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黎明之晓
B级悬赏的赏金跟一个B级任务的金额差不多，并不是雨忍出了错。
而是雨忍的悬赏和地下交易所的悬赏有所不同。
地下交易所的悬赏是可以叠加累计的，悬赏人数也不限，如果是地下交易所的悬赏，白巳这会已经准备跑路了。
雨忍的悬赏更像是一种不正规的任务，只不过发布人是雨忍自己。
“B级？这么高？”
“据说，因为失踪的那支小队，队长是颇受重视的精英中忍，即将升任特别上忍了。”
“唔……”
白巳沉默。
两人都清楚，说是失踪，尸体早就被处理掉了。
当时在场的老鼠这段时间也被白巳清理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大多是对“蛇大人”忠心耿耿的。
即便有个别老鼠尚未诚心臣服，也畏惧白巳的血腥手段，料想嘴巴会闭得很紧。
“怎么办？小白？”
“别担心，暂时还不会查到我们身上，那些知情的老鼠不敢泄露。”
“那就不用管？”
“不！不保险。就算我们控制住了在场的那些老鼠，那天我们的动静也太大了，只要摸到秋海棠镇一打听，怎么也能联想到我们身上。”
“你的意思是？”
“转移。”
“逃去别的城市吗？嗯……也是稳妥的办法。”
小南点点头认真思考起来。
白巳看了她一眼，光是逃跑这个词，白巳就明白小南心中对雨忍还是有畏惧。
“不，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嗯？”
小南一脸困惑，白巳解释道：“作为老鼠，我现在已经太过显眼了，虽然这有利于我扩张更多的地盘，但是也很容易被雨忍盯上。”
“所以我需要别的什么动静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或者换句话说，我需要另一个身份。”
“另一个身份？”
“没错，另一个能摆在明面上的‘高调’身份，一个能让他们不去追究我们的根脚——秋海棠镇的身份。”
“可是，要怎么做才好？”
白巳笑了，点了点额头的位置。
“你觉得，反抗半藏统治、重新为雨之国带来和平与希望的革命军首领，这个身份怎么样？”
白巳的惊天之语吓呆了小南。
小南两眼发直，小嘴微张，头脑像是打了结的绳子，一时半会都转不过来弯。
“革、革命军首领？你是说，反叛山椒鱼半藏？！”
小南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再过几年，雨之国越来越艰难的生存环境可能会激起弥彦的反抗意识，可即便在原时空晓组织成立以后，首领弥彦仍然保留着天真的想法，幻想着能和半藏取得共识合作。
一个国家的政权是不可能由两个政见不同的集团共治的。
无论多么艰难、付出多大的代价，统一才是一个国家和平发展的基础。
这一点，白巳看得比谁都清楚。
哪怕原时空长门在弥彦死后，一怒推翻半藏的政权，那也是出于私仇，而不是雨之国层次的政治意识。
说到底，小南等人见多了底层的疾苦，却缺少了高屋建瓴的眼界，身处第二次忍界大战的混乱时期，落后的雨之国限制了他们的想法。
所以再怎么愤懑，弥彦三人都是在潜意识中承认半藏的统治的。
以至于，这会小南完全被吓懵了！
大胆！太大胆了！
这种要革新一个村子的领导权，改变一个国家声音的做法，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自从初代火影建立一国一村的制度以来，无人敢挑战忍村的权威！
即便是野心勃勃的团藏，这会也是在阴影中暗暗谋划着火影的位子，他也从来没想过独立于木叶村，再造一个忍村推翻木叶！
两次忍界大战以来，最胆大包天的野心家也没敢这么做过！
不，是想都不敢想！
这种动摇忍村基础的做法，是会迎来所有忍村一致地打击！
如果白巳成功了，那么即便是五大忍村，夜里也绝不会睡得踏实！
小南嘴唇哆嗦，她只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再早熟，也被这种计划吓破了胆子。
白巳保持着微笑，静静等待小南消化掉这个消息以后，再给她好好解释。
拜托，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跟忍界所有忍村对着干？
这又不是海贼王，敢在忍界搞独立运动，分分钟第二次忍界大战的村子就会掉过头，先把他给灭了！
这不是闹呐吗！
就跟两人打架，你上去拉架。
好家伙，一人一巴掌，喷他们一脸口水，都别打了，你们都是个弟弟！
嗯，就拉架的效果来说，很有效，立竿见影，因为两人都来捶你了。
忍界搞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是不成滴，要走枪杆子里出政权才行。
忍界信奉实力至上，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就在白巳满脸神秘微笑，准备将自己腹中暗渡陈仓之妙计和盘托出，然后欣赏小南震惊、崇拜、星星迷妹的神情时——
小南跑了！
一溜烟就没人影了！
“诶诶诶？！”
白巳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这咋地情况？！
一溜烟，小南风风火火又跑回来了！
只不过后面还跟着俩人。
“呃……小南，这是？”
小南微喘着气，粉唇开阖，眼睛发亮，迫不及待道：“我把弥彦和长门都叫过来了！小白，你说吧！要怎么做！！”
白巳惊愕地瞪着眼睛，感觉脑壳子青痛。
我就铺垫一下，提高一下笔格，你咋还当真了呢！
这副女斗士的模样是要干啥？真想翻身农奴把歌唱？！
还是你要打响忍界起义第一枪？！
别闹！
白巳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看了看跃跃欲试的弥彦，又看了看轮回眼圈圈都大了一圈的长门。
沮丧道：“你们……认真的？”
“嗯嗯！我听小南说，你有办法改变雨之国？”
“忍界，没有战争。和平，新时代！”
不是，弥彦跟着疯就算了，长门你是喝了假酒了吗？还有小南，你这么短的时间到底是怎么跟他们说的啊！
这么能吹，你没做传销头子真是忍界之福啊！
诶，不对，好像原来的晓组织就跟一群精神病搞传销似的？好像小南还真是女头子？
晃了晃脑袋，白巳辩解道：“你们误会了……”
“嗨，白巳你就不要谦虚了！我们都了解你的睿智！”
我……踢挨姆，睿智尼玛呢！怎么说话的，好好地怎么骂人了呢！
“我不是……”
“你就别谦虚了，是吧，长门！”
“嗯，和平，支持。”
“我真不……”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知道了，你是不信任我们？放心！我们已经跟你杀过雨忍了，多杀几个也没什么大不了！”
一个已经让我被悬赏了，你特么还想弄几个？！
“不，我是说……”
“你不要担心我们的心情，我们也是忍者，不怕消灭雨忍的！我们一起干吧！”弥彦激动地身体颤抖，兴奋地一拍巴掌，“对吧，长门？”
大哥，我怕啊！你真不怕惹毛了半藏先搞死你啊！
“嗯，和平，支持。”
你怕不是个复读姬吧长门！玩我呐！
“都闭嘴！听我说！！！”
白巳一声怒吼，制住兴奋得嘴秃噜瓢的弥彦，压制住火气，慢悠悠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就扯个大旗，喊喊口号，然后继续暗地里活动，该干嘛干嘛。”
“这口号就是喊喊，没有这个革命首领，没有活动，也不需要招纳成员。最多就让老鼠们到各个城市散布一些假消息当烟幕弹，搞搞小骚乱。”
“只要能吸引到雨忍的注意力就好，战争期间，半藏不会把心思一直放在老鼠身上，只要有其他动静稍微转移一下他的视线，后面自然会有杂七杂八的事情牵扯住雨忍的。”
白巳的办法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虽然也是赌一把，但是很实用。
比如说高考作文让你写写“临近毕业，老师们让你多看看书、他们多看看你”之类的作文。
结果你写不出来，因为老师可不待见你了，就挥挥手让你滚蛋！赶紧祸害大学辅导员去！
你还能从考场冲回教室，对老师说：“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啊！矮油妈耶，你特么倒是多看我两眼啊！不然我作文咋写啊！”
显然不能。
你还能在作文上写“考前我多看两眼书，没记住。老师懒得多看我两眼，让我滚蛋。世间最大的真实莫过于此，我是个正值（划掉，直）的人，不会为了高考作文胡编乱造，如果有同情分，我希望，我多写两个字，你能多给两个分……”
显然也不能。
弥彦等人想的那些骚操作，大约就跟以上不靠谱的程度相类似。
白巳苦口婆心地解释，弥彦情绪不高，心不在焉地“哦、嗯、这样啊、原来如此”应付着。
实际上弥彦的表情却是“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学会骗人了？别想骗俺，俺可是见过世面的！说好998就是998，你打个一折卖98是想骗我买假货吗！再说，一折可是99.8！”
弥彦一脸傲娇，一副“傻了吧，你可骗不了我”的模样，双手抱臂，敷衍地点头，静静看白巳“狡辩”的架势。
“和平，怎样，都支持。”
娘咧，到底哪家复读机的牌子叫“和平”的！长门你收钱了吧！
白巳头痛不已，深吸了口气。
放弃了挣扎，有气无力道：“我错了……”
“呆胶布！！”弥彦一拍巴掌，两眼放光，“那我们想个响亮的名字吧！”
白巳无奈地捏着鼻梁，缓缓道：“就叫‘晓’吧……”
小南一脸崇拜：“黑暗前的黎明，黎明之晓，好名字！小白，好腻害！”
弥彦左顾右盼，咳嗽两声，装作很懂很有文化的样子。
“呃、呃，嗯，还、还不错！既然小南都说好了……好名字！！！”
长门，轮回眼圈圈放大之术，小雀跃：“和平，支持！晓，支持！”
白巳：“……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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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白，南，玉，零
招架不住小南等人兴致勃勃，白巳只好口头上答应着成立“黎明之晓”，也就是晓组织。
不过白巳也有自己的打算。
你们说搞事情就搞事情？哼，我把这空壳组织往外一丢，就是不招人，你能拿我怎么办？反正我是首领，晓组织怎么运作还不都我说了算？
白巳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棒棒哒，实在是机智得一笔~
(•⌄•๑)૭✧
我就不给你们闹腾，看你们怎么办~
白巳抑制住眉开眼笑的冲动，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既然要成立一个组织，那么就不能没有首领。虽然我们也算是相依为命，但是完整的组织不可能出现多个声音，会乱套的。”
“无论对外对内，我们四人可以有不同意见，但是最后体现出来的结果，只能是一种决定。”
“这一点，我要先讲明，你们有问题吗？”
弥彦无所谓道：“白巳这还用问吗？就你来当首领不就好了！我清楚自己的水平，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明白，我还有太多不足。”
小南也点头：“对呢，小白比我们都要成熟多了，考虑得也很周全，一点都不像是小孩子，这大概就是天赋吧？”
我本来也不是小孩子！这该死的初代细胞，害得我长不大！
白巳暗自腹诽，又看向长门。
长门颔首，言简意赅道：“赞成。”
白巳暗暗松了口气，这代表着小南三人正式认同自己为核心，在这种默契中，默认领袖核心的重担从弥彦身上转移到了白巳身上。
诚然，白巳做许多准备的时候，是需要小南等人认同的。
朝夕相处，白巳不可能忽视他们的感受，但是有些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准备，白巳又不好和他们解释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说“我跳预言家，我验了未来忍界大事记，你们信我”吧？
无法解释的未雨绸缪就需要小南等人的信任，而大家都认同白巳当首领的话，有些决策施行起来就会轻松得多。
当然这也不全是好事。
白巳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越发感到身上沉甸甸的重担。
如果按照原时空的发展，眼下弥彦还带着小南和长门到处流浪，根本不会接触到雨忍这个层次。
