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米斯会谈
(打错标题62成65)
过了会,布兰敲门,没有回应,直接打开进入
确认阿兰睡去之后,布兰退出门,在屋内客厅开门见山跟杰克,铁山,以及昂布说话。
四人围了一桌。
“殿下,您说佛罗伦萨是什么意思?”杰克先提问题。
以前杰克不称佛罗伦萨,而称“主城”,但现在他也明白,两方阵营不同。
“大概是有些商业贵族眼红我们的发展,想分杯纸张生意,不碍事。”
布兰虽这么说,心中很轻楚,一家独大的情况下,没有阿尔贝跟梅根夫人的首肯,不可能如此。
他心中的不安开始放大,他想,必须有块真正的领主封地。
有箭塔,高墙,护城河,女墙上几百个射手,到时候谁敢轻视自己。
“你们说,如果我方也派人参战英格兰跟苏格兰之争,我出钱买几个骑士,要是能争取到实领村庄,不算坏生意,你们认为有没有可行性?”布兰询问三人。
这!
去打遥远的北境战争,铁山跟铁山都没想过,毕竟这几年佣兵团顺风顺水。
而昂布更别说了,跟着自家伯爵守着一亩三分地,他去过的地方,比布兰还少。
北境操着一口鸟语,这就是昂布的脑海印象。
看这几人呆若木鸡,布兰也没再问,就让杰克带昂布去休息。
布兰简单吃了点东西,饱足肚子后,回到书桌上把信件一一打开。
是周边地区主教轮换,关税调整的情报,都是从庄园发来,经过卡罗尔(玛莲代笔)。
布兰写完回信。又思考了会。
夜深时,布兰打起哈欠,心念一动,再推开房门,看见了床上熟睡的阿兰。
药效没过,只见美人手指细长,脸颊微红,长发散在枕头上。
不省人事的王女,单薄的服装一解,那王女就是自己的人了。
布兰突然口干舌燥,想要除去衣物,但是看见自己身上的白龙羽衣后,他感觉这是羽衣影响,登时把欲望压制下去。
罗兰剑可是法兰克之宝,如果真如传说,比一个女人值钱多了。
等自己复国,一国之主,什么东西没有。
管控不住欲望者,必受欲望吞噬。
不过自己已经成年了,布兰觉着等地盘再打点,可以考虑养两个小情人,如同阿尔贝那样。
布兰整理衣装,关上房门离去。
从拉比休整一日,进入米斯城那日,是上午十点半左右。
经过大修道院时,布兰停在草丛前看了一会,毕竟于此度过三年少年时光。
现在的修道院长,依然是“富兰克林”教士。
这是位老好人,布兰若有实力,且不影响自己利益,一定推举他成为枢机。
至于本城大主教,还是托雷安?艾格。
兼为第一枢机候补,他本人目前往东方圣城去朝拜圣人遗骨,不在米斯城。
不过快了,威尼斯的墨林主教,在布兰离开罗马后,突然在圣本堡的房间内过世,走的安详。
等丧礼过后,托雷安从东方回来将成为新枢机。
这样威尼斯共和国的实力,会减少些。对布兰来说算是好事。
几个少年学生从旁路过,他们的教士头,让布兰怀念过往日子,便让车夫进去捐献一点资金后才离去。
修道院时期,布兰也曾多次跟阿尔贝讨论城市仪容。
希望将商业,工业,住宅区严格划分,规划污水道等建言,阿尔贝都有听进去。
城市已经展露新风貌,有别于其他外国大城。
一些本来受到唾弃的职业屠宰工,下水道清理工,侩子手等,也因新的城市法颁布,而产生改变。
阿尔贝还调整了行会机制,降低了推荐人标准,让更多人可以进入学习,并建立一所少年学校,培养日后能辅佐城市的初级官吏。
此举吸引人潮,使米斯城的人口突破了十三万,现在米斯城就跟新的少年执政官一样,充满健康活力。
佛罗伦萨已经控制意大利中部半岛的商权,加上尼弗公爵,跟北部领主的服软,实力大增。
已有半岛三分之二。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
布兰更听祖父说,梅根夫人想要牵线拜占庭,阿非利加,罗马三地之间的贸易运输协定,扩大势力进入地中海,全面压倒威尼斯。
……
布兰要来的消息,已经提前通知。
来到大商业厅后,他亮出特制的“贵族牌”,此由贵族议会下发,持有者有者才有进入大商业厅的权力。
“请进入,阁下。”
门口四位卫兵举枪行了军礼。
布兰走进去后,发现地毯换上全红,跟之前的灰色地毯不同,长廊的铜像跟壁画也涣然一新。
还有一座完整比例的阿尔贝雕像,正在施工。
当代贵族,都喜欢建立雕像,被领民膜拜。
且女仆变多了,容貌都在水准之上。
几位刚开完会的贵族看见布兰,上来寒暄致意,都是曾到庄园拜访过的米斯城名流。
谈笑风生打完招呼,走上楼梯。
每一层墙壁都涂上新绘画,前执政官的记忆已经消失。
阿尔贝正在五楼办公,布兰来到五楼后,卫兵入内通传,接着厚重大门被推开,除了阿尔贝,还有几位布兰不是很想马上遇到且说话的人。
尼弗公爵跟豪赫尔。
这一家人布兰心中不喜见。
还有两位贵族议员跟奎克商会副会长戈欧。
里头摆了张长型礼桌,桌子上是半岛及地中海港口图,用木制的小人头跟方旗辅助,划分势力范围。
“欢迎来自圣殿骑士团的伟大骑士,布兰?查曼。”
说话的是尼弗,他手中拿着一杯鲜红葡萄酒。散发一股果香味。
“殿下。”布兰点头礼貌致意,接着走进阿尔贝,两人拥抱寒暄。
“坐吧好友,刚好正在商讨一些事。”阿尔贝指了一个空位。
布兰走近时,仆人帮忙拉开椅子,且斟满一杯酒。
谈事不喝酒,布兰没有动,他的对面是豪赫尔,眼神不善。
066.摆你一道
市政不关布兰事,布兰静静等待阿尔贝说完。
阿尔贝谈完后转看布兰道,“好友,你人在罗马,清楚北境之争吗?”
北境之事,布兰都听腻了。
“不是太清楚,骑士团的事挺多。”布兰佯装不懂。
“那戈欧,你来说说。”
戈欧受到点名起身后,让人送上一张新地图。
是北海及英伦三岛迷你地形图。
“诸位阁下,根据销货往北海的船只带回之情报,挪威国王纽伦恩(八字胡)因夺走女王恩怨,跟苏格兰威廉交恶,已经出兵帮助英格兰。”
大陆上稍微强大一点的君主,都十分关心远方战事,并不会说自己置身事外,任由该势力发展。
拿佛罗伦萨来说,跟北海有大量的原料交易(羊毛最多),谁是北境霸主,攸关自身利益。
再者出兵相助胜利方,回报很大。
爱尔兰,苏格兰以及法兰克的帮助,对抗英格兰,挪威,跟佛罗伦萨,教廷的一小部份支持(海伍德枢机打算派几百人北上相助)。
布兰计算了下,这仗有的打。
“那执政要派多少人?”布兰转问阿尔贝。
“第一波先八百人跟十艘运输船。布兰,要不由你带队?”阿尔贝这提议,像开玩笑又像真的。
“我经验不足。”布兰摇头婉拒,阿尔贝也没在意,但是他手下的两位对着布兰提出新问题。
“布兰阁下,近来由您贩售的纸张及印刷术,给佛罗伦萨带来不少关税收入,而作为城市议员,想与您讨论,是否能将这技术交给城市,当然,扩大经营之后,每年你将可以取得百分之五十的利益。”
“交由城市之后,纸张原料也可以得到公爵保证,合作才能扩大利润。”另一位议员帮腔。
一下子,所有人的眼神都来到身上。
“这事可否容许我想想”,布兰道。。
“当然,好友,且我希望一起打造一个强大的不落之城,整个地中海,北海,威尼斯海的货物,都输入米斯,那时我们早上能吃到埃及的谷子,中午能喝到突尼斯的朗姆酒,晚上有来自君堡的紫丝穿。”阿尔贝雄心勃勃的喊出这句话。
“为不落之城干杯。”尼弗公爵举起酒杯。
被摆了一道,来此之前,布兰已经先跟阿尔贝通信过,没想到……
布兰也一同举杯,嘴里满是苦味。
又过了会,临近吃饭时间,地图被人收走,仆人开始上菜。
主食是螃蟹,从外海运送来的,最近流行于贵族之间。
布兰没有胃口,调料加的太多,象征性吃了几口,又让一句话给噎住。
“布兰阁下,听说有位叛贼骑士逃到您手下了?”
“是的,尼弗殿下,根据往前同信者征战惯列,当一名骑士英勇奋战,且主人死去后,并不应该追杀,可以选择招揽,或者原谅。”
“我反对这说法,闹事伤人者应该受到处罚,才彰显公平。作为盟友,请将昂布交出来。”豪赫尔插嘴,布兰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转看着阿尔贝,在场他实力最大,而这位童年好友却慢条斯理道。
“不如这样吧,因其人已失去封地,等同于自由骑士,对他处以鞭刑。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刻,这人作为半岛人,应该清楚北意地区的路线,将来说不定可以帮我们运送纸张呢。”
阿尔贝这话说的很清楚,强行绑定布兰一定要把技术交出来,或者让出利益,想吃独食不太可能。
而且造纸术现在也不止布兰一家,拜占庭,东方都有,只是用的原料跟制造工序不同。在布兰的纸张问世后,有志于此的大领主们,也买了不少想破解,技术被解析出,只是早晚之事。
所有人都看着布兰,布兰慢慢举起酒杯,“睿智的决定,敬执政,敬佛罗伦萨。”
阿尔贝心中满意,有了妻子莉安娜后,他的利益难免偏向那边,加上妻子一家的长期谗言,让他对布兰产生了防备感。
虽然祖母梅根夫人让自己好好处里,不用急,但阿尔贝突然忍不住逼了布兰一下。
那个在修道院永远排在自己前面的好友,想不到这么快认输,有些兴奋。
前些日子,阿尔贝还收到拜占庭的信件,紫帝将要派使者过来,现在他觉着自己极为重要,是主宰地中海的男人,而不再是那个在修道院担心被抽考学问的软弱少年。
几小时后,阳光折射进桌子上,显之刺眼。
太阳落山前,布兰还谈了不少事,总算争取到一些佣兵团利益,让阿尔贝的监视计划先搁置。
布兰走出大商业厅后,金芒已经被黑云吞散,这个从小呆到大的国度,陌生许多。
连空气都是热的!
