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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亭古道     浪荡皇帝秘史txt下载     浪荡皇帝秘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八章 传说中的虐待狂与受虐狂

    他一怔之际,心头徒然大怒,看来那东洋妹子藏了不少野男人着。

    屋子里的灯光原本就不甚光亮,床底下更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萧若的眼睛略微适应了暗处,隐约可见里侧的两个人嘴里塞着破布,全身都被人五花大绑

    ,一动不能乱动。

    这时,门外岛津秀巳大踏步走进厢房。萧若无暇理会床里那两野汉子,转头面向外侧,悄悄窥视房中动静,从床底勉强能够看见人

    膝盖以下的部位。

    只见来人脚穿日式踏踏米,和服下摆光鲜细致,料子上乘,一步步走来,气度凝重沉稳,一派高手从容风范,萧若情知来者必是岛津秀九,屏气凝神,大气也不

    敢喘。

    “妾身见过夫君!”北条夫人迅速双膝跪倒,上半身深深俯下,以头顿地,几乎是五体投地的恭迎丈夫到来。

    萧若看着心生感慨,暗付:“无怪乎人都说倭人女子温柔驯服,对男人简直就像对主人一样,千依百顺,逆来顺受,此言诚不欺我。以北条夫人这等出身地位的

    女子,对待下人那是何等的骄矜,可一旦在丈夫面前,威风便荡然无存,看她诚惶诚恐的模样,不像妻子.倒活像个最最低贱的奴稗。”

    天朝乃是礼仪之邦,后纪妃宠婢见萧若时。虽也要行跪见之礼,但那并非夫妻间的礼数,而是面君大礼。要换了寻常平民夫妻,讲究的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妻子见丈夫裣衽为礼即可,丈夫也理应作揖还礼。决计没有这般屈膝叩拜的道理。

    他一念未了,猛听“啪“的一声脆响,北条夫人被一巴掌打倒在地。萧若冷不丁吃了一惊,忙自凝神望去。

    只见北条夫人娇弱的身子瘫倒在地上,岛津秀九对她拳打脚踢,竟无半点怜惜之意,犹嫌不过瘾,又拾起北条夫人的皮鞭,没头没脑朝她娇躯抽打,嘴里“贱货

    ”“妹子”恨声辱骂不绝,无异于主人鞭打奴稗。

    北条夫人被打得惨声呼痛。声声切切,娇躯在地上扭动挣扎,毫不留情的鞭打之下,不多时,她身上紧身衣多处破裂,雪白地肌肤上也出现一道道殷红鞭痕。触

    目惊心。

    萧若看得乍舌难下,日本男人的大男子主义那走闻名全世界的。对老婆粗暴蛮横动辄打骂自不消说,还真没想到居然有这般不可理喻地,今个儿个算走大开眼界

    ,不由得对北条夫人的悲惨命运微生侧隐之心。

    北条夫人哀号不绝,娇躯抽*动着侧躺在地上,正巧面向床底下的萧若。美眸怔怔的凝望他,再不移开目光。两人四目相投,竟出奇的生出股子缠绵徘侧的意味,

    萧若暗自心惊肉跳,她这样子看自己绝非好事,要是被她丈夫注意到,因而发现了自己,那事情就糟糕之极了。

    北条夫人直勾勾望着床底的萧若,呼痛不绝之中,嫣红的唇角缓缓上弯,“扑哧”一声,荡开个扭曲病态的笑容,直把萧若看得毛骨悚然。

    “嘿!小贱货,爷打得你爽不爽?”岛津秀九一边打,一边狞笑道,嘶哑地嗓音里透着股子疯狂的味道。

    “爽,爽死小贱货了,谢爷赐打!”北条夫人仍然目不交睫望着萧若,双颊泛出异常的晕红,呼痛呻吟声渐渐转了样,又娇又腻,春意荡然,好似与男人欢好时

    的叫床声。

    “嘿,你还爽!……打死你这小贱货!长得这么漂亮,是不是为了偷汉子来着?”岛津秀九恶狠狠的骂着。

    “不!小贱货从不偷汉子,小贱货长成这副模样,是为了让爷打得开心些!”北条夫人樱唇半张,呼痛声中夹杂着大半荡人心神的呻吟,也不知是疼还是爽,抑

    或兼而有之。

    萧若直看得目瞪口呆,要不走亲眼所见、说什么也不相信世上竟有这么一对变态夫妻,若非他是来自21世纪的人,还真不容易理解得了。这对变态男女一个是虐

    待枉,一个走受虐枉,一个因施虐而快乐,一个因受虐而快乐……两人都乐在其中,倒把旁人看得心惊肉跳。

    岛津秀九发泄过一番,怒火稍敛,语气也不觉和缓了一些,道:“爷的今符走不走又给你偷去了?“手头鞭子兀自抽个不停。

    北条夫人熏眉一挑,冷冰冰道:“是我偷了,又怎么样?”

    岛津秀九怒道:“藏哪里了?速速还来”

    北条夫人棒螓首一扬,似笑非笑的斜乜着他,语气怪怪道:“你的令符藏在我和服下的大腿之间了,你来拿呀!拿呀!”她争锋相对,毫不退让,与适才逆来顺

    受的贱样判若两人。

    岛津秀九身躯一僵,两腿都止不住的微微颤动,显是恚怒已极。

    暗中萧若目睹了这一幕,大为不解,他当然请楚这个时代和服底下没啥内裤,要藏块半个巴掌大的令符就只有用腿夹了,恐怕连路都走不了,显然北条夫人说地

    不可能是真的,他实在搞不懂她为何有意激她丈夫。

    房间里骤然静了下来,两夫妇都凝立不动,气氛一时僵住了,萧若暗暗担心,以这倭人的狂暴变态,就是当场活活插死他妻子,萧若都不会感到意外。

    过了好一会儿,岛津秀九把皮鞭一扔,恨恨丢下一句:“回头跟你算帐!”便大步走向门外,来到门前,忽然站定脚步,转过头一字一顿说道:“你床底下藏的

    那两个野男人……”

    此言一出,萧若大惊,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忽想:“不对呀,床底连我在内明明有三个男人,这变态倭人怎么说两个?……是了,是了,我屏息静气,

    抱元守一,他只感觉到了另外两人的存在,没有发现我。”

    岛津秀九顿了一顿,续道:“你藏的两个野男人自行处置了!哼,要是再有一回看见你藏男人,爷让人拖你去当军妓!”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萧若又是惊诧不已,这变态倭人明知他老婆偷人,却跟没事人一样,要换了别的男人,要么当场砍杀奸夫,要么连奸夫带淫妇一并砍死,哪有丢下两句场面话就

    走人的道理!一一虽说打了她一顿,但萧若有理由相信,不管有没有藏奸夫在房内,这一顿施虐都是少不了的。

    北条夫人一待岛津秀九去远,便不顾自身伤疼,爬到近前朝床下招手,示意萧若可以出来了。

    萧若钻出床底.北条夫人见他满脸的惊诧错愕,知道他已将适才这一幕完完本本看在眼里.她淡淡的一笑.纤纤玉指指着岛津秀九门外离去的方向,道:“你说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算不算个男人……”笑容云淡风轻,几分曲怨,几分酸楚.几分苦涩。

    她话虽没说明白,可萧若是何等乖觉之人.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即猎出了几分:想必岛津秀九已七老八十了,却偏生娶了个又年轻又美艳绝伦的妻子.他面对美

    妻.很可能有力杀敌而无力回天,毕竟岁月不饶人。以倭国男人那不可救药的大男子主义,他显然不可能向子坦承此事,反而以变态手段疯枉虐待她。久而久之

    ,北条夫人给虐待得心理也产生了某种奇异的扭曲,不但公然偷人,还以虐人为乐,起先她去县衙大牢里挑女子,应是挑回来虐待的……

    萧若念及此处,心里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对她不知该怒、该气、还是该怜悯。

    北条夫人亲昵的扶他坐在床上,叽咕一笑,腻声道:“好人儿,我们适才玩到哪儿了?”粉脸上泪痕兀自未干。

    萧若闻言、没好气膘了床四角铜柱上的绳子一眼。

    北条夫人娇呼一声,欢声道:“是了,我刚刚正把你给绑上……我们继续玩呵,别理那馊老头子,好人儿,你生得真俊,我爱死你了!”说着,两条玉藕也似的

    手臂一推,把他推得仰躺在床上.又开始给他双手双脚绑上。

    萧若哭笑不得,放松身体由她摆弄,心底里飞快转念。

    北条夫人兴冲冲将他四肢绑好,便蹦蹦跳跳冲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回转,玉手拎个包裹,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在莆若面前解开包裹,只见里面是不少零零碎碎

    的古怪事物:有夹子、有蜡烛、还有不知名的小棍棒……

    北条夫人凑头到他耳畔,伸长舌头舔了舔他脖子,吃吃低笑不已,道:“好人儿,妙郎君,今晚咱们两个慢慢玩呵!”

    她先把包裹里的东西放在一旁,跳下床去,从地上拾起皮鞭,回首望他,美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兴奋光芒,皓腕一震,挥动皮鞭.朝萧若抽将过来……

    便在此时,噗的一声轻响,绑住萧若右手的绳子被绷断,他右手一扬处,已抓住鞭梢,顺势一扯一带,北条夫人收不住势头,身不由己望前冲,娇呼声中,扑通

    一下子倒在床上。

    萧若挣断左手与双脚的绳子,转身压了上去,将她浮凸诱人的娇躯牢牢压在了身下,再也动弹不得。

    萧若冷冷的望着下面北条夫人,“谁是你的好人儿妙郎君?你个东洋小浪货……”

第四十九章 床底下的两野男人

    萧若冷冷的望着下面北条夫人,“谁是你的好人儿妙郎君?你个东洋小浪货!”

    北条夫人娇躯发烫,难耐似的在他身体下微微扭动,双腮晕红,美目半开半阖,红樱桃般的红唇喘息着道:“好人儿,妙郎君,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好了。”说完,咯咯咯的浪笑不止。

    萧若一听为之气结,这东洋美人不知廉耻的程度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

    北条夫人眨眨眼,忽然惊咦了一声,睁开美眸望着他,奇道:“好人儿,你不是不会说汉话的吗?”

    “我原本就不是高丽人!“萧若傲然道:“本公子乃煌煌天朝人,如何不会说汉话?”

    北条夫人听了更为欢喜。扶桑人与高丽人历来相互看不起,都视对方为蛮荒未开之邦,而对中土天朝那是除了仰慕还是仰慕,只有在天朝面前才会心

    甘情愿自居蛮夷,虔诚学习天朝上国的方方面面,中土汉人在两小国国民心目中无疑是最高贵的民族,他们面对汉人时,不可避免有种骨子里的自卑

    ——也正是这种内心深处的自卑感作祟,他们一旦有欺负汉人的机会、往往就会往死里欺负。

    北条夫人骤然听说眼前妙郎君不是低贱的高丽人,而是中土高贵的汉人,越发兴奋得无处搔痒,伸出丁香小舌,像只猫咪似的舔吮他胸膛。同时启目

    上视,媚眼如丝望着他。北条夫人兴动如狂,春潮泛滥,眼睛里只有面前这从所未遇地俊俏妙郎君,至于他这汉人怎么会出现在城里,究竟是从天上

    掉下来的、还是从地上长出来的……她才懒得理会那许多。

    萧若猛然推开她,跳下床去。抓起皮鞭,挥鞭就朝她身上狠抽两记,笑道:“东洋小浪货,爽是不爽?”这两鞭使力拿捏得恰到好处,堪堪在她紧身

    衣上抽出两道裂缝,露出下面娇嫩的肌肤。

    北条夫人娇躯在床上打滚,半真半假的呻吟着。直比叫床声还要诱人三分,任何男人听了都得血脉贲张,她已进入失神的状态,嘴里用日语含含糊糊

    的叫着:“压妈德!压妈德……”

    萧若一听见日语,气就不打一处来,怒火上冲,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当下再不手下留情,扬起皮鞭一下一下结结实实抽在她身上。“爽不爽?爽不爽

    ……打死你个东洋小浪货!”

    北条夫人身躯水蛇也似地在床上扭动,叫声不改,依旧是分不清爽还是疼的腻声**,时不时还冒出一句:“小贱货谢公子爷赐打……”

    她身上紧身衣破裂处越来越多,衣内峰峦起伏的胜景渐渐暴露出来,眩人眼目。

    萧若打着打着,竟没来由生出某种异样的施虐快感……他猝然一惊,暗暗自责:萧若啊萧若。你怎能跟东洋倭人一样变态?!他一念及此,忿忿扔掉

    皮鞭。“呸!你真是个犯贱的女人,越打你反倒越欢快!”

