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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皇帝秘史全文阅读

作者:长亭古道     浪荡皇帝秘史txt下载     浪荡皇帝秘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皇帝与贴身侍女们的游戏

    五女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言语间毫不掩饰对皇帝的心意。

    萧若听了心下有些感动,这些日子似乎冷落她们了,虽然他并不是存心的,笑道:“你们也坐下一块儿吃,别侍候了。”

    她们听了,欢呼雀跃不已,四侍女将韩妃拉到皇帝身侧坐下,齐声娇笑道:“韩妃娘娘陪万岁爷用膳。尊卑有别,婢子们就不敢了!”

    “朕说行就行!这里不比皇宫,哪来那许多规矩?通通给朕坐下!”萧若佯怒道,一把拉住石兰,也不理她愿不愿意,强行按坐在自己另一旁。剩下三女盛情难却,便只得围着餐桌坐下。

    房间里一阵异样的寂静,五女既是欢喜,又觉羞涩,人人桃腮嫣红,似乎隐隐期待着什么,眼波似水,盈盈欲滴,痴痴地望着皇帝。

    萧若看得怦然心动,欲念不知不觉间悄然滋生。后宫美女如云,有幸选到皇帝身边的,更是美女中的美女,她们五人中任何一个放在民间,都必是艳名远扬的绝色佳人。此时,五女亦喜亦嗔,半羞半怯,如花娇靥掩映着跳跃不住的烛光,越发娇艳无俦,艳如桃李,娇若春花,怎不令萧若这血气方刚的少年心猿意马起来?

    周围美人如花,秀色可餐,更妙的是她们人人都在期待着自己的宠幸,任自己为所欲为……萧若不由在心底里暗叹:“今晚,将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萧若挥挥手,让房里侍候的宫女们都退下,然后扫视面前五女一眼,吃吃笑道:“你们哪个来服侍朕用餐?”

    皇帝此言一出,五女争相都要站起身来服侍。

    “不用你们站起来,坐着就行了。”萧若笑道。

    五女有些不解了,桌子太大,她们要么围在皇帝四周服侍,要么坐下来陪皇帝用餐,既不站起来,又要服侍皇帝用餐,恐怕做不到,因为没人有那么长的手,够不着的。

    萧若坏坏一笑,拍了拍自己双膝,笑道:“你们哪个坐朕怀里来,不就成了?既不用站起来,又能服侍朕,嘿嘿……”

    五女几曾想到竟有那等香艳吃法,听得脸红心跳,纷纷嗔道:“万岁爷坏死了,作弄婢子,人家不来……”说虽这样说,可看那跃跃欲试的神情,分明人人都想的,只是你推我让,谁也不好自己开口。

    当下,萧若老实不客气,一把将坐在身旁的韩妃水湄抱起来,在她娇呼声中,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双膝上,两臂一紧处,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霎时幽香四溢。他心头大乐,低头在她水艳艳好似红樱桃般的双唇上咬了一口,笑道:“湄儿小妮子真是越来越撩人了,朕今晚要好好疼你!”

    韩妃见皇帝头一个就选中了自己,喜形于色,芳心美滋滋的,象征性的推拒一下,就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不动了,痴痴仰望着他,媚眼儿如丝,梦呓似的喃喃道:“万岁爷,臣妾好开心!”

    萧若只觉水湄娇躯柔软如绵,看不出她身段儿苗条纤细,搂在怀中却极富肉感,又香又滑,半点儿也不觉骨硬,当真妙不可言。两人虽隔着衣物,但紧紧搂抱厮磨之下,仍能清晰感觉她雪玉般细腻柔滑的肌肤,处子特有的淡淡幽兰体香一丝丝沁入他鼻中……在在使萧若欲火飞涨,下身龙根当即昂然膨胀了起来,变得又硬又热,抵在她女儿家最隐秘的臀沟上……

    韩妃立时就发现了皇帝下体的变化,她自然知道怎么回事,顿时又喜又羞,回眸千娇百媚白了他一眼,腻声嗔道:“万岁爷坏!”嗲声嗲气,好似小猫叫春一般。

    她并不像寻常未经人事的处子样害怕,而是十分勇敢地把纤纤玉手伸将下去,找着皇帝火热的龙根,隔着衣物两手轻轻抚摸把玩,神情间又是自豪、又是骄傲,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把皇帝的宝贝重新唤醒,对它自然没什么好怕的,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她满面痴迷的说道:“这、就是万岁爷的宝贝,我朝第一国宝?真……真雄伟啊!”

    萧若的龙根在她一双小玉手的抚摸之下,愈发壮大,见韩妃面泛桃花,眉目间春意荡然,一副情丝难禁的诱人模样,心头一阵肉紧,恨不得当场提枪上马,把她就地正法了。

    萧若苦笑道:“我说小丫头,你要是再摸,朕这顿饭就吃不成了,非当场把你给吃了不可!”

    四周响起一阵银铃般的格格脆笑声,石兰娇笑道:“万岁爷,这您就不知道了,我们韩妃娘娘啊,朝思暮想的,就是被万岁爷吃掉,您要这么一说,娘娘更不会放手了!咯咯咯……”

    沅芷接过话茬,笑道:“依婢子说,娘娘您还是莫心急,先放放手,要让万岁爷吃掉,也等万岁爷先吃完了晚饭再说,要不,饿着了万岁爷,我们谁担当得起!左右万岁爷又不会跑了。”

    蒹葭笑骂道:“两个好不知羞的小蹄子,才刚离宫,就没上没下不知羞耻的,也不怕人家笑话!你们俩是不是也想侍寝?”

    杜若当即反唇相讥道:“我们想侍寝便想侍寝了,谁像你,心里千愿万愿,嘴上却不肯说。要是你晚上单独一人待在万岁爷的房里,谁知道你会不会自个儿往万岁爷被子里钻……”

    蒹葭大羞,站起来就是去撕杜若的嘴,四女笑笑打打,登时闹成一团。

    萧若啼笑皆非,韩妃也脸红红的把手收了回来,拿匙子舀了一匙子热烫,自己启开樱唇含住,然后凑头过来送上香吻,把嘴巴里的烫渡进他嘴里,真是又乖巧,又善解人意。

    萧若心中一乐,含着她鲜嫩滑腻的樱唇一阵热吻,连美人香津也吸了不少过来,笑赞道:“湄儿真乖。”韩妃甜甜一笑,巧笑嫣然,美眸里春情荡漾。

    周围四女愣愣望着韩妃这般香艳的服侍皇帝用餐,人人目光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萧若尽情享受怀中玉人无限漏*点的以口对口服侍自己进食,连手都不用动一下,一面吃,一面两只手在韩妃美妙的胴体上探索使坏。美食美酒在口中,美人在怀里,当真不亦乐乎。

    未过一会儿,韩妃便叫他挑逗得鼻息咻咻,娇躯又酥又软,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像只波斯猫似的在他怀里一蹭一蹭,早把服侍皇帝用餐的任务忘了,她满脸潮红欲滴,小嘴儿半开半阖,好像期待着什么。

    萧若笑道:“湄儿丫头别忙,朕还没吃完呢!”说着,把她滚烫的娇躯抱到一旁坐位上。转向四名贴身侍女道:“你们谁来继续韩妃未完的任务?”

    四女面面相觑,俱是眼巴巴的望着皇帝,显然人人都想的,只是大家都是好姐妹,谁也不好意思抢先开口而已。

    萧若最是乖觉,扑哧一笑,长身站了起来,拿个小瓷匙摆在桌子中央,笑道:“我们来玩个转匙子的游戏,匙子停下来时匙柄指着谁,就谁先来好不好?”

    四女一齐把螓首连点。萧若微微一笑,手指头轻轻一拨,匙子便滴溜溜转了起来。四女瞪大秀目,无不紧张的望着匙子。

    匙子旋转一回,逐渐力尽,慢慢停了下来,匙柄正好指着石兰。

    石兰欢呼一声,高兴得跳了起来,蹦蹦跳跳冲过来,带着一阵香风扑入萧若怀里,热情似火的主动献上香吻。

    剩下三女羡慕得不得了,杜若酸溜溜嗔道:“石兰小妮子好不知羞喔!万岁爷是让她服侍用餐的,还以为要她侍寝啊?”蒹葭与沅芷点头称是,深表赞同。

    萧若紧紧搂着怀里火辣辣的美人儿,这一通热吻,直吻到她喘不过气来,方算罢休。

    因为有韩妃带头在先,再加之房内淫靡气氛影响,石兰也抛开女儿家矜持羞涩,壮着胆子摸了摸萧若又热又硬的龙根,隔着衣物感觉到它的粗壮,她小嘴里不自觉发出惊叹之声,满脸迷醉之色。然后学着韩妃的样儿,也以嘴巴服侍他用餐。

    过不多时,又换杜若来服侍,四女一个一个轮流来。

    萧若乐不可支,享受她们热情似火的侍候,随便恣意探索她们从未有人探索过的动人娇躯,只觉五女各有各的美态,也各有各的动人,竟自难以分出高下,让他爱不释手,怦然心动。

    这一顿晚膳一男五女吃得漏*点无比,沉浸淫靡的气氛里,浑不知今夕何夕。

    足足有大半个时辰,晚膳好不容易吃完,五女招外面宫女们进来,一齐收拾盘碗。

    萧若欲火未退,正盘算着等宫女们出去后,今晚留下五女中哪个来侍寝,或者留下两个,要不留下三个……忽闻门外有太监高声道:“启禀皇上,兵部侍郎胡整胡大人请求觐见。”

    “不见,不见!有事明儿再说。”萧若正自欲火泛滥的要命当口,才没有心情跟那些个朝中老头子打交道。

    外面静了一会儿,那太监又高声禀道:“皇上,胡大人说有紧要军情上奏。”

    萧若闻言,登时心志一清,欲火退去,道:“宣。”韩妃等人去侧房回避,嫔妃不宜见外臣。

    一转眼,年约五十余岁的兵部侍郎胡整躬身入内,叩拜于地,洪声道:“微臣兵部侍郎胡整,参见皇上!”原兵部尚书齐枯云被罢职后,他以侍郎身份暂代尚书之职,如今已是兵部实际上的首脑。

    “爱卿平身。有何军情?速速奏来。”萧若肃容道,与一会前跟五女调笑时的神情判若两人。

    “谢皇上!”胡整站起身来,他满面春风,抑止不住激动心情,笑道:“启奏皇上,微臣刚刚接获八百里快马加急军报:镇西将军廖柄寒大破川中叛军!”

    “哦?”萧若龙颜大悦,霍地站起身,道:“捷报上具体怎么说,速速道来。”

    胡整笑道:“是,皇上。廖将军率两万精兵抵达汉中后,身上疾病大有好转,便将大军一分为二,他自率五千骑兵轻装疾进,命副将率其余步军随后跟进。廖将军率五千骑兵日夜兼程,火速进军,两天两夜急行军四百多里,突然出现在梓州城下的叛军面前,叛军完全没有准备,惊惶失措,以为我官军主力已至,廖将军立刻亲率大军发动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梓州城的守城官兵见朝廷援军到来,也出城攻击叛军……”

    “城下叛军原本是一群乌合之众,仓皇失措之中,又遭到内外夹击,很快便大败溃逃,梓州城之围遂解。我军杀敌近万人,俘虏也多达万余人,缴获刀枪军械不计其数,我军军心大振,川中江逆贼所率的叛军主力士气沮丧,已有从成都城下撤围的迹象,看来准备逃入深山,不敢与我军正面交锋。川中叛乱不日即可平定!”

    萧若听得眉飞色舞,“廖将军果然是当世良将,用兵不拘一格,出敌不意,远途奔袭破敌,好、好、好!”连道几声“好”,吩咐下诏嘉奖廖柄寒,令其不可松懈,继续剿灭叛军。沉吟一番,道:“命廖将军收拢汉中及巴蜀一带官兵,缓缓进兵……”

    他一言未了,胡整面色有异,道:“回皇上,廖将军已率其麾下数千骑兵直扑成都城下,要在叛军逃入深山之前,彻底将他们平定。”

    “什么?!”萧若猛地一拍桌子,赫然怒道:“这个混帐东西,竟敢如此轻视敌人!川中叛军主力号称有十万之众,虽然未必真有那么多,也决不是他区区四五千骑兵所能轻易撼动的……骄兵必败!骄兵必败啊!他竟将朝廷大事当作儿戏,时间原本对我们有利,收拢兵力缓缓推进,侍机与叛军主力决战,我军胜券在握。可他又轻敌冒进,如此鲁莽,岂是名将所为?分明就是一莽夫!!”

    胡整见皇帝龙颜大怒,胆战惊心道:“要不,派快马传令廖将军不可鲁莽行事?”他话说到这里时,突然惊觉自己这话真是有够蠢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收都收不住。

    果然,萧若转头冲他怒目而视,怒道:“废话!现在来得急吗?!”从川中到这里,八百里快马急报都要五六天,也就是说,现在得到的捷报,最快也是五六天之前的,再加上如要派人传令,去又要五六天,一来一回,总共超过十天,战局早已不同了。更何况,君主在千里之外遥控指挥前线战斗,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大忌,萧若自然不会那么做。

    现在做什么都晚了,也只有寄希望于廖柄寒一举破敌,如若不然,他就是又一个轻敌冒进的赵括。不过话也说回来,战场变数极多,廖柄寒只要指挥得当,却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萧若摆摆手,让胡整退下,吩咐他以后一有军报就立刻传上来,哪怕是在三更半夜。原本满腔欢喜,这会儿又被忧虑所取代。

    韩妃等五女相继走出来,见皇帝面上大有忧色,五女对视一眼,韩妃小心翼翼道:“万岁爷,胡大人送来的是败仗消息?”

    “是捷报。”萧若苦笑道,他其实很想开心的笑一笑,但心头沉重,却说什么也笑不出来。

    五女听了大为不解,既然是捷报,皇帝听了为何不乐反忧。可她们不懂军国大事,也不知如何劝解。

    萧若坐在御床上独自沉思了好一阵子,自我宽解了一番,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便把此事抛于一旁。见五女静静的围绕在自己身旁,四面都是如花娇颜,阵阵芬芳扑鼻,仿佛身处百花丛中。他注意力回到现实当中,随手揽住一女,俯身痛吻下去,吻完之后定睛一看,原来却是沅芷,但见她娇羞满面,美眸眨巴眨巴,微微仰着俏脸儿,一付任君采撷的可爱模样。

    其余四女也拥了上来,环绕在皇帝周围,拿肌肤在他身上挨挨蹭蹭,如同等候主人宠爱的小猫。

    萧若刚刚平复的欲火再度叫她们勾了起来,笑道:“今晚上你们谁愿留下来侍寝?不愿意的,朕绝不勉强。”

    五女眼巴巴望着他,虽然没明说,但那意思分明都写在了脸上。

    萧若心下暗喜,仍然再度问道:“韩妃就不用说了,你们四个要是不愿意侍奉朕,朕绝不勉强,还会安排放你们出宫,趁着年轻,找户好人家嫁了。先想好了再回答,一旦作了决定,日后就不能反悔了。”

    蒹葭等四人眼眶发红,低声泣道:“万岁爷,我们愿意的,不要赶我们走!”