上了马车,布兰开始闭目养神。
他没注意到有人开始监视自己,这是来自城中其他贵族的私下决定。
他们收了尼弗公爵的好处,今后布兰在此的一举一动,尼弗都要掌握。
马车随意走了一会,布兰发声改道。
三小时后,两座大狮子雕像耸立,布兰到来梅根夫人宅邸。
阿尔贝还没回来,尝过男女之事后,阿尔贝一到夜晚,若无旁事,总要带着情人,坐上马车,在米斯城的某处地方作乐。
布兰下车之后,往周边看了一圈,刚才他看向窗外,隐约感到有人跟着,黑漆漆街道,看不见人影,但总感觉不舒服,他决定今后多带些人在身边。
067.梅根夫人的野心
客厅稍等了会,接待布兰的是莉安娜。
身为执政之妻,公爵之女,现在的莉安娜浑身贵气,穿着多重折叠的裙摆,且小腹微微隆起。
她虽曾经对布兰产生好感,但在嫁作人妇之后,考虑的已经是家族跟丈夫利益。
她跟布兰说话时,十分客气。
两人聊了一杯茶的功夫,互相试探居多,听到楼上脚步声时结束,布兰还顺便祝福这位未出世的孩子,将会是下任执政。
莉安娜知道祖母下来,便起身告退。
“布兰。”
一名贵妇人走下台阶一边呼喊,他身边是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扶着。
梅根夫人的气色很好,手上拿着扇子,身边男子大概是她的小情人。
当布兰上前给予吻手礼时,这男子很警戒看着布兰,大概怕自己抢了他“利益”。
这种礼仪布兰本人挺为讨厌,谁知道亲的那人,刚才手又被谁亲过,这不是互沾口水吗?
但梅根夫人喜爱,布兰只能如此。
“夫人,这是来自东方圣城希伯来泉的圣水。”
“这泉我听过!传说那是一处干涸之地,有位先贤教士,在那被异端杀害后,突然地冒清泉。我说的没错?”
“是的。”布兰点头,但想着大概是后来发现地下有水脉,挖上来的只是普通的水,但是被随便沾染传说,就有了来头。
“我听过,用它可以使容颜保持青春。”
女人总是爱美,这礼物梅根夫人可比黄金喜欢多了。
“派往东方的同信者兄弟(圣殿骑士)带回之礼物,我祝您身体健康。”
原本梅根夫人要留着布兰,但突然有仆人上前送来一张纸条。
梅跟夫人看完之后,不动声色,之后咳了几声,马上有仆人告诉布兰,夫人有点事,可能让他先稍等,可不确定时间。
这意思哪能不懂,寒暄几句后,布兰起身准备离去。
走出大门时,布兰看见两名皮肤是黄黑色的男人,正在不远处的马厩交谈。
布兰没有夜盲症,且眼神极佳。
这两人身材魁梧。
当梅根夫人的管家朝这两人走去时,两名男人把右单手贴在胸前,单膝微弯,接着手掌向前外放的动作。
这么晚有外邦男子来?心中起疑。
布兰思考中上了马车。
马车刚一离开,布兰把动作自己摆弄了一次,很快便想到这个动作—来自北非的问安礼。
在骑士团的日子,也要学习各地礼仪,知晓应对。
东方的“阿拔斯王朝”在全盛时期,除了掌控耶路撒冷,西奈半岛,甚至把国土扩展到了突尼斯附近,后来王朝分裂,有一部份往更西的伊比利亚半岛而去,始有今日--西半岛的光明教徒发起“收复失地运动”。
也因此整个地中海以南,近两百年的时间,都是用波斯语(阿拔斯官方语)作为交流。
由于收留了北非勇士德斯利,布兰也从德斯利身上学到一些波斯词汇跟礼仪动作。
布兰有个习惯,当他想知道一件事,便会不遗余力去找出真相。
他回到在米斯城的据点—那间曾由西蒙经营的古德旅店内休息后。
决定放出四名佣兵斥候,让他们埋伏在四条从梅根夫人宅邸出去后,会经过的路线。
隔日,布兰在城中巡视发展时,身边一名佣兵偷偷跟布兰报备,他们被跟踪了,今早有两人一直尾随马车。
“放他们回去,看看从哪个贵族屋宅出来的。”
等了一日,布兰收到真相,是前日大商业厅中,那两位贵族其中之一。
且回来的消息还不止这件,派出去的斥候,有一人跟踪时差点被抓住。
这斥候有个兴趣,无聊时便喜欢绘点什么,他将见到这些外邦人中,看上去是领袖的一人之头像画出。
这图跟在罗马看到的有些相像,片刻之后,布兰知道是谁了。
来自阿非利加的宫廷大臣,柴苏的女婿易安?艾修。
这人相貌极丑,布兰很有印象。
柴苏派海军夺岛之后,他跟易安的图像都传到圣殿骑士团来,让众人认清楚。
这样敏感的时刻,易安本人亲自到佛罗伦萨来?
难道要商谈密约?
“没被人发现吧?”布兰追问。
“没有,殿下,被追时我带着面具。”
“好,先回庄园躲躲。”
“是。”
人都散后,布兰细想之后的情形发展,判断梅根夫人要跟他们联手。
布兰猜的没错,梅根夫人一直都密切关注地中海的商权变化。
近二十年,卢约二世铁腕手段下,没有她有插入机会,现在教廷巨人一倒,她趁着派出使者参加大礼弥之时,也顺便从往外海出发,进入突尼斯港。
而且刚好中间被易安的船队发现,人信当场被劫(也可说突然送达)。
送信者是副会长戈欧,一番交谈,双方有了第一次的互信接触。
为了表示合作诚意,易安冒着被抓捕的风险,朝西意大利海域北上,接着走陆地进入北意,再乘马至佛罗伦萨来。
布兰觉着现在的局势很危险,万一卢约二世倒下,连东方,刚刚联姻教宗侄女的耶路撒冷王国都有可能违背罗马决定。
到时候圣殿骑士团说不定也要分裂成“罗马派”跟“圣城派”。
寄人篱下总不是办法,要有根据地才行。
布兰决定再回庄园跟祖父商量,想用最快的时间娶“施瓦本的维斯塔”。
娶了这王女,自己跟阿尔贝的地位,就要拉近许多。
别人给你的东西,还是别人的。
布兰心中甚至升起了当执政官的想法!
既然是商业共和国,那等自己有足够的贵族支持,凭什么不能成为正义旗手?!
梅根夫人给他们查曼家族庇护,但也不是完全无私,当年祖父被庇护时,公国有好几件价值极高的百年珠宝,都给了她,这些都是要给历代威尼斯公国女主人的。
祖父曾经红着眼,说那些珠宝来历,曾经由他亲自放在布兰祖母的身上。
成立条顿佣兵团,也充当好几年奎克家族的打手。
卡罗尔亲自犯险,出了好几次佣兵任务,脖子上还有一道刀伤因此留下。
068.凰王之路
纸张等生意,布兰依然要分出一份来,包含布兰自己在罗马经营的生意事业,都要分出利润,还要定期写信给梅根夫人,通传在骑士团的见闻,甚至骑士团也有老骑士收他们家族的金币,一边观察布兰在罗马的发展。
另外梅根夫人也扶持了自己的武装卫队,名为城市常备军,实际上都用着奎克家族鸢旗。
她不断分化贵族议会的权力,布兰甚至心想,梅根夫人也许想成立一个封建政权。
要是不改变,过两年,地中海的商权被佛罗伦萨越吞越多,条顿佣兵团很可能就要被吞并了……
布兰的马车远远离去时,跟踪的人中,有一股人马回到刚才的大宅。
梅根夫人慵懒的躺在床上,几位男宠服务着她。
透明的高脚杯斟满红酒。
英俊的男宠各自定位,或按摩,或唱歌。
床幔上撒着香水,花瓶上插满鲜花。
布置的如同王宫。
监视者进入后,梅根夫人眼神示意回答,不怕泄密。
“布兰离开了,没有什么异常,也没去见谁……”
“记住,从今天开始,拉比村的动静也要监视着,另外我要知道,查曼家族两个成员的一举一动,他们运送货物的所有路径……另外把布兰那几个手下的兴趣爱好全都查清楚,那个叫铁山的不是很喜欢女人吗,也挑选几个,找个机会送过去。”
“是,夫人。”
说话同时,有个男宠按摩她重力了些,马上被她扇了一巴掌。
“滚!”
“对不起!夫人。”
梅根夫人接着起身,走入她的睡房内,里面放着一件丝绸华衣,旁边玉盘上放着珍宝,是从霍华德身上取到的,跟象征统治者权力的一顶宝冠。
佛罗伦萨……不,有一天她要建立“意大利王国”--成为女王!
衣服模仿传说中的希腊女帝--利奥佩所穿。
上面绣着一种名为“凰”的奇幻传说生物。
这种生物没有出现世间过,但因利奥佩所爱,让画师绘制流传下来,后来被光明教,选入为天堂圣兽之一。
只有女性统治者才会用到相关图样。
……
中欧大国--巴伐利亚,王宫之中。
时近深夜,郁郁葱葱的植物,没让观看者产生一点好感。
任何带着颜色的事物,在国王眼中都蒙上阴影。
毒蛇王赛洛缪眼神浮肿,那眼珠充满血丝,在幽暗的烛火相衬下,真如蛇眼恐怖。
守在边境多年的星辰佣兵团,自从主人内利?布雷登死后,儿子卡迪耐上台,便一直遭受施瓦本入侵,节节败退。
国中其他地方也不太平,有位伯爵因为收税太狠,激发民变,巡视乡间时首级被叛乱的农民盗贼突击,当场被杀。
王宫中的诵经室,祷告一直没有停过,可烦心的事却越来越多。
中午用餐时,吃下去的面包口感不同,是王国东部送上来的小麦,而非西部。
西部好多地方,都已经收不上税了。
这话是五日前,一位西边男爵的来信,毒蛇看完就把信烧毁。
祷告声,随风入耳。
“叫他们闭嘴,吵死人了。”赛洛缪头疼骂喊。
“是。”
“再给我送点吃的来,都凉了。”
“是。”
约半小时后,送上餐桌,冒着热气的是他钟爱的炸肉小吃。
这菜他的亡妻跟某个儿子也喜欢。
“给我叫老三来,一起用。”
这话一出口,赛洛缪本来要放入嘴上的肉,突然停止,已经没有老三了!
宫殿虽大,造景虽美,但目前除了现任妻子所出,他名下其他子女或死互流放,一个不剩。
赛洛缪想起亡妻,以及两人最大的长王女“奥瑟雅”。
他把肉放下,让人从书房取来一张多人画像。
“那朱红的唇,明亮的双眸,浅浅的梨涡,她就是我们巴伐利亚最闪耀的一颗宝石……”
这是画师描绘这张家族图时,赞美王长女之语。
几年前,毒蛇听信重臣跟国中教士意见,婉拒了法兰克皇帝海德里安的联盟求婚以对抗当时卢约二世的“破门令绝罚”,后更因故把长女关押在修道院,记不清楚几年了,现在长女应该20多岁了。
毒蛇王心生后悔,要是当初答应法兰克,现在就能一起夹击施瓦本了……
而随着法兰克的实力恢复,海德里安也开始拒绝跟本国接触,实行贸易禁止。
宫仆见王不说话,也不敢问,喜怒无常的毒蛇,一个眼神不满意,都能把自己毒死。
“给我叫……算了。”
毒蛇不想吃了,起身走到宫殿的后花园散步,穿过中廊时,看到几个禁卫军官从前面过去,他们还提到宫相的名字。
国王接受礼拜,擦肩而过后一会,赛洛缪突然心生恐惧,这些人好像全都是宫相家族的。
脑海一转,外交,财政,军事官员……也都是宫相克弗沙?安朋赛所推荐的。
也就是说不知不觉中,自己成了孤王。
“陛下?!”
看见赛洛缪呆住,宫仆紧张轻声提醒。
“陛下,今晚还是要去王后那里?”