    “小贱货是犯贱,小贱货就欠公子爷的打。”北条夫人一面说着,一面手足并用像狗一样在床上爬过来.张大双臂抱住他腰部,整个娇躯紧紧贴在他

    身上。只恨不得融入他身体里去。

    北条夫人星眸迷离,粉脸潮红,满面的迷醉销魂之色,娇喘吁吁道:“公子爷好棒,从来没人打得我这么舒服过,我……我……我湿了。”

    萧若心头猛地一荡,他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还从未听过如此淫秽、如此下贱地话语!加上半裸美女在怀,他原本早已是蠢蠢欲动的宝贝立时昂然勃起

    ,又粗又硬,正顶住这东洋美女的香颈。

    北条夫人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上半身退后了一点,两只玉手极其利索的去解萧若裤带,三下两下就使他那话儿直挺挺暴露在空气中。北条夫人着得

    目瞪口呆,张大了樱唇再也合不上,咋舌难下,似是从未见过如此雄伟的巨物……

    她二话不说,张大嘴巴勇敢的含住了他这根巨物,开始卖力的舔舐吮吸,为他吹奏一曲“洞萧”。

    萧若本想推开她,谁料这东洋美人半点都不讲客气,立刻便将他宝贝合进嘴里、他只觉一阵酥麻流遍全身,难以形容的快感直冲脑门,手伸到一半便

    软软的垂下。柳下惠名垂千古,也只走坐怀不乱,没说宝贝被个大美女含住还能不乱,在这种情形下没有男人能把女人推开,除非他不是男人。

    北条夫人施展出浑身解数取悦于他,吸吮得滋滋有声,真个说出地淫猥。

    萧若美得飘然,好似置身云端。在此之前,美若天仙的皇后曾经为他舔过,他也曾数度诱使韩妃等五婢给他**,但她们的“口技“委实不甚高明,

    一个二个羞怯怯的生疏笨拙,与这东洋侯女倭女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这倭女的“口枝”可谓出神入化,其大胆放浪,绝非宫中那些端庄贤淑的后妃们

    所能企及。他直至今日,方始真正领略到女人嘴巴舌头上的魔力。

    半晌之后,莆若攀上顶峰,在她销魂的嘴巴里喷射了出来,畅快淋漓,莫可名状。

    北条夫人一阵咳嗽,随之把他地龙精全咽了下去,还为他反反复复舔吮干净,她美眸中含着层层雾气,娇艳欲滴,痴痴的凝视着他,一副意犹未尽地

    模样,自己也开始脱衣服。

    萧若发射过后,欲火巳退,心下微觉自责,一把推开了她,整理一下衣物,掉头就走。

    “你、别走、别走……”后面床上北条夫人幽怨凄楚的声音传来。令人闻之肝肠寸断。

    萧若走到门口之际。忽然驻足停步,回首展颜一笑,柔声道:“中土不是你该来地地方,你……早些回你的东洋岛国吧!”说完,振振衣袖,飘然而

    去。真个道不尽的儒雅飘逸。风流倜傥。

    “你别走……别丢下我,我跟你一起走……带我走……“北条夫人心神俱醉,跌跌撞撞爬下床,随手拿过一件衣物胡乱穿上,失魂落魄的追了出去,

    木鞋也顾不上穿。

    室内又安静了下来,一灯如豆。昏黄地火光微微跳跃。

    暮然,窗棂处咯的一声轻响,一道人影自窗口翻了进来,却是萧若。

    萧若先前躲在床底下时,曾依稀瞟见床底里侧被绑住的那两男人并非身着倭人服饰,想必是此城中幸存地两个居民。他离去时想起这两人,既然碰上

    了就不能见死不救,便又悄悄的中途折返绕了回来。

    萧若快步来到床沿,两手发力。将这张靠墙摆放的木床移开一旁,床底下的事物顿时一目了然。只见两个身穿灰褐色粗布的男人靠墙角并排躺着,一

    个高瘦,一个矮胖,头顶上发式滑稽,竟尔是那浑浑噩噩的万侯两兄弟。

    “万侯兄弟在这儿,小妖女也许就在附近!”萧若心头一喜,抽出腰间宝剑。看也不看随手一挥,剑光闪过。两人身上的绳索同时被削断。

    万侯兄弟身躯抖动,把断绳索挣脱,第一件事就走将口中塞地破布拔掉。他们爬起身来,看请萧若面容,大惊之下就要叩拜,“草民参见……”

    话未说出口。萧若两手齐出,按住他们的嘴巴,压低声音道:“你们别乱出声,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先跟我出去。”

    万侯兄弟忙不迭连连点头,惊恐万状的望向四周,他们早被北条夫人虐待得没了脾气,生帕那变态的倭人美女又出现在面前。

    萧若带着万侯兄弟俩走出厢房,大摇大摆穿过院落,走出府邸大门,途中无一人阻拦盘问。北条夫人身边男人来来去去的,这府里的下人们早巳是司

    空见惯,心知她变态花样极多,根本没人敢管她的闲事,适才见北条夫人一个人衣着不整的跑出府去,也不知干什么,这会儿三个男人大摇大摆随后

    出府,下人只以为是夫人又在玩什么花样,故而没人理会,守卫大门的二十几个扶桑士兵也一律放行。

    萧若带两人堂而皇之地离开虎穴,来到死寂的大街上,他辨认一下方向,当先朝县衙大牢走去,两兄弟自然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萧若压低声音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小妖女……噢不,你们师父呢?”

    两兄弟惊魂甫定,矮胖的万侯绵绵媚笑道:“回皇上……”

    萧若英眉大皱,一挥手打断他的话,低喝道:“住口!在此城中你们不可暴露我的身份……嗯,你们喊我“黄公子”便了。”

    “是是,皇……黄公子。嘻嘻!”万侯缠缠忙道。

    萧若道:“回答我的问题。”

    万侯缠缠便道:“我们美丽无双、智慧无双的师父走了,前段日子,我们听说东北边有异族入侵,打得很是火热,所以就跑来……跑来……嘿嘿!”

    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接不下去了。

    “跑来杀敌报国!”万侯锦绵接口道,说完,很为自己的急智洋洋自得不已。

    万侯缠缠眼睛一亮,连声道:“对对对,我们兄弟就走跑来杀倭人报国地,蛤哈给……”两兄弟相视而笑。

    萧若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傻乎乎的兄弟俩如何瞒得过他,他心里自走雪亮:多半他们兄弟听说这边在打仗,便乐颠颠跑地来,想趁着战乱浑水模鱼弄

    点财物,至于杀敌报国云云,就凭他们这两块胆小如鼠的料,那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萧若对他们为何而来根本就没兴趣,问道:“你们师父去哪儿了?”

    万侯绵绵面现惊恐之色,颤声答道:“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被……被三师伯抓回总坛去了!”

    萧若心头一凛,停住脚步,低喝道:“究竟怎么回事?她三师姐为什么抓她?”

    万侯绵绵抓抓脑袋,嘴里嚅嚅的答不出来,旁边万侯缠缠接过茬,道:“好像是说师父她老人家吃里爬外,跟黄公子您有一腿……”说到后来,怯怯

    的望着萧若。

    看来都是因为那晚跟她密谋时被她师姐偷听了,他一直以为陆菲菲武艺惊人,并且机变百出,应该能自己解决这件事情,谁知到头来还走落入了她师

    姐手中。

    不过陆菲菲在他们教中是侍奉明神的圣女,地位仅次于教主,虽说叫当场抓住了与皇帝密谋,可毕竞什么事情都还没做出来,她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

    忧。眼下无暇分身,只有待此战之后,再设法营救她了。萧若默默思忖着,久久伫立无言。

    忽听万侯绵绵道:“师父与三师伯都走了,听说要招二师伯来盯着黄公子您……”

    “你们二师伯又是什么人?“萧若道。

    万侯兄弟对视一眼,一齐摇头,都说没见过。

    萧若知道问他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得知有个邪教魔头暗中监视着自己,不由心中一阵不自在。

    夜色深沉,黑乎乎的街道上,他们一行人向县衙大牢走去。萧若暗自盘算,怎生想个法子将那些可怜女子解救出去才好,若不然,明天或后天华朝大

    军兵临城下时,扶桑高丽人很可能拿她们当人质,或是干脆将她们通通杀光祭旗。

    萧若一路行来,一路思索,始终一筹莫展,就凭他们三人——假如万侯兄弟也能算帮手地话——想救出那一百多名被囚禁在大牢中的姑娘,这……这

    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萧若心情沉重,随口问道:“你们跟那北条夫人上了床没有?”

    此言一出,万侯兄弟顿时苦了脸,哥哥万侯缠缠怒冲冲道:“那东洋娘们是个疯子!她、她用鞭子使劲抽我们……”

    “还拿铁夹子夹我们的奶头!呜呜呜。”万侯绵绵捶胸顿足,几乎要当场哭将出来。

    “还用蜡烛.用蜡烛……”

    萧若听着缠缠绵绵两兄弟的血泪控诉,一时间啼笑皆非。

    便在此时,他耳中听到一缕缨缨鸣鸣的清细哭泣之声,在这死气沉沉的街道上,分外令人毛骨悚然……

第五十章 枯井雪莹儿

    缠缠绵绵兀自在旁鼓噪不休,萧若忙竖指于唇前作个禁声的势,“你们听!”

    万侯兄弟安静了下来,侧耳倾听,却是什么也没听见,一脸迷茫的望着他。

    萧若情知他们两的耳力远不能跟自己相比,也不理会他们,凝神倾听一回,把握谁方位,冲两人一招手,“跟我来!”转身走到街道右首,面前是一道丈多高的院墙,他暗提一口丹田真气,腾身而起,衣袂飘飘,已翻进院墙之内。缠缠绵绵紧随在他身后。

    这走一所废弃已久的宅院,枯枝败叶满地,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一派萧索景象。夜风呜呜掠过,草木随风摇曳,四下里黑影幢幢,阴气森森,寒意逼人。

    这时,幽幽的低泣之声越发清晰,缠缠绵绵兄弟也听见了,两人面色发白,汗毛根根倒竖,拉了拉萧若的袖子,想劝他离开这鬼地方。

    萧若手一挥,甩脱他们的拉扯,自顾自走向断墙旁一口水井,青石井口压着一块磨盘大小的岩石,断断续续的哭声正是由井里传出来。

    他心下暗喜,自古屠城只有走稍大一点的城市,一般不可能当真杀得一个不剩,总会有极少数幸存者,或躲在墙壁夹层里、或躲在井里树洞里……等等,灭绝人性的屠城军再凶恶也势难找到每一个人。看来这井里正有个异族屠刀下的幸存者,岩石堵住了井口,若没外人施以援手,井里人早晚得饿死。

    后面缠缠绵绵兄弟胆战心惊。伸手颤颤的拈着水井,颤声道:“鬼……”

    萧若没好气白了他们一眼,道:“世上哪有什么鬼?莫瞎说!嗯,就算有鬼,也是这座城里惨死的冤魂,只会去找那些扶桑高丽狗娘养的索命。不会纠缠我们。

    缠缠绵绵一想也是,惊惧之情稍减。

    他们这一下开口说话,井里地哭泣声立即停止,想必听到了外面交谈之声,吓得不敢出声。

    萧若大步走上前,俯身抱住压着井口的巨石,气贯双臂,将巨石抱了起来、“砰”的一声闷响扔在一旁地上。井里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娇呼声。

    今晚天气不好,星月俱无。大地笼罩在无边黑暗之中,井底里更是一团漆黑迷雾。以萧若的目力也什么都看不清。他听这一声惊呼嗓音娇脆稚嫩。井里人儿应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女孩,生怕自己地举动吓坏了她,冲下面和蔼说道:“小姑娘别害怕。大哥哥是来救你的。你待在下面别动。”

    说完,他摸摸自己身上没火折子,便问缠缠绵绵要,万侯缠缠连忙自怀中掏出火折子递给他。他接过打着了,借着火光朝井下望去。

    只见井底干涸无水,是口枯井。井底枯枝烂叶积了厚厚一层,墙角处坐着个半大小姑娘,不过十余岁的年纪,小小的身子缩在墙角里,脸上脏兮兮的,正怯怯的望着自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灵秀异常。

    萧若翻身一跃,下得井底,那半大女孩儿惊呼一声,吓得拼命往墙角里钻。萧若忙道:“别怕别怕,大哥哥这就救你上去。”说完,走上前去,将这半大女孩儿打横抱起,“呼”的一声拔地跃起,中途在粗糙的井壁上借了借力,衣袖飘飘,一跃而出枯井。

    萧若生怕吓到人家小女孩,甫一出井口,便把她放下来在地上站好。缠缠绵绵见井里的不是鬼,而走个可爱女娃子,顿时乐了,一齐乐颠颠的拥上前,万侯绵绵涎脸笑道:“小妹妹,别害怕呀别害怕!”万侯缠缠接口怪笑道:“我们可走大大地好人嘿……”

    这两兄弟生得奇形怪状,又嬉皮笑脸,满脸猥琐,怎么看也不像好人。这女孩儿叫吓得不轻,惊叫着躲到了萧若身后,话像只受惊的小鹿,哇的一声,又哭将出来。

    “去去去!你们俩走开些,有你们这么哄人的么?“萧若又好笑又好气,将他俩轰开一旁,回过身来,轻轻拥住女孩儿,举袖温柔地为她擦拭泪水,笑道:“不哭不哭,小姑娘别害怕,那两人长得虽凶恶,其实却也是好人。好孩子,别哭了!来,告诉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儿,为什么会在井里头?”

    萧若一面哄着,一面擦去她脸上一层薄薄的尘土,看清这女孩儿的长相,不期然怔了一怔。跳跃不住的火光照射下,只见她乳白色的肌肤晶莹如玉,一双大大的眼睛灵秀动人,再配上精致无比地五官,真个清丽不可方物,宛如一具无可挑剔的小瓷人儿……

    萧若没有恋童癣,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女孩纵然再美,对男人也没有多少诱惑力,他之所以看得失神,是因为她肌肤剔透晶莹,润泽如玉,白得几欲透明,如梦似幻,给他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如此人儿只应存在于画中,而不应现身于尘世。

    女孩儿两眼噙着泪花,鼻尖红红的,呜呜咽咽道出一番话来。“人、人家名叫雪莹儿……呜呜呜,前些日子,好多好多坏人打进城来,见人就杀,城里人吓得四处躲藏,娘亲、娘亲带着莹儿跑到这个废宅里,让我躲在枯井里不要出声,然后与几个邻家阿伯搬来石头堵住了井口……娘亲说天黑了就来接莹儿,可是、可是过了好多天娘亲都不来,莹儿身上带的吃的都吃完了……呜呜,娘亲是不是不要莹儿了,呜呜……莹儿要娘亲!娘亲……”

    女孩雪莹儿说着说着,悲不自胜,又嘤嘤呜呜哭泣开来、晶莹的泪珠扑簌簌滚落下来。

    萧若心下一痛。在异族灭绝人性的屠城之下,她的亲人十由有八九已然不在人世了,不过残酷的现实却不能跟这女孩儿直说,他蹲下身,哄了好半天才将她的哭声哄停了,笑道:“莹儿不哭。莹儿最乖了,大哥哥这就带莹儿去找娘亲好不好?”

    雪莹儿拼命地点头,忽然垂头轻声说道:“大哥哥,莹儿肚肚好饿喔!“

    萧若立时向缠缠绵绵道:“你们俩身上带了干粮零食什么的没有?”

