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会师
莉安娜摸着丘肯的脸,她努力维持平静,并下令禁止乱说。
阿尔贝的部队(五十人),本来后方观战,知道尼弗伯爵出事后也奔来木堡。
中间还下了场雨,到木堡时,显得有些狼狈。
换了干净服饰后,马上就去看莉安娜跟伯爵。
感谢主,见到极有可能成为自己丈夫的阿尔贝,没如丘肯那样软弱,莉安娜恢复冷静。
“阿尔贝哥哥。”
丘肯礼貌问好。
丘肯与阿尔贝相处的不错,执政官仪式后,他还在米斯城玩了好几日,都是阿尔贝招待。
无忧无虑的半大少年,很快就接受阿尔贝成为自己家人(哪怕还未定下婚事)。
接下来,丘肯静静听的姐姐莉安娜跟阿尔贝哥哥的谈话。
半小时过去,阿尔贝还是没有拿定主意怎办,便称要等布兰的部队来。
“布兰至少带五百人会加入,还有一部份骑兵,都是佛罗伦萨的亲兵,届时,外头那些凶狠骑士们,会更尊重我们。”
说服莉安娜后,隔日清早。
阿尔贝很早就起来祈祷上帝,大修道院求学日子影响,他比布兰更加虔诚。
而布兰终于在早上(约九点)赶来。
木堡卫兵发出欢呼声,敲起还没完工的教堂小钟。
还没正式跟敌人战斗的佣兵们,身上干净,身上的私人布袋,藏着的除了武器,打火石,还有美味干粮。
他们乐于分享,属下们只要不酒醉误事,便不用去管。
布兰巡视了一圈。
木堡很大,靠近一处密林,用的木料全都是本地产出,还有一座修建到三分之一状态的教堂,看的出,建筑师们富有挑战心,从已经建构打下地基的石柱来看,不是一个伯爵能负担的起的。
但经过这次战斗,大概要使主人完工教堂的时间,再延长八至十年。
以往这个时节(八月),已经开始收割,木堡周边人口生活圈将近千人,这时其他地方的领民,会带着羊毛,小麦,甚至水果来这里以物易物,再采购一些木料,去另一处大市场贩卖。
但巴萨伯国的入侵,让这些麦穗直挺着身子,没有矮下去的变化。
布兰到场时,阿尔贝正喝着麦粥,听到友军来了,马上放下碗从房内跑出。
这个口口声声,称自己不来的执政官,此时脸上憔悴,伯爵主帅这一倒,几千人安危突然成他的责任。
他迟迟没有招开会议,说明伯爵病情,刚才又被一位骑士给逼问,心情更加沉重。
两位少年都穿着锁子甲,脚踏战靴,身后各是长几近地的红披风,腰间的环带闪亮发光,前后挂着长剑及短剑,手上立有扳指,模样威风凛凛。
现在都是有身份的人了,身处战场,态度都很慎重。
“好友。”
“好友。”
两人相拥,在对方肩膀上互给一轻拳,没有过多客套。
“扎营。”
布兰转头高声道。
布兰来到后,阿尔贝马上把前因后果再说一次
布兰祖父霍华德没到木堡,而是跟梅根夫人,在二十公里外的安全地点驻扎。
两人边走边谈。
“巴萨伯爵太轻敌了,本来可以稳胜的!因被敌人嘲弄,就指挥属下出战……现在随时都有人要找我,从阵营位置,到晚餐吃什么……去他的!”
“医师怎么说?”
“血止不住,用极缓慢地速度流出,直到早上,伯爵阁下又晕了过去。”
当代医疗技术以“放血”为主,遇到大病,先把血(毒)放了,要是搞不定,因是伯爵,那就等着天使来找你谈笑风生,引往天国之路。
伯爵的私人医生,用了多种手段,只是使伤口暂时止住。但也技穷了。
“今晚难以出席会议,病情不乐关,要是传出去,我怕伯爵的人可能会叛逃起哄。”进入到密闭房间内,木门一关,阿尔贝很小心看着布兰。
布兰带了卡罗尔,阿尔贝身边是商会副会长戈欧,作为财政监督同行。
阿尔贝很荒,战场周边的事又东扯西扯,戈欧便将活题接过,先把掌握敌人之信息全都告知布兰。
“我们不是还抓着一位高文伯爵吗,人在哪?”布兰听后道。
“妥善关押着。”
“快带我去。”
身为伯爵,哪怕落败,也受礼遇,巴萨阵营给予足够尊重。
加上翻开家系族谱跟通婚过的贵族家系,记载清楚。
尼弗跟高文过去三代,有过四位亲族结合。
最近一代为,尼弗伯爵的大姨妈的小舅子,便是高文伯爵小姨妈的大舅子……
这很正常。
对于血统迷恋,使“同一文化圈”内的贵族,身份若相当,哪怕是世仇敌人都可能进行通婚。
布兰找来铁山跟着,在木堡一处干净透光的房间中,见到这位已经三十多岁,光着身子,打着呼噜的“高文伯爵”,一左一右拥着两位女性保暖。
虽然年纪不是很老,但高文伯爵已经有两个成年男继承人,比布兰都大,长子二十岁,次子十九岁,次子也参加这次战争。
木桌上没吃完的橘子跟麦粥,散发诱人香气,引来虫子争食。
“铁山,女人是你准备的?还是尼弗伯爵?”
“两人都是这高文伯爵的情人,抓住他时,三人正在一张床上,尼弗伯爵便一起带走。”
布兰进入动静,使两位女人醒来,第一反应有些害怕。
能身为伯爵情人,自然有点姿色,所以怕自己被粗鲁的士兵们玷污。
但进入的人中,那位少年,长的真是好看,简直是画像中的美男子。
两位女人想着,要是这少年上自己,那便没损失。
两女还别过脸去,将脸上的眼屎偷偷去掉,接着更加挺身。
虚掩的门吹入一道风,高文感到有些凉,加上有人说话,便慢慢张开眼。
几双眼睛瞪着睡眼惺忪的自己,高文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让情人拿酒过来给自己。
他打仗,赢过也输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论胜败,活着便是胜利。
清凉的酒下肚,高文伯爵感觉又活了过来。
060.你有罪,骑士!
贵族相互尊重,被抓时愿意付出赎金,即可释放……
不止高文脑中还存在“英雄时代”留下的观念,尼弗也是,所以两人分出胜负后,都没继续敌视对方。高文到像是来此做客的。
“阿尔贝你先离开,我来处理。”
随着房门关上。
布兰靠近些,屋子内男女欢好的味道还没散去,加上桌上食物跟酒味,对气味敏感的布兰有些皱眉。
这样英俊的一张脸,哪怕是皱眉也是生平少见,两位女情人不舍得把眼神转开。
“布兰爵士。”
年纪大上许多的高文用上敬称,毕竟自己还是俘虏。
“你认得我?”
“当然,你们帮梅根夫人除去政敌,成立佣兵团,又是来自威尼斯的高贵家门,早想认识,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下。”
恰当恭维后,见布兰没反应,“敝人自我介绍,高文……”
“这不重要。”布兰冷道,“阁下,请把你手上的戒指取掉。”
布兰想到一个计划。
见高文没反应,铁山毫无二话,粗暴上前硬掰,两位情人吓的离开床上,但卡罗尔之剑挡住。所以只能缩在角落。
铁山可不管力气大小,发现有点卡住,更加大力量,硬拔出的后果就是使高文的手指破皮,还有骨折现象,疼的破口大骂。
接着布兰离去,高文伯爵不知道这臭小子想干嘛,但却听到窗外最后的布兰声音,“只给水喝。”
接着是见这伯爵手下的骑士们,有三人被抓,也算是贵族阶层,还有赎金拿,因此受到一定礼遇,但三人有伤人武力,因此被上铁链。
三人关在木堡一处专门使私刑的地下室。
气味比刚才更差。
布兰一进入后。问清情况,便把看守人赶出去。
“铁山,你不是很喜欢跟贵族战斗吗,由你来拷问。”
地下室具备逼供刑具,比如烙铁。
铁山见了之后,无师自通,布兰先出去整顿队伍,跟众位骑士开会,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布兰进入。
三位骑士有两位,比较能抗,但有一位已经吓的屁滚尿流,烧的滚烫的烙铁狠狠来一下后。
什么骑士八美--英勇,荣誉,牺牲……全都丢了。
铁山在两个小时内,就给这位骑士加了特性“怯懦”跟“受伤”。自己也成了拷打爱好者。
“我投降!”
“好,现在换你,给你的同伴们一点印记。”
布兰的话,这投降的骑士不懂,但他太害怕了,又见铁山想要打自己,便拿起布兰抛进去监牢中的一根短棍,打在同伴身体,直至两个骑士同伴奄奄一息。
布兰满意道,“给我你的名字,骑士。”
“昂布,大人。”
这骑士也在比武大会上,于人群中见过布兰,便呼唤他为大人。”
但他没下场比斗,布兰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布兰让人把这位昂布骑士拉出来。
“为了感谢你的合作,我将把高文伯爵的两位情人找来,跟你关一起,让你体验快乐。”
布兰接着面向铁山,“把药准备好,让那两个女人,替这骑士处置伤口。”
“是。”
又过两小时,布兰再一次面见这骑士,这是木堡的角落房间,些许阴暗潮湿
布兰一进去后,看见房中人衣衫不整,便下令把两位女人重新拉回伯爵身边。
昂布搞不懂布兰心思,但也不需要猜,布兰马上给他整的明明白白。
“你有罪,骑士。”
“我?!”
“殴打战友,犯了教规同信者不得私斗,对敌人求饶,失去骑士的资格,更偷走主君的情人。”
“我没有……刚刚只有少许接触……少许,疗伤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昂布有着八字眉,此刻愁容看上去,更加傻气。
“你可以想着回封地后,怎么解释。不过我想,你可能会被关起来,这辈子都难以见到温热的太阳,甚至被阉割。”
少许阳光穿透窗户,落在桌子上,布兰指了指这金色光芒。
昂布似懂非懂,小心提问。
“我有什么本事能替您效力,洗清我的过错之举?”
布兰笑了,接着是一个盒子送上,昂布打开,“一根僵硬手指,手指上还穿有狼纹形状的戒指。”
贵族戴在手中,一般除了装饰,便是“印戒”。
作为主印使用,写完文信后,颁布前,把印戒顶部沾上火漆,朝纸落款,产生的图案,便有法律效力。
这戒指跟印出来的痕印,昂布都看过几百次了,吓的合上并道,“伯爵(高文)手指?”
“还有一件东西给你。”
这次是一张文书,布兰把莉安娜的一件蓝色布绒服给要来,拆了部份,把纸给贴上,使看上去更为隆重。
这文书内容让昂布更加发抖。
“吾,北意大利的高文‧卡松,曾前往罗马及耶路撒冷的的朝圣者,勇敢无惧的十字军骑士……今将领地头衔,尽数让与长子伯克‧卡松,其享有领地山林鱼牧之权利……并尊重次子进入领地堂区,成为奉献主之修士,每年赐予……”
文书上,压有红色狼首印,是刚才那枚伯爵狼戒沾上印尼后盖下去,内容出自布兰。
两者都是布兰为之。
“我不认为这是伯爵的字,其他人也不会认同,伯爵的字可是出名的难看。”
昂布小心回答。
“把信变成真的,是你的责任。
听着,现在高文伯爵的二儿子,正在城堡内跟我们对抗,有继承权,但有瘸症的长子,在领地内安稳享乐,这可不公平。
你身上的伤,是你逃出时,跟我们搏斗的证据。
同时你被捕后,还幸运发现发现长子伯克‧卡松原来跟我们勾结,他不想让父亲活着回去,要我们将高文伯爵除掉。
他愿意赎金照付,并要把兄弟放逐到修道院内。
而忠心的你深怕这封信跟伯爵戒指落到恶人手中,所以你抢了回来,你深明大义,怀持八善,正直公平,你今晚将去见伯爵的二儿子,到他的耳边跟他说,与布兰合作,那伯爵的位子,最晚一个月后,就会变成他的。”
听完。
“高文伯爵不会同意。”昂布摇头。
“他要上天堂成为天使了,区区头衔怎会在意。”
061.特殊战马
“我……”
“比财富,佛罗伦萨压了上去,比人数,我们多一倍,真耗着,我们把附近洗劫一空,不行时再退回去,一样没有损失,莫把路走窄了,骑士。”
布兰冷哼一声,表出不耐烦神情。
被关押起来,很多情况昂布不知道,听完这些话心内慌乱。
那剑在脖子面前晃来晃去,昂布妥协了。
效忠同一个家族,也不算违背主人是吧……
昂布又多问一些细节,最后在布兰眼神逼迫下,以生命起誓,写下一份他亲笔字的承诺,布兰才放他离开。
中途还有一场戏,布兰让昂布“无意”跑出地下室,“无意”间闯入马厩,“无意”间一马绝尘而去。
望着昂布渐行渐远,卡罗尔谨慎问道布兰,“能行吗?”