    “那好,”萧若再没有二话,“那你们五个,都把衣服给脱光,我们再来作一个游戏……哈哈哈……”

第三十一章 激情游戏

    “那你们五个,都把衣服给脱光,我们再来作一个游戏……哈哈哈……”

    五女登时脸红过耳,羞涩难当,她们虽早就在期盼着这一天,可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要在他人面前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她们还一下子做不出来。一时间,五女你望我、我望你,含羞带怯,扭扭捏捏,都希望等别人先脱,于是乎,等来等去,始终没一个人动手。

    萧若坐在御床上,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少女们娇羞万状的可人姿态,乐在其中。

    五女中韩妃水湄妩媚娇憨,眼波似水,身段儿婀娜诱人;蒹葭丫头年岁稍长,姿容端丽,一贯充当她们大姐姐的角色;沅芷丫头生性较为内向羞涩,可适才坐在他怀里时,大胆程度不在他人之下,似乎是个闷骚型的人物;石兰丫头一派天真烂漫,从来有什么说什么,纯真动人;杜若嘴皮子刁钻,得理不饶人,尖尖的脸蛋儿极美,身上有股子浓郁的芬芳,仿佛与生具来,与旁人夹杂着脂粉香的体香不同,极易使男人情动。

    五女相互观望了半天,没一个人先脱衣服,不由又是羞怯、又是难堪,一个二个眼巴巴望着皇帝,那意思分明是:我们自己没脸脱啦,万岁爷想看谁,就自个儿过来脱谁的衣服好了。

    却不料,萧若有意使坏,就要看五个美丽动人的少女自己宽衣解带,才懒得自己上前去脱。

    他想了想,起身走到房门外,吩咐外面守卫随侍的侍卫太监们,今晚谁也不见,一律挡驾。侍卫太监们垂头恭声应是。萧若便回到房里,把房门紧紧关上。等会儿发生的事,要是给人瞧见,只怕会被天下臣民视为荒淫之君,那就不太好了。

    五女见皇帝关上大门,显而易见,今晚是不会让她们走了,一齐又喜又羞,芳心如小鹿乱撞,俏脸儿更红,不敢抬头望他,纷纷纳头玩弄衣带,神情间几分娇羞、几分惊喜、几分紧张、外带几分怕怕之状,着实令人爱煞。

    空中缓缓流淌着醉人的芬芳,还有那一份浓得化也化不开的旖旎……

    萧若心头猛的一荡,嘿嘿笑道:“你们当中哪个先脱,朕等会就多疼爱她一点,嘿嘿嘿……不要错过机会喔!”

    五女一听,都有些跃跃欲试,最后石兰当先伸手去解衣带,四女一见有人带头,也都抛开羞涩,相继勇敢的宽衣解带。

    转眼之间,五具雪白的少女胴体呈现在萧若面前,燕瘦环肥,藕臂粉腿,丰乳翘臀……当真是各有各的妙处,也各有各的动人,美不胜收。他一霎时间目眩神迷,竟自看傻了眼。

    五女似乎能感觉到皇帝火辣辣的视线,在自己不着寸缕的娇躯上游移,一个二个羞得抬不起头来。

    室内红烛高烧,铜猊薰香袅袅,春光满室。五个娇艳如花的少女赤身裸体,肩并肩站成一排,低垂着螓首,羞不可抑。此情此景,神仙看了也会动凡心,何况萧若这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朕该先选哪个?”萧若眼珠子转了转,已有计较,笑道:“你们过来侍候朕宽衣解带。”

    五女总算摆脱尴尬处境,当下,一齐蹦蹦跳跳围过来,服侍皇帝脱衣。

    当萧若衣衫尽解时,五女痴痴望着皇帝雄健的体魄,满眼俱是毫不掩饰的迷醉之色,尤其望见他下身昂然挺立的粗壮龙根,无不为之倾倒,惊叹之中也难免有些恐惧。

    “我们来作个游戏,朕蒙上眼睛追你们,你们在这房里四处跑,朕扑中谁,就当场将她就地正法!哈哈哈……”萧若说着,撕下一条布帛,蒙在两眼上。

    “万岁爷真坏,人家不来……”五女几曾想到竟有这般羞耻的游戏,一齐扭着腰肢娇嗔不依。

    萧若不理会她们,突然张大双臂望前一扑,周围响起一片尖叫声,全身光溜溜的少女们羞急着跑开。他心头大乐,感觉自己就是那跳进羊圈中的大灰狼!哈哈大笑声中,挺着杆肉枪朝惊呼声密集的方向扑去……

    华朝有史以来最淫乱的一幕开始了,五个少女赤条条在房间里半真半假的逃,皇帝蒙着两眼张牙舞爪左奔右扑,活像大灰狼扑小绵羊一般。他每扑中一个人儿,也不管她是谁,便将她娇躯压倒在地下,下身龙根调整好方位,腰部发力一挺,即便破体而入……每每直到身下人儿发出情不自禁的呻吟声时,他才从她声音中听出自己占有的是哪个,“哦,原来是她,这可怜的小丫头,嘿嘿……”云雨一番之后,他又去扑另一人。

    这一晚,萧若大展神威,龙精虎猛,一男独战五女,终于将她们五女挨个挨个摆平,房内淫靡声此起彼伏,整整大半夜,战况空前激烈,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后,萧若拥着五女在御床上沉沉睡去,不觉东方之即白。

    翌日,大军开拔,继续浩浩荡荡南行。

    萧若一夜连续为五女开苞,尽情采阴补阳,吸纳处子元阴,一晚之间获益之大,简直不可想像,远远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内功修为有一个质的飞跃,早晨起来,只觉耳聪目明,体内真气充沛,气随意转,好似脱胎换骨一般。

    萧若大喜过望,便说回京之后,要给韩妃之外的四女每人一个名位。四女又喜又羞,腻在皇帝身上不愿起来,纷纷表示不要名位,只求永远跟在万岁爷身边。他听了更喜。

    铁寒玉被皇帝冷落在旁一整晚,她虽没在房内,可一见皇帝身旁五女人人行动不便的娇羞模样,显然下体受创非浅,哪还猜不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不免有些儿芳心幽怨,一早上噘着粉嘟嘟的小嘴儿,没给皇帝个好脸色看。

    萧若是何等人物,在皇舆内与铁寒玉单独相处之际,对她施展拿手风流手段,外加油嘴滑舌、甜言蜜语,不多时,便哄得她回嗔作喜。

    近黄昏时分,大军抵达蔡州城,此城位于淮水北岸,乃是中原通都大邑,物阜民众,繁华富庶。州官得到消息,早早率一众蔡州城大小官吏出城远迎圣驾,将皇帝及随行王公贵族恭恭敬敬迎入城中安顿。除赵德鹏率领的百多名大内侍卫及五百名御林军保护皇帝外,其余大军依旧在城外扎营,以免骚扰民众,到了晚间,自有好酒好菜送来犒劳全军将士。

    用过晚膳后,夜幕已降,萧若与铁寒玉换穿民间寻常衣饰,要出去在城里转一转,顺便微服深入民间,体察民情。

    五女也闹着要一块儿去,要放在以前,她们决计不敢跟皇帝罗哩八嗦,但如今她们跟皇帝的关系不同了,便一齐跟皇帝撒娇,赖着也要去。

    萧若正对五女宠爱有加之际,便答应了,铁寒玉略微有些不快,却也没作声。当下,七人一齐改换装束。

    萧若心想这城里居民没人识得皇帝真面目,不必易容,便只换了一身银白儒服长衫,腰间佩剑挂玉,打扮成个富家少年公子哥的模样。铁寒玉也换了一身少女行头,五女则装扮成五个俏丽绝色的小侍女。

    扎束停当,一行人大摇大摆出门而去。侍卫副统领赵德鹏看见,放心不下,也要随行。萧若横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朕与这些娘娘侍女们在一块儿,你也要跟着吗?”言外之意:这等暧昧场合,你老人家在旁边掺合个啥呀?

    赵德鹏是老实人,听了面上一阵发窘,讪讪退下。

    萧若现如今武艺大进,信心空前膨胀,今日白天在皇舆内与铁寒玉切磋武艺时,发现自己内功方面已然强于她,虽然因武技方面还不甚高明,真要打起来仍然不是她对手,但她要胜过自己已不是那么容易。心想要是碰上小毛贼敢来犯驾,朕正好拿他试招,哼哼。

    一行七人很是嚣张的在刚刚入夜不久的城内招摇过市,六女团团拥簇着萧若,好似众星捧月一般,旁人见他们一行人中男的俊、女的俏,没有一个粗俗人物,引得路旁人人侧目,甚是惹眼。

    萧若浑不在意,见路旁男子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或多或少流露出妒忌加羡慕之色,他怡然自得,只作不见,随意指点四周风物,谈笑风生,时不时逗得身旁少女们笑得花枝乱颤,旁若无人。

    一行人一直逛到位于城东的夜市,此处***通明,彻夜不息,越是夜深就越是热闹,恰似别的地方白天一样。韩妃等五女多年来还是头回出宫,雀跃不已,看见样样都觉新鲜,碰上什么小吃都想尝一尝,萧若便一路给她们买了不少烧烤零嘴拿在手上吃,看见她们开心的样儿,自己也觉高兴。

    忽然,路旁一个拉二胡的老人家引起了他的注意,这老人家皱纹满面,一头白花苍苍,也不知有多大岁数,大致六十岁至九十岁之间皆有可能,他身着灰麻布长袍,半阖着暗淡的双目,独自盘坐在路边一堆小小的土坯子上,左手捏一具二胡搁左膝上,右手来来回回慢悠悠地拉着。与周围闹轰轰的夜市毫不相干。

    “魔音!”萧若心头猛地里一凛,突然泛出一种与那日听兰绫姑娘琵琶曲相似的玄妙感觉,只不过兰绫在暗室里奏给六个江湖豪客听的琵琶曲慑人心神,当时萧若在外面听了都险些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而这老人家的二胡曲调却是柔和温婉,仿佛在轻轻抚慰人的心灵,好似小青池中平波如境,不起半点波澜,让人听了灵台空明,俗虑尽消。

    铁寒玉与萧若飞快对视一眼,显然她也察觉到了二胡曲调的异样。

    二胡老头缓缓的拉着,两根泠泠的弦,一双颤颤的手,沉浸在自己曲乐中的意境里,根本不在乎是否有人在听。

    萧若与铁寒玉在他身前静静的倾听,曲调是如此的宁静出尘,使人不忍心打断。五女完全不知怎么回事,听不出二胡有什么好听了,但见皇帝不走,便也伫立不动。

    “砰”的一声,祥和宁静的一幕被人粗暴打断。旁边小吃摊上,两人将桌子拍得震天价响,喝骂道:“吵吵吵!吵得老子头发晕,还有完没完啊?那破曲子拉得比人家哭丧还难听!”

    萧若只觉大煞风景,有些恼怒,侧头望去,见小吃摊桌边说话的两人一个高瘦,一个矮胖,两人身量虽相差远甚,相貌却有几分相似,而且头顶上都梳着个孩童似的朝天辫,很是滑稽可笑。却是万俟缠缠、万俟绵绵两兄弟。

    二胡老头听了,手中二胡不停,冷冷道:“世上偏有那许多俗人,老朽二胡拉给那些个蠢东西听,算是对牛弹琴了。”嗓音低沉而嘶哑。

    万俟兄弟对视一眼,霍然站起身来,一人提过一条长凳,各自挥掌猛的下劈,只听“砰砰”连续两声大响,两条长凳顿时叫劈断。万俟兄弟得意洋洋,耸眉暴喝道:“你可晓得我们兄弟是什么人?我们以前是杀人放火的山大王!老家伙你还不滚得远远的?”

    萧若看着有些好笑,他们以前连喽啰都当不了,还谈什么山大王。倒是多日不见,他们的胆子大了许多,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二胡老头颤巍巍站了起来,提起二胡,收拾一下东西,启步欲行,忽然抱着个青布枕头走到萧若面前,深深凝视着他,嘶声缓缓道:“这位公子爷是有缘人,这个枕头就送给公子了。”说时,一手托着青布枕头递到他面前。

    萧若随手接过,二胡老头转身就走。萧若见这个枕头就像民间寻常人家所用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说道:“老伯,您这是何意……”

    话未说完,猛觉眼前一花,二胡老头走着走着,突然间就不见了,消失在火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处……

第三十二章 梦中乾坤

    二胡老头不见了之后,萧若捧着枕头兀自发怔,委实想不通他送个枕头给自己干什么,把这个枕头翻来复去的看,始终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就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枕头。便随手将其交给蒹葭丫头拿着。

    萧若转向小摊旁的万俟两兄弟,冲他们招了招手。

    此地夜市中火光虽多,可也毕竟不同于白天,万俟兄弟并未认出皇帝来——其实就算认出了,也未必敢上前相认。忽见美女群中的那公子哥朝自己两人招手,全然莫名其妙,起身走上前去。来到近处,借着晃抖不住的火光,看清了他的面貌,不由惊得张大了嘴巴,叫道:“皇……黄公子!”总算及时转口,没在闹市中喊出“皇上”二字。

    萧若笑道:“认得我就好,你们两怎么会在此地?”

    万俟兄弟喜不自胜,高瘦的万俟缠缠笑道:“我们师父就是让我们来找黄公子你的,这下可好,不用再找了。”

    “你们的师父?”萧若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们的师父就是陆菲菲那小妖女,问道:“你们师父让你们来找朕作甚?”

    矮胖的万俟绵绵接口道:“师父让我们来追黄公子,追到后就跟在你身边,代师父保护你。师父叮嘱我们,要是你身着微服,就要叫你黄公子,不许叫皇上,嘻嘻!”

    “就是就是。”万俟缠缠涎脸笑道。

    萧若心想原来都是那小妖女的主意,须怪不得,见她竟派这么两个活宝来保护自己,不由啼笑皆非。不过话也说回来,毕竟是人家陆菲菲一番心意,而且看他们两适才一掌劈断木凳子那一下,他们跟着陆菲菲这段时间,武艺长进了不少,他们虽没什么大用,跟在自己身边,好歹就当多了两个小侍卫。遂道:“既然如此,你们就随我下江南,不过一切得听我的吩咐。”

    万俟兄弟连连点头。末了,他们两忽然露出恐惧之色,畏畏缩缩的,万俟绵绵颤声道:“哥啊,我们真的要做那件事吗?我好怕喔!”

    万俟缠缠也自面色发白,颤声答道:“弟啊,师父吩咐的事,我们不做不行的。”

    万俟绵绵:“做?”

    万俟缠缠:“做!”

    萧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正想发问。

    蓦地,万俟兄弟暴起发难,向离他们最近的铁寒玉悍然攻去。

    铁寒玉微微一愣,她应变极快,下意识沉肩挪步,纤腰一扭,闪开他们的偷袭,然后娇叱声中,插出袖中玉尺,揉身而进,反攻上去。

    只听闷吭之声连响,不出三招,万俟兄弟便被玉尺打中穴道制住,两人杀猪似的大叫“饶命”。引得远近不少人好奇的向这边张望。

    萧若面色铁青,怒道:“说,谁派你们来行刺的?”