    两兄弟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这当儿上哪去给她弄吃的,倒是一件难办的事,萧若只得道:“莹儿乖,大哥哥现在要去办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等办完之后,再带莹儿去吃东西好不好?到时候什么山珍海味都吃得到。保管让莹儿儿吃个饱饱。”

    雪莹儿轻轻点了个头,顿了一顿。又破涕为笑。脆声说道:“大哥哥,莹儿突然又觉得不饿了咯!”脸上兀自挂着珍珠似的泪滴,这一笑。直如雾中鲜花绽放。

    萧若内心一阵酸楚,真是个懂事地女孩子。他喟然一声长叹,拉着这剔透晶莹有如雪花的半大女孩,向废宅外走去。缠缠绵绵两兄弟晃晃悠悠跟在后面。

    只听得后面缠缠绵绵絮絮叨叨的争吵声传来,“咦?奇了怪了嘿,这女娃子怎么一会叫饿。一会又说不饿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你虽然年纪比俺大,见识却得让弟弟俺为先。”

    “你知道?”

    “哈,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吃饭之前当然是饿了,吃完了饭自然就不饿,所以她一会叫饿,一会又说不饿。”

    “胡说八道,这女娃子根本就没吃东西,才一句话的工夫,她又说不饿了!”

    “你又不是这女娃子,她吃没吃你怎么知道?说不定她是偷偷吃的你没看见呢……”

    “你、你瞎说…”

    “你才瞎说……”

    不一刻,一行人来到县衙大牢外,萧若一路走来,一路绞尽脑汁思索对策,仍旧是一筹莫展,只有到这来相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了。

    远远便听得县衙内传出争吵之声,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你们这些杂碎楞着干什么,还不快依令行事!”这嗓音萧若听来有些耳熟,似乎不久前听过。

    “大人莫怪,这么大的事,小人难以轻易相信,必须派人问过主公,方能照办!”另一个硬邦邦的嗓音用汉话说道。

    “你们胆敢抗命不成?”

    “不敢,敢请大人稍待片刻,小人这就派人去问主公……”

    萧若心头一动,打个手势,让雪莹儿与缠缠绵绵藏在道旁一株大树后,自己施展轻功身法悄无声息掠了进去,来到近前,借助牢狱内透出的火把光芒,见里面正有两拔人在对峙争吵。

    一方是先前在此见过地光头倭人,以及那身形削瘦的随从;另一方则走受命看守大牢地扶桑及高丽士兵。一个领头模样地倭人正在跟光头倭人争执不下,身形削瘦的随从默默站在一旁火光熊射不到的阴影处,不言不动,头上斗笠压得甚低,让人看不真切。

    光头倭人火了,高高举起手中扁形令牌,环顾众人一周,膛目喝道:“本将再说一遍,主公有令:把大牢内关押地汉女通通转移到城西另一所宅子里。所有看守士兵听命行事。来人,把全部牢房打开,押这些汉女出去!”

    他此话说完,看守士兵你望我、我望你的,都不动身,那领队倭人摇了摇头,道:“敢请藤原大人稍侯片时,小人这就派人去问主公,只要真是主公的意思,小人立刻照办就是……”

    一言未了,嗤的一声刀光乍现,光头倭人突然发难,一刀冲他当头劈去……

第五十一章 虎口救人

    “敢请藤原大人稍侯片时,小人这就派人去问主公,只要真是主公的意思,小人立刻照办就是……”

    一言未了,嗤的一声刀光乍现,光头倭人突然发难,一刀冲他当头劈去……

    领队不久前才亲眼目睹了光头倭人一刀斩杀朝天辫,与他对话时暗自心存戒备,右手一直秧在刀柄上,猛见刀光一闪,想也不想,暴喝声中拔刀出鞘,当

    的一声,火星飞溅,与对方倭刀架个正着。

    不远处萧若凝目细看,倭人刀法与中原武学截然不同,有时明知敌人武艺不如自己,交手时却总是难免手忙脚乱,疲于应付,都是因为还没适应的缘故。

    这时,只见光头倭人身形滴溜溜一转,手中刀光婉蜒回转,虚空划过一道诡异弧线,嗤的一声剑刃入体,竟从难以想像的角度插入领队后腰,殷红的剑锋

    直透前胸,这一刀绝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阴很毒辣。

    领队倭人惨叫着倒在地上,眼见不话了。光头倭人若无其事甩甩倭刀,甩掉刀身上的血珠,回刀入鞘。扫视对面禁若寒蝉的一众士兵一眼,道:“见令牌

    如见主公,此人不遵主公号令,本将已将其当场处决。还有哪个不服,站出来!!”说到后来,虎目怒瞪,声色俱厉。

    众士兵身躯一震,相互望了望,他们领队都被杀了,再没人敢有一个字的异议,一齐躬身道:“是!”各自拿钥匙去开牢房放人。

    萧若心念电转,又无声无息退了出去,回到大街上,招呼一下缠缠绵绵雪莹儿三人,一齐躲进县衙对街靠东面的一处房子里,从门缝里遥遥盯着县衙。

    不多时,县衙内那姓藤原的光头倭人与他随从当先出来。后面看守的士兵押着大群女子缓缓跟随,这些女子腰间都绑着绳索,一个串一个连在一起,谁也

    逃不掉,总人数约莫一百一二十人,都是些年青姑娘。身上衣服破烂,几不遮体,她们一路蹒跚行来,一路哭哭涕涕,哀不欲生。声声切切,直如杜鹃啼

    血,今人闻之侧然,不忍卒睹。

    萧若见了这番情形,只觉胸口一绞一绞锥心的疼痛,几乎想拔剑冲将出去……他深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

    这一大群人出得县衙。缓缓向城西行去,四周看守的士兵人手一条鞭子,女子人群中谁要走得稍慢。便是一鞭子抽将过去,随意打骂呼喝,好似对待牲口

    一般。

    待人群走得稍远,萧若推开门,向身旁三人压低声音道:“我们远远的跟着。”沉吟一回,把雪莹儿小女孩背在背上。柔声道:“莹儿乖,别出声呵。”

    雪莹儿年纪虽稚,却很是乖巧的点点头,小嘴儿紧紧抿着,示意绝不出声。

    萧若背着她远远地蹑在人群后面,起伏之际点尘不惊,悄无气息,借着夜幕的掩护,前方众人无一人发觉。缠缠绵绵紧随其后。

    走着走着,人群经过一户大户人家的门前时,猛闻一声凄厉高呼:“爹,娘,孩儿追随你们来了!!”就见一个姑娘猛地拿头撞向门前的一座石狮子,霎

    时脑门破裂,血浆迸流,尸身缓缓倾倒,一缕芳魂归于西天。

    所有人无不呆住了。这一下子来得太突然,事先并无半点征兆,漫说后面的萧若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连周围的两族士兵也不及阻拦。”

    萧若心中大恸,牙关紧咬,口中一甜,嘴唇巳被咬破出血,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心下在狂叫:“这些千刀万剐地畜生!我若不将他们赶尽杀绝,誓不为

    人!!”他毕竟是做大事的人,虽在惊怒之下,仍不忘反手捂住雪莹儿的小嘴,将她一声行将脱口而出的惊呼捂了回去。

    石狮子旁另一个姑娘大叫一声,头一偏,也猛然朝石狮子上撞去……

    忽见一条人影疾闪而过,大袖在这姑娘身上一拂,她撞石狮的力道被带偏,整个人摔在一旁地上,终于没死成。身旁一人默默扶她起来,却是那身形削瘦

    地随从。

    先有一个姑娘撞石而亡,后有另一姑娘依样画葫芦去寻死,众多看守士兵俱都被震憾住了,瞧得目瞪口呆,一时无人出声,场面像是僵住了,气氛异常压

    抑。

    过了一会儿,人群最前面的光头倭人当先回过神来,大声吆喝一下,队伍继续缓缓的前行。

    空气间迷漫着凝重悲壮的气息,两族士兵也不知是生出了侧隐之心,还是良心发现,再无人打骂那些可怜的姑娘们,只是默默的走着。姑娘们无声啜泣着

    缓缓前行。

    庞大地人群再没有一人出声,默默行进在黑暗笼罩下死气沉沉地街道上,好似一群行尸走肉。

    走了大半刻的样子,一大群人来到城西偏南一座僻静的宅乎前,由光头倭人和他地随从引领,众人鱼贯而入。

    这座宅子并不很大,只算得一户中等人家,院墙也甚矮,按常理来说,绝不是囚禁人的好地方,萧若好生不解,心知其中必有蹊跷,纵身翻过院墙,进入

    院子里,隐身在一旁树丛后悄悄窥视。缠缠绵绵跟在后面。

    这座宅子也是空无一人,光头倭人引人群来到正屋前的空地处,便不再走了,回首环顾众人,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看守士兵们面面相觑,一个二个惊疑不定。谁都知道县衙大才是关押犯人的最好场所,只需区区几个狱卒着守,就可以关押一两百犯人,甚至更多;而这

    所宅子不单院墙矮,房间也不多,要妥善关押这一百多名姑娘,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把姑娘们从县衙大牢转移到这么个地方,想不令人起疑都不行

    。

    二十个看守士兵走到光头倭人面前,气势汹汹望着他,其中一个倭人开口质问道:“藤原大人,你在搞什么鬼?假传主公命令,可是要千刀万剐地!”

    光头倭人不答,只拿眼望着一旁身形削瘦的随从。

    这随从微微点了个头。光头倭人目中精芒四射,低喝一声:“动手!”话音未落,两人拔出兵刃,同时扑向看守士兵。

    大变起于仓促,士兵们还未反应过来,惨叫声接连响起,已有几人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士兵手忙脚乱拔刀应敌。

    由于看守士兵原本护在人群两侧,左右人数相等,走上前后也正好是一侧十个,光头倭人与随从各扑向十个士兵。

    不远处的萧若虽一早料定此事必有蹊跷,见两人突然回头扑杀看守士兵,也颇出意料之外。只见光头倭人那一边刀光乱闪,他刀法狠辣迅捷,看守士兵无

    人能在他手底下走过第三回合,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他刀下,萧若暗自赞叹,这倭人非同小可,大是一个劲敌,自己与他对敌的话都未必能够取胜。

    而另一边,那神秘随从身形飘乎,手持一根墨黑色的洞萧,随意挥洒,姿势飘逸,颇有出尘之气,但他出手却毫不留情,招招无不指向敌人死穴,出招似

    慢实快,有时对方明明看清了洞萧来势,却偏生怎么也躲不开。只听得“噗噗噗”之声接连响起,洞萧每一下击出,必中一人死穴,十招走过,十人依次

    倒地,他悠悠然将洞萧插在腰上,负手而立。这时,光头倭人那边还有两人没杀完。

    萧若看得目眩神迷,以他的眼力竟然看不出此人的深浅,只知远在光头倭人之上,只能用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

    转眼之间,光头倭人也将看守士兵杀完。全部二十人无一漏网,所有姑娘呆呆的望着这一切,没一人吱声。

    随从朝众女说道:“众位姐妹莫慌,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千万别乱喊乱叫!”又转向光头倭人道:“你给她们解开绳索。”他说完,径自走进屋子里。

    光头倭人低声下气应了声,围绕众女缓缓而行,脚底一面走,一面随意挥刀纵削,刀光一闪一闪,姑娘们腰上的绳索被一一削断,滑落下来,运刀拿捏之

    精准,就连衣服也没削破一点,他一圈走完,所有人身上的绳索都被削断。这番举重若轻,实是已深得刀法三味。

    屋里正中央供奉着一座关帝爷的神像,神像前的香盆中积满了香灰,那随从走到神像前,双手按住右首一个香盆,发力望左扭转半周,只听得轧轧声响,

    关帝爷神像旋转侧向一边,露出下面神台上个黑乎乎的洞口,似乎有台阶朝下方延伸,也不知通向哪里。

    这随从霍地转过身来,冲众女朗声道:“这条秘道系此屋主人所建,一直通到城外,请众位姐妹逐个进去,循这条秘道逃向城外。皇上圣驾就在西南百里

    外的登州城内,你们只消到了城外,就有脱险之望!”

    他说这番话时,双目神光炯炯,头也高高扬了起来,不远处萧这一下看得真切,险些当场惊呼出声,一直觉得这神秘随从说话有点耳熟,原来却是那姓王

    的白衣少年……

第五十二章 暗夜不速之客

    他说这番话时,双目神光炯炯,头也高高扬了起来,不远处萧若这一下看得真切,险些当场惊呼出声,一直觉得这神秘随从说话有点耳熟,原来却是

    那姓王的白衣少年……

    众女听了王姓少年这番话,每一个人莫不惊喜交加,到这时,才敢相信他真是来营救自己的,人群中一片呜咽出声,无数姑娘喜极而泣,俯身拜倒于

    地,轰然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小子无以为报……惟有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恩公。呜呜呜……”一个二个泣不成声。

    “快起来,你们不要多礼!快快请起!”王姓少年一阵手足无措,赶忙躬下身去,两手前伸,掌心朝上做个虚托的姿势,“此地不宜留久,迟则恐生

    变故,就请众姐妹即刻下秘道,延着秘道一直前行,就能逃到城外。”

    众姑娘彼此搀扶着站起身来,望了望神台上黑咕隆咯的私道口,要换了平时,女孩家胆子小,多半不敢进去,但此时此刻她们死尚且不怕,更还有什

    么怕的!一个姑娘大步上前,爬上神台,自黑乎乎的洞口处走了下去。随后众女一拥上前,因为入口处狭窄,仅容一人通行,她们便一个接着一个爬

    上神台下去,井然由于序,丝毫不乱。

    王姓少年俏立一旁警戒着,光头倭人靠过来,道:“王公子,你要我办的事,我冒着天大的风险,已都帮你办成了。你现下可以解开在我身上下的禁

    制了吧?”

    隐身在不远处的萧若心头一动,看来王姓少年以独门手法在光头倭人身上下了某种禁制,使这倭人不得不乖乖就范协助他救人,当真好手段。

    王姓少年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不答反问:“藤原兄,你杀了津秀九手下这么多人,今后有什么打算?”