这宫仆不知道是不是宫相的人,毒蛇突然想拔剑,一剑将这脸砍下。
“闭嘴,给我找桑吉夫来。”
“可桑吉夫大人还没到入宫执勤时间。”
“那就去叫。”
桑吉夫跟随赛洛缪超过二十载,是宫廷禁卫长,备受信任。
他一共破获两次暗杀行动,被称为替毒蛇看守王座的男人。
现今他带着亲族男丁,一同在王宫执勤。
毒蛇把他从骑士提升到了子爵。
要不是因为土地不足以分封,桑吉夫可能就是伯爵了。
赛洛缪在王宫外厅,给他设置了房间,让其可以就近居住执勤。
找来桑吉夫后,已是半夜一点多。
桑吉夫是完全的军人,梳着十年一日的头,尖锐的山羊胡,永远没有一点灰尘的战靴。
不管什么时候拔出他的佩剑,总是锋芒四露。
绝对的武职军人,他的生涯中,若说少了点什么,那大概就是没有参加过二次东征,没有十字军老兵的称号。
这也是他的一个遗憾。
赛洛缪吩咐信的过的老宫仆,说自己在书房入睡,不让任何人打扰,接着掩上头巾,搭上马车,走了宫廷小道,去宫廷外的一间屋宅。
069.弓指罗马
桑吉夫跟他同乘车上,车夫由他的侄子担任。
技术不错,行驶没有任何不稳。
夜深人静,毒蛇离开城堡时,感觉像从牢狱中脱离,竟然松了口气。
这本是他的宫殿,却像逃犯。
“陛下,您最近看来很疲累,需要多多休息,整个巴伐利亚,都仰仗您的威光。”
赛洛缪没有回应,但明白这个老伙计的心思。
前面的侄子,长的跟桑吉夫年轻时很像,有传闻桑吉夫跟其弟妹有染--也许这车夫是他的私生子。
护卫自己多年,毒蛇知道,每当桑吉夫想求点什么时,左手总会握拳,接着放开,一连数次。
前几天,桑吉夫甚至有意无意在自己面前提醒这孩子。
应该给个奖励,于是。
“桑吉夫,你的侄子入宫多久了?”
“陛下,满三个月了。”
“王庭惯例,满一百日会考核一次,既然是你的侄子,当看守宫门的也太大材小用,我我打算重新编选禁卫军军官,你的侄子也来吧。”
想到这么多人都是宫相克弗沙安排入宫护卫的,赛洛缪恨不得马上将这些人全派去战场。战死最好!
“感谢陛下赏赐。”
“到了喊我。”
毒蛇的现任王后朱迪思?安朋赛十分善妒,又靠着其叔父克弗沙的地位,对于赛洛缪看上的情人,动辄打骂,于是毒蛇才将几位情人,养在宫外。
一物克一物,朱迪思生的妩媚妖艳,睥气又烈,使赛洛缪又爱又恨,竟被其吃的死死的。
马车到了情人宅邸后,毒蛇醒来,接着丢出钥匙,桑吉夫直接上前开门。
半夜时分,仆人已经入睡,听到动静起身前来时,毒蛇大步走进主人睡房。
这房子他来过不少次,自然很熟。
这情人是一位来自拜占庭的美人,由东海第一弓--阿修克莱所赠。
最近紫室皇帝亲自下令,将巨人这个称号写入国中的书籍上。
还把帝国所有海军跟西北方面的军镇,都交给他管辖。
据传闻,这位巨人已经能独自拉出三万五千人以上的军队,进攻任何一处。
打威尼斯,入侵耶路撒冷,帮援黑海草原势力对抗奥斯曼。
各种小道消息都有关他。是近来地中海最出风头的一位大领主。
爱琴海巨人这外号嚣狂,毒蛇并不喜欢,但是他送来的女人,倒是挺合自己胃口。
赛洛缪见过年轻时的阿修克莱,当年参加二次十字军时,自己归属于中部战区。
拜占庭派出海军协助,当时是“正教徒”,“光明教徒”的联军。
海军总领便是阿修克莱之父亲。
父子一同参战,那时的阿修克莱还是三子,父亲战死时,两位留在领地的兄长内斗,惹恼皇室,最终被其得利。
阿修克莱有一位正教徒精神导师,早年领导他平定领内叛乱,所以对于正教信仰十分忠诚。
听闻曾对人言,总有一天,他要“弓指罗马”,拿下圣本堡……
……
房门上锁,于是赛洛缪喊了好几声开门。
“是陛下!”
“他怎么来这了。”
里面的一对男女一听这声音,大惊失色。
但逃无可逃,于是一人钻到床下。
“开门!”
赛洛缪毫无耐性,当门终于打开后,看见这情人他没开心,反而生出怒气。
他的眼神像是猎人在锁定猎物,情人被看的心理发毛,害怕低下头。
女人香闺中,正点燃熏香。
离上一次来此,大概过了二十多天。
屋内摆设有点改变。
赛洛缪看了几眼,接着坐在床头上。
他这一坐,床头下的男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过来。”
赛洛缪喊让这情人替他按摩,但就在两人靠的快贴脸时,赛洛缪瞧见情人手上的细条手链。
这手链他很熟,是他之前送给妻子的,但怎么会出现这?三天前还看到。
妻子朱迪思是不可能把东西给自己的情人,那就可能是被带走的。
这几日小儿子生病,妻子没出宫,入宫见她的人只有克弗沙。
宫相……
女人的手放在赛洛缪的头上按压,但后者一点愉快感都无。
而躲在的床下男人,因太闷,鼻子不舒服,突然打了个哈欠。
虽然及时止住,但是还是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而且男人身上的香味从地上透了出来。
克弗沙有狐臭,所以身上总洒一种很强烈的香水压制味道。
这味道赛洛缪很敏感,床底下藏人?
赛洛缪是个勇士,穿便服时,身上也会配着一把短剑。
眼下他的短剑还未被取下,他右手去握,生出了将床翻过去,制裁床下那人的感受。
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人很可能是自己信赖的宫相,因为当初把住在宫内的情人送出去,全由克弗沙安排。
当时自己还十分感谢他作为妻子叔父的大气。
克弗沙树敌甚多,也十分怕死,出行都带许多人,如果这人是克弗沙,那也许房子周边都是他的手下。
赛洛缪推开情人往门外走去,跟屋外的桑吉夫说话同时,眼睛细心观察,确实发现许多生面孔男仆。
这些人宽松的袍子下也许藏有武器,要是真的撕破脸,自己还不一定能离开这。
封臣的封臣,不是我封臣--这点毒蛇还是懂之。
思考之后,赛洛缪重新回到屋内,露出男人对女人的特殊微笑。
这夜,赛洛缪就跟情人在床上创造生命。
他知道床下有人……
一番激烈交战,听得床下之人欲闷不已。
完事之后,情人帮赛洛缪穿衣时,国王故意聊起宫廷话题。
“美人,要是你能给我生个女儿,我就让你得到贵族身份。”
“感谢陛下,但您不喜欢男孩吗?”
“有朱迪思给我生的儿子就够了,将来他长大了,还会有宫相辅佐,他可是忠臣……将来我走了,王国就由他辅助。”
赛洛缪故意说出这几句,让床下之人听见。
他走前,还捏了捏情人脸蛋,装作意犹未尽的样子,约定了下次来访日子。
等出了房门,走出这间屋子,一国之君的赛洛缪,咬牙上了马车--太憋屈了!
070.亚冈被捕
自己给了这混蛋宫相之位,他竟敢染指自己的女人,说不定自己那几个情人所生之子女,就有他帮助之份!
敢绿自己……太可恨了。
挖眼,割舌,断足,这几样恐怖的紫室刑罚,在毒蛇脑中浮现,他要对付这叛徒。
回到深宫已经清晨,由于小儿子还很虚弱,妻子没来烦自己,赛洛缪简单梳洗后,静呆书房之内。
他想起原本才是最小儿子的斐特烈,这孩子八岁之前,自己还是很疼爱的。
他又想起星相术士说过的话,这孩子将会被称为“大帝”!
只要能从斐特烈牢笼之中挣脱。
这可是十分至高荣耀的称呼,自己用了二十年,把国土扩大了三成,但又用了十年的时间,丢了出去。
到现在也只是有着“毒蛇王”的称号。
到死也达不到英雄之歌中,十大王者的地位。
这几年斐特烈被放逐到星辰佣兵团,参加了好几件战事,听说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骑士,既然如此,就把他叫回来吧。
有了昨夜的事,那些徘回在自己脑中的留言,什么亡妻偷情,长女不祥,斐特烈可能弑父这种恶毒流言,说不定都是有心人捏造的……
人一但起疑,就会把把事物完全翻转,并且只信自己判断。
又过两日,到了宫廷十日一次国政朝会时间。
王宫御廷占地辽阔,从书房走出,穿过一大片杉木林,就是王宫议事厅所在。
御座之下,赛洛缪戴上他的蓝宝石王冠,上面还兼有软玉,红宝石,银等,中间有一颗宝球,用金片贴制而成。
国政朝会所有的宫廷总管大臣跟一些在王都生活的大贵族都会到场。
有两个位子空着,一个是给国中利沃尼亚骑士团团长之位置。
不过团长本人来开会的时间不多,多是在骑士团的城堡封地之内训练士兵,或者前往其他堂区,跟主教们进行接触。
他们交十分之一的税给王室,十分之一给教廷,其他自主运用。
一般国王招见,或者国家动荡,团长才会固定到王都来常驻。
上次为了一个女人(阿兰王女),骑士团跟波兰斯拉夫人打成重伤,还连带使王国东部防线,露出大洞,现在赛洛缪也不太想见到这骑士团长的马脸。
另一个空位是专门管控羽马数量的“军备大臣”,他正在马场培育羽马。
巴伐利亚的羽马近十年来,产量一直下滑,但找不出原因。
实乃因当年穿越者造成的能量乱流归于平静,使得羽马将在之后的一百年内,全转变为普通马之故。
……
赛洛缪注意着开会群臣的脸色,他发现每当宫相提出的建议,总是通过,他不喜的,总是被搁置。
当会议进行的差不多时,克弗沙突然脱口,“若无事,便就此散会。”
以往他也这样过,赛洛缪毫不在乎,但这一次却不行。
赛洛缪缓缓开口,“星辰佣兵团的事,谁来说下。”
克弗沙疑惑看了一眼国王,喊了声“是”。
但却没人愿意当第一个说话的。
“贝基你来说说,上次推荐你到边境,但却被施瓦本的维京野人打了大败,你有什么办法拿回失土?”没人说,毒蛇自己挑人。
胖伯爵贝基是王廷顾问之一,边境捡回一条命,逃亡了整整十二日,才回到己方领土。
现在日日无精打采,一扫之前问鼎王座的野心。也不想跟之前一样,去参加任何比武。他极为害怕,又上战场突然战死,现在日夜享乐,体重更是直线上升。
“我……我。”贝基说不上来,宫相也乐的看他笑话。
“阁下,您当初参加半岛比武,不是打入四强,大出风头吗,您的信仰之刺呢?”
