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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贫小师妹靠玄学自救全文阅读

作者:小透明隐夏     清贫小师妹靠玄学自救txt下载     清贫小师妹靠玄学自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被迫接单

    “老板不必忧心。”夏若白温声道,“人界的修士没有传闻中这般凶残,他们并不会随意杀妖。”

    “你们是人,当然这样以为......”灰狐狸小声嘀咕着,他甩了甩尾巴,忽然眼珠一转。“砰!”一道灰黑色的烟雾凭空出现,“咳咳咳。”烟雾的气味有些呛,一行人被熏得涕泗横流。

    “靠,这个老狐狸搞什么?”李长复骂骂咧咧地用袖子擦着生理性的眼泪,“这是个什么鬼味道?师姐,我们不会中毒吧?”

    “中毒倒是不会,这只是狐妖的障眼法。”夏若白挥了挥衣袖,空气中弥漫的灰雾就尽数消散,“这是什么?”她低下头,脚下躺着三个宝物和一张墨迹未干的纸条。

    “这是酬金,小儿子的事就烦请几位大师操心了。”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写它的人应该刚学会写字,“事成后,”

    “......”这就是道德绑架吧,童书嘴角抽搐。从前在实验室上课的时候就听说,狐狸会用来来形容奸诈狡猾之人。“这......”自幼接受正派教育的夏若白面上有一瞬间的空白,她蹲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脚边的丹炉选题和灵药。

    “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人能道德绑架我!”只迟疑了几秒,童书就立刻弯腰把地上的东西尽数收进储物袋,“免费送东西,竟然还有这等好事!”

    “可是童书妹妹......”夏若白这才缓过神,她一把拽住童书的胳膊,“拿了他的东西,我们总不好真的不做事情吧。”

    “他既然敢放完跑路,我们就敢拿完跑路。”童书拿得心安理得,“更何况,我们还免费送他了一件无价之宝呢。”

    “无价之宝?什么无价之宝?”这话听起着既有道理又没道理,夏若白被绕得脑壳发晕。

    “我们免费送他了个教训。”童书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褶子,“吃一堑长一智,希望狐狸老板往后不要再做这种肉包子打狗的事情。”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夏若白张张嘴,有种被迫当狗的错觉。

    “当,当,当。”悠远绵长的钟声自天边传来,“要收市了。”夏若白抬起头,昏暗的天似是有光,“朝西走,不要停。”

    市集上的妖也似有所感,纷纷停下手中的交易,四散离开。“这妖市是有什么说道吗?”夏若白步子跨得极大,童书一路小跑才堪堪跟上两人的脚步。

    “不清楚,但我曾听师父说,这妖市本是阴阳两界的交界处。”夏若白手握罗盘,步履匆匆,“若是不能及时脱离,恐有被拉入冥界的危险。”

    “拉......拉入冥界?”也不知这段长袍何时才是个头,童书跑得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连贯,“可是,呼,这冥界随意拉活物入局,难道不用背因果?”

    “不清楚,我还听说,这妖市能看到百鬼夜行。这边。”夏若白扫了眼罗盘,在一个十字路口调转了脚步,“但这么多年,似乎也没人见到过。”

    “这样啊......”体力严重透支,童书失去百分之八十的思考能力,“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夏若白脚步不停,身侧飞速略过片片暗红色的彼岸花,“是这里了。”她停住脚步,左手捏诀,一个狭窄的洞口就凭空出现。

    “走吧,穿过这里就能回去。”说罢,夏若白抬脚就要走。“师姐.......我怕。”袖子被扯住,她回过头,看见个缩成一团的李长复。

    “可这洞口,只容一人通过啊。”夏若白颇为无奈,她拍拍李长复的肩膀,温声鼓励道,“别怕,这洞里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可是......”李长复嗫喏着,“这个洞很黑啊......”

    “你,当真怕黑?”童书侧头,对上李长复的双眼。

    “当,当然。”李长复心虚地移开眼神,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童书那双眼睛能看透他藏起来的小心思。

    “那好说。”童书从储物袋里摸出方才灰狐老板留下的灵药,“喏,提升胆量,你浅试一下吧。”

    丹药的模样绝对算不上好看,绿紫相间的花纹怎么看都透露着不详。“......”李长复瞪着她指间滚圆的丹药,面色变换。“万一这玩意有毒呢?”他憋了半天,才憋出句话,“你试都没试,就敢给本少爷吃?”

    “放心,中毒的话就带你去见我们大师姐。”童书又把丹药向前递了递,“她治小动物可是一绝,想来救人应该也不成问题。”

    “.......”李长复黑着脸拨开递到眼前的手,“不用了,师姐说得对,这洞里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说罢,像是怕童书强行塞药似的。他大步踏进洞口,没有半点犹豫。

    “嘶,不愧是妖市的灵药,药效果然不一般。”童书收起药瓶,大声赞叹着,“这还只是看了一眼就胆识过人了。”

    山洞又黑又窄,但好在路上没有什么障碍物。童书跟在夏若白身后,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

    “夏小姐,前面应该就是出口了吧?”面上隐隐有风略过,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无人应答。“夏小姐?李长复?”心底忽然涌出丝异样,童书收住脚步。她伸出手,只摸到冷冰冰的石壁。

    “不对......”她闭上眼,封闭五感有利于第六感的感知。半晌,童书再度睁开眼,面上的神色冷了许多。这不是方才的那个山洞。但是,这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这个山洞有什么空间转换的机关?童书不敢妄动,生怕自己再砰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她不去找机关,哪成想机关就会主动来找她。童书惊呼出声,失重感排山倒海地袭来。

    “啪!”身下蓦然出现个柔软的物体,童书伏在地上,好半天才回过神。“草地?我出来了?”头顶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她低下头,心中的疑惑越滚越大,“这到底是哪里啊?”

    “小白,你跑得也太快了......等等我啊。”过分耳熟的声音由远及近,童书下意识向下缩了缩。

乾坤扭转术

    “都和你说了要好好锻炼,还有,小白这个名字好像在叫狗。”又一道声线清丽的女声传来,“给我换一个。”

    “可是,总不能叫白白吧。”那声音听起来贱贱的,童书越听越觉得耳熟,“这是......”脚步声渐近,她拨开草丛,顺着草叶间的缝隙望过去。

    怎么会!童书瞳孔地震,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而另一个声线清丽的人,正是夏若白。

    “童书,这灰狐妖的儿子当真就在此地?”两人没再向前走动,而是席地而坐,“一路上都没见一只活物,这狐狸也是真会挑地方。”

    “比起这个,我们今晚住哪里?”童书仰面躺下,她嘴里叼着根草含糊不清道,“眼看就要到傍晚了,我该下班了。”

    嗯,这很符合我的人设。草丛后的人狠狠赞同,谁卷自己都是不能卷的。即便是探险,也要严格遵守朝九晚五制度。

    “也不晓得灵山派的师父是怎么教你的。”夏若白无奈,从储物袋中拎出个帐篷来,“整日不想着修行就想着休息,这还怎么振兴门派?”

    “门派振不振兴无所谓,主要是能脱贫就行。”童书躺在草地上,像一条了无生机的咸鱼,“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暴富。”

    惨,太惨了。藏在草丛后的童书捂住嘴,才没让呜咽声冒出来。她不知眼前这个场景是什么时候,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仅没暴富,还依旧穷得揭不开锅。

    “童书妹妹,童书妹妹?”耳边忽然传来夏若白焦急的声音,“嗯?”眼前的画面扭曲了两下,便顷刻消失破碎。

    “童书妹妹,你没事吧?”再度睁开眼,周围是装饰华丽的幔帐,想来他们已经到了一家客栈里。

    脑子有些混沌,入目又是一张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俏脸。“嗨,美女!”脑子昏昏沉沉的,她没力气思考,凭着本能说出脑中的第一句话。

    “嗯,看样子没事了。”夏若白的脸又红了几分,她清了清嗓,故作无事的起身。“我刚才是,昏过去了?”神志回归了一些,童书按着太阳穴坐起身,后脑时不时传来道无法忽略的闷痛。

    “嗯,我们走到一半,你忽然就失去意识了。”夏若白递过来一个水囊,“仰面倒下,所以你后脑可能磕了个包。”

    “......”我就说怎么这么疼!童书沉默的接过水囊,方才看到的画面异常清晰,显然自己并不是做了个没有意义的梦。

    “哎,报应不爽啊。”显然,李长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童书的机会。他摇了摇头,话里是藏不住的讥笑,“也不知究竟是谁胆小,竟会被这黑色的洞口吓晕过去。”

    “切......”童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懒得同这个要智商有钱的熊孩子争辩。“夏小姐,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能够清楚看到未来的秘术?”这种忽然看到未来的事情发生了许多次,她很难不在意。

    “清楚看到未来?”夏若白皱起眉,在脑中搜索着,“不清楚,不过我记得曾在一本讲解偏门术法的书中看到过类似的内容。”

    “噢?是什么?”喝过水后脑子确实清醒了不少,童书仰起头,看向身前的人。

    “那个术法好像叫乾坤扭转术?”夏若白稍加思索,“这个术法貌似可以让人清楚看到未来的局势发展,但对修炼之人的要求极高。倘若没有占卜或是预知的天赋,便没办法修习此术。也是因此,这个术法渐渐失传了。”

    “这样啊......”这个术法有些符合自己的状态,但貌似并不完全?童书垂下眼睫,右脑与宇宙磁场共振带来第六感。难不成是这个世界太过奇特,导致自己的右脑进化了?

    “师姐,师父传话了。”李长复腰间的令牌闪了闪,他赶忙摘下令牌,一道半透明的人影凭空出现。

    “徒儿拜见师父!”夏若白慌忙上前,她双手平放,朝着令牌上的虚影行了个大礼。“起来吧。”那道虚影的声音颇为威严,但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

    “镜姬的事情,办得如何啊?”虚影在空中缓缓踱着步。

    嗯?这个影子的样貌也有些眼熟。童书坐在角落里,看不清虚影的正脸。

    “报告掌门,镜姬已自损妖丹本体碎裂,没有半点复活的可能性了。”夏若白低着头,不敢直视空中那道虚影。

    “哦?为什么没有活捉?”远山派掌门似是并不满意,他停下脚步,责怪的看着地上的两人。“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看好镜姬,让她有了得逞的机会。”夏若白伏在地上,声音里满是愧疚。

    “罢了,总归是替江夏城解除了危机。”空中的虚影摆摆手,“若白啊,你的能力很好。本不应是这个结果的。”他温声道,但说出话却让地上的人越发惭愧了,“过几日便先让李长复回门派吧,我想,以你的能力并不能带好小师弟。”

    “若白懂了。”夏若白垂着头显然十分沮丧,但声音中却不敢泄露半点情感。

    好家伙,这个掌门简直是职场PUA的典范啊!童书挑起眉,这套话术她太熟悉了。实验室主任经常说类似的话,每每讲完,都会引得实验室里的科研人员唉声叹气。

    “师父,若白师姐带我带得很好......”李长复显然不愿,他还想再争取一下,“况且,这次的任务很有难度,若白师姐努力了。”

    “长复,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我就对他发誓一定要把你教养好。”掌门叹了口气,一副慈父被迫做严父的模样,“你要听话,不要辜负你父亲的期望。”

    “我......”李长复张张嘴,但最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徒儿知错。”他朝虚影行了个礼,面上郁郁。

    哟,这个掌门可不得了。情绪操控用得这么熟练,童书吃瓜吃得眼花缭乱。这套不要辜负长辈的组合拳一出,简直无人能敌。倘若她也有父母,怕是也会听这话听出满心的愧疚来。

    “若白,你再修行一段时间。”空中的虚影再度传来声音,“待到捉妖大赛开始的时候,再回远山派吧。”

    “是!”