    光头倭人苦苦一笑,道:“我都做到这一步了,还能有什么打算?城里岛津家的人恐怕恨不得生吞了我,我是不敢再在这里待了,你一给我解除禁制

    ,我便立时乘船回我国。哼哼。敝人虽不长进,好歹也出自我国显贵藤原家族地旁支,好稀罕为他岛津家卖命么?我终生不履足九州萨摩便是。岛津

    秀九老家伙要是派忍者刺杀我,哼,我藤原井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说到后来,他声音渐大。豪情大发。

    王姓少年稍一沉吟,道:“既然如此,藤原兄也不必急于回国了。这些可怜的女孩子还远未脱险,俗话说送佛送上西,藤原兄好事做到底。就再护送

    她们一趟如何?她们一旦平安到达登州城,在下当即给藤原兄解去禁制。并且另有重金相酬。”

    光头倭人藤原井面色微微一变,他十分不情愿,心下一万个想拒绝。可他受制于人,又不敢直接说出口。

    王姓少年淡淡道:“在下与天朝皇帝略有私交,只要藤原兄护送这些女子到底,事成之后,你如果愿意的话,在下可以为你向皇上推荐。藤原兄武艺

    精强,又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皇上英武圣明,定会赦免你此前的罪愆,并授你个小官职,你便从此在中土当个天朝人,岂不快哉!还不强似你回到

    东海诲蛮夷之邦,整天担惊受怕防备忍者偷袭的好?”

    “此话当真?”藤原井两眼一亮,兴奋难抑的问道。对他们化外番邦之人来说,中土繁华世界有如天堂仙境,成为天朝臣民,是大多数人心底深处最

    瑰丽地梦想。

    “谁说我国是蛮夷之邦啊?”大门外冷不丁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话音落处,一个中年扶桑倭人晃晃悠悠走了进来。此人小头细眼,身着一身宽大

    和服,双臂交叠抱在胸前,很是悠闲的模样。一般倭人武士通常腰间佩着一长一短两柄倭刀,而这倭人腰间只有一柄长倭刀,着起来很是古怪。

    屋里王姓少年与藤原井双双为之色变,藤原井当先掠了出去,奔到院子里。此刻姑娘们才仅有二十余人下了秘道,正厅屋子里站满了人,突遇变故,

    众女一齐骇然夫色,王姓少年飞快道:“众位姐妹不要慌,你们加快速度下秘道去便是,其余的什么事也别管!”说完,不待她们回答,便纵身跃了

    出去,挡在屋门外。

    藤原井看请突然出现的中年倭人,神色间极是惊惧不安,冲他深深一鞠躬,恭恭敬敬道:“卑职见过上直大人!”顿了一顿,硬着头皮道:“这么晚

    了,上直大人不在府中安歇,不知到这儿来有何贵干?”

    姓上直的中年倭人咧嘴一笑,一步步走过来,笑道:“你们这里真热闹嘿!在玩什么,是不是在聚众赌钱?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叫上我一个,谁都知道

    我是岛津家最没架子的家主,什么热闹事都喜欢凑上一脚,哈!”

    藤原井额头直冒冷汗,干笑道:“上直大人说笑了,其实……我们这儿也没什么热闹,不敢打扰大人休息。大人请回!”

    上直倭人不置可否,说话之间又走近了些,看清了屋内晃动的女人身影,道:“这不是关押在县衙大牢的那些花姑娘吗?怎么都转到这儿来了?那正

    好,我还从没去过大牢挑姑娘,今晚碰上了就正好挑上一挑,看有中意的没有,哈哈……”说着说着,施施然直朝房屋正堂走来。

    藤原井忽然闪身移步,一伸手拦住了他地去路,硬梆梆道:“上直大人见谅,主公已传下号令,大战在即,全军上下应当养精蓄锐,胜负未决之前,

    不可来挑花姑娘,违令者,斩!”

    上直倭人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道:“主公什么时候下达这等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今晚刚下达的命令。”藤原井一面说,一面自怀中掏出扁形小令牌,双手恭恭敬敬地棒着,道:“主公令牌在此……”

    话音未落,猛见刀光乍现,十字形交叉白光一闪而过、小令牌毁裂成四块掉在地上。

    上直倭人闪电般收刀归鞘,光华顿敛。出刀、劈牌、收刀一气呵成,犹如行云流水,绝无半分僵滞,好似他根本就没出手过一般,依旧散漫的抱胸而

    立,摇头道:“假的,一抉假令牌唬得谁来?”

    藤原井不料他突然出刀,慌不迭缩手,险些手掌都被劈成四块,见令牌已毁,怒道:“上直柳八郎!你你、你竟敢刀劈主公令牌!你该当何罪啊?”

    上直柳八郎扑哧一笑,白了他一眼,呵呵笑道:“你少来!要是真令牌,我反正劈也劈不动,若是块假令牌,哈哈……劈毁了不就毁了!”

    藤原井哑口无言,心知今晚躲也躲不过了,刷地一声拔出倭刀,双手齐握刀柄横在身前,凝视对方。

    上直柳八郎道:“藤原君,你敢与我动手?”

    藤原井道:“不敢!卑职斗胆,请大人就此转身离去,就当今晚什么事也没发生。如若不然,藤原井只有拼死一战!”

    上直柳八郎面色终于凝重起来,道:“既然这样,那我今晚就领教领教藤原君高招,请多指教。”说时,一本正经冲他鞠了个躬。

    藤原井一动不敢乱动,两手握着倭刀高举过头顶,刀刃遥指苍穹,双目一瞬也不瞬死死盯着敌人,气势凝重而犀利。

    上直柳八郎身躯微徽下蹲,右足探向右前方,左手握住腰间倭刀刀鞘,右手按在刀柄上,蓄势待发,却始终不拔出,目光锐利有如实质射向对方。

    院子里彻底静了下来,落针可闻,两个倭人俱都凝立不动,夜风掠过,他们衣摆发丝轻轻随风拂动。暗中的萧若只觉森寒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受气氛

    所染,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全神贯注望着两人。

    蓦地里,藤原井暴喝声中挥刀前冲,手中倭刀化作一团如雪白光,与此同时,上直柳八郎也猛然发动,揉身而进……

    萧若只觉眼前一花,刀光闪处.血光迸溅,两道人影一触即分,倏忽交错而过。胜负存亡一瞬间已见分晓。

    两人背对而立。上直柳八郎倭刀仍在鞘中,仿佛从来就不曾拔出过一样,方手大袖裂开,断裂的一截袖子随风飞入了草丛中,他咧嘴散漫一笑,看也

    不看身后藤原井一眼,继续望前行去。

    藤原井凝立不动,鲜血一滴滴自衣服上滴落,从优胸到左腹一道触目惊心的大裂缝,他身躯晃了晃,翻身倒在泥地上,鲜血流淌开来,再无声息。

    上直柳八郎瞟了门前王姓少年一眼,望定了里面的姑娘们,嘿嘿笑着缓缓逼近.王姓少年一步步望后退去,转眼巳退进了屋子里,里面不及进秘道的

    姑娘们目睹了外面发生的血腥一幕,见那倭人狞笑着走过来,顿时响起一片骇然惊呼之声……

第五十三章 东瀛拔刀流

    萧若看得气往上冲,再也忍不住了,碰到这种事不挺身而出还算什么男人?!他一跃纵身而出,落在上直柳八郎后方,朗声喝道:“站住!”

    上直柳八郎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望着身前昂然卓立的萧若,不紧不慢道:“很好,你终于出来了,村丛中还有几个人,让他们都出来吧!我一并接下就是。”原来他已经发现了树丛中有人。

    萧若不答,朝屋里王姓少年道:“王兄你先带姑娘们走,这里交给我!王兄有所不知,现在城外有很多股骑兵来回搜索,要是被姑娘们碰上一股,后果不堪设想,王兄最好赶在前头接应,立刻就走!”

    听得萧若的嗓音,王姓少年明显身子一震,饶是以他这般泰山崩于面前不动声色的人物,也不禁失惊变色,一手颤颤指着萧若,惊道:“你你、你是皇……皇……黄家小少爷?”他反应极快,说到一半时硬生生转了口。

    萧若知道他已认出了自己,急急道:“别管我是谁,王兄还不快进秘道?”

    王姓少年“哦”了一声,脚下却不移动。

    上直柳八郎扑哧一笑,道:“瞧你们两个,这有什么好推让的?反正都是我刀下亡魂,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区别。”说时,右手按在刀柄上,脚步挪动,缓缓向萧若逼近。

    王姓少年在那头飞快道:“黄公子,此人是东瀛拔刀流的高手!东瀛武学讲究一击必杀。拔刀流更是发展到一个极端,讲究的是出刀必杀,毕生武技修为尽数倾注于拔刀一击之间。委实可畏可怖。此人刀在鞘中时最强。就如拉满弦的弓箭,一旦对方挡过拔刀一击,刀悬于鞘外时.威力反倒大大减弱。黄公子千万小心他拔刀雷霆一击,他在弱点就在倭刀离鞘之时。”

    “多谢王兄提醒!”萧若豪情大生,朗声哈哈一笑,一个箭步拆前冲,宝剑斜斜刺向上直柳八郎肩头,剑到中途,急遽变招。剑尖轻颤,抖出几个剑花,似左实右飘乎不定。变幻无方。

    上直柳八郎面色凝重,把握不淮对方来势,迟迟不敢发招。中土武学与扶桑武学截然不同。萧若碰上扶桑人狠毒诡异的打法,一开不大适应得了;同样地道理,上直柳八郎此时遭遇萧若如此精妙玄奥的剑法,也是不容易应付。

    他暴吼声中,倭刀出鞘,一篷白光霍地炸了开来。寒刃破空嗤嗤作响,道道凌厉刀光攻向对方……却见对方身形早已消失在了眼前,必杀一刀竟尔走空。

    萧若所用的其实全部都是虚招,只为引诱敌人出刀,一见敌人拔刀出鞘,想也不想,即便抽身飞退。退避之际仍觉一道刀气擦肩而过,肩头衣甲随之破裂绽开,若走退得稍迟一点,怕不要一刀切掉半边身子。

    他正欲趁敌人刀在鞘外之时发动猛攻,却发现敌人倭刀早已归鞘,竟无一丁半点可趁之机,只得放弃进攻地打算,横剑当胸.凝神戒备。

    两人一触即分,快得让旁人看不清交手经过。短暂地一回合之后,两人都意识到对方是个大敌,越发趁于谨慎,静静的对峙着。

    萧若清啸声中,挺剑疾冲,真气逼注下青芒暴涨,剑光横空,威势十足惊人。上直柳八郎也同时发动,他不为对方绚烂的剑光迷惑,倭刀出鞘,朴实无华的一刀横挥过去,大巧若拙,实已到了返璞归真的上乘境界。

    萧若只觉对方一刀快得不可思议,当下惟有横剑碰硬的封挡,“当”的一声脆响,他手腕剧震,宝剑脱手坠落。

    上直柳八郎一击之后,即便闪电般收刀归鞘。拔刀收刀之势他苦练了几十年,动作纯熟到极点,一气呵成……就在此时,他身躯大震,脸上露出个匪夷所思的神色:倭刀竟插不进刀鞘!!

    他骇然下视,猛见刀鞘外露出个剑柄,鞘里竟巳插着一支长剑,他的刀自然就插不进去了,他从未遇到过这等怪事,左手右手一齐在空中僵了一僵。

    有这么一僵就足够了。高手搏斗,胜负只在毫厘之间。萧若左手一翻,五指曲指如钩,扣住敌人握刀右手的脉门。

    上直柳八郎右手一阵酸麻剧痛传来,再也把持不住,手指一松,倭刀当啷坠地。萧若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原来宝剑坠地之前,他抬足轻轻一踢剑柄,宝剑便送入了敌人刀鞘之中。一举出奇制胜。

    上直柳八郎忍痛硬撑.吭都不吭一声,左手一扬处,袖中一支响箭飞上半空,尖锐地异声远远传了开去。

    萧若心头一凛,看来这倭人虽狂妄自负,但也并不是拿大事当儿戏的主儿,他事先在左袖中藏了一支响箭,要是他一人收拾得了便收拾,万一敌人太强,立时就示警求援。萧若右掌竖立如刀,狠狠一记手刀斩在倭人右手手腕,同时扣住他手掌的左手一扭一扯,登时一大篷血雨喷溅开来,他一只右掌被萧若硬生生地斩断下来。

    这东瀛拔刀流的高手再也拔不了刀了。

    上直柳八郎嘶声惨嚎,五官都扭曲得变了形,适才悠闲从容的高手风范抛了九霄云外,左手捂住右腕断处,转身向大门外没命地逃跑。

    萧若提气便追,忽见上直柳八郎左手抽出刀鞘中的宝剑,头也不回,反手向他头顶上方掷了过来。

    宝剑在萧若上方丈余处飞过,他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我若不接剑,固然可以追着这倭人一掌毙了他,可宝剑也会飞得不知去向,这要命的当口可没工夫慢慢寻找。他飞快权衡一下,纵身跃起半空。伸手一操,把他的天子佩剑接在手里,只这一缓的功夫。上直柳八郎已逃出宅院的大门。

    萧若无瑕追赶,由他捡回了一条小命。

    此地靠近西南两面城墙,响箭传出警讯,两面城墙上锣鼓声大作,墙上墙下人声鼎沸,正有大批人马朝这边赶来。而屋子里还有五六十个姑娘没进秘道。

    萧若见事情紧急,冲树丛中飞快道:“你们三人,还不出来!”

    “诶,出来了出来了。”缠缠绵绵与雪莹儿应声走了出来。

    萧若拉着雪莹儿快步走到屋前,朝王姓少年急道:“王兄你快些先走。城外出口处不能没人照应,我留下来断后。这女孩儿也跟你先走,请你待为照看一下。”

    王姓少年着清雪莹儿。惊“咦“了一声,,纤长地玉指指着她,奇道:“这小妹妹……有点……异于常人。”

    雪莹儿怯生生躲在萧若身后,一双大大地眸子扑闪扑闪偷瞧他,天真可人。

    萧若知道王姓少年在惊奇什么,他初见雪莹儿时,她肌肤白的几乎透明,也曾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飞快说道:“别管这些了。你快先下秘道,要是城外的姑娘们碰上异族巡骑,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留下来断后,最后一个走。”

    王姓少年深深注视了他一眼,道:“你……千万要小心!”说声到这里,面色很是微妙地一动,压低声音道:“要是敌人太多太强,你撑不下去了,就立刻钻进秘道!”

