里的菜做好了。”

    “端上来吧。”

    进府后,柳茹月给狗娃换的名字,水根。

    方姨娘抬起头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水根,心中甚是欢喜,“我也挺喜欢孩子的,以前没当娘不知道当娘得操心这么多事,绾娘带着孩子还要出来做工赚钱补贴家用,实在是太辛苦了,就带着孩子留下来吧。”

    “谢过方姨娘!”

    “哦,我是食客来的东家孙新。”那中年男子又指了指身侧的大厨,“钱大海,是我家大厨,你已经见过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孙新派头十足的点评,“十娘的厨艺我们都有目共睹,虽然达不到大酒楼摆盘的讲究程度,但味道可以,算新奇,我也不用再对你进行什么厨艺考评,我食客来直接录用,将来十娘就放心在我食客来研究新菜品,我孙新看重人才,绝不会让十娘累着。

    你除了研究菜品,其他事情都不用烦心,你也有更多时间照顾孩子,薪酬我按照我们楼里一品大厨的给你开。”

    这时候,坐在离孙新两桌之距珍香楼的文劲松老板笑道,“十娘还没答应呢,孙老板就拿出老板的派头拿腔拿调的,十娘自己开食肆,每天一千两稳定入账,这还是食肆,还没包括糕点铺子的收入,你要十娘抛下自己创下的家业,来你酒楼做大厨,就开一品大厨的工钱,你是看不起谁?”

    孙新被文老板呛了嘴,也不生气,只侧过身对他挑眉道,“短期来看,十娘这样是赚钱,可长期来呢,又要招呼客人,又要研究新菜,多辛苦啊!大家都是厨子出身,都懂得研究新菜多难,越往后越难,到了最后一月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新菜恐怕都难保证。”

    “十娘那食肆就靠着新奇才有那么多客人,一旦她研究不出新菜色,就会被客人们抛弃,她以前研究的菜再拿出来炒回锅肉卖,当然也会有客人去吃,但价格是绝对不可能还保持现在这虚高的情况了。”

    他看向柳茹月,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我是个惜才之人,不忍看到十娘将来落入那般窘境,所以,十娘还不如珍惜才华,早早进我食客来,每天不用劳累,才有更多精力研究菜品,养精蓄锐之下,才不至于精力耗尽、江郎才尽。”

    “每天做十桌菜还在十娘的能力范围内,谢过孙老板的好意了。”柳茹月知道,自己的食肆开不了多久的,这食肆只是完成陈熙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到时候她的食肆势必要垮的。

    她为了找孩子而赚钱的重心,早就转移到芸瑛坊和酒庄上了。

    哪怕她真的研究不出新菜品了,也无需担心。

    孙新难过的说道,“我的一番好心,十娘却不领情,等你将来研究不出新菜品的时候,再来找我,我可开不了今日这么高的价了。”

    这时候,品鲜馆的严福全笑了起来,“哎呀,孙老弟不要十娘,我却是要的。”

    他站起来,对柳茹月抱了个拳,“我是品鲜馆的严福全,这是我家大厨谷升,你们也是见过的了,我们家大厨回来后对十娘的果敢、坚毅、聪慧夸赞不已,今日原本一早就想找十娘说说话,但又担心有心人造谣,现在当着众人面,我倒是能畅所欲言了。”

    “十娘的菜做得好,我们都知道,十娘这样的技术去哪家酒楼不是大厨?甚至去各位世家豪门的后厨都是顶尖的那一个,我呢,当然也希望十娘到我品鲜馆来做菜,十娘到我家来做,除了开一品大厨的工钱,只要你每个月保证出十道新品,我还给你当月盈利的一成分成。”

    作为京城十大酒楼,每月的盈利金额可不是小数目。

    这时候众人小声议论起来,“十娘每日收入一千两,扣除成本这些也就还有八百多两银子罢了。”

    “哪怕不扣除成本,每日一千,一整月都不休息一天,也不过三万两收入。”

    “也不过?三万两已经很多了啊!”有些别的行业的老板,已经啧啧称奇的羡慕起来了。

    “京城十大酒楼一月的利润可不止这一点,哪怕一成分成不足三万两,但比自己开店轻松多了,也有更多时间研究新菜品,陪伴孩子,女人嘛,本来就更应该把心思多花在相夫教子上,十娘老琢磨着赚钱,将来可养不好孩子的。”