初见二师兄

    “刚才那个老头儿,就是你们的掌门?”童书对方才凭空出现的那个影子实在没有半点好感,她翘着脚坐在床边,“他平时也这么讲话?”

    “童书妹妹,不可以这样称呼掌门。”夏若白温声提醒着,恬淡的眉眼中看不出什么半点怨怼的情绪。

    “对不起!刚才那个老者,就是你们的掌门?”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虽然童书依旧对那个影子没有半点尊敬,但她还是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额,其实掌门也才四十岁左右。”这话说得怪怪的,但好像又没什么毛病。夏若白愣住,清丽的脸上闪过丝错愕,“掌门严格,也是为了我们这些做徒弟能更好的修行。”

    “嗯.......怎么不算呢?”这熟悉的台词听得童书头皮发麻。完了,女主被pua了怎么办。

    “虽说师父有时候说话算不上好听,但远山派能有今天还是多亏了师父。”夏若白言辞恳切,听得童书一个头两个大。

    “小白。”眼看被成功洗脑的夏若白还要发表个八百字小作文,童书慌忙抓住她的手。

    “嗯?”小作文被当场打断,夏若白眨眨眼,“怎么了?”

    “要不我们换个话题?”童书满脸真诚的找借口,“你看,灵山派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这听起来,着实是让人有些伤心。”

    “啊!抱歉童书妹妹!”果然,对着女主卖惨是最为有效的。夏若白嘴边的话紧急刹车,“都是我不好,往后,我也不说这样的话了。”

    很好,小作文危机成功解除,童书暗暗松了口气。

    “师姐,我得准备走了。”许久未开口的李长复忽然出声,他垂着头不见往日的跋扈,“也不知道下次见到师姐,会是什么时候。”

    “放心,很快的。”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夏若白心软软,她伸手揉了揉李长复的发顶,“距离捉妖大赛也不过半年的时间,你且好好修炼,届时我回宗门,定会第一个见你。”

    “那师姐可要说话算话啊......”李长复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一眼坐在一边的童书。

    ?我又怎么了?锅从天降,被迫背黑锅的童书懒得搭理熊孩子,她翻腾着储物袋摸出那瓶丹药,“给,你的东西记得带走。省得以后再胆小,没被妖打死,反倒被妖吓死了。”

    “嘶,你!”李长复听得一头火,“我才不要你的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

    “长复,不得胡言乱语。”夏若白接过药瓶,递到他手中,“妖市最忌讳卖假货,你且好好收着这瓶药,不得肆意妄言。”

    “是,师姐。”临走前还得了一顿教训的李长复蔫了,“哼!你等着!”他扭过头,还不忘朝罪魁祸首放狠话。

    “等着就等着,还怕你不成?”童书毫不示弱,朝破大防的李长复做了个鬼脸。

    “抱歉,童书妹妹。”好不容易送走了熊孩子,夏若白给自己倒了杯茶,“长复这个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只是平日里惯会得罪人,”她有些头疼,生怕童书会记恨下来。

    “没事,同他斗斗嘴也挺好玩的。”童书勾起嘴角,“毕竟以前也没人陪我玩。”

    “童书妹妹你从前......”夏若白刚想接话,就被楼下传来的喧闹声打断。“什么人,怎么这么吵?”童书几步走到门口,她扒开道门缝,楼下的喧嚣声变得更清楚了些。

    “他哪来的脸又出现在我面前的?我告诉你!我没有在他的饭里下毒,都是我橙娘对得起他!”女声的穿透力极强,带着悲愤的控诉一字不漏地钻进两人耳中。

    “橙娘且先冷静,一味地发泄怒火并不能解决问题。”一道温润的男声冒了出来,像是沙漠中的甘露,轻易浇灭了在场人的焦躁和火气,“我们一点一点来,你想要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这个人好神奇。”童书趴在门后,忍不住赞叹道,“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能力,怎么一开口,就感觉场面上的火气消了不少。”

    “咦?童书妹妹不认识这个人吗?”夏若白也凑了过来,“他可是这一带有名的劝架师,无论多么混乱的场面,只要他出手,就没有搞不定的。”

    “这个职业有点意思。”童书又把门缝拉大了些,探头朝外面望去。

    “哎?你当真不晓得?”夏若白摸摸下巴,“我怎么记得,这个劝架大师就是你们灵山派的人呢?”

    “……”零散的记忆忽然串了起来,她猛然想起那日大师兄带着自己游山的时候,随口一提的二师兄。

    “不,不会吧?”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童书眼角乱跳。想不到啊,除去力工大师兄,兽医大师姐外,门内的二师兄竟是个情感调节员。

    “那个,我下去看看……”现场这般火爆,想来二师兄赚的应该也是辛苦钱。要不,去接济一下二师兄?同为灵山派的难兄难弟,总得互帮互助一下。童书摸了摸储物袋,虽说银子不多,但总归不至于赤贫。

    “看样子今天是要破财了。”她咬咬牙,痛下了决心。

    “那藤先生觉得应该怎样?”女人的火气降下来了许多,眼下也能心平气和的讲话了。

    “既然橙娘永远也不想见到这个男人,这也好办。”童书站在不远处,她瞧见一个身着灵山派外袍的年轻人正不慌不忙地翻着储物袋。

    “诺,这是我潜心研制的气息隐匿符。”他捏着符咒,“啪”地贴在了橙娘身上,“有了这个东西,你想躲的人这辈子都找不到你。”

    咦?和想象的不一样,但也确实是个解决措施。童书伸长脖子,想看看那个颇为神奇的符咒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这个措施显然不能让橙娘满意,她皱着眉,“有没有那种,能让那个渣男受到些实质伤害的法子?”橙娘抿着唇,显然不能释怀从前受到的伤害,“我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橙娘,我接活之前也同您说过。”二师兄脾气温和的不得了,他声音含笑,“我只能帮你解决眼前情感上的问题,但前提是不能伤害他人。”他把手中剩下的的符咒递过去,“你回去就把这符咒贴在房子里,他便这辈子都寻不到你的踪迹。”

渣男哪里跑!

    “藤序先生!”只听“扑通”一声,对面的女人直直跪倒在地,“藤序先生,我求您了。有没有那种能够让他倾家荡产的符咒,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付。”

    “橙娘,这不是钱的问题。”二师兄一愣,而后赶忙弯腰试图把地上固执的人扶起来,“有些东西,本就是执念。若是你能放下执念,今后的日子定会走上一个高峰。”

    好家伙,灵山派虽然穷,但怎么尽出这种有良心的商人。童书望着二师兄颇为为难的背影,感同身受。

    “藤序先生,我真的求求您了!”地上的人执意不起,她跪在地上,眼角的泪顺着下颌滚落,“他害我们全家倾家荡产,我阿父也被随便寻了个由头斩了首。他为了那新过门的妖女害的我刚出生的孩儿死在寒冬,我怎么可能放得下!”

    “这......”二师兄张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事实讲究因果,倘若你执意去做,最后还是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可他这么做,难道就不会遭到报应吗?”橙娘跪倒在地上,后背微微颤抖。

    身前的男人正欲说些什么,但还没等他开口,一只纤长的手就抢先出现在身前,“给,擦擦眼泪吧。”他侧过脸,看见个和自己穿着同款长袍的人,“你当真,想要报复那个人?”

    “小师妹?!”藤序猛地回神,“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重要。”童书摆摆手,又低下头望着跪在地上的人。半晌,她蹲下身,平视着女人的眼“橙娘,我懂你的痛。我有个法子能让你复仇,只是不知,你可愿意为此付出时间的代价。”

    “我愿意!大师!只要能报复那个人,我做什么都愿意!”她一把抓住童书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小师妹,你不能这样做!”一旁的二师兄震惊地瞪圆了眼睛,扯住童书的外袍,生生把她拖出去好几米远,“这是别人的因果,你若是随意搅乱,只会遭到反噬。”

    “谁说我要搅乱别人的因果了?”也不知道这二师兄是修什么的,力气也忒大了。童书奋力挣扎,好半天才堪堪停住脚步,“我只是帮橙娘看一下那男人的命数,再不经意透露一点关键信息罢了。”她拨了拨微乱的发丝,“剩下要怎么做,我可管不住。”

    “可是......”这法子听着也甚是不靠谱,但藤序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可是随意窥探他人命数,不也会遭报应吗?”他皱起眉,一张好看的脸纠结成了一团。

    “不会。”童书无所谓地挑眉,总归自己也不是这书中的人,正巧可以钻了这个逻辑漏洞。“他叫什么名字,知晓具体的生时吗?”

    “他叫兰锡生,生日......”橙娘抿着嘴沉思,“想起来了!是正月十六,具体时间应该是晌午的时候。”

    “可以,这些信息足够了。”童书很是满意,她本没期待能从橙娘的口中得到全部信息。

    她站在原地,嘴里念念有词着,“靠,不行,这个运算量太大了。我需要一个能写字的地方。”半晌,童书抬起头,“橙娘,这附近有纸和笔吗?”

    “有有有!”眼看多年夙愿终于要在今日成真,她一抹掉面上的泪,“大师请随我来,我的小店就在附近。”

    “小师妹,你究竟想做什么?”藤序跟在童书身后,他压低声音,“还有,你究竟是何时学会的占卜掐算?”

    “机缘巧合。”童书脑中飞速推算着兰锡生的星盘,嘴暂时不受脑子的管制。

    “能得次机缘确实不易,但小师妹,随便推算篡改他人命数真的很危险。”藤序苦口婆心,试图让眼前的人回心转意,“你太小,还不懂这背后的风险。”

    “没事,大不了就一死。”嘴巴独立行动,说话便全然没了顾忌。

    “!”二师兄听得面色一白,“这这这,小师妹,我现在就带你走!”他也顾不上男女有别这件事,伸手就要把这个一意孤行的人直接抗走。

    “哎哎哎,停!”视线忽然反转,待到童书再回过神,自己已经被人倒着抗在了肩上。“二师兄,你放心,我不会真的做出危害自己的事的。”她挣扎了两下,像极了岸上搁浅的鱼。

    “那你究竟是何意?为何非要帮她去惩治那个人不可?是因为同情她?”藤序将信将疑地放下肩上的人,“咱们门派虽然不富裕,但也不至于去做这种铤而走险的事。”

    “我在集市里开了家无所不知屋。”被拎起来又放下的童书头晕眼花,她木着脸开口,“但你也知道,生意不好做。总得努努力,招揽一下客户啊。”

    “啊,开店?”也不知是这话里的信息太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眼看着二师兄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是的,二师兄你放心。”童书的个子只堪堪到藤序的肩膀,她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我做事有分寸,做生意也不是卖命,你说对吧?”