宫相亲信骑士讥讽。
边境大败后,两人的同盟关系瞬间破裂。
“陛下,现在兵团仍是卡迪奈指挥,他也是从小跟他父亲一起征战成长的,布雷登家族依然是王国臂膀。”
桑吉夫也有座位,所以有发言权开口,但没有对事项进行表决的权力。
“这小子的父亲是因旧伤复发而死,就给卡迪奈……”毒蛇说到一半时。
“陛下,各位大人,来自边境的急报。”
门外一位禁卫骑士入内报告,脚上全是泥土,踩脏地毯。
话被打断,毒蛇却不生气,马上让宫仆把信件拿来。
第一行字是礼貌性的问候,第二行字,开始写着星辰佣兵团在边境集结力量,开始驱逐施瓦本人……
看到最后一行字时,毒蛇眉头舒展。
“你们看看。”
国王传递下去后,克弗沙最先拿到。
“恭喜陛下,天佑王国。”
克弗沙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卡迪奈冒险发动夜袭,打了场胜仗,抓住施瓦本一位王族成员,名叫“亚冈”的贵族。
这人自己知晓,来自法兰克,后来成为施瓦本五王女的丈夫,地位甚为重要,这几年,也跟本国交战过,他的父亲也是二次东征时,毒蛇见过的一位侯爵。
信中表明,卡迪奈甚至还要拿这人跟施瓦本交换失陷的土地。
“你们说,该给卡迪奈什么奖励?”
这下倒好,毒蛇本来还想着怎么样开口招回斐特烈,眼下不用想了。战功永远是最无懈可击的。
“给物资吧。”
“一封嘉奖令?”
“听说他喪妻,替他操办一位贵女联姻?”
众臣顾忌宫相,讨论来讨论去竟没什么实际奖励,最终还是赛洛缪一槌定音。
“等跟对方交涉完毕,若拿回失土,赐其子爵爵位,并且让星辰佣兵团先派几人到王都述职。”
毒蛇这样做应该是要重用,但是这战胜摆在眼前,也不好劝阻,克弗沙表示赞成。
开完会之后,毒蛇留下桑吉夫一人道,“你另外再派信任的亲信到那,把这封信给出去。”
这是早上赛洛缪特意写完的信件,里面提及了招回斐特烈,并且将会给他一个男爵头衔。
“记住,别让第二人看见,亲手交到他手上。”
“臣压上荣誉,绝对不辱使命。”
行了个军礼,桑吉夫正步踏出。
长桌上,国中地图还没收起,赛洛缪目光放在王都周边,他要先将危害宝座之人,全部清扫!
071.假神父乌普
御桌旁有身王甲跟长枪,还有一柄王剑。
这是当年他参加二次十字军的装备,头盔顶有羽马金尾,胸甲上涂上金漆,王剑剑鞘也用融化的黄金去绘制剑纹。
当年他出战时,异端也称他为“黄金骑士”。
当时十字军分功--按照打下地盘多广,歼灭敌人多少的贡献值来拆分土地。
要不是自己被德曼扯后腿,拖败一场要仗,不然今之西奈半岛,有好几个城市,都要画分归属在巴伐利亚治理下。
也是那仗,令他终生跟德曼成为无法原谅的敌手。
毒蛇摸着甲胄,回忆荣光,甚至哼起了国中吟游诗人那时候,为自己作颂的歌。
“他英勇杀敌,名声无人能及,捍卫王国疆土,挥动宝剑,传递天主恩泽,他是骑士的榜样……”
……
冬去春来,施瓦本跟巴伐利亚边界,积雪不深,所以人群活动的机会增多。
边境虽然陷入战乱,但也有山民或者猎人出来找寻食物。
斐特烈站在山腰,偶尔看见一些细小黑点,估计是猎人。
他领着一百人守在这处山地关卡,这可是付出八十四人战死,伤一百五十人才夺下的险地,还抓捕了施瓦本一位王族成员。
这人叫亚冈,样貌粗鲁,力量甚大,一对一自己也非对手,蛮力战士,靠着远端武器自己才拿下这勇者。
夺关之战卡迪奈也在,这个亚冈还一剑伤到卡迪奈的腰部,卡迪奈差点被拦腰而断,一抓住这人后,气愤不过的卡迪奈马上让人斩掉亚冈尾指,发泄怒气。
亚冈也很硬气,硬是不坑声,并且叫骂着。
之后卡迪奈把这王族带到后方去看管,作为筹码要跟施瓦本谈判。
双方谈判的使者已经派出去,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
一个王族成员,要是运气好应该可以停战了。
他还不知道这人是布兰的舅父,不然在抓到时,应该会劝阻同伴去斩掉这王族的手指。
毕竟有救命之恩在。
山风呼啸。
斐特烈穿着极为厚实,没太感到寒意,他偶尔把眼神转往另一边,靠近王都的山峦区块。
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王都?什么时候才能报仇呢?
每当想起来慈祥温和的姐姐,斐特烈就会露出儿童般的天真笑颜。
“母后,请你保佑我吧……”
斐特烈朝天上祷告,胡思乱想间,提醒用餐的小钟,有规律的在山谷里敲起。
战时的山谷除了打猎能够补充肉类,剩下的食物很平常,蔬菜汤,山果,麦饼。
厨子一弄完上桌,饿坏的士兵大口咕噜咕噜享用,斐特烈则是在驯养他的飞鹰。
这样薄薄的羽翼,竟也可飞驰百里空域之上,让他羡慕不已,喂食了几块肉,让他来回盘旋,收回手中,斐特烈才去用餐。
作为主官,他的食物好点,有一盘冒着热气的野猪肉。
皮烤的金黄酥脆,冒着油脂热气。
斐特烈准备进食同时,山脚下的哨卡突然进了两名骑兵。
听到警戒声后,他不慌不忙,先咬吞一大口再说,咀嚼同时,从容把盔甲穿上,朝木门外而去。
关卡所有人都就站斗位置,弓箭手箭在弦上,要是有不长眼的鸟上空盘旋,都有可能被射下。
这外来者看去不像敌人,三个瞭望塔上可以站六个射手,区区两人,连第一发攻击都承受不住。
“是友军。”
看见两位骑手交上,由卡迪奈印记的通行令牌后,哨手大喊。
而听见这话,士兵们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想着多喝几蔬菜汤暖肚呢,他们齐齐看着斐特烈,等着主官解除警备,马上要冲回去把剩下的食物给抢完。
斐特烈下了声解散,随后等着两位骑手下马往台阶上走。
面对面时,两位骑手其中一人拿出了一封信。
“我是来自王廷的马克西米?安利,见习骑士,我的伯父是桑吉夫?安利爵士,现任职王廷扈从,见过王子殿下。”
“早就没有王子了,我已经被除名了,阁下。”
见习骑士不算是贵族,但斐特烈还是对这位骑手用了尊称。
“你不辞辛劳,顶着寒风从温暖的王廷来此有什么事?”
“殿下这里人多,可否入室谈?”
“来吧。”
斐特烈带这两位骑手到了他的主官房间内。
马克西米吩咐身边之人出去,剩下一对一时。他将身上的信拿出。
“来自陛下的御信,交代我送至您手,至今没有第二人看见。”
父王的信!
这简单细薄的纸封,好像锐利刀片,斐特烈的手慢慢深去,心中忐忑。
难道又要放逐我!还是……
“我在屋外等着,若您有问题,尽管喊我。”
马克西米受到很严谨的骑士教育,不该看,不该听的事,不会好奇。
他轻掩房门,屋外等着。
斐特烈把火蜡弄掉,紧张地打开,信中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带人回来,王室需要用人,你有机会重新证明自身价值。”
屋中正烧着炉火,斐特烈将纸团揉圆,丢入炎火中。
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
……
距离斐特烈关卡四十公里外,一处宁静不受战火侵扰的村庄。
一间新盖建的小木造教堂,二十六位村民正在听从神父讲经。
村民都知道,这是神父去大城市接受捐献的善款,回来修建而成的。
只要一有空,村民就会到这行礼。
“祷告时,不可像那假冒伪善的人,故意使人看见……”
“哪怕不懂圣典文字,心中常怀着博爱之心,也能感受到主之恩光沐浴……
神父语调温和,村民哪怕不懂,也听的很入迷。
听完之后,村民感谢离去,还放下了几袋野菜跟小麦,还有一盒鸡蛋--这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好东西了。
神父“乌普”不想要这些,这都是农人辛勤耕作的结果,他进入屋内,打开抽屉,把上回斐特烈拿给自己的活动资金拿出来,目前还剩十几枚银币跟一些铜币。
最近这地方,一连收到施瓦本跟巴伐利亚的强行征税。
每家每户都已经没有什么存粮了,但还是虔诚祷告。
乌普小心带着,打算分给最穷苦的那几户。
从一开始躲藏到此的奥地利“假神父”,到了今日,他已经成为一位真正的神父。
072.你老了
主人斐特烈交代的刺探情报,他完全放置,还把活动资金,拿来修建教堂,想来实在有愧殿下的托付。
乌普开始落发了,所以他留起神父的河童头,倒是没有违和。
时至中午,他打算煮点麦粥,加了点野菜,倒了一碗后,又取出一半,省下来这些,可以再拿去帮助困苦的村民。
他煮完粥,几口下肚,这便是今日午餐,等会也许再吃点山里野果。
用餐时,施瓦本的两名武装斥候经过此处,并且入内要了碗水喝。
“山那边的粗眉神父”,这是施瓦本士兵对他的称呼。
他曾经帮助村民打败强盗的事,也流传出来,几名施瓦本骑士还曾经想找他过招,但都被他拒绝了。
对这些施瓦本人敌人,乌普一点不怕,还很自然的背对他们,士兵们入内也不敢佩带武器,给了这神所一定尊重。
“一切荣耀归于主。”
士兵走后,乌普准备进行祷告至黄昏时,又有脚步声踏进。
“今日礼弥已经结束,明早再……”
“是我。”
罩袍脱下,那张英俊的面孔,让乌普惊愕,来人正是斐特烈!
“殿下。”
扮演惯了,乌普突然做出十字手势,接着反应过来,又转为单膝下跪。
“一路上监视不严,看来施瓦本也没有太多兵力布置在周边……你真想回归主的怀抱?”
斐特烈这话乌普一时反应不过来。
“父王招回我了,你再帮我几年,若你真的想,我不拦你,我还可以推荐你成为教士,甚至进入罗马学*********他发现全都是宫相的阴谋了?”
“我不清楚,但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住。你的姐姐是王廷女官,曾经被我父王宠幸,后来也是被宫相跟他的侄女害死的,她可是代替你的母亲将你养大的,你不会忘记她的仇恨吧!”
片刻之后,乌普拿出了那件藏在床底下的战袍,把长剑取出,单膝跪在斐特烈前。
“我,乌普?迪迪亚,巴伐利亚骑士,愿受您指挥,捍卫公义,除去恶臣。”
“很好,很好,以后我有什么,你就有什么。”
乌普目光别到了床上没抄完的那本经学手抄本,还有一半。
他没想到,离开之后,他的后半生再也没动笔将其完成……
人的一生会作出很多选择,有的选择会陷入惊涛骇浪之中,无论多么努力,也扭转不回来,本来多个几个月,乌普就会完全归入主之恩音之下,成为乡野神父,但他重新取剑,扫荡敌人,已经不可能再写经文。
……
斐特烈将关卡看守任务交给卡迪奈,并跟他商议,从佣兵团带走六十人,作为他的私兵。
太想回到王都了,斐特烈用最快的时间完成所有手续。
他们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卡迪奈亲自回来领功。而等到大队进入王都时,不少贵族才发现,这是他们曾经的王子殿下。
六十人保护着十八岁的斐特烈,刺客跟杀手没有下手机会,数以千计的领民,睁大眼睛看着他进入王宫。
曾经也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马车载着自己跟姐姐奥瑟雅被放逐出王都。
他这次如此回来,再也不回被赶走了,他要成为王!