等过了几年以后，他们羽翼渐丰，才会有自己的判断和处事。
白巳等于提前推了他们一把，让他们在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就先一步接触到忍者层面的争斗。
这无异于火盆跳舞、高空钢丝。
光是看弥彦兴奋的表现，就能明白——他们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参与的事情是多么凶险的一件事！
如果是几年后成熟的弥彦，哪怕仍抱有天真的想法，但不会如此幼稚。
天真和幼稚从来不是相同的东西。
而弥彦等人现在就只是幼稚，因为他们除了信任白巳，别无他想，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白巳也很无奈，他身上三忍联手才制作出的新·五行封印只能为他争取十年的时间，十年之后找不到解决初代细胞的办法，他仍然逃不过木质化的下场。
明确知道自己的寿命，是一种折磨，而白巳又不能把这种压力转嫁给小南他们，毕竟他们只是孩子，所以隐瞒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他必须快速扩张，快速攫取资源，为他解决初代细胞的侵蚀做准备。
这不是白巳自私，把小南他们拖下水，而是无奈——乱世中，苟就一定能苟得住了吗？
别忘了，长门的轮回眼，注定逃不过那些幕后黑手的监视。
所以，白巳迫切地想搜刮干净资源之后，立刻脱身。
现在的雨之国，就是泥潭。
嗯，抛出晓组织的名头，吸引雨忍注意，然后暗地里继续扩张鼠群，等时机一到，制造混乱，带着资源脱离雨之国！
想通了接下来要做的，白巳深吸口气，回过头，准备告诉三人他的想法。
“好，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嗯？！你们在干嘛？”
小南、弥彦凑在长门身边，像是在围观长门捣鼓的东西。
这引起了白巳的好奇。
“小白，快来看啊！长门做得这些戒指好漂亮呀！”
喔，不就是戒指嘛……等等，戒指？！！
白巳心里咯噔一下！
小南举着一枚玉质戒指，咯咯笑着，开心道：“小白，你看你看，上面还有我的名字，是‘南’喔！”
弥彦一脸纠结：“长门，我的为什么是‘玉’啊，听起来好女孩子气啊！就不能刻我的名字吗？还有你为什么是‘零’啊！可恶，比我的帅气多了！”
长门默默递给白巳一枚刻有“白”的戒指。
“你的。”
“呃……谢谢。”
白巳蛋疼地接过属于他的戒指。
搞什么啊喂！我就思考了这么一会功夫，你怎么把这玩意都给弄出来了！
没记错的话，这东西好像是用轮回眼造出来的吧？
你丫的不是只会圈圈放大之术吗？！什么时候这种精细操作都玩得这么溜了！！
白巳内心崩溃，长门平时话不多，却是很认真的人，如果都需要动用轮回眼了，那就说明长门是真的很郑重在做这件事。
还没等白巳想好怎么说服长门。
长门先开口了。
“我，从前只是流浪，没有家人，无处可去，沉浸在悲伤中，厌恶战争。是遇见了小南和弥彦，才渐渐有了色彩。所以，我是‘零’，代表无。”
“从很久以前，小南的笑容就一直温暖着我们，纸花忍术更是表现出忍术中前所未有的生气，所以小南是象征生命的‘南’。”
“弥彦一直是我们的核心，指引着我们，鼓励大家，永远阳光乐观，所以他是我们的‘玉’。”
“而最后，”长门松开手，让戒指安放在白巳的掌心，“现在由你来统帅我们了，我相信你——所以，你是象征统率的‘白’。”
长门第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连弥彦和小南都安静下来，等待白巳回应。
白巳低头，望着戒指，突然觉得掌心有些沉重。
“嗯，我是首领。是晓组织的首领，白。”
白巳把戒指戴在了右手大拇指上，郑重地对长门做出承诺。
长门嘴角咧出一抹笑容。
小南和弥彦也放松下来，笑道：“我们也相信你。”
白巳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下好了，被你们弄得头脑一热，计划好的都作废了。”
“嘻嘻，小白，我们都相信你的呀！”
“就是，大不了重新计划嘛！白巳，别怕，只要我们四个都在，就没什么过不去的！”
“嗯，我会，努力。”
“切……别搞这么煽情啊，你们几个臭小鬼！”
“喂！说谁小鬼呐！你这家伙！”
“哼，小白，我可是比你大喔！”
长门默默比划了一下白巳的头顶：“矮，小鬼。”
“长门你！！！”
几个人打闹在一起，扯脸蛋、揉头发，闹腾得每个人都小脸红扑扑的。
然后四人互相看了彼此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南你像个疯婆子一样！”
“弥彦！！！”
“哈哈哈，白巳小弟，小鬼就是小鬼吧！再怎么成熟也不长个啊，头发倒是挺顺的，不过你够不着、够不着~你来打我呀~”
“？！”
“长门，哈哈哈、你你那是什么造型……哈哈哈，公鸡的红冠吗，哈哈哈！”
“……”
疯狂作死的弥彦受到了联手镇压，五花大绑以后，拼命求饶。
白巳捋了捋被揉得乱糟糟的头发，长门默默压下翘起的红毛。
小南偷偷照了照镜子，小脸灰黑，头发炸起，唰得羞红了脸，背过身整理仪容。
“好了，说正事，既然大家决定认真发展晓组织的话，那么有一件事，就必须放在首位。”
白巳一出声，小南和长门顿时回神。
“喂、你们倒是先把我放下来啊！吊着很难受啊！”
没人理会弥彦。
小南认真问道：“是什么？”
白巳认真答道：“实力。我们太缺少实力了！”
“勒、勒死了啊！痛痛痛——好难受啊！”
长门思考了片刻，点头：“有道理，忍者，太少。”
“没错，哪怕我们真的要发展晓组织，也绝对不能硬刚半藏，但是既然要打出这个幌子吸引半藏注意，没点实力是不行的。”
“可是小白，大部分的忍者都被雨隐村招募去了，流浪忍者都不好招揽了。”
“所以我们要另辟蹊径……”
“放我下来啊……我要尿尿啊……憋、憋死了……”
白巳眉毛抽搐，随手一丢刀片，把吊着弥彦的绳索割断。
“诶诶诶？！啊——痛痛痛，得、得救了！”
白巳望了一眼就没理会，继续道：“忍者不行，武士呢？”
“武士？！”
“没错！哪怕武士如今式微，高等级的武士对上忍者也是不逊色的。”
“切纸（下忍），目录（中忍、特别上忍），免许（上忍），皆传（影级），还有传说中的剑圣。忍者之前，武士也有自己的传承和流派，不容小觑。”
“可是武士大多在铁之国吧？”
白巳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那也不代表雨之国就不能有高明的武士啊？”
“嗯？”
小南等人露出疑惑的神色。
白巳笑了：“我可是鼠王，雨之国还有什么人的消息能比下水道的老鼠更灵通吗？”
“现在雨之国北海城隐居的一位武士，据传是神道无念流的永仓新八！”
“你们说，我们以学习居合的理由，去拜访一下这位免许武士，如何？”
第四十六章 噩耗，围剿
“嗯？我晕了过去？”白巳太阳穴突突地疼，脑子里像是有个勺子使劲搅拌着脑浆。
记忆闪回许多零碎的画面，他好像记起来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了。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呵……”白巳苦笑，这点疼痛对他来说，早就习惯了，根本没什么特别的触动。
“呜呜、呜呜！”
房间里正在认真煎药的小青虫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赶忙张开双臂拦住要起身的白巳。
“呜呜！”他比划着手语，告诉白巳现在还不能动，要多休息。
“啊，是小青虫啊，放心啦，我没事。”白巳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师傅说，你精神透支，现在不能起来活动，得多观察观察！】
小青虫焦急地按住白巳，飞快地打着手语。
小青虫的个头比同龄人要矮小一些，但对长不大的白巳来说，已经是压倒性的优势了。
白巳手脚发软，竟是被小青虫轻松按回床上躺着。
“好、好，我不动、我不动，”白巳妥协，抽了抽鼻子，“什么味？你在煮什么？”
小青虫一惊，兔子似的跳起来，跑过去熄火，戴着手套去摸煎锅，还是被烫的咧嘴。
“这……就不用了吧？”白巳望着褐色的药汤，有点发憷。
小青虫双手抱着煎锅，没法打手语，只能用坚定的眼神盯着白巳。
白巳无奈道：“行了行了，我喝还不行吗，慢点、慢点，小心别烫着！诶，我不急，又不会跑，不着急！”
小青虫烫得龇牙咧嘴，却牢牢握着煎锅两边，把药汤倒到碗里，手上没法放开，他只能左右跺着脚，转移被烫的感觉。
白巳在床上看得心惊肉跳，生怕这孩子手一滑再烫着哪里！
“那个，白巳师兄，外面有人找！”一个弟子估计听到动静，探头探脑地往房间里看。
“进来说话，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啊、是，是。”
白巳本来听到这称呼皱了皱眉，等看到这个弟子一脸敬畏的望着他，立马想通了。
大概是因为刀芒的缘故？
白巳没功夫细想，淡淡道：“什么事？”
“那个，就是他找师兄。”
“见过蛇大人。”男子畏畏缩缩地进来。
小青虫倔强地伸着捧碗的手，白巳只好接过来，口气却冰冷道：“谁让你过来的！我不是说过，没我的吩咐，不许来这个地方吗？”
男子一抖，差点跪下，哆嗦道：“大大大大——人！我们在都城的据点，被、被拔了！”
白巳竖瞳一缩，厉声问道：“怎么回事？查清楚是谁了吗！”
“是、是雨忍！”
“雨忍？你们怎么招惹他们了！我不是说过，零头和大单不要跟他们争！你们吃下中间不大不小的单子，随大流就好了，难道你们没按照我的吩咐来？！还是忘了我提过的那几个药材商，不要碰！”
白巳一声厉喝，动了杀心，心里猜测是不是他久不露面，有老鼠又蠢蠢欲动了？
如果是，那么决不姑息，一定要狠狠斩断这些鼠爪子！利益给够了，还要有屠刀才能让他们听话！
“不不不……”男子吓得瘫软在地，结巴道，“没没有，松郡城那边传来消息，是、是山椒鱼半藏！”
“？！”
小青虫他们都吓懵了，怎么好好的扯到了山椒鱼半藏身上了？
松郡城是离都城最近的枢纽级大城，消息最是灵通，围绕都城周围建立下水道据点，可花费了白巳不少精力、资源，为的就是有紧急状况发生能够迅速反应。
白巳不怀疑消息的准确性，涉及到山椒鱼半藏这位雨之国统治者，没谁敢放假消息出来！
白巳的心情一下子糟糕起来。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看他跟弥彦斗得时候虎虎生风，其实常态实力也就是个精英下忍。
刀芒这种手段，哪怕他悟透了，也不是现阶段能无节制使用的，只能当做底牌，一发之后，不晕也要萎靡。
现在的弥彦实力在精英中忍到特别上忍之间，主要是因为他还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方面能够达到上忍层次，只要有威胁上忍的手段，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特别上忍。
各方面相对平均的弥彦，只能算比较强大的精英中忍。
这个年龄来说，弥彦的实力已经算是优秀，当然还不能和卡卡西、长门这些天才的进步相比，但在飞速进步期的弥彦也不差多少，只是没找到自己擅长的必杀。
而白巳就惨多了，没有查克拉增幅，全靠仙人体封印之后残留的能力滋养身体，能够光凭身体素质加刀术，称霸精英下忍，已经很夸张了。
但到了中忍层次，释放忍术的种类和次数多起来之后，白巳就只有招架之力，没有反击的能力。
刀芒就一次机会，能够威胁到精英中忍层次，如果解决不掉，就只能等死。
白巳能打赢弥彦，一方面是刀芒出其不意，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弥彦甘愿做白巳的磨刀石，帮他测试实力。
不然一个精英中忍，大范围忍术轰炸，苦无后绑起爆符，都是常规操作，根本不需要近身冒险，就算白巳有一击必杀的刀芒，只要提前预判好，捏着替身术，也不是没办法躲过去。
只能说有心算无心，白巳瞬间爆发杀伤能比肩精英中忍，但正常对战，对忍者来说，他就是个弱鸡目录级武士（中忍、特别上忍），若是情报泄露干净，白巳就是个弱鸡的弟弟。
之所以战力浮动这么大，就是因为白巳的短板太明显，找不到解决查克拉问题的方法，他的实力就如同空中楼阁，依旧没有根基。
而且，武士对上忍者，在免许级（上忍）之前，低端武士始终要弱忍者一筹的，就是因为没办法应对范围性和中远距离忍术。
BUT！！！
白巳理清了自己实力之后，仍然忍不住自己给自己一个具有祖国特色的大大的转折！
一系列安慰之后接“但是”！这是惯例操作！