    “行吧……”见她这般言之凿凿,藤序只好闭嘴跟上她的脚步。

    “就是这里,小店粗陋,还望大师不要介意。”一行人左拐右拐,终于在街角的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停了下来。

    “橙娘药铺?”店铺算不上新,但打扫得很干净。“橙娘?你是经营药铺生意的?”童书推开门,才刚踏入屋内,一股清苦的药香就扑面而来。

    “是,家中祖上习医。为了有所传承,家中世世代代便都做了这当营生。”橙娘拿过一个精致的陶壶,淡褐色的液体顺着壶嘴流出。

    “这是罗汉果茶,方才听大师的声音似是有些火气。”甜甜苦苦的气味顺着蒸汽氤氲,童书捧起陶杯,轻抿了一口。

    “哎?好喝!”出乎意料的,黑黝黝的茶汤味道却并不难喝,除去蜂蜜和罗汉果的味道,还能尝出些草本的清香。

    “好喝就好。”橙娘弯起嘴角,“这是我父亲亲手改良的茶汤方子,当时可是风靡枫兰城许久。”

枫兰城副本开启

    “枫兰城?”这名字听着怪熟悉的,只是童书一时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词。“是的,我爹曾是枫兰城最有名的神医。”橙娘捧着陶杯,水蒸气氤氲着眉眼,倒是消解了她面上的泼辣,“无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修士,他都能救治。”

    “橙娘,可否冒昧一问,你和那个叫兰锡生的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童书放下陶杯,唇齿间还残留着罗汉果茶的清甜。

    “昔日的枕边人竟成了杀父仇人,呵,还真是世事无常。”橙娘喝茶的动作一顿,“错在我,倘若我当初没有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就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他为何要这样做?”自从进了屋就没有出声的二师兄忽然开口,他皱着眉,满脸的不忍,“这世间竟有这般残忍冷血之人。”

    二师兄这共情能力真是不一般,难怪能做情感调节员。木着脸听故事的童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段悲惨过往。她瞥了眼身边的二师兄,飞速模仿了他脸上沉痛不忍的表情。

    所幸,橙娘沉浸在这段悲痛的过往,而二师兄也正全心全意的共情她的故事,没人注意到童书面上飞速变换的表情。

    “俗套的剧情罢了,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陈旧的伤口被再次剖开还是会痛,橙娘长叹了口气,半晌才再度开口,“那个女人娇媚异常,但我却总觉得她浑身都透着些不对劲。”

    “后来,那个女人生了一场病,据说很严重。那个狗东西给我父亲施压,但不知为何,从医这么多年没失过手的父亲非但没能成功治好那个女人,反而因为一些失误引得兰锡生暴怒。”橙娘的嗓音有些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那个畜生下令斩了我父亲的头颅,又剥夺了我家医馆的经营资格。”

    这是什么畜生行为。童书听得长眉挑起。“他......是个有权势的人?”屋内静默了半晌,二师兄颤抖着开了口,微微发抖的声线似是在压抑着愤怒,“我竟不知,这普天之下已没有了王法!”

    他说着,似是情绪上了头。“啪”的一声,巴掌直直拍在了坐在一旁当听众的童书腿上。“嗷!”突然遭遇袭击,她惊得原地弹射起飞,“二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好半天,童书才缓过来。她满脸茫然地转头,看着一旁情绪忽然激动的人。

    “啊,抱歉。”藤序讪讪收手,但这份愧疚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他又投入到同橙娘的极度共情里,“这种人渣简直天怨人愤,小师妹,快想个办法惩治他!”

    不至于,二师兄不至于!童书满头黑线,但显然现在劝他冷静并不现实。“那我就,开始了?”她无奈地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星盘。

    “现在是什么时候?”童书的手法很是熟练,刷刷几笔,一个完整的星盘就跃然于纸上。

    “平安六十年。”二师兄紧盯着纸上的星盘,面上满是惊愕,“小师妹,你画得这是什么东西?”

    “待会同你解释。”书中的时间流速同外界不一样,童书算得焦头烂额,“再看一下他的法达盘吧......”她喃喃道,手上的笔没有半点停顿。

    “成了,结果出来了。”又过了一会儿,童书抬起头,“内容有些长,你且听我慢慢讲。”

    星盘与八字类似,皆是通过生时推断人一声的命格。再加上行运盘三限盘和法达盘,此人近期的运势便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兰锡生,确实是高命格之人。出生于贵族世家,事业心极强,格局很大。”童书指着纸上的第一个星盘,“整体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盘,但很可惜,这个人有一个致命弱点。他极度渴望感情,也必会因感情失去很多东西。”

    她又拿起笔,点了点下面的一个盘,“根据法达盘来看,他现在正在行水星大运,而水星偏不巧落入了他的第八宫。”童书用毛笔沾了点朱砂,在纸上留下个朱红色的圈,“第八宫,疾厄宫。”

    “等一下,不对劲。”她忽然眯起眼,面上的神情又紧绷了几分,“年运上讲,他会在这几年遭遇极大的意外和危机,而这危机又极有可能来自于他的配偶。可是,这危机并没有生命危险。”

    童书又拿起另一张纸,左右比对着,“但这月运有些凶啊,他似乎会在这个月丧命?为什么?”

    “丧命?”橙娘面上忽而露出个极复杂的神情,似欣喜又似难过,“他怎么会死,枫兰国那般尊贵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死掉。”

    “等我算一下。”这个盘离奇的很,童书无暇顾及其他,她从储物袋里摸出塔罗,速度飞快地抽起牌来。

    “死神,高塔,还有一个圣杯王后。”三张牌在桌子上排成行,她沉默片刻,抬眼看了看橙娘。

    “大师,这是怎么了吗?”童书的眼神幽深,看得橙娘心底发虚,“这牌上,可说了些什么?”

    “兰锡生确实有性命之虞,而且,杀死他的人不是你。”她捏着那张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圣杯王后,怎么看也不像眼前这个脾气火爆的橙娘。

    “杀他的人,应该是个看起来性格温柔的女人。嗯......不过很有可能这种温柔只是表象也说不定。”童书合上眼,感受着牌面上的能量波动,“看样子,兰锡生也对自己遭此劫难感到意外,高塔牌出现得轰轰烈烈的。”

    “温温柔柔的女人......”橙娘忽然愣在原地,她抖了抖嘴唇,好半天才再度发出声响,“怎么可能?”

    “橙娘知道这个人是谁?”二师兄全程听得云里雾里,满脸茫然。

    “温温柔柔的女人,伴侣,意外?我知道有个人很符合这个描述。”橙娘双睫微垂,“只是,为什么?明明那个畜生待她一点都不薄。”

    “你说的那个人,可是后来他新娶的夫人?”童书盯着牌面上的圣杯王后发呆,“若是这样的话,倒也很合乎逻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竟有这等好事!”一旁的二师兄义愤填膺地开口,“死得正好,倒是省得我们想法子动手了!”

    “嗯,我同意。”没想到自己要暗算的目标竟然死期将至,省去一堆麻烦事的童书心情大好,“橙娘,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她抬手,颇为郑重地拍了拍橙娘的肩膀,“大仇已报,从今往后,你就再也不用见这个人了!”

    “多谢。”橙娘面上却没有欣喜的神情,她勉强笑了笑,轻声道,“这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呢,哈哈哈。”

    这个笑容实在勉强,但凡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她话里藏着的失落。“橙娘,总归也到了这一步了,你不必对我们隐藏你的真实情绪。”藤序的声线温柔,像一道涓涓流淌的溪水,“你是不是,还没有完全放下那个叫兰锡生的人。”

    “我......”橙娘低下头,鬓角的碎发遮住了侧脸,“呵,我很可笑吧。”她自嘲地扯起嘴角,声音却有些哽咽,“这样一个毁我全家畜生,我竟然还是听不得他的死讯。”

    “也没......”藤序张张嘴,刚想出言宽慰。“确实,你的自我认知还是很清楚的。”一旁忽然冒出个毫无感情的声音,直接打断她的话,“但这也不怪你。斗胆猜一下,橙娘你未必是还喜欢他。有极大的可能,是恨了这么多年的人忽然死去,你失去了目标吧?”

    童书直视着橙娘的眼,半点也不觉得这样过分直白的眼神不礼貌。

    “我......”对面的人愣住,她眨眨眼,逃避似的躲开童书赤裸的目光。

    “我也不清楚,或许......就同你说的一般,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他的死讯吧。”橙娘轻叹一声,“这么多年来,我做梦都想杀了他为我爹报仇。眼下,他竟要死在别的手里。还真是,命运弄人。”她垂下眼,眉宇间愁色不减。

    “不如,你亲自前去枫兰城,看着那个人死亡?”童书沉吟片刻,又抬起头,“只躲在暗处,就当是了却一桩心事?”

    “小师妹?!”藤序瞪圆眼睛,“这个主意有些不和礼法吧.....”他抿抿唇,脸上满是为难,“这也太......”

    “橙娘对那个渣男有心结,若是能当场观赏那渣男被杀,岂不是狠狠出了口气。”光是幻想那个场景童书就已经被爽到了,有什么能比看自家仇敌血溅当场更快乐的呢?

    “这......”说实话,这个主意确实也挑不出什么毛病,除了不怎么道德外。“橙娘觉得呢?”争又争不过她,藤序只好转过头,求救似的朝橙娘望去。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一旁的人只是稍加思索,就立刻拍了板,“若是能亲眼看到那畜生死掉,我这一生的夙愿也算是了解了!”她一拍大腿,“不愧是大师,竟能想出这么绝的主意!”

    橙娘的行动力max,才刚拿定主意,转眼就大步走到店内的五斗立柜旁,“这是我父亲从前行医攒下的一些灵石,但我终究不是修士,拿着也没用。”说着,她就把手中的锦囊递给童书,“里面大约有六块,不知这些足够吗?”

    “六块灵石!”童书眼睛放光,四舍五入可是六百两黄金啊!“够了够了!既然橙娘有此等诚意,我和我二师兄必会一路保护您!”她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锦囊,笑得眉目舒展。

    “......”热爱和平的二师兄无辜躺枪,被迫参团。

    “虽然不知道具体日期,但总归是这一个月的事情。”收人钱财提人办事,童书再度拿起桌上的星盘图看了许久,“不如我们现在动身,且在枫兰城待上一个月。”

    “多谢恩公!”橙娘欣喜若狂,连带着嘴里的称呼都变得更尊敬了些,“我这就去准备出发的行囊,几位请稍等我下!”

    “小,小师妹?”藤序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颤抖着拉住童书的胳膊,“一定要这么急吗?”

    “二师兄。”童书反手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恨其不争,“这可是整整六颗灵石啊!若是我们不能保证顾客的消费体验,他们往后怎么做回头客!”

    “可是......”二师兄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又被抢了话头,“这么多灵石,我们灵山派就不用天天吃野果睡山洞了!”童书情绪有些激动,“二师兄,你上山后,是不是就再没睡过床?”

    “那倒是......”藤序愣了愣,还是如实回答了。

    “我的目标就是,让咱们门派的人,个个有床睡!”童书豪气冲天,“等做完这一单,我们就回山上,给大家都装上床!”