    “是啊。”

    “她现在还年轻,时间一多说不定能研究更多菜品出来,压着这些菜品,她将来分月给东家,也能吃许多年了,多划算。”

    对于众人的议论,柳茹月也听到了耳中,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每天赚钱花在孩子身上的精力少,是不对的。

    哪怕不为照顾子曜,她花在找孩子这个事上的精力的确是太少了,刚来京城大半年,一心扑在赚钱,找信得过的人去找孩子。

    这计划当然不会有错,因为上一世靠着自己一个人去找孩子,太艰难了,北昙国那么大,她每天不停的找,也找不到孩子,找孩子不能像上一世那般靠着自己一个人去闷头找。

    但现在自己守着店子,也还是不自由的,和上一世在别人后院做事比起来,也只是相比较起来自由了而已。

    等她这食肆被陈熙安排的人弄垮了,她也去右相府找到了东西交给了陈熙,她还是要安心去找孩子了。

    这么一想,柳茹月将目光投向在场众人,不知道这些人里,哪个陈熙安排来的。

    虽说反正十娘食肆要垮,但她研究的这些菜品,便宜了陈熙的酒楼,也比给了这些对她不怀好意的酒楼好,毕竟她还是拿了陈熙的银子才开起了芸瑛坊。

    只要她办好了事情,芸瑛坊是她的就是她的,与陈熙无关,但开店的钱的确是陈熙给的,她要和陈熙一刀两断划清关系,总得让他减少损失,柳茹月心中才安稳一些。

    “没想到十娘食肆这么抢手,各位老板都想十娘去帮忙,都不需要我来拉线了,看来方才都是我自作多情了。”柴老板在众老板的开价还价中,骤然出声打断了大家的讨论。

    “只是我看十娘,也没那个意思,她现在年轻力壮,独自经营食肆还是可以的,我看各位老板还是别为难她了,我们还是先把精力花在这次花魁大赛上吧。”

    她一说,众人也不争了,争十娘而得罪了柴老板,影响了争柴老板手上那一大单的机会,得不偿失。

    屋子里安静下来,被给足了面子的柴老板非常满意,“十娘不愿意去他们酒楼帮忙,我却希望十娘能我,你做的铺子里做过的菜品、糕点,我想订500桌。”

第251章、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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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了活命,休想再骗我。”

    “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我……我和康儿杀了你之后,也不敢去屏县县城,康儿认识一个人牙子……”

    “我以为,十娘和你多说了几句才耽误了回来。”翟宁心中又是焦急,又是自责。

    今夜也是这几日里,十娘故意没让芸瑛坊的人送她回去的日子,莺歌知道十娘的计划成功了,现在埋怨翟宁也没有用。

    “快去报官!”莺歌按商量好的说辞催促了起来。

    “好。”

    “十娘可有什么相熟的食客是官府之人?朝里有人好办事,总比瞎捉摸强。”

    翟宁来的时间不长,并不知道南宫弘的事情,想了想道,“平日里倒是有一个锦衣卫档头时常来买些糕点,十娘和他也说得上话,对了……这档头今日会带人来吃饭……到时候十娘不在,坏了他的好事,他……”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找他!”翟宁记得转身就要走,骤然想起了什么,“老板娘,麻烦你让沈湘跟我回去一趟,把孩子带过来,我担心离开久了,孩子醒来见不着人,会害怕。”

    这个翟宁也不算笨,莺歌立刻吩咐沈湘跟她离开了。

    按照十娘的计划,她能参与的只有这么多,也不知道十娘现在怎么样了。

    柳茹月并没有昏迷,那些人等她离开了芸瑛坊,在小巷子里趁着夜色直接捂着她的口鼻,用破帕子堵了她的嘴,又绑了她手脚,装入袋子里扛走了。

    宵禁的时候,没有人敢在大街上随意乱走。

    这些人也不敢动用马车,扛着她小心的往南边跑去。

    跑了半个时辰,柳茹月终于被扔到了地上。

    “轻点,摔坏了小娘子怎么办?”

    “摔死了,你就不上了?”