    他这话虽没说得很清楚,但萧若是何等人物,岂有听不懂他弦外之音地道理,他的意思是能救多少人救多少人,要是支持不住了,便自己进秘道逃生,剩下没进秘道的姑娘都不要管了,以保重自己为先。萧若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

    王姓少年不敢再延误,拉着雪莹儿进了秘道,萧若让缠缠绵绵兄弟也先走,他们留下来无益,出了城要是真碰上异族骑兵,他们两兄弟多少还能派上点用场。

    四人走后,萧若当即忙碌起来,他把屋里两盏油灯摆放在门前,又翻箱倒柜寻出两三支蜡烛,一并点燃了插在门前地上,最后找到一坛陈酒,他大喜,拍开黄泥封口,仰头猛灌了两口,洪声大笑:“好酒!好酒!”豪气干云,抱着酒坛走到房门前,盘膝坐在蜡烛油灯中间,解下腰间宝剑放在身旁,两眼注视外面,悠悠然自斟自饮,像门神似的大刺刺挡在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屋子里剩下的姑娘们见这正气凛然的少年为救她们脱困,独自留下来断后,感激得不知如何走好,又一齐跪下来拜谢恩公大德。

    萧若头也不回,带着几分酒气笑道:“你们动作再快些,那我就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了!”说罢,哈哈大笑,疏狂洒脱。

    姑娘们为之莞尔,弥漫在空气间的悲苦哀切的气氛略微扭转,一个个加速下秘道,谁都不想连累恩公,与赶来地敌人比速度。

    忽听得房顶几下细徽之极的绿瓦松动声,跟着“喀喇喇”几声巨响,瓦砾四射飞溅中,一条人影击破房顶扑了下来,却走个黑衣蒙面的忍者,刀光一闪,直取萧若。

    萧若不慌不忙拔出宝剑,斜剑上挑,架住了敌人来袭一招,晃眼间见敌人颈脖处系着一抉红色丝绢,正是前不久那被他打得半裸奔逃地红绢女忍者,她此时巳换了一身忍者夜行服。

    两人打过一个招面,女忍者也认出了他来,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就在城内,震惊之下正欲传出讯息,好让全城人来不惜一切代价擒拿皇帝……

    却不成想,萧若左手抓起一根蜡烛送到两人之间,“噗”的一声,冲烛火猛然喷了口烈酒,细碎酒珠一遇火焰即便燃烧,顿时一团红色火焰向女忍者喷去。

    女忍者几曾见过此等怪抬,连忙两臂交叉挡在头前,虽没有烧伤,上半身忍者服上无数点零星火焰在燃烧,再也不能在黑暗中隐藏形迹了。

    她正倒翻着飞退,脚踩处猛地一紧,巳被萧若扣住了,“你给我下来!”还未等她转过念头,就觉天旋地转,硬生生给他拉了下去。

    萧若吃过这女忍者的亏,知道她溜滑至极.在空中时便倒转剑柄,狠狠敲在她后脑上,她双眼一黑,当即晕厥过去。

    “砰”地一声闷响,萧若把晕过去的女忍者扔在一旁地上。望了望一动不动的她,撇撇嘴失笑了开来,“东瀛忍术不过如此,哈!哈!哈!”他胸中豪气勃发,大笑三声,转回屋门前,大刺刺盘膝坐下。

    这时,西南两面杂沓的脚步声已近了许多,而屋子里的姑娘还有四十余人。未几,院子里黑影闪动,到处是黑衣忍者的身影,也不知来了多少忍者。萧若视而不见,端坐如故,稳如泰山。

    蓦然,萧若英目中闪过一道精芒,暴喝声里手一扬,宝剑化作一道白虹脱手飞出,哧地一声插入女忍者身子下的泥土里。旋即,一股鲜血从剑刃破土处泊泊涌将出来。

    萧若走过去拔出宝剑,带起一串殷红的血珠,他英眉耸动,仰天一阵清啸,洪声大呼:“杀不尽的狗倭人!不怕死的尽管来!我成全你们!”语音铿锵,掷地有声,响彻四方。周遭忍者气势为之所夺,栗栗自危,一时不敢上前造次。

    萧若豪情万丈,直冲云霄,大踏步走到屋门前,横剑当胸,昂然卓立,闪闪发光的眸子扫视四方.顾盼自雄,有一种脾睨天下的气势。

    大队人马越来越近,已能清楚的听到士兵喝斥之声。房屋四周的忍者你望我、我望你,俱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按说忍者打小接受地狱般的训练,乃是死士中的死士,能让他们畏缩不前,是期为罕见的事情……

第五十四章 北条夫人的令牌

    大队人马越来越近,已能清楚的听到士兵喝斥之声。房屋四周的忍者你望我、我望你,俱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按说忍者打小接受地狱般的训练,乃是死士中的死士,能让他们畏缩不前,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场面一时僵住。

    人声迅速逼近,不多时,大门外火光照得大亮,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头,随后,无数着甲持枪的两族士兵潮水般涌入院子里。而此时屋内尚有

    二十多个姑娘没下秘道,情势万分危急。

    萧若挡在门前有如一尊门神,脸上沉静若水,无喜无怒,双目微微阖上,傲然伫立,浑身上下纹丝不动,沉似巍岳,稳如磐石。

    院子里的敌军发一声喊,一窝蜂冲杀过来,刀枪剑乾诸般兵器攻向萧若。

    萧若闭目凝立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既不知招架,也不知闪避。他身后屋子里的姑娘们发出一片娇声惊呼。

    眼着兵刃就要劈在他身上,前排的两族士兵禁不住狂喜,大呼大叫……便在此时,萧若英目霍然张开,眸中神光炯炯,清啸声冲天而起,一道闪电般

    的青光横空划过,“叮叮当当”一串密集的脆声响起,多件即将临身的兵刀被居中削断,紧跟着剑气森森,青芒流溢漩成一道绚烂的孤线,冲在最前

    面的几名士兵惨叫着倒地而亡。

    敌人攻势为之稍稍一顿,随即呐喊着前赴后继杀上去,杀喊声惊天动地。直震得屋宇尘沙扑簌簌落将下来。

    萧若仰天长啸,大展神威。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毫无惧色,剑气纵横,指东打西,招势大开大阖,每每一剑挥出,便带起一串鲜血飞溅,伴随惨

    叫声此起彼伏。

    房门处空间狭窄,顶多只能容得三四人与萧若交手。虽有千军万马也展不开。寻常三四个士兵如何是萧若的对手。门槛前后,就见敌人割草似地倒下

    ,才一会儿的工夫,尸体堆集在门前,使得后续敌人进攻更为困难。

    后方一个扶桑将领厉声喝叱。敌军士兵当即放弃进攻,哗啦啦如潮水般退去,又回到了院子里。人群蓦地向两旁退开。一队弓箭手快步上前,在敌阵

    前方排成一排,搭箭上弦,“吱吱”声中弓开如满月,瞄淮萧若。

    此刻,屋子里还有十多名姑娘。

    扶桑弓箭弓体巨大。材质枝术远不如天朝弓箭,射程仅相当于天朝弓箭地三分之一强,但其中也有一样好处,就是近距离射击时劲力相当大,且易于

    取准,如果说天朝弓箭适合选射的话,扶桑弓箭则适合近距离阻狙杀。

    随着扶桑将领一声令下,“嗖嗖嗖”箭矢破空乱响,几十支弓箭射向萧若。

    萧若剑招取守势,舞成一轮白光,剑芒大炽,只见寒光乱闪不见人影。

    “嗖嗖嗖”箭矢破空之声连绵不绝,萧若登时觉得大为吃力,手中所持的毕竟走一柄长剑,而不是一面盾牌,要弄得泼水不入绝非易事,并且倭人弓

    箭劲力强劲,不容小觑,要是一不留神漏过一箭,自己就该饮恨终生了。

    萧若灵机一动,回剑入鞘,抬足勾起脚边一具倭人的尸体,两手接住,猛地挥弄开来。倭人虽然较为矮小,再怎么说也还是个人,就是一动不动站在

    萧若身前,也能挡住他一大半,一旦两手拎着挥舞开来,顿时将他全身上下挡了个严严实实,箭矢尽数插在尸体身上。

    扶桑将领见弓箭难以奏效,便下令停止,弓箭手退下。他手一挥,只听得铿锵金属撞击声作响,府外一队重甲高丽士兵走上前。寻常倭人士兵身上只

    有一层豆腐渣似的竹甲,而这队重甲士兵都着精钢盔甲,比起天朝装备最精良的御林军也毫不逊色,并且个个都是彪形大汉,明显是支极精锐的部队。

    这支高丽重甲部队在他们长官指挥下,分成五人一组的小队,一波波向萧若发动攻势。

    萧若浑身浴血,恍若杀神降世一般,手持长剑与他们在门前狭窄处杀成一团。

    此刻,屋子里还剩了最后七名姑娘。

    正当萧若与敌人杀得难解难分之际,只听得房顶“砰砰”声骤响,瓦砾飞溅,三个黑衣忍者击破房顶飞扑下来,与此同时,还有忍者以遁地术潜入房

    中,破土而出……屋子里出现多个忍者身影。忍者甫一入屋,便很有默契地分散开来有,地去救晕厥的红绢女忍者,有的自背后夹击萧若,还有的去

    扑杀最后几名来不及下地道的姑娘,姑娘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四散奔逃,发出一片尖叫惊呼声。

    门肃萧若目眦欲裂,双眼赤红,舍了当面之敌,疯了一般掉头冲进屋子里救人。

    刀光一闪,一名忍者正面冲萧若疾攻过来。千钧一发关头,他压根儿就没有工夫应付这忍者,疾冲之势不缓,百忙中左手食中二指探出,施展“空手

    入白刃”夹住了刀身身,忍者瘦小地身躯定在半空,然后他就这般以身子撞了上去……

    萧若飞驰之时浑身上下蓄满劲力,这一撞之下,就如同21世纪飞速行驶的火车撞上自行车……“砰”的一声闷响,伴随骨裂喀喀声,忍者瘦小地身子

    当场被撞飞了,摔得骨断筋折,趴在地上直哼哼。

    萧若一剑将一名意欲救女忍者的忍者挥成两段,晃眼间见另一忍者把一个姑娘踢倒,抬脚踩着,正要一刀捅下去……萧若无暇多想,手腕一抖,手中

    宝剑掷出,将这忍者刺了个透心凉。

    萧若不得已弃守门前,外面的两族士兵立时一涌而入,连萧若带七个姑娘一并乱砍。萧若顾得了东边顾不了西边,左支右绌,转眼间,他自己也在混

    战中添了两道伤口,形势岌岌可危。

    “住手!”忽闻府门外一个娇脆婉转的嗓音娇呼,“主公令牌在此,所有人通通给本夫人住手!!”

    屋子里的众人心神大震,扶桑高丽人只得停手,所有人一齐向外望去。

    只见北条夫人踏着踏踏米,仪态万千的走到院子里,两手高高举着一块扁形小令牌,乍一看上去,跟上直柳八郎削毁地那块差不多。

    北条夫人娇声道:“屋子里的人也都出来,主公有命令了。”

    好不容易攻进屋子的士兵忍者不敢违抗,只得暂时退出房去。“参见夫人!”所有人一齐行礼,扶桑人单膝下跪,高丽人躬身作揖。

    萧若大喜过望,敌人的事先不管,眼下机会难得,悄悄示意几个九死一生的姑娘快进秘道。

    北条夫人对下人一惯倨傲无礼,也不让他们起来,妙目望向屋子里的萧若,冲他飞了个媚眼,香舌挑逗的舔着两片花辩似的樱唇。

    萧若一阵怦然心动,不由得想起不久前这东洋美人为他**的情形,心下又好笑又好气,暗骂:“谁跟你当众眉来眼去,你个东洋小浪货!”

    那个指挥士兵的扶桑将领恭声道:“夫人,此处刀剑无眼,不是夫人您该来的地方,请您回府按歇,末将自会派人护送。”

    北条夫人哼了哼,懒得理他,慢悠悠道:“主公有令,放他们那些人自去,谁也不许追赶截杀。”

    此言一出,两族士兵一片哗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北条夫人琼鼻皱了皱,道:“怎么?你们怀疑本夫人的令牌是假的?你们尽可靠近来检查一番啊!”

    不少人飞快瞄了令牌一眼,垂头道:“小人不敢!”令牌虽不假,怎奈这个命令委实匪夷所思。

    “那……”北条夫人忽然露出个阴阴的笑容,“那你们是想抗命咯,不把主公放在眼里咯?”

    领兵的扶桑将领倒抽一口凉气,背心凉飕飕的,即便是夫人假传号令,但要是他拒不从命,事后主公追究起来,且不管夫人的命令是真是假,为了维

    护令牌的尊严——也即是维护岛津家家主的尊严,他这抗命不遵之人也决计难逃一死!

    这将领彷徨无计,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滚落额头。听令固然不成,抗命就更加万万不成了。

    院子内外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不少人请楚其中利害,谁也不想多说一个宇,惟恐惹祸上身。

    忽然,房间里人影晃动,萧若闪至屋子左侧一根碗口粗细的梁柱前,真力贯注下,只见剑光一闪而过,当即拦腰削断。他又闪身横掠过去,将右侧梁

    柱也硬生生削断。

    房屋失了支撑,发出一阵喀啦啦异样的响动,便整个坍塌下来。此时姑娘们已全数下了秘道,只听萧若长笑声中,也飞速跃入了秘道。

    房屋“轰”的一声坍塌倒下,碎石尘土藤器半天高,久久弥漫不散,秘道入口已被彻底堵死……

第四十章 庙堂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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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黑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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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箭射凶顽



    

    

    

    


    

第六十九章 适合当女奴的公主

第七十章 皇帝的新宠

    萧若不答,绕着她转来转去,唇角上弯,用某种她看不懂的眼神对她上上下下打量,笑意越来进深:“看来,她比她姐姐更适合当一个称职的女奴……”

    可怜的契丹小姑娘一派天真烂谩、犹不知面前男人已估悄向她伸出了魔爪,只觉他既博学又风趣,比王庭那些个野蛮粗鲁、只知打仗的契丹汉子强了不知多少倍、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有趣的人了。

    便在此时,北方地平线尽头处火光骤起,映红了一片天际,似乎正是燕京城外契丹人大营的位置。事发突然,萧若与黑衣少女不由站直了朝那个方向眺望。

    黑衣少女看着好生不解,啃啼自语道:“怎么回事,是有人放烟花玩吗?”