    “额,好?”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藤序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怪不吉利的。像极了要金盆洗手的土匪,准备干最后一票。

    “两位久等,我准备好了!”橙娘背了个鼓鼓囊囊的行囊,“随时可以出发。”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得了六块灵石的童书斗志高昂,也顾不得搞清楚目的地的位置,只凭着第六感认路,抬脚就牵马出门。

    “啧,咋过去呢?”很快,直觉的弊端就出来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站在片巨大的湖泊前,满面茫然,“橙娘,你知道除去游泳,还有什么办法能去枫兰国吗?”童书站在湖泊面前,亲身表演了个望洋兴叹。

    “......我也,记不大清了。”橙娘尴尬一笑,“毕竟也过去五年了,印象也确实不深了。”

    “二师兄?”眼下全部的希望都在不怎么情愿的二师兄身上了,童书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别看我,我本来就不支持你们直接杀过来。”藤序摊摊手,神色无辜。

    真难搞!童书砸吧这嘴,有些牙疼。第六感告诉她只要穿过这个湖泊,枫兰城就不远了。但眼下如何度过这片水域,却是个无解的问题。

    太阳慢慢向西移动,暖黄色的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罢了,总归暂时也想不到法子。”童书抬头看了看太阳,心中估算着时间,“今天就到此为止,剩下的问题就交给明天的我吧!”她伸手摸了摸锦囊,摸出块打火石,“橙娘,您有带帐篷之类的东西吗?”

    “只带了些被子枕头。”橙娘把马背上的行囊解下,“我们今日是要露宿在此地吗?”

遭遇鱼妖

    “嗯,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童书大喇喇地在靠坐在树下,熟稔地捏起根草塞进嘴里,“也只能在这休息了。”

    “小师妹,天色还早。”二师兄抬头看着悬在天边的太阳,“为什么不继续赶路呢?”

    唉,这修行的人怎么年纪轻轻的,却个个都是卷王?“二师兄,听我一句劝。工作和生活要平衡好,总当卷王头发会掉光的。”

    “什么卷王?为什么会掉头发?”藤序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总之,我要休息了。”童书翘着脚,整个人悠闲得不得了,“明早再想办法。”

    ......藤序无奈,只好学着童书的模样,一屁股坐在还有些潮湿的草地上。

    “也不知今日会不会下雨,要是下雨的话,这些被子和枕头怕是都要遭殃。”橙娘把被子分给三人,又从行囊里摸出三块干巴巴的饼子,“且先对付一口吧,明日若是进了城镇。”

    “多谢橙娘。”童书伸手接过,毫不嫌弃地一口咬了下去,“这可比天天在灵山派上啃野果强多了。”饼子是全麦的,慢慢咀嚼还能尝出丝甜。

    “我记得小白有个帐篷......”童书盘腿坐在树下,话才说了一半儿,忽然猛地顿住,“等一下!小白?!”

    要了命了,我怎么把女主给忘在客栈了!童书啊童书,你这是妥妥的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她单手抚额,面上满是苦闷,“这可怎么办......”

    遇事不决,塔罗算牌。“小师妹,你这是?”身边的藤序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他扭过头,也顾不上嘴里还塞着饼子,就含糊不清道。

    “夏若白现在在哪里?她在生气吗?”丢下人就跑的渣男行为让童书本就所剩无几的良心隐隐作痛,她门一心思扑在手中牌上,完全没空替一藤序答疑解惑。

    “权杖八,宝剑三,宝剑王后......”八根木头还带着四把剑,嘶,童书举着牌,手指微微颤抖,“完了呀,小白一定十分生气。而且......”目光落在权杖八上,“为什么感觉,她会很快出现在眼前呢?”

    太阳西斜,阳光渐弱,湖泊旁的温度也慢慢降低。“二师兄。”自从算完牌之后就一直蔫头蔫脑的童书忽然抬头,她一把抓过藤序的袖子,脸上的表情颇为严肃,“你打得过藏水里的妖吗?”

    “啥?”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藤序抱着被子满脸愕然。

    “能不能打过?”事态紧急,没时间解释了。童书只急着问一个结果,“要是不行的话,就拿出你所有的防御手段,快!”

    “啊?好?”急迫得语气听得藤序有一瞬间的慌张,他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摸出了厚厚一叠的黄符,边贴嘴里边念念有词,“防御符,雷符,净化符......哦!对,还有小匕首!”

    藤序慌里慌张的,情急之下什么都往外丢。但手速确实不错,只一会儿的功夫,三人就被符咒圈在了中央。“小师妹,为什么忽然贴这么多符啊?”他坐在地上喘气,显然是累得不轻。

    “来了。”童书紧盯着不远处的湖泊,话音刚落,就瞧见方才还平静的像面镜子的湖面猛地掀起巨浪。

    “哗啦!”巨大的浪花从天而降,三个人当场变成落汤鸡。“二师兄......”童书抹了一把脸,搭在肩上的长发紧贴着脖颈,“你这符咒,防水吗?”

    “应该是,防水的吧?”虽说藤序擅长画符,但实战经验并不多,对于水里的妖更是不甚了解。眼下,便只能心惊胆战盯着周围的黄符,祈祷它不要遇水失效。

    “一,二,三......”水面渐渐平静,一张长满鳞片雌雄难辨的脸从水里冒了出来。

    “大,大师,这是个什么东西?”橙娘瞳孔地震,虽说一直知道这个世界存在妖和鬼这种东西,但像这般直面妖物还是第一次。她颤抖着嘴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两个修士一个凡人,不错不错,今晚有口福了。”长满鳞片的脸狞笑了一下,露出嘴里细细尖尖的牙。

    嘶,这鱼头人长得是真丑啊。童书眯起眼,她有种眼睛被侮辱的感觉。“这位......额,鱼妖。我劝你还是不要总吃夜宵的好。”她忍着难看,飞速地扫了一眼鱼头人颇为臃肿的身体。

    “不过是一个弱小的修士,竟然敢这般看我?”鱼头人倒不是个傻的,立刻看懂了童书颇有深意的眼神,“那我就,第一个吃你!”

    说罢,他猛地从水中跃出,水下黑黝黝的鱼尾在水面上又卷起一道巨浪。

    “轰!”鱼头人的第一下攻击引爆了贴在周遭的黄符,一声巨响,几片黑乎乎的鱼鳞掉落下来。

    “哟,这看起来真疼。”童书盯着散落一地的鱼鳞,忍不住出言感叹。

    “该死!!”被雷符反弹,又自觉被嘲讽的的鱼头人瞬间陷入狂怒。他尖嚎着,再度朝地上的三人冲撞着。

    “轰!”又是一声巨响,最外层的黄符抖动了两下。许是承受不了这种冲击,几张符咒变成了几缕烟尘。

    “等,等等一下,鱼大哥!”黄符破碎,童书瞬间少了不少安全感。“我不是有意嘲讽您的,要不您先冷静一下?”她仰起头,盯着腥气试图与鱼头人谈判。

    但很可惜,失去理智的鱼妖并不愿与她多聊。他用力撞击着符咒,终于,最后一层防护被攻破了。

    “小师妹,保护橙娘!”二师兄面色一变,他摸出方才剩下的符咒,手里飞快捏着诀。“滚!别碍事!”鱼头人失了耐心,他一抬手,藤序就被直接打飞。甚至来不及将手中的符咒激活。

    我靠!这妖怪挺猛啊!童书一只手拽起被吓得两腿发软的橙娘,另一只手捡起了方才被藤序丢在地上的匕首。

    让我看看你的弱点究竟在哪?童书屏息凝神,直直朝身形颇为庞大的鱼妖望去。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鱼头人猛地甩了下尾巴,“呜!”腰上忽然缠上了个湿湿滑滑的东西,童书呼吸一滞,这才发觉自己双脚已经离了地。

女主,我命运般的女主

    “你,逃不掉了!”声音刚落,一张血盆大口就直冲着童书的脸,浓重的腥味呛得她险些睁不开眼。

    “小师妹!”

    “大师!”

    呼吸有些不畅,耳边传来二师兄和橙娘的惊声呼唤。

    “长得这么丑,想得,倒是挺美!”腰间的鱼尾越收越紧,童书挣扎着伸出手,尖锐的匕首直直刺入鱼头人的小腹。

    她下了死手,不算长的刀刃尽数没入鱼妖的腹中。“嗷!”缠在腰上的尾巴瞬间卸了力,没了支撑点,童书被整个甩在了草地上。

    “小师妹,你没事吧!”

    “大师!!”

    身后先后窜出两个人影,一左一右地把童书架了起来,“我没事。”虽说有草地做缓冲,但童书还是被摔得七荤八素。她咳嗽了两声,肋骨隐隐作痛。

    “你,你怎知我的命门!”鱼头人又惊又怒,他挣扎着想退回到水里,但腹部的匕首钳制着他的动作,“不过是一介弱小的修士,怎么可能?”

    “嘶,你自己听听你的反派言论。”童书龇牙咧嘴地揉着被摔得生疼的屁股,嘴里还不忘给已经遭受致命打击的鱼妖再插一刀,“你不挨刀子,谁挨刀子?”

    “你们等着!!”要害被刀子插入,鱼妖就再没了攻击的能力。他一边叫嚣着,一边悄悄地朝身后不远处的湖泊退去。

    “大胆妖孽,哪里逃!”一道清丽的声音从天而降,还没等一旁的老弱病残三人组反应过来,就被道耀眼的剑光闪瞎了狗眼。

    “好亮。”

    “好闪。”

    “妈妈,我是上天堂了吗?”

    耳边传来阵尖利的嚎叫声,半晌,剑光慢慢减弱,方才还嚣张得不行的鱼妖转眼变成了条只会抽动的咸鱼。夏若白持剑而立,衣裙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小白!!”童书记得从前在实验室的时候,教授的女儿做错事情之后,就会跑到教授面前撒娇。

    也顾不上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身子,童书三步并两步地冲了上去,一把抱住救世主夏若白,“你来太是时候了!要是再晚一步,可就给那个丑八怪跑啦!”

    “哎,现在倒是想起了感激我了?”夏若白抬起手,推了推童书快要贴上来的脸,“让我且等你一下,结果转眼就不见了。”她刻意扭过身,佯装一副赌气的样子。

    “小白,我错了嘛。”童书可怜兮兮地扯着夏若吧的袖子,模仿着教授女儿撒娇时的模样,“这不是......”她转过身,指了指身后的两人,“急着帮橙娘解决问题,所以就跑得急了点。”

    “我怎么记得,小师妹是急着赚钱呢?”藤序有些狼狈地坐在地上,但这半点不影响他戳破童书的谎言。

    “嗯?解决问题?”不愧是最光正伟岸的女主,夏若白的注意力瞬间被拉走了,“是......什么问题?”