“就试试吧,没有损失,如果敌人一直死守,我们的投石车,冲车都还没运来,很难取胜。你看看那些高厚的石头,每一口女墙内藏两到三位弓箭手,就可以把我们的士兵射成箭人……”
昂布跑出木堡时,后面还跟着两名弓骑给他压力,防止他跑走,要是他敢不照办,将会直接解决他,同时也给人一种正在追赶的印象。
一直到把昂布赶入敌方城堡,这两位斥候才回头。
……
“快开门,我是高文伯爵手下骑士……”
被证明身份后,昂布得以从城堡小门成功进入。
当晚,他便去见高文伯爵的二子欧兹‧卡松。
门轻轻一开,接着关上,他再也没有退路。
昂布对年轻的欧兹说伯爵被严重伤害,同时拿出这封文书。
欧兹每读一句父亲的信,脸上的乌云就更深一层。
“伯爵被威逼写下这封领地让渡书,已被伯克大人派来的教士见证,幸好我拿到手。”
“现在怎么办?父亲他……”
“欧兹伯爵。”
“你这是叫我?!”
“伯克……恶人,他敢谋害高文伯爵,您想必也很难逃脱,现在信在我手上,我们不如跟佛罗伦萨谈,由您来继承领地,而由长子伯克去修道院,用一世时间,清洗罪恶。”
“你说的什么疯话!”
“伯爵,我能逃出来,其实是因我有一位好友在对面阵营,他是一位骑士,可以由他牵线,帮助我们。”
“这绝对不行。”
“行,您只不过比长子少一岁,但作为领主的品性,他再精进十年,也难以企及您一半。”
欧兹心动了,对每位领主的孩子(非继承者)来说,头衔跟封地,是那么接近,又那么远不可及。
“错过了,再没这个机会了。”
“小心……去办。”
半小时后,欧兹吐出了这话。
“是。”
当昂布走出门外,才发现不止上衣,紧张的连裤子都湿了……
而欧兹见昂布离开,把父亲的戒指从手指上取下,关上盒子,接着拿出屋内的酒,清洗这枚代表权力的狼戒。
当晚,欧兹带着它进入梦乡。
其实如果传开,有些问题昂布很难回避,但欧兹没把此事告诉任何人,且当权力的魔戒戴上后,再难除下,只要自己能成为伯爵……
很多成功的事,开头往往源自离奇或者疯狂的想法,就如此时。
布兰在阿尔贝的支持下,大军原地待命,同时也建立一些防御工事,防止对方来犯。
而卓尔一方猜不透佛罗伦萨的粮草有多少,自己城中其实不多,所以时不时派出骑兵引战,想让布兰方强攻城堡。
自己的“特殊战马”,于陆战上有优势,但布兰只是极小范围地应对。
至于尼弗伯爵,又撑了一夜,烧总算开始退,布兰也让阿尔贝下令,禁止医师再使用放血疗法,只要能够撑过这战便行。
而被释放的昂布在进入城堡的第三日,又高文伯爵二子欧兹派出来,担任斥候骑兵。
趁无人跟随,昂布来到一处夹在城堡跟木堡中间的溪流旁,杰克正在那。
警戒看了身旁。在杰克说了放心后,昂布下马将欧兹的要求,如数说出。
杰克没有二话全都答应。双方约定明日这个时间,再来此地。
杰克回到木堡后,将对方要求告知,布兰拉着阿尔贝同意了。
到了约定时间,布兰来到溪流旁,为了避免情报外泄,只带了最亲近的十几骑。但在路上挖掘好陷阱,若被追赶,可以趁此工事逃脱。
欧兹也带着昂布,及跟他的骑士扈从来。
避免对方出手偷袭,双方始终保持距离,由属下传递。
在欧兹的要求下,布兰立誓,会按照先前的一切,帮助欧兹登上伯爵之位,还拿出阿尔贝写的约定书,里面以执政官名义,同意欧兹的合法统治权。
这样一来,若真的成功,那么原本可以到手的两块领地分配权,巴萨跟坎尼两方,都要吃亏,本来阿尔贝是要再商议的,但布兰很明白告诉好友。
用最这样代价取胜,至少能少流一半血,再者说,盟友达尼尔公爵的妻子,只重享受,资助她的个人花销便可以塞上她的嘴,至于尼弗,现在还没从险境中脱离,说不定再恶化下去,也尝不到胜利果实……
半推半就下,阿尔贝同意,始有这封执政官誓言书,欧兹伸出他那戴着狼戒的手,相隔五十米,与布兰挥手。
两人都拿到想要的东西,欧兹将秘密部署行动,内部反水卓尔方。
布兰回去见阿尔贝时,把欧兹写下的结盟书呈给他。
“布兰,接着呢?”
“就等最后决战。”
“希望我们的人能够伤亡小点。”
“可以,等我拿到兵力布置图,我们便攻击敌人最薄弱的部份,而第一波的破门夺城战,跟敌人主力,都给巴萨跟坎尼的士兵来承受。”
出卖盟友,这样的恶行,让阿尔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事与你无关,将来要受审判,也是我来受着。”
布兰看出阿尔贝的担心。
每多一个伤兵的处置费,商会跟共和国就要从其他地方剥削来补,大多情况都是没上过战场的农民受害。几个月的磨练,阿尔贝清楚,利益应当摆在个人喜怒之上。
良久,一声叹息,不知是谁所发。
062.英雄时代
两日后,布兰望着对面敌人雄伟古堡--拜仁城。
共有九十九个房间,还藏有“英雄时代”的许多艺术品。
经过黑暗时代的混乱,无序,光明世界终于迎来小复苏,此时人们崇尚骑士精神,领主将庄园扩大化,新商品诞生,城市的出现,宫廷继承制度越趋成熟……从简单走向繁琐,是这时代特点。
但当时人们没有统一称法,教会书页上,有教士敏锐察觉到变化,称此为“曙光时代”。
英雄时代这说法,首见于A.E.1232年左右,由威尼斯公国的一位小贵族“杭特‧格林”,在他的私人著作提出。
A.E.1226年冬,杭特为了写书,卖掉赖以为生的驴子跟田地,走访书中人物的故乡,但花费巨大,刚走出半岛,就囊中羞涩,只能回到故乡。
此书以不同地区十位君主的生平见闻,杭特到不了其他地区,便从印刷房买来当地所出版的文学抄本,或者在港口用一杯加水的朗姆酒,询问水手风土人情。
耗时数年,终于“编出”这本书--英雄之歌。
错漏之处甚多,比如搞混地名,甚至还有许多道听途说情节。
但越受批评便越被市场欢迎,使英雄时代之词流传开来,世人朗朗上口。
A.E.1066年的“征服者威廉”入侵英格兰建立王国,威震北境,为起始之年。
A.E.1230年的“屠龙者尚格”受罗马教廷加冕封爵(也是鼠疫爆发之年),停笔于此。
作为穷困的公国贵族,不客气说,杭特这本书大拍尚格大公的马屁,且拍的非常舒坦,过瘾。
杭特把前九位君主生平,都抽出一件不为人知的雅事,全灌注最后一位英雄身上。
尚格名号被这书提高至少三倍身价,有一场叛乱还因此平息,杭特从此也走上人生巅峰,获得新头衔跟封地。
而这书因只有光明教世界的君主,当时除了尚格还存世,其他都是古人,离人们太远,后来便催生不同地区的骑士文学诞生,多以这十位君主身边之骑士或者后代,至今日未衰。
顺带一提,杭特便是卡罗尔家族的先祖,但后代弃文从武……
……
拜仁城虽好,但因设在平原地带,商业发展,道路宽大,使无险可守,所以后来动工挖了条护城河,并在外围设立防御性塔楼嘹望塔,巩卫此城。
城中贵族此时正进入机密会谈。
由昂布提供的假情报说,敌军巴萨的尼弗伯爵已陷入弥留状态,所以对面联军人心不稳,即将后退。
同时会在撤离时,派人沿路收割成熟麦田跟破坏水利设施。
这样一来,自己方也很难度过这个冬日。
“诸位跟远方而来的贵客(星辰佣兵团),你们觉着如何应付为好?”
抵抗布兰的城主卓尔伯爵问道。
就在前两个月,巴萨尼弗伯爵还派出使者跟长女来这想要谈婚事,可没想到那是刺探,之后自己领地就受到攻击,一直陷于被动局面。
现在城中的食物,也仅剩一点,加上请来的外援,十分浪费,厨房已经没有多少食物。
卓尔伯爵说完,所有人都看向星辰佣兵团,该团一位身材中等的副团长起身,比着沙盘图上讲解战况。
他是副团长卡迪奈‧布雷登,也是星辰佣兵团团长之子。
他因身材矮小,所以故意留着胡子,使外表更稳重成熟。
出自名为“布雷登”的巴伐利亚贵族家系,到祖父那一代,祖父离开主家的伯爵家门,创立星辰佣兵团。
父亲内利‧布雷登更曾带人抵抗施瓦本王国的边境入侵,获赐一块边境土地,成为“边境男爵”。
中欧跟东欧地区,因为陆地广大,接壤的国家又多,容易面对敌人第一波入侵。
所以国王大公们,常给予此一地区的领主特殊权限,并且逐渐为各国所效仿。
“边境”表示可“专断独行”,贵族应治理需要,自创法律跟提高军队人数上限。
所以但凡头衔加“边境”者,直属上司不是伯爵,公爵,而是该国最高统治者。
两年前,边境贵族联合举办比武大会,观战的卡迪奈在那遇见卓尔伯爵的女儿罗拉。
惊为天人!