    “你说的什么话,活着想什么时候玩都行,死了没多久就臭了。”

    “嘿嘿,哪有那么严重,摔一下不至于就死了,摔断了腿不正好跑不掉了么。”

    “去给大哥说,把这娘们儿绑到了,让他快些去要钱。”

    “我去?我去是可以,你们可不能先对她动手,我不要排最后,不然我不去。”

    “我们兄弟有好事都一起,我们不会抢先,你快去吧。”

    开门声传来,那人离开。

    “真的要等他?”

    “是兄弟不?”

    “那……那当然是。”

    “那就等咯,把袋子解开,别把真把她闷死了。”

    柳茹月感到束缚的确被人取走,呼吸顺畅了很多,但这里的味儿闻起来不太好,充满了霉臭。

    “走,出去守着门,拿到钱再说。”

    又是一阵脚步声,三个人都离开。

    柳茹月扭了扭手,想将靴子里的匕首拿出来以防万一,却听外面传来砰砰倒地声。

    心中砰砰直跳,她期待着,又有些害怕,肯定是那个人来了!

    她停下了动作,支着耳朵倾听,只听到一阵比鬼魅的脚步声更轻的声音朝她这边飘来。

    紧接着,一双粗糙的大手摸上了她的脸。

    这双手!

    柳茹月激动的颤抖了起来,这双不同于一般干粗活留下的老茧的手,就是当初粗鲁的把她按入了水盆里的那一双。

    这人的老茧在虎口、指腹处,他应是擅长使用刀和飞镖之人。

    这段时间他没有出现,柳茹月反而惴惴不安。

    她不觉得这人已经离开,就担心他一直潜伏下去,把她调查的更透彻,到时候找准她松懈的时候对她使出致命一击。

    根据她上一世对练武之人的了解,那些女镖师并不是他的对手,这人善于隐匿,女镖师们很难找到他,找到了,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她对今日的冒险不后悔。

    在她思索见,大手将她嘴里的破布抽了出来,掐着她的下巴左右翻看。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还想问你呢!

    柳茹月心中又怒又怕,还不能让对方知道她已经知道是他了,她得拖延时间,希望莺歌那边能早些找上锦衣卫的人来。

    “你绑我做什么?要钱么?”

    “你当真记不得我的了?”

    “我……我欠过你钱?”

    “呵,还装傻。”

    柳茹月感觉到这人把手伸到了她脑后,一阵悉悉索索,将盖着她眼睛的布揭了下来。

    “我,我不看你,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你要钱,我给你,快把布条给我蒙上。”柳茹月紧紧的闭着眼睛,偏过脑袋就是不去看来人是谁。

    “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男人嗤笑一声,掰着柳茹月的脸不让她躲避。

    甚至腾出一只手,去掀柳茹月的眼皮。

    柳茹月就没见过这么混账的人,男女授受不亲在他看来是不存在的,就是要逼着她看他。

    男人见她实在是倔,吐字清晰的将她的老底儿掀了个清清楚楚,“柳十娘,江高县望凌乡顺清村人,嫁给同村朱守昌,夫君年前病死,家中公婆决定去盘州投奔二叔朱守义,中途,尚在襁褓中的孩儿被人偷了,你便独自出来寻找孩子。”

    这人,怎么知道她在桐县说的话?

    他果然把自己调查的很清楚,这更坚定了柳茹月要除掉他的决心。

    柳茹月往后挣扎着,“你……你在说什么,我虽然小名十娘,但我不叫柳十娘,我叫苏碧君,好汉,你认错人了,放过我吧,你要钱,要多少,只要我能给,我都给你。”

    男人冷哼,“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柳十娘,柳十娘还没找到她被疯婆子抢走了的孩子,柳十娘的婆婆张氏看过你的画像,你不是她的儿媳妇儿。”

    越听越心惊,当初编这个谎言就是因为张氏很难找到,毕竟张氏一家都背井离乡十分难找,桐县离张氏做工的地方隔着六百多公里。

    没有谁会那么无聊去调查她的。

    可,现在真的有人这么较真儿去查了张氏,这个人想干嘛?

    柳茹月实在不知道,除了陆铖泽,还有谁会把心思浪费在她身上。

    “我……我当然不是柳十娘啊,我婆婆是林氏,洞庭郡人,我夫君是洞庭郡广盛镖局的楚阡澈,好汉你真的认错人了。”

    可来者似是笃定了什么,根本不听柳茹月的辩解,“你为什么会做西域之外红毛番人的糕点?”