斐特烈把头发剪短,五官轮廓看上去十分英气,并且很像年轻时的毒蛇。
所以当时宫相一家造谣时,他的三哥,被诬陷成偷情而生的血脉,自己则是恶运之子,会让王国走向霉运。
毒蛇就在他的宝座上,听着仆人不断回报,王子进入哪条道路,到哪个门了。
距离越来越近,毒蛇内心开始焦虑。
见到斐特烈走入大殿时,毒蛇心中百感交集。
那一夜赶出儿子的画面,也牢牢记在他心中。
两父子四目相对了几秒,斐特烈以人子的姿态,上前单膝跪下。
赛洛缪缓缓伸出右手,“辛苦了。”
“父王,斐特烈回来了。”
王子吻在国王宝戒之上,两父子终于破冰。
斐特烈没有感动,也没有愤怒,父亲老了,握住父亲时,他的手臂开始没有那么坚厚,身子也没那么直了,一向让自己害怕的嗓门,也不在如雷炸响耳边。
人会老,父王老了!
时代已经不属于旧王了!
斐特烈带了这么多人进入宫廷,朱迪思很快就知道。
她正在照顾她的儿子,对她来说,王位只有一个人选—她的爱子。
“他回来干什么?不是已经驱逐出宫了?”
朱迪思问着身边的叔父克弗沙,紧皱的眉头,表现她的不安。
“星辰佣兵团立功了,团长卡迪奈派他回来,听说是请求王室支援物资,但现在国库有多少钱,我很清楚,如果给了卡迪奈,那分到其他人手中的就少了,我会去制造一些麻烦的。”
“干脆把他除掉?放外这么久了,还是活的好好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事的,陛下那些男孩子嗣,除了他都死了,就送他去天堂一家团聚吧,当做是善行。”
这女人说的话极为狠毒,宫相也听得有点害怕。
“王子带了太多人回来,出入小心,还有桑吉夫这老武夫在,王廷兵力我们各占一半。用毒杀的话,可能波及到其他进食的贵族,毕竟用餐都有试食者的,成功最好,不能成功,那就是直接翻脸了。”
“哪怎么办?”
“看看变化再说,我们的实力还不稳,边境诸侯们,都是一些墙头草,若能有利沃尼亚骑士团跟我合作,那时候就可以直接让陛下退居幕后了。”
“为了一个叫阿兰的女人,几千上万人死在外邦草场,尸骨都没人收起来埋葬,傻子一样。”
同为女人且善妒,朱迪思对这位王女,可没什么好印象。
美名从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晓--这么响亮的外号,应该由自己来继承才对。
“叔父,我可等着您的好消息。”朱迪思发出妩媚之音,放下孩子,并亲了克弗沙的脸。
073.盲刑
朱迪思已经三十岁,但肌肤跟脸蛋看上去如同十五岁的少女那般美好,克弗沙一直都很想一亲芳泽。
贵族生活混乱,两人并没有血亲关系,这事只有家族成员知晓流传。
“朱迪思!”
“叔父,等你帮我的儿子登上宝座,我自然会给你想要的东西。”朱迪思用手指放在克弗沙嘴唇上,制止了他的话。并慢慢滑移叔父的胸膛之间。
王族关系混乱,时常有近亲繁衍之事。何况两人还不是真正血亲。
克弗沙想得到的,就是这个女人。
男人都喜欢征服高地位者。
……
两日后,对于斐特烈的任命下达--他被封为“王廷骑士长”。
管理王室庄园而存在,同时控制十至二十人不等的扈从,偶尔也留在王宫,跟随国王身边。
骑士长统领着相当一百人的卫队。这一来等于把部份王庭的安全交给他,这可是要职。
朱迪思直接到毒蛇面前反对,两人大吵一架,并且用上女人的武器—眼泪。
以往百试百灵,但这次赛洛缪没有松口,同时还颁布新的人事异动命令。
针对安朋赛家族而来,从王都到边防的军力编制,毒蛇下令进行轮调。
有两支克弗沙的盟友军队,调往东部边境,王庭的所有哨所,全部被桑吉夫的人马接管。
克弗沙且没在第一时间出手,陷入被动局面。
短短半个月,王都之内,毒蛇的人马已经占据优势,而且还有不少骑士被征招入王都。
既然不安感消除不了,干脆就解决毒蛇吧!
慢了一步,再慢一步,就要死无全尸了。
克弗沙偷偷入宫一次,跟朱迪思见面之后,两人约定毒杀计划。
但需要买通毒蛇身边的人,既然被称为毒蛇,自然对饮食十分小心。
可他的试毒者,全来自桑吉夫安排的。
并且也要有利沃尼亚骑士团团长的支持,才能压制住其他诸侯。。
而桑吉夫有由自己前去交涉。
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桑吉夫万一告密,自己可就死无葬身之处了
此前他们决定先设定一个局。
桑吉夫的儿子也在王宫任职,而且还对朱迪思有些好感,时常偷看她。
作为女人,王后自然很懂这种目光,一直以来假装不知道,这时候到可以用上了。
他们让一位原本护卫自己的骑士,先称病没来执勤,换上了桑吉夫的儿子。
突然得到这么近身保卫的机会,这骑士没有推迟理由。
朱迪思并且选了个时间,屏退了宫女,独自沐浴,还给了这骑士一记媚眼。
年轻人血气方刚。被这么一试探,把持不住。
但他没有勇气去偷情,于是便偷偷从浴室里的缝隙偷看,正看的入神之际,被安排好的女官大喊!
“骑士,您在干什么,竟敢偷窥王后!”
这一喊,把这骑士的魂都喊没了,情急之下,相让这宫女住口,挥剑砍伤宫女之后,马上逃走。
这女官跟了自己很久,有点感情,于是朱迪思靠近过去安慰她。
“王后,帮帮我……好疼啊,我按照您的话……”
“辛苦了,你太累了,若有来生,便当个公主吧。”
朱迪思走过去,用脚踩在女官脸上,让其无法呼吸,慢慢地,慢慢地失去气息。
这样一来,骑士便成了杀人犯。
抓一个落荒而逃的骑士,不用太费力气。
加上有预谋,不到二十分钟,这骑士被压着,重新带回王宫。
同时也惊动了宫内的贵族们。
毒蛇听了禀告后,脸色难看,王后一旁不断的哭,还把小儿子也带着,
桑吉夫也到了,不停地向王后求情。
毒蛇曾经下过命令,谁敢染指自己的女人,若是男性便砍头……
曾经有骑士犯过,直接被斩首后,尸体吊起挨曝晒,,直至发臭。
有人提醒毒蛇前例,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王的处理。
“我……把他眼睛挖出!”
毒蛇最终还是下了这个蠢命令,他认为桑吉夫对自己的忠诚可以超过自己的儿子,毕竟当年为了保护自己,多次陷入险境,连自己命都不要,那还有什么在乎的。
可这是他的儿子,血亲之人,桑吉夫听到这话,心都凉了一半,他恳求王,看他的功劳份上,放过孩子。
“陛下,他偷窥王后还杀害娜文女官,不能放过他。”
许多女官都出言陈情。他们都有着贵族身份,或者亲奉王族多年。
几十个眼睛看着。
“王者无戏言。
毒蛇冷冷地说了这话后,回绝桑吉夫的求情眼神。
“作为军人,你的家族依附王族而生,现在竟敢调戏王后,若不是你的儿子,我会让他不能活下去见到明天的太阳。”
毒蛇昏头了,他说这话本意是想让桑吉夫明白,他已经做出宽容
这是桑吉夫正室所生,长大成人的两个儿子之一。
另一个儿子,体格跟面貌都不被自己喜欢,甚至不喜欢女人,眼前这儿子,将来才是他想要托付爵位跟家族的人,现在被处盲刑,那不是使自己失去合法正统继承者吗!
忠诚跟愤怒,都是极为长久的。
桑吉夫第一次对毒蛇产生怒火。
被施展刑罚的骑士,破口大骂毒蛇,并且不断想逃,但被死死压住。
滚烫的铁块,直接插进去,伴随惊天叫喊声,王宫的一角,这个骑士,被挖出了单眼,毒蛇最终还是留了一颗眼珠给老伙伴的儿子。
挣扎中,滚烫的烙铁,还使眼角旁边的皮肤都被烧坏,形成破相。
今后只怕这骑士要带着面具示人。
处刑之后,王宫笼罩在低气压中,宫人都怕被王降罪。
处刑后的第四天,桑吉夫在一次出宫时,遇到宫相克弗沙。
宫相的豪华马车突然出现,与他并行,或者说挡住去路。
武人的直觉让他第一时间拔剑,但是宫相拉开车帘后,缓缓道,“阁下,我们谈一谈,这事攸关几十年后你的家族,能不能传承下去的关键。”
074.拿下要犯
“阁下,我跟您没任何事好谈。”
“有的,你不想报仇吗?”
开门见山,宫相直接说出来意。
“我的儿子应该受罪,而且说不定是你们引诱他的!”
桑吉夫虽然不满王,但还是冷静回话。
“好,这事你不承认,但还有几件呢,你的伯父怎么死的?你的父亲怎么死的?”
桑吉夫的安利家族历代都作为国王试毒者,他的伯父,父亲都是替国王试验食物,被毒杀的。
到了桑吉夫这代,他能拿剑,才改成武职。
“你们对王室来说,就是屎盆子,需要时用上你们,不需要时便一脚踢开,两条生命被毒杀,得到的赏赐是不过五十枚银币,你虽然没有领兵作战的机会,但你在王廷辛苦多年,你的地位跟俸禄却还不到伯爵,不能领辖一郡,你服气吗?”
领地问题,也是桑吉夫的一块心病,但他隐而不发,总想着王有天能让他成为伯爵。
可眼下看来,不太可能了,出了儿子这事后。
“你到底想说什么,阁下?”
“王族留着恶人的血液,初王之后的几代王都是如此,这代还得到毒蛇之号,巴伐利亚是多么伟大的地方,温和的阳光,泛绿牧场,金黄麦地,高耸险峻的山岭。
眼下民乱四声,都是王的责任。陛下永远考虑自己权位,轻视臣属,如果你肯跟我一起合作,今后王旗之下,除了王族,你与我并肩而坐,军事总管的职位也是你的,贝基伯爵的领地,一并给你,那可是繁华无比的宝地。”
“哈哈哈。”
桑吉夫笑出声来,笑这想法异想天开。
但克弗沙是男人,男人有时后更了解男人。
“桑吉夫阁下,王如果死了,王后会很寂寞的,她还年轻,也许你可以照顾她。”
这话一出,桑吉夫眼色大变,要不是马车上的人都被支开在外围等着,只怕桑吉夫马上要动手。
克弗沙马车中内,也藏着一道发射用的小弩箭,要是桑吉夫想动手,那么可能会被射伤。
“我知道的,你的儿子想,你也想,我的眼线挺多,曾有人告诉我,你在一次护卫王后的行动时,趁乱摸了王后的手。”
“谁告诉你的!”