    万俟兄弟齐声道:“是师父派我们来的,她吩咐我们,要是你身旁有美丽的小姑娘在,就让我们将那些小狐狸精通通杀了!呜呜呜……不关我们的事!”说着说着,两人竟吓得哭将出来。

    萧若听了,一时为之愕然,也不知该气还是该怒,万万没想到竟是那邪里邪气的小妖女交待的,她争风吃醋的心思昭然若揭。

    铁寒玉直视萧若,气呼呼嗔道:“他们的师父又跟你什么关系?”一旁五女虽不知怎么回事,也从他们转告的话中听出了酸溜溜的味道,当下一齐望着萧若。

    萧若突然间明白了,那小妖女早知道凭他们两块料根本不可能伤到皇帝身边的人,之所以吩咐两个徒弟这般做,只是为了让自己体会一下她的感受而已。他暗自摇头苦笑,自己贵为一国之君,不论什么时候,身旁怎么可能没有美丽侍女服侍?那小妖女行事果真任性胡闹,邪气十足,难道就不怕朕把她两个徒弟处死?

    经万俟兄弟这一闹腾,萧若游兴索然,便带她们打道回府,让铁寒玉将万俟兄弟押去交给赵德鹏看押起来,他们兄弟两傻里傻气,自然不存在危险,但天知道那小妖女对他们还没有没什么指令,萧若绝不允许那种事再次发生。

    一行人回到临时行宫,蒹葭随手把青布枕头扔在御床上,也不过多在意。

    当晚,五女谁也不走,都要留下来侍寝,萧若自是求之不得,想叫铁寒玉也一并留下。铁寒玉只要一看见五女腻在皇帝身上的情形,就忍不住光火,她内心高傲矜持,在中宫时与皇后一齐侍寝还马马虎虎,跟这么多人一齐侍寝就不乐意了,便找个理由告退出去。

    满室春光无限好,萧若再度一人独战五女,淫靡声响此起彼伏,荡人心神,直响了大半夜,方才归于平静。

    末了,萧若拥着五女在御床上沉沉睡去,无意中,头枕在那个神秘青布枕头上。

    萧若半睡半醒神志恍惚之时,似乎进入了某种奇妙的境界,神魂游离荡漾,与肉体将分未分,似欲随风飘摇,几至脱体而去……

    他心头震骇,神志完全清醒过来,但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眼前出现了个战场,两方人马正在浴血奋战,杀声震天,战鼓隆隆,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他这种感觉十分玄妙,似乎在作梦,但又不同于往常的作梦,至少他神志很清醒,而且眼前出现的场景无比真实,远非模模糊糊的梦中可比,就好像元神出窍了一般。

    战场中一方人马全是步兵,人人衣衫褴褛,与叫化子相差不了多少,手中所持的武器也各式各样,作战却十分顽强;另一方人马是四五千名骑兵,兵器盔甲都是朝廷禁军标准制式,统兵将领是个满面虬髯的中年人,黑漆漆的一张方脸,浓眉虎目,正是镇西将军廖柄寒!

    萧若心神剧震,难道说眼前呈现的,竟尔是川中场战,官兵与叛军正在进行殊死决战?!

    廖柄寒大声呼喝,亲率铁骑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敌人任何一翼,反而陷入敌人密密麻麻的步兵潮之中。

    叛军帅旗旁,一个白衣少年站在一座小土丘上,这少年十分年轻,看起来还未弱冠,生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纤眉明眸,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越发显得卓尔不群,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他俏然卓立,面上一无表情,冰晶一样的目光冷冷扫视着战场,不住对传令兵下达命令,指挥全局。

    近乎乌合之众的叛军在白衣少年的指挥下,进退有据,丝毫不见混乱,竟以人数优势将官兵的精锐骑兵优势抵消,局势对官兵一方越来越不利。

    廖柄寒终于下达突围命令,禁军骑兵一部分断后,一部分拥簇着他向叛军兵力薄弱处突围;同一时间,叛军帅旗摇动,也下达了新的命令……

    萧若紧张万分,眼前场景却蓦地转变。只见廖柄寒浑身浴血,与一些骑兵仓皇向北方逃遁,后面杀喊渐渐远去。此时,廖柄寒身旁尚不足百骑。

    廖柄寒突然勒马止步,残余部下们发现,纷纷拨转马首回顾,唤道:“将军……”正不知将军为何忽然不走了。

    廖柄寒满面悲愤之色,目眦欲裂,仰天大呼:“我廖某身负平叛讨逆之重任,却不曾想,今日丧师辱国,一败涂地,我、我廖柄寒有何颜面回去见皇上?有何颜面见京师父老?我我……”说到这里,刷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就反手往自己脖子抹去……

    “将军!”部下们吓得魂飞魄散,一起扑上去将廖柄寒死死抱住,不让他自刎,齐声苦劝,廖柄寒只是不听。正不可开交之际,忽闻一个校尉道:“将军原来是个懦夫,算我们看错人了!”

    此言一出,人人对他怒目而视,廖柄寒怒道:“我廖某敢做敢当,自问顶天立地,今日因我轻敌冒进,中敌人埋伏,致使全军大败,我廖某责无旁贷,愿一死谢罪。怎么反而成了懦夫?”

    这校尉朗朗说道:“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既然局势已到了这步田地,将军一死又有何益?假如将军执意要自刎谢罪,你死了倒也干净,但蜀中残局谁来收拾?谁来领兵阻止叛军北上?若因将军一死造成前线官兵群龙无首,致使我朝西面半壁江山沦陷,将军才是我朝大罪人。不是懦夫又是什么?”

    廖柄寒听罢,不由激灵灵打个寒战,心志顿时为之一清,喝道:“不错!我还不能死,叛军虽一时得逞,离分出胜负还差得远!”顿了一顿,道:“我们去梓州……不不,梓州决计守不住了,下令梓州全体官兵随我们退守汉中。”

    廖柄寒挥剑在左手中一抹,鲜血飞溅,左手小指被硬生生连根削下,他以鲜血淋漓的左手斜指苍穹,瞠目洪声道:“我,廖柄寒今日以指代首,非是我贪生怕死,只为暂时留得有用之身,异日在汉中与叛军决一死战,绝不教川中叛贼出川一步!苍天为鉴!”

    骑士们激动难抑,一齐高举兵器大呼:“绝不教川中叛贼出川一步……”

    萧若眼前场景再变,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处府衙大堂,只见一个身着朝廷命官服饰的中年人伏案而眠,他面容憔悴,手中尚捏着令签及纸笔,显然是在公事中因极度疲惫而坐着睡去。

    “知府大人,不好啦!”一个衙役失魂落魄飞跑进来,身上衣服上沾染着血迹。

    坐在官位上睡着的知府大人一惊而醒,霍地站起身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叛军又攻城了?”

    “报知府大人,朝廷援军在北边城郊中了叛军埋伏,全军覆没,我们成都守军军心大为震动,负责防守北边城墙的巡检大人就率众投降了叛军,打开北门放叛军进城……通判大人率守军力战而亡,我们成都城快完了!知府大人快想办法逃走吧,叛军就要攻到内城了……呜呜呜!”衙役失声大哭道。

    成都知府听了,面色变得惨白,一丝儿血色也没有,身躯晃了一晃,险些摔倒。他紧闭双目停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泪光莹然,一把抓起身旁的长剑,大呼道:“来人来人!随本官杀敌报国!”说着,大踏步朝府衙外行去。

    “大人不能哪!叛军无穷无尽,杀不胜杀,大人不能去送死啊!”这衙役死死抱着成都知府的大腿,嚎啕大哭。

    “你……放手,滚开!我尚明手下没有贪生怕死的孬种!来人啊,随本官上阵杀敌!”成都知府一腿踢开衙役,大声呼喝着冲出府衙。

    这衙役也连忙从地下爬起来,追了出去。

    萧若心潮激荡,眼前场景再度变化,地方仍然是府衙大堂,但此刻里里外外站满了人。

    就见一群身着铠甲的粗豪汉子,众星捧月一般拥簇着一个老者走到正北官位旁,都要老者坐上成都知府宝座,老者只是推却不允。身旁一个黑脸如炭的壮汉洪声笑道:“这宝座尚老头坐得,我们老爷子凭什么就坐不得!别说这区区成都知府的交椅,就是京城金銮殿上那把龙椅,没准儿呀,他日也是我们老爷子坐的。哈哈,哈哈……”

    众人一齐欢声大笑,老者推辞不过,便只得坐上成都知府的官位。只见这老者约莫五六十岁年纪,相貌堂堂,目光锐利,不怒自威,应是川中叛军首领江老爷子。

    周围人在江老爷子身后两旁站定,那白衣俊秀少年也俏立于一旁,面上仍然没有表情,无喜无怒,清冷自若,似乎泰山崩于面前也不会动声色。

    成都知府尚明被两个叛军士卒押来,在大堂中央站定,冷冷瞪视着不远处的江老爷子。

    “跪下!跪下!”叛军众将连声大喝,尚明不但不跪,反而放声哈哈大笑开来,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你笑什么?”叛军众将有些恼羞成怒了。

    尚明高声道:“我乃堂堂朝廷命官,成都府知府兼西川经略使,岂能拜你们这些逆贼草寇!”

    叛军诸将一片哗然,江老爷子抬手虚按了一下,堂内逐渐安静了下来,他望着下方五花大绑的尚明微微一笑,温言道:“尚明尚大人,你我真是久违了。你多年来是何等的威风,我夫带着这帮弟兄们几度被你逼入绝境,对你的大名可说是闻风丧胆……哈哈,苍天有眼,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怎么样?事已至此,降是降不降?”

    “呸!”尚明狠狠啐了口,大声道:“我尚家数代深沐皇恩,一门忠烈,忠心耿耿,尚某虽不肖,也不至于对你们这些沐猴而冠的逆贼草寇屈膝称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神情决绝,字字说得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绝无转圜余地。

    叛军诸将怒不可遏,他们这些草莽英雄面对正牌朝廷命官,原本在心理上就低了一截,听他大呼“沐猴而冠”,怎不让他们气炸了肺?

    尚明旁边两个叛军士卒不待吩咐,抬腿狠狠踢他双膝及腰部,想将他踢得跪下。但尚明咬牙苦撑,虽痛得五官都一阵阵抽搐扭曲,腰杆子却挺得越发直了。

    叛军诸将纷纷要求将尚明千刀万剐,江老爷子沉吟一番,缓缓说道:“老夫以仁义待天下人,你虽屡屡冲撞老夫,老夫却不跟你计较。来人!将尚明押下去,好生看管,关到他投降为止。”

    尚明被押下去之后,白衣少年走出来,冲端坐官位的江老爷子一抱拳,说道:“老爷子,现今川中局势大定,梓州城不日可破,我军当聚集所有兵力乘胜北进,取汉中,下长安,入洛阳,直趋京师开封,一旦我军攻占京师,华朝摇摇欲坠的江山势必土崩瓦解,天下垂手可得。”他嗓音纤细而娇嫩,有如少女一般,但话语中包含着一股子冷峭清寒的意味,正如他的人一样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此言一出,诸将面面相觑,面色俱有些儿怪异,谁也不出声。江老爷子迟疑着道:“这个,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白衣少年看这等情形,似有所悟,清冷的目光在叛军诸将面上一一扫过,道:“看来,我军刚打下川中,就有不少人一心只想安享荣华富贵,不愿打仗了。要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军如偏安一隅,不思进取,一旦朝廷缓过劲来,调集重兵来攻,我们早晚有一天会被朝廷剿灭。”

    江老爷子缓缓道:“王贤侄莫急。老夫当年起兵时的弟兄,到今天,死得没剩了几个,想老夫曾立下与兄弟们共富贵的大愿,如今好不容易打下川中基业,正想让兄弟们过几天好日子,不愿再起战端,眼睁睁看着兄弟们一个个战死沙场,何况……”说到这里,对身旁一个中年谋士使个眼色。

    这中年谋士会意,走上前道:“王军师此言差矣,老爷子并非贪图富贵不愿打仗。而是方今华朝江山虽时有民变,但都是小打小闹,还没有天下大乱,眼下非出川良机。老爷子与众将的意思是,先上表跟华朝皇帝议和,让华朝皇帝老儿封我们老爷子为蜀王兼西川节度使,不奉诏,不朝见,只名义上向华朝皇帝称臣,实际上割据川中,以待时机。不出两三年,等华朝那个荒唐任性的小昏君搞得天下大乱时,我军再出兵中原不迟,届时,我军进可争霸天下,退可固守基业,岂不比现在冒险与华朝决一死战要好得多?王军师以为然否?”

    王姓少年连连摇头,明显不以为然,正欲再说,江老爷子抢先笑道:“王贤侄,我军能有今日局面,你当居首功,待华朝皇帝老儿封老夫为蜀王后,老夫愿以你为丞相,绝不食言!我军今日擒获不少成都美貌女子,让你先挑选两个美女怎样?”

    周围叛军诸将听说让他先挑,都流露出羡慕之色。

    王姓少年听了此言,美玉也似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柳眉倒竖,怒道:“不用了!”说完,拂袖而去。

    他离开府衙大堂后,叛军众将一片轰笑,有人高声笑道:“这王军师不但娘娘腔,而且婆婆妈妈,跟个娘儿们似的,哈哈哈!”众人好一番哂笑。

    江老爷子微有怒容,轻叱道:“住口!王贤侄年岁虽轻,却是当世之奇材,自古凡是超卓之士,多有些不同于常人的怪癖,要不是数月前他加入我们,我们这些江湖草莽之辈只怕现今还在东流西窜,哪里能占据整个巴蜀大地!他不但运筹帷幄,还亲自领兵征战于沙场,屡屡击败官兵,我军才逐渐壮大,至有今日之局面。从今往后,不许你们再在背后取笑于他!”说到最后,疾言厉色。

    叛军诸将顿时讪讪的,一人陪笑道:“老爷子您教训的是,其实我们对王军师的本事,那也是心服口服,个个都对他敬重得紧,只是……他……他那个为人处事实在是有点子别扭,远不像我们样爽快。”

    另一人接口笑道:“可不是!平日我们邀他喝酒他不去,邀他吃肉他不去,邀他逛窑子玩女人……他倒好,他干脆拿眼睛瞪我们。还有一事,他到我们军中也几个月了,俺好像还从没看见他笑过……”

    语音未落,叛军诸将乱轰轰应道:“我也没看他笑过。”

    中年谋士含笑道:“在这事上,我倒曾经问过王军师,你们猜他怎么回答?”

    众人来了兴趣,一齐催他快说。

    中年谋士笑道:“他说呀,他整天谋划的都是杀人的勾当,叫他如何笑得出来……”

第三十三章 梦耶?真耶?