    “我曾经跟随夫君走过镖,去过西域,遇到过来自大食、欧罗巴的商人,夫君他们只是护镖、被保护的商人也只是专注在购买琳琅满目的商品上,我无事可做,就把目光放在了不同于中原的饭菜上。

    我一直想有个安稳的生活,觉得开食肆挺不错的,能让夫君不再四处奔波卖命,就找这些红毛番人学了他们食物的做法。”

    “我不止找红毛番人学做菜,我随夫君还去过暹罗、安南,不管去哪里,即便是路上遇到的外番人,我都会找他们学一学他们的家乡菜。

    你……你是其他酒楼派来的人么,我,我的菜谱都是我自己学来的,我没有偷谁家的菜谱,你的主人若是想学我会的菜,我也可以教他,只求好汉放了我。”柳茹月依旧装作不知其来意的模样,继续打胡乱说。

第252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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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柳茹月也再次尝试了一番,不去酒水一条街买酒,去那些遍布京城的小酒铺买。

    她刚来京城不久,不可能京城所有酒铺的人都认识她吧。

    右边卖布匹的铺子那位风韵犹存的徐老板娘也随之掐起了腰,“哎哟喂,十娘不是说每天只做十桌饭菜么,你们家怎么吃上的?

    你们家靠卖豆腐养着一大家人,做那么多豆腐卖不出去,整桶整桶的烂在后院。”

    徐氏左手捏着鼻子,右手扇着风,“从你们家后面巷子路过总能闻着豆腐发酸发臭的味道,就这样,你们还有钱吃一桌100两的饭菜?”

    “替人出风头,也得量力而为!”她走到曾氏跟前,昂着头,用肩膀顶了顶曾氏的胸膛。

    曾氏被撞得有些疼,却也因为对方指着她的痛处撒盐,也恼了,“徐凤娇,咱们多年老邻居,揭人不揭短,我家豆腐卖不出去关你什么事?坏掉的豆腐给你吃了?全扔了,我家的损失让你掏钱了?”

    这番话,却对徐氏没什么作用,她不疼不痒的继续在鼻子前扇着风,厌嫌无比的呕了一声,“是没给我吃,但熏着我了!”

    豆腐能有多臭,家里的豆腐下午没卖完,夏天会臭的快一点,可当晚就扔掉了,都不会过夜,能有多臭。

    曾氏明白徐凤娇就是找她麻烦,说话也不客气了,“原来是你这狗鼻子太灵了,你屙屎的时候怎么没把自己臭死?”

    徐凤娇抓住了曾氏的错处,哪肯放过,“你你你,你一个卖豆腐、做吃食的,说话怎么能这么粗俗,别屎尿屁挂在嘴上,多寒碜人,谁还敢买你家豆腐。”

    牵扯到做生意的事情,曾氏哪儿能含糊。

    她灵光一现,指着徐凤娇道,“哦,我知道了,我就说以前老林卖早餐,卖的好好的,怎么就发生了那么多怪事,还匆匆把铺子卖掉了,怕不是他家卖豆汁儿臭着你,你在背地里捣乱吧!”

    “那些死老鼠、蟑螂,是不是你扔他小院儿里的?”

    “你,你胡说!”徐凤娇跳脚的上前抓曾氏的头发。

    曾氏吃痛,一口咬在徐凤娇手腕上。

    徐凤娇疼得松了手,曾氏抓住机会就往自家铺子里跑,“老邱,儿子,救命啊!”

    柳茹月也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变成了这样,但曾氏也算是在帮她说话,现在徐凤娇这般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她还以为徐凤娇出来说她的风凉话,是因为眼红她生意好以及自己铺子卖不出去了的事情。

    没想到还有这些原因在里头。

    想一想就明白了。

    做饭会有气味、油烟,徐凤娇的布店在隔壁,布匹上难免会熏上味道,影响出售。

    可,即便不开食肆,左邻右舍哪家不做饭菜?

    徐凤娇还能让人不做饭不成?

    当初买铺子的时候,柳茹月也打听过,也知道这早餐铺子也是林家祖辈传下来的,反而徐凤娇是中途过来买铺子开了布店。

    所以,这事儿算不得林老板和自己有错吧,原本这个铺面就是卖吃食的,隔壁卖豆腐的铺子也是祖传的。

    林凤娇嫌弃气味、油烟,就不该来买这个铺子。

    周围的邻里一大早也没什么生意,各个都在看热闹。

    徐凤娇这女人也是肝火大,曾氏一大家子男人,她追过去哪里打得过他们。

    邱家人直肠子,嘴巴笨,论理说不过徐凤娇,还打不过她?