“一位女官,但你放心,她永远开不了口了,王后害了你儿子,你可以复仇回来,在床上征服她,她的小儿子还年轻,摄政由我担任,你为副相,我们控制宫庭军队后,就能号令整个巴伐利亚。”
“她可是你的侄女,同一家族之人,你?”
“你说对了,只是侄女罢了,又不是女儿。”
宫相觉着快说成功了,又添把火,“与我一起吧,统治这片国度,主宰一切。”
“但……”
“机会一但失去,便会转为暴风雨损害自身。”
宫相脱口的这句巴伐利亚谚语,让桑吉夫终于点头。
虽然得到满意答案,但是宫相可没放松,他谨慎道,“既然你现在承诺我了,我们就一起行动,你马上在这份退位文件上署名。”
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东西,丢过去,避免桑吉夫假意欺骗,回头告密。
“晚点我会将宫门封闭,只留一个小门,有女官会引导,士兵从那里进宫,我会带一百人,你别让你的属下们抵抗,进宫之后,就逼陛下退位。”
“这么快?”
“对,出乎意料的行动,便最有机会。”
“什么理由退位?”
“陛下生病,无法统治。”
“现在卫队长是王子,他不会让我们进入……”
“一并杀了。”
克弗沙虽然喜欢侄女,但是呢,他也清楚这女人算计自己,一旦成功了,说不准哪天他跟她共枕时,自己就被毒死了。
要叛变,那主动权就要自己来。
女人不过调剂娱乐,想成为伟大统治者,眼光要放前。
这是英雄之歌中,屠龙者尚格大公说过的语录。
克弗沙很认同这句话。
克弗沙刚刚出宫,他的马车上,还有一件小礼盒,是刚刚王让宫人赏给自己的,一些银币。
这就是自己的价值。
桑吉夫抬眼一看,太阳很刺眼……刺眼。
……
控制王都需要多少人,没有详细数字,但是直接杀进国王所在,控制住王,大概两三百人够了。
夜晚时分,斐特夜在王宫外围的一处房间里,招集他的新手下开会。
乌普排列最前,还有几个被他收为王子亲卫的扈从。
都是巴伐利亚人。
加上父王给他的庄园,现在他也有一股私人武装了,能养三十多人。
有兵在手,感觉美好。
他跟乌普级一众手下们传达命令,准备在三日内,把所有宫相一党的军官,全部驱逐出去。
很快他就能见到姐姐了,父王昨日已经下令,愿意将长姐从苦寒的修道院接回!
等接回长姐,驱逐宫相,及打败施瓦本的军队,自己就是当之无愧的王国继承人。
虽是少年,但经几年磨炼,斐特烈也没有喜怒显色,不过依然给众人许了个口头承诺。
一干年轻手下,正沉浸在美梦时。
王宫突然起了松动,不知哪方向传来惊呼声。
宫殿外的火把,无法照到那么远的地方,斐特夜推门走出去。
望着北面,那几点火光,渐渐地,点,线,面,火光越来越亮,两百武装士兵,提着火把一边持剑,冲进王宫北门。
那是的父王居所。
斐特烈反应到有人作乱,马上下令前往北宫。
刚跨出这间院子,就遇到桑吉夫的侄子,那个送信给自己的马克西米领着一对人马来到。
马克西米全身武装,只漏出一对双眼。
“殿下,有人叛乱,请与我一同前去帮忙。”
“是谁?”
“不清楚,有可能是宫相。”
“快走。”
王子刚走几步,马克西米眼神一凛,毕竟杀害王族,罪名重大,但他腰间的长剑仍破空而出,十字剑法,恶狠往王子身上招乎。
作为一位从小握剑的勇士,这么近的距离,是很难失手。
可王子身边的乌普,总觉着有什么不对,小心注意周边,急时推开斐特烈,避免王子被斩。
075.夺回国王
“拿下要犯,生死不论。”
马克西米的手下,全都拔剑,开始斩杀王子等人。
马克西米已经被桑吉夫告知,他们要拨乱反正,拥立新王,所以骑士的效忠,也要换人。
这虽然很挑战马克西米的底线,但家族利益至上。
有心算无心,又发动突击,很快地便有十几人倒下,银寒长剑,穿堂破肚,血腥味开始散发,这时,惊呼声越来越大,有几十位保护国王的护卫,正跟宫相手下交战。
斐特烈闪过这一剑后,愤恨还击,他摆出了中段剑势,以守代功,他的剑术修为,比马克西米还强,但身体力量差些,两人连对三剑,一时僵持不下。
但在乌普帮忙后,情势逆转。
两人左右互动,一瞬间把马克西米身体打倒,开出一条生路。
还有七八人强硬破出封锁线。
但昏暗长夜,也不知敌人有多少,时不是传出的惊呼声,都令王子无法理智判断。
“回去救父王,或者逃走?”
挣扎几秒,斐特烈对亲情及王位的渴望,战胜其他因素。
“乌普跟我杀回去。”
“可我们要怎么过去北宫?”
“跟我来,我知道只有王族才知道一条通道,这是我母亲死前告诉我的。”
巴伐利亚王宫,历经过地震,重新修建过,底下有条人工暗道,可以通往北宫
当时的宫廷修建师,年轻时曾经跟王后,也就是斐特烈的母亲是少年恋人,重新见面后,有些旧情复燃,修建师便私下打了一条通道。
避免走漏风声,几乎由他一人独建。
这密道后来被王后告知斐特烈的姐姐,姐姐又告诉自己。
被逐出王宫那天,他也受到了宫相派出的刺客攻击,躲进去后,才逃出生天。
抓住马克西米后,斐特烈让他的手下丢下武器,不准追来,马上往密道方向而去。为了避免马克西米趁乱逃脱,斐特烈用剑身狠狠朝马克西米脑袋拍去,撞击之下,使他昏迷。
让两个手下拖着他走。
密道的出入口在花园一道石墙旁,这墙周边建有几颗大树。
斐特烈算清树跟墙面的位置后,在第四颗大树旁的石墙,伸手往前取出一块石砖,这砖头是半截,没有完全塞进去,里面空心,有把钥匙。
王子用手去拿,接着在树旁的泥土上,开始挖开几尺。
竟显出一个木板门,热恋中的人,总会干出一些大事,地震之后,这一片凹陷,正给了修建师机会。
里面还有一些当年遗落的摆设。
斐特烈带人下去,里面湿气很重,蛇虫鼠蚁都有,少年时躲入这里,当时的斐特烈简直害怕的不敢走,里头有盒子装着火折,还能使用。
通道不大,众人很小心地走入,避免动作太大。破坏到里面支撑的柱子。
里头有设计排气孔,能引入空气,但疏于打理,气味依然难闻,进去之后,令人难受的不行,地面行走,正常只要几分钟的路,众人走到最后时,好像走了一天,汗流夹背,难受不已。
通道终于宽阔了上,是一个楼梯,往上走了十阶,被一道门顶着,推开平面走上去,众人来到北宫的一栋古旧建物之内。
这地方里国王所在很近。
此时透过窗户看出,几百名叛军,手持火把,腰佩长剑,甚至还骑手来回,他们管控宫女跟其他国王亲族的人身自由。
他们围住毒蛇寝宫。
宫相跟被称为王国最忠之骑士桑吉夫,并肩而立,喊着国王出来,否则就要破门而入。
这是给国王的最后体面。
但只传来毒蛇的咒骂。
“该死的杂种,你们忘了是谁把你提拔到这样的位子,竟然敢背叛我,你们曾已骑士之心立誓,总有一日,你们会跌入地狱之中,受恶火焚体……”
宫相挖挖耳朵,丝毫不在意。
但桑吉夫有点承受不住。
可毒蛇接着的话,令宫相脸色大变。
“克弗沙,我知道你同王后有私情,你们想将你们的孩子,推上王位是吧,作梦呢!”
这话让在场众人纷纷看向克弗沙,只见他马上下令,陛下疯了,这种话都说的出来,马上去将陛下请出来。
“当抓住毒蛇了,自己要将他的牙齿拔掉,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咒骂自己?”
克弗沙的家族,前身可追朔到巴伐利亚的五大公国之一,是某一公国的亲族。
有个不成文的说法是,这五家族的男丁,都有宣称权力。
既然如此,自己也有成为王的器量才对……
克弗沙一扬手,十几位甲胄武士往大门撞去,利器一阵挥砍,接着冲了进去。
他们只见毒蛇穿着二字东征的黄金甲胄,凶狠立于宝座上。
这群先锋队,先行了个王礼,但毒蛇的反应是,拿起身边的一道弓弩,射了出去。
宝刀未老,还伤到一位武士。
这下子,可就不能客气了,一拥而上。
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且年近六旬,毒蛇不负当年英勇。
很快就被制服在地。
几十年他的眼从被离地面如此近过。
他被抓住后,马上有人取来绳子,把他绑成牲口那样,带出屋外。
王子斐特烈看清楚了这画面,王族的血液令他无法容忍,他看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他朝身边这八位手下,以及昏迷的马可西米说,“我要夺回国王,天色太暗,我压低身影,朝另一边出现,我会大喊引发他们的注意力,你们火速冲到宫相身边,只要能架住他,就可以扭转局面。”
失败必死无疑,但现在他们跟王子冲了进来,也没法回头了。
每一个人的目标,都不回避,且赞同斐特烈。
于是斐特烈道,“成功了,你们所有人,跟你们的家族,都会受到巴伐利亚的优待……干!”
斐特烈亲吻了胸口的十字架,念了一句,天父与我同在……姐姐!