有什么用呢？
面对的不是什么中忍、上忍，而是号称忍界半神的山椒鱼半藏！
雨隐村有多少上忍？
对半藏来说，强一点的下忍和弱一点的中忍，有什么区别？
都是弱鸡！！！
上忍以下，连靠近他的资格都没有！
无差别剧毒，代表着半神的威严！！
“怕什么！”白巳喝醒吓呆的众人，质问老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蛇、蛇大人……”老鼠哭丧着脸，“是、是之前我们收的中间单子太多了，大家一贪婪，就越了您定下的警戒线，结果、结果让雨隐村支持的那些药材商没能收购足量的药材，所以、所以……”
老鼠说不下去了，因为白巳已经铁青着脸，满面杀气地盯着他。
“蠢货！！！”
“蛇、蛇大人！怎么办啊！雨忍已经朝着北海城赶来了！”老鼠被吓到崩溃大哭。
白巳深知看似庞大的下水道鼠群，对上雨忍，根本毫无胜算！
还是太弱小了！
如果能给我多几年时间发展，让雨之国各方利益群体都牵扯进来，别说雨忍，就算是山椒鱼半藏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吧？
哪像现在！想杀就杀！我就是砧板上被养肥的鱼！他们想怎么宰杀烹饪，就怎么弄！
太卑贱了！还是太弱小了！
白巳握紧拳头，愤懑溢满了胸腔，像是压着块石头，喘不过来气。
“小青虫……”白巳吐了口浊气，缓缓道，“去告诉永仓老师——”
白巳干涩道：“我们要逃跑了。”
强烈的耻辱感涌上心头！
白巳指甲掐进掌心。
下一次、下一次绝对不许再这么狼狈了！！！
第四十八章 隐匿，截击
尽管白巳没想到半藏会出动一个高等级战时小队来围剿他们，但他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几乎没有多耽搁，就收拾好了家底，准备从北海城彻底撤出去。
不能带走的店铺、生意全部变卖折现，不好处理的哪怕半卖半送也要摆脱和自身的联系。
白巳的果断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就连一贯大大咧咧的弥彦都有些心疼。
“这、这能值多少钱？”
白巳斜了他一眼：“嫌少了？”
“不不不，太多了！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弥彦摆手，一大车一大车往外拉钱，别说他了，雨之国的人就没几个见过。
换着半藏过来估计都要眼红，恨不能扫干净所有的黑市！
白巳惋惜道：“可惜，黑市就是黑市，还是上不得台面。不，应该说，没有足够的实力，还是进不去地下交易所的渠道。”
“蛇大人”的名号遍布雨之国下水道，是黑市里最大的药材供应、收购商，从生产到销售甚至到消费，白巳几乎包揽了药材生意的全部渠道。
他既是上游开源又在下游消化，体量大得惊人。
如此恐怖的网络，自然不免伸手到粮食、衣物、工具等等日用品的行业里。
这也是为什么白巳有信心，多给他几年的时间发展，就算半藏来了，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雨之国的经济太原始了，而白巳所触及的买卖又全都是平民最需要的，这里可没有什么物价局，大名为首的官员看不上平民的生活质量，根本不会细致地关注物价。
只要物价在一个范围内浮动，他们就不会多关注。
在雨之国著名大商人白巳看来，这是什么？
这就是钱呐！白捡的钱呐！没人管、没人问，随便拿还不会被人发现的钱呐！
再有个十年……不，八年，或许可能雪球越滚越大，只要五年，他就有信心完全掌握住雨之国的经济命脉，实现与大名共治！
可惜，现在快速扩张的渠道还没等消化，就要先斩断了。
说不心疼是假的，白巳比弥彦他们更清楚，其中的价值远不是那一辆辆马车拉着的金钱物资能比的。
钱，要流通才值钱。放在马车里，那就是铜。
无形的渠道比有形的钱币要珍贵得多！
可是为了安全，这些都必须通通舍弃。
“地下交易所？”弥彦一脸困惑，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头。
“值钱的买卖有很多，可是光有钱不行，这里终究是忍者的天下。比如说我们，再有钱，还不是被撵着跑？”
看着弥彦似懂非懂，白巳开始慢慢教导弥彦：“掌握了一个国家的经济，才能影响这个国家的走向，但是光靠经济的话语权是不足以在政治层面上立足的，最终决定一个国家命运的，还是力量——是忍者。”
“地下交易所，就是属于忍者的黑市。”
“不能把触手伸进地下交易所，我们的黑市不过就是冒牌的草台胚子，根本没有影响力，谁都能抢走，谁都能灭掉。”
忍者不事生产，忍村与大名、官僚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
忍村的首领被大名所依仗，但再具备政治智慧的忍者也不可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因为他不具备培养官员的体系，所以忍者也受到大名的节制。
两者是不同体系的产物，一国一村的制度虽然畸形，却保持了危险的平衡。
白巳不愿意承认，他在担忧。
但是借着“地下交易所”这个平衡产物，来见缝插针地教导弥彦一些经验，已经说明了，他潜意识里预见到了最不利的死局。
这种令人心悸的危险感究竟来自哪里呢？
白巳摇摇头，试图把不安晃出脑袋。
“呃，不明白……”弥彦纠结着眉头，听不懂，“白巳，你好好的说这些高深的话干嘛？我知道你很聪明啦，可是我没有你那么天才的大脑啊！”
弥彦一脸苦恼。
白巳心里暗叹。
弥彦见识过底层的生活，能够体恤、理解他人的困难。
这很好，但也正因为生活在底层，现在的弥彦缺乏了高屋建瓴的眼界，这一点短时间内，白巳都没什么好办法弥补。
我为什么这么急迫呢？是觉得自己肯定是半藏的目标，所以要把晓组织托付给弥彦？
可是各大城市布下的网络全都在同一时间迅速撤走，只要避过风头，应该不会追到我身上才对？
仅仅我壮士断腕留下的这些资产，也抵得上半个雨隐村了，这对半藏来说，绝对有巨大的诱惑！只要他按部就班地接收，有了这份“大礼”，他没道理会追着药材份额缺口这件小事不放啊？
到底哪里有问题？
白巳心口砰砰直跳，有种心血来潮的感觉，他按住胸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最后一批马车运走。
长门十分敏锐，注意到了白巳的异样，轮回眼悄悄明亮了几分。
“怎么了？”小南担心地问道。
连长门都注意到了，最了解白巳的小南，早在他若有若无地教导弥彦时，就发现了不对劲。
白巳顿了顿，长呼一口气：“不知道，大概有点担心，总觉得漏算了什么……”
他没想到，半藏这次不为追究份额的责任，而是要借机“清理”雨之国内的污垢！
“嗯？！”
“不好！！”
“有人！！！”
白巳感知最强，长门反应最快，弥彦最机警。
三人先后发现异常。
“躲开！！”
白巳拦腰扑住小南，直接摔向旁边的店铺。长门和弥彦分别踢开周围的伙计，拎着手边的人，跳开躲闪。
轰——
一枚巨大的火球砸在马车上！
驽马嘶鸣一声，当场烧死！
轰隆隆！噼里啪啦！
马车霎时炸开，各种碎片缠着火焰，在地上蹦跶。
白巳扶起小南，沾满灰尘的小脸满是阴沉：“火遁……雨忍已经追来了吗？”
“啧！”火光四射中，传来一个意味不明的咋舌，“现在当老鼠，都这么有钱了吗？”
熟悉的呼吸面罩打扮，瘦高的雨忍用刀尖挑起串着铜钱的麻绳。
丁零当啷！
麻绳断裂，铜钱洒落一地。
“怪不得半藏大人要清剿你们！”瘦高雨忍突然面容狰狞，“不枉我们赶了一天一夜的疾行，终于，逮着你们了——吸血食腐的杂碎老鼠们！！！”
第五十五章 大蛇丸的到来，父与子
“这是哪里？”
短暂的失重眩晕之后，白巳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阴暗的洞窟里。
“蛇？”
嘶嘶的声音退去，蛇群纷纷散开。
见到这一幕，白巳若有所思，心中有了猜测。
嘭！
又一道白烟，熟悉的身影出现。
“大蛇丸……大人？！”白巳惊疑不定。
白巳见到大蛇丸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激他救了自己，而是怀疑对方一直在监视自己，或者在自己身上留了什么不知道的印记。
要知道大蛇丸这家伙可是有前科的，最喜欢在少男少女身上咬个小草莓什么的，美其名曰力量的赐予。
“呵呵，”大蛇丸轻笑，沙哑的嗓音响起，“白巳，好久不见，看样子你成长了许多啊。不过，你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见到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之国战场厮杀的缘故，这一次见到大蛇丸，对方身上的气质冰冷了许多，许久不散的血腥气、若有若无的杀意缭绕，开始向白巳记忆中那个冷君大蛇丸的形象靠近。
不过白巳在雨之国也不是白混的，手底下成千上万的老鼠，各种地盘吞并、合纵连横，哪怕厮杀上没有忍者那么激烈，气魄和权谋却一点不输。
白巳早已不是原先那个普通人的心态，现在的他有了上位者的威严和思维，面对大蛇丸也丝毫不落下风。
面色无改，白巳平静道：“哪里，还未感谢大蛇丸大人的相救，不敢我有些好奇，大蛇丸大人是怎么从半藏手里救下我的？”
这话看似是问救人的过程，实际是白巳在试探大蛇丸如何获得的情报。
能够活命固然欣喜，但白巳不想成为大蛇丸算计他们的棋子，毕竟晓组织如今还是太弱小了，长门、弥彦、小南也太弱小了，他们都需要成长的时间。
大蛇丸笑了笑，他听出了白巳话里的意思。
“我很高兴，白巳。因为你开始像一个忍者了。”
“不，我继承的是武士的技法，我连查克拉都无法提炼，这算什么忍者呢？”
“白巳，衡量忍者的标准并不是靠查克拉量的积累，虽然这也很重要，但只会愚蠢地重复忍术，是没资格自称忍者的。”
“忍者的本质，是窃取。无论窃取的是力量还是情报，学会了这一点，才是真正的忍者。”大蛇丸笑眯眯的，似乎很满意白巳的表现，“而你现在已经学会了这一点，我并不讨厌孩子向父亲展示自己的成果。”
大蛇丸对忍者的看法与自来也完全不同，一个“窃取”、一个“忍耐”，完全是两种极端。
但亲眼目睹亲朋好友的死亡，白巳的心情还没调整过来，根本没心思跟大蛇丸掰扯关于忍者的看法。
“那我就直说了吧，果然这样才更符合剑客直来直去的道理。”
“请便。”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情报的？或者说，怎么恰到好处地救下我的？”
“父亲关心儿子，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大蛇丸，你应该明白，我现在很认真。”
“呵呵，我也是很认真的喔，白巳，”大蛇丸竖瞳闪烁，舔了下舌头，“你在雨之国的动静可没你想象得那么不起眼喔，无论是站在木叶忍者的角度，还是父亲的立场，我可没办法忽视这一点。”
白巳沉默。
大蛇丸说得很清楚。
看来想要掌控雨之国经济命脉的想法，已经引起了大忍村们的注意。
也对，忍者们大多不懂经济，但是大忍村的高层懂政治，他们未必猜得出白巳的谋划，却能看出后续的发展态势对雨之国的影响。
毕竟忍者最擅长的，就是收集情报。有了大量情报为基础的分析，看清白巳的目标也就不难了。
在国家贫穷、经济原始的雨之国搞自由贸易市场和贸易生态圈，实在是太扎眼了一些，不过白巳也没办法，他可没工夫花个几十年慢慢等雨之国经济自然发展。
“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在半藏面前救下我的？”
“呵呵，白巳你有些小看我啊，虽然我单独面对半藏的确吃力，可忍者的实力并不完全体现在正面战斗中，论手段的丰富，我还是有些自信的。”
“比如说，影分身配合逆向通灵。”
大蛇丸微微露出自傲的神态，以他现在二十来岁的年纪，能够从半藏手中抢人，的确是足够自傲。
先是影分身加变身术混入蛇群，刻上通灵术式，再让龙地洞的仙人用逆向通灵把他和白巳一起通灵回龙地洞。
被逆向通灵时，直接接触的物体也会被一起通灵走，如果是活物，难度会大大增加，但对于有资格使用逆向通灵的仙人们来说，并不算多大的负担。
虽然白巳不清楚一向和龙地洞若即若离的大蛇丸，是怎么说服龙地洞仙人们的，要知道龙地洞仙人们的地位比万蛇还要高，但是用逆向通灵救出他的这一通骚操作，老实说，很惊艳。
大蛇丸抛给白巳一个卷轴。
“这是？”
“通灵卷轴，签了吧，你对蛇的了解也不差了，这个通灵兽我想是最适合你的，关键时刻说不定会给你一些帮助。”
“？”白巳用看傻子的眼神望向大蛇丸。
大蛇丸解释道：“我既然给你了，就有办法解决查克拉的问题，之后你就明白了。”