那样的高贵气质,他未从曾见过。
品德败坏,酗酒无行,滥杀好斗,是当地教会给卡迪奈的评语。所以靠近她的女人,都不是什么正派女子。
罗拉当时穿着修女白袍,修长白皙的颈部,锁骨,以及那更下的隐秘处,都让卡迪奈莫名激动。
罗拉正在替丈夫跟家族祷告,没注意有登徒子正打量自己。
卡迪奈嚣张惯了,不清楚罗拉来历,见罗拉要走,更直接在教堂内搭讪,强硬求爱,言称让圣十字见证。
后来虽发现罗拉名花有主,但是卡迪奈一颗心,已经被美人的脸占据的无法喘气。
巴伐利亚国中贵族喜爱近亲结合,远胜其他周边国家,所以畸形儿或者得病的比例很高,很多大家族都有遗传病。
卡迪奈的妻子心灵虽美但外貌丑陋,注定得不到卡迪奈的心。
这是政治婚姻,但岳父或者父亲都允许他私下养着情人。只要生下合法继承人就行。
所以卡迪奈也十分放荡,加上罗拉的丈夫已经六十岁了,离开俗世早晚之事。
卡迪奈开始学着诗人写信,外出时“制造偶遇”。
罗拉扰不胜扰。
直到半年前,罗拉丈夫病死,因她没有子女,被丈夫族人要求宣誓守贞,她拒绝,便只能离开丈夫城堡,回到故乡来。
卡迪奈的的妻子也在此时难产而死(他选择保小,生下儿子,获得妻子出嫁带来的财物)。
障碍完全消失,卡迪奈不肯放过这机会,继承人他也有了,父亲不能再干涉自己。
他几次三番私下来拜仁城,这次正好碰见这场战事,便不跟父亲商量,自己带了一部份佣兵,加上自掏腰包,请认识的贵族跟佣兵支援自己,凑了五百人到这地方。
不请自来,却又极为关键,卓尔伯爵无奈答应这婚事。
几日前的河滩决战,卡迪奈向城堡上下都证明它的价值,重创了巴萨联军,今日会议,卡迪奈的话分量很重。
063.羽马
卡迪奈‧布雷登信心满满,他决心要出战后,卓尔伯爵点头同意。
“伯爵……不,父亲,您现在可以开始准备,好等我取胜回来,迎接您的女儿。”
“愿上帝祝福你,卡迪奈。”
骄傲的卡迪奈没想过会战败,他在佣兵团也打过两次以少击多的战事。
“这混账最好打退敌人同时,又伤重而死……”
卓尔心理却发起诅咒,女儿外嫁豪门,却没生下继承人就被男方亲族赶了回来,要是她能有一位男孩,今日局面就不一样了。
等到讨论完毕,人群陆续从大厅中走出,卡迪奈身边的一位同团少年却没起身。
他把玩着手上戒指,戒指平平无奇,且有些退色。
但这是少年母亲留给自己长姐,长姐又留给自己的无价之宝。
少年比卡迪奈高一个头多点,击伤巴萨尼弗伯爵那日,正好是他十六岁的生日。
却没人与少年庆祝,当晚他在城堡内的堂区,请求圣母保护他那无助可怜的长姐,直至早上才离去。
两姐弟差了四岁,却是同一日出生。
这样的巧合,长姐能被父亲厌恶关进修道院,自己也不可能好到哪,先是禁止入宫。
一年前,他更被父亲送到边境。
“你离开巴伐利亚,或者加入边境卫队,佣兵团,甚至贵族私兵都行,拱卫国境同时也离开我的目光。”
父亲的信使,严厉重演这段话,让少年再也不对父亲抱有奢望想法。
会议厅内,卡迪奈望着身边少年,他刚没听清楚少年说什么。
“我说,好运不会永远陪着你,你该收敛脾气。你这位‘新父亲’的眼神,可不温善。”少年说。
“哈哈,斐特烈,这蠢货他必须依靠我们,敢反悔不把罗拉给我,我也不会给他温善眼神。”
名为斐特烈的少年,不再说什么。
卡迪奈又道,“上一次,你射中那位伯爵,士气大振,这一次我期待你的表现。”
“我只关心,你别少给我应该得到的报偿。”斐特烈道。
“你这一年攒下的财富,已经足够买下一座带有花园的庄园跟几个仆人了,你这财奴。”卡迪奈走出大厅前,说了最后一句。
剩下的斐特烈慢慢陷入长思,脑中浮现一个审判场景。
“罪人奥瑟雅,你被指控,因心生妒忌,而使巫毒杀害将成为你丈夫的……男爵,跟你的胞妹,犯下弑亲恶行……”
“姐姐!”
“救我!”
“我救你,大主教,主教,监察教士,郡主教……要是还不行,我便去罗马,找红衣主教,甚至教宗。”
万物皆有价值,将一位背叛有弑亲恶行的贵族,解放出来,赎罪卷约为两百五十枚金卢布。
两条人命,五百金卢布起跳。
拼杀一年,斐特烈攒下三十枚金卢布,救姐之路还有一段路要走……
……
隔日,从拜仁城看出去,布兰一方开始撤掉部份军帐,并且有一股人马故意往外离开主阵,使人觉着发生分裂要撤军。
卡迪奈没有请示卓尔伯爵,便直接下令攻击。
布兰也在此时见到为数不少的“羽马”。
羽马产自巴伐利亚,体高一米五五,跳跃时,体态飘逸,踏地时完美将力道卸掉许多,只留下淡淡足印,相比龙马,轻如羽毛,便被称为羽马,食量也比正常马少。
罗马帝国时代,专门让女贵族骑的良马,缺点是“胆小如鼠”。
所以出生时要逐渐惊吓培养胆量,要是依然没胆,就要蒙住羽马眼睛,长久以往,羽马会瞎掉,只凭触感跟骑手操纵来奔跑。
但从耳朵进入的声音,也会令羽马不安,非优秀骑手也驾驭不了。
万一羽马往悬崖冲去,且拉不住!
失明的羽马,速度更快,可以挤入最优秀战马的级别。
耐力奇差,虽可以承担一个全副装甲的骑士,但失力后,回复期甚长。
不过因吃的少,又可以充当短时间的骑兵冲锋使用,所以依然有战场功能。
卡迪奈领着三十八骑,有半数是蒙着眼睛的羽马,全朝布兰方面冲来,羽马身上不会妨碍跑动的部位,都装上护甲,加上骑士本身的重量,已经超过普通战马能承受,但破坏力也巨大。
这好像移动战车,这样的冲刺连铁甲盾阵,都能一次撞开。
不过半小时内这批羽马就会虚脱,至少养三到五个月才行。
本来卡迪奈有五十头,上回交战,有十二头还没恢复过来。
布兰听上次对战的骑士提醒,敌人靠着这速度冲伤友军的尼弗伯爵,这一次他便让人把准备好的精良盾甲跟长茅挡在最前。
手握西西里长枪的特别队,也加入攻击。
这种冷冽长枪,就是有强大冲撞力的羽马,也会在冲击时受到不小伤害。
突然其来的对战,没让联军乱了阵脚,各就其位,没发生溃散之事,本来扇形排列的联军,逐渐收拢,将卡迪奈等人的空间减少。
“看!”
众人看见尼弗伯爵没如传言那样病危,看上去安好没事,坐在马车上,貌似在指挥士兵。
同时布兰派往外退撤的士兵,突然转回来,并朝城门另一侧发起攻击。
攻城武器跟登墙长梯也在手上,准备强攻,士气旺盛。
头脑发热,一心想要建功的骑士,自然欢呼,他们只以人数多寡为基准,谁也不认为自己会输。
察觉不对,只能推进几十米,破不掉对方主阵,卡迪奈正要下命令时,有人叛变!
几百人调转枪口,朝着刚才还在说笑的同伴们,举起屠刀。
欧兹的士兵们,正有规律聚结,朝星辰佣兵团下狠手,装备服色不同,一眼便能看出两边差别。
前后都被夹杀,很快地,地上又躺下数十人,多是卡迪奈属下。
号角手响起战音,卡迪奈听起来却是丧音刺耳。
“上!”布兰大喊。
卡罗尔,铁山,德斯利,杰克,跟其他善战的佣兵团还有勇士,凭着这声音,各领一队猛攻。
“不能输,我要带罗拉走!”
卡迪奈死命往回冲,想着女人,马刺不停撞击身下羽马马腹。
就是口吐白沫都要继续跑下去。
他不爱马,死了换一头便是。
一直跟他并肩作战的斐特烈,拼命跟住他。
对罗拉来说,卡迪奈是个混蛋,但对斐特烈来说,卡迪奈父子于自己,有收留救命之恩。
这仗可以输,卡迪奈必须活!
这时候双方军队都杀红了眼,甚至分不清身边的是敌是友。
斐特烈的耳朵开始起鸣,身上无意多了好多血口。
“呜……”
卡迪奈的羽马终于失力倒下,天旋地转……
064.告捷
城堡左右有着护城河,主人治理的不错,禁止领民污秽,所以还有鱼儿出没。
一些尸体落入河中,断手,残足,也有不少。
很快地就将河水给染上红晕。
一位在上一次河滩之战,才刚被欧兹解救的骑士,奔着马往他而去。
他想问问发生什么?
几十秒后,这骑士被欧兹一剑砍落马下。
他没明白,这个早晨还跟自己拥抱致意的骑士,怎么会反?!
落地之后,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让这人当场断气……
门内也有欧兹的士兵,十几人合力,便将上百人都难以攻破的巨大闸门给开了大口,联军士兵鱼贯而入。投石车也停止抛石。
布兰将部队分成两批,前后夹攻,他的大部亲信,全攻主门,一般来说这是伤害最大的正面刚,自然没引起反对。
但其实布兰已经拿到部署图加上欧兹的帮忙,战况大优。
大阵吹起更多号角,阿尔贝头上金碧辉煌的宝冠,更加耀眼,他发出口号。
“天佑佛罗伦萨!”
阿尔贝激动地连喊数声,情绪才平静下来,这么多人死亡,使他害怕。但身为主帅,得胜又令他兴奋。
身旁的布兰也以武人之姿,拔剑呼喊,发出总攻击口号--不死不退。
两人被保护着,身边还有两匹矮马,坐着巴萨尼弗伯爵继承人丘肯,以及抱病的尼弗伯爵。
圆盾,长茅,冷箭,让本来优雅恬静的古堡,发出最恐怖的地狱之声。
女墙上的弓箭手,手累的都快拉断,准备热水泼下的士兵,也不停来回。
而联军也有射手,他们将油布点火,挂在箭上,射飞出去。
一些尸体受到火箭灼烧,发出烤肉的滋滋声……
“欧兹骑士投降了!”
“星辰佣兵团战败!”
富裕城堡,优雅淑女,高贵地毯……士兵们的暴力跟贪婪被完全释放。
哪怕离着甚远,但到处都是惨叫声,布兰脸上都皱起眉头。
随着护城河外的军旗,清一色都是己方,布兰紧捏缰绳的手,慢慢放松,接着推进一些。
还不能大意,对手不是还有支勇猛的佣兵帮手吗,说不定有些能人,如神射手之流?
战争开启不到一小时,随着前门打破,布兰派出的号角手,不停地诵念胜利在望,守卫的士兵无心恋战,一部份士兵在后门交战时,突然弃守岗位,他们可不想死在此地
“大人,对方已经溃散。”
回报的斥候脸上满是笑意,他是第一个来报的,还因此得到执政官阿尔贝的提拔,几日后被选为扈从。
丘肯也给这位斥候装有两枚银卢布跟一些杜卡的丰厚钱袋。
“我们前进些。”布兰来到城下,但没忙着进去。
血腥味很重。
“现在还很危险,我们等厮杀声完全停止,再扫荡两次之后才进入,不然,有些贼人可能藏在暗墙,阶梯,甚至屋顶,对我们放冷箭。”
这是卡罗尔的传授,布兰铭记。
而前门时不时有漏网之鱼跑出,布兰犹豫了一下,缓缓让人取来箭弓,用力一射……
这支星辰佣兵团是拼装拿钱打仗的,许多人已经弃剑认输,几个难以接受的骨干,不愿受辱,拼着一口气逃出的结果便是魂断此处。
卡迪奈被斐特烈拉起,一骑双人跑出包围。
卡迪奈坚持要找到罗拉,死也不管冲入城堡地窖,里面正藏着大量女眷跟仆人。
女仆们点着蜂蜡,不停默念祈祷。
罗拉从脚步声,就知道是那名无礼男人。
卡迪奈一闯进去,马上有人问到,“大人,战况……啊!”
“滚开!”
人群中望见罗拉,卡迪奈上前伸手去抓,女眷们吓的分散,罗拉被抓住头发后痛喊。
“放开我!”
眼下的她,就像偷情时,被丈夫发现,并拉住头发往街上示众的女人。
罗拉恨卡迪奈,那次初面,卡迪奈纠缠不休,过于激烈且无知的示爱,让自己成为贵妇间的笑柄。
“亲爱的罗拉夫人,如果你是猫,我便是老鼠,你是老鼠,我便是那牛奶……是我的天敌,我愿承受拘捕……”
这封可笑的信,罗拉看了一眼便丢进火炉离去,没想到却让仆人偷救回来,她被吃醋的老丈夫,用残忍的手法在身上留下疤痕……近一个月无法见人,还因此小产,也许无法再有孩子,全都是来自卡迪奈的爱意所赐。
这该死的爱!