王子离开后。
乌普也念了赞言,握紧手中十字架跟长剑,马上出去。
这一夜过后,克弗沙得到了新称号“恶狼”,桑吉夫则被称为“毒骑士”。
这场变乱后,巴伐利亚拆分成三股势力,纠缠不清,直至预言中的王者出现,才将国家重新统一。
076.起程
A.E.1316年4月12日,佛罗伦萨,拉坦村。
贵族议会稍早决定,由于布兰祖孙所在的庄园,汇聚越来越多人口,于是重新划分区域,多设置一个村。
此村跟佣兵团所在的拉比村就差一字,村长则由布兰担任,没有薪水,但不碍事,布兰不在意这些。
察觉到奎克家族跟北非人的接触,以及给自己的压力后,两方关系多了隔阂。
布兰跟祖父商量,趁着前往施瓦本担任督察官的时机,打通王国人脉,求娶王女。
布兰让委托人采购,来自天竺的纱布,阿拔斯的地毯,更多的茶叶,工艺品,南方的象牙等珍贵物品已经全部收到。
这些将作为聘礼。
带回的阿兰王女,则交由玛莲礼遇看守。玛莲心思细密,跟阿兰相处的很好。
来了庄园五天后,阿兰终于明白这少年是谁,原来是“伟大家族”之一的查曼家族,波西米亚跟威尼斯隔之甚远,两方也无利益冲突,加上威尼斯公国在阿兰出生前就已经消失,所以她对查曼家族的认识仅止于此。
她念过英雄之书这本著作,所以也知道五剑之一的七星剑在查曼家族手中,心中还升起了想看一看的想法,但还是忍着没问。
她住的是布兰的屋子,外面隔着数道墙面,阿兰每日只能从窗外余光看见农人跟工人们的作息,所以玛莲时常进去陪她说话。
这地方很干净,一点都不脏乱,村人的面孔看上去很精神,地上没有腐烂臭味。还种植许多绿树,等到完全成长时,村庄肯定更加静谧美好。
内陆之国不见汪洋,海风的味道让阿兰感到自由。好像把她的忧愁给吹散了些。
不过这村落还有几间房,永远都在冒黑烟,破坏这和谐的蓝天白云。
她问过玛莲,但后者只是摇头轻笑,说是殿下(布兰)指派的工人场所,她一介女流也不懂。
屋子内放了很多洁白滑顺的纸张,布兰曾经对自己说,要绘画或写字都行,但这两样阿兰都没兴趣。
她热衷于打伴,这些东西,布兰的庄园只有玛莲在用,所以两人说话的时间甚长。
每天都有商人带着马驹跟驴子来入货送货。
其中有一种竹子,是阿兰跟那个没成婚的老丈夫明斯特,从巴伐利亚南下,走阿尔卑斯山的山道时,看见的灰竹。
阿兰感觉,村子内貌似藏着稀奇古怪的东西。
目前整个庄园内,完整见过阿兰样貌的,除了玛莲跟卡罗尔这夫妇,就只有祖父霍华德。
“从爱尔兰到契丹……美貌无人不晓。”
这话让霍华德十分好奇,当阿兰王女在他面见露出真面时。
霍华德没有说话,先是用毫无邪念的目光欣赏。
人真美,就像名家大师刻出的完美雕像。
老大公让人取来琉特琴,就像是吟游诗人那样,起身走动,独自弹唱。
布兰帮祖父合拍。
“我瞧见一名美丽的少女,独自来到我眼前,她化作一缕风,拨弄我心弦……”
霍华德的音乐素养很高,年轻时常弹唱给贵族女子。
接个共饮,几杯热酒下肚后,便是缠绵一夜。
前大公的声音低沉迷人,阿兰王女落落大方的接受赞美,一点不害羞。
两人甚至还跳了一小段舞。
阿兰的美貌让其很习惯被恭维,甚至已经准备好等下把手抬起来,让霍华德吻之。
一曲唱毕时,阿兰很有礼貌的说道,“您的声音十分好听。”
接着她的纤细玉手上抬,但霍华德没动的打算,吻手礼需要低头。二十五岁后,他再也不想对女人低头。
阿兰确实很美,但在布兰说过她的价值后,霍华德更看重那把罗兰圣剑。
霍华德用旁敲侧击的方式,想要问出到底阿兰掌握的罗兰剑情报,从何而来?
但阿兰也不松口。
询问无果,霍华德也就先放置问题。
A.E.1316年4月16日,布兰跟霍华德准备启程施瓦本的前一日,法兰克有消息传来--二舅葛修?伦纳德病逝了!
这样的噩耗,让霍华德极为伤心,他跟过世多年的老伦纳德侯爵,是在罗马认识,两人一同喝酒打猎,创作诗歌过。
当年提拔墨林枢机主教时,也是靠着老侯爵帮助牵线,才能在投票时,得到法兰克枢机的支持,使威尼斯成为枢机之一。
也才有后来这枢机庇护自己之事。
更别说,失国之后,这亲家耗费巨大财富,拉了千人部队帮自己去攻威尼斯,这恩情怎么都要报的。
葛修的事,霍华德一直在努力,但却没有下文。
“葛修留下的那座城堡周边,有修建伦纳德家族的前人坟墓,那城堡给谁继承?”
这城堡他本人也去住过,儿子汉森(布兰父亲)当年就是从那娶回布兰母亲的。
霍华德问话带回情报之人,那人回答不清楚。
霍华德于是跟布兰商议,要打听清楚,看有没有办法让伦纳德家族旁系来继承。
布兰点头应好,“祖父,等我们把施瓦本的事解决了,我会动用在骑士团的人脉,罗马认识的主教们,都帮我搭线,沟通法兰克的贵族,我会想办法免除二舅罪名的。”
“好,太好了。”
霍华德很欣慰,布兰很重视家族“正统”血亲。
起程时,祖孙一同。
贵族成婚,中间还会有介绍人,霍华德写了几封信件请几个大贵族,最后都没回音,于是决定自己去说。
还有卡罗尔夫妇,玛莲,杰克,德斯利等人随同,落魄来投的骑士昂布也在。
七星剑也带着,主人到哪,剑就到哪。
主人马车增大为四驾,内里可以坐六人。
但只有玛莲夫妻跟霍华德,以及阿兰王女,两夫妻帮忙看管人质,布兰则是骑马。
走的是陆路北上,那不是从佛罗伦萨东面海港搭船北上,那就会通过尼弗公爵的领地。或者穿行另一条比较难走的道路。
077.通过
由于之前谈妥了利益分配,布兰认为不会被为难。
但当他们穿过尼弗公爵领地时,就有斥候回去通报,还没走出尼弗公国时,私生子豪赫尔就带人来了,守在出境关卡。
这关卡还架起新的哨塔,监视行人。
“殿下。”赶来的豪赫尔下马对着霍华德礼貌问好。
下马车几句寒暄之后,霍华德随即上车,今日气候阴凉,他不太舒服。
但接着豪赫尔说的话,就让布兰一行错愕。
他刁难要检查整队马车,否则不能通过。
“这是为什么?”布兰问道。
“请见谅,近来公爵(指尼弗)被刺客袭击,所以要严格查询边境人员。”
这是胡扯之言,布兰根本不信,而随行的昂布听到这话,心跳加速。
生怕豪赫尔一定要追杀自己,他紧张地后退几步,准备一有不对,策马逃开。
布兰交涉未果,豪赫尔还是坚持要把四辆马车上所有箱子都打开,每位人员一一露脸盘查,回答一切问题。豪赫尔说这是避免有人混入车队,而不自知。
阿兰王女还在车上,不可以走露任何风声。
况且这一盘查下来,大概要两三个小时,天便黑了,夜晚边境行走危险,如果停留,餐风露宿,布兰也不想祖父受累,于是他问,若不配合那该如何?
豪赫尔眼神变了一下,笑回,“那就不能通过了。”
布兰决定绕道。
没想到豪赫尔也不阻拦,还跟随了几步才分开。
一行人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另一边的出境关口时,已是黄昏,这也是一个警戒哨所,本来之前有上百人在这。
但是尼弗公爵接连并吞了两个邻居土地,一些原本需要警戒的地方,已经是安全腹地,多的人力被抽调到新征服的城堡,跟他其他城镇,这哨所人力并没补足。
这陌生地方,布兰细细算了一下,如果没有人躲在屋里不出的话,只有二十多具成人面孔。
这哨所的哨官大概四十岁年纪,衣物脏污,说话时满口恶臭。
手下这些士兵也一样,脸上好像有着一层泥般。
他们除了是士兵,也是强盗,管理边境哨所的官员或者骑士,时常因为缺钱,而对过路之人,进行犯罪。
所以平民路过这种地方时,总是掩饰财富,或者根本不选择这种危险路径走。
这路径布兰倒是走过,之前为了运送灰竹,这关卡也曾输送过几次,当时他的属下们拿着佛罗伦萨的通关令牌加上满是武器的佣兵护卫,没有遇过困扰。
而且当时欧兹伯爵还在,领地跟这地方接壤,哨所主要防范欧兹。可现在没有外敌了,加上上面主人交代为难,这哨官就像玩变脸那样,先是客气打声招呼,接着喊出“两百枚金卢布”的过关价格。
这可是天文数字。
车上不少财物,硬凑也有,但这是前去施瓦本要打点的钱,不可能拿出一分给贪婪的哨官。
但若折返显然不行,阳光已经昏黄。
布兰注意至四周,哨官的手下各就战斗位置……
耽搁了不少时间,布兰上车询问霍华德意见。
阿兰王女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已经睡去,也许做了好梦,嘴角含笑,看上去就像一个睡美人,玛莲也疲惫的闭上眼睛,两人互相依偎。
卡罗尔双目瞪得很圆,但只专心看着妻子。
看见布兰开门,霍华德打着哈欠,没等布兰说话,直接道“教训一顿,我们直接过去,等婚事成功,你的背后就有施瓦本,一个新晋公爵算什么。”
听完这话,布兰决定硬闯,他让昂布拿着一口箱子,假意说是珠宝,并且喊着请众位士兵喝酒,这一句话说出来,气氛缓和不少。
等他跟卡罗尔一起进入边境官的房间后,边境官的助手兴高采烈的打开箱子时,发现里面只是几件干净的衣服。
“碰!”
突然其来的摔倒声,卡罗尔粗壮的双手已经放倒助手,一路小心翼翼的昂布也抓住哨官,气恨这些敌人为难,昂布还恶狠的扇了哨官两把掌。
布兰则慢悠悠的拿出腰上长剑,慢慢放在哨官的脖子上。
“我这把骑士剑,刚刚打造好的,就是不知道锋不锋利,我想试试,你同意吗?”
“不用试!不用试!你们赶紧过关!”
等了三十秒左右,卡罗尔走出门,比了个佣兵团特有的眼神手势,又跟一位老佣兵说了两声,这老佣兵大喊,“殿下命令,每位士兵赏两卢布银币。”
一堆佣兵拿着钱袋子准备分钱时,当哨所士兵接过,马上就被重物或者武器攻击。
藏在身上的短武器,痛打这些边境哨所的士兵们,一时鸡飞狗跳。
佣兵们比起这些士兵,战斗力更强。
他们打翻这些士兵后,甚至还有人动手去抢其身上值钱物件,当然,小心没被看见。
车上两位美人被吵醒,但接着换成霍华德避着眼。
有几分山崩不动声色的修养。
这位恶哨官也被昂布带了出来,脸被扇的滚烫烫的,又怕又惊。原本松脱的牙齿还被拍了几根下来。
布兰带来三十位粗壮佣兵扈从,哨所只有二十四人,且被打了出奇不意,很快就控制哨所。
有人去牵马想跑,布兰见状,马上拉起哨所存的弓箭,跟卡罗尔一起斗发射。
天色昏暗,两人都没射中,对看一眼。
“技术退步了?”
“嗯……”
两人还要拉弓时,这骑术不精的小兵吓的下马求饶,倒是省去再发箭。
由于翻脸了,请示过祖父后,布兰让人把所有士兵都关起来。
他们又饿又怕,看着条顿佣兵团吃着他们的食物,热水,占据他们的大厅。
心中气愤不已。
休整了会,布兰确定没有人受到重伤害,继续前走。
边境每隔一段距离都有标牌,夜晚慢行,十几人手上点着火把,倒也不怕,走累了便停下来休息会,两小时后便走出哨所势力范围。
078.山主贵族
隔天清晨,布兰放人,也放了一匹从哨所带回的马,让被抓住同行的哨官跟助手回去解除哨所那些同伴禁制。
昂布解开限制时,还给这俩人一脚,吐了口水。
这次豪赫尔接受到的情报时,布兰准备去北面采购灰竹原料。
豪赫尔认为布兰大概会知难而返往回走,回到佛罗伦萨,所以他等在布兰回道途中,准备看着布兰愤怒的目光,没想到布兰敢直闯过去。
等他带人去追时,布兰已经离开视线,哨所一片狼籍,他带着十几位斥候全力去抓人。
但还是差了一步,布兰他们已经走出边境,进入阿尔卑斯山脉周边。
“大人,不能再追了,这是其他领主的地盘,我们不知道哪条,万一追错了?”