白巳点点头，没多问就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虽然白巳没弄清楚其中具体细节，疑点也蛮多，但是如果大蛇丸真的能解决他无查克拉使用通灵术的问题，那么的确算是一种不错的辅助手段。
要知道，原时空中真正靠自己力量获得通灵兽的平民忍者只有一个半。
一个是大蛇丸，半个是自来也。
妙木山大蛤蟆仙人心思深沉，相当于主动寻上了自来也。后面的波风水门，都是借着自来也的资源才签了妙木山通灵契约。
通灵兽这种高端的东西，不是没资源、没背景的平民忍者玩得转的。
能够被家族当成传家底蕴的通灵卷轴，一点也不普通，大蛇丸能够轻易丢给白巳，并不代表白巳不知道其中的珍贵。
哪怕他对大蛇丸有戒心，也不是不识好歹，大蛇丸处处关心、送温暖，白巳心里没点触动是假的。
看到白巳毫不犹豫地签了契约，大蛇丸嘴角的弧度悄悄扩大几分，很欣慰。
两人间的气氛缓和许多。
白巳确认大蛇丸不是因为别的图谋关注他后，尽管还是戒备，但对大蛇丸基本的信任还是多了些。
“所以呢，你这具身体是影分身吧？大费周章也要见我一脸，总不会是为了闲聊吧？”
“嗯，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风之国战场？”
“蛤？”
“雨之国你已经待不下去了，来我这里吧，我可以为你争取成长的时间，我可是很期待白巳你为忍界带来一些有趣的事情呢。”
“……容我拒绝。”
“眼前的得失并不是绝对的。过于保守的眼光是愚蠢的。”
“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我以为大蛇丸你会懂的。过于超前的目光，会让身边的人渐行渐远。”
“……呵呵，好吧，白巳你果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了。”
两人沉默，大蛇丸抛给白巳一个小号卷轴。
“拿去吧，里面封印了我的查克拉，省着点用的话，足够支撑你使用通灵术了。不过，只要你通过了考验，我想，这点小问题也不用卷轴来解决了。”
“嗯？！”白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蛇丸，说够了没有？我可是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一个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
“呵呵，让市杵岛姬大人久等了，请您谅解，看到可爱的儿子有些新的成长，当父亲的总有些感慨和欣慰。”
“好了，叙旧结束的话，就赶紧滚吧！什么时候你有胆子来试炼仙人模式，再来跟我说话，这孩子我就带走了。”
大蛇丸一脸微笑：“那就拜托您了。”
“？？？！！！”白巳一脸懵逼，他突然想起——市杵岛姬这个名字，不就是龙地洞白蛇仙人座下的那三大仙人之一吗？
负责挑选仙人模式试炼人选的市杵岛姬？！
卧槽，枉我还感动了一下，大蛇丸你特么的卖我？！
白巳悲愤不已。
第五十六章 龙地洞，仙人市杵岛姬
市杵岛姬外表是一个可爱的萝莉，深蓝色头发，苍白的皮肤，金色的狭长竖瞳，红色眼影，头戴金冠、胸挂绿色勾玉项链，显得既娇憨又尊贵。
以白巳幼小的身躯，站在她身边，都能平视她平坦的胸口。
以外貌来看，和白巳倒是有许多共同之处。换个不熟悉的人，说不定还以为这俩是姐弟。
但白巳对这个实际年龄一千岁以上的伪萝莉毫无冲动。
拜托，见过龙地洞三位仙人堪称川剧变脸的颜艺绝技，谁会对一言不合就变蛇脸的女人感兴趣？
长得再好看也不行。
你本以为那是纯天然小仙女，结果一转头，分分钟给你变成蛇精脸。
白素贞要是顶着这一张鞋拔子蛇精脸，许仙估计都没勇气和董永、宁采臣并称最刚猛的男人。
哦，还要加一个敢于直面毛毛虫的落十一。
总之，白巳完全不相信面前这个笑得无害的萝莉是什么美好的生物。
“你很紧张？”市杵岛姬饶有兴趣地打量白巳，不耐烦地轰走了大蛇丸之后，她对白巳的态度倒是挺好，一直笑眯眯的。
白巳恭敬地行礼：“不敢在仙人面前失礼。”
“喔呵呵呵，你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有趣，一板一眼的，倒是比大蛇丸那大叔要有趣得多！”
白巳暗自吐槽，对你这个千年老妖来说，我和大蛇丸都只能算差了不止多少辈的弟中弟吧？还大叔，真好意思，要不是我比你矮，你是不是都要叫我哥哥了？
欧尼酱？
诶？好像还蛮带感的……
Emmmm
摆脱了生死危机，白巳似乎松下了一直以来的压力，心性都轻快许多。
“你好像突然放松了许多？”
“啊，可能吧……反正暂时也没危险，同伴也平安，我已经能做到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了，之后的事，就算我再怎么担心也无能为力了吧？”
“咯咯咯，谁说，你现在安全了？”
白巳坦然道：“我知道大蛇丸肯定是答应了您什么条件，您才会出手救我，但龙地洞能够施展逆向通灵的仙人们，哪一位都不是我能抵抗的，那我苦恼又有什么用呢？”
“你倒是看得明白。嘛，我开始对你有点信心了。”
“方便的话，能否请仙人告知详情呢？”
“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市杵岛姬，白蛇仙人座下的三仙人之一，负责挑选符合条件的人进行仙人试炼。”
“果然……您的意思是，我被您选中了？”
“不是喔，”市杵岛姬笑得像是吃到松果的小松鼠，她竖起葱白手指，“纠正你一个错误，你不是被我选中的，是白蛇仙人答应大蛇丸使用逆向通灵的条件。”
白巳一头雾水，迷茫地看着市杵岛姬，搞不清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绕。
市杵岛姬神秘一笑：“你该不会以为大蛇丸那个连万蛇都搞不定的小家伙，能够指使得动我吧？大蛇丸是求过我，不过就算是有代价的合作，他也没资格。”
“那……您为什么还要出手？”
“小鬼，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白蛇仙人从大蛇丸那里听说了你以后，对你很感兴趣，所以我只是为了带你去见白蛇仙人才出手的。只不过逆向通灵需要大蛇丸辅助，可不是我答应大蛇丸特意去救你喔！”
市杵岛姬的话，让白巳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白蛇仙人要见我？为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仙人注意的？”
“小鬼！注意你说话的分寸，值不值得是仙人来判断的，不是你这个小鬼说了算！”
瞬间变蛇脸的市杵岛姬，吐着芯子，一下子变得极为可怖！
白巳面无表情。
蛇精病吧你！一言不合就变脸，考虑一下电视机前的小盆友会不会有童年阴影啊！
再说你要装也装像一点好不好啊，别说杀意气势了，你连个屁都不放，你生哪门子的气啊！
“咦？我不吓人吗？”市杵岛姬露出疑惑的表情，“不应该啊，以前我这一招可是吓住了不少来龙地洞的人呢，他们的表情可真有趣，震惊中带着惊悚、惊悚中带着后怕。”
“好像有什么幻灭了一样，嘻嘻，大概是害怕我吃了他们吧？虽然他们试炼失败还是被我吃了，不过每次能看到那种表情可真有趣啊！”
白巳面无表情：“不，我觉得他们可能就是单纯地觉得幻灭了而已。”
市杵岛姬歪着头，疑惑道：“嗯？我觉得他们明明就是吓到了啊，田心神姬、湍津姬她们都特意跟我学过这一招呢！”
白巳继续面无表情地棒读：“啊，那他们可能真的是吓软了吧。”
嗯，软哪里就不知道了，没毛病。
市杵岛姬撇嘴，不高兴道：“你是在敷衍我吧，切，没意思，你一点都不好玩。等会让你试炼失败，我就把你吃掉。”
蛇精病吧你！摔！ (╯°Д°)╯︵┻━┻
哪有这么明目张胆威胁别人的考官！等等，什么试炼？不是去见白蛇仙人吗？！怎么变成仙人试炼了？我好像没答应吧！
市杵岛姬似乎看出了白巳的心思，低声笑道：“你，该不会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吧？”
白巳心底发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市杵岛姬一下子从蛇精病萝莉变成了病娇萝莉。
“嘿嘿嘿，我尊敬白蛇仙人，自然不会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愿。不过，我可没说，让你这么轻轻松松走过去……先从仙人试炼中活下来再说吧！”
“等等！？仙人试炼？！”
“嘿嘿，区区一个人类，连仙人试炼都通不过的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吧？这样的平庸者不值得白蛇仙人的关注！那样的话，就算吃掉你，白蛇仙人应该也不会怪罪我的！”
白巳脸色铁青，终于明白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危机。
所谓的仙人试炼恐怕就是仙人模式的修炼。
不管是三大圣地哪一种仙人模式，庞大的查克拉量是基础条件，什么自然能量的亲和度、掌控度、仙术查克拉的融合等等，那都是后面的事。
查克拉量不够强行修炼仙人模式会有什么下场？
妙木山那么多的石像，已经说明了结果。
没有足量的查克拉，抵挡不住自然能量侵蚀，后面一切都是空谈！
而白巳……没有查克拉！！
要死！
白巳竖瞳闪烁，沉声道：“您这样做，不怕白蛇仙人怪罪吗？我一个孩子可没有通过试炼的实力。”
市杵岛姬偏过头，小声地嘁了一声：“才不管，谁让你居然无视我精心准备的恶作剧。龙地洞好无聊的，白蛇仙人也不让我们出去。几百年间我就指着这点乐子高兴高兴，几百年诶，难得有人类进来，你还不让我高兴一下，哼，弄死你……”
市杵岛姬巴拉巴拉，小嘴碎碎念，白巳一阵头大。
强忍着要骂娘的怒气。
蛇精病吧你！怒摔+1！ (╯°Д°)╯︵┻━┻
屁大点事动不动就要吃人！你已经是一千多岁的老婆婆了，能不能成熟稳重一点！都说了这种恶作剧好无聊啦！
这跟坐在旁边的沙雕同桌，上课突然学哈士奇嗷了一嗓子，有什么区别？！
还要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娇嗔满面？？？
噫，吓死人家啦~
呕……
白巳甩甩脑袋，一脸坚毅，心有猛虎，狞髯张目，透着不屈的烈骨。
开什么玩笑！这种儿戏一般的……这是羞辱！我铁骨铮铮白某人决不配合！
白巳一脸惊恐：“噫，好可怕~~~”
市杵岛姬：“……”
第五十七章 初会白蛇仙人，仙术与仙法
先不说市杵岛姬对白巳浮夸的演技有什么想法，光是这份光速从心的态度，就足以令市杵岛姬侧目。
她面色古怪地摇头：“胆小的软蛋我也不是没见过，但是你这样……呃！”
市杵岛姬顿了顿，纠结道：“这样怂得明明白白的，一点不掩饰的，我几百年来倒还没见过，都让我有点摸不清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害怕了。”
“害怕？你吗？虽然变脸有点惊讶，不过长得可爱的小萝莉，总归是能让人心情愉快的吧？”白巳小小地捧了一句。
市杵岛姬“羞涩”地捧着小脸，摇晃身子，脚尖划地。
“虽然你这样夸我是很让人不好意思啦，但是，我可不会放水喔！”
白巳对市杵岛姬一秒正经没什么反应。
到底是活过千年的老妖怪，就算有点“老小孩”的玩心，什么娇羞、小脾气，看看就得了，谁当真谁沙笔。
“你真不害怕我杀了你吗？那些所谓人类的强者，刚开始一副自信的模样，可到了最后，都会求我放过他们呢。”
“求你有用吗？”白巳反问。
市杵岛姬坦然道：“当然~~~没用。放过他们，我好不容易有个改善口味的机会怎么办？”
“那不就得了，既然结果一样，那我干嘛还非要装一下？他们有强者的‘尊严’，不能这么快掉价，我是孩子嘛，可没有大人世界里的矜持，该怂就怂。”
“再说，我这不也求饶了嘛，你不是也没打算放过我。”
“话是这么说……啧，果然你这小鬼还是令人不爽！”
市杵岛姬啧了一下嘴巴，一脸不高兴。
忽然，闪电出手，一把将白巳丢出去。
白巳眼前绿光一闪，一晃神，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
好奇地摸了摸周围岩石。
嗯，是真实的触感。
不过感官有时候也会欺骗人，倒是不能肯定是不是幻术的效果。
市杵岛姬稚嫩的嗓音在封闭的岩石空间回荡：“我嘛，本来是负责试炼中的查克拉部分，只要你能把那些岩石的缝隙用晶体填满就可以了。”
白巳仔细察看，才发现岩石堆中大大小小的洞口有不少。
而另一边岩石顶端分布着一些耀眼的晶体，色彩斑斓，通透感很好，一看就很珍贵的矿石。