    众将听了此言,忍不住再度哄堂大笑起来,难怪都说王军师婆婆妈妈,看来还真是没有冤枉了他。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萧若眼前场景再变,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在晚上一间小厢房里。

    室内一灯如豆,兽香袅袅,王姓白衣少年伏案持笔疾书,但见他纤眉深蹙,显然他所写的东西并不是令他开心的事。

    他写着写着,忽然转头望向小轩窗——也正是萧若所处的地方,低喝道:“什么人在窗口?”

    萧若内心悸动实非笔墨所能形容,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在梦中还是现实,王姓少年又怎能感觉到自己?

    厢房外头有人应了一声,一个小厮与一个小婢女开门进房,小婢女问道:“少爷,什么事?”她以为少爷是在叫唤自己。

    王姓少年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紧紧盯着小轩窗方向,问道:“什么人在窗口?”

    小厮与小婢女走到窗棂前朝外张望了一番,什么也没看见,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少爷,窗口没人啊!”

    王姓少年迟疑着收回目光,伸笔在砚台中蘸了蘸墨,继续提笔在一方丝帛上写着什么。

    小婢轻轻走上前,关切道:“少爷,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还不早些安歇啊,莫要累坏了身子。少爷在写什么呀?”

    王姓少年头也不抬,随口应道:“我向江老爷子讨了份进京上表求封的差事,正在写奏表……”言及此处,忍不住哼了哼,不无嘲讽的说道:“都说造反为了招安,想不到以江老爷子那等人物,刚打下点地盘,首先想到的,也是向朝廷讨封,以便长久安享富贵,哼哼,看来他难成大事……你们两个去打点一下行装,明儿天一亮,我们便起程去京城。”

    小婢道:“那这里的事怎么办?少年放心得下吗?”

    “这里……”王姓少年秀美的嘴角牵拉一下,似乎算是笑过,“这里,已然不需要我了。”

    小厮与小婢应了声。

    王姓少年搁笔抬头,长叹一声,缓缓道:“我昨晚夜观天象,发现代表华朝皇帝的那颗晦暗多时的星突然大放异彩,紫气环绕,乃大吉之兆;而相形之下,江老爷子那颗星便显得暗淡无光……我委实想不通星象为何骤然大变,难道说在华朝皇帝身上发生了什么异事?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我此行进京,就是要亲眼看一看现在的华朝皇帝究竟如何,华朝江山在他手里有没有救。也许,短视偏安的江老爷子不再值得辅佐……”

    小厮与小婢没想到少爷今晚跟自己说这些事,听得似懂非懂,也不知如何作答。

    王姓少年挥一挥衣袖,两人便退出厢房。

    他将写好的奏表封装好,站起身来,愁眉紧锁,负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轻声喃喃自语:“天命究竟属谁?江老爷子值不值得辅佐?……数月以来,我为助他成就大业,两手沾满血腥,究竟是在解救天下黎民苍生?还是在助纣为虐……”

    说到这里,他身躯微微一震,扭首直视窗口萧若的方向,眸中精芒暴射,沉声道:“什么人在那里?出来!”

    言罢,萧若猛见他手臂扬处,一条弧形白光盘旋着径向自己飞来,白光一闪间已至面前……

    萧若想躲,可是浑身却动弹不得,“啊——”他大叫一声,猝然惊醒。

    他睁开眼睛,却见厢房内红烛高烧,布置精巧典雅,自己仍是在蔡州城的临时行宫内。哪有川中战场?哪有白衣少年?难道……方才所见种种,竟是黄梁一梦?!

    他坐在御床上大口喘息着,汗水染透了睡衣,一时神志恍惚,回不过神来。

    他这一声大叫,把五女都惊醒了,她们揉揉眼睛坐起身来,望了望四周,面色惊疑不定,俱有些魂不守舍。

    厢房里六个人怔怔的坐着,气氛很是怪异。

    忽然,沅芷脸色潮红爬将过来,螓首靠在皇帝肩膀上,腻声道:“万岁爷,婢子适才作了个好奇怪的梦。”

    此言一出,众女叽叽喳喳说自己也做了个怪梦。

    “你梦见什么了?”萧若心弦一颤,语气怪怪的问道,今晚奇事真多。

    “婢子梦见给万岁爷生了个女儿……不不不,是给万岁爷生了个公主喔!”沅芷羞人答答说道。

    萧若尚未答话,蒹葭也含羞道:“万岁爷,婢子也梦见给万岁爷生了个公主。”杜若在床上爬过来,一头钻进他怀里撒娇,然后微微仰着面,眉眼含春,梦呓般的道:“万岁爷,婢子梦见给您生了一位皇子……”众女不自觉发出一阵羡慕之声。

    萧若心中一喜,今晚有某种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自己等人身上,可能她们在梦中预见到了未来的事,而自己梦见的川中战事呢,是否已经发生了?他顿觉一阵头痛,心绪紊乱如麻,全然理不出个头绪。他转向石兰道:“那兰儿又梦见了什么?”

    石兰歪着小脑袋,认真的想了一想,幽幽道:“万岁爷,婢子没用,婢子没梦见给万岁爷生宝宝。梦见万岁爷亲率无数大战船远征东海一个什么岛国,也带婢子去了,婢子好好开心咯,婢子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大海!”

    萧若听了心下为之苦笑,跨海东征小日本么,朕还真想啊!可现今华朝这种局面,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力量远征他国。川中叛军只怕已成了气候,要剿灭他们,还得大费周章。一切等起出太祖宝藏以后再说吧!

    他又向韩妃道:“那爱妃你呢?”

    韩妃坐在床上目光僵滞,仍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听了皇帝的问话,微微应了声,突然间瞳孔急遽收缩,仿佛看见了极度恐怖的事一般,花容惨变,“血……”她嘶声大叫着,两手抱头,翻身栽倒在床上,“臣妾看见了好多血!!”

    萧若及四女人人毛骨悚然,打心底里泛出寒意,萧若拥过去,两手把韩妃颤抖的娇躯搂进怀里,柔声哄道:“不怕,不怕,朕在这里,没人能够伤害你的。爱妃梦见了鲜血,是不是因为你作梦梦见自己在杀鸡?嘿嘿。”他尽量说得更轻松些,虽然自己心里都难免发怵。

    韩妃渐渐回过神来,抽抽噎噎道:“臣妾梦见……梦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刺向皇上,臣妾便扑在皇上身上,为皇上挡了一刀……呜呜,好多鲜血,臣妾好害怕!”她娇躯都止不住的颤抖。

    萧若不敢掉以轻心,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沉着脸道:“爱妃看清持刀者的面目没有?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臣妾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一幕……呜呜呜……”韩妃痛苦的摇着头,低声呜咽。四侍女也拥簇过来,轻声安慰她。

    外面天色已蒙蒙亮,萧若忽然目光一直,定定望着御床上的青布枕头,五女察觉到,也一齐望向那个神秘难言的枕头。

    萧若把青布枕头抱在怀里,仔仔细细的察看,始终没看出什么异样,仍旧是那么个平平常常的枕头,并且毫不起眼。

    他心下一阵发狠,刷的一声拔出宝剑,朝枕头正中挥下,要将它劈开……

    剑刃离枕头不足半寸之际在空中顿住,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二胡老头说自己是有缘之人,把这神奇枕头送给了自己,何必一定要暴力毁掉它察看个究竟?一切随缘便了。

    萧若把青布枕头交给蒹葭,让她好生保管,带在身边。

    他磕睡已醒,便在她们的服侍下梳洗更衣,用完早膳后,萧若要派一队御林军护送韩妃回京。不能让她再跟在自己身边了,他不愿看见真有那么一日发生她为自己挡刀的悲剧。

    韩妃死活不肯独自回京,说梦中的事根本就作不得准的,要永远跟在皇上身边。还说假如真到了刺客犯驾,皇上发生危险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像梦中一样为皇上挡刀云云。

    萧若大为感动,拗她不过,便让她在外衣下面多穿了一件金丝软甲,以备不测。韩妃兴奋的接受了。

    天色大亮时分,南巡大军继续浩浩荡荡启程,沿官道一路南行,如此一连数日,到得第八日上,大军已抵达长江北岸,在一个名为清风渡的渡口驻扎。

    庐山位于鄱阳湖西北,长江以南,过江之后离庐山只有一两日的路程,但滔滔江水却挡住了南巡大军的去路。

    原本长江水师的驻地位于长江上游的川中,以居高临下之势遥遥控制整条长江,后因川中叛军作乱,水师驻地曾被叛军攻陷,一把大火将造船监与水师码头烧个精光,水师战船多数焚毁,自此长江水师元气大伤,实力降到了华朝开国以来的最低点,连鄱阳湖水寇都无力清剿。朝廷近年财政紧张,扑灭叛乱都顾不过来,自然更没钱重新打造新战船,长江水师便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大型战船不足五十艘,另有凑数的渔船若干。

    皇帝此次南巡太过仓促,各项准备难免不足,南巡大军到达长江北岸时,长江水师在湖南新驻地才刚得到消息,赶来迎接还需要两三天时间。

    初夏时节雨水频多,长江水位上涨,水流湍急。萧若登高远眺,只见浪涛滚滚,奔腾呼啸,真如海面一般,要将几万大军渡过江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遥望南方,明明知道离太祖宝藏已然不远了,偏偏受阻于大江,不免有些焦躁。

    赵丞相献策,大肆征集附近商船货船客船之类的大小船只,便可渡大军过江。

    萧若稍一思量,便拒绝了这个提议。一来太过扰民,二来征集足够的民船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只怕这边刚刚才征集齐,长江水师都已经赶来了。

    驻扎一日,第二日一早,萧若起床之后听见外面有喧哗声,便出门登高一望,只见江面上停泊了大大小小无数船只,不下百艘,他正不知怎么回事,有侍卫来报,说是排帮帮主何见潮率一干帮众前来求见。

    “排帮?”萧若略微沉吟一回,道:“宣。”他对这个沿江讨生活的大帮派有所耳闻,排帮上上下下近千号人,在江湖上实力相当不弱,沿江称王称霸,行事界于正邪之间。历来为了好做买卖,一贯对各地官府着意巴结。看来他们听闻皇帝南巡,便屁颠屁颠赶来奉承。

    不多时,只见一个白须老者领着五六个青衣帮众来到近前,哗啦啦一齐跪倒,连连叩首道:“草民排帮帮主何见潮、及帮中属下,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萧若沉声道。

    “谢皇上。”何见潮及身后的帮众站起身来。

    萧若凝目打量,只见何见潮六十余岁年纪,五短身量,白发白须,面容清癯,满脸精悍之色,眸子里隐隐可见精光流转,显然内功修为已至极高境界。不是个简单人物。

    何见潮满脸堆笑道:“启禀皇上,草民虽是山野粗人,也知君王如父的道理,无日无时不想孝顺皇上。日前一听说皇上圣驾南来巡视,便立时率帮众前来听候差遣。草民带来了大船三十四艘,中小船只近百艘,可载南巡大军过江。恳请皇上给草民一个报效君王的机会!”

    萧若听了,龙颜大悦,周围随行的朝中重臣也人人面露喜色,雪中送碳的事谁不喜欢。

    萧若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便准你所奏。过江之后,朕重重有赏。”心下暗暗盘算,怎生将排帮整个吸收入长江水师才好,这支水上力量不为朝廷所用,真是可惜了。

    何见潮喜极,大声道:“能为皇上效力,是草民三生有幸,草民万死不辞!不敢要皇上恩赏。”他身后的帮众轰然响应。

    萧若听了更喜。

    当下何见潮急忙吩咐下去,命令江中船只靠渡口停泊,每一艘船载满大军兵马后,便驶向大江南岸,然后又空船回来,来往川流不息,井井有条。预计今日入夜之前,全军便能渡过大江。

    午时前后,全军已过近半,何见潮恭请皇帝上船过江。

    萧若便带着铁寒玉及五女,再加上赵德鹏率领的百余名大内侍卫与一些太监宫女,登上最大一条船,此船高达三丈有余,上下分两层,上下层相隔,下层两排水手们用桨划船,航速甚快。何见潮及一些排帮大小高层帮众也在一旁相陪。

    大船缓缓行至江心之际。便在此时,变故突生,一支响箭挟着尖锐的厉哨声飞向空中,声音响彻江面。一百多艘排帮船只上的控船水手“扑通”“扑通”一齐跳入江水中,失了操控的船只,便随着湍急的江水向下游冲去,船上官兵惊惶失措大喊大叫。

    皇帝所乘的最大船只急速转舵,下层水手们一听见信号,便拼命划桨,望西面长江上流驶去。何见潮仰天哈哈大笑,道:“皇上别害怕,老夫带你去川中见江老爷子!哈哈哈……”

    与此同时,船上大内侍卫们与排帮帮众捉对儿厮杀,兵器交击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霎时间,船头船尾刀光剑影,上层下层血肉横飞。

    萧若虽惊不乱,向身旁铁寒玉使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攻向兀自哈哈大笑的何见潮。

    铁寒玉袖中玉尺悄然滑入手中,娇叱声里,玉尺颤出数点锐芒,闪电般点向敌人胸前要穴。

    萧若奋起全力,呼的一掌劈出,带起劲风呼啸,扑面有如刀割,招式虽简洁无华,威势却十足惊人。

    何见潮原本将全部心神用在应付铁寒玉上,猛见皇帝一掌推来,掌力刚猛霸道,凝重如山,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作梦也想不到皇帝身怀如此武艺!闪避时机已晚,何见潮避无可避,当下大喝一声,百忙中左掌扬处,奋力迎上。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两掌交个正着,劲风激荡,萧若蹬蹬蹬连退三步,一条手臂又酸又麻,提都提不起来。

    何见潮就更不好过,原本他的内功修为并不在萧若之下,但一个全力出掌,一个仓促迎击,此消彼长之下,高下立判。何见潮只觉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道汹涌飙来,他闷哼一声,整个瘦小的身子都叫震得飞了起来,飞出船头,扑通一声坠入江水之中。

    满船排帮帮众目睹这一幕,顿时发生了一阵骚动,他们万万想不到武艺高绝的帮主只一个照面,就被皇帝打入江中,一时间人人胆寒,对皇帝既惊且畏。

    排帮帮众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形势有利时,故然人人奋勇争先,一旦情况不妙,便只想着自己保命要紧,尤其是帮主都不在了,他们为谁拼命?