    萧若脑中一阵晕眩,简直快要被这乐天派少女打败了!他敏锐的意识到事出非常,心念电转之下。无暇跟她解释。不由分说一把拉起她便跑。望契丹大营方向飞奔。

    两军大营相距只有数里、遥遥对峙,天气好时一出军营就能依稀看到对方营寨。

    萧若拉着黑衣少女在迷蒙的*夜色*(**请删除)中飞奔。随着距离接近。契丹大营的火光愈见清晰。其间更隐隐约约传来厮杀呐喊之声。他情知所料不差。敌军大营必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思付之间,前方黑暗中杂香的马蹄声急速响起,一大队人马朝这边急驰而来。

    黑衣少女无自怔怔的不知所措、樱桃小嘴张了张、正想说什么,萧若应变何等神速,飞快打个禁声的手势。拉着她跑到左侧一块巨石后,躲藏起来。

    两人刚在巨石后藏好身形。就见一大队狼狈万状的契丹骑兵飞奔过来,马上骑士个个身上挂彩。衣襟鲜斑斑血,显然刚刚轻历过一场血战。队伍最前面领头的有两人。一个三十来岁的浓眉大眼年轻人。与一个身形魁梧的威猛将领。

    威猛将领方眼血肉模糊。血液自眼眶中汨汨流出,显是已经瞎了,他血也顿不上擦。右手臂弯抱着个昏迷不醒的瘦小老头,左手控马狂奔。其余契丹人紧紧跟随在后面。

    这一大队契丹骑兵约模千余人上下。打马仓皇逃离契丹大营。人人满面悲愤惊惧之色。

    契丹骑兵看看就要从萧若与黑衣少女藏身不远处驰过,“韩穿!韩穿!……”黑衣少女突然脆声叫唤开来。纤腰一扭,已自巨石后跑了出去。萧若拦也拦不住。

    契丹骑兵队伍都方地年轻人大吃一惊,疾驰当中扭头望来、待看清黑衣少女,“小公主!”他惊喜交集。猛地提僵勒马停了下来,回头招呼一声。整个队伍相继停下。

    年轻人不待跨下马匹停稳。便翻身一跃下马,身手甚是利索。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黑衣少女面前,喜道:“公主殿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韩穿担心死了!你怎么在这里?”

    隐身暗中的萧若听在耳里。丝毫也不觉意外。他近来曾仔细翻阅过不少潜伏在塞外的细作收亲来的情狠。对契丹人重要人物可说了如指掌。知道当今契丹可汗膝下原有五子四女,除一子二女早天外,长大成人的有四子二女。其中三公主耶律青岚已被俘获。沦为了他的私人女奴。他一开始发现这黑衣少女长得有些像耶律青岚时,就已经猜到了几分。这时方知所料不差,看来这天真可人的异族美少女。便是契丹可汗最小的女儿一一四公主耶律红缨。

    耶律红缨身为契丹可汗的幼女。自小在父母兄姐呵护之下长大,受尽千般宠溺,与一众野心勃勃地兄姐性情全然不同,她话泼好动,什么热闹都喜欢凑,今日见了巨人昆仑奴的手段,惊喜之下,当即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同去看热闹,虽受到兄长喝叱也不当一回事,到了晚间,竟独自偷偷乔装改扮。混在夜袭万人队当中。一齐来山头偷袭夺炮。

    不意后来战局急转直下,昆仑奴被当场击倒,华军伏兵尽出,眼看无法活命了。危急关头。耶律红缨急中生智。倒在尸体堆中装死,而后趁打扫战场的士兵不注意,跳起来逃跑,无巧不巧与萧若相遇。

    萧若心念微转,起身离开岩石,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小公主耶律红缨这时看清韩穿身旁独眼将领怀抱里的人、居然是北院大王韩冥,韩冥腹部插着一支羽符,直没入半个箭身,他昏迷不醒,也不知是死是话。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急问韩穿道:“韩大叔怎么了,他不是杀出重围逃回去了吗?大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话之间、后面契丹骑兵纷纷下马、一拥走上前来。浓眉大眼的年轻人韩穿正是韩冥之子、他愤恨交加,正欲开口说话、猛眼看见不疾不徐走过来的萧若,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萧若微含浅笑,踱到耶律红缨身旁站定,周围契丹人她目光齐刷刷投注在他身上。

    只见这俊秀少年一身银白色儒服、从容自若,气度高华,悠然负手仕立。在夜风中衣袂飘飘。,神态甚是儒雅潇洒。

    韩穿瞳孔一阵剧烈收缩、看看萧若,又望望耶律红缨,喝问道:“他是什么人?

    耶律红缨咯咯咯直笑、粉脸儿浮上一抹红云,一只纤纤玉手伸出,亲热的拉住萧若的手,笑道:“他呀、咯咯……他是人家的主人哟!

    此言一出、契丹众人顿时一片大哗。

    萧若简直啼笑皆非。这傻妞儿。口无遮拦。有地没的尽瞎说。只顾自己说的好玩。全然不管人家听了接不接受得了。他呵呵一笑,道:“小公主就爱说笑。”说完,冲众人打了个团揖。“小可乃中原汉人。姓黄。与小公主相识不过片刻。

    一众契丹人当即释然,小公主爱玩闹原是人尽皆知地。只道她抓到这个汉人书生。强逼人家当她奴隶。然后把话反着说。谁也没放在心上。

    契丹人中有几个身着黑衣的勇士,包括抱着韩冥的独眼将领在内。本是不久前拼死保护韩冥杀出华军封锁的死士,然而他们认不出萧若。一来当时山头衙杀时萧若身着轩辕战甲。与此刻装束差别太大:再一个。当时他们保护韩冥在队伍后方发号施今,远离战团。只远远看到了大展神威地皇帝几眼,看不真切。谁也想不到面前这温文尔雅的少年人,竟然便是当今华朝皇帝本人。

    韩穿见耶律红缨与这汉人少年神情亲密。心头大感不快,拿眼睛狠狠瞪他。敌意毫不掩饰。

    耶律红缨跺跺脚。填道:“说话呀。你还没回答人家的话呢!”

    韩穿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力回到小公主身上,他虎目合泪。悲声道:“我族发生大变。阴险毒辣地五王子暗杀了监国三王子……”

    此言一出,无疑一个睛天霹霉当头劈下,震得耶律红缨脑中一片空白。娇躯一阵摇晃,几乎站立不稳。有有念道:“五哥杀了三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今天下午不都好好的吗?”

    韩穿身旁抱着韩冥的将领名叫哈摩哲,原是韩冥手下的万夫长,他接口道:“小公主节哀顺变。你五哥派刺客暗杀你三哥之后。严密封锁沾息。我们根本就没有丝毫察觉。等晚上韩大王率领手下万人队出营夜袭后,五王子一派的人骤然发动,他们包围金帐,宣布可汗早已被三王子所弑。金帐中宝座上的那人是三王子找来冒充地,五王子为父狠仇。杀了天理不容的三王子。并继承契丹可汗之位。”

    韩穿怒道:“狗贼耶律罕牙蓄谋已久,第一时间率兵大举清洗我们一派的人,疯了一样见人就杀,一个也不放过。并同时与中间派的人摊牌。逼迫他们承认耶律罕牙为新可汗。不服看格杀勿论。德高望重的右成王突鲁赤只多说了几句,就被当场乱刀砍死。左成王贺兰拔为保全性命。只得率中间派向耶律罕牙俯首称臣……后来我父王兵败回到大营,正好落入耶律罕牙的伏击中,几乎当场苑命,当时我们一派的数万大军在敌人猛攻下死地死、降的降,丧失殆尽。残部聚亲在父王周围。拼死护着父王杀出重围……原本我们这支草原上举足轻重的强大力量,如今只剩了不满千人,追兵一至,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周遭一片异样的死寂。空气间气氛无比凝重压抑。

    一旁萧若听得心惊肉跳,早知游牧民族每代领袖地产生都必定伴随着血雨腥风,还真没想到残酷到这步田地,一支派系的得势,就同时意味着别的派系遭到血洗。而且赶尽杀绝,对自己族人都不留半点余地。

    萧若想了想,忽问:“既然你们王庭两大派系明争暗斗多时,你们三王子理应早该对刺客行刺有所防范。为何今日给对方轻易得手?”一句话直指事件地关键所在。

    韩穿扭头瞪了他一眼,鼻孔里吭了声、不作回答。

    万夫长哈摩哲独眼中流露出恐帜之色,沉声道:“耶律罕牙也不知打哪清到个女杀手、那女人太可怕了!她简直不是人……是鬼魁!我们好几个万夫长、干夫长就死在她手里,要不是这样、我们一派的实力原本强过耶律罕牙一派、就算遭到他们突然袭击,也不至于短时间内一败涂她!”说到这里,他抬手指了指自己鲜血淋漓的右眼,“我这只眼就毁在她手里,当时要不是有个亲兵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档了一下,我这条小命也得交待下去了。”

    “女杀手?”萧若英眉轻蹙,暗自沉思。

    死里逃生的众人都眼巴巴望着小公主、而耶律红缨一个十七八岁的天真小姑娘、突然间遭遇家国大变,脑子里乱成一团,全无主见,别说带领他们走出绝境,连她自己何去何从都不知道,想起惨死的老父与三哥。她一时间悲从中来,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哭了出来。缨婴呜呜好不悲痛,一边哭,一边念着:“怎么办?怎么办?父汗。三哥,你们死得好惨啊……”

    契丹众人面面相兢,心就一个劲儿的往下沉,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

    韩穿蹲在地上不住温言软语安慰她,萧若看在眼里,肚子里暗笑,敢情这小子对小公主有非份之想啊,嘿嘿,可惜人家没把他当一回事儿。萧若不轻意间回首眺望契丹军营一眼、契丹大营里的衙杀呐喊声渐渐低了下去。看来三王子一派残兵的抵抗已相继被扑灭。

    独眼万夫长哈摩哲如梦方醒。急急道:“此地不宜久留。耶律罕牙的追兵就快来了。我们快走!”

    耶律红缨哭了一通,悲痛稍减,睁着一双波光逝诡的大眼晴。问道:“去哪?”

    听了这话,契丹众人你望我、我望你的,他们此刻还能到哪里去?原本还以为小公主有办法的。看来小公主压根儿就依靠不上。不少人心想:要是换了三公主耶律青岚在这就好了。

    “要不……我们回大草原去。”韩穿硬着头皮道。

    话音未落。萧若忍不住味的轻笑一声。大草原广袤开阔。一马平川,没有藏身之处。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都在契丹可汗统治之下,等耶律罕牙一旦坐稳可汗宝座,他们这些反抗看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韩穿涨红了脸。自己也意识到说错话了,很是羞惭。

    萧若见没人说话、缓缓开言道:“依小可之见。你们于今之计,只有投降华朝,才能逃过耶律罕牙的追杀。听闻华朝皇帝仁厚宽容,你们主动投降,一定不会加害你们的。”

    众人发出一阵嗡嗡议论之声,一时没人作答。

    韩穿大声道:“我们是草原上的嫉鹰,长生天之下最高贵的勇士!决不向软弱的汉人投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话语异常坚决。

    萧若嘿然不语,不再说话了。

    这时,契丹大营方向隐隐传来马蹄之声,地面都在隐隐颤动,显然骑兵人数非常之多。

    众人面色大变,哈摩哲振臂大呼:“所有人速速土马!

    这一群契丹人虽然人人身上带伤、翻身上马仍然相当利索、是一支精锐部队

    “去哪?“韩穿无自傻傻的问。

    哈摩哲飞速道:“先甩掉追兵再从长计议!”说完不再理会他,命一名骑士下马,去与别的骑兵共乘一骑,让出一匹骏马给小公主。

    韩穿刷的一声拔出镖刀、二话不说便朝萧若砍去、“这汉人知道我们不少事,杀了他灭口!”

    耶律红缨惊呼一声,尖声道:“韩穿住手!不许你伤害他,他是人家的主人。”

    韩穿不敢违逆,择择然住手。小公主竟称这汉家少年为“主人”,听得真……真刺耳。

    耶律红缨跃上马背,冲萧若抬抬小手,道:“你来、跟人家共乘一骑。”

    “什么?!”韩穿气得要吐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若哈哈一笑,施施然走到小公主马侧,在韩穿妒恨交加的目光中、踩着马蹬翻身上马、紧挨着坐在小公主身后……<浪荡皇帝秘史第八卷巍巍华夏,煌煌天朝第七十章皇帝的新宠">

第七十一章 保护英雄的美女

    萧若哈哈一笑,施施然走到小公主马侧,在韩穿妒恨交加的目光中。踩着马蹬翻身上马,紧挨着坐在小公主身后。

    小公主只觉一股浓郁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不由得面红耳赤、一颗心儿怦怦乱跳,她现在就开始后悔了,但总不能又赶人家下去吧,没办法。只得身子尽管望前挪了挪,“啪“的马鞭一挥处,打马当先前行。

    所有契丹骑兵纷纷提疆策马,紧紧跟随在后面,马蹄声大作。

    追兵打北边而来,南边是华军主力营地,东边要不了多远便是海边,故而一行干余人望西方逃窜。

    五王子的追兵在后面穷追不舍,显然已发现了他们这群人,嚣张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马蹄声沉闷如雷,也不知有多少人。前后双方人马相距约两箭之地。

    逃兵队伍最后面的骑兵时不时在飞奔途中期开僵绳,双腿夹牢马腹。腾出两手、取下背负的弓箭、搭箭上弦,朝后面追兵狠狠射去。

    队伍当中的萧若有幸见识契丹人精湛的骑术,为之惊叹不已,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远非汉民族所及,即便是禁军精锐骑兵也有所不如,不愧为马背上的民族,游牡民族骑射双绝、名不虚传。

    一方人在前面狂逃,一方人在后头猛追,双方速度相当,既追不上。也甩不掉,短时间内距离维持原样。

    萧若收回心神,注意力回到身都美丽动人的小公主身上。小公主浮凸曼妙的娇躯轻轻靠在他胸前,少女缕缕幽香沁入鼻端,甜香暗渡,如馥如馨,似兰似芷……

    他心头猛地一荡。顿觉口干舌燥,手脚开始不规矩起来,两臂一伸处,便将她揽入了怀中,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耶律红缨粉脸飞红、芳心剧跳,没来由使起了小性子、反手去推他。就要开口赶他去跟别人共骑。

    萧若何等乖觉之人,立时用一种惊慌的语气道:“后面追赶我们的人好吓人,又拿弓箭又拿刀子,跟我们中原的土匪强人一样。要是给他们追上来。会不会杀我?……小可好怕怕握!”