“喔，对了，那些晶体可是会持续吸收查克拉的呦~另外，这些特制的晶体，就算外面什么五大影来了，查克拉都会被吸干呦！”
“老老实实地加快速度一个个摘下来填补洞口吧，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要是手脚慢了点，可是会被晶体吸成人干的呦~那样你娇嫩的小身子就不可口了~”
市杵岛姬的口气中充满着不怀好意。
可是白巳有点茫然。
吸收查克拉？
莫得感jio啊？
白巳左顾右盼，试探地摸了摸晶体。
凉凉的，还挺舒服。
他突然一愣，一拍脑袋。
试探问道：“是只吸收查克拉吗？”
市杵岛姬奇怪道：“当然，也不怕告诉你，这就是考验查克拉量和恢复力的，查克拉吸完了，会吸收体力，不要以为不会死人喔！以前表现最好的，也就坚持了三个小时而已。”
白巳的表情很精彩。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露出笑容，但是嘴角疯狂上扬的弧度有点抑制不住哇！
这种感觉就像摸鱼开心得一批，想要炫耀一波，可是又好害怕不更新被打！
怎么办，在线等，急！
白巳扣了一块晶体，再三确认，是真的对自己没影响。
查克拉？我没有哇！
恢复力？我贼强哇！
嗯，这波操作就很稳！
哇咔咔，什么叫舒呼？这就叫舒呼~
白巳开始了勤奋地蚂蚁搬家工程。
咦，这块颜色不错！
啧，这块水头不行！
白巳甚至有空打量晶体的棱角和岩石缝隙的匹配度，抽空磨了磨形状。
方方正正的就很好看，强迫症很舒服。
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过去。
白巳微微出汗。
“诶，好像有点酸麻感？”他不确定地甩甩手，身体啥感觉没有，“这玩意会随着时间而增强吸收量？”
举着五颜六色的晶体，把玩了一番。
“嘛，莫问底，洒洒水啦！”
白巳竟然捡石头捡的有点开心了，不得不说，这种类似童趣的活动，的确有益于疏解情绪。
之前永仓的死到底给白巳留下了阴影，敢当面和市杵岛姬搞怪，未尝没有点自暴自弃的想法，现在倒是疏通了那点抑郁。
“嗯？这小鬼怎么回事？”
市杵岛姬本来打着哈欠，这种枯燥无聊的试炼她也经历过不少次了，本来也对白巳没报什么希望，只想故意惩治他一下，只要不弄死就行了。
可等了一个多小时，估摸着这小鬼差不多到极限了，结果随意瞄了一眼，一看，还是生龙活虎？
市杵岛姬来了点兴趣，蛇芯微吐：“该说不愧是白蛇仙人看中的人类吗，倒是有点意思……”
仔细观察了一会。
“有趣！有趣！蛇鳞矿居然对他完全没作用！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是查克拉量惊人？还是恢复力的原因？”
“不不不，蛇鳞矿对任何人类都有作用，半个多时辰不可能一点效果没有，是没有查克拉？可是没有查克拉，怎么会有这样的恢复力？难道这小鬼体力也无限？”
想不通、想不通。
市杵岛姬上千年的经验，很快猜出了白巳的情况，可又被自己否决。
蛇鳞矿晶体渐渐发出微弱的光芒，色彩也鲜艳了许多。
“咦？自然能量的亲和度也不低？”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胎？”
市杵岛姬也迷了。
没查克拉、无限体力、还有超高自然能量亲和？
她隐约领悟了白蛇仙人为什么看中这个人类了。
蛇芯嘶嘶吐着，市杵岛姬眼睛发亮：“这小鬼，合该属于我们龙地洞！”
小手一扬。
白巳被丢出岩石困境，晃晃脑袋，还有点发晕。
“诶？怎么出来了？”
“小鬼，你给我不小的惊喜啊，既然蛇鳞矿对你没什么作用，那测试也就没必要了，我带你去见白蛇仙人。”
“蛇鳞矿？就是那个亮晶晶的东西？”
“哼，”市杵岛姬娇哼，“龙地洞好歹也是三大圣地，妙木山那群蛤蟆都有滑腻恶心的蛤蟆油特产，龙地洞怎么会没有？”
“这么说，这是辅助修炼仙人模式的？”
市杵岛姬讶异地看了白巳一眼，不耐烦道：“小鬼，你还懂得挺多的，赶紧走吧，白蛇仙人应该等急了！”
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在拖延时间。
白巳默默吐槽，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市杵岛姬抓起。
胸前绿光勾玉一闪，两人在龙地洞内疾驰，一路蛇群避散，畅通无阻。
白巳暗暗留心。
皇冠饰品、绿色勾玉饰品，我记得龙地洞几位仙人好像都有这个特征吧？
咻——
一座破庙，市杵岛姬抓着白巳飞到台阶上落下，把他甩在地上。
“到了，等下见到白蛇仙人别乱说话，仙人可不想我这么好说话。”
也不知道是谁差点把仙人的客人给吃进肚子里。
白巳暗自腹诽，却不敢有什么怨言，老实道：“我知道了。”
“是小市吗？”【注1】
“是我，仙人。”
“进来吧。”
市杵岛姬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才拎着白巳一步步走进去。
白巳这才有空见到先前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
一条巨大绵长得看不见尽头的白蛇，盘绕在寺庙里的长座上，胸口有绿色猫眼石的挂坠，尾巴末端也有金环戴着。
白巳竖瞳微微一缩，控制自己的表情。
白蛇仙人也有类似的装饰？龙地洞特色？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
白蛇仙人懒洋洋地微睁开蛇瞳，扫了一眼白巳，似乎看出他的心思。
“人类的小鬼，你很在意这个？”白蛇仙人尾巴动了动，胸口的绿色猫眼石颤动。
“敏锐的洞察力，我对你稍微有点信心了。”
嗯？对我有信心，这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吗？
“也罢，从怀旧的回忆中开始话题，对老人家来说，也蛮合适的。让我想想……人类小鬼，你听说过仙术和仙法吗？”
【注1】市杵岛姬这个名字应该是来源于日本宗像三女神。
《日本书纪》记述天照大神将十拳剑折成三段，化生的三女神，其中之一就是市杵岛姬。
我自己推断“姬”、“姬命”之类的应该是尊称，“市杵岛”是名，没有姓氏。
我用“小市”这个称呼是表示亲昵，大约类似熟人从你名字里取一个字作为昵称之类的称呼。不是胡说、乱编，望周知。
第五十八章 真正的仙人修炼方法
“仙术？仙法？这不是一个东西吗？”白巳困惑不解。
白蛇仙人哈哈大笑。
“嗯？难道不对？”
“人类小鬼，难道仙人模式的人类忍者和我们这些仙人是同一个东西吗？”
白巳认真想了想。
对于忍者来说，仙人模式靠修炼成功的个例少得可怜，六道仙人兄弟俩、千手柱间、自来也、波风水门、漩涡鸣人……就算加上借助外力成功的药师兜，一双手也数的过来。
宇智波斑和巳月没有参考价值。
即便如此，样本仍然太少。
白巳仔细回忆了一番，发现除了六道仙人那个级别，其他忍者也就是力量方面增强了许多，真要比力量之外的妙用，和白蛇仙人他们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么一比较，似乎“仙人”这个称号还真有待商榷。
白蛇仙人见白巳沉思，以为他对仙人模式了解不多，索性直接开口解释。
“仙人模式到底带了‘模式’二字，不过是人类忍者修不成‘仙人’的折中办法罢了。像是你们人类传说中的忍宗开创者，你可曾听说有人称呼他‘六道仙人模式’的？”
“六道仙人就是六道仙人，没有模式二字，这就是他的仙人尊号，和我的‘白蛇’是一个道理，只不过羽衣那兄弟俩还是没能修炼到家。”
“只有仙人使用的才叫‘仙术’，那些人类修成的仙人模式使出来的，不过是加强版的忍术，只能叫‘仙法’。”
白巳一琢磨，回忆能使用仙人模式的忍者，好像包括宇智波斑在内，用仙术查克拉施展的真的都叫“仙法”！
唯一有印象的仙术——蛙组手，还是妙木山秘传，来自深作、志麻两位仙人！
这两位肯定不用说，是蛤蟆仙人教的。
白巳这么一想，背上惊出冷汗：“那，仙术查克拉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蛇仙人似笑非笑，蛇脸露出赞许的表情。
“我就说，你这孩子很敏锐。”
“仙术查克拉说白了就是仙术能量的弱化版。”
“仙术查克拉以身体能量、精神能量、自然能量一比一比一的比例混合而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直接用查克拉一比一混合呢？”
“既然查克拉是身体能量与精神能量的结合，用查克拉表述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还要强调身体、精神、自然三位一体？”
“同样，身体能量与精神能量能够混合成查克拉，为什么六道仙人之前，都没有查克拉存在呢？”
“这些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呢，白巳？”
白巳差点脱口而出，因为神树啊，可是转念一想，对啊，三大圣地的仙人肯定是知道神树的，那为什么他们教导仙人模式的时候还要强调三位一体的理论呢？
白巳一愣，突然警觉：“仙人，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因为，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啊，孩子。”白蛇仙人笑得和蔼慈祥。
白巳却丝毫不敢放松。
他打定主意，要是白蛇仙人也弄出什么预言来忽悠他，他一定反向把白蛇仙人忽悠瘸了！
开玩笑，忍界未来我可是看到了五十年后了！
“查克拉，是不属于这个星球的力量……”白蛇仙人把白巳已经知道的传说娓娓道来，可是下一句却让白巳愣住了。
“羽衣那家伙，喔，就是你们说的六道仙人，他传播查克拉提炼术可不怀好意啊，野心勃勃呢！”
白巳没反应过来，整个忍界，忍术敝扫自珍，但是查克拉提炼术却是烂大街货，从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提炼方法。
换个说法，就像修真功法都烂大街，只有武技什么的千变万化，功法却始终唯一。
白巳现代人的思维，听出了阴谋。
白蛇仙人笑得意味深长：“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是人类的依仗，可这两者并不会自主融合成查克拉，不然天下不都成忍者了？”
白巳忍不住点头。
“身体、精神、自然，三位一体，这是正统的修炼成仙人的方法，只不过对资质要求太高，六道仙人之前，人类中几乎没人具备这个资质。”
“六道仙人传播了查克拉提炼术，使身体、精神两种能量融合为查克拉，查克拉的质量足以与自然能量相媲美，这使本来2：2：1的仙人修炼方法变成了1：1：1的仙人模式。”
“虽然降低了难度，可是也彻底断绝了人类成为真正仙人的可能！”
白巳心中一凛！
他不是吃惊六道仙人的秘闻，而是他清清楚楚记得——原时空，六道仙人是在蛤蟆丸的教导下才学会仙人模式的！
也就是说，仙人模式并不是从六道仙人手里传出来的，而正是三大圣地传授的！
白巳还不好判断白蛇仙人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可如果查克拉的混合真的会断绝成为仙人的可能，那么三大圣地的心思，就值得玩味了。
白巳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听白蛇仙人“解密”，时不时配合“震惊”的神色。
白蛇仙人其实也在暗中观察白巳的反应，这会心中暗自满意点头。
继续道：“想成为仙人，仍要以自身为主，自然能量为辅，所以比例上要比仙人模式多了一倍，尤其是查克拉这种外来的、不洁净的能量，千万不能混入。”
白蛇仙人用“外来的”、“不洁净的”两个词，加重语气强调。
白巳适时地脸上表现“困惑不解”的表情。
“仙人，难道忍者不提炼查克拉吗？我可就是因为没有查克拉，始终没有力量啊……”
白巳这边演着委屈，白蛇仙人那边顺势接着演慈眉善目。
一老一小，都在装着明白揣糊涂。
第二十五章 鼠头
在消除隐患上，任何事情都不多余。
在实行计划上，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这是白巳在大蛇丸身边那段时间学会的处事原则。
对大蛇丸建立起基本信任之前，白巳的每一天都活得谨小慎微。
害怕被发现秘密，害怕被当成实验品，害怕死亡。
尽管他未曾真正接触到危险的忍者世界，但也懂得了，这个世界从不安全。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弱小强大，轻视敌人就会付出代价。