    但柳茹月也不想这事儿闹大,打了人总要吃官司,她不想帮她说话的邱家人因徐凤娇遭罪。

    上前抓住了徐凤娇的腰带,柳茹月晓得对方块头比自己大,打不过,抓不紧,就嚷嚷道,“说不过怎么能打人呢?你再打人,我就把你腰带割了!”

    众人都惊呆了。

    看上去娴静宽容、和和气气的十娘竟然能作出这样的事情!

    果然人不可貌相,甚至,他们还挺期待的……

    一垂眸,就瞅见十娘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把刀出来,在她腰带处比划。

    下意识伸手揪着裙子,就怕十娘突然发狠,让她当中出丑,徐凤娇讨饶道,“哎呀,我们老街坊了,就是开个玩笑,十……十娘莫当真。”

    “哦,原来是开玩笑啊,我这人向来古板,开不得玩笑,徐老板将来还是莫这般说话了。”

    话是这么说,手上却没松。

    柳茹月转头对大家说道,“街坊邻居不是说没吃过十娘做的饭菜,不知道当真好不好吃么,恰好之前我买了邱老板家的豆腐,见他家豆腐肉质细腻无渣,特别甘甜,就做了一道豆腐乳出来。”

    “豆腐乳是何物?”

    “我听桂林郡的朋友说过这玩儿。”

    “好吃么?”

    “不知道,我朋友也不会做啊。”

    想要帮邱家一把的柳茹月道,“这道豆腐乳是我结合了巴蜀、桂林郡的风味之后,再次研究出来的,见邱老板家豆腐特别好,特别适合做豆腐乳,就请他们品尝了我做的豆腐乳。”

    “也算不得菜吧,但挺下饭的,我开食肆也没那么多精力好好开发豆腐乳,就把方子卖给了邱老板,大家若是好奇豆腐乳是什么味儿,到时候上邱老板家店铺买就是了。”

    躲在男人身后的曾氏探出头和邱老板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十娘食肆那么有名,谁都想吃她家的菜,可没钱哪里吃得上。

    到底十娘做的菜好吃不好吃,是个未解之谜。

    但吃不上她做的菜的人一大把,听说她把做菜的方子教给了他们,那些人肯定会上他们家买豆腐乳来一试究竟。

    这是,这是在帮他们啊!

    十娘的豆腐乳当然好吃,他们之前还担心十娘教的方子是不是真的,此刻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邱老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似乎看到之前在十娘食肆门口排队而不得那些人,都来他家豆腐坊外排队的人山人海景象了。

    瞧把老实巴交的男人乐得找不着边,曾氏从男人身后钻出来,吆喝道,“到时候欢迎各位街坊邻居来我们家买豆腐乳啊!”

    这一嗓子唤醒了邱老板,他是不善言辞,却也懂得做生意的一些小技巧,“七日后,我们小店重新开张,只要是老街坊来买豆腐乳,我通通多送两块!”

    瞧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十娘教的方子,那肯定好吃。

第253章、坏消息

    【不要订阅,两天没合眼,脑壳是糊的,越来越焦虑,越焦虑越写不出来,希望吃了药能睡着】

    “只是什么?”沈曼青的目光横着就瞪了过来。

    陆铖泽垂头不敢看沈曼青的目光,“只是这尾款我若不能今日就送过去,她明日不会来。”

    沈曼青冷冷一笑,“你的孝心,便是我的孝心,她做菜是有几分本事,花无百日红,这些菜京城的人总有一日吃够,这起子小人猖狂不了多久,我们何必与她一个厨娘计较,她所求不过一点银子,给她便是。”

    而柳茹月对自己派过去的人,充满信心,因为孟家寨的情况,她通过孟伦有些了解,知道孟家寨缺什么,也知道孟伦需要什么。

    柳茹月倒了一碗酒,和苗娘子碰了碰,“嗨,说这些做什么,来,姐姐,干一杯。”