如果丈夫为了挽救名誉,而向卡迪奈挑战,那么罗拉还会敬重丈夫,但老丈夫不敢,所以对罗拉更加残暴……直至离世前一日,还是因鞭打罗拉,罗拉逃出房门,老丈夫无意踩空,从阶梯上滚落,头部内出血而死……
……
“罗拉,我为你付出如此之多,你是我的!”
罗拉的母亲跟妹妹让卡迪奈放开,全没有用,卡迪奈一把将罗拉抱起,他表面瘦小,但孔武有力。
“你疯了!”
斐特烈骂归骂兄弟,依然在卡迪奈身边清理杂兵,想要趁乱奔出。
但三人衣装明显不是普通人,冲去地堡后,很快便被围住。
斐特烈再忍不住,抢过罗拉,把她抛在地上,打了卡迪奈一巴掌。
“保命要紧!”
卡迪奈发狂喊了一声,“我们一起冲出去。”
两人发起冲砍,手臂灵活的不像话,好像装了弹簧,出手后马上就能拉回,并继续出剑。
卡迪奈的父亲内利‧布雷登,可是王国知名的剑术大师。受此高手调教,剑术随心应手。
但靠近的敌人实在太多,都想着拿赎金,所以即便两人剑术过人,但也被杀红眼的士兵给抓到机会。
又挥砍两剑,伤了一人后,卡迪奈身后便受重击,瘫软下去,倒地前,他与罗拉的眼神对上,多么的美,令人想征服……
自幼接受女性柔弱教育,软弱深植心中,但罗拉此刻忍耐已至极限,她想举起长剑,将眼前卡迪奈给杀了……身上的疼动,跟四周的血腥味,却让罗拉慢慢晕了过去。
斐特烈见同伴倒下,终于放弃反抗,把剑轻丢地上,“等着拿赎金吧,此前,给我点酒,我想静静……”
说完瘫软在地。
065.罗拉
城中已被完全控制,墙上挂着巴萨,达尼尔,佛罗伦斯,跟布兰属下的各色军旗。
军旗墙面下有多道血痕,惨叫声也依然还在,这次却是单方面的。
而抓住斐特烈两人的是欧兹属下士兵。
愤怒的士兵,见同伴受伤甚至惨死,不想静静,先想揍人。
斐特烈用脸去格挡士兵,两记铁拳一落,斐特烈便疼得骂出声。
幸好欧兹出现制止士兵行为,他要把这两人交给布兰,这可是伤害巴萨主君的人,说不定可以拿到更多利益?
攻克城堡后,此战两位敌人伯爵高文跟卓尔都已经落入手中,无需再战,多等几日,本地乡绅跟官员,还有骑士们,都会来此拜倒臣服,亲吻联军的手指。
战胜后,布兰却没笑脸,刚才卡罗尔在阁楼间,被一位士兵放冷箭伤到另外半张脸,貌似还伤到眼瞳,杰克,德斯利,铁山,身上也都有三到五处的伤口。
“辛苦了。”
布兰吩咐仆人,记好他们的需求,有办不到的,马上来找自己。
接着布兰把随行医师找来,狠狠警告,“听着,你要是敢用放血疗法伤害,我便直接将你血都放光,并吊死在城堡广场,你给我用草药就行。”
医师害怕的点头。
完全控制拜仁城后。
布兰跟阿尔贝一前一后主导战后会议。
尼弗还无法单独行动,马车出战只是当做吉祥物出场,稳定士气。
布兰下令,护城河的尸体要先捞起,集中将尸体火化,避免产生恶病。
伤兵在城外驻营,集中管理,禁止私抢城中财物,讨论完后统一分配……
夜晚,大量尸体还在燃烧,火光既是毁灭,又是新生,但到火势一停,这些人会永远成为沙,被活着的人踩在脚下。
恶战之后的第三日。
领地之内的有身份之人全都来了,人数还不少。
早先卓尔伯爵给了领地不少人,骑士或者准骑士的空头衔,他们需自备军马,武器。才能为领主效力,且还要给一笔买头衔的费用。
但“贵族”这个词,还是很吸引人的,买者不少。
接见这些人,阿尔贝便花了两小时的时间。
每一个人都花上数分钟,上前亲吻巴萨伯爵跟阿尔贝的手上戒指。
手上宝戒黏糊的全是口水,阿尔贝很不情愿接受这种礼仪。
卓尔跟他的家人都在场,他们脱去有纹章图样的服装,换成普通亚麻布服,卓尔不能再带着领主宝冠跟权戒。
他昨日已经写好让位文书,经过领地教士“见证”,在城堡内的小教堂,于圣十字之下宣誓,同意交出一切。
当然,新主人一般为了显示宽宏大量,要不是生死大仇,一般都会让前主人下来,成为城堡的一员,只不过要开始劳动,不能如以前那般伸手过活。
尼弗做在主位上,看上去比左侧阿尔贝的地位还高。
接见完毕后,先由他的近臣颁布联军一早拟定的条文法律。
首重便是让人先行收割,避免大量麦穗损害……
北意地区打来打去,法理乱如绞在一起的麻绳,语言跟风俗又相同,小领主对谁效忠都行。
作为最重要,且人数最多的主堡一但被攻破,剩下的土地,只要一封书函,派几位骑兵去送,就如骨牌被推倒,领地迅速改易。
上午一过,来拜见新伯爵跟执政官的人潮没散去,他们准备下午的领地政务讨论,跟新领主申诉,那位官员或者骑士,吃东西不给钱,侵占水源,或者调戏某某家女眷……也顺便物色未婚男女,就是相亲。
布兰也被几位乡绅拜见,推销家中未婚的女儿,从十岁到十四岁都有。
若年纪太小,可以先行订婚,布兰兴致缺缺,礼貌打发走。
下午议政时,布兰没到场,他受到欧兹的邀请,进入城堡一处摆设还算豪华的房间内。
铁山也跟着布兰同行。
作为条顿团长,铁山被欧兹认为是布兰最得意的手下,攻破城门后,第一时间欧兹就派人来慰问铁山。
很快欧兹就吃透铁山脾气,交情上升甚快。
这次约见,也是由铁山转达。
欧兹生怕伯爵之位飞了,做最后工作,布兰让其放宽心。
谈完之后,布兰问着铁山。
“听说伤害巴萨主君的人,被你抓住?”
“没错,我把人交出去了。”
“是那几个操纵羽马的骑手?”
“嗯。”
“你查清楚没,完好能动羽马还有几匹?”
“不到五匹,四匹还能动,一匹半残,剩下的想跑,都要几个月之后了。”
不能动,但草料一日日的吃,说实在,布兰认为羽马性价比太低了。
也只有产地巴伐利亚,才部署这种马,养着玩玩到无妨。
至于拿来培育新血马……那都是上百年起跳之事。
布兰准备去见斐特烈时,突然有士兵来传。
说前伯爵卓尔的家眷,买通守卫,持着长剑闯入,但被拿下,士兵不知怎么办好,便来请示。
“去看看。”
布兰也遇见出来透气的杰克,杰克的手伤好了不少,便也叫他一起同行。
绑着卡迪奈跟斐特烈的地方,是一处露天行刑广场。
作为前些日子,交战中伤害尼弗伯爵的至恶战犯,两人靠近木桩,手背反绑,脖子上还捆着粗绳。
虽然没有被吊起来,但这样也是痛苦万分,处在无法顺畅呼吸的状态下,连水无法喝,渴到快脱水时,便把芦苇草沾湿,涂在嘴唇上。
若气温高些,那这堪比逼供般残忍。
原来是罗拉装成送饭的小贩,拿来食物时,怀中的匕首无意被发现,于是奋力朝台上刺去。
只有卡迪奈死,她才能摆脱这个噩梦,成功之后可能被控以谋杀罪,但她已无暇考虑。
她没杀过人,也没拿过武器,颤抖的手,不知刺下哪,最后选择卡迪奈大腿。
但力道太轻,连动脉都没割破,第二下还没动手,她就被士兵推下台。
帽子飞开,长发散开,姣好面貌展露无疑。
“我的神哪!”
“哪来的美人!”
“是前伯爵的女儿。”
轮值看守此地的士兵,认出罗拉。同时把她拉着,不让她离去,肆无忌惮调戏她。
刚打完仗,人性之恶,还没散去,这些士兵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此刻突然有勇气调戏这么一位落魄贵女。
066.翻桌
“放开我……妻……”
卡迪奈眼珠都快瞪出来,越挣扎绳子越紧,身旁的斐特烈用脚去踢,想提醒同伴停下。
布兰到来时,卡迪奈已晕过去,同时因伯爵下令,留活口,所以他们把卡迪奈绳子解开,怕他出事,总算保住性命。
这是布兰第一次见到罗拉,用一句极传神的说法便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的上衣跟裙子,被看守的骑士扯破部份,
罗拉尽力遮掩,避免走光。
笑声肆无忌惮,如猎人在玩弄猎物。
杰克内心颤动不安,仅仅握住胸口圣十字,他想起自己去圣城当兵时犯下的恶,曾经,那些外邦女子也是这样的惊恐,哭喊,主阿……我有罪。
布兰还没下令停手时。
杰克失态把布兰身上的披风扯下,接着快步跑过去,大骂士兵。
闹剧戛然而止!
杰克跟罗拉四目相对,没有一点邪念,他把这件披风罩住罗拉。
杰克接着转身,朝主君布兰弯腰,“我为我的失态,向您道歉。”
布兰嗯了一声,表示不介意。
最后杰克将罗拉护送出去。
铁山有些妒忌,不,十分妒忌,他也觉着这女人好看,他要找机会得到她……
手下心思,布兰懒的猜。
上辈子,布兰“见过”女人,这辈子,布兰更不缺女人。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养几个小情人。
看了刚才香艳场面,布兰没有占有想法,一个无任何头衔的女人,最多能当情人罢了。
布兰把目光趋向斐特烈。
英俊年轻,孔武有力,哪怕被吊起来,都不会人产生轻视感,一位厉害的勇士--这才是有价值的东西。
“解开他。”
“布兰大人,这是尼弗伯爵交代!”
“我话不说第三次。”
“是。”
看着士兵上前动手,斐特烈激动不已,身子突然一轻,像块烂泥躺在木台上,“呼……”
大口喘着气,同时艰难说出想要水喝。
士兵送上。
等到恢复起身的力气,斐特烈朝布兰施行骑士礼敬。
右手捏拳,拍在左肩骨,微微点头。
“赎金表已经拟好,即将送到你的故乡,若你是没有顾忌的自由民,那我想招揽……”
“没兴趣。”
“再吊起来。”
“等等!”
……
由于两位敌军伯爵的属下,都已控制住,联军也将带来的部份士兵先解散回领地内,减少开支。
但明面上处里完了,私下还没。
尼弗伯爵很生气。
这仗巴萨军伤重惨烈,却没成功破城,反而是条顿佣兵们帮忙,才在后门把士兵给消灭。
且一众贵族,几乎都被佛罗伦萨士兵抓捕,赎金自然也属于他们。
先锋功,破城功……城中的财物,大头全被布兰拿走。
还有叛将欧兹的下场归属,也是问题。
布兰跟阿尔贝竟然同意欧兹继承高文伯爵的大部份封地!
宣誓过后一日,会议厅上,马上剑拔弩张。
这是只有男人的聚会,所以莉安娜请求也不得其门而入,而由他的弟弟丘肯出席。
欧兹看上去很镇定,像颗巨树,直挺做在椅子上,但左右手都各握着腰间之剑。
拇指轻悄悄的推开剑些,力求等下拔剑更快,眼神更是一秒都不敢乱转。
宽大的议会桌上,坐着布兰,阿尔贝,老尼弗,老尼弗的儿子丘肯,布兰手下三位贵族,达尼尔公爵的妻儿(外加两位保护骑士),及三位效忠阿尔贝的佛罗伦萨佣兵团团长。
不过这不是比人多,一方只算一票。
现在四大佣兵团,明显形成以条顿说的算的格局。
达尼尔公爵一方废了,就下阿尔贝跟尼弗有实力。
桌上有酒跟食物,但没人去取。
欧兹得以出席旁听,众人给了他一张椅子,就在布兰后方。
还有六位布兰安排的扈从在欧兹扈从身后,要是等下有变,有引火烧身可能,布兰会先劈了欧兹,撇清一切责任。
涉及封地的利益,谁都想多分点,尼弗摆出主帅身份,坚决不同意对于欧兹的承诺。
“尼弗伯爵,您要清楚,没有我,现在这城堡主人,还不一定是谁。”
欧兹争取道。
“靠你?你就是个杂种!”