所以，白巳很清楚，逃避的理由有很多，而面对的理由从来只有一个。
努力活着。
美好的明天是一种虚妄、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未来。可能充满各种各样的困难，也可能重复今天的烦恼。
但为了明天依旧可以迎着日出醒来，就连这份烦恼也变得幸福起来。
“白巳？”
弥彦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混合着震惊、迷茫，还有淡淡的畏惧。
弥彦很善良。
这不是指他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哪怕是以生存位目的的偷窃，也一样是坏事。
善良，是指弥彦仍有做人的底线，而且这个底线高到可以接近“生存底线”的程度。
即便是带着伙伴艰难求生，无助地望着伙伴病死、饿死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想过剥夺别人的生命，哪怕这能让他活得更好、更舒服。
“怎么了，弥彦？”
白巳轻描淡写地拔出刀片，叮当一声，甩在地上。
一个转身的功夫，白巳的眼神已经不再颤抖，变得坚定。
“你、你……”弥彦想要指责白巳，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指责的立场，这让他愤怒、悲哀，最后化成无力地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对吧？”
“对吧？你说啊！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更妥善的办法吧！”
弥彦重复着，大脑混乱着，把自己的无力发泄到白巳身上。
“你在指责我？”
“……”
“很抱歉，我并不聪明，或者应该说，我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聪明。”
“有些时候，我给人的印象是成熟的，那只是因为我需要表现出价值，来让我活下去。”
“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震慑可以使他们放弃，恐惧能让他们服从。”
“下水道的老鼠有老鼠的活法，他们从来不会有忠诚、勇敢。尽管很悲哀，但我仍要告诉你这个真相——这个国家的人们并不拥有你想象的美好品质，他们需要的和我一样，仅仅是活下去。”
弥彦低头，颤抖着，握拳。
“所以，你看，他们反抗吗？并不。”
“我会成为他们新的鼠头，然后带领他们继续在下水道里苟活。”
“如果非要说愧疚的话，那么能让老鼠们比以前多吃到两口馊饭，就算是我的补偿了。”
白巳说完，就不再看弥彦，而是朝着那些趴下装死的老鼠走过去。
啪嗒、啪嗒。
鞋子踩在烂泥上，鞋底的血迹化在雨泥中，晕出一圈殷红。
“起来。”
白巳冷声冷语。
“给你们个机会，跪下向我臣服，我就饶了你们的性命。”
有老鼠强撑着装死，有老鼠蠢蠢欲动。
“老鼠们的规则我大概明白了几分，没有人会替你们报仇，在老鼠的世界里，只有利益。”
“而我，能带来利益。”
“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数到三之后，你们便追随那位黄毛鼠，前往另一个世界的下水道吧。”
白巳伸出三根指头。
“不对！不是这样的！”弥彦突然大叫，“我相信人与人是有信任的，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理解的！你这么做，只会让仇恨延续下去！！”
“三！”
白巳根本没理会弥彦，而是直接喊出了“三”。
躺在地上装死的老鼠们本来还在偷偷观望，现在明白了，有决定权的是那个“狠人小鬼”！
老鼠中突然有一个黑发少年，一咕噜爬起来，爬到白巳脚边，跪伏着，低头轻吻白巳的鞋面，表示臣服。
“大人，我、我愿意投降！”
“还有我！我也投降！”
“大人威武！饶、饶命！”
有了第一个，就会第二个，第三第四就不难出现，之后的人也没谁会觉得羞愧。
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卑贱。甚至第一个低头的人还会沾沾自喜，为自己的“英明果断”而瞧不起后来者。
这便是人性。白巳看得一清二楚。
同样看清楚的，还有已经呆傻的弥彦。
小南和长门一样惊呆了，他们朴素的观念里，还认为老鼠们会顽抗到底，就像他们曾经顽强地坚持自我那样，长门甚至已经调动起了查克拉在戒备。
于是，三个孩子茫然了。
过于直白的、毫无廉耻的求生方式摆在眼前，一下子让他们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为什么、为什么……”
白巳扭过头，对弥彦淡淡道：“非亲非故，这不是仇恨。”
“只是一种生存的方式罢了，很可悲，但，很管用。”
“自来也教给你们的忍者游戏已经结束了，真正的忍者，要学会忍耐，不光是身体上的不适，还要忍耐价值观念上的摩挲。而后者的痛苦更为深远持久。”
“要么被同化，要么去改变。”
“很遗憾，我们没有实力。只能选择融入老鼠的世界，用老鼠的规则来解决。”
“你明白了吗？弥彦。”
弥彦哇得大叫，冲了出去。
小南想要追上去，被白巳拦住。
摇摇头，道：“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吧。”
“长门，能麻烦你跟上去看着吗？带上小南的折纸，如果弥彦想通了，就带他回来吧。”
长门默默点头，迈步跨过黄毛鼠的尸体。
“长门……”白巳突然叫了一声。
长门回头，露出那双紫幽幽的轮回眼，静静地等待。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我不知道，”长门轻声道，坦然与白巳对视，“但我相信你。”
轰隆隆！
惊雷炸响。
望着长门的背影，白巳露出苦涩的笑容：“信任吗？还真是比‘理解’更沉重的东西啊……”
小南默默地拉住白巳的小手，温声道：“小白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这算是夸奖？”
“当然。”
小南轻轻搂住白巳的脑袋到胸口，温柔道：“一直以来都让你费心了呢。”
“很难过吧？我知道小白不愿意这么做的。”
“谢谢你，小白……”
白巳享受了两秒温暖的怀抱，就轻轻挣脱了。
仰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啊……要下雨了呢。”
淅淅沥沥。
雨点打在众人头顶、脸上、身上各处，稀里哗啦地变得狂暴。
大雨猛然滂沱起来，汇聚在白巳脸上的水流，顺着脸颊鬓角滑落。
老鼠们仍然低伏着脑袋，任凭风吹雨打，不敢抬头。
“真是，很让人不爽的感觉啊——”
抹了把脸，白巳神情坚毅起来。
“起来吧！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新头领了。”
“我叫‘蛇’，给我好好记住这个名字，老鼠们！”
“从今天起，把我当成天敌一样，好好地臣服在我脚下瑟瑟发抖，那样的话，我就给予你们渴望的生存！！”
“明白了吗！！！”
“是！蛇大人！！”老鼠们齐声高喊。
电闪雷鸣，白色的闪电照亮了雨空，小小的身影屹立在雨幕中，那道身影深深地刻在了老鼠们的心头。
第二十六章 生命的质量
作为智慧的生命，无论怎样高贵，其生命的本质与别的生命并无不同。
所以剥夺生命，是令高尚的灵魂痛苦不堪的事情。
白巳并不高尚，所以他并不会痛苦，只是躁动却难免。
“呼——呼！！”
猛地从床上惊醒，白巳额头一片冷汗。
距离收服毛鼠们已经过去了五天，在他恩威并施的手腕下，很快通过攻打另一群毛鼠，把手下的毛鼠们整合完毕。
不听话的、想反抗的、抱着出卖消息获利的，各种有别样心思的毛鼠，都被他利用这场吞并地盘的战斗给清理干净了。
而剩下的，自然是听话又对他服从的。
恐惧确实能够驱使老鼠们，但只是一时的。
无论吃粟吃肉，老鼠总归是要吃东西的，不能让老鼠吃饱的鼠头，便不能服众。
利益，才是驱使老鼠们行动的第一原则。
吞并了地盘，消灭对手，自然能带来巨大的利益。
哪怕只是一个小毛鼠群，但经过白巳的精心挑选，却正好是他们啃得下又得付出一点代价的程度。
不听话的被消耗掉，听话的获得多出来的利润，那么还有谁会不服从这样有手腕的鼠头？
老鼠们没知识，但不傻，下水道里的厮混更是让他们识人的眼力非比寻常。
蛇，果然是天生克制老鼠的。
就像是蛇大人能够随时操控他们的生死一样。
原先的毛鼠们对白巳产生了崇拜和敬畏，而这份信服又会传递到新收服的毛鼠中去。
毕竟，地盘在扩大，同伴在增多，获得的物资反而不减反增，这些实实在在的变化，都是老鼠们看得见的。
只是，白巳并不像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酷、睿智、时时刻刻保持冷静。
“又做噩梦了吗？”
小南提着油灯摸过来，坐在白巳床边。
作为鼠头，白巳和小南他们住的地方自然不会和其他老鼠混在一起。
但是从那天之后，弥彦回来后还是不肯和白巳说话，白巳也不清楚他是想通了还是在继续观察。
长门为了照顾弥彦的心情，和弥彦住在一起。
只有小南的房间离白巳的最近，也是她才知道，这段时间，白巳每晚都在做噩梦。
“啊，吵醒你了吗？”白巳轻叹，自嘲一笑，“不算吧，只是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了。”
小南抿着嘴，默默擦去白巳头上的冷汗。
白巳知道，在小南眼里，他还只是个孩子，恐怕是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的亲人来对待，所以根本不相信什么“梦到小时候”之类的话，只当是掩饰的谎言。
可是这事又没法和小南解释。
小南安静地倾听，白巳只好继续说道：“我这次梦到了小时候杀鳖的场景。”
“我还记得，捉住它的时候，我可开心了，因为我知道晚上就能有鳖鱼汤喝，那滋味……很鲜美！”
“可当大人们随意地丢给我一把刀，让我去给老鳖放血的时候，我却懵了。”
“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完全没有经验。”
“伯伯还在一旁兴致勃勃地指点，说要捅它屁股、揪住头，捏紧不让它张嘴，然后使劲拽着，用力剁下脑袋！”
“我有点害怕，但还是照做了。”
“可是……真正到下刀的时候，我怕了。”
“刀子切割在老鳖脖颈上，咯吱咯吱……我永远忘不了那种切割的钝涩感，那是只有切在活物上，才有的感觉！”
“拼命挣扎，疯狂扑腾！”
“我能感觉到它的疼痛，明明我的力气远胜过它，可是当我看到血迹冒出来，在盆子里的水中化开以后，我不知怎的，手上软了，没力了。”
“老鳖一下子挣脱开我的手，缩回脑袋，血水一点点淌着。”
“我害怕得躲进厨房，却又看到蒸笼里的螃蟹死命顶着盖子，咣咣作响，然后一点点被蒸熟、通红，虚弱、死亡……”
白巳缩在角落里，声音变得飘忽。
“结果，老鳖还是被伯伯给杀掉了，该吃的还是要吃。”
“但从那天起，我再也没吃过一口鳖鱼或者螃蟹。”
“我才明白——啊，原来剥夺生命，是这么一件艰难又容易的事。”
“难以叙说的压力和害怕，会随着一刀刀的熟练，变得从容、坦然。”
“这就是人类最可怕的适应性。”
“我不反对吃，我依然吃肉，但不肯去旁观食物被杀死的过程，或者需要的话，一样会亲手宰杀食物，但不会去想，更不会再次去感同身受。”
“这是理应存在的，生存的理由，不可避免。”
“可以避免的，是滥食。”
白巳开始胡言乱语，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三十章 第一次委托
从收编老鼠回来，弥彦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等到了他们临时的住处，终于忍不住开口。
“白巳，你真的要收编他们吗？”
“嗯？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有什么问题？”
“可是……他们并不是好人啊！”
“就因为这个？”
“难道这还不够？他们并不是真心想悔改，而是因为畏惧你才加入的，你不会也要变成他们那样吧，白巳！”
“弥彦，”白巳转过身，盯着他，“你觉得，善恶到底是什么？”
“呃，善就是好的，恶就是坏的！”
“那正义与邪恶呢？”
“对的是正义，错的是邪恶的！”