    “嗯......我们要去枫兰城观赏一个渣男处刑。”刚鱼口脱险的童书实在懒得去讲一个复杂冗长的故事,她眨眨眼,一笔带过了整个剧情。

    “枫兰城?”夏若白偏着头,秀丽的眉毛一挑,“那正好,我们可以去帮那只灰狐狸找他丢失的儿子。”

    “噢!原来就是那里!”童书一拍脑门,难怪这个城市的名字听起来这般耳熟。“对了,你的玄铁忘记给你了。”她摸向腰间的储物袋,东翻翻西翻翻,终于摸到了那块玄铁。

    “多谢。”夏若白没有推辞,她接过玄铁,爱不释手地轻抚着。

    “大师,今晚要怎么住呢......”一旁的橙娘忽然开了口,她盯着方才被那鱼怪打湿的棉被,面露愁色,“眼下这棉被比铁还重,怕是只能丢弃了。”

    “......靠!”童书转过头,看着地上湿哒哒的被褥,无数愤懑终化作一个充满情绪的脏字。这个天杀的鱼头怪,好好的非要来横插一脚。

    “那个,我有带帐篷,要不要一起?”夏若白从储物袋里拽出个体积颇为庞大的帐篷,容纳四个人简直绰绰有余。

    “小白!!你是我的神!”在抱大腿这块,童书从来没有半点心里压力。“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她讨好地朝夏若白扯开嘴角,“是用了什么法宝吗?”

    “那倒不是。”夏若白撑开帐篷,这个时代的帐篷远没有现代的先进,只是个涂了棕榈油的兽皮加上几根棍子,“说来也是巧,我感应到附近的湖泊里有一只棘手的鱼妖。为了修行,特意赶来的。”

    “棘手的鱼妖......”不会吧,这也太倒霉了。童书眼皮乱跳,“不会就是刚才那个鱼头人吧?”

    “嗯,就是他。”夏若白单手捏了个诀,一道蓝光就点燃了方才被鱼妖浇灭的火堆。“童书妹妹,你们是怎么把它打成重伤的?”火堆上的火苗随风摇晃,浑身湿透的童书这才觉察出一丝丝温暖。

    “额,我拿刀把他捅了。”这个杀敌方法不怎么值得夸赞,童书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这个鱼妖,好像也不是很强嘛......”

    “拿刀?!”夏若白诧异扭头,“那鱼妖周身的鳞片最是坚硬,别说是刀,就连玄铁剑都很难劈开。”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毫发无伤的童书,“你竟然拿刀就杀死了他?”

    “运气好罢了。”童书不好意思地缩缩脖子,“只是觉得鱼妖腹部下面是他的命门,就试着捅了一刀。”

    “......”这得是什么运气,“唉,能占卜可真好啊。”藤序长叹了口气,在篝火前躺平,“连妖谱都不用背,就能轻易掌握妖的弱点。”

    “童书妹妹。”夏若白把手搭在她肩上,面上的神色又郑重了几分,“这个能力真的很强,但你眼下武力值并不高,有些时候还是要适当藏拙的好。”

    “嗯,我懂。”童书点点头,她清楚自己这个被改造过的大脑在哪里都有被觊觎的风险,“放心吧小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还有。”脸颊上的肉忽然被人一把捏住,“哎?”童书转了转眼珠,满脸茫然地看着罪魁祸首夏若白,“小白这个名字究竟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那么像叫狗?!”

下班时不要聊工作

    “我,我看到未来的画面里,我就叫你小白。”脸被人扯着,童书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丝毫不影响她继续据理力争,“这叫因果循环。”

    “这是什么歪理。”夏若白当场气笑,眼下也顾不上尊重大师这件事了,“不准叫。”

    “不,我都看到未来了。”童书不甘示弱,即便脸颊上的肉还被捏在别人手里。

    “改口!”

    “我不!”

    不得不说,作为远山派大弟子的夏若白教训起人来很有一套。但可惜,遇到了个犟种童书。“罢了,随便你。”一来二去,夏若白累了。她揉了揉被自己捏红的脸,“真的是,你这个性格哪有半点大师的样子。”

    “我又没说过我是大师。”童书缩在一旁,扁扁嘴。天边的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帐篷前的篝火烧得劈啪作响。

    “啊,该死的鱼头怪害我加班,累死我了。”童书仰面躺下,脚底被篝火烤得温热。“对了,橙娘。这枫兰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风俗?”她晃着脚,安静的湖边偶尔能听到几声虫鸣。

    “枫兰城啊......”橙娘蹲坐在篝火堆旁,盯着橘红色的火焰出神,“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地方,若是没有兰锡生那个畜生,我一定会很喜欢那里。”

    “兰,锡生?”一旁的夏若白转过头,清丽的脸上满是惊愕,“你说得可是枫兰城城主,兰锡生?”

    “等一下?什么城主?”这下童书也绷不住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射起飞,“橙娘,你那个渣男前任是什么身份?”

    “确实是枫兰城城主,咦?你不知道吗?”橙娘疑惑回眸,“虽说这人是个畜生,但他治理城邦的能力确实还不错。应该,还算出名吧?”

    “我......”童书一时语塞,她刚来这个世界一个多星期,连这个世界有多少个城都不知道,鬼知道什么城主不城主的。

    得想个法子糊弄过去,她垂眸,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灵山派偏远,我常年待在山上不怎么了解山下的消息。”

    “这也确实。”夏若白点点头,面上露出丝同情,“不过,藤先生也不知道吗?”火力转移,问题焦点转眼落在了藤序身上。

    “我......”藤序愣住半天没答话,似是有口难言。“他是我师兄,想来,消息也不会灵通到哪里去。”只需一眼,童书就看出了他纠结的情绪。“说起来,他的卦象就很是奇怪了。既然是城主,又怎么会随随便便被枕边人所害呢?”她随口接过话茬,四两拨千斤地转移了话题。

    “什么?枫兰城城主被枕边人害死?”夏若白皱起好看的眉头,她一把抓住正在摆烂的童书,“童书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今天已经加过班了,怎么又来......”童书嘀嘀咕咕,满脸不情愿地爬起来,“唉,这个可是说来话长啊。”

    橙娘和城主的爱恨情仇很难几句话总结,她说得口干舌燥,才堪堪讲完了整个故事。“总之就是这样,我们也不是要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只是做个吃瓜群众,找个角落看渣男暴毙。”

    “这......”夏若白愣住,面上露出了同二师兄如出一辙的茫然,“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又不动手。”童书搞不太懂这些原住民的脑回路,亲眼看自己的杀父仇人被手刃,难道不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吗?

    “倒是挺合理,只是......”夏若白欲言又止,磕磕绊绊的模样同白天的藤序一模一样,“感觉有些不大,道德?”

    “和这种大渣男讲什么道德?”童书啐了一口,只觉得这个世界的修士纯良的没救了。“那岂不是等着被吃干抹净?”连她一个人造人想得都比这些个修士明白,

    “这话倒是没错,但毕竟是一城之主。”夏若白抿起唇,“城内的守卫必定森严,你们又打算如何躲过那些看守呢?”

    “......”

    “......”

    此话一出,空气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别告诉我,你们完全没有想法。”夏若白额角乱跳,她忽然觉得自己贸然加入这个三人小队,貌似是个错误。

    “也,也不是......”童书弱弱开口。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笑容不善的夏若白总让她想起从前在实验室里天天板着脸的老教授。

    “我先前不晓得这个人是城主,便想着趁着夜色,溜进他府上。”她缩缩脖子,避开夏若白像打人的视线,“但现在看来,好像行不通啊,哈哈哈。”

    “那城主本身也是修士,寻常的法术对他无用。”夏若白无奈叹气,“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童书妹妹,你自求多福吧。”这群做事毫无章法的家伙,搞得她也开始摆烂了。

    “没问题,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向来凭借直觉做事的童书完全没有压力,她直直倒下,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绵长均匀。

    “算了,我们也早些休息吧。”带惯了熊孩子的夏若白脾气果然好,她沉默片刻,也学着童书的样子躺了下去,“明早起来,我就带你们渡湖。”

    “好,多谢!”藤序也依言躺下,“橙娘,你也早些休息吧。”

    “好的。”话虽这么应着,但她还是蹲坐在火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抵是草地比岩石柔软,童书少见得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早啊各位!”天边才刚露出丝微光,童书就已经梳妆整齐地站在帐篷前,手里还拿着几条新鲜的鱼,“刚捞上来的,就当做今天的早饭好了。”

    “童书妹妹?怎的起得这般早?”夏若白第二个从帐篷里钻出来,她看着与昨日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咸鱼气息的人精神百倍,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然,上班就要有上班的样子。”童书随手捡起几根木棍,把刚捞出来的鱼串好,“小白,可以帮我点个火吗?”

    “哦,可以。”夏若白条件反射地应道,“我不叫小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好的小白。”童书一边串鱼,一边还不忘继续逗夏若白。

枫兰城沦陷

    不愧是大门派家的首席弟子,夏若白随手就从储物袋里摸出了几颗避水珠。

    “避水珠?这是……给我们的吗?”二师兄双手捧着晶莹剔透的珠子,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市场上随便一颗都要十几两银子的避水珠,我们可以收下吗?”

    “当然可以。”夏若白把避水珠含在嘴里,颇为贴心地解释道,“我师妹是炼器师,避水珠不要钱的。”

    炼器师,这个职业一听的就很牛,很能赚钱的样子。童书馋得眼泪汪汪,有钱可真好啊。

    有了避水珠的帮助,昨日看起来遥不可及的湖对岸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远。“呼,这可真是个好东西。”童书从湖底钻出来,身上没沾一滴水,“难怪一颗要十几两银子。”

    “小师妹,往后有钱了,我们也备一些放在储物袋里。”显然,二师兄也很激动。他站在岸边,小心翼翼地将避水珠收好。

    相比之下,橙娘却是淡定的不得了。她几步就走到岸边,神色平静异常。

    “接下来我们要朝哪边走?”夏若白摸出罗盘,半晌,娟秀的眉头紧皱,“奇怪,这罗盘怎么失灵了。”

    “失灵?”童书凑上前,低头查看。果然,罗盘的指针乱转,像一个疯了的大风车,“这里的磁场有问题。”

    “磁场?”这个词夏若白从未听说,“那是什么?”她收起罗盘,神色茫然。

    “......对了,这是个不科学的世界。”童书拍了下自己嘴,立刻改口,“没什么。小白,罗盘一般会在什么时候失控?”

    “当一个地方煞气极重的时候,罗盘就会失灵。”夏若白的脸色很不好看,她警戒地看着四周,“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煞气。”

    “枫兰城就在这附近,我记起来了。”橙娘在湖边的一块石碑前蹲下,眼中满是眷恋,“这是我从前经常来的地方,每次心情不好,便会坐在这里看水面。”

    “枫兰城......”夏若白抿起唇,“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煞气?他们的城主不是修士吗?怎么会连自己的子民都护不住。”

    “煞气是什么?”这个词听着就很不详,但具体含义童书毫无头绪,“是指妖气吗?”