尼弗属下骑士,替主人出头,会议就谈了一句,欧兹被这句话一激,剑刷刷齐出。
少年丘肯“啊”了一声,吓的躲在桌子下。
达尼尔公爵妻子,也赶紧保护儿子,用身子护着。
有些剑的血腥还没干净除去,味道散发,更使会议气氛凝重。
尼弗伯爵突然意会不对,昨日他将士兵先调回部份,刚刚才知道开会,眼下,他的人其实不多,佛罗伦萨士兵竟成主力。
阿尔贝跟布兰这混蛋小子!
布兰也被尼弗伯爵记恨上了,但他对这眼神不回应,依然闭口,并撞了身旁好友一下。
“碰!”
阿尔贝等了几秒,情绪酝酿之后,朝桌面拍了一声,但声音太大,自己也被吓到。
可他发声制止最合适,缓过神后。
“我以执政官之命,全都收起剑!谁敢再无礼,滚出去。”
“佛罗伦萨万岁!”布兰帮腔喊了一声。
大半武器重新躺回剑鞘。
然后……然后阿尔贝没有下句了,只能换布兰开口。
布兰起身绕桌,像个吟游诗人。
“尊敬的伯爵,伟大的执政官,此战立有大功的欧兹爵士,美丽的公爵夫人及新公爵。战争还未全部停止,高文伯爵的领地,还有一座城堡跟几处工事设施被其长子把持,发动攻击,又是一笔开销。
战后伤兵的治疗花费,粗估计算出来,超过八百枚金卢布,这才是我们需要担心之事。
由欧兹骑士继承高文伯爵,加入佛罗伦萨盟友体系,虽然跟原本计划不同,但总体利润不会减少太多。
执政官也已经同意,降低尼弗伯爵跟我国(佛罗伦萨)的借款利率……”
布兰看了尼弗一眼,释出善意。
欧兹也附和,“我愿意对尼弗伯爵领内的商人,施行免关税,并多转让两座,不,三座村庄。”
“远远不够。”
“这太便宜你这杂种。”
传说欧兹的母亲曾被一位异地骑士追求,所以才有了欧兹,虽然高文伯爵没有证据,但也因此不太疼爱这儿子。
欧兹也很忌讳这个词,当巴萨阵营又一位骑士豪尔赫(实为伯爵私生子)又说出这禁词后。
“再敢说一次,我以家族跟生命起誓,不斩你不罢休!”欧兹也怒了。
豪赫尔本来被父亲许诺,会在高文伯爵的土地上,插下新旗,有着自己的骑士采邑跟封号,眼下这变化,他也无法接受。
拔剑正好,莽撞的豪赫尔趁势翻桌!
这不是石桌,而是木桌,用力一翻,食物溅出。
一旁的服务的侍酒,眼明手快拿走一块肉饼,躲在角落咬了起来。
他太饿了,谁打赢,他不管心,很快就吃完这肉饼,甚至还想去拿散落地上的酒来尝尝。
“住手!”
“住手!”
这次布兰跟尼弗伯爵同时出声。
欧兹的剑也已架在某人脖子上,就差那么一点。
“伯爵,他们全都勾结了!他们什么都谈好了,无视我方利益。”
豪赫尔将剑指着布兰,作势欲斩。
被剑比着,布兰无名火起!
067.争女
布兰看着阿尔贝,嘴唇轻动说起唇语,这是两人在修道院四年,于不能说话的抄写室时,所训练出来的技能。
也可以比手语,但可能会被受过神学教育之人看出来,如尼弗伯爵。
布兰的唇语是,“我等会拿起地上的酒壶,你上前去敬伯爵,用你的方法解决争议。”
阿尔贝唇语回应,“我哪有方法解决?”
“临场发挥。”
“要是不给我面子?”
“那我们手上就有三个伯爵了。”
唇语说完,布兰没弯腰,指着一位扈从拿起酒壶跟杯子,这人再拿给阿尔贝。
众人不明所以。
阿尔贝斟满半杯后,把酒壶抛掉,对着尼弗道,“别让一时的冲突,伤害长久以来的交情,我跟莉安娜的未来,就看这一杯酒了,伯爵。”
所有护卫跟骑士,用力握剑使手心发红,下场就看这杯喝不喝了。
最终尼弗还是喝了,在场的非当事者,都松了口气。
豪赫尔也被尼弗赶出去,禁止参与分地会议。
分地结果,最后牺牲达尼尔公爵母子这方,他们这方虽然拿到实物金币,但把领地农作收成,以各种名目,被提前卖出去。
要是丰收还好,若是遇见饥荒,根本给不了这么多农作物,届时便要在签署新的合约。
欧兹继承高文伯爵封地后,需要支付一笔欠款给佛伦罗萨,交出四座村庄给尼弗。
但被尼弗这样羞辱,欧兹打定主意,交出去的将会是破败,难以收税的村庄,甚至他要把领地罪犯跟残疾人给丢过去充当村民。
另外,布兰的条顿佣兵团需要出手帮助稳定欧兹领内,以及把他的兄长伯克给送入修道院。
至于布兰拿到的补偿,再跟阿尔贝私下谈--前者不占后者便宜,后者不让前者吃亏。
而豪赫尔闹这一出戏,布兰决定教训他,既然是骑士,那么就用剑来断输赢,原因都不用布兰找,布兰跟欧兹要离开拜仁城的前一日夜宴上,突然走火!
一场争女风波又开始了。
宴会厅内,插满上百根蜂蜡,女眷们全到场,服务各位新主人。
属于前领主的印记,拆除不少。
前领主一家也在,被安置在显眼的一张方桌上,身为家长的卓尔伯爵面无血色,但现在只能称乎卓尔了。
欧兹的父亲高文伯爵则没出现,也永不会出现人前,刚才布兰带欧兹去见父亲,完成让位手续,明日便是帮忙带人去接受他父亲的一切。
欧兹的背叛也许很长时间内,会让他受到唾弃,名声不佳,名贵家门不肯跟他沾上关系,但他不在乎,每个人对于女人的需求不同,他对兄长的妻子,垂涎已久……他不需要去娶其他女人。
阿尔贝跟尼弗有说有笑,没让之前的风波,引响两人关系。
同时阿尔贝也有意无意偷看罗拉。
真是美人呐,布兰身边的玛莲女士年轻时,大概是这等相貌。总之,都胜过莉安娜……不过他们看上去都太静,没莉安娜活泼……
阿尔贝没发现,莉安娜越看越顺眼,已经不知不觉,被他用来跟其他女人比较。
莉安娜并不讨厌这么多人的场合,她甚至在宴会正欢时,还邀请阿尔贝与自己共舞。
两人手环着,踩着轻步,这是近来时兴的男女合舞,虽然教士认为不合适,但谁管呢。
卓尔伯爵的前乐队,演奏起他最讨厌的一种缓慢曲风,这是尼弗伯爵所中意的。
心中苦闷,卓尔以身体不适为由想离开,却被强制留下。
是豪赫尔,他让卓尔等等,他要向父亲尼弗求赏。
既然父亲无法给出那些土地,那这个女人(罗拉),他豪赫尔要了。
知道罗拉被不少人惦记着,豪赫尔打算趁这欢闹气氛开口,父亲不好拒绝,且自己已经送了礼物给妹妹莉安娜,让她等下帮腔,志在必得。
当一曲奏完,趁空隙。
“伯爵大人,对您忠诚无异心的骑士豪赫尔,向您提出请求。”
众人都望着豪赫尔。
“说吧。”
“我向您求取罗拉小姐,卓尔大人之女。”
原本吵杂的环境,变得极静。
尼弗再次体会到,愉快瞬间转为不满的心情。
右手酒杯,停在嘴边,最后缓缓放下。
这个女人自己也想要,所以今日才会招待卓尔,甚至愿意让他们留在这座城,而不是赶出宫外。
要不是受伤了,身体没痊愈,说不定尼弗昨日就会把罗拉给……
昨日豪赫尔偷偷问过,但当时尼弗摆出正直不贪女色的口吻,他真信了!
“豪赫尔。”
“在。”
期待父亲赏赐,豪赫尔拉长耳朵。
“你还没成婚吧,我本来想为你介绍……”
“父亲,豪赫尔骑士十分喜爱罗拉小姐,想必这是一场连神都会祝福的婚姻。还有什么比互相喜爱更重要的?”
莉安娜靠近父亲身边,替这个私生子兄长帮腔。
布兰也看过去,不知莉安娜正在说什么。
他身边的卡罗尔跟德斯利都没来,在检查士兵装备。
至于杰克跟铁山,一左一右在布兰手边,欧兹也跟他同桌。
见是豪赫尔这小子提出请求,布兰突然对杰克道,“我知晓,你也喜爱那位小姐。”
这两日,杰克时常偷望着罗拉房门方向,布兰注意到了。
才见一面,自然不可能是多么猛烈之爱,好感居多。
杰克也还年轻,自然会追求美丽事物,罗拉又让他产生一种保护欲,弥补罗拉等于对过去那个曾为恶东方女性的自己,进行罪赎。
布兰不管杰克想什么,有好感足够了。
他本来也打算在今日走前,帮杰克要走罗拉,给手下恩惠,事情撞在一起正好。
布兰小声对杰克道,“我今早找来城堡女眷,问清一些事,她的境遇悲惨,是被丈夫家族赶回来的,等下若有人出来抢,你便出头。
得胜后,以骑士精神为名,若罗拉不肯,不强迫一个弱女子区服,先赢得她的好感。之后的事,慢慢来,但我把人带走,使这件事没任何变数。”
布兰所谓的抢,就是欧兹的人。
就在尼弗无法众目睽睽下,拒绝一位有功骑士,要出声同意时,那个他视为眼中刺的欧兹也插嘴。
068.比剑夺芳心
“各位大人,我的骑士扈从……也对罗拉小姐,思慕已久。
找了个最能打的手下,欧兹道,“既然有两位以上追求者,不如用上比武荣誉方法,来证明谁最有本领跟勇气,是能配上罗拉小姐的男子。”
这样开腔,也有几人蠢蠢欲动,马上附和也想追求。
场面闹大后,阿尔贝看着布兰似笑非笑的神情,发出一枪,“还有哪位勇士想要追求罗拉小姐的,都请起来。”
“我。”
“我。”
“我也是。”
七人,加上豪赫尔,八人。
都是同一战场拼斗的勇士,铁山也站起来,布兰让他帮杰克扫清障碍。
“姐姐,有这么多男人为你拿剑比斗呢!”