“等他们回程时,要他们好看!你们听着现在开始都给我看好,不准他们在输入原料。”
事实上,这方法没用,因为阿尔贝已经拿走了原料运输权,改由佛罗伦萨护送,但是布兰的利润要分出六成。
……
布兰先是进入了两位北意领主的地盘,都是独立小伯爵,谁来打就依靠谁。
时常换着效忠领主。
简单交了点过路费,布兰很轻易就通行过。
再往内走,阿尔卑斯山脉越发明显,巍峨雄壮,就像巨人那样。
居住在山地的人,通被称为山民,从黑暗时代开始,许多人便逃往山区,躲避世俗领主或者疾病的迫害。
阿尔卑斯山脉居住着数千甚至近万的山民,也有人说超过两万之多。但是没有确切答案。
由于降温时有雪水,山民也开辟出一些能够耕种的山间地,并把山林盛产的野味跟水果,外销到其他国家。
由于容易受到其他领主跟盗贼迫害,渐渐地,当地山民团结起来,也形成了统治者与被统治者阶层,组织起武力对抗外来迫害。
他们在每座山谷间,设下箭塔,要塞,统这该山谷者,被称之为“山主”。
大概可以对应地方的村镇“骑士”阶级。
他们的权利,没有平地贵族那样大,想处置一个山民生死时,也要经过公开审判,并让山民辩解。
曾有一位山主到了外国游历,后来回到山区,创立一支佣兵团“苏黎士”
此团只招收山民加入,渊源跟血统亲密,所以这只山民佣兵团,十分团结且骠悍。
虽然只有几百人,但他们分守在整个山脉里,一旦出动,可以击退数千人之军队。
他们婉拒过外方领主的征招,比如北面的施瓦本或法兰克,只接受过来自教廷的名义统治(只交一点点教税,同时教廷给予他们信仰及统治山区的名份)。
根据布兰打探的情报,目前有十一位山主,这些山主同时也是苏黎士佣兵团的军官。
跟布兰打交道最深的是一位名叫“伯格曼?瓦西”的山主。
伯格曼管辖的山谷跟北意大利相邻,灰竹也产了不少,由于距离较近,运输方便些,布兰这一年内,跟他做了大量的交易,使他积累可观财富。
由于尼弗公爵发动战争,一度中止了布兰跟伯格曼之间的联系,他还担心地派人到佛罗伦萨的庄园,想了解情况。
布兰只是让伯格曼放宽心,自己会亲自来一次。
布兰呆在山脚下的村庄,休整了一夜,受到村人热情接待,他们知道这是近来跟他们进行大量交易的商人。
布兰留下杰克带着五人看守马车。
几百年的山谷发展,山谷之间,建立完整了移动山道,那些不通的地方,都架设了桥梁,也盖好了山房。
要是控制了整片山区,无论想南下意大利,或北上诸国,甚至往东都十分方便。
英雄总是会出现各处。
这地方也有着尚格大公的记录在,是当年山区被奥地利王国(那时候还是王国)入侵,尚格大公出手打退敌军,山民替他建立的雕像,就存放在伯格曼所在的山谷,跟他的山堡一同耸立。
美其名是山民自发建设,但山谷贫困,物料缺乏,所以这大雕像,其实是尚格派人运送过去的。
而作为解救之恩,长达十五年时间内,威尼斯公国从这地方输送陆地货物到北面诸国,速度更快,也更安全,还能刁难跟他有竞争关系的意大利领主们。
这地方,要是能被自己所有,岂不更好?
自己可是英雄王之一,有这想法后,便马上施行。
在八千士兵已经准备强攻山区时,尚格突然染病,这些选出的精兵便转为拥戴新主,尚格死前还挑了位忠诚摄政,使霍华德度过了安稳的少年时代……
……
现在阿尔卑斯山的雪还没完全融退,看往那座山区,都蒙着一层雪布般。
很冷,但冷也锻炼出山民强壮的体魄。
卡罗尔背着霍华德居中,其他人背着财物,布兰居前,德斯利居后,训练有素的行走山道。
山中的士兵,神出鬼没,都不知道这些岩石缝隙中怎么蹦出来的。
穿过一道不算长的吊桥,一座古老被雪花覆盖的山堡赫然出现,全部都是用山石建盖。
山主们也效仿地方贵族领主那样,每位山主都有其独特标志纹章。
山主不一定传给儿子,也会传给一些有能力才能的人,但之前这些人往往会跟老山主进行教亲关系(认教父),或者联姻。
并且继续使山堡的纹章跟姓。
伯克曼的山谷名为“皮瑞”。
皮瑞山用的是星辰加下方烈火纹饰,当初抵御奥地利人时,这山谷的人夜间举着火把奇袭敌人,被高处的尚格大公看见,就像星火般璀璨。
后来,这纹饰由尚格大公赠送,当时的山谷谷主欣然接受。
吊桥跟闸门放下,山谷谷主伯克曼正装前来迎接。
伯格曼?瓦西很年轻,目前十八岁,只比布兰大两岁,但两人一样高。
可他瘦弱的就像山中的野草,看上去站都站不稳。
不同于其他山堡,这五十年都没换过外人入主,皮瑞山都是他的亲人掌管。
也代表山谷子民爱戴并且认同瓦西家族。
079.山女伽娜
山人长久以来,在低温环境下生长,且这片山区不以种植麦田为主,山民的皮肤白皙,男女相貌都很不错。
北意跟中欧地区,有不少贵族找了山民女子为情妇。
皮瑞山作为北意大利的入口,来自罗马的教士一般多进入此谷传经。
但经义传到这里后,产生了些异变,这里的修士更接近苦修。
同时他们信奉着一手持剑,一手护经保护天主恩音的想法。
训练的比罗马教徒,有过之无不及。
也时常交流,这些教士偶尔也到罗马,但他们看不过罗马的教徒典仪习俗。
布兰当下就看见几位在罗马有见过面的山民教士,点头打了招呼。
他们身穿灰布,无伦资历。
这些教士也给布兰一行施了山礼。
完毕后。
“你们还呆着干什么,赶快去接大公!”伯格曼一声令下,几个山人靠到布兰身边,礼貌性致意后,伸手引导。
布兰跟祖父互相拍着身上雪水,布兰扶着进入。
“两位殿下,你们在山谷下的时后,我都听到山脚的下村民回报了,没想到你们上来的这么快,我马上把房间安排好。”
“阁下(指伯克曼),感谢您的慷慨。”
再出席伯克曼的宴会厅时,已是中午过后了,山堡说小不小,但很多都是防御性设置,且连靠山壁。
稍有不甚,很可能会迷失山堡,甚至掉落峭壁下。
没法像平地城堡那样宽敞舒适,但是作为东道主的伯克曼,依然准备了还算崭新的红地毯,干静的餐巾,银制刀叉,跟最好的两桶藏酒。
布兰等人上山前,已经换上山民的服装保暖,不过有点脏臭,现在重新换了套崭新干净的厚衣。
摆在面前的肉排是山脚下送来的猪只,还有简单煮过的蔬菜,跟几盘山间特产,布兰也不知道什么名字。不过吃起来口感还不错。
用餐时谈事。
“敬您一杯。”
“干杯。”
霍华德没出席,卡罗尔守着他,这餐由布兰,杰克,德斯利三人参加。
伯克曼的仆人,眼神几次飘到黄皮肤的德斯利上,山民真的很少见到来自遥远南方的外邦黑或黄肤之人,所以有点好奇。
“伯克曼阁下,我已经重新打通了交易网,不久的将来,对你们的灰竹,将会进行大规模采购。”
“那太好了,布兰阁下,不过若你要的量太大,我一时可能无法供应出来。”
“怎么会呢,我上来时看了一圈,除了你们皮瑞山,邻近的山谷也都是灰竹,这些量我计算过……”
“唉!”
随着伯克曼的叹气,布兰停止说话,静观回答。
“你不知道,砍伐这么多山竹,一些有掩盖用处的山脚竹林,已经砍掉了,甚至引起几个山主的不满,我们每位山主都是苏黎士佣兵团的领导者,上周开山谷大会时,有七个山谷主不同意,我继续这样。如果你能亲自说服他们,那就再好不过。”
其实伯克曼把话说反了,十多位山谷主中,只有四位明确出于其他目的反对,其他人都尝到伯克曼给的金币好处了,这些钱币可以买各种物资,过上更好的领主生活。
可在大会上,伯克曼故意让他们反对,这样一来便有名目来跟布兰涨价,灰竹为最重要制纸材料的一环,伯克曼也掌握到了一定资讯。
野心使人想进步—他想成为唯一山主。
事实上,某种东西一但被大量采购,自然会有人想要一探真假,世上不藏秘密。
布兰曾经想安心种田暴兵—但发现不可能。
拿奥斯曼之虎格拉米扬来说,几年时间歼灭不少小部落,紫室皇族一看,拼命也要把其挡下,还趁奥斯曼父子内乱,去扶持黑海的鞑靼之龙,调整国势布局,不再跟耶陆撒冷争夺“东地中海”的商权。
海德里安被卢约二世“破门绝罚”后,临近势力一收到消息,北境诸国,大半北海的商船跟海盗,以及维京战士,几乎把整个北法兰克的商权都给吞了,过关不交税,还要抢你的货物,领民跟村庄。
柴苏一动罗马海军,整个西半岛的异教徒以为光明势力大分裂,开始在半岛港口反扑。
局势瞬息万变。
布兰没说话,咬了块猪肉。
“死要钱的”,布兰心中暗道。
虽然签订合约,但那不过是一张纸而已。伯克曼说的不管真假,都要接住。
“那几位山谷主,我跟你一起拜访吧。”
布兰也趁机认识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我想您一定可以说服他们。”
“干杯。”
喝酒时,伯克曼找来几好面容甚佳的山女。
布兰没有推却,试验过食物之后,山女喂食的酒物,布兰也吃了一点,任由服务。
这一夜,布兰在山中温泉泡澡时,有一位有身份的山女来布兰房间拜访。
“是谁?”
“是山主的姐姐,说认识殿下。”
“进来吧。”
由于是女子,也不好搜身,所以让这山女入内。
护卫通报后,布兰喊了声进来。
山泉滋润身体,布兰慵懒睁开眼睛,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这种美带有一种野性。
是山民给人的独特感觉。
这女人是伯克曼的亲姐--伽娜。
她曾经被许给奥地利的贵族,后来那贵族出征东北面斯拉夫人时战死,且那贵族禧欢男子,并没碰自己,还是“完璧之身”,这婚姻被其他家族成员揭穿,由于没同房,当地教义上,并不被承认是完整婚姻。
使她无法继承丈夫的权利,如果留下,就要嫁给其他贵族,她选择回到山区来。
她带回来的嫁妆,购置了三块山田跟一间屋子,生活还算安稳。
可最近有一位自己极为讨厌的山主要娶自己。
她知道伯克曼会同意的,为了家族,她也必须如此。
但此前,她想找个喜欢的男子……
去年时分,她在山谷下避寒,以及照顾一些村人。
有时山脚下,会出现一些野生猎物,当时有头饥饿的野猪冲进设置好的“围栏”内。
要伤到一个孩子时,伽娜冲过去护着,危险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