白巳摇摇头：“你只不过又用两个不同的对立概念重复了一遍，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说，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正义和邪恶又有什么区别？”
“我先举个例子，”白巳竖起一根食指，“如果一个木叶忍者杀了很多雨之国的忍者，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杀人只会带来仇恨！”
“你这是偷换概念，我想你也应该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如果他杀了这么多雨之国忍者，是为了救同伴呢？那对于木叶来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可以不用杀人的！”
白巳失望地竖起第二根手指：“弥彦，你总是活在理想的世界中。如果这个忍者是自来也呢？”
“不可能的！老师是好人！”
“可他之前在战场上也没少杀雨之国的忍者！！”
“……”
“说不出来了吧？所谓的正邪善恶都只是立场的不同，绝对的正义与善良，存在吗？我认为是没有的。”
“但是人性与道德的底线是存在的，或许每个人的下限不同，可公序良俗的认知应当是相通的，因为那是经过时间检验而得到大家认可的。”
“满口嚷嚷正义、善良什么的，涉及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能保持中立吗？面对自己亲近熟悉的人，还能保持客观吗？”
“你贯彻正义，就是不忠不孝，你枉顾正义，就是不仁不义，所以亲亲相隐是人之常情。”
“这就是人。正面总是对自己有利的，后背上刻着的才是对自己不利的。所以每个人都只能看见对别人的不利和对自己的好处。”
“只能看见所谓正义的，是‘非人’，是偏执狂。绝对的正义即是邪恶。”
弥彦茫然，喃喃道：“不对……你在狡辩……”
“我是不是在狡辩，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们需要钱财来谋生，而你想要改变那些老鼠，引导他们走上正道，也需要给予他们正当的生财渠道。否则只有威没有恩，他们凭什么听你的？”
“更何况，我们可以轻贱那个商人，却不能无视。轻贱是我们的态度，是小事，可以一笑而过。无视是立场，是原则问题，会引来灾祸。”
白巳意味深长道：“你以为乱世中的商人是什么？是逐利的苍蝇！见到猛兽不一哄而散，反而凑了上来，这说明有更大的利益在驱动他们，也有更大能量的人在支持他们！”
“信不信，我们如果拒绝了这次委托，第二天就会有忍者找上门？”
“要完成任务，就要收编老鼠；要收服老鼠，就要接受委托。弥彦，我们没得选。”
小南见气氛有些僵硬，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小白，说说委托具体内容吧，我还不是很清楚呢。”
白巳深深看了一眼低头的弥彦，没有继续，转而说起委托。
“这次的任务是寻找一种药材。”
“药材？秋海棠镇边上没有吗？”
“是一种特产药材，名叫‘翠雀’，据说是治疗风湿的。”
“地点呢？”
“不知道，这就是任务内容之一，寻找到‘翠雀’的种植地，如果可能的话，尽量说服当地居民合作种植。那家伙只给了个模糊的方向，说是五公里外的大青山。”
小南惊呼：“大青山可是一片山脉！我们要挨个找吗？”
白巳脸色阴沉：“大概是看中了我们的人手，实力也足够保驾护航。放心吧，既然让我们找到以后寻求合作，就应该不是野生的，只要找到其中的村庄就好了，没必要一座座山搜索。”
“那也是相当大的工作量啊！”
“没办法，我决定分散老鼠们去找，至于我们几个，千万不要分开。我总觉得这事还有下文。”
“嗯。”
大家一合计，赞成了一起同行的建议，让老鼠们去山里搜索，他们等待各小队的消息回复。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四天。
“蛇大人！我找到了！！我找到村庄了！！”
黑发少年兴冲冲地跑来报信，脸色掩饰不住的疲倦。
“干得不错。”白巳眼神异样，认出了这个眼熟的老鼠。
几次表现都不错，说不定能培养成得力的下属，不过还要再观察观察秉性和忠心。
白巳暗暗记住少年的代号——“刺芒”。
代表果实壳上的棘刺，倒是挺适合这个坚韧内秀的少年。
“嘿嘿嘿，”刺芒傻笑地摸头，得了白巳夸奖好似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蛇大人，让我带你们去吧！”
白巳点点头，叫上小南等人。
秋海棠镇五公里外进入大青山的山脉范围，他们又一路爬山涉水有十几公里，过了两个山头，才在谷间发现了一处木头削尖围起来的栅栏墙。
一个简陋不大的村庄，光看着，就能感受到贫瘠。
临近村庄的视线范围，依稀可见木头栅栏上有类似哨塔的东西，还有人在瞭望。
“等一下。”
白巳停住脚步。
“怎么了？不是已经到眼前了吗？”
白巳皱眉，问向刺芒：“你怎么知道是这里？”
刺芒一愣，回答道：“我们搜了大青山每一座山，只有这里有村庄，所以如果蛇大人说的是大青山的话，只有可能是这里了。”
白巳盯着刺芒，看得他不自在地挪动脚步。
白巳扫了一眼他的脚，满是水泡，拍了拍他的腰。刺芒尴尬地笑着，悄悄弯了弯膝盖，好让白巳拍到他肩膀。
白巳一顿，若无其事道：“辛苦了。”
刺芒激动不已：“不辛苦！能为蛇大人做事，是我的荣幸！还望蛇大人不要嫌弃我笨手笨脚，让我跟着多学点东西！”
白巳嗯了一声，老持稳重，小南却被这不伦不类的滑稽一幕，噗嗤逗笑。
小南忍着笑意：“所以，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了，”白巳若有深意道，“大青山虽大，在雨之国也不算什么有名的山脉，一个可能是山中仅存的村庄，连我们老鼠都能花四天找到，那些人会找不到？”
“可能，任务重点是让我们去谈合作？”
“呵呵，既然都不知道村庄在哪里，他们怎么确定这里有‘翠雀’的？刺芒，你们亲眼看到了我和你们说的植物了吗？”
“呃，这个，因为那个村庄戒备很严，我们没法潜入进去……抱歉，蛇大人！让您失望了！”
“没事，”白巳看向一脸迷茫的小南等人，解释道，“一个普通的大山里的村庄，会有哨塔？会有警卫戒备？”
“恐怕，这次的任务不是那么简单啊……”
“小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怀疑，那个‘翠雀’是相当重要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治疗风湿的药材啊！”
第二十七章 面包与长刀
小南心疼地抱住白巳，颤声道：“小白，够了，可以了，已经可以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再勉强自己了，你还有我们……”
白巳长呼一口气，笑了出来：“我是不是，又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
小南眼角泛着泪花，用力拥抱白巳，拼命摇头，说不话来。
白巳心中的压力仿佛释放了出去，他有些贪恋这温暖的怀抱，每次都能在他恐惧的时候，安慰他。
是的，白巳并不愧疚杀死黄毛鼠，一个用人命赚钱的老鼠，在这乱世中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同情。
但是白巳却害怕，害怕自己像是小时候杀鳖一样，变成习惯杀戮的人。
哪怕是残酷的忍者世界，他也不想自己成为只知道杀戮、任务的价值高于是非理念的杀人工具。
如果非要成为忍者，他希望自己成为自来也口中，能够忍耐痛苦的人。
而这一切的冰冷，都是忍界战争带来的痛苦，他仅仅是站在忍界的边缘，就已经害怕得不行——害怕自己被同化成为庞大战争的一员。
白巳贪婪地吸了两口这份安谧的气息，用毅力强迫自己离开少女的怀抱。
他发誓自己对小南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小南已经成了他在这个冷血的忍界唯一的心灵灯塔，是寄托，是提醒，不让自己迷失在掠夺的快感中。
轻轻拍了拍小南，白巳提醒道：“放心吧，我没事的，已经很晚了，去睡吧。”
小南抬起头，睫毛上还有泪珠，担忧的神情丝毫没有掩饰。
昏暗中，少女光洁白嫩的面容，带着忧虑，让白巳的心跳急速跳动了两下。
他不断在心里重复，她还是个孩子、我把她当成妹妹……
结果还是不自然地偏过头，移开视线。
小南噗嗤一声笑了，摸了摸白巳的头。
“小白还会害羞呀，好吧，我现在相信你是没事了，那我回去了。”
白巳目送小南离开，才恢复冷漠的神情。
“还不给我滚进来！”
黑发少年连滚带爬地进来，赫然是第一个向白巳表示臣服的老鼠。
“你，看到了多少？”白巳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小、小人没看到多少……就、就刚来、刚来……”
“嘿嘿嘿，”白巳龇出森白的牙齿，“你果然是看到了。”
黑发少年伏在地上，颤抖得不敢说话。
白巳用力一脚揣在他后脑，黑发少年嘭的砸在地上，鼻血直流，却不敢痛呼。
他深知自己只要发出声音，就必死无疑。
“说吧，如果你的事情不能够让我满意，那你就去地里沤肥吧。”
这话说得平淡，却让黑发少年打了个冷颤。
“蛇大人……我、我们最近收集的药材全都被压价了……您、您之前让我们买通的药店伙计传话，说、说不能再偷偷教我们药材知识了，钱、钱都退回来了……”
“嗯？有问清楚什么原因吗？”
“好、好像是药店老板不、不收了……”恐惧的老鼠抬头，飞快地偷看了一眼沉思的白巳，一咬牙，“蛇大人，您说，是不是有人想搞我们……”
白巳回神，瞥了他一眼，小毛鼠赶紧把脑袋埋在地上。
“你打听到了什么？”
“因为、因为，我听说，成年老鼠那边似乎也开始学我们卖药材了……”
白巳眉头一皱：“好了，这事我知道了，做得不错。再有下次，自己挖了眼睛！”
黑发少年惊喜地磕头：“多、多谢大人！小人告退了！”
“滚吧！”
“是、是！”
小毛鼠离开后，白巳仍然在思考。
他跟纲手学习了许多医学知识，常见的药材都是认得的，所以才能指挥毛鼠们收集药材去贩卖。
毕竟雨之国卷入战争，物资紧缺，药材还是很吃香的，尤其是常用止血、愈合等普通药材，更是缺口巨大，已经抬了三次价格，不愁销路。
但毕竟雨之国与火之国地理环境差别太大，潮湿的气候下，许多特产的植物白巳根本不认识。
尤其是雨之国有的地方湿热、有的地方阴冷，潮湿与潮湿之间还有差别，造成同一种药材在不同地方或许都会变异出不同效果。
所以白巳才不得不借助药店的渠道，贿赂伙计，获取旁人根本不会注意的知识。
白巳最清楚，知识有多么重要，无论哪个世界，知识都可以改变命运，越是对世界认知透彻，越能把握自我。
现在看来，这一步闲棋还走对了，发挥了预想不到的巨大作用！
白巳脸庞埋在阴影中，幽幽道：“就让我看看，你们想干什么吧？”
“我手持面包与长刀，赐予你们臣服与死亡，就看你们怎么选了。”
“一群渣滓们，千万别让我失望。”
第二十八章 引鼠出洞
“带足人手，我亲自去会会那些劫我们财路的渣滓！”
“是，蛇大人。”
仅仅过去几天，白巳已经适应了老鼠们的说话方式。
他高超的手段也让手下的毛鼠们感到敬畏。
长不大的小小身体，却没有人敢取笑，上一个反抗的毛鼠拿这一点嘲笑白巳的时候，他的尸体被吊在了城外的树上，被发现的时候都快腐烂干净了。
白巳手下的毛鼠们，一个个自觉单膝跪地，不敢直视白巳，充分表现自己对“蛇大人”的尊敬。
“我也去。”
白巳眉头一挑，看向说话的人。
是弥彦。
“尽管我还是不能赞成你的做法，但我决定亲自看看，没有看到结果就妄下评断，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白巳挥挥手，让手下毛鼠退下。
两人之间的冰冻气氛更多的是弥彦在闹别扭，白巳拥有成年人的思维，不会记恨一个孩子，哪怕这个忍界的熊孩子们都比较早熟。
而且，弥彦也是三人中第一个对白巳释放善意的，他只是想法过于理想化，对白巳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与不满。
四人之中，小南明显偏向白巳，长门则与弥彦关系更好一些。
但这并不是说，团队内有分裂，而是白巳也要适当考虑弥彦的情绪。
毕竟强势镇压对孩子阶段来说，更容易激起逆反。
白巳耸耸肩：“随你。”
弥彦一声不吭地回去准备，顺便叫上长门和小南。
领着八成的人手，白巳高调地前往平时合作的药店。
事实上，秋海棠镇很少见到有老鼠这么光明正大的行动，很是吸引了注意力。
只是白巳对这些窥伺的目光很不屑。
说到底，秋海棠镇只是雨之国一个小镇，连县城都算不上，连驻扎的忍者都没有，根本没多少力量。