妹妹说的话,听上去更加难堪,看上去是高傲的不服输,勇于战斗的骑士精神,实际上是把罗拉当成货物。
大概等下父亲只能同意,自己的灵魂已被束缚。
罗拉心理苦涩,当看见上回帮忙的骑士杰克表明态度,罗拉也把他当成同一种人,贪图肉体者。
恍惚间,罗拉看见某位骑士身上佩挂的十字架……
她想到了,等下决出决斗者后,她便于众人前发誓,进入修道院成为修女,成为主的仆人,除非她愿意,不然眼前这些男人,碍于面子,也不能再强迫自己,但此前她要看着这些勇士比剑,伤亡至剩下一后人,她再让上胜利者从云霄跌落。
比武求爱,可不用另选日子,说干就干。
宴会厅上,众人直接把桌椅挪开,人群分在两旁,中心点画圆,两只脚都落出去算败。
不参加或者有家眷的骑士,乐的一旁喝酒看热闹。
选手都拿木剑,不戴头盔,只是穿着软甲保护,但也禁止打脸跟下体。
豪赫尔第一个上场,他遇上欧兹派出的扈从,由于实力有差距,欧兹所以也没想会赢,就是要耗尽豪赫尔的力气。
这扈从始终用剑黏住豪赫尔的剑,用身体力量压制。
受限场地太小,这方法真有用。
最终,豪赫尔将对手撞出去时,虎口发红,耗尽许多力气。
杰克跟铁山也拿下对手,消耗的力气不多,接着是铁山跟豪赫尔打。
两人
豪赫尔先攻,他举起木剑,快速挥砍,但都被被铁山挡住,接着铁山抓住机会,身子半蹲,在,转了个小圈,从对手身上拦腰而过。
这举动没造成多大伤害,但气势上压制住对手。
铁山没急着攻击,用三根手指转着这把轻盈的木剑。调整两人距离。
豪赫尔喘着气起身。
这时若换成高处视角来看,豪赫尔左臂微垂,右臂高举握着木剑,嘴起发出震喝声。
铁山退到圈旁,双手持着木剑,双脚分开,要以下半身力量发出能抗衡的一剑。
因是木剑,当两人招式剑招相撞时,同时断裂。
不过都没停手,豪赫尔抓住铁山,给他来了一拳,铁山倒下,就在众人见豪赫尔压下身,要狠揍铁山时,豪赫尔停手。
铁山没丢掉身上的断剑,本来粗钝的木剑碎裂后,产生不规则的尖刺,杀伤力增大,豪赫尔扑上来,等于羊入虎口,铁山轻轻一送,尖刺就顶住那脆弱的喉口。
豪赫尔不敢动,铁山慢慢起身,同时更加用力,尖刺擦破皮肤,些许红点落在上面,豪赫尔倒了下来,比赛喊停,医师检查后,所幸没有出血,豪赫尔也保持清醒状态。
铁山下场站到布兰身边,仆人送上清水给他洗手。
“殿下。”
“干的不错。”
铁山得到这句称赞后,更加有底气,且他会在等下那场,不理指示打翻杰克,女人是他的,而自己现在帮殿下出气,那就算等下违背殿下的意思,应该也无妨?
为了女人,男人总是会昏头。
……
“胜负已分。”
杰克又赢下一场。
最终是杰克跟铁山之争。
两人是老对手了,佣兵团内的单人比剑,一共六次,杰克两平四败。
铁山的身体素质太好,杰克胜算不高。
两人朝前,用剑尖接触,表示致意。
铁山压低身子时偷对杰克说,“弃剑的话,我便给你留面子,不然你会出丑的。”
呸。
两人瞬间分开,各摆出喜好的剑姿。
杰克明白铁山不会让的,又看了角落的罗拉一眼,决定把对铁山的“情报技”拿出来。
卡罗尔说过,别拿自己的优点,去拼对手优点,而是要拼对手缺点。
比力气肯定不行,但铁山在这六次,还有几次比武上,被杰克察觉,铁山对于“脖子左侧”是禁区。
小时候帮铁匠父亲忙时,铁山那地方曾被铁火伤到,产生伤疤,后来进入山林间,又被一头狼咬过那。
每当那里受到攻击,惊恐回忆就会清楚浮现。
杰克不知道这两件事,但清楚持高举剑姿,狂攻锁骨附近,他才能嬴……
跟刚才同样的开局,铁山想要炫耀,便又让杰克先攻,但杰克力道跟距离掌控的很好,铁山架了三剑,反击落空,两人对视几秒,接着杰克又小跳向前,朝目标轰砍。
这一次,力道之大,使得铁山的手被硬硬压着,顶在锁骨前。
这里被攻,铁山有些慌乱,没注意到脚下,身子不自主后退,但终于被他抓住机会,杰克挥剑动作太大,回剑来不及。
又是拦腰而断的一剑,杰克被木剑猛然一拍,倒了下去。
但……获胜者杰克。
铁山朝脚下一看,他双脚都踏出去了!
但这么多人看着,骑士精神还是要有的,铁山他将杰克扶起,杰克也配合着演戏,两人接受欢呼。
接着有仆人把花园的花摘来一朵,是朵粉玫瑰。
杰克取过玫瑰走近罗拉,女方正准备把修女之言脱口而出时。
“我参与比剑,乃因我对小姐的好感,但另一方面来说,您不是货物,而是有着高贵独立灵魂的女士,您应该自由选择您的伴侣,即便是场上任何一位落败者都行。若您如此,我肯定会有些许失望,但也衷心祝福。”
杰克这说法很新鲜,众人看着罗拉。
069.一路顺风
八人之中,杰克不是最英俊,也不是最年轻,但却是给予罗拉两次尊重的男人。
罗拉看见了杰克脖子上的银十字架闪闪透着光芒,也许真是一位身怀八善的好骑士……
但罗拉没马上同意,她让杰克等她一夜,她想,若是马上拒绝,杰克可能会被某些人嘲笑。
听说明日一早,杰克便要前往高文伯爵的领地,自己在暗中请人送信拒绝,这能让杰克的面子损失最小。
听见明日才出结果,众人没戏可看,便继续饮醉。
明日便走,还有半夜时间活动,宴会快结束时,卓尔夫妻终于获准告退。
而布兰也后脚跟上,他把罗拉父母请来到他的军帐里,分析情况,如果愿意,他们一家可以来到查曼庄园。
这是个陌生地方,看的出,卓尔夫妇不愿意,但布兰继续说服。
“两个未出嫁,十岁的女儿,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少年,加上两位,不算罗拉,五口之家,每个月,你们想要多少卢布,才能过上富裕生活?”
卓尔没有概念,但管账的妻子则说,大约两枚金卢布,这里妻子是用之前花销的三分之一来计算。其实还是高了。
“现在一位有店铺的铁匠商人,一年辛勤努力,不过六枚金卢布多点,你们在城堡,能干什么,拿的比铁匠商人还高?一套全新的骑士装备,两位持旗扈从,马便算两匹,每日要吃你们多少草料?一间有磨坊的屋子,一头运货的毛驴,生病时的照顾,这些再加总算算。”
两位享受惯的前伯爵夫妻,是很大累赘,留在拜仁城,早晚被人厌恶。
要嘛去投靠亲族,或者放下身段。
“杰克是我信赖的属下,你们说服罗拉,那我会提供一套骑士装备,等你的儿子十六岁时,便可以成为骑士。此前我可以推荐他到佛伦罗萨治安卫队,或者我的佣兵团内,成为学徒。
一间可让十人居住的大屋宅,一个女仆替你们料理食物,修补衣物,一个少年,替你们打水,磨麦,一块肥沃农田,还有五枚金卢布作为聘礼,罗拉则不用给出任何嫁妆……”
布兰这些东西里,最重要的便是“骑士装备”,有这东西,没落的家族之中若有男丁,便可以重新立功,再挤进贵族阶层里。
这最为卓尔看重,要是投靠亲族,人家不一定会施舍这些东西,甚至会要他的儿子,用命去拼回来。
而在布兰所想,说不定这看上去瘦弱的小子,还活不到十六岁,再者那些东西,本来就打算赏给杰克,好给他找个妻子,眼下顺水人情罢了。
布兰等着好消息,隔日一早,卓尔果然没让布兰跟杰克失望。
他们一家收好行李,出现城门旁。
卓尔跟妻子同年,四十岁年纪,养尊处优,所以看上去,男方儒雅,女方温柔。
两人的孩子,也都长的不错。
此时,高楼上的尼弗伯爵跟豪赫尔冷眼看着。
“父亲,布兰这小子太可恶,一个没落大公的血脉,还以为这是在威尼斯呢!等到莉安娜成为佛罗伦萨女主人,一定要对付他。”
“等着吧……还有,你别忘记你的身份,我并没有让你冠上我的姓氏,别忘记在莉安娜面前,加上小姐。”
要不是这私生子乱提议,怎么会让罗拉跑掉,尼弗现在也对豪赫尔不太满。
“是,父……大人。
内心闪过一道恨意。
顿时,豪赫尔被这话刺激的连带将尼弗伯爵也恨上了。
……
闺房之内。
罗拉被强迫涂粉,将泪痕跟忧伤的眼瞳盖过去。
本来要拒绝的她,经不起父母跟弟妹的苦苦哀求。
弟弟可以成为骑士,妹妹也可以藉由杰克的关系,找到佛罗伦萨的好人家,这些嫁妆,也许能让父亲卓尔东山再起。
罗拉再一次把幸福寄托在男人之下。
来到外面出发草地。
杰克骑着白马,缓缓而来,他跳下马后,把罗拉的小手拉起,罗拉点头,最后杰克轻轻把她抱住。
接着又把她推开。
“你别误会,我是怕身上有味道。”
杰克指的是皮甲上的血腥味,仗还没打完,这玩意实还没清除。
“祝您得胜。”
“我……起誓,不会使我妻子遭受冷落跟委曲,我将使她永如鲜花般美丽……”
“大人。”
听见有人过来传唤,杰克对这人道,“我马上过去。”
“不必了,殿下让您带著妻子一家回庄园。”
“什么意思?”
布兰指示,卓尔一家分乘两辆马车,杰克跟罗拉乘一辆,另派两位骑手,八位步兵保护。
布兰此时策马过来,“一路顺风,多生几个。”
……
晨时初阳,迷人暖心。
布兰众星拱月的策马前进。
从拉比村出来小矮子希尔德,隐藏在队列后面,把经过的沙路,度过的溪流都牢牢记着。
他帮忙照顾布兰的马,遇见贵族的机会多了,听过不少很有意思的话。
比如年轻执政官阿尔贝说过的一句东方谚语,“走一百里路的收获,不逊于读一本经典。”
这句话希尔德当时听不明白,但几日前,他发现拜仁城的羊毛价格,跟拉比村相比,每磅贵半枚杜卡……要是能一次运五十车,哪就是……
简直是一股好大好大的数字。
希尔德自得其乐,心情愉悦跟着大队,执政官真的没说错。
而布兰也在记,不过不只一人,他还有助手。
北上开始,但凡遇到跟地图有些出入的状况,比如突然出现一座新村庄,那便要重新修改所持地图。
注意每座城堡要塞间的距离,小路溪流。如何提高物资运输效率……
拜仁城主体跟防护工事,尤其那块墙面,特别老旧,布兰也让人记下来,作为日后可能的战争情报。没出意外的话,到了高文伯爵的城堡,布兰还会记。
对伍走走停停,拉的挺长,此次一共带了五百五十人。
收集战场上遗落盔甲,清洗太过脏污之处后,分发下去,五百多人完全武装化,骑兵数也来到六十头。
最重要的是,真打过实战,佣兵的能力提高了不少,若没死,纪律跟勇气都有明线提高。
070.斐特烈
出征的这些士兵中,有一百五十人是条顿佣兵跟佛罗伦萨的人。剩下的是高文伯爵带来的领地士兵,全都被二子欧兹给接收。
高文伯爵在某辆马车内,被伪装成运物车,他口中被塞入布条,且被持续灌酒,神智浑噩,两个情人照顾着他。
这只武力部队,第四日便就进入高文伯爵的封地最大教堂内,神赐福之所,自然不能见血。
这座教堂不想淌这混水,闭门不出。
但在展示武力且准备破门后,教士们走出,亲口同意接受欧兹领导。
于此处,欧兹用父亲名义发出号招信,如雪片般,落在领内每一座村庄上。
高文伯爵的领地有八万人口,在北意地区八位领主来说,实力最弱。
伯国中直辖的土地,只有三成,实际管辖人口约四成。
亲族,教会分去七成土地,六成人口。
然直辖中,还有几个村镇,时常收不齐税,全因高文伯爵的软弱所致。
五百多人踏上领土后,欧兹决心要改变这情况。
主城之前已被联军的人拿下(巴萨伯国),完成交城仪式后,欧兹进入便迫不及待,带上宝冠。
伯国宫廷显得有些空旷,石柱比人还多,不算士兵,只有三位骑士在场,在布兰的注视下,欧兹马上便下“封臣招集令”,谁不来,就打谁。
封臣们的回信则为,“今年受到高文伯爵征招影响,严重干扰农事,希望能不用交税,此提案若受同意,那么他们愿意前来参加伯爵的继位礼……”
欧兹同意其中三分之二的封臣回信,剩下的他不妥协。
这三分之一,无礼,贪污,无故杀害领民。是会威胁自己统治的奸臣。
都是些没有领民支持的小贵族,只要五十人,就能轻易拿下他们的土地。
但这三分之一中,有位贵族收到风声,火速求见欧兹。
这贵族也不废话,直接说,“我无礼,酗酒,好色,偷猎,但我知道我是您的好封臣。”
“何以见得?”