    忽闻扑通一声水花响处,也不知哪个往江里一跳,排帮帮众斗志迅速瓦解,争先恐后舍下对手向江中跳去,只听得水声扑通扑通连响,船上排帮帮众转眼间全部跃入水中。他们原本就是在水中讨生活的人,个个水性极好,到了水中就安全了。

    萧若率一众大内侍卫打跑排帮帮众,夺得大船,侍卫们一片欢呼。

    很快,他们便笑不出来了。大内侍卫均是北方汉子,会游泳的都不多,更遑论于操控船只这种技术活了,兴奋过后,船上众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眼巴巴望着大船在东流不息的江水携带下,缓缓地、缓缓地向长江下游漂去……

第一章 漂流

    天空高远湛蓝,江面开阔,江水茫茫,轻风徐来,水天一色,景色怡人,只可惜船上众人无心欣赏。

    大船失去一切动力之后,在长江湍急的奔流冲击下,向下游渐行渐快。

    侍卫们兀自不死心,一部分人去下层操桨,一部分人摆弄风帆,想把大船驶回岸边。

    萧若躺在船头,很是悠闲的样子,他虽不阻止侍卫们,但基本上不抱指望,要这些不识水性的北方汉子去操船……大致上就跟要一个江南渔民骑马一样,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不要抱的好。

    不多时,在船身一阵剧烈震动之后,一根桅杆被侍卫们硬生生拉断,带着船帆轰然砸了下来,侍卫们吓得不敢再动,下层操桨的大群侍卫也颓然而返,他们不得不承认,**大船,比他们想像中的要难。就像江南渔民乍一看见北方汉子纵马飞奔,便以为骑马很容易一样,直到他自己亲自骑上马摔了几跤之后,才会学乖。

    此刻,江面上连其余排帮船只也不知去向,在江心极目远眺,南北两方都望不见陆地,江水似乎无边无垠,远接天际,让人不由自主生出无力感。滔滔江水中,就剩了孤零零的这么一艘大船。侍卫们大为恐慌,纷纷拥到皇帝身旁。

    萧若好整以暇躺在床板上,双目微闭,不紧不慢道:“赵爱卿,你安排一下,船头船尾各留两个人了望,其余人等进仓自行歇着去吧!”

    赵德鹏恭声应是,当下布置下去。皇帝镇定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使侍卫们大放宽心,各自散去。

    只剩了铁寒玉及韩妃等五女留在皇帝身旁,俱都眼巴巴望着他。

    萧若展颜一笑,道:“你们也坐下来晒晒太阳,就当在游山玩水好了。”

    少女们放下心来,一齐围着皇帝坐下,不多时,便叽叽喳喳谈笑起来。

    其实,萧若又何尝有摆脱困境的把握,到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窘境,也只有听天由命了,被江水冲到哪是哪。只不过,他开阔的视野及地埋知识,使他不像别人一样六神无主而已,他暗自盘算着,等到了江面狭窄之处,每人抱块木板往江里一跳,拼命望岸边游去,应该能够游到岸边。

    如若不然……“总不至于从长江一直漂出海,漂到太平洋吧!”他暗自苦笑不已。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随波逐流。

    到了晚间,江面昏暝,夜风习习,大船随流水晃晃悠悠漂荡,也不知漂到了何处。船上没有食物,只有随行太监们身上带了些皇帝娘娘们吃的精致糕点,不能充饥,侍卫们一个二个饿得肚子咕咕叫,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抓江中的鱼上来吃,可怜这些北方汉子要是跳进江中,只怕鱼没抓到,自己倒先喂了鱼。商量来商量去,自然商量不出个妥善法子来,又没有渔具,只能望鱼兴叹了。

    萧若便命太监们将所有携带的零食干粮通通拿出来,分给众人吃,自己不吃。

    侍卫们听了,感动得热泪盈眶,说什么也不吃。萧若便命暂时先放起来,这一番漂流,还不知道要漂到什么时候。

    没过多久,忽然感觉到水流渐缓,江水带着大船折而向南,又过了一个来时辰,只见水面上四处是一丛一丛半人多高的芦苇。

    萧若知道来到什么地头了,这里便是长江以南方圆数百里的鄱阳湖。

    鄱阳湖,又名彭泽,北起湖口,南达三阳,西起关城,东达波阳,南北相望三百余里,浩瀚无边,烟波缥缈。它南承赣、抚、信、饶、修五江之水,北通长江,由于南宽北窄,形状像一个巨大的葫芦。

    大船上众人终于喜笑颜开,鄱阳湖水流较为平缓,比之波涛汹涌的长江不可同日而语,船上会游泳的人大可下水向岸边游去,不会游泳者,也能抱着块木板跟在后面缓缓漂,不比在大江里,要是敢下水,随时有可能被巨浪吞没。可以说,到了这里,基本上就已经安全了。

    船上众人正借着月光四处了望陆地之时,不远处芦苇丛中摇出一叶小舟,大大咧咧横在大船正前方,小舟上面站着几个赤膊大汉,有的持刀,有的持分水刺,杀气腾腾。

    为首一条大汉高声喝道:“呔!船上人听着,老子是鄱阳湖黑林山阮大王麾下大头目,这鄱阳湖数百里水面都是我们的地盘,按道上规矩把钱财通通交出来,饶你们一条小命!要是牙缝里迸半个‘不’字……哼哼,请你们尝尝老子的板刀面!”

    大船上众人一听乐了,敢情碰上了鄱阳湖水寇,这些水寇们还真是倒霉,劫谁不好,竟尔劫到皇帝头上了,那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么!

    萧若唇角含笑,竖指于唇,打了个禁声的手势,于是大船上没人吱声。

    为首壮汉见对方既不答话,也不停船,眼看大船越来越近,怒喝道:“他***,你们交不交钱?要钱还是要命?再不出声老子不客气了……”

    大船越来越近,直冲挡在面前的小舟撞来。

    “咦?你们还不停船,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速速停船!!……啊!”

    话音未落,砰然一声巨响,大船猛地撞上小舟,顿时将小舟撞了个底朝天,小舟上所有水寇尽皆抛飞落水。

    大船上众人哄堂大笑——其实他们不是故意的,而是根本就停不下来。

    水寇们落水后,大怒欲狂,他们干这勾当也有些年头了,还从未听说过竟有被劫者敢将打劫者的船撞翻!简直是难以想像的事。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五六个水寇用牙齿咬着刀背,飞快向大船尾随游去。他们虽从船上轰笑声中听出人数只怕有不少,但却并不以为意,只道是条商船或者货船,上面全是些长工苦力,只消冲上去杀个把人,其余的人就老实了。

    水寇们终日在水上讨生活,个个水性精湛,全力游将起来,分波破浪,好似水中飞鱼一般,转眼间便追上了航速渐缓的大船。哗啦啦水花响中探出水面,为首水寇高声怒叱道:“他***!要再不停船,我们就潜到船底凿船了!”

    大船上众人一听之下,慌了神,面面相觑,相顾倒抽一口冷气。按说大内侍卫人人武艺不弱,要在陆地上,只怕任何一人都能单挑这五六个水寇,可一旦凿穿船进入水中,那就大事不妙了,武艺再好,也非不明不白死在水寇们手中不可。

    萧若示意众人不要出声,自己一人走到船尾,探头下望,装出一副战栗恐惧模样,颤声道:“大王不要凿船,我们投降了!”

    水寇们听了大为得意,为首之人哼了哼,喝道:“他***,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知道厉害了还不速速停船?要惹得爷爷我性起,哼哼……把你们一个二个踢下湖下馄饨!”

    “大王容禀,我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今日一看见大王神威,就吓得四肢无力,手脚发软,连怎么停船也记不起来了……嗤……”萧若说着说着,险些自个儿都笑了出来。

    为首水寇听得眉飞色舞,昂首挺胸,很是踌躇满志,洪声笑道:“算你们识相,罢了,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们算撞翻老子坐船的帐了。你们从船上扔几根绳子下来,待老子等人上去后,乖乖把所有财物交出来,自会饶你们一条小命!”

    萧若应了声,回首打个手势,侍卫们便进船仓拿出六条粗麻绳,在船后沿把绳子一端垂了下去,好让六个水寇攀绳上来。

    不多时,六个水寇湿漉漉爬到船板之时,还未看清船上的事物,便有数柄钢刀架在脖子上,利刃泛肤生寒,水寇们自是吓得一动不敢乱动,然后给侍卫们拖死狗似的拖到船板上,跪在地下排成一排。

    萧若失笑道:“喛哟,对不住,让大王们受惊了。你们可别乱动喔!当心脖子上的刀打滑,嘿嘿!”

    水寇们吓得脸色泛青,颤声道:“我、我们认栽了!你、你们待要咋的?”

    萧若笑道:“也不要怎样,就是想请几位水上好汉帮我们驾驶这条船……嗯,这条船太大,也许光凭你们六个摆弄不起来,不过我们有的是人手。这样罢:你们当中两个人划桨,三个人操帆,一个人掌舵,让侍卫们在旁协助你们,诸位说怎样?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喔!”

    水寇们听了难免惊疑不定,原以为落入对方手里,不死也得掉层皮,谁料到只须帮忙驾船就行了。他们正欲答话之际,猛听得大船右侧方向号角声大作。

    船上众人一齐转首打眼望去,只见侧面远方黑咕隆咚的迷雾里,火把光芒闪烁,一艘大船飞快向这边驶来,隐隐可见船头处俏立着个红衣丽人。

    六个被俘虏的水寇大喜过望,厉声高呼:“三当家的,救我们……”

第二章 俏寡妇骆三娘

    六个被俘虏的水寇大喜过望,厉声高呼:“三当家的,救我们……”

    顿时,对面驶来的贼船上一阵喧哗骚动,人影绰绰,船首红衣丽人发出一声娇叱,数十名青布劲装青布包头的水寇弯弓搭箭,遥遥指定萧若众人的大船。

    此时六个俘虏已被身后挟制的侍卫打晕过去,萧若一声令下,船上众大内侍卫纷纷拔刀凝神戒备,团团护在皇帝身旁,另有一些人拣起排帮帮众遗落在船上的几具弓箭,也自搭箭上弦,准备还击。剩下的韩妃等五女与太监宫女们退入船舱之中。

    对面贼船行驶速度缓了下来,“吱吱”声中,船板上数十名水寇们拉满弓,箭镞上缠着几圈浸了油的黑绒布,旁边水寇帮忙点上火,霎时之间,只见数十点火光遥遥指着大船,只待一声令下,火箭便一齐射将过去。

    众大内侍卫远远望见火箭,不禁人人倒抽一口冷气,心胆俱寒。谁都知道火箭在水战中威力无以伦比,木制船只一旦被大量火箭引燃,焚毁只是时间问题,甚难扑灭。大内侍卫们人人武艺不俗,并不畏惧一般弓箭,但身处大船之上,却对火箭束手无策。

    两方人马正自剑拔弩张之际,倏闻一声朗朗大喝:“取弓来!”萧若扬声喝道。

    两个太监捧着“射日神弓”自船舱飞跑出来,恭恭敬敬把宝弓与箭支递给皇帝。

    萧若左手持弓,右手自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此箭与寻常箭支全然不同,萧若自从得到此弓,喜不自胜,思忖一般木制羽箭在神弓上吃不住力,便命工部高明工匠特意以黄金辅以玄铁打造了二十支金箭,金箭箭身呈一色澄黄,入手沉甸甸的极有份量,箭锋犀利无匹,足以穿金洞石。

    当下,他屏气凝神,将黄金箭搭上弓弦,气贯双臂,缓缓拉开射日神弓,遥遥指向对面贼船,暴喝一声:“看你们的主桅!”弓响如霹雳,箭去似流星,直奔贼船主桅桅杆。

    贼船上众水寇纷纷抬眼望去,只见一道目力几难分辨的金光一闪而过,伴随“噗”的一声轻响,足有碗口粗细的主桅桅杆,中央竟被一箭硬生生射穿了一个小洞,碎木屑飞舞开来……

    好快的一箭!好霸道的一箭!

    大船上众侍卫欢声雷动,贼船众水寇也看得目瞪口呆,只觉一缕寒意从脚下直升上来,这一箭要不是射向桅杆,而射向船头众人的话,非一箭贯穿数人不可!怎不令他们打心底里发寒。

    “下一箭,射向拿弓箭指着我们的人!”只听得对面大船上那个清朗的嗓音说道。引弓待发的水寇们登时一阵骚动,不约而同垂下弓箭,松开弓弦,谁也不敢再用火箭瞄准对方大船,以免引得雷霆一箭射来,枉送了性命。侍卫们又是一片欢呼。

    此时,双方船只渐渐靠近。萧若凝目望去,借着对方贼船上的火把光亮,只见船首俏立的丽人身着大红绸缎,生的美妍艳丽,她樱唇含笑,媚眼横视,衣衫抹胸甚低,露出胸前一片白生生的雪白肌肤,紧身罗衣衬托出纤腰丰臀,身材美极,撩人遐思,望之不过三十许年华,风韵如火,就像一枚熟透的大红苹果,道不尽的风情万种,冶艳娇媚。

    他们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端详他们。贼船上一个大头目走到红衣丽人身旁,轻声道:“三娘,对方好像是官兵……看样子,又不像是来围剿咱们的。”水寇们看见大内侍卫们一色统一的服饰,只道是哪路官兵。

    红衣丽人略一思忖,玉臂轻轻一挥,让水寇们放下弓箭。她嫣然一笑,娇声道:“敢问是哪位将军大驾光临鄱阳湖?怎不着人先打声招呼,奴家也好早早率人恭迎大驾!”嗓音嗲而又腻,荡人心神。

    这边厢,铁寒玉秀眉一皱,朝皇帝低声道:“皇上,这女人江湖人称‘俏寡妇’骆三娘,乃是鄱阳湖水寇首领阮飞龙手下三当家的,是有名的貌美如花,心如蛇蝎,据传与阮飞龙有一腿。阮飞龙此人也非同小可,绰号‘浊浪腾蛟’,与排帮帮主何见潮齐名,并称江南水道两大高手。”

    萧若听了心里有数。大内侍卫人数不过数百,职责仅是守护宫禁,几乎从不在江湖上走动,看来水寇们不认得大内侍卫的服饰,只以为是某路官兵来到,很自然以为自己是个领兵将军。他心头一动,眼下情势未明,不宜暴露身份,不如将错就错。

    他便高声笑道:“这位美丽的姐姐猜错了,本公子不是什么将军,就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而已。近日带些个家人随从驾船沿江游玩,不料船夫们给本公子喝骂了一顿,便一齐跑掉了,害得我们这些不懂水性的人随波飘荡,无意中闯入了贵帮地盘,恕罪恕罪!”他这话中假里有真,暗中藏套,不知不觉间把对方引入歧途。

    俏寡妇骆三娘听了,越发认定那人群中的少年是某个朝中显贵的公子,要不然,身边怎会有那么多官兵护卫?总算可以肯定对方并不是来围剿自己的官兵,她不由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更甜,沐浴在晚风里斜掠了掠鬓发,美目顾盼,媚态横生,格格娇笑道:“好弟弟嘴巴真甜,姐姐名叫骆三娘,敢问好弟弟你如何称呼?那六个狗东西不知怎生开罪你了?告诉姐姐,姐姐一定重重责罚他们,给弟弟你出气。”

    这边船上铁寒玉及韩妃等五女,见骆三娘言行轻佻,竟当众跟皇帝姐姐弟弟的亲昵乱叫起来,芳心一阵不舒服,暗骂狐狸精真不知羞耻!