    耶律红缨一楞。突然记起他是个中原文弱书生来着。妻时激起了她某种莫名的保护欲,赶他下马地话换成了:“你别害怕咯,人家一定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握!人家会保护你的。只要有我在你身边,谁也别想伤害你!”末了,还伸过小玉手拍了下他肩膀,以示安慰。

    “真的吗?”萧若一脸怀疑的望着她。

    “当然是真的!”耶律红缨涨红了俏脸,猛然拔出腰间弯刀,迎风一斩一划。劲风枫然。“你可别小瞧人家。人家一个可以打十个!

    “哦。那小可就放心了。”萧若肚里暗笑,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看了地方才在山上逃命时的身法。以及出手这么比划一下子,他心里已大致有了谱:这小公主武气不弱。比她姐姐只怕还要稍胜半筹,普通士兵确实能打十个八个……但这又有什么用?要是后面追兵冲上来。即便能打一百个也早被千军万马淹没了。

    经萧若这么一打岔耶律红缨就忘了把他推开。

    萧若便老实不客气轻轻楼着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心头大乐,见她雪白地小耳垂珠圆玉润。精巧可爱已极,他色心顿起。凑头上前、冲她耳朵呵了口热气。

    耶律红缨娇躯剧颤,“婴泞”一声娇呼脱口而出,回头嗔道:“你、你在做什么呢?”

    “别动。别动,你有什么感觉?”萧若说着。又呵了口气。

    耶律红缨盈盈只堪一握的柳腰左扭右摆、想躲开他,然而马背上能有多大的地方,她又如何躲得开。直被萧若逗得芳心怦怦乱跳不已,娇喘吁吁道:“你别这样啦……痒死了,咯咯咯咯……”

    萧若笑道:“小宝贝、你别乱动,乖乖的,哥哥会给你前所未有的感觉。”一面说。一面不住呵气。言罢,干脆在她小耳垂上吻了吻。

    耶律红缨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荡人心魄的娇啼,芳心险些跳出嗓子眼儿。娇躯又酥又麻,小声咕嗓着:“……嗯。痒痒地、麻麻的、好奇怪的感觉握!”她脸上羞意大盛,浑身力气不翼而飞。乖乖保依在他雄健的怀抱里。

    “这就对了,不要抗拒,放松,放松……哥哥会让你尝到更美妙的感觉。“萧若嗓音极富磁性。在她耳畔催眠般啼啃说着,两手无限温柔的隔着衣物抚模她纤腰。使这青涩少女早沉陷在其中,不可自拔。

    耶律红缨桃腮婚红,星眸半开半阖,“人家的心跳得好快喔……痒痒的。麻麻的,从来没有过的奇怪感觉耶……”

    少男少女这般肌肤摩擦,极容易擦出火花来,萧若欲火渐渐上升,搂着这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地美人儿,也自心猿意马,两只大手越来越放肆,不知不觉伸入她的衣衫内,慢慢探索美丽小公主从未向任何人开放过的**。

    耶律红缨眼神迷离。像是蒙了一层雾气。他两只魔手爱抚处,一阵阵触电似的异样感觉直冲脑门,她娇躯顿时酥软,在他怀抱里不安的扭动。时不时发出一声缠绵万般的娇吟,浑不知身在何处。

    萧若欲火泛滥,得寸进尺。突然右手上探、抓住了她胸前一只坚挺饱满地美乳。他心头一喜。手指揉捏搓弄不亦乐乎。只觉触模手感之佳,简直是**蚀骨……

    “啊!!”耶律红缨如遭雷碰,香躯剧震,失声娇呼一声,猛她发力把他推开。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一直注意着小公主的韩穿第一时间发现异状,当即策马靠近过来,无比殷勤。

    耶律红缨芳心如小鹿乱撞,粉脸红得几欲滴出水来。深吸一口气,扭头粮狠白了韩穿两眼、嗔怒道:“没事!关你什么事,你怎么都要管?走远些走远些!”也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怪他大煞风景。

    韩穿好心讨了个没趣,忿忿打马退开一边,恶想狠盯着萧若的背影。两眼几乎喷出火来。

    耶律红缨。叱退韩穿后。不敢看萧若。转头望向前方,专心牲马奔驰。过了一会儿。忽然语气怪怪的说:“原来你是这么坏的。竟敢欺负人家、哼哼!

    萧若一听哑然安笑。在后面轻轻拥着她、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一本正经道:“哪有?那哪儿是欺负啊、哥哥是疼你来着!嘿嘿嘿……“说到后来,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开来。

    耶律红缨一阵羞窘,回过头来恨恨瞪了他一眼,“讨厌!你这坏家伙。别想欺负人家、你要是再敢欺负人家,我……人家……“见这可恶的男人嘻皮笑脸望着自己。她小脸蛋涨得通红,蓦然,玉手一翻,寒光乍现。也不知从哪摸出柄银色抽精致匕首,“认识这个吗?”她狞笑道。

    “刀子。“萧若嘴角抽动一下。

    “我现在郑重的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欺负人家、人家就用这把刀,喀察,一下子阉了你,信不信?”小公主手里拿着心爱的防身匕首,连说带比划,抛出一番很吓人地威胁之言。

    萧若睁大眼睛望着她,面色很是怪异。

    “不过呢、“耶律红缨生怕把这华朝文弱书生吓坏了,连忙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别害怕,只要你不侵犯人家。人家是不会伤害你的了啦!放心。”说着。将匕首套入鞘中,在衣服里贴身藏好。她话匣子一开。忍不住又道:“悄悄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告诉别人:人家长这么大。还从没杀过人。我姐姐可厉害了,她、她十一岁时就亲手砍下了一个犯人的脑袋,当时可把人家给吓坏了,几晚上睡不着觉……”

    萧若为之叹服。

    不知不觉中,已马不停蹄飞奔了上百里,东方天际透出几缕晨曦,天快亮了。马背上的人还不觉得如何,马匹都有点吃不消了,草原马耐力虽佳,终归也是需要歇息的。

    耶律红缨与萧若共骑的是一匹罕见骏马,然而到了此刻,也累得通体汗出如浆,连鬃毛都纠结成一撮一撮的,速度已不如刚开始的时候。

    整个队伍的奔逃速度不可避免地开始变慢。再抽打马匹也无济于事。与此同时。后面追兵的速度却不见减援。不知为何马力充沛如故,仍然纵马狂追。

    双方距离逐渐拉近。逃兵最后面地骑兵与追兵前排骑兵已交上火。互相在马上用弓箭射对方。如果说此都逃兵时不时转身射一两箭。还属于示威性质的话。此时此刻。则成了真正的马上搏杀。彼此都在射程之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惨叫声接连响起。后面几名骑兵相继中箭坠马,追兵坠马的也不在少数。

    萧若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看来追兵每人不止一匹马。应有两到三匹。胯下坐骑跑累了时,便跃到另一匹马背上,轮流乘坐。换马不换人。整个队伍得以一刻不停地飞速散进。历史上游牧民族经常玩这种把戏。发展到登峰造极地步的是蒙古人,甚至有每人配备六七匹马进行长途奔袭的战例。

    萧若心里有数。这么下去的话,等逃兵的马匹跑不动了的时候。就得全军覆没,绝无幸理。

    万夫长哈摩哲久经沙场,如何不知局面的险恶,当机立断,命令队伍中分出三百人来断后,以掩护大部队脱身。所有人无不心知肚明,断后就意味死亡。

    按照草原上灾害来临时舍弃病弱者的规矩,身上负伤的骑兵通通留下。把生存机会让给他人。

    哈摩哲很快分派好断后人手、分派到的三百伤兵没有一人捉出异议。默默的接受了,他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扔给别人,然后默默勒转马首。策马冲向追兵人群,悲壮残酷。

    萧若看得心惊肉跳、一时简直有点接受不了,要是21世纪发生突如其来的灾祸,通常是让妇女、孩子、老人先走,而此刻契丹人她作法刚刚好相反。

    断后的三百伤兵拼命打马加速,挥舞马刀,厉声吼叫着冲向黑压压的追兵人群。

    前排追兵惊呆了,面呈震恐之色、斗志为之一挫。

    三百伤兵不要命的扑入追兵阵中,一个人一旦将生死置之度外,暴发出来的战斗力将是惊人的。

    人喊马嘶,惨叫声大作,追兵前排骑兵在这疯狂冲击中纷纷坠马,后面的骑兵收势不住、身不由主的一头捶了上去……追兵前半部分发生短暂的混乱。导致整个队伍生生停了下来。

    剩下的六七百逃兵趁此机会打马狂奔、转眼间便逃离追兵视线外,一路望西方逃窜。只听得后方杀喊声渐渐隐遥,也不知是因为距离拉远。还是断后地人已然阵亡殆尽。

    总算暂时摆脱了追兵、哈摩哲不敢大意、带着部队一路狂逃,中途还转了两个弯子,好使追兵模不谁方向。到天色蒙掌亮时,全部人的马匹也到了脱力边缘。

    忽然,哈摩哲怀中的韩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孔有了几分红润,但仍然紧闭双目,并未醒来。

    “吁一一“哈摩哲慌忙提僵勒马,停了下来,“韩大王!韩大王……

    韩穿也跑过来,大声呼唤:“父王,父王!你怎么样,你醒醒……”韩实昏迷如故。

    一旁萧若见他腹部插着的羽箭深深射入,只有半个箭身在外面,就知他没的治了、要换了寻常人中这么一箭、早一命呜呼了,他能支撑到现在还没咽气,全亏了他内功极为深厚。

    哈摩哲抬头大声吩咐部下:“咱们找个地方歇歇再走!耶律罕牙的走狗一时半会追不到我们。”

    全体契丹人哄然称是。极目远眺,远远望见西北方向树林外有个村落。便一齐朝那村庄走去。

    不多时,数百人来到村庄外,里面犬吠人声全无、静悄悄的、原来是个无人小村庄。

    死里逃生的众契丹人大喜,鱼贯走了进去。<浪荡皇帝秘史第八卷巍巍华夏,煌煌天朝第七十一章保护英雄的美女">

第七十二章 英雄末路

    这个林畔小村庄不大,只有百十户人家,但见土屋灰墙,梧桐水井。整个村子死气沉沉的,一个人也没有。地面上没有血迹,倒是破布家什之类的东西散落得到处都是,显得一片根藉。

    萧若暗忖,此处离战场不是太远,村中居民想必害怕遭到波及,早已收给东西推家带口逃进了山里,以避战祸,等战争结束后才敢回来。

    众契丹人撕杀奔逃了大半夜、水米未进,数度险死还生、无不身心俱疲。来到这个无人小村庄大喜过望,但秩序丝毫不乱,静候万夫长下令。

    当下,哈摩哲命二十个人牵全部马匹去喂草料、另派五十人在村子四周放有,一发现可疑人等接近,便出声示警:其余人进村子歇息,可以挟寻一下屋子里有没有留下什么食物,但严禁生火做饭,以免炊烟引来追兵。待半个时辰之后。马匹回复力气,全军便继续上路。

    哈摩哲指挥若定,分派得井井有条,众人轰然领命,各自散去。

    哈摩哲抱着昏迷如故的韩冥,来到村子里最气派的一所民居内,小心翼翼把他放在一张床上躺好。

    韩穿及小公主萧若也跟在后面。韩穿趴在床边,望着死话不知的老父。眼眶一红,几乎忍不住要放声大哭。

    韩冥腹部兀自插着一支颤巍巍地羽箭。触目惊心。可是没人敢帮他拔出来,他们都不知韩冥现在状态如何,贸然拔出箭的话,鲜血内脏一齐喷将出来。只会死的更快。

    不一会儿、有人来禀报,说是整个村子的房屋都拄遍了。没能发现任何吃的。

    看来村民离开时。把食物全都带走了,没有留下一丁半点。哈摩哲没奈何,只得吩咐士兵们拿出各自身上带的干粮。就着井水充饥。他情知众人逃离军营太匆忙,带的干粮不多,要是实在不够吃,就只有杀战马了……如若碰上连马匹都没有她时候,杀较弱地战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游牧民族自古就是这么过来的,谈不上什么人道不人道。生存才是最重要地。

    士兵领命,自去分干粮充饥。

    韩穿抬手擦擦眼泪,自随身行囊里拿出一包烤好的牛羊肉,还有一牛皮袋马奶酒。他身为契丹重臣北院大王之子,从小享受惯了,打仗时也从不跟底下士兵一起嚼粗食,不论什么时候身上都带着些吃的,想不到这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韩穿捧着烤肉美酒,巴巴的送到耶律红缨面前,至于她身旁的萧若么……毫无疑问是没有份的。

    耶律红缨摇了摇臻首。“人家吃不下。”说完。又道:“你给他吃”纤手指着萧若。

    韩穿瞟了萧若一眼。连忙收回手中食物一一这汉人想吃。那是门都没有。

    萧若尚不觉得如何,一旁耶律红缨气得柳眉倒竖,二话不说,劈手夺过韩穿手中酒肉。送到萧若面前。娇笑道:“主人,奴婢侍侯您吃早饭呵!”