    黄老太婆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她专门找来人牙子,说以前曾得一个哑巴帮助,现在想还愿,找不到原主,只能委托人牙子找一个说不了话的女人回来,说是当下人,其实也会好好供着,就当还愿了。”

    “好!”苗娘子没有对柳茹月这一声套近乎的姐姐产生排斥,反而因为这个故事对她亲近了不少。

    两个女人一碗白酒下肚,对视一笑。

    陆铖泽听得认真,扶着岳无逸肩膀的手下意识的轻轻拍打。

    “爷又不是奶娃子,你拍什么拍。”

    醉醺醺的岳无逸嫌弃的往后一仰脖子,抖掉了陆铖泽的手靠在了椅背上。

    陆铖泽眼中生出一丝愠意,却见有人好奇看过来,换上一副无奈的模样笑看着岳无逸,“没想到岳兄醉酒后竟是这般可爱。”

    柳茹月在心里撇撇了撇嘴,这人还真会演。

    钟敏也不敢晾着两位贵人太久,张罗着大家坐下,互相介绍了一下房中老板的身份。

    能上三楼来的老板并不多,也就坐满了一个大圆桌,数来数去,排除那两个朝廷中人,有12个老板。

    会长丁淮借花献佛的端着柳茹月带来的酒水,站起身对着桌上人转了一圈。

    “我们粤西真是人才辈出,以前有苗娘子一个女中豪杰,今年又出了个苏十娘,各位同乡可要多多照顾她们啊!”

    “那是那是。”

    “十娘,我们粤西可不同于中原这边,咱们粤西儿女靠自己赚钱,不管男女,只要有本事,都是真英雄!你莫要担心旁的,我们支持你!”

    “到了京城,没有什么好操心的,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们。”

    酒桌上这些话听听就得了,柳茹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一一回酒。

    丁淮招待着贵客,也没那么多时间和柳茹月套近乎。

    陆铖泽嗯嗯哈哈,敷衍的应付着丁淮,让丁会长有些心里没底。

    钟敏来邀请柳茹月的时候,虽说有让她亮一手的意思,但今晚却并没有真的叫她去炒菜。

    一桌人聊着来年的展望,下一年得如何相帮,柳茹月就与苗娘子聊着天,偶尔喂孩子吃些饭。

    出门前给子曜喂过饭了,这种场合,没有谁是真的来吃饭的,但子曜这孩子馋,柳茹月就喂他少少的吃点。

    “十娘,你孟叔叔也是粤西商人,你怎么没叫上他一起来啊?”

    柳茹月停下筷子,往发声处看去。

    是一个留着八字胡、危险富态的男人,经钟敏介绍,她知道他是一个大药商,叫蔡永,且是王夫人的夫君。

    蔡老板随口一关心,柳茹月不由得想起了他那个牙尖嘴利的夫人,只是淡淡的回应,“我叔回家过年去了。”

    蔡老板惊讶道,“哈?你们才来京城没多久,他离开的时候,酒都还没酿好吧,也不担心酒庄子?”

    “庄子上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舀了一小勺鸡汤到碗里,柳茹月垂头轻轻吹凉了送到子曜嘴边。

    这些人对她这么热情,多半就是冲着酒庄子来的。

    柳茹月随后都紧咬着不再透露过多消息。

    众人看从她这里套不出什么话,又知道了孟伦的身份,也没有继续为难她了,甚至不似一开始对她那么热情了。

    她乐得这个结果,带着目的的热情,她消受不起,将孟伦说出来,也是为了让他们把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开。

    商人们渐渐的将重心都放在了结交陆铖泽身上,虽然他们也想和岳无逸这个将来可能继承得胜候爵位的爷攀交情,奈何这人喝醉了,睡着了似得。

    就集中火力在陆铖泽身上了。

    陆铖泽因为柳茹月的出现,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

    自打喝了两杯柳茹月带来的蓬莱醉,知道这酒的威力后,又见柳茹月一碗接一碗的与娘苗子喝酒,更是信了几分这女人绝对不是他的茹月。

    两杯酒下肚,陆铖泽也放开了,飘飘然的享受着商人们的吹捧,将岳父安排的事情做好,是他现在的主要任务。

    喝得开心了,也到了每年请商妇进来拜见大人的时候了。

    钟敏一招手,叫来了服侍的侍女。

    那侍女离开不多久,就带着三个妇人上来了。

    一个正是王夫人,一个是乔夫人,一个是一直捧着王夫人说话的卫夫人,她们的夫君把陆铖泽哄得很是开心。

    “民妇王氏,见过陆大人,岳大人!”