    萧若笑道:“姐姐你真好!小弟姓黄。这六位大哥其实也没怎么冲撞小弟,是小弟任性胡闹,派手下将他们擒拿住,想让他们帮小弟操船,并无他意。”说到这里,便命令侍卫们拿冷水把六个俘虏泼醒,大大方方放他们回去。

    对面贼船上众水寇轰然大喜,他们根本就不敢得罪官府,见对方主动放人,那自然再好也没有了,敌意瞬间被打消得干干净净,人人一身轻松。寻常官府派兵围剿时,他们打退官兵也就罢了,一般不会穷追猛打,赶尽杀绝,因为一旦将朝廷激怒,不惜一切代价调重兵来围剿时,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他们无力与朝廷抗衡,只求官兵不来攻便好,一般既不会也不敢主动找官府麻烦。

    骆三娘笑靥如花,朝萧若盈盈屈膝,裣衽为礼,笑道:“好弟弟大人不记小人过,真乃当世俊杰,姐姐我承情了,不知该怎生回报……”言及此处,微微一顿,续道:“远来即是客,弟弟你既然大驾光临鄱阳湖,姐姐忝为东道主,不做个东道说不过去,敢请弟弟一行人移驾敝寨,姐姐略备一份水酒陋食为弟弟接风洗尘。并且我们阮大当家的也是热情好客之人,见了弟弟这等文武双全的俊雅人物,定然高兴。待明日,弟弟若不嫌姐姐貌丑,姐姐亲自陪你游玩这数百里鄱阳湖,饱览湖光山色。弟弟意下如何?”

    一言即出,对面贼船上众水寇也轰然应和鼓噪。

    对方邀请之意表露无遗,赵德鹏压低声音问道:“皇上,我们去是不去?”

    “去,当然去,要不去岂不被他们小瞧?”萧若断然答道。他心中有数,水寇们若能结交上官府要人,对他们有百益而无一害,既然碰上这么好攀交情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错过,倒不至于对己方心怀歹念。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若没有他们帮忙,自己这方人怎么出鄱阳湖,还个是件难事。

    萧若哈哈一阵朗笑,道:“姐姐言重了,姐姐是天妃仙子一般人物,小弟能结识姐姐,实是三生有幸。恭敬不如从命,如此,我们叨扰了。”

    “呸,油嘴滑舌!调笑起姐姐来了。”骆三娘听了,红着脸轻啐一口,言虽嗔之,实则喜之。

    当下,对面贼船上抛过来数条粗麻绳,牢牢系在大船之上,以便拖拽着前行。骆三娘殷勤请萧若上他们船上去,萧若也不推辞,他此刻身着皇帝便服,怕走到水寇们面前被识破身份,便让太监捧来一身寻常银白色儒服,套在衣服外面遮掩。然后他提气纵身,施展轻功凌空跃到对方船板上。

    两船人不约而同大声喝彩,水寇们万万想不到这么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人,竟身怀如此武艺,无比钦佩之余,又暗暗庆幸不已,还好适才没有放箭,否则早被这少年神箭射穿了。

    骆三娘媚眼横视,巧笑嫣然,对他着意奉承巴结,言笑无忌。

    萧若更不是省油的灯,他对美丽女子从来是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何况这美少*妇身段儿惹火,风韵极为撩人,更有一种后宫后妃们所欠缺的成熟女人味,百媚千娇,风情万种,让他大有新奇之感,与她一路打情骂俏,乐在其中。

    后面船上六女见皇帝与那风骚女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自不免打翻了醋坛子,芳心幽怨。

第三章 水寇山寨

    两条大船一前一后,乘风破浪,行驶甚速,几十里水路不消大半个时辰即至。

    重重夜幕之下,只见湖心孤立一座黑森森的小岛,小岛方圆十数里,岛上山峦起伏,远远望去,遍布黑森森的林木,黑雾弥漫,很有些瘆人,果然不愧黑林山之名。

    “弟弟请看,那便是我们鄱阳湖所有水上弟兄的总坛口——黑林岛。”骆三娘玉手遥遥指着小岛,微微笑道,神色间略有几分洋洋自得。

    萧若轻轻哼了一声,面色沉静若水。此岛地形如此险恶,易守难攻之极,再加上数百里鄱阳湖水面,朝廷即便调遣重兵前来围剿,只怕也是有力难施,难有大的作为。如果实在情形不妙,水寇们分散开来往鄱阳湖哪处芦苇丛中一钻,官兵到哪去找人?等官兵离开了,他们自然又回来。这也是鄱阳湖水寇屡剿不绝的原因。

    两条大船先后驶进岛南边一处港湾,在码头停靠妥当。骆三娘亲热的挽着萧若手臂下船登岸,然后命小喽罗们恭迎后面船上众人下来,萧若眼珠子一转,笑道:“我这些家人随从们规矩多,不像我这般浪荡胡为,待我去问问他们下不下来。”

    说完,他便回头径自走到岸边,“呼”一声中,白衣飘飘,已飞身跃上大船。

    船上众人正在等候他的命令,他便吩咐他们就待在船上好了,注意不要暴露身份,自己一人前去赴宴便了。

    赵德鹏与铁寒玉放心不下,都要一同前去,萧若推不过,只得答应,叮嘱他们两人在人前注意称呼,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否则恐有不测之祸。两人齐声答应,谨记在心。

    当下,三人一同下船,萧若冲骆三娘笑道:“姐姐恕罪,小弟家中家规太严,那些家人随从们不便上岛赴宴,就由他们待在船上好了,请姐姐着人送些饭菜给他们填填肚子,也就是了。”说到这里,侧身指着身后两人,道:“小弟来为姐姐引见。这位壮汉,是我家护院之首;那位美丽小姑娘,是我新娶的侧房夫人,嘿嘿!”

    骆三娘与二人见过礼,试探性的问道:“姐姐看弟弟英挺不凡,允文允武,当真称得人中龙凤四字,却不知是哪里人氏,令尊大人是谁?”

    “小弟家在开封,家父么……呵呵,说出来怕吓到你们,还是不说的好!”萧若高深莫测道,有意无意间露出一点口风。

    骆三娘和周围几个水寇头目们更笃定他是朝中某位显贵的公子,对他这位贵客越发不敢稍有怠慢,团团拥簇着三人向山上走去,一路说说笑笑。

    山路崎岖,众人踏着青石台阶缓缓望上攀行,沿途经过一道道明哨暗卡,可见防守甚是严密。

    行到半山腰之时,忽闻前方一声男子大呼:“燕妹妹!你别跑,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别跑啊,当心路滑摔着!”

    另一个年轻娇嫩的女声怒道:“谢青小子听着:给本小姐滚远些!管你什么意思,成天像癞皮狗一样跟着本小姐身后,烦不烦啊!……你再跟,再跟当心本小姐把你扔进湖里喂鱼!”

    萧若一行人正转过一处斜坡,冷不丁斜坡后一个彩衣小姑娘疾冲过来,闪避不及,一头撞进前行的萧若怀里,发出“啊——”的一声娇呼。

    香风入怀,萧若心头一乐,他本是怜香惜玉之人,当下想也不想,便随势伸手揽住身前人儿的纤纤细腰,坏笑道:“妹妹当心别摔着!”

    身前少女尖叫一声,她是何等泼辣之人,玉手扬处,甩手便是一巴掌抽向萧若。

    萧若微微一偏头避过,少女一击不中,还兀自不肯罢休,刷的一声拔出腰刀……

    蓦地,身旁红影一晃,骆三娘探手疾伸,一把扣住少女持刀手腕,说道:“大小姐,够了!不可无礼,这位公子是我们寨的贵客。”

    少女退开一步,冲萧若怒目而视,嗔道:“什么贵客?分明是个轻浮无形的小淫贼!”

    萧若也不动怒,对身前这小姑娘凝目打量,只见她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一身花花绿绿的古怪装束,甚是抢眼,生的亭亭玉立,肌肤如雪,琼鼻檀口,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非常娇美可人,只是她此刻小嘴噘着,秀目怒瞪,伤害了不少美感,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对小姑娘浑身上上下下打量不住,唇角含笑,目光不由得越来越放肆。小姑娘触及他似笑似笑的眼神,俏脸儿一红,恼羞成怒,怒叱道:“看什么看?!挖出你的贼眼珠子!”说着,挥刀就要砍将过来。

    骆三娘移步挡在萧若身前,道:“大小姐,不要在客人面前撒野放肆,成个什么样子!”

    大小姐闻言,恶狠狠瞪着骆三娘,气道:“呸!骆三娘,何时轮到你教训本小姐……”

    “燕妹妹别跑!等等我,别跑啊……”正说之时,只听得大小姐身后传来一个年轻人急切的声音,转眼之间,一个胖乎乎的青年气喘吁吁跑过来。

    大小姐没空跟骆三娘纠缠了,偏头狠狠瞪了萧若两眼,便转身向山下跑去。

    胖乎乎的年轻人谢青毫不停顿,越过众人,尾随大小姐身后追了下去。

    两人走后,骆三娘直摇头,苦笑道:“让弟弟你见笑了,她叫阮江燕,是我们大当家的宝贝妹妹,打小又聪明、又漂亮,号称我们寨一颗明珠,这里上上下下两三千号汉子谁不想得她青睐,谁不宠她?是以她自幼便娇矜成性,泼辣刁纵,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她发火时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弟弟你别往心里去。”

    萧若扑哧一笑,道:“没什么,不就是个被宠坏的女娃子么?对付这种缺乏管教——噢不,是调教——的无知小妹妹,本公子最是拿手……哈哈哈……”

第四章 深入贼巢

    骆三娘骤听此言,微微愣了一下,不大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并未放在心上。

    一行人迤逦而行,不多时,来到近山顶处一大片开阔空旷的地带,四下里屋舍连绵,人声鼎沸,篝火照得远近通明,山石草木影影绰绰。看来黑林山好生兴旺。

    骆三娘甫一下船,便派了个小喽罗快步先行跑去山顶报信,当他们一行人来到中央聚义堂外时,就听里面响起一阵洪亮的大笑之声,身形魁伟的大当家阮飞龙领着一大帮子山寨兄弟迎了出来,洪声笑道:“欢迎,欢迎,我说今早怎么喜鹊直喳喳喳叫唤,原本是有贵客临门,我们寨子蓬筚生辉,蓬筚生辉!哈哈哈哈……”

    只见阮飞龙年约三十许,身高九尺,满面虬髯若戟,五官端正,身形壮硕,十分威武,爽朗大笑之中却不乏威严,让人不敢小视。

    萧若等三人连忙抱拳为礼。当下,骆三娘为两方人互为引见,阮飞龙身旁一个中年葛衣汉子乃二当家的谢昆,与阮大当家的是拜把子兄弟,此人身形略嫌肥胖,白面无须,为人阴沉少言,听说是那在半山腰追阮大小姐的谢青之父。

    萧若听了,暗自犯嘀咕,心说要是他儿子追到了阮大当家的妹妹,那辈份不是要乱套了吗?

    周围另外一些粗豪汉子是大大小小的头目,以及各处小水寨的寨主。

    萧若自称京城人氏,姓黄,单名一个若字,却始终对自己的家世讳莫如深。

    他越是高深莫测,山寨众人便越是不敢小视,人人口称“黄公子”。

    两方人客套寒暄一番过后,阮飞龙侧身相让,请客入堂,一众人拥着萧若等三人回到大殿内,分宾主坐下。

    阮飞龙大声吩咐上酒上菜,转眼间,小喽罗们在八仙桌上摆上热腾腾的酒菜,阮飞龙豪爽的邀请三位客人入席,定要萧若坐上座。萧若谦让一番,推辞不过,只得坐下,倒也心安理得,心道自己要不坐上座,天下恐怕没人坐得了。

    山寨里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好汉,没什么精致美食,铁寒玉睁巴巴望着桌上盘中油腻腻的大块肉,秀眉为之微蹙。

    在阮飞龙骆三娘殷勤招呼之下,众人不觉飞觥献斝起来,吆五喝六,欢声笑语不绝,喧嚣热闹。一开始还顾忌有女客在坐,到酒过三巡,众人各自有了几分酒意,话头多了起来,便狂呼豪饮,闹得天昏地暗。

    阮飞龙为人豪爽不做作,是条血性汉子,喝到酒意上脸时,说话没了顾忌,言辞间毫不掩饰对朝廷的不满,旁人也大声应和。

    萧若听了心下有数,正所谓官逼民反,自古皆然。穷凶极恶之辈毕竟是极少数,大多数人只是被官府压迫得没了活路,不得不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干那等不要本钱的买卖,要不然谁不想安安稳稳过太平日子?

    萧若不着形迹的出言试探,看他有没有率众归顺朝廷的可能,当他说出早年父母被朝廷贪官冤杀的陈年旧事,萧若下面的话便说不出口了。暗中叹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朝政数代积弊重重,在自己手里要想扭转过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萧若性子随和,没有贵族子弟惯有的倨傲张狂之气,他与山寨众人一起高谈阔论,称兄道弟,全无架子,让一众强人大为意外,再加上他开阔的眼界、精辟的见解,在在令众人心折不已,即使抛开他的豪门子弟身份不谈,也让他们大起亲近之意。

    忽然,一个小喽罗快步进得堂来,扫视众人一眼,施施然走到阮飞龙身旁,要对他耳语。

    阮飞龙浓眉一皱,轻斥道:“什么事?当众说出来便是!在坐的都是亲兄弟好朋友,阮某人没有什么事是见不得人的。”

    萧若听着微微一笑,暗忖看不出这条豪迈汉子粗中有细,还挺会收买人心。

    这小喽罗只得退开两步,大声道:“报大当家的,山下有客来访……”

    阮飞龙哈哈大笑道:“我道是什么事,原来有客人来,哈哈,好极了!三娘,你率几个人下去迎接,引客人们都来聚义堂痛饮几杯,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骆三娘笑吟吟应了声,正欲起身。这小喽罗犹豫着道:“报大当家的,那客人……身份非同一般,也是威名赫赫的一帮之主,按江湖规矩,是不是大当家的您亲自出迎?”

    阮飞龙微微一怔,转首望了望萧若等三人,似欲告罪失陪。

    萧若微笑着长身而起,拍拍肚皮笑道:“酒足饭饱,我们也要早些安歇了,烦请阮老哥给我们安排个处住。”

    阮飞龙便洪声笑道:“今晚哥哥我分身乏术,黄兄弟不要介意,明日哥哥一定治酒陪罪!三娘,你亲自带黄兄弟三人去东边待客厢房歇息。”

    骆三娘应了,便与萧若三人出堂,引领他们去东厢房。

    不多时,来到一处僻静雅致的小院落,让三人各住一间厢房,又派小婢侍候,一切安顿妥帖,即便告退离去。

    萧若默默坐在桌旁喝醒酒茶,心念电般急转,厢房里还有一个俏丽小丫头服侍,待骆三娘去远,他转向小丫头,冲她露出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坏笑道:“你、到本公子身边来。”

    俏丽小丫头顿时面红过耳,怯生生的不敢过来,羞态可人。

    萧若又含笑冲她招招手,小丫头终于扭扭捏捏踱过来,垂着小脑袋,不敢看他。

    萧若不由有些好笑,当下更不打二话,并指如戈,出手点了她“黑憩穴”。

    “黑憩穴”俗称睡穴,小丫头浑身一软,晕厥过去。

    萧若一把将她揽住,打横抱起来走到床边,把她放在床上,面向里侧,然后用棉被为她盖好,只留头发在外面。这样一来,要是有人在窗外探看,只会以为他睡在床上。

    萧若吹熄油灯,悄悄闪身出门而去。他机缘巧合来到鄱阳湖水寇的老巢,自然要趁机探上一探。

    明月在天,清晖如水,他隐蔽身形,悄无声息向聚义堂方向潜去,一路小心避过行人及巡逻的山寨喽罗。

    不料,尚未离开小院子多远,猛听侧面风声飒响,一柄钢刀朝自己直劈而至,同时耳中闻得一声娇叱:“小淫贼,看刀!”