欧兹等着下一句,如果不满意,那这位好封臣就会被拉出去。
“我每年都交税,去年还交两倍,坏封臣交一枚杜卡,都像要了他们的命。”
钱币的声音入耳,让欧兹终于满意。
这封臣说的不错,但他交税,只是因他在领地建设,如督建修道院工程上,贪污巨大。
不过望着这人进贡的财物清单,欧兹怒气就如泄气皮球,消了不少。
宫廷财库已经空空如也,真要打,这三分之一也很难啃。
欧兹只是把封臣们先隔开,不让全部抱团。
这些必除名单中的小封臣,陆续有人来求饶。
又过十日,布兰随着欧兹出发,“七百人大军”征讨叛臣的“广大村土”。
此时,把完全投靠自己的领主私兵全算上,大概可以拉出一千多人,但这样的士兵,训练跟装备都太差,交战有劣势,便一触即溃,挑出七百人已经足够。
新宫廷之中的文书员,开始写下欧兹个人的君主编年史跟跟个人史,将来会存放宫廷藏书库之中。
编年史--每位贵族都会记录的过去,现在后代子孙必须精读的书本。
到了庄园之后,可以记载的事变得十分稀少,这十多年过去,霍华德经历也只是多添了两页文字。
这日,布兰把文书员写的东西拿来一看。
“伯爵每到一位叛臣土地,只要三声号角一过,杀的是‘血流成河’……”
好吧……这是对外放出的风声跟读书人的文学创作,真实情况是每条活生生的人命倒下,马上使五位同伴以上失去斗志。
每座村庄,一但死亡一二十人后,便失去抵抗力,顺利接收。
欧兹的长兄伯克‧卡松,冷眼看着,不敢出兵,把居住的这间小城堡,让木匠跟铁匠赶工,一层层加厚。
还把城墙外,涂上白色十字颜料。他想,这样敌人会顾忌触犯教廷跟神,而不敢乱来。
有用……有个屁用。
欧兹顺利将十位恶行昭彰的骑士跟乡绅吊死,再补充完毕宫廷的主要臣属。
本无法见人的宫廷财库,总算有了点东西撑场。
眼下只剩兄长的领地,一座孤城,等他来取。
之后就是找个女主人,他没有妻子,本来谈好一个,但对方要的聘礼太高了,这一耽误,就是三年。欧兹也庆幸没有成功,两年前,那女的便难产而去。
这夜躺在床上,欧兹让情人学习兄嫂的声音,念自己名字……满意入睡。
......
原本孤城里还有百多人,布兰扫荡之时,又跑走三十多人。
仗至如此,也不用打了。
最后一场顺风仗,欧兹只要包围几日,收买一下人心,就能将兄长关进修道院,至于高文伯爵,布兰也不知他的下场会是什么。
吃鱼时被刺噎死,或者跌落马下?
这些都算是贵族的“正常死法之一”。
正常死法(心照不宣)。
欧兹终于把父兄送进“历史之中”。
时间逼近十一月,布兰经过这次的多场灭村及市镇战,战斗反应提升不少。
对于血跟骚乱也逐渐不惧。
来自南方庄园的一封急件,催促布兰回去,主持婚礼。
初迎胜场,年轻气盛。
布兰自豪感满满,跟一众手下交流时,用词开始产生变化,往更加不容置疑的语气迈进。
路上,卡罗尔也跟布兰聊起星辰佣兵团之事。
先聊起阵术跟人员配置的不同,后聊起那位名为斐特烈,比布兰大些的青年,他给人印象深刻。
高贵又粗鲁,勇敢又市侩。
布兰没有收服此人成功,开出的收买价格,还被嘲笑。
且他跟另一位同伴,言称自己可被赎回,巴萨主君也同意,毕竟赎金还是很迷人的。
但斐特烈也怕被报复,比如尼弗伯爵弄断他一条手臂之类的,他请看守的士兵跟布兰说,钱让布兰先垫着,把两人带走,而布兰会拿到赎金,同时他也会记着这份恩情。
由于看守士兵见过布兰跟斐特烈谈天情形,便真的去禀告,布兰想想也是。
就让两人跟随自己离去。
灭村之战时,斐特烈提出跟随帮手,也让布兰放宽心,他既为了同伴被捕,此刻也不会抛弃同伴而去。
跟斐特烈相处的感觉,十分特别。
他非常有主见,还常跟自己想到一块,短短时日,两人也培养出一段默契。
071.王者帖木儿
离开欧兹城堡前日,斐特烈跟卡迪奈被赎走,斐特烈留下一句话。
“他日你倒霉,斐特烈必将你从泥淖中拉起。”
卡迪奈也对布兰说了一句话,“等我还了你的帮助,罗拉我会夺回来!”
出征得胜,布兰正值兴奋。这两句话自己都没放心里。
回程之中,布兰与卡罗尔一路聊回庄园。
“殿下,如果斐特烈是贵族,将来应该会大出风头。
“我也觉着,斐特烈还说他有位姐姐“奥瑟雅”,天使面貌……要真的是大贵族,还真适合成为我妻子。”
回程土地,都是友军领地,通行无阻。
当出征数月,又回到熟悉的泥土味中,布兰在这座庄园长大,这里是他的,就算将来真回威尼斯,这块土地,他也不会让给别人。
永远都是查曼家族的“直辖领”。
回庄园那日,不算佣兵,庄园人口已经突破一百五十人。
从两祖孙的中心房宅延伸,又盖了一排低矮屋房,让这些新人口居住。
布兰进入庄园时,士兵已经全解散,只带着几骑,防备不森严,有两位少女挽着手,大胆靠近。
是罗拉的两位妹妹。
虽已失去家族封地,但受过的贵族教育不会消失,她们比庄园的女孩大胆,自信。
十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也让他们的容貌不算太差。
虽然才十一岁,但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两女手牵手靠近骑马的布兰,恭喜英俊的贵族少年得胜回来。
布兰点头微笑,但没聊天打算,只道了句好,少女们失望离去。
大宅门口是玛莲扶着祖父在,没干活的仆人都出来迎接。
今天大宅还把查曼纹章旗,祖父霍华德所用的个人君主纹章都亮出来,便像小型的高庭宫一样。
“查曼家族以你为荣。”霍华德张开双臂。
“我仍需精进,祖父。”
拥抱之后。
“玛莲,这送你。”
布兰凭空变出两朵花,这是他刚才摘的,但却说是从北边带回来的名花,逗玛莲开心。
但当玛莲见到走近的卡罗尔外伤时,惊讶捂住嘴,当晚,她下了一个决定!
……
A.E.1314年冬末的最后一场雪,比去年还冷了一些。
爱琴海一处吃水平稳的港口。几条大船正准备出航。
米斯城比武已过去半年多,“狮心理查”乘着一艘货船准备回国,他已换回东方流行的深色服装。
这一次出行,他成功面见圣父跟多名枢机主教,谈妥教廷扩大对东方支援,满意而归。
他的父王才四十岁,但因感染麻风病后,这几年越发严重,全身裹着白布,已无法见人。
王国谣言四起,跟阿拔斯的边界,四处起火。
理查为了王国能成功东方扎根,减少与异端冲突,想着与外邦和平,可保守派贵族不乐意,几十年的争斗下来,这些家族死了太多成员,不是几句空话就可以抹去仇恨。
站在船上,理查重新取出教宗的亲笔信,满意微笑,字工不工整不重要,而是内文。
里面写着卢约二世的赞美之语,跟期望他守护王国之使命,有了这信,想来那几个自视甚高的贵族,也不方便再反对由自己摄政。
实际上,理查不知道的是,枢机们曾与教宗进行争辩,认为麻风王的守土和平方针,严重违背罗马的意思。
“阿拔斯大不如前了,此时不攻击,难道还等这些外邦人恢复后,染指圣城?”
诸如此类的言论,充斥耳边。
卢约二世本人也同意枢机们所言,但他想,理查还年轻冲动,不像麻风王那样难缠,把新王拱上来,理查便欠下教廷恩情,同时这次卢约二世也“指婚”一位信仰虔诚的贵族女子,跟理查结合。
日后这女子就是王妃,生下的就是有罗马渊源的王储。
加上扩大骑士团在东方驻军,不用几年,耶路撒冷之王就是他的棋子。
若是以后理查不听话,那便逼他退位。
教廷怎么想的,理查不清楚。
可他明白,没有无来由的恩情,教廷给他多少,他便要回报多少。
船只远离港口,有艘大船跟理查反方向,船身乌黑发亮,还有尖长撞角,甲板上的水手也随身备待武器,这是军船。
他们准备北上穿越君士坦丁后,往“黑海”而入。
奥斯曼,拜占庭,草原部落……黑海势力混杂。
谁都想成为这块肥沃土地的唯一主人。
这艘大船上,有位身穿男子服装的女子,她将头发剪掉,看上去英气逼人。
女子身形修长,约一米七三。比一般的同部落女子,还超出不少。
她有两个名字,一个部落名,一个拜占庭名。
“拜占庭名”是母亲取的,是一个高贵优雅,隐含花朵跟天使寓意的名字,提醒她作为女人应保有的柔美跟细腻。
自从母亲走后,除了父亲,再也没有人这么叫过她。渐渐地,父亲也忘了这名字,在虎狼环伺的草原,女人要活的更像男人,才能领导部落。
部落名叫“帖木儿(王者)”,这是男子之名,饱含父亲希望病弱的自己能顺利长成,不输给任何人之意。
帖木儿的皮肤是黄油跟牛奶的混合,散发异域风情跟诱惑,让人想一亲芳泽。
不到十岁时,关于她的美貌,草原已开始有人传颂,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眼珠呈紫!
“紫瞳”极为少见,传说中的“罗马神君--戴克里先”便是紫瞳。
整个东欧跟黑海一代,都对紫瞳十分迷恋。
有这双眼睛,草原部落跟临近贵族,甚至远方罗斯的大公,酋长,都曾经来找帖木儿的父汗求婚。
那怕长的难看,但有这双眼就够了。他们能期望帖木儿为自己带来幸运,甚至生下紫瞳继承人,但她的父汗一直没答应。
帖木儿的部落,被视为“鞑靼诸部”之一。
戴克里先晚年第一次见到这部落进入东欧国境时,不知他们从哪来地,去往何处,因他们善骑射,冲锋时,马蹄奔动,队列整齐,极为恐怖,便称此词(意近马背民族)。
072. 逐父夺国
后来的鞑靼人在几百年间,接受此称。
鞑靼人今分数支,帖木儿这一支算是贵族家系,有号令诸部的威望。
但谁祖上没阔过呢?