以他现在掌握的绝对力量优势，光是长门就能横扫，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要不是生怕引起过大的动静，引起雨之国忍者的注意，白巳压根不会遵守老鼠的规则行事。
战争期间，雨之国对外来者非常敏感，尤其是多疑的统治者半藏，发现什么苗头，第一反应肯定是剿灭再说。
白巳不想过早进入强大忍者的视线中，这才借助老鼠这层身份，融入雨之国。
等待和忍耐是有意义的，从这次的小动作就可以看出，秋海棠镇的老鼠们已经忍不住伸出爪子，这也说明他们变相承认了白巳的身份，承认他作为老鼠的一员，争夺地盘。
老鼠们是不会暴露在阳光下的，而白巳这个另类，另辟蹊径，与药店合作，等于开辟出了一条新的财路。
老鼠们再胆怯，也不会对眼前的肥肉无动于衷。
只是白巳很清楚，不懂分寸的贪婪老鼠若是真的涉足其中，一定会死得很惨。
因为，能够光明正大做着药材生意的，背后要是没有忍者的影子，绝对开不下去。
想一想，药材用于治病疗伤，而白巳贩卖的大头都是止血类，这一类伤药谁会用的多？
那么药材店背后的人是谁，就心知肚明了。
只不过，白巳很懂分寸，从不多嘴多问，不听不看，全当自己是个聋子瞎子哑巴，只管交易，钱货两讫，对货不对人。
交货的信誉比交易的信誉更重要，这才是他能搭上线的关键。
而老鼠们为了生存，信奉的是消息灵通、耳目通透。
这一点绝对是与背后之人的想法背道而驰的，即便白巳拱手让出药材生意，其他老鼠也会死得很惨。
可，凭什么要让出去呢！
白巳并不缺耐心，但这不是把时间挥霍在一个小镇上的理由。
长门、弥彦、小南，包括他自己，天赋都堪称出众，想要成长的资源绝对不是一个小镇子能够提供的。
这次“张扬”的举动，也是白巳在释放一个信号——我决定结束试探游戏了，有实力的就赶紧跳出来，没实力你就自求多福吧！
白巳带着人不急不缓的前进，消息早就风闻遍地，等到了店门口的时候，老板早就等在了门口。
平时和和气气的老板，脸色竟然意外的阴狠。
“蛇，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这是要找我的麻烦？我们之前不是合作的很愉快吗？”
“呵呵，蓼大人，我来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蛇，看在过去交易的情面上，我劝你不要乱来，我以为你应该知道分寸的。”
“那就告诉我，谁在我背后给我添堵？”白巳脸上挂着笑意，奶声奶气的声音却透着狠劲，“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白巳的竖瞳盯着，让蓼老板很不舒服。
“蛇，你在威胁我？”
“不，是提醒。”
“你太放肆了，你以为我会被你威胁？区区一个老鼠……”蓼老板的脸色很难看。
白巳摇摇手指，笑道：“我很有耐心的，但是你存放在城西仓库的药材，可未必有耐心等你。”
“你！”
蓼气得满脸通红。
能被派到这个小镇来的老板，哪怕有什么隐秘身份，也不会多高明。
蓼不算聪明勤勉，药材的打理很麻烦，整理和储存都需要细心和功夫，为了贪图方便，他把购买的药材都托白巳代为管理。
由于前面几次交易，白巳都帮他打理的很好，让他受到了上级的表扬，这让蓼一时放松，警惕心慢慢降低，放心地把大当量的药材交给白巳管理。
可没想到这回被白巳摆了一道。
白巳看似无聊的把玩一根树枝，淡淡道：“穷乡僻壤，盗贼也多嘛，偶尔有几个仓库被抢了，也是正常嘛！”
“……”
“不过啊，蓼老板，我记得你好像这个月的份额都放在仓库呢，可要小心啊！”
“蛇，你、你敢！”
“我是无所谓，大不了滚回下水道里，死了也赖不到别人。不过要是丢了这个月的任务量，下个月也没指望，不知道蓼老板你的处境如何呢？”
蓼不再淡定。
咔嚓！
白巳把树枝一折，恶狠狠道：“告诉我，是谁！！”
蓼的心脏一颤，清脆的声音让他产生那些药材被踩踏破坏的错觉，激灵灵打个颤，再也坚持不下去。
颓然道：“是，黑鼠。”
“感谢您的配合。”白巳微微一躬身，幼小的身体显得滑稽，可没人敢笑。
蓼脸色苍白，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不过，我可听说，黑鼠找了不少人，祝你好运。”
“谢谢提醒，”白巳头也不回的招呼人手返回，“不过，你该不会以为这就是我的底牌了吧？”
得到了消息的白巳，不再犹豫，立刻返程。
不用猜也知道，这会，老家应该被偷了吧？
嘴角勾起弧度：“老鼠就是老鼠，我要是不这么大张旗鼓的出巢，恐怕你们还不敢出来吧？”
本来还一副惊怒的蓼回到店里，迅速关上店门，防止外面的人偷窥。
“大人，您交代我的事已经办妥了。”
“嗯。”
“大人，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关注这么一只小老鼠？”
“蓼，这就是你呆在这里不得晋升的原因。哪怕是小老鼠，只要有用，用得顺手，那就可以用。更何况，这还是只特别的老鼠，不是吗？”
“是，大人。”
“看看吧，说不定这次的委托交给他们，会给我一个不一样的惊喜呢。”
第二十九章 臣服与死亡
老鼠的规则很多，但是真正能被贯彻遵守的，仍要看实力的对比。
比如，老鼠的代号五花八门，但用“鼠”字作为代号后缀是不能轻易用的。
并不是所有的老鼠能随便冠以“XX鼠”的名字的。
这是只有鼠头才能享有的待遇，是下水道里苟活的老鼠仅有的骄傲。
毕竟，面对忍者，他们几乎拿不出什么值得夸耀的东西。
像是之前的黄毛鼠，或者现在堵住白巳他们的黑鼠。
在秋海棠镇已经是下水道老鼠的代表了。
“呦，你这小蛇，没想到吧？”
黑鼠率领小弟们围住白巳等人。
黑鼠意外的是一个肥胖大汉，挺着结实的胸膛，得意洋洋。
“明明是个奶娃，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老鼠的天敌！”
“毛都没长齐的毛鼠，你以为老鼠是什么啊！”
“先学会卑贱地刨食再说吧！你个小鬼！”
“这次看你怎么死！！”
一群穿着破衣的瘦子围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表情，嘻嘻哈哈，对着白巳他们冷嘲热讽。
“哈哈，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奶娃带着一群小鬼？”
“毛鼠们都没人了吗？让一个没断奶的小鬼当鼠头？哈哈哈！毛鼠就是毛鼠，瓜娃蛋子能有什么本事！”
“呸！爪子能挠人吗？哈哈哈，滋尿还通畅吗？要不要本大爷浇醒你啊，哈哈！”
黑鼠很满意手下的嚣张。
捧高踩低，欺软怕硬，这就是老鼠的本性，是合格的老鼠必备技能。
“蛇！投降吧，秋海棠所有的老鼠都在这儿了！只要你交出采集药材的渠道，认我当老大，我就饶你一命！”
“有钱赚就要分匀给大家嘛！你们说，是不是！”
“喔喔喔喔喔！！！”
老鼠们激动不已，他们早就眼馋白巳的药材生意，黑鼠更是眼红得不行，所以一挑动，几乎所有的老鼠都应了。
秋海棠镇就这么点大，比起雨之国其他大城市，显得毫不起眼。
彼此都知根知底。
一个还没有腿长的小娃娃能掀起什么浪？再加几个少年也不行啊！
这可是全部老鼠的集体行动！
告诉我！
飞龙骑脸怎么输！
五个残血怎么反杀！
八倍98k戳鼻孔怎么死！
不可能的，稳赢的局，用脚都不会怂！
这特么就是送快递啊！一波肥啊！天命在我啊！
我黑鼠今天合该雄起了啊！
谁能挡我？！我黑鼠就要在雨之国大放异彩了啊！说不定还能成为强大的忍者大人呢！！
黑鼠自觉自己稳操胜券，应该有胜利者的气度，朝着白巳露出了蜜汁微笑。
小南还对老鼠们的污言秽语有些生气，白巳却没啥感觉。
主要是骂的太没水平，莫得创意，比穿越前大网络时代的喷子比起来，战斗力差远了。
白巳本来相当放松，看到黑鼠的蜜汁微笑反而犯嘀咕。
平民再多能干得过忍者？
笑得这么荡漾，有什么倚仗？
该不会是有忍者掺和进来了吧？
白巳顿时警惕起来。
不怪他想的多，实在是近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让他不得不小心。
长门等人实力不错，确实都是天才，但这里是雨之国，有半神半藏的雨之国。
天才如果没有时间成长，也是一样被捏死的结局。
白巳不想被半藏注意到，哪怕可能性很小，但只要被查到他们与自来也的一点点联系，多疑的半藏都不会放过他们。
雨之国可不是讲法治的国家，半藏就是雨之国的神。
白巳悄悄给小南打了个手势，小南微微点头，偷偷放出一只纸青蛙溜进后方。
“黑鼠，你这是吃定我了？”
“哈哈哈，难不成你还觉得你有翻盘的机会吗？”
“告诉你，拿了你的生意，我黑鼠正好借此成为秋海棠的鼠王！”
轰！
后面传来巨大的爆炸，黑鼠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一、一统……”
“一统什么啊？”
弥彦甩出一个老鼠，啪嗒砸在黑鼠面前，不满道:“白……呃，蛇，你搞什么！不是说好低调解决吗？怎么突然发信号全力出手？”
“就这么些烂人家伙，需要这么大动静吗？”
弥彦抖动着手里晕过去的老鼠，一脸厌恶。
“你你你你你——”
轰！
风遁·烈风掌！
一个大巴掌呼过来！人仰马翻！
老鼠们挨个惨叫着被抛飞，断胳膊断腿。
“啊！！！！！”
难以想象黑鼠这个胖汉居然能发出这么尖锐的叫声，活像个小姑凉。
“忍、忍者！是忍者！！！啊——呃！”
跳起来一巴掌扇倒黑鼠，白巳有些嫌弃地甩了甩手上油腻的感觉。
他想捂脸，很羞愧。
他这边两法师、一肉坦、一个半肉射手，居然被六双鞋子的老鼠给晃点了？？
亏他还以为这老鼠是六神装潜行过来偷塔的！
面对弥彦困惑的眼神，白巳的小脚用力地碾在黑鼠肥脸上。
“喔嚯嚯嚯，饶命、饶命，嚯嚯嚯！”
黑鼠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白巳黑着脸，下脚都不好继续了。
好在弥彦没有让白巳难堪，而是愤懑地控诉这些老鼠的没人性。
“蛇！这些人都不是好人！他们、他们简直没人性！”
“老鼠能有什么好人。”
“可恶！！绝对不能这么轻易饶过他们！！”
白巳没去问弥彦看到了什么，没底线的老鼠靠什么谋生？随便想想，就有许多可怕的事情印入脑海中。
他不想细究，重要的是，他不想长门等人过早接触这些，陷入偏激的想法中。
弥彦的愤怒，长门的出手，都是苗头。
白巳蹲下来，小刀猛的插在黑鼠耳朵上。
“嗷嗷嗷！！耳朵、耳朵要掉了！！！”
“告诉我，谁让你们来的。”
“说、说什么呢！本大爷就是想要你的生意！没人能使唤本大爷！”
噗嗤！
“嗷嗷嗷！你、你个魔鬼！！”
“你有点小聪明，难怪能当上鼠头。但我不会有太多的耐心，即便什么都不说，你也已经失败了。”
“现在死，或者将来死。”
“你选一个吧。”
黑鼠面露犹豫，对上白巳的淡黄竖瞳，打了个哆嗦。
“我、我说……”
啪、啪啪。
鼓掌声传来。
一个清瘦男子从角落里出来。
“精彩，真是精彩。蛇，你给了我很大的惊喜，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忍者力量……而且，还这么年轻。”
白巳没理会，竖瞳俯瞰黑鼠。
“臣服，或者死亡？”
黑鼠偷眼看了看清瘦男子难看的脸色，又对上冰冷的竖瞳，果断从心。
“我、我臣服……”
白巳环视一圈，淡淡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鼠王。”
“蛇，你别太过分！！”
老鼠们才不管那么多，一个个拜倒在地。
“是！蛇大人！！”
被白巳无视的清瘦男子脸上闪过怒气，眼看就要爆发。
已经暴露弥彦他们实力，白巳就无所谓隐藏了，像利剑出鞘，露出锋芒。
“所以，你是代表哪边的？忍者？”
清瘦男子压制住怒气，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对方有忍者，翻脸并没有好处。
“我只是个商人，来和你做个交易……”
“嚯！”白巳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男子平复表情，冷静道:“不过，以蛇你现在的实力来看，应该说，是委托。”
端午安康~今天的作文好难不想码字~
作文难受哇，写不出来哇，题目好难哇……
……
……
……
……
……
还好我不用高考
嗯，我就是单纯的过端午去了
有人夸我~还有ylzly给我加了书单~感谢~
就很开森，于是本来准备睡觉的我还是决定码字啦~
感不感动
多夸夸我，说不定我就爆更了~
书评夸我的越多越好听，我就……嗯，加一章？
emmmmmm
被赞美的感觉真好，码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