    萧若听出是那泼辣大小姐阮江燕的声音,不由又好笑,又好气,他如今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身随意动,脚底微微一滑,身形滴溜溜已转到她侧面,轻易避开她的偷袭。调侃笑道:“我说小妹妹,你别开口闭口叫我小淫贼,你这么叫很危险喔!你再叫……再叫说不定本公子就当真做一回淫贼啰,嘿嘿嘿……”

    阮江燕一招走空,有些意外,转过头来冲他怒目而视,柳眉倒竖,小脸蛋绷得紧紧的,娇叱道:“呸!小淫贼油腔滑调,油嘴滑舌,不是好人!再吃本小姐一刀,要让你知道轻薄本小姐的下场。”说完,又挥刀杀了过来。

    萧若自从那日一夜连采五个上品处子后,内功突飞猛进,招式运用虽仍有不足,但他南行这些天在皇舆中,一得闲时便向铁寒玉讨教,正所谓一法通百法通,他内功即足,加之悟性本高,招式技巧上的进步异常神速,到现如今,他与铁寒玉放对也未必会落在下风,岂会将这小姑娘放在眼里。

    阮江燕身法轻灵,刀光闪闪,刀法也自不弱,但比萧若还差得太远。他在阮江燕的霍霍刀光之中气定神闲,随意应付几招。这一下看得真切,忽然右手食中二指闪电般探出,只一下便精准无误夹住了对方刀身,轻喝道:“撒手!”暗运内力猛的抖手一震。

    阮江燕只觉一股巨力自刀身传来,右手拿捏不住刀柄,惊呼一声忙不迭缩手,钢刀叫对方夺了去。

    阮江燕终于知道彼此武艺差得太远,跺了跺脚,掉头就跑。

    萧若扔下钢刀,呵呵笑着朝她追去,这小丫头泼辣娇纵,出口伤人,他也有些儿气恼,今回定要教她学个乖,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淫贼。

    阮江燕身形轻捷,又对此地极其熟悉,娇俏的背影儿在夜色中忽隐忽现,萧若轻功虽比她高出一大截,急切间要追上她还真不容易。

    两人一个逃一个追,穿过月洞门便是一处独立的小小庭院,迎面一排四间厢房,那小丫头已逃得不知去向。

    萧若游目四顾一番,也不知身在何处,便推门走进当中一间小厢房。

    只见里面陈设简洁,他随意打量一番,也不多做理会,正欲退出去时……忽然,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其中间或响起阮飞龙爽朗的大笑之声。

    萧若暗自惊心,眼下出去已来不及了,他急中生智,飞步走到房间里侧墙边,靠墙摆放了个足有一人多高的大木柜,他一把揪开柜门,正想闪身藏进去……

    猛见木柜里已经藏了个小姑娘,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望着自己,却不是阮江燕是谁……

第五章 暗室秘谋,柜中激情

    猛见木柜里已经藏了个小姑娘,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望着自己,却不是阮江燕是谁?

    阮江燕小姑娘呆了呆,樱唇翕动……萧若当机立断,急速一个箭步抢将上来,俯下身去吻住了她就要走火的樱桃小嘴,把她一声尖叫硬生生给堵了回去,同时随手把柜门带上。柜子内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可怜的阮江燕小妹妹长这么大,还从未尝试过男女漏*点滋味,给他一吻之下,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巨响,一阵阵电流穿过全身,娇躯顿时又酥又麻,无力的软倒在他怀里,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两只小粉拳下意识的在他胸口一推一推。

    萧若吻着她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只觉柔软滑腻,滋味美妙,他心头一乐,绮念暗生,老实不客气贪婪地舔舐吮吸。索性身躯前压上去,把她小小的娇躯挤得紧贴柜壁,紧紧抱在自己怀里,恣意品尝这小妮子青涩中透着妩媚的滋味。一时间,黑咕隆咚的柜内春光无限好。

    外面一行人谈谈笑笑着,鱼贯进入厢房中,其中一个苍老的嗓音好生耳熟,萧若立时想起来竟是排帮帮主何见潮!!他心头猛的一凛,原来适才求见阮飞龙的客人却是他。

    萧若嘴巴含住阮江燕的樱桃小嘴不放,微微偏头,视线自木柜缝隙间穿过,正好能望见室内情形。

    只见黑林山三位当家的陪同何见潮及两个中年人进来,阮飞龙与何见潮分别落坐。何见潮一挥手,两中年人躬身退出房去。阮飞龙也道:“谢老二与三娘也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两人齐声应是,一齐退了出去。

    阮飞龙望着何见潮,面色严肃下来,沉声道:“何帮主,有话可以说了,晚辈洗耳恭听。”

    何见潮连称不敢,道:“老夫托大,叫阮大王一声阮老弟。阮老弟,老夫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有一桩天大的富贵要送于老弟,哈哈哈……”说着,一手捻须而笑。

    “哦?”阮飞龙并不是等闲之辈,自然知道天下没有掉下来的好事,不冷不热道:“何帮主此话怎讲,晚辈愿闻其详。”

    何见潮道:“阮老弟可知江老爷子……”说到这里,他冲虚空恭恭敬敬一抱拳,续道:“江老爷子占据了川中,威震天下,不日就要出川杀奔京城……哼哼,这江山社稷么,指不定哪天就要改姓了。你我正当早早顺应天命,投入江老爷子麾下,也好混个开国功臣当当,异日裂地称王,独霸一方,岂不痛快?!”

    阮飞龙听他说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言,微微撇嘴,露出一个不屑之色,很快又恢复原状,沉吟一回,方不紧不慢道:“何帮主美意,晚辈心领。不过,晚辈本是草莽无能之辈,又天生命薄,不敢求那称王拜爵之事,只图个我们寨子上下兄弟平平安安,在鄱阳湖里无人管束,逍遥快活,也就是了。”

    何见潮连连摇头,深深不以为然,道:“大丈夫生在这个世上,谁不想建功立业,搏他个光耀门楣,封妻荫子,名垂千古?现今恰逢乱世,正是英雄豪杰大有为之时,阮老弟万万不可坐失良机,他日后悔莫急……”

    一言未了,阮飞龙怫然起身,道:“何帮主好意,晚辈心领了,此事再也休提!晚辈跟帮主不同,决计不愿拿我整个寨子作赌注,更不忍心拿寨子二千多弟兄的性命换我一己之富贵!何帮主请随晚辈去聚义堂再喝一杯……”说到后来,已是逐客之意。

    何见潮脸色变了变,眸子里厉芒一闪而过,很快又回复满脸笑容,道:“阮老弟莫急,坐下说话,坐下说话!此事不提就不提,难道老夫大老远登门来拜访,老弟陪我说说话也不成吗?”

    话说到这份上,阮飞龙只得悻悻然坐下。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绝口不提投靠江老爷子之事。

    黑森森的大柜子里,萧若听得心中怒火万丈,直恨不得冲将出去,一手捏死何见潮那个乱臣贼子。

    他恚怒之余,仍不忘两手探索怀中这具青春动人的娇躯。在他两手四处游走,尽情挑逗撩拨之下,不多时,阮江燕娇躯变得滚烫,吐气如兰,炙热的鼻息尽数喷在他脸上,娇躯不安的在他怀中扭动,她春潮泛滥不可抑制,浑身汗出如浆,初夏衣物原本就薄,很快便被汗水洗透,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好似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萧若没想到她体质这等敏感,稍加挑逗,便这般一塌糊涂,全身湿透,霎时间又惊又喜。她汗透薄衫之后,衣物紧紧粘在她动人的娇躯上,比赤身裸体强不了多少,男女肌肤相触之下,刺激更是销魂蚀骨,她脑中一片空白,神魂飘荡,仿佛升到了云端。

    萧若搂着这具湿热滚烫的美妙娇躯,欲火大炙,血脉贲张,下身**又热又硬,膨胀到了极点,便在她丰腴的股沟轻轻来回抽*动,滋味之美妙,超乎想像……一面听着外面两个叛贼的密谋,一面尽情亵玩其中一个叛贼的亲妹妹,这简直……简直太刺激了!

    何见潮忽道:“江老爷子大仁大义,海内共仰,假如阮老弟实在不愿靠效,那也无妨,只消阮老弟帮忙做成一件事,异日如江老爷子得了天下,老夫敢以性命担保:长江以南的小半壁江山,归你我两大帮派所有!”

    “长江以南……”阮飞龙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怦然心动,虽然明知世上绝没有那么便宜的事,终是忍不住问道:“要晚辈做什么事?”

    何见潮心下冷笑,你小子终于动心了。面上笑容一成不变,道:“实不相瞒,老夫与江老爷子暗中互通声息多时,久有入川投靠之意。日前华朝皇帝南巡至长江,老夫甘冒奇险,想将皇帝劫持住,沿长江一路入川,献给江老爷子,以成不世之功……呃,后来出了点岔子,叫皇帝逃脱了。我帮中兄弟一路追踪,已可断定皇帝一行人必定进了鄱阳湖,只消阮老弟通令下去,派人四处搜捕,不信皇帝一行人能飞上天去,一旦将皇帝活活擒拿住,这桩不世大功就成了,哈哈哈哈……”

第六章 孤身纵横贼窟

    阮飞龙听了大为动容,没想到此人野心勃勃,竟敢冒天下大不韪,干那等无法无天的事,惊得半晌作声不得。

    何见潮斜眼乜了他一眼,笑道:“阮老弟,眼下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此时不出手,何时出手?你要是错过这个机会,日后恐怕会懊悔终生。”

    “当……当真?”阮飞龙嗓音有些干涩,脸膛激动得泛红,只因他胡子太浓密,旁人不易看得出来。迟疑着又道:“皇帝当真进了鄱阳湖?”

    何见潮见状大喜,眉飞色舞道:“阮老弟还等什么?你派出寨中弟兄们去搜上一搜便知,假如没搜到,那就全当老夫放了个屁,什么事儿也没有;假如发现了皇帝行踪……哈哈,以你手下兄弟在水中的本事,还不将皇帝手到擒来啊?”

    阮飞龙呼吸有些急促,强自镇定下来,沉吟良久,道:“皇帝相貌装束怎样?身旁有多少人?乘几艘船?”

    何见潮情知他这么问就已是应允了,大喜过望,笑道:“皇帝二十来岁,看上去是个俊秀的少年公子哥,身旁尚有百余个大内侍卫,以及一些随行侍候的太监宫女,顶多不到一百五十人。他们硬抢了敝帮一条双层大船逃跑,再没有别的船,他们似乎并不懂得操纵船只,只是一味随波逐流。”

    阮飞龙听罢,便朝门外高声唤道:“谢老二、三娘,你们进来,有事相询。”

    转眼间,谢昆与骆三娘进入房内。阮飞龙问道:“今晚,你们听说有条无人操纵的大船进入鄱阳湖一带没有?船上约有一百五十余人,领头者是个二十来岁的俊秀公子哥……”

    谢昆茫然的摇着头。骆三娘听罢,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娇呼,奇道:“不就是那黄公子一行人?”

    “什么?就是那黄公子?!”阮飞龙霍地站起身,耸眉大喝道。

    骆三娘感到今晚事情有些不寻常,答道:“黄公子的随从约有一百多个,他们似乎不太会操纵大船,跟大哥说的一模一样。眼下就停泊在岛南码头。”

    “啪”的一声,何见潮一拍桌子,哈哈大笑着站起来,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意啊!阮老弟还等什么?这桩天大的富贵自己送到了你面前,推也推不掉,你只消一声令下,就大功告成了!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不止。

    “大哥,那黄公子怎么了?莫非有什么不妥?”骆三娘疑惑不解问道。

    阮飞龙心情激动,飞快道:“别问那么多!快,你们快多带些弟兄去把东厢房围起来,不许一个人逃脱!擒住黄公子者重重有赏。”

    两人当即应了,阮飞龙想了一想,又道:“一定要抓活的,尤其是那位黄公子,切莫伤了他性命!”

    “此事事关重大,老夫也带两个手下堂主一同前去帮忙。”何见潮飞快说完,便与谢骆两人一齐走出房去。

    房间里静了一来,只剩下阮飞龙一人。

    柜子里的萧若无意中听得他们的密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轻薄阮江燕也没心思了,正没作理会之际。猛然间呼的一声,眼前灯光骤亮,柜门已被人一把拉开,阮飞龙壮硕的身躯一堵墙似的站在柜前,目瞪口呆望着柜子内……

    阮飞龙武艺精强,后来已觉察到柜子里面藏有人,他隐隐猜到几分可能是任性妄为的妹妹在里面,因为换了别人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偷听大寨主秘谈。他便特意独自一人留下来,免得家丑外扬,哪晓得他一打开柜门,目睹的却是难以想像的一幕。

    只见妹妹满脸晕红,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衣衫紧紧贴着动人的娇躯,她娇慵无力软倒在那“黄公子”怀里,美眸微闭,一副予取予求的娇媚模样……阮飞龙一瞬间竟有种捉奸在床的感觉,要不是妹妹身上衣物尚算完好,他几乎要怀疑妹妹已经被这少年糟蹋了!

    萧若也冷不丁给吓了一大跳,他应变神速,扭头冲阮飞龙尴尬一笑,道:“阮老哥,你……”

    话未说完,猛听得呛啷一声清越龙吟,萧若宝剑突然出鞘,他长啸声中,剑锋颤出三点寒芒,闪电般疾出,势如流星赶月,挟雷霆万钧之势向阮飞龙攻去。一上手便是全力以赴,毫不留情。既然已听见了阮飞龙的密谋,对这大逆不道的叛贼,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阮飞龙尚自在震惊之中没回过神来,顿时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手忙脚乱,蹬蹬退倒不止。

    萧若抓住机会,连连进招,步步进逼。阮飞龙终究不是等闲之辈,退到房间中央时,已迅速稳住阵脚,虎吼声中,一个箭步疾冲,双掌荡起两股劲风,掌分阴阳,左掌掌心赤血如火,右掌掌心莹白似霜,一前一后攻向对方。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大阴阳离合掌”。

    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房间里劲风纵横,桌椅盘饰一被凌厉的掌风扫着,无不立时折断粉碎。

    萧若接了几招,便觉压力奇大,难以应付敌人诡异离奇的阴阳掌力,给敌人掌风逼得胸口窒闷,几乎透不过气来,情知这么打下去,只怕是有败无胜,他心下暗暗焦急。

    便在此时,门外一人大呼道:“大当家的,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正是谢昆的声音。

    阮飞龙一听,喜动颜色,洪声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此人由老子对付足矣,你们守住门口便是,不要让此人跑了!”