    “不完全是。”夏若白单手握剑后背紧绷,“妖也不全是坏的,但有些妖最喜生啖人肉吞噬灵魂。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便是煞气。”

    “嗯,煞气越重,说明这城中害人的妖怪便越多。”二师兄也摸出几张黄符捏在手里,“小师妹,过会儿若是有危险记得保护橙娘。”

    危险......吗?我倒要看看,这地方究竟有多危险!童书看了看湖边静谧的树林,缓缓闭上了眼。

    从前都是在梦里被迫看到未来,第一次尝试在现实中感应未来,她有些不知从何开始。“枫兰城,枫兰城......”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黑暗慢慢消散。童书隐约能看到许多人形的影子,他们在路上穿梭着,周围似乎还隐隐能看到许多小摊小店。

    “这里?看起来也不危险啊......”她又稍稍将潜意识扩大了一些,眼前画面便又清晰了几分。黑乎乎的人形影子慢慢有了轮廓,“啊这!”影子竟不是人,而是些面容各异的妖。他们大喇喇地走在城镇里,入目处看不到一个人类。

    童书还想看得更清楚些,后脑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呜!”脚下一个不稳,她便大头朝下,直直朝着地面摔了下去。

    “小神算,小心些。”头顶传来个含笑的声音,一股淡淡墨香钻进鼻尖,“谁?”她只来得及想一想,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童书妹妹?童书妹妹?”耳边慢慢有了声音,但那声音不甚清晰,像是隔着几层棉花。“我......”她刚想张嘴应下,却发觉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

    怎么回事?呼唤自己的声音逐渐变远,童书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颇为热闹的游园会。

    “借过借过,城主夫人的神像要过来了,都向后退!”一个面色惨白如纸的男人手里举着个锣,他每说一句话,就要敲一下锣。

    听到男人的声音,周遭的妖四散开来。“神像驾到,见像如见人!”没一会儿,一辆装潢得格外华丽的马车就缓缓驶来,“城主夫人万福金安。”周遭的妖和鬼怪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振臂高呼着。

    马车渐渐驶近,童书这才瞧见车上神像的模样。车上立着一尊白玉雕像,也不知是因为妖的审美同人不同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雕像上的人神态妩媚,完全同端庄不沾边。

    “!”童书与神像的双目对视,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紧急集合。这地方不对劲,但这是哪里呢?枫兰城吗?

    还没等童书像个清楚,脑海中就忽然响起道声音,“小神算,该回来了。”

    “嗯?”她下意识应道,而后睁开眼,看到了张让人无比安心的国字脸。“余老板?你怎么......嘶!”童书一愣,她刚坐起身,太阳穴就狂跳了几下。

    “神识透支严重,不过无妨,服下这个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橙娘将一颗丹药放入童书嘴里,丹药化得很快,舌尖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适。

    “多谢橙娘。”童书吞下药丸,抬眼看着身边的凭空出现的余白,“余老板怎么也在此地?”

    “巧合罢了。”余白挂着温润的笑,他从袖口摸出张字条,“小神算曾告诉过我,那龙蛋还有一周就要问世。很巧,龙蛋的藏身之处就在枫兰城不远处的山上。”他指了指字条上让人费解的图形,“但山还没找到,就碰到了你们。”

    “好家伙,这枫兰城还真是个多事之地啊。”橙娘的心事,狐狸走丢事件,再加上余白的寻龙蛋事件,童书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越发觉得这枫兰城不得了。

    “童书妹妹,你方才看到什么了吗?”夏若白把水囊递给童书,又挨着她坐下,“是有关于......枫兰城的吗?”

欢迎来到,妖的游园会(1)

    “......”交错的鬼影,神态妖媚的白玉雕像,还有那个越看越觉得不安的街区。童书怔住,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

    “细节记不大清了,不过枫兰城满城都是妖物。”她按了按眉心,才刚缓和下来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对了,那个城主夫人称作什么......神女?”童书眯起眼回忆着,脑中猛然闪过白玉雕像似笑非笑的眼睛。

    “!”不适的感觉越发强烈,后背一阵阴冷,她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不必勉强自己。”夏若白最是善解人意,握紧手中的剑,“前路必是危险重重,诸位多加小心。必要的时候,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为先。”

    头痛慢慢缓解,“呼。”童书长叹口气,她侧过脸,瞥见余白依旧含笑的嘴角,与周围紧张兮兮的气氛格格不入。

    “也对,到底是灵山派掌门的儿子,好像还是这本书里的终极反派。”她想起程教授的话,心中紧绷的弦忽然松弛下来了,“反派哪里那么容易死,更何况我这队里还有个女主。”

    枫兰城周围安安静静,兴许是受了煞气的影响,林子里连只鸟都见不着。天色越来越暗,明明是快要正午的时辰,天却灰暗的好像即将暴风雨即将降临。

    夏若白自觉扛起开路的职责,她手握长剑走在最前面,脊背绷直。“那个,我们是不是有些太安静了?”大约是氛围有些紧张,一路上都无人说话。童书看看面沉如水的二师兄和拳头紧握的橙娘,忽然有点想笑。

    “是啊,几位也不用这般紧张,不过是几个小小妖物罢了。”余白点头应和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有何可惧?”

    “话可不是这样讲的。”这话说得也太轻狂了,藤序皱起眉反驳着,“骄兵必败这句话,不知你可否听过。”

    “二,二师兄,兴许人家有能力呢?”好家伙,掌门儿子可不兴得罪啊。这个人小心眼的很,她就说了一句掌门像老头被直接发配出山,二师兄这话可还得了?童书赶忙咳嗽了几声,委婉地提醒他。

    “若是有能力就最好不过了。”藤序说话温温柔柔的,但童书却从话里听出了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完了,按照余白这睚眦必报的性格,二师兄怕是要倒霉了,童书直呼不妙。

    “藤,序?”余白高深莫测地瞥了眼满脸正经的二师兄,眼睫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你怎知我的名字?”藤序脚下一顿,满脸狐疑地转过头,“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这一路也未曾聊到这块。”他眯起眼,声音冷了几分,“你,究竟是何人?”

    “啊,那个,是我和他说的。”他是掌门儿子兼大反派啊!二师兄,收手吧!童书赶忙上前,颇为蹩脚地打着圆场,“不愧是余老板,这记忆力还真是惊人啊。”

    “哦?是吗?”余白瞥了眼笑容僵硬的童书,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嗯,好像确实有这回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藤序的眉毛拧得更紧了,他冷冷地看着余白,像极了在审讯犯罪分子的警察。

    这话说得真是让人没法接啊!童书听得额角乱跳,恨不得伸手捂住余白的嘴。

    “到了。”夏若白忽然收住脚步,“我们,到枫兰城了。”

    朱红色的石门耸立在地中央,周围光秃秃的。既没有守卫,也没有护城河。“枫兰城。”童书抬起头,费力地读着石门上上方牌匾上的三个大字,“还真是这儿,奇了怪了,怎么没个人影。”

    “我们,要进去吗?”橙娘有些踟蹰,“总感觉这地方太危险了,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她扯了扯童书的衣袖,小声提议道,“这一路上我也想通了,那畜生注定是要死的,我看不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我们调头?”趋利避害乃人类本能,更别提眼前这个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危险系数爆棚的枫兰城。童书立马停住脚步,转身就想走。

    “恐怕,我们走不掉了。”余白负手而立,“我们来时的路已经消失,想来,是被困在了这个界里。”他语气轻快,仿佛嘴里的消息是什么天大的喜讯。

    “靠!”童书猛地转头,果然,身后的路尽数消失。入目处白茫茫一片,除去浓厚的雾气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这雾气......好像还在扩散?”童书皱起眉,心里涌出些不祥的预感。雾气越来越近,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大,“不好!快走,决不能让雾气近身!”

    “这枫兰城属实古怪。”夏若白一挥长剑,凛厉的剑气破开汹涌而来的雾气,“走吧,想来现在除去进城,也别无它法了。”

    “吱呀。”话音刚落,枫兰城的大门就缓缓打开。牛哇,这大门竟然还是声控的。童书挑眉,朝门内望去。

    “哟,来客人了?”

    “嘻嘻嘻,那还不快去招待下呀?”

    “别催了别催了,我这就去。”

    “嘻嘻嘻,新鲜的血肉,嘻嘻嘻。”

    门内响起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那声音或低沉或尖锐,听得人汗毛倒竖。

    “谁在说话?”夏若白沉着脸,她大步跨进门内冷声道,“就这点胆子,只敢躲在暗处吗?”

    “哟,客官莫要急。”声音停顿了几秒,半晌,一道妖媚异常的女声由远及近,“欢迎来到游园会,诸位客官不要心急。”一个面容妖艳的女子慢悠悠地从门后走出来,她摆弄着及腰长发,烟波动人,“且让小女子为诸位介绍下,这游园会的规矩。”

    “如果我们不听呢?”眼下暂时没有察觉到危险,童书的胆子瞬间膨胀。她探出头,打量着眼前的妖,“你又如何?”

    “客官若是没有耐心听,自然也是可以的。”女妖并未动气,面上依旧挂着笑意,“只是接下来你们会面对什么,我可就说不准了。”女妖笑吟吟地看着童书,却看得她浑身满是冷意,“毕竟,违反游园会规定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呢,嘻嘻嘻。”

欢迎来到,妖的游园会(2)

    “规则,是什么?”夏若白抬手,长剑直指女妖的胸口。

    “客官不要这么凶嘛,奴家害怕。”女妖娇笑两声,眼神中却不见半分惊慌,“我要说了,诸位,可要好好听。”

    “第一,参加游园会便要尽兴。所以,至少要赢四项游戏哦。诸位可不要当了那扫兴之人。”

    “第二,游园会里不收金银财宝。但是,可以用诸位的寿命来兑换。另外,游戏也是要钱的,不接受赊账赖账哦。”

    “最后,若是在钟声敲响前没能完成四项游戏的话,就要变成游园会摊贩上的食材。嘻嘻嘻,诸位,玩得愉快。”

    说罢,女妖掐着腰娇笑着消失在了众人眼前。“这里,怎么这么黑啊?”橙娘一把抱住童书的胳膊,想要寻求一点安全感。“别怕,暂时还没有危险。”童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被,任由自己的第六感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啪。”一盏灯笼照亮了无尽的黑暗,紧接着,一盏又一盏的灯笼亮起,照亮了街边的小摊。

    “投壶游戏,投中有大奖咯!”

    “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

    “来看看吧,捞金鱼小游戏,捞到鱼就归你!”

    周围渐渐有了声音,变得嘈杂了起来。叫卖声此起彼伏,同平日里的游园会没有半点差别。

    “她的话可信吗?”藤序抿着唇,紧盯着路边忽然出现的小摊贩,“若是我们不按照她说得来,会怎样?”

    “我也......不清楚。”除了这么多次的妖,夏若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她警惕地看向四周,但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占一卦吧。”童书摸出牌,眼前的一幕太不寻常,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正义正位,教皇正位......”她盯着牌叹了口气,“很不幸,那个女妖说得全是真话。”

    “这么说,我们就必须得按照那妖物的话做?”夏若白的脸色很不好,“去消耗寿命玩游戏?”