    “民妇乔氏,见过陆大人、岳大人!”

    “民妇卫氏,见过陆大人、岳大人!”

    岳无逸侧过头看了她们一眼,继续蒙头大睡。

    陆铖泽礼貌性的扫了她们两一眼,点点头,对蔡永、崔俊、柯隆道,“三位生意能成功,看来是缺不了贤内助的帮忙了,……”

    “得陆大人吉言,内人不过……”

    柳茹月没工夫听他们的客套话,之前在下面听王夫人她们话里的意思,每年都会有大人来会馆吃商人们的聚会饭,她还以为是朝廷派来的人。

    然而刚才陆铖泽和岳无逸所说,又像是私人来的,两人也没有着官服,所以这事儿大抵是官商勾结一类的了。

    陆铖泽大抵是因沈丞相的命令而来,岳无逸嘛,多半是他汲汲营营不晓得是哪个想攀上世家贵族的商人把他拉来的。

    也不知道被夸了什么,王夫人谦虚道,“哎哟,我们不过在家里做些日常杂物,照料家中人,根本帮不上夫君什么,我们就是普通妇道人家罢了,哪里比得上苗娘子和十娘的魄力、能力和样貌!”

    被说道的苗娘子和柳茹月不由得看向她,王夫人露齿一笑,谁看得出来她在下面还对柳茹月有过不屑。

第254章、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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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外人在,柳茹月忍住了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也忍住了满眼的恨意,做出陌生人才会有的反应,对另一个躲人群的行人问道,“怎……怎么办啊?”

    “我想,是娘子你戴的面具吓到这位夫人了,现在行人这么多,我们也没办法扶这位夫人去医馆。”

    这还不止,门就像感应到了柳茹月的怒火,一直开开合合,砰砰砰的撞击在黄氏的心脏上。

    “黄氏,我会盯着你的,今天先放过你,不过今后我还会来梦里找你聊天,我现在先去找孩子,验证一下你所说,如果你骗我,我找不到孩子们,你就死定了!”柳茹月飘着往大门方向而去。

    小疯徐徐说着黄氏身边的事情,“大丫头的位置空缺了一个,小南因此也被调配到黄老太婆院子里,她吓坏了,就担心做错事黄老太婆会罚她跪雪地,不过还好,她白担心了一场。

    黄老太婆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她专门找来人牙子,说以前曾得一个哑巴帮助,现在想还愿,找不到原主,只能委托人牙子找一个说不了话的女人回来,说是当下人,其实也会好好供着,就当还愿了。”

    “人牙子也有本事,果真找了一个说不了话的哑巴女人回来了,黄老太婆将哑巴留在了自己屋子里伺候,连原本的粉兰粉鹃粉芍都受了冷落,很少能进屋伺候了。”

    说到这里,就连自小在京城和乞丐们斗智斗勇抢一口饭吃的小疯都笑了出声,“十娘,这黄老太婆骗谁呢,还报恩还愿?我看她就是做了亏心事,找一个说不出话的人留在跟前伺候才放心。”

    小疯也不知糟了多少罪,小小年纪就如此洞悉人心。

    想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是个乖巧的“童养媳”,整日里都算着什么时间该做饭、烧水、洗衣,给陆铖泽研磨掌灯、给婆婆洗脚搓背,脑子里除了这些,根本什么都没想过。

    柳茹月也不知是为自己上一世的不开窍难过,还是为小疯心疼,只希望这么聪明的孩子,能少遭些罪。

    再聪明,他也是孩子,想起一茬儿说一茬儿。

    “对了,那哑巴女人还有个四岁大的女儿,两人都被黄老太婆买回家了。”

    这应该没什么吧,倒显得黄氏还有些人性,没让母女分离,将两人都买了下来,柳茹月不知道小疯为什么还说这个。

    然而事实证明柳茹月还是太心善,把黄氏想得太好了,她听到了能让自己吐血三升的消息。

    “黄老太婆给哑巴女人取名月娘,给她女娃取名蓉卉,月娘在老太婆屋子里伺候,但蓉卉日子过得还行,真像老太婆所说是要还愿报恩一般,蓉卉过着小姐一样的生活,连小南都被派去伺候蓉卉了,整日里就陪着蓉卉玩儿。”

    这消息炸得柳茹月恨得牙痒痒,黄氏磋磨了她上辈子,现在还嫌不够,找了一个哑巴替身回来让对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啊!