且还有逆袭之事,黑海流传很广的一句谚语--十年主人,十年奴隶。
如本被他们管辖的北方斯拉夫人(多在罗斯,波兰地区),或者奥斯曼的先祖游牧,如今都成为比他们部落更强的势力,反侵扰他们。
帖木儿出生前,部落经历多次被迫迁居的危险,后来依靠北拜占庭的军镇领主,活了下来。
她的外祖父是位拜占庭边境男爵,一次军事行动被帖木儿的父汗所救,不计身份有别将女儿嫁出。
她的父亲当时为了部落生存,也假意改信正教,始有帖木儿诞生。
两国血统,注定不凡。
九年前,骑马跟族人走失的她,无意救下一头被追杀的“小黑兽”。
小黑兽发出的痛苦声,让她不忍。
不敢贸然靠近。便将腰间的马奶丢给小黑兽
小黑兽喝完后,力气恢复了些。但还是进入昏迷状态。
帖木儿本想离去,但族人的马蹄声传来,帖木儿突然害怕这小东西被发现,于是拿出一块擦拭脏污的布巾,把小黑兽包起来。
幼猫大小的小黑兽,被包裹之后,只留了个小口呼吸,藏在帖木儿身上。
当时天色显晚,族人没注意其他,想着赶紧把帖木儿带回去。
回到部落大帐后,帖木儿把小黑兽养在自己床下。每天用马奶喂,几日后,小东西终于能够走动—或者说用飞的。
原来在背上的不是肉角,而是能展开的翅翼。
展开后,此兽飞舞帐蓬之内,就像蝙蝠跟猫的合体。
草原的人无忧无虑,随水草而居,若非需要,动物也应该如此。
帖木儿让小黑兽自由离去,但其飞走后,每日晚上都会飞回来,停在她的床下,有时后也跑到床上,跟她一起入梦,只是小黑兽很机敏,听到声音或者闻到陌生气味,马上便醒来,躲在暗处,接着趁机离去。
半年过去,两者变得极为亲密。
而这秘密,也被帖木儿病弱的母亲发觉,母亲发现小黑兽不会伤人后,也没告诉丈夫,又过两个月,母亲死去。
帖木儿难过不已,小黑兽突然吐出一块石头来,这石头还没被胃液腐蚀完全,黑浊中带有微光。
帖木儿不知道是什么,但小黑兽将帐内水袋咬破,让水清洗石头,并咬石头去给她母亲吞用。
这是“光石”,被称为“龙”的物种们,喜欢咬这种能发光的石头,所以后来引申出龙族喜欢金银财富的传说。
母亲没有活过来,但小黑兽却永远留在帖木儿身边。
当伤势恢复时,展翼的身体跟苍鹰看上去差不多。
某一年的秋天,一位部落贵族来求婚。
是早先崛起中亚,如今在黑海北面也有一定势力的“马扎尔人”。
他们喝奶酒,吃羊肉,喜欢打猎,信奉自然图腾,与光明世界格格不入。
帖木儿的父汗婉拒,结果便是部落遭遇三支马扎尔人入侵。
部民死伤惨重,跟随父亲出席的帖木儿也被一记弯刀,从背后斩过。
那伤口太深,帖木儿只剩下一口气。
作为“黑龙”,小黑兽被帖木儿发现时,寿命也已经步入死亡期,实力大减。
所以牠当下的爪牙攻击无法穿透马扎尔人的盔甲,速度也只能跟战马持平。
牠看了重伤的帖木儿,竟把爪子上的硬刺对准自己胸口,身子压在帖木儿面前,刺破肉肤之后,龙之血流出,落到帖木儿的口舌,面颊,胸口……
血流尽,黑龙死去……
帖木儿体温改变,而黑龙胃里几颗之前找到吞下的小光石,也开始燃烧。
血火重铸,黑龙陨落,帖木儿的衣物尽化,但龙血帮其再度醒来。
原本柔和可亲的紫瞳,此后转有火焰般的威怒感。
龙之血让她身体强化,那伤口神速复原。
一个月后,帖木儿完全恢复。
两个月后,她的速度超过男子。
半年后,部落最强的勇士,也只能跟她打个平手。
父亲称此为部落神喻,带着她收集流散族人。
两年前,帖木儿在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发现当初那位马扎尔贵族正在打猎,那贵族带的人数不多,帖木儿以一当十,最终将这人抓住。
自己的仇,自己来报!
这贵族的四肢跟头颅,被五匹马分别拉扯身体部位,最后疼裂而死……
草原出现一位紫瞳火睛的勇士,游牧部民开始说起她的故事。
帖木儿今年十八岁,过了部落女子成婚的时间。
但她不急,她的父汗没有儿子,所以她要继承汗位,整合诸部,建立一个无人可以轻视的骑兵之国。
一年前,爱琴海巨人阿修克莱,派使者来日益强大的部族商量合作,自从奥斯曼之虎格拉米扬,大闹小亚细亚后,紫室皇族已经不能轻忍。
有钱,有兵,有人的阿修克莱,开始主导帝国军政,对抗外族。
加上格拉米扬为何突然撤退,终于被打听出来。
格拉米扬的苏丹父亲钟爱幼子,可奥斯曼传统,这小儿子最终会死在三子的屠刀下,在小儿子的母妃,一位令他神魂颠倒的美丽妃子哭泣下,决定更改这项相争法令,从自己这代终结。
被女人迷昏头,苏丹竟要改成“幼子继承法”!
三王子一派的贵族都被放逐或者遭害。
两岁的可爱幼子,快速成为“备位苏丹”,国中爆发大乱。
格拉米扬当时便是撤军回去夺权的,经过一连串的大战,王都受创,笑到最后的依然是最强王子。
奥斯曼之虎杀掉父亲那位爱妃,毒死父亲跟大部份与他反目的兄弟,住进父亲的宫殿,享用父亲剩下的妻妾……逐父夺国!
经此一乱,奥斯曼要两三年无法骚扰拜占庭,所以阿修克莱查清楚情报后,便建议紫室,扶持北面人数不多,可团结忠诚,同样善于骑射的鞑靼部落,让这些粗鲁的外邦人相争,杜绝后患。
073.风起之年
草原以东被太多势力占据,流经他们手上的货物都是天价。以往部落要靠在拜占庭的施舍,才难满足各种民生需求。
阿修克莱派人给帖木儿带来大量礼物,丝绸,麻布,铁铜,颜料,谷物。
当帖木儿看见那么多精美刺绣的贵服,米粒般大小的香料,轻盈锋利的武器。
她的心被打开了。
在草原,只有天,地,风,牲畜,部民。
她向父汗请求,想去外头游历,看看外邦人的生活。
从君士坦丁到罗马,米斯,威尼斯,几座商业大城,在阿修克莱护卫带领下,帖木儿接触到商业带来的繁荣。
“大海能带来财富,船在水面,不吃饲料,也不劳累,耐力却比战马长久……”
开了眼界,帖木儿想要使族人兴盛,但草原离海,想办到这些便要打出去。
踏在深蓝海水之船上,帖木儿的战意雄心如大海广袤。
背后龙纹被衣物遮盖,否则便能看出,黑龙之血沸腾显现的图纹出来。
……
A.E.1314年,除了少数地区,大地依然风平浪静,还算丰收的一年。
但许多争端起因,经过后世学者查证,实际都在这年酝酿,因此又被后世部份学者称为“风起之年”。
加入第二次十字军东征的英雄领主们,虽已老去,但威严还在。
遥远北境三岛上,“英格兰”由“宽善仁慈”的“长腿爱德华”治理,他要面对的对手,是掌握大半“爱尔兰”跟完整“苏格兰”的“征服者威廉”。
A.E.1066年.
“首位征服者威廉”创立英格兰后,其后代子孙,多有沿用此名者。
他传下三支血脉,以三种不同色调的玫瑰分别。
两百年过去,英格兰在A.E.1260年时,主系一脉的“金玫瑰”断绝。
另外两系,一系用红玫瑰,一系用白玫瑰,争夺王位,所以又称“红白之争”。
如今这代的征服者威廉跟长腿爱德华各出自红白玫瑰之中。
动荡的英格兰在A.E.1278年时,选择红玫瑰成为国度新主人,也就是长腿爱德华的父亲登基为王。
但白玫瑰不甘心,到了此代的家主威廉,靠跟苏格兰女王(兼辖北爱尔兰)联姻,成了两国支配者后,想骑在爱德华头上,宣称自己有英格兰王位的权利,直接反叛。
爱德华年老,逐渐落居下风。
而同比爱德华小一代,日后威震不列颠,疆域最广领有“北境十郡”的“智者杜伦”,此刻还是一位爱尔兰小商人(领主),财富总价值四百头羊。
他用了十年时间,刚将羊群扩大一倍。他能用一整日的时间,跟收购羊毛的意大利商人喊价,只为了多几枚铜板。
杜伦没想到老了怎样,只想着再有十年,能把羊只变成八百头,登时……
“羊羊羊羊羊,一眼望过去,满山尽羊。”
这是杜伦后来唯二首流传后世的“十四行诗”。
此时的十四行诗,又称十四字诗,再过两百年,才会扩张以行叙述。
后世学者能从这段诗,看见当时羊在英伦地区的重要性,山间牧草的兴盛,诗人藏不住的幸福感,连用六个羊,想法大胆,极具创新,兼有文学跟史学价值。
“十年多一倍,一倍拼十年,真是好呐。”
这首有说伪作的,也有说出自杜伦手笔的,该诗表达作者期许自己“十年一日”的拼斗精神,尤其那个“呐”,回味无穷……总之是首好作品,深受广大英伦人民的喜爱。
两首脍炙人口的诗作,让杜伦在后世“最伟大英伦诗人榜”中,永有一席之地。
当地与杜伦同处境的小领主很多,他们夹着两大领主间,左右逢源,努力生存着。
接着越过英伦海峡,进入法兰克。
法兰克的海德里安,还没从“忏悔者”的耻辱架上解脱,但已经准备拿国内诸侯开刀。
其帝国南端的普罗旺斯,在受到海德里安猛攻后,决定回归帝国。
最西边的伊比利亚半岛,“两牙时代”还没到来,但已显眉目,一个叫“卡斯提尔”的王国,越来越强大。
沿着内陆,把目光飘向大陆东面。
施瓦本的“黄毛王德曼”,奋力繁衍后代,这年诞下他第八个女儿,第五个儿子。
星相学者说他只要诞下十个男孩,十个女孩,就能活到一百岁,他听信并为此努力着。
施瓦本的邻国“巴伐利亚”。
国王“毒蛇塞洛缪”,陷入农民起义的泥淖中。
更因听信谗言,长女毒杀未婚夫,就把唯一活过十八岁的长女给“关进修道院”,更放逐自己的小儿子到边境参加国中佣兵团。
他喜让反对者喝下毒酒,观看他们死前抽蓄样子,被称为“巴伐利亚毒蛇”。
但当他自己也被下毒,侥幸活下后,精神越发混乱,产生“总有刁民想害王”的想法,权力逐渐被重臣夺取。
更往东行,自诩正统罗马却不被认可的拜占庭。
国中的阿修克莱,从“东海第一弓”,“爱琴海巨人”直至将为“帝国摄政”。他的人生迈入辉煌。
被称为威尼斯海神的里斯‧欧文,这位阿修克莱的对手之一,正进行海军扩张,剑指地中海。
佛罗伦萨的阿尔贝,成为意大利半岛最有话题的“少年执政官”,祖母运作下,追求他的女贵族,与日俱增。但传言他与一位名为莉安娜的小姐,已经订婚……
再飞越地中海,俯瞰各地英雄。
突尼斯的“神眷者柴苏”,准备蚕食内陆地带,更送上黄金给教廷,希望效仿耶路撒冷(东境守护),而得“北非守护”头衔赐下。
拿到柴苏贡献,罗马宗座,领悟“基督之声”的教宗卢约二世,也要把东方纳入光明世界之中,圣殿跟医院两大骑士团开始积累物资。
他的雄心不减当年!
风起之年。
这一年,占领父汗王位的“奥斯曼之虎”二十五岁,因内战而进入修养期,但没人敢看轻他。
这一年,来自圣城,二十岁的狮心理查,比武吞下此生首败,“东陆之狮”的威名还没被诗人传唱,但雄狮一但发力,将哮动邻国。
这一年,十八岁的帖木儿,想要开土据港,待她雄起,挡住他去路者便是格拉米扬!
“鞑靼之龙”与“奥斯曼之虎”,不可避免将有恶战。
年长者不愿退去,后起之秀逐渐登上历史舞台。
也还有很多年轻英雄还没崭露头角。
龙,虎,狮,长腿,征服者,投机者,神眷者,金毛王,威尼斯海神,东海第一弓,巴伐利亚毒蛇,法兰克皇帝,教宗。
这一年,出生时曾被认为是“恶魔之子”,日后被冠上“魔王”的布兰。
十五岁未满,准备前往罗马城。
他与上面人物相比,尚是弟弟……
......
卷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