    韩穿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萧若微微一笑,摆手把她的食物推开,道:“既然你这么乖,应该由我这个主人清宝贝女奴吃东西来对。”说着,伸手从衣内取出一小包精致糕点来,顿时香甜四满。

    昨晚山头战斗结束已到了后半夜,太监侍侯皇帝换下身上笨重地盔甲时。同时奉上一些御用糕点,给皇帝当夜宵。他当时刚杀完人,全无胃口,便随手带在了身上。

    皇帝御驾亲征,非同小可、大营里有几个专门服侍皇帝的御厨、皇帝嫔妃的日常饮食,均出自他们之手。烹妊出的美味佳肴,虽因条件限制比不上皇宫里的,却也是色香味供全,精美无比,今人垂涎欲滴。

    耶律红缨虽也是契丹可汗之女,然而游牧民族贫穷困苦,生话简单。远不能跟中原花花世界相提并论、契丹可汗平常吃的亦不过是烤牛羊马肉而已,耶律红缨何曾见过如此精美的御用糕点,看得目瞪口呆,光闻闻香味就食指大动了。

    萧若伸指捏起一块“挂云干层糕”,送到她娇艳欲滴的樱唇前,“啊……”示意张嘴。喂美少女吃东西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公主便乖乖张开嘴儿,排贝圣齿在“挂云干层糕”上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只觉相软香甜、好吃的不得了!险些把舌头都吞了下去。

    萧若也自兴奋、拿糕点一块一抉喂她吃,乐在其中。

    耶律红缨见糕点来便张嘴,一点也不含糊,急忙中娇声道:“用不着你喂,人家自己会吃咯。

    “不,谁要你是我她乖女奴呢!我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那将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事儿呀,哈哈哈哈!”萧若坏坏笑道。

    逗得小公主咯咯娇笑不已,抓起一块糕点也喂萧若吃,他便笑着吃了。直夸女奴乖。

    韩穿见他们两男女你喂我、我喂你的,旁若无人,亲热的不得了,心中狂怒,又妒又惧,目光中满是怨毒之色,杀机一闪而逝。

    忽然,萧若似乎有所感应,转头向床上望去,只见平躺在床上的韩冥双目开启,已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两眼神光蛔炯,浑不似重伤垂死之人。正一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

    萧若不期然暗吃一惊,韩冥看自己的眼神、绝不是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种。里面有股子他看不懂的东西,诡异莫名。

    此时,注意力一直在萧若身上的韩穿也发觉有异,顺着他眼神望去。猛然看见老父居然醒了过来!这一喜当真非同小可、韩穿扑到木床前。悲声大呼:“父王,父王,你总算醒了!这回可好了……“说到后来。竟自喜极而泣。

    谁知,韩冥瞧也没瞧他一眼,目光自始自终在萧若身上,缓缓抬起右手。摆了一摆,嘶哑的声音道:“你们都出去,我要跟……“。跟他单独一谈。

    韩实虽没说清楚哪个“他”,但屋内众人都知道他所指的人是萧若。哈摩哲不敢违抗。拉着韩穿退了出去。

    耶律红缨跺跺脚,嘻道:“什么事?人家也要出去吗?”见萧若对她使眼色。便不再痴缠。乖乖退出了房屋。

    大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了韩冥与萧若两人。

    萧若英A略皱,不知他在玩什么把戏,静观其变,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相互对视有顷、一语不发,空气间气氛显得很是微妙。

    韩冥嘴角牵拉出个笑容,“皇上,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奇峰突起。

    萧若暗地里大吃一惊,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他委实想不通,那些人没一个认出他来。这老头子怎么一眼就看穿他的真实身份。昨晚山头大战时,韩冥明明离战团很远。他当时又身着轩辕战甲,这都能一眼认出来,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萧若心念电转。试探性的道:“韩大王敢是认错人了吧?

    “皇上不必否认了。老夫虽老眼昏花。自信这份眼力还是有的。昨晚山头匆匆一见,皇上英姿己深深印在了老夫心里,故能一见面就认出来:再说了,除了当今华朝天子,世上更有谁人能有惩般君临天下的气度?”韩冥不紧不慢道。

    这话听起来怪玄的,萧若心说老家伙眼力倒不坏。既然已被识破身份。就没有必要再否认了。

    韩冥两手撑着床,艰难的坐起身,斜身靠在墙壁上,因重伤后使力过度、显得有些气喘,苍白的脸上又增添了几许血色,看起来精神异乎寻常的好。

    萧若看着心中一动。若有所思,“他难道是回光返照?”

    韩冥坐稳,凝目望着萧若,道:“我身负重伤,不能大礼参拜,清皇上恕罪。皇上可知。老夫为何想单独一谈?”

    萧若轻叹一声,道:“你想交代什么,说吧!

    韩冥眼眶一红,埂咽道:“老夫自知命不久矣,此生别无可恋。只有门外那些儿郎们。都是跟随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儿郎。如今到这步田地。他们受我牵连,走头无路了。耶律罕牙不会放过他们的。老夫斗胆。恳清皇上赏他们一条话路!我纵在九泉之下。也会日夜为皇上祈辐。呜呜呜……”说到后来,竟忍不住夫声哭了开来。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韩冥身为契丹实力派重臣。称尊一方,手握数万雄兵。连契丹可汗平常都让他三分,可谓英雄一世。如今到了英雄末路,离死不远的最后关头。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内心酸楚,不由得呜咽失声。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萧若心下一片黯然。道:“只要你那些部属愿意投降华朝,朕、保他们性命无虑!”

    华朝皇帝金口玉言,韩冥当然清楚这句话的份量,惊喜之下就要挣扎着跪倒相谢。被萧若阻止住了。<浪荡皇帝秘史第八卷巍巍华夏,煌煌天朝第七十二章英雄末路">

第七十三章 追兵袭来

    韩冥坐起身,经过这一番挣扎,腹部箭伤周围鲜血又不住渗出,染得衣服通红。他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喘了喘气。指着羽箭道:“这支夺命箭乃萧如晦萧老贼所赐。老夫与萧老贼明争暗斗一辈子,从未落于下风。没想到到头来,却最终送命在他手里!我好恨……好恨哪!”

    “不是恨他一箭要了我的命。而是恨此生再没有机会还以颜色!”他痛心疾首不已。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萧若对契丹首脑人物知之甚详。知道他言中的萧如晦即是契丹南院大王。与韩冥齐名,同样是契丹族一大重臣。也不知该怎生安慰他,总不能说谁让你站错了队伍吧?

    想想也觉命运的奇妙,若非昨晚阴差阳错遇到韩冥一行人。两人还是死对头。要换了寻常在战场上碰见他。萧若杀他绝不会有半点手软。想不到现下却在听他交待后事。

    “不好了!五王子的人杀来了!五王子的人杀来了……”忽闻村外放有的士兵厉声大呼。呼喊声惊怖异常。远远传了开来。

    韩冥面色骤然一变。追兵一到。他们这些人注定在劫难逃。看样子他白求华朝皇帝给部属一条话路了。一切为时已晚。

    “砰砰砰”韩穿在屋外把木门拍得震天价响,气急败坏大呼:“父王。父王,耶律罕牙的走狗追来了!你们谈完了没有?”

    韩冥不理会门外的儿子,冲萧若道:“皇上、老夫这个不成材的孩儿年纪还轻。不应该跟我一齐死。如若逃过今日此劫。我想清皇上照顾他。我就他一个儿子。”

    萧若听了,为之苦笑不已、韩穿那小子对他地敌意他又不是看不出来,要是两人单独在一处,非先拼个你死我话不可。他就算答应照顾韩穿,人家还未必乐意。

    屋外脚步声杂沓、人声沸腾。往来呼喊声四起。看来在村中歇息的士兵都已得知追兵杀到。在哈摩哲指挥下开始迎敌。

    韩冥把皇帝的反应看在眼里。顿了一顿,道:“我这个孩子与小公主一块儿长大,他对小公主好的不得了、简直是百依百顺、老夫并非心里没数,他做梦都想娶到小公主。”

    “那你为何不向可汗求亲?”萧若道。

    韩篡傲然道“以老夫在草原上的权势,我儿子未必配不上可汗的公主!”语气一转。续道:“当年我原本也早有此意。只等小公主长大些。便去向可汗提亲……“。谁知,后来大巫师为小公主算了一次命,算出小公主命格大大异于常人、命属至阴。注定不能婚配、若一般男子娶她,不出一年必被克死。除非……除非是中原真龙天子与她相配。至阳配至阴,方能不被她所克。这便是她的命数,老夫只好作罢。”

    “啪”的一声脆响、萧若轻击一掌。接口道:“小公主说可汗把她许配给一个南朝汉人。想必此人便是朕那叛逃的皇兄姬伯燂了……哈,看来你们契丹人真的以为他可以当上华朝皇帝!”

    韩宴讶然道:“皇上神机妙算,所料分毫不差。可汗既知小公主她命数。姬伯燂跑来借兵。便顺势将她许配给姬伯燂。若大巫师算命无误、他便能顺利登上华朝皇帝龙椅。而我族也能从中渔利。获得黄河以北大片土地。谁也想不到地是,小公主与姬伯燂合不来。却阴差阳错遇上了真正的中原真龙天子。哈哈哈……真乃天意!天意啊!”

    外面镔铁交鸣声大作。杀喊声与怒骂声响成一片。韩穿拍门拍得更急。大有破门而入之势。

    “命数如此,非人力所能强求,我不知多少回劝穿儿死心,另娶别的姑娘,可他死也不听,唉,冤孽……冤孽……”韩冥声音渐低,双目中的神光迅速消退。突然。他头猛的一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昆仑奴死了吗?”

    萧若摇头道:“没有。他只是受了重伤。还活着。”

    韩冥喜道:“那就让他认皇上当主人,他头脑迟钝。不识人事险恶。恳清皇上代我照顾他。”

    萧若道:“朕也对昆仑奴颇感兴趣,有意收服他。高官厚禄朕绝不吝惜。可那傻乎乎的巨人只认你当主人,简直是一根筋,怎么劝都没用。除非……”

    “除非我死了!“韩冥点头道,“昆仑奴对我忠心耿耿,我要还活着。他绝不可能背叛我。”

    萧若心说就算是你死了,他也并不一定令改认我为主人,那巨人痴痴呆呆的,想事情就往一头想,你死了,天知道他会怎样,没谁儿就绝食含随你而去了。

    等昆仑奴看到我的遗体,皇上再把我的遗言告诉他,他就会认皇上为主人了。他要是不相信……”

    韩冥说到这里,面孔一阵阵抽搐,像是在忍受极大地痛苦,尽力爬起来,手足并用,哆哆嗦嗦在床上爬行,朝床边萧若爬去。

    随着他的爬行、插在腹部的羽箭不住颤动、鲜血沿着箭身滴滴答答滴落下去,爬行所过之处,床板上留下一条殷红殷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短短数尺距离,他却像爬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好不容易爬到萧若身前。他撑起身子,凑头到萧若耳边,断断续续道:“他……他要是不……不信。皇上……就跟他说出这句话。他就……就一定信了。”说完。在萧若耳边小声说出一句话来,萧若微微点头,记在心里。

    韩冥身躯猛的一僵,语音葛然而止。全身力气不翼而飞,身子在萧若身上缓缓滑倒,扑倒在床板上,再不动了。一代草原枭雄命归黄泉。

    同一时间、“砰”地一声巨响。外面韩穿终于撞毁房门闯了进来、正好看见老父在那汉人少年身上软倒的一幕……

    韩穿身躯剧震,如遭雷碰,随后两眼赤红,厉声大呼:“天杀的汉狗!害我父王性命!我跟你拼了!!”说着,拔出腰刀。朝萧若狂冲而来。势若疯狂。

    萧若好不烦恼。刚答应韩冥照顾他儿子。转身他宝贝儿子就跟自己拼命,这都什么事儿嘛!眼见一片雪亮地刀光劈来。当下沉肩旋身,举重若轻连了过去。沉声喝道:“姓韩的小子稍安勿躁。我没有出手杀害你父亲。你父亲早已伤重不治。交待完遗言后就去了。你父临终都求我照顾你。你以后就跟着我好了……”

    韩穿哪里肯听。怒乳声里,刷刷刷一连几刀劈来,必欲将萧若劈成碎片而后快,“一派胡言!害我父王的凶手拿命来!”

    外面人喊马嘶。厮杀声震耳欲聋。众人与追兵已打得一塌胡涂,萧若无心跟这不可理喻的小子多抖缠、飞快道:“五王子的追兵杀来了、先打退敌人要紧,我又不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跟玩命干什么?有力气冲敌人使去!”他身法优雅。衣带飘飘。直如流水行云。在对方凌厉刀光中穿行谩步,显得大是游刃有余。

    韩穿充耳不闻。疯了似的狂劈猛砍,一刀接着一刀。忽然,眼前对方人影诱失不见,他还没反应过来,“噗”的一声闷响,就觉臀部一阵剧痛,同时一股大力传来。他身不由自主往前飞了起来,半空中手舞足蹈,扑通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展,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萧若一脚踢飞韩穿。脚下不停,便一阵风似的冲出屋子。

    来到屋外。只见哈摩哲领着一大群手下守在村口。追来的敌人正在前赴后继猛攻。另有一些敌人翻过村庄四周地土围墙,与防守的士兵捉对儿厮杀。

    耶律红缨也在其中以一敌三。娇叱连连。与她放对的三人中有一个是百夫长。武气不耐、而她真刀其枪的搏斗经验太少,竟被对方杀得险象环生,岌岌可危。

    初升旭日金色的阳光照射下。两方人马舍生忘死的拼杀着。地上已躺了多具尸体。刺鼻的血腥气息、在原本宁静的小村庄里弥谩开来。

    萧若见情势危急。不及细想,挑起一块脚边小石头,伸手接在掌中。内力到处。“喀吱”小石头一震成三。他默运玄功,屈指连弹,三枚小石子几乎同时射出。挟着无边劲力、朝围着耶律红缨厮杀的三人激射而去。

    噗噗噗三响,血光迸现、三枚小石子奇谁无误分别击中三人的右腕。兵器当哪哪坠地、三人粹不及防遭到意外打击,攻势立时瓦解、身形也为之一摊,恰在这时耶律红缨一刀削来,百夫长避无可避,当即被砍成重伤。

    耶律红缨欢呼一声,她厮杀经验太少,还不知道有人出手帮了她,自己也赢得糊里糊涂的,游目四顾,见萧若已从屋中出来了,便舍了失掉兵器的两个敌人、兴冲冲朝他跑去。

    来到萧若面案、还未等站稳脚步、便豪气冲天的说道:“你别害怕。有我在呵,我会保护你的!你是没看见,人家刚刚就放倒了一个草原上有名的勇士!呼呼……”

    萧若又好笑,又好气,正欲开口说话,忽觉脑后风声枫然,一刀自身后袭来。

    “杀害我父王的凶手,吃我一刀!

    身前耶律红缨惊得花容失色,尖声高呼:“韩穿,你干什么?!<浪荡皇帝秘史第八卷巍巍华夏,煌煌天朝第七十三章追兵袭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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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皇帝秘史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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