    还拿人家的闺女当人质!

    给哑女的女儿取名蓉卉,呵呵,雪蓉雪慧的名字,被黄氏按在人家闺女身上,她是有多心虚害怕,多害怕晚上做噩梦被索命啊!

    既然那么害怕,还养在家里做什么。

    “小南说好几次都看到那哑巴女人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哭过了,走路也不正常,但小南没胆子问她发生了什么,毕竟那女人也开不了口,说不了话。”

    小疯对黄老太婆屋子里这些事漠不关心,只要小南没事,他就无所谓,“我看这黄老太婆就是那些嘴碎婆子所说的佛口蛇心那种有钱人太太。”

    佛口蛇心,这个词用来形容黄氏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柳茹月听了这些消息不大好,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小疯,你让小南保护好自己,最近别主动去打听陆铖康的事情,好好听黄氏的话,方能少受罪。”

    “我知道。”做乞丐的,最是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了,不然讨口饭吃都容易被人踢死了。

    今日得到的消息足够柳茹月消化许久了。

    留了20两银子给小疯,柳茹月就离开了。

    正月头,家家户户忙着串门拜年。

    柳茹月初来乍到,除了给有交情的府邸送些糕点也没亲自上门拜访,她只是一个厨娘,还没那么大脸面能登门拜年。

    在京城没有亲人,除了莺歌上门,几人围在屋子里吃吃喝喝,日子过得也算安乐。

    她不出门,但她在右相府发生的事情,还是传到了好多后宅中,成为了后宅妇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

    与陆铖泽一开始设想的情况相差甚远,他做的局,非但没有害得柳茹月被名门望族厌弃,还让众人对这个厨娘更有兴趣了。

    不过陆铖泽也没太多时间懊恼这件事,他很忙,忙着帮衬岳父招待上门拜年的各豪门贵族和大小朝臣。

    依照他现在从五品翰林侍讲学士的地位,照理来说,过年过节都该他上门提着拜礼求见这些二品三品的官员才是。

    然而,他有一个好岳丈,这些面对着别的从五品官员鼻孔朝天、摆够了官威的朝廷大员,面对他这个小小从五品翰林,谁不是笑脸相迎、慈祥有加的?

    虽然忙碌,却也乐在其中,陆铖泽早把十娘这里给他带来的那一丁点不顺心忘到了天边。

    这一忙,就忙到了初五,终于才得空想起了独自在家守望的娘亲。

    他都陪着沈曼青帮衬丞相府招待来客五天了,沈曼青这下子总得给他脸面陪他回去孝顺一下他的娘了吧。

    这么一提,沈曼青也没拒绝,陆铖泽觉得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女人嘛,孩子都给他生了,总归是要软化的。

    然而他的好心情,还是终结在见到母亲那一刻。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看到儿子,黄氏心里开心,却没像之前一样亲自奔到大门口接人。

    只是懒懒的坐在暖暖的炕上,轻轻挥手支开了下人,“如楠带蓉卉出去玩,月娘,去给少爷泡一壶碧螺春来。”

    月娘,蓉卉,这几个字像榔头一样哐哐哐的凿入陆铖泽的脑海里,吓得他浑身冷汗直冒。

    他扭过头才看到娘亲点名的几个人,小孩子他粗粗略过,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低眉顺眼的女人。

    也不知道娘是从那儿找来的女子,身形虽说和柳茹月完全不像,但这温驯服帖的模样儿,和柳茹月一模一样。

    沈曼青发现了陆铖泽的不对劲,刚撇头看去,陆铖泽已经回过头对她露出儒雅的笑容,“我们先见过母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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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6007/ 第一时间欣赏休了那个陈世美最新章节! 作者:矛盾的橙子所写的《休了那个陈世美》为转载作品,休了那个陈世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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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子2号:“干娘,其实我也有个爹,不仅有钱,还有点权,您考虑一下?”
某人:“那个……”
众人怒:“你爹太老了!”
某人赔笑:“不不不,我想当你们爹!”
柳茹月祭出菜刀,众人乖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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