    “是这样的。”童书收起塔罗牌,眉宇间也挂上了些愁色,“而且,不照做怕是会有很大的风险。”方才在黑暗中,她明显感受到来自周围浓重的恶意。那些恶意粘稠冰冷,像蛇一般紧紧将她缠绕起来。

    “算了,一直等着也只是坐以待毙。”夏若白沉默片刻,终于把心一横,抬脚朝不远处的捞金鱼走去,“总得先试试再说。”

    “客官晚上好呀,想试试小店的捞金鱼吗?”一直猫妖晃着尾巴慢悠悠地走出来。她朝夏若白笑了笑,媚眼如丝,“小店刚刚开张,客官要是想试试的话有优惠哦。”

    “多少钱?”夏若白握紧手中的剑,她声音微抖,却强装镇定,面上看不出半点紧张的神色。

    “本店不收钱,只收命。”猫妖老板娘甩甩尾巴,笑得妖媚异常,“开业大酬宾,三天寿命换一个网。”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纸做的勺子,笑意掩不住眼中的贪婪。

    “怎样才能赢。”夏若白扫了眼桌上的纸勺子,冷声问道。

    “很简单,只要在这香烧完之前捞到十五条鱼儿,我便算你赢。”显然,猫妖对自己的游戏极有自信。她捂着嘴娇笑出声,“小店提供无限次重新挑战的机会,客官若是喜欢,可以多来体验几次。”

    “好,我参加。”夏若白犹豫片刻,就开口应下了,“先给我十五个网。”

    “夏小姐,不可!”藤序心头一紧,“这般随意地把寿命交出去,岂不是正和了他们的意?”他伸手,想把店门口的夏若白拽回来。

    “无事,损失几天寿命总归比我们全员折损在这里要好得多。”夏若白摇摇头,伸手推开了他,“若是我真的不行命丧此地,还请帮我把我的锦囊带回到远山派,让我师父好好把我葬了。”

    救了命了,这女主怎么还有个人英雄主义。童书看着壮士扼腕模样的夏若白,眼角乱跳。这寿元必不能被这猫妖带走,不然鬼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

    童书垂眸,脑子转得飞快。

    “哎呦!客官大气!”猫妖眼睛一亮,嘴角的笑意越发深刻了。它抬手朝夏若白额头探去,眼中浓厚的贪欲掩都掩不住。

    这群妖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明目张胆地设下陷阱,欺骗过路的无辜群众。余白敛起笑意,单手握拳,一道掌心翻滚着淡绿色的光。

    “等一下!”童书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夏若白身前,“小猫老板,想不想做个大生意?”

    “哦哟?这位客人也想玩吗?”猫妖欣喜过望,连小猫老板这种话都不在意了,“三天寿元一个网,客官,可要买几个体验一下?”

    “不不不,我想小猫老板是误会了我的意思。”童书斜倚在夏若白身上,双手环胸,“小猫老板,不如我们来赌一次。不限时间,不花费寿元,我们用五个网捞十五条鱼,这游戏就算我们赢,”她眯起眼,黑黝黝的眼中满是狡黠,“若是我们不能达成,便是你赢。到时候,随便你开什么条件。如何?”

    “五个网,十五条鱼......”猫妖一愣,而后眼珠疯狂转动,“一个网三条鱼,嘿嘿,怎么可能。”

    “我赌!”猫妖激动得头顶耳朵微颤,“若是我赢了,我便要......”她环视了一周,目光落在童书身上,“你的命。”

    “自然可以。”童书嘴角含笑,仿佛猫妖嘴里说的是要小鱼干一般。

    “童书妹妹!你疯了?!”

    “小师妹!你究竟在干嘛!”

    “大师,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她话音未落,围在周围的人就再也忍不住,七嘴八舌地教育起童书的冲动举措。“唉,你们.....”一张嘴说不过三张嘴,童书刚开口,就险些被唾沫星子淹没。

    “无妨,小神算这是心中有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拉出人群,拯救于水火。余白嘴角含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满脸无奈的童书。

    “放心,交给我吧。”她拍了拍衣裙上的褶皱,大步走到猫妖身侧,“小猫老板,这网我可不可以自己挑?”

欢迎来到,妖的游园会(3)

    “随便你。”猫妖闲适地晃着尾巴,满不在乎地开口,“小店童叟无欺,这些纸勺个个完整。不过你若是想挑就挑吧,总得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些。”

    “那就多谢小猫老板了。”这些纸勺虽说没有质量上的区别,但毕竟是手工制成,有些纸勺的承受力是要略高于其它纸勺的。

    “好,就这几个。”童书挑得很快,片刻,她举着五个纸勺子在猫妖勉强晃了晃,“小猫老板,我开始咯。”

    “请。”猫妖似是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了,她懒洋洋地坐在一旁,两只脚在空中晃荡着,“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游戏你不可能赢的。”

    童书没回答。她俯下身蹲在池边,手中举着网却迟迟不落下。

    “童书妹妹究竟在等什么啊......”夏若白在店门口急得团团转,时而垫脚,时而伸长脖颈。“我也不清楚,唉。”藤序愁眉不展,他捏着符,认真地考虑起若是待会儿童书输给这猫妖,自己能不能救下小师妹。

    “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夏若白烦躁得连路过的狗都想踹两脚,她扭过头,满脸火气地瞪了眼嘴角依旧挂笑的余白,“若不是你方才拦着,我必定不会让她去做这种冒险的事。”

    “夏小姐别急。”余白抬手指了指金鱼池,“她要开始了。”

    不得不说,用纸做的网一口气捞至少三条金鱼听起来像极了天方夜谭。但万事没有绝对,概率学的精髓就在于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喂,我劝你还是尽快放弃的好。”见她半天没有动作,猫妖面上的笑意更甚了些,“虽说我这游戏倒是没有时间限制,但你们若是不能在钟声响起前极其四个通关凭证,你们都得死。”

    童书懒得搭理说闲话的猫妖,她盯着水池,大脑飞速运转。池中的鱼相互交错又重合,“就是现在!”脑中忽然闪过个念头,童书飞速出手。纸网入水,四只金鱼尽数躺在网中。

    “不可能!”坐在一旁的猫妖“腾”地弹起,方才还圆润的瞳孔瞬间竖了起来,“这纸勺子捞一条鱼都很难,怎么可能一下子上来四条。”

    “运气好吧。”童书轻描淡写道,目光再度落在池子里。

    “哼,也是。”猫妖站起身,尾巴不自然地甩着,“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这么幸运。”

    俗话说的好,不要随便立flag。“成了,还多一个网,还你。”童书拎着装着十五只金鱼的水桶,面上一派轻松。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猫妖一把抢过水桶,尾巴尖上的毛炸起,“十三,十四,十五?!”她一遍又一遍地数着桶里的鱼。

    “你作弊了!!”数目精准无疑,童书甚至还还给她一个网。“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猫妖“砰”地丢下桶,浑身冒出黑蒙蒙的烟。

    “我靠,你这猫妖玩不起!”脑中警铃大作,童书一个矮身,躲过了猫妖的攻击。“大胆猫妖!”夏若白反应极快,剑光冷冽,就直接削掉猫妖的一撮毛。

    “死,你们都得死!”也不知为何,猫妖整个陷入狂暴状态。她显出原形,周身冒着浓郁的黑气。

    “嗯?这妖气不对......”余白眸光一冷。他抬手捏了个诀,几道光就像绳子似的,将猫妖捆了起来。

    “小猫老板,做生意还是要讲诚信的好。”眼看方才还张牙舞爪的猫妖没了攻击力,童书就立刻学到狐假虎威的精髓。她蹲在猫妖面前,笑容灿烂,“我抓到了鱼,小猫老板,你是不是要履行承诺了?”

    “你!”被捆成粽子的猫妖恶狠狠地盯着童书,像是想靠眼神杀死眼前的人。“嗯?”余白轻抬手指,垂眸看了眼地上的猫妖。

    “好了好了,你们通关了。”眼神里的威压太强盛,被怨气冲昏头脑的猫妖瞬间清醒过来。她趴在地上不情不愿地开口,“现在能放开我了吧。”

    “可以。”余白颔首,猫妖身上的光应声消失。

    “喏,这是你们的通关标识。”猫妖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摸出个金鱼形状的石头,“真的是,才刚开张就这么晦气。”她丢下石头,灰头土脸地站回到摊位后。尾巴耷拉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很。

    “童书妹妹,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第一个危机成功解除,但夏若白还是想不明白,那薄如蝉翼的纸勺是怎么一下兜住四条游来游去的金鱼的。

    “原理不难,池子不大,池子中的鱼总有概率会交叠重合在一起。”童书摆弄着石头小鱼,漫不经心道,“况且我在挑选网子的时候,就找到了其中最结实的几个。再靠一点点灵感,这个游戏就是必赢的局。”

    “啊......”童书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夏若白听得一脸茫然。“这样啊。”她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没听懂,便只好用蹩脚的演技演绎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白。”童书转过头,“你是不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这话问得也太直接吧,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夏若白干笑了两声,“还,还好?”

    “还好?”童书侧着头,“那请解释一下,什么是概率?”

    “对不起!”

    “那个......”自从进了界就一直战战兢兢的橙娘忽然开口,“既然大家打得过这些妖,那我们为何不直接暴力取走那些凭证呢?”

    这个法子虽说暴力,但也不是行不通。“牛哇,橙娘!”童书朝她竖起大拇指,“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凶。”

    “想法很好。”余白忽然开口,嘴角依旧挂着标志性的笑,“但在这里,这个法子并不成立。”

    “为什么?”童书不解,“方才我们明明轻易地将那猫妖放倒了,眼下怎么就又行不通了呢?”

    “啧。”不知为何,身穿墨绿色长袍的人露出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小神算,山上的掌门就是这么教你的?”

    “额......”才穿进书里没几日的童书一秒心虚,“可,可能吧?”她含糊不清地应着,对面人的脸又沉痛了几分。

欢迎来到,妖的游园会(4)

    “界中有个规则,率先破坏规矩的那一方会受到极其严重的惩罚。”见童书真的是半点也记不起这些基础常识,余白无奈开口,“但这是妖建造的界,规则也自然会偏向他们。你看,方才主动发起攻击的猫妖只是断了一截尾巴。”他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小摊,“但若是我们主动攻击,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地方了。”

    “嘶,这妖还真是精得不行。”童书有些牙痛,“看来眼下只有通关游戏......”她忽然一顿,眼睛“咻”地亮了起来,“等一下,我们还可以试试激怒妖的法子。”她一拍大腿,嘴角勾起个恶意满满的笑,“只要他们先动手,我们就可以轻松放倒他们。”

    “童书妹妹......”夏若白听得目瞪口呆,“这个法子,会不会有些太......”从小就接受正统教育的她越听越觉得这个法子不是正经人应该做的。

    “怎么?”童书挑眉,“难道,你想和他们讲道德?”

    “师妹的法子好啊!”藤序来了精神,“只要我们能先让这里的妖出手伤人,那通关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我没问题。”余白看向一肚子坏水的童书,黑若深潭的眼里盛满笑意。

    “我也同意。”人在极度恐惧下会滋生些暴力因子,橙娘迫不及待地表态,显然是想打妖很久了。

    “我......也可以。”这个法子确实有些冲击夏若白的从小养成的三观,但她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新奇又有趣。就像,第一次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似的。

    “好!”童书大手一挥,像极了要下山搞事的山大王。她四下环视一周,“下一个目标,左手边那个投壶小摊!”

    “投壶,投中有奖!”一个面色青白的男人站在小摊门口,手里还握着个箭袋,“几位客官,要不要来试一试呀?”

    也不知是周围的天色太黑,还是男人说话的声音过于虚浮的原因。他整个人看起来鬼气森森的,同方才猫妖身上的感觉完全不同。

    “当然要试一试。”童书上前一步,主动承担起气死妖的任务,“这位大哥,不知小店是如何收费的呢?”

    “一个箭袋里有十支箭,需要一个月的寿元。若是想要赢得游戏,就需要把这箭全部投进这壶中。”男人轻飘飘地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倘若没成功,客官也可以再买一袋箭重头开始。”

    “噢,这样啊……”童书表面应和着,心里却在暗自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正确惹怒眼前的妖。

    “妖大哥,你的本体是什么啊?”她笑嘻嘻地凑到男人身前,半点也不惧怕他青白色的脸和满是血丝的眼珠。

    “我?”男人发出阴沉的笑声,“我不是妖,我是吊死鬼啊。”他掀开衣领,露出脖子上淤青的痕迹,“客官,考虑的如何啊?”

    “霍,这地方竟然还闹鬼!”童书眼皮狠狠一跳,看向男人的眼神瞬间肃然起敬。

    “且等我一下”心中忽然有了主意,童书朝男人笑笑,“老板介意吗?”

    “当然不,你慢慢考虑。”男人笑了一下,露出森森白牙,“不过客官,可千万要注意时间啊。”

    “小神算,这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见童书径自跑到一旁,余白凑上去问道。

    “男人的死因是什么……”童书没有回答,她摊开牌,嘴里喃喃自语着,“让我看看他的执念在哪里……”

    “恋人逆位,恶魔逆位,还有一张,圣杯二逆位。”结果昭然若揭,童书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是个为情所困的大情种啊。”

    “什么?”余白看着地上让人费解的图,满脑子问号。

    “没事,记得待会儿及时救我。”童书转过头,拍了拍余白的肩膀,“不出意外的话,他一定会恨死我的。”

    “?”

    说罢,也不管满脸问号的余白,她几步就又跑回了投壶摊的旁边。

    “老板,你是为了爱情而死的吧?”童书神秘兮兮地凑上前,“唉,也真是惨。喜欢的人跟别人跑了,只留下你孤零零地呆在世上。难怪会想不开,用麻绳把自己吊在横梁上。”

    “你!”果然,鬼的执念通常都与死因相关。听了这话,男鬼周身的怨气暴涨。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又努力压下了这股情绪。

    “你玩不玩?”没了方才热情待客的态度,男鬼垮着脸,看起来更瘆人了些。

    “啧,方才听那女妖讲,这游园会最是有趣。”童书拱火可是一绝,她不满地摇头继续道,“哪成想老板竟然这么粗鲁,体验感太差。”她眯起眼,满脸不悦,“我要找她投诉!”

    “你敢!”男鬼身上的怨气又出现了一下。但显然,他的自制力远比猫妖强得多,很快,他又忍下了这股怒火。

    “请客官不要投诉。”他干巴巴地开口,青白的脸纠结的像个干瘪的葡萄干,“不知客人想不想试试小店的游戏呢?”

    “啧,你求我啊。”童书挑眉,说话的语气像极了街边的混不吝,“求我没准就答应你。”

    “你不要太过分!!!”男鬼彻底爆发,浓郁的黑气扑了童书一脸,“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失去理智的鬼可比毛茸茸的猫妖可怕多了,“余老板救我!”童书蹲在地上抱头鼠窜,全然不见方才目中无人的状态。

    “收!”余白双手合拢,一道白光划破了黑气,将男鬼直直压在地上,“嗯不错,你的能力确实要比隔壁小猫要好得多。”

    他俯身看着地上被困成一团的男鬼,语气真诚地夸赞着。

    “……”男鬼肉眼可见的又火了几分,倘若不是有身上这层网困着,怕是下一秒就要把眼前的人全部生吞活剥了。

    “通关石头呢?交出来?”童书干脆恶人做到底,她一把拔出箭袋里的剑,尖锐的箭尖抵在男鬼青白色的脸上,“若是不交的话,我就让你灰飞烟灭!”

    “……”

    “……”

    也不晓得是何缘故,听到这句话,以余白为首的四人齐刷刷转过头,颇为诡异地看着童书。

欢迎来到,妖的游园会(5)

    “又怎么了?”童书举着箭,满脸茫然。

    “小师妹......”藤序看着地上毫无惧色的鬼,叹了口气,“你低头。”

    “?”童书顺势低头,对上一张毫无惧色满脸莫名的鬼脸。“你在干嘛?”地上的男鬼无法动弹,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的不屑,“威胁我?嗬嗬嗬。”

    他笑得像个漏气的水管,发出难听的摩擦音。

    ......这是嘲讽吧,这绝对是嘲讽!童书火冒三丈,她努力回忆着李长复威胁人的模样,“没差多少啊?怎么回事?”

    “小神算,威胁鬼要这样做。”余白抬起手指,一道明亮的光从指尖溢出。“来,把通关石交出来。”他弯下腰,嘴角还挂着温润的笑意。

    “你!”也不知那光有什么作用,地上的男鬼瞬间收起脸上嘲讽的笑意,整个鬼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通关石就在我身上,只,只要你们放开我,我就给你们。”

    “噢?”余白挑眉,打量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鬼,“此话当真?”

    “自,自然当真。”当鬼当了这么久,他还是有点眼色的。眼前这个看起来憨厚的男人实力高到看不透,他又不傻,自然不会同这个人硬碰硬。

    “给,这就是通关石。”男鬼低着头将一块弓箭形状的石头奉上,然后就像一阵风似的,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跑得倒是挺快。”被鬼小瞧了的童书不怎么开心,她木着脸,在脑子里复盘起为什么鬼怕余白不怕自己。

    “很好,已经完成一半了。”夏若白叉着腰,似是松了口气,“眼下再集齐两块石头,就能成功从这个鬼地方出来了。”她四下环视,寻找下一个倒霉摊主做为目标。

    “嘶,他们看过来了......”

    “好可怕啊,也不知道这都是什么人,个个凶神恶煞的。”

    “不要来我着,不要来我着。”

    兴许是方才揍妖揍鬼时的动静太大,眼下夏若白目光所及,便会得到一直瑟瑟发抖的妖。“果然,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童书有些感慨,她忽然觉得这所谓的游园会倒还真是有点意思。

    “走,下一个就去那个蛤蟆精家吧,它看起来很好欺负。”狠狠代入大反派角色的童书在街上横行霸道,一眼就看中了角落里缩成一团的蛤蟆。

    “客,客官想玩点......”大约是受了太大的惊吓,蛤蟆精抖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嗯?”他的声音太小,童书听不真切。她低下头,凑近角落里抖成筛糠的一团。

    “呜呜呜!好汉饶命啊!”忽然拉近的距离当场吓哭蛤蟆精,“小店生意向来不好,没怎么收过人的寿元。”它捂着眼睛悲伤逆流成河,哭成一只悲伤蛙。

    “那个,我们不吃人......啊不对,不吃妖的。”童书心里诡异地涌起了些愧疚,她不怎么熟练地安慰着蛤蟆精,结果地上的蛤蟆抖得更厉害了。

    这胆子也太小了......她长叹了口气,干脆将恶人恶事进行到底,“这样吧,只要你把通关石交给我们,我们就绝对不会伤害你。”

    “呜呜呜,给。”蛤蟆精被吓破了胆,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个骰子形状的石头,脸上还挂着几行清泪。

    “多谢。”童书笑吟吟地收下石头,角落里的蛤蟆精抖得更厉害了。

    “好啦,眼下就剩最后一块石头了。”夏若白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欣喜,她从未想过这种无解的局竟然还能这般轻松的度过。

    “等一下......”正在路中间大摇大摆的童书猛地顿住脚步,她抬头望向天边,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不好,好像是要敲钟了。”

    “什么!”夏若白脚步猛地一顿,“可我们明明才待了不到一个时辰.........难不成,这界的时间流速被调整过?”

    “想来是这样,快,我们只差最后一颗石头了!”藤序嘴角紧绷,他大步走到最近的一个摊位,“老板,你这里是做什么的?”

    “来不及了。”童书瞳孔紧缩,果然下一秒,天边就传来幽幽钟鸣。

    灯笼一盏一盏的暗下来,终于,周遭又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嘻嘻嘻,诸位客官果然十分努力啊。”一道娇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方才引导他们进入游园会的妖又再度出现。她提着盏红色的纸灯笼,脚步轻盈。

    “不过很可惜,你们没能赶在钟声之前完成所有游戏。”女妖捂着嘴,充满恶意的笑声从她的指缝中溢出,“你们现在只好去做神女婚宴的客人了,嘻嘻嘻,希望婚宴结束后,还能看到你们。”

    “婚宴,什么婚宴?”橙娘抬起头,冷声问道,“新郎官可是这枫兰城城主?”

    火红的灯笼抖动了两下,但黑暗中已无人回答。

    危险,极度的危险。警铃大作,脑中尖锐的痛感刺得童书蹙起眉,“大家小心......”她只来得及吼出一句话,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东西怎么能摆在这里,快,赶紧挪走。”

    “姑娘的大喜之日,做事情还不仔细着点?”

    “快,赶紧为姑娘梳洗,可千万不能误了时辰。”

    这是哪里啊......童书缓缓睁眼,入目是一座挂满红色灯笼和红色绸带的府邸。“我,怎么在这?”她皱起眉,试图回忆先前发生了什么。但很不幸,大脑一片空白。

    “童书,你愣在这儿干嘛,还不快进去帮我们小姐梳妆。”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小姑娘拍了下她的肩膀,“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你可仔细着点。”

    “梳妆......?”虽说失了记忆,但童书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她对梳妆打扮一窍不通,甚至连口红颜色之间的区别都看不出来。

    “还愣着干嘛,快进去呀!”身边的小姑娘似是有些急了,她把抱在怀里的匣子塞进童书手中,“快些去,可不要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惹得姑娘不快活了。”

    “噢,好。”童书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直接推进了门内。

    “咔哒。”木门轻轻合上,童书站在门口,屋内坐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她手持铜镜,朱红色的指甲衬得肌肤雪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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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7009/ 第一时间欣赏清贫小师妹靠玄学自救最新章节! 作者:小透明隐夏所写的《清贫小师妹靠玄学自救》为转载作品,清贫小师妹靠玄学自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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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贫小师妹靠玄学自救介绍:
觉醒了占卜能力的人造人童书意外穿书,变成了小说《除妖记》中炮灰门派里的倒霉小师妹。
掌门遭人利用,门派又穷又破。师兄师姐为了改善生活,一个当苦力,一个当兽医。
吃糠咽菜的童书抹了一把辛酸泪,“这日子狗都不过!”
为了能顿顿吃上肉,师兄师姐不必再下山打工,童书重操旧业,在妖物横行的世界里当一个算命先生。
只是,一不小心就算命算得远近闻名。又不小心,让灵山派彻底家喻户晓。
望着店门口为求一卦而挤破头的客人,童书:要不还是跑路吧!
主女主事业线,有男主,【傲娇男妈妈x心直口快努力学习人类情感的人造人】清贫小师妹靠玄学自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贫小师妹靠玄学自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贫小师妹靠玄学自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