    门外两人同时应了声,敢情骆三娘也来了。

    萧若当此千钧一发之际,当机立断,忽然舍了阮飞龙,抽身急退,回到大柜前,左手疾伸探出,一把扣住阮江燕脉门,然后使个巧劲,浑厚劲力到处,将她整个身体带得转了过来,挡在自己身前。

    尾追而至的阮飞龙正一掌穿出,击向对方后背,猛见妹妹的身体挡在前方,他为之大惊失色,只得慌忙收掌。

    萧若顺势运力将阮江燕推向阮飞龙。阮飞龙见妹妹娇小的身子挟着一股劲风飞来,他根本就不敢闪躲,要是闪开,妹妹这般撞在墙上,非撞成重伤不可,他咬咬牙,只得两手凝力伸出,接住妹妹的身子。

    阮江燕身躯所蕴藏的力道还是出乎他的意料,阮飞龙只觉一股巨力直推而来,不由得稍稍退了一步,方才站稳。高手相争,原只在于一线之间。阮飞龙就这么一受阻的工夫,眼睁睁看着萧若飞身扑向小轩窗,“砰”的一声中,碎木飞溅,他撞断窗格细棂木,已飞出窗外,再也追之不及。

    萧若扑出小轩窗,还没来得及欢喜,猛见红影一晃处,耳中闻听一声娇叱,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斜刺里攻向自己胸前要害。原来骆三娘早已守在窗外。

    萧若身在半空,闪无可闪,避无可避,他急中生智,大声急叫道:“好姐姐,是我!”

    骆三娘闻得这声熟悉的“好姐姐”呼唤,娇躯一颤,手里长剑不由得缓了一缓。

    有这一缓的工夫就已然足够了,萧若两只大袖望后鼓风一拂,腰肢扭处,身形又轻飘飘向前飞开二尺,双足点地,纵身疾掠,几个起落,已没入无边昏暝的夜色中不见。

    “好姐姐,谢了!弟弟承你的情,日后定有厚报!哈哈……”只听得清朗的笑声远远传来,一路望东边而去。

    阮飞龙气急败坏自厢房里冲出来,恶狠狠瞪了骆三娘两眼。谢昆也在一旁似笑非笑望着她。

    骆三娘白皙的粉脸儿一红,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她,这会儿竟自无话可说。

    “给老子追!”阮飞龙怒吼一声,纵步飞驰,当先望东边追了下去。谢昆紧随其后。骆三娘略一犹豫,也跟了去。

    所有人都走后,阮江燕小姑娘晃晃悠悠走到房外,怔怔望着众人消失的方面,满脸失魂落魄的。

    她突然间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哭将开来,这一哭开,哪里还停得下来,索性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大哭起来。她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她一个大姑娘家,被那小淫贼那样子侵犯,叫她日后还怎么见人?

    她嘤嘤呜呜一个劲儿的哭,柔肠九转,泪如泉涌,悲悲切切,好不凄惨。

    便在此时,一条人影自前面不远处草丛中窜了出来,身法轻灵迅捷,无声无息,一闪一闪间已到阮江燕身后,俯下头去,冲她浩白的脖子呵了口热气,扑哧一笑,道:“可爱的小妹妹,你哭什么?舍不得哥哥啊!其实哥哥也舍不得你,哥哥没走喔……”

    阮江燕哭声立止,像见了鬼似的惊声尖叫一下,暴跳而起……

第七章 大闹水寇老巢

    阮江燕哭声立止,像见了鬼似的惊声尖叫一下,暴跳而起……

    她刚反过头来,猛觉肋下一麻,已叫对方制住了穴道,全身力气顿时不翼而飞,她几乎又想哭将出来,惊呼道:“你、小淫贼,你要怎样?”

    后面的人正是萧若,他适才其实根本就没走远,把追兵引开之后,便又借着草木隐蔽悄悄转了回来,阮小妹妹这么好的人质可不能放过。鄱阳湖水寇与排帮均是人多势众,若没有个够份量的人质在手中,今晚恐怕插翅难飞。

    他出指点了阮江燕穴道,再度将她娇小的身子打横抱起,戏谑道:“你都叫我小淫贼了,还问我想干什么,这一问真真有够笨的。”说完,顺手封住她哑穴,免得她乱喊乱叫,当下再不迟疑,猛提一口丹田真气,抱着她朝东边待客厢房方向疾驰。

    未跑出多远,就见东厢房那边火光大亮,人声鼎沸,隐隐有兵器交击及打斗声传来。

    萧若心急如焚,轻功施展到极至,一阵狂风般的向客房小院奔去,索性不再隐藏形迹。

    路上碰见的山寨喽罗往往只觉一阵狂风卷过,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已跑得没影儿了。

    待得驰到近处,但见眼前无数火把将这一带照得明如白昼,无数喽罗把东厢房小院子团团围住,到处都是人影,也不知有多少人。

    房顶上三道人影腾挪交错,鏖战正酣,一女两男,女的是铁寒玉,男的是何见潮手下那两个中年汉子。

    那两中年汉子是排帮的分堂堂主,地位仅次于何见潮,皆不是等闲之辈。其中一人使一对判官笔,另一人持分水刺,所用俱是短兵刃,与铁寒玉杀得难解难分。铁寒玉双拳难敌四手,稍稍落在下风。

    院子里也有一团人在厮杀,一方是赵德鹏,一方却是谢昆与骆三娘两人,赵德鹏身上挂了彩,抵挡不住水寇两大高手围攻,左支右绌,岌岌可危。

    萧若飞快扫视一眼战局,把阮江燕背在身后,悄无声息绕到小院子背后,见这边也有喽罗团团围住,只不过人数较少。

    他看着灵机一动,忽然伸手在阮江燕香臀上拍了一下,同时解开她的哑穴……

    阮江燕要害部位受袭,羞忿欲绝,很配合的尖声大叫出来。

    大小姐的声音,喽罗们自然是再熟悉也没有了,围在院子后的喽罗们顿时一阵骚动,他们听清是大小姐的惊呼声,怎敢无动于衷?不待吩咐,便一齐向声音响起的地方搜过来。

    萧若早已封住了阮江燕的哑穴,背着她悄悄闪身一旁,待喽罗们的包围圈露出破绽,便抓住时机,身形化作一缕青烟,直冲进小院子,他们发现之后大声呼喝,但为时已晚。

    萧若掠到墙根处,深吸一口气,双足点地,“呼”的一声中,腾身跃上屋顶。

    他跃上房顶之后,丝毫不停,径直向铁寒玉与排帮两堂主的战团冲去。半途中左手紧紧按住背上的阮江燕,右手扣住腰间宝剑剑柄,“嗤”的一声轻响,宝剑出鞘,寒光闪烁,攻向使一对判官笔的排帮堂主,内力贯注之下,剑锋嗤嗤作响,剑气盈寸,犀利无匹。

    萧若来势之快,大大出乎排帮两人的意料。他们在己方众人包围之中,与单个敌人厮杀,不免疏于戒备,全部精神都用在正面敌人身上。等他们发觉时,萧若已至身后。

    拿判官笔的堂主听风辨位,头也不回,右笔反手挡向身后,几乎同一时间,左笔自肋下穿出,一点锐风从常人想像不到的角度攻敌,只消右笔架住敌人来势,左笔便能至敌于死地,招式甚是刁钻阴毒。

    他的应变不可谓不快,只是,他没料到萧若所持的天子佩剑锋利无匹,也低估了萧若的内功修为。萧若手持宝剑,在他今时的深厚内力运使之下,纵然面前是一块实心铁板,也能硬生生洞穿,何况他的判官笔?

    只听得哧的一声轻响,精铁打造的判官笔被一削即断,萧若一剑余势未衰,宝剑顺势送入了敌人的背部,自胸前透出一截满是鲜血的剑锋。

    这堂主惨叫一声,攻到半途的左笔无力垂下,整个身体扑倒在房顶青瓦片上,抽搐几下,即便一命呜呼。

    剩下的另一个堂主肝胆俱裂,一开始他们两人联手攻这少女,都迟迟战她不下,这会儿她来了个厉害帮手,而己方只剩了自己一人,他如何还敢打下去,飞身疾退,跃下屋顶,一直逃入人群之中。

    铁寒玉大喜过望,娇声唤道:“皇……相公!”她一阵剧斗之后,内力耗损不小,有些儿气喘,呼唤之时仍然急忙转口。

    萧若冲她使个神色。铁寒玉会意,当下两人并肩跃下屋顶,各出兵刃,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院子里的谢昆骆三娘二人。

    “快退!”阮飞龙在人群中厉声大呼。谢骆两人已发觉不对,只得舍下赵德鹏,全力应付疾攻而至的萧若与铁寒玉,交换过一招,两人无心恋战,便抽身而退,回到人群之中。

    身上好几处伤口的赵德鹏无异于绝处逢生,身躯晃了晃,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口喘息不住。萧若与铁寒玉并肩站在他身前。

    人群中白发白须的何见潮施施然踱将出来,两眼死死盯着萧若,脸上似笑似怒,在晃抖不住的火光掩映之下,说不出的狰狞怕人。他冷冷笑道:“哈哈……黄公子,没想到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我们又见面了。眼下身处茫茫湖水中的一座孤岛上,这回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萧若理都懒得理他,情知他既然做到了这一步,一旦容自己回到朝廷,他、以及整个排帮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彼此间已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他转向阮飞龙道:“阮老哥,我敬重你是条血性汉子,为何却要跟逆贼同流合污?”

    阮飞龙沉吟不语,面色阴晴不定。

    “阮老哥,不如我们来作个交易……嗯,我背上背了个人,也许你想见上一见。”萧若说完,出手解开了背后阮江燕的哑穴。

    “哥——”阮江燕小姑娘的哑穴甫一解开,便发出一声大叫……

第八章 生米煮成熟饭

    “哥——”阮江燕小姑娘的哑穴甫一解开,便发出一声大叫。

    “妹子!”不远处人群间的阮飞龙大惊失色,虎躯明显一震,慌乱之情溢于言表。

    “燕妹妹!!”一道人影嘶声大呼着,奋不顾身冲将过来,转眼奔至,刷的一刀劈向萧若,势如玩命一般。

    萧若英眉一挑,身形微微一侧,让开敌人来袭之招,飞起一脚踢中敌人腰肋,将其整个身躯踢得飞了起来,叭嗒一声,摔在两丈开外,呻吟着爬不起来。

    萧若也有些意外,本还以为胆敢前来硬抢阮江燕之人,必定身怀惊人武艺,哪晓得却是这么个愣头青。他打眼望去,只见地上是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正是那整日跟在阮江燕后面的谢青小子,不由暗自哂笑不已。

    谢昆疾掠至儿子身旁,一面戒备,一面把儿子搀扶回人群之中。谢昆自始至终一语不发,但射向萧若的目光,冷利有如利剑一般,令人胆寒。

    阮江燕在萧若背上轻呼一声:“谢大哥!”语带呜咽。

    萧若打趣笑道:“原来是你的情哥哥,看不出他还是个有情有意之人。哈哈哈……”出指又封住了她哑穴,免得她乱喊乱叫坏事。

    萧若向阮飞龙道:“阮当家的……阮大王,现在我们可以作个交易了?”

    阮飞龙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然道:“你要怎样?”

    “很简单,请阮当家的下令贵寨弟兄让开一条下山去路,我便放了令妹,如何?”萧若不紧不慢道。

    阮飞龙闻言,浓眉大皱,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萧若微微一笑,道:“你既然已经清楚了我的身份,也应该明白我从不说戏言。”

    阮飞龙默然,一时间沉吟不语。

    一旁的何见潮大为焦急,大声道:“阮老弟切莫跟他谈条件!你已知道他的身份,一百个令妹也顶不了他一个!”此言是为提醒阮飞龙衡量孰轻孰重,要干大事的人就不能婆婆妈妈,为了擒获天下至尊的皇帝,牺牲一个妹妹算得了什么?!

    却不料,他不说还好,一听了这话,阮飞龙火冒三丈,怒目瞪着他,忿然作色道:“住口!我就她一个妹子,她是我惟一的亲人!在我眼里,一百个黄公子,都当不得我妹子一个……”说到这里,右手扬起,断喝道:“儿郎们听着,给老子闪开了!”

    小院子正面围的无数喽罗们一听号令,哗啦啦潮水般退向两旁,顿时让开一条去路。何见潮被阮飞龙喝骂得面目无光,直恨得牙痒痒的,情知再说也没用,在一旁空自发急。

    萧若见状,背着阮江燕当先而行,铁寒玉快步跟在他身旁,一面行走,一面全神戒备,赵德鹏伤势并不很重,稍作喘息之后,已可自行走路,当下也紧随萧若身后。

    萧若背着阮江燕经过人群外围之时,猛见人影一晃处,何见潮闪身疾扑而至,手中一柄似刀似剑的短兵刃攻向萧若,来势如电。

    萧若身处险境,早就有所防备,何见潮一动,他就立时觉察到,不慌不忙挪身微退一步,手臂一带处,把阮江燕娇小的身躯挡在身前,封死敌人兵刃进路。

    萧若本意是想以阮江燕逼对方收招,却不料,何见潮不但不收招后退,反而以手中利刃径刺阮江燕的心窝……

    “这老匹夫好不歹毒!竟不惜先杀掉阮江燕,也要擒拿自己!”萧若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这个念头,眼看再想把阮江燕挪开,已经来不及了……

    便在此时,旁边一声厉喝冲天而起,一道铁塔似的人影疯了般冲杀过来,两掌带起两股劲风攻向何见潮,此人正是阮飞龙。

    何见潮眼看奸计就要得手,见了这声势,大惊失色,当下顾不得杀阮江燕,连忙转身回招,应付阮飞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厉声道:“阮飞龙,你小子疯了?!”

    阮飞龙暴吼道:“老贼欺人太甚!你敢杀我妹子,我就要杀你!!”双掌一刚猛一阴柔,“大阴阳离合掌”精妙招式源源不绝施展出来,打得何见潮连连后退不止。若论真实武艺,何见潮比阮飞龙只高不低,甚至在内功修为的精纯火候上,还要高出他一大截。但何见潮并没有同他玩命之心,在他疯狂的攻势之下,颇有不支之势。

    两大高手自相战成一团,山寨喽罗们未得阮飞龙命令,也不敢轻易上前帮忙,只围在旁边,倒把萧若等三人晾在一旁。

    萧若打个眼色,带着两人趁机飞快离开,各施轻功身法,迅速奔驰。

    不一时,到了斜坡口下山处,萧若看看没人追来,便把阮江燕放下,出指解开她的穴道,笑道:“阮大小姐,委屈你了,这便请回吧!以后记着,不要动不动骂人‘小淫贼’,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正人君子的,哈哈!”这般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着说着自个儿都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开来。

    阮江燕羞忿欲绝,扭头恶狠狠瞪着他,水灵灵的美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娇躯都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萧若有些好笑,道:“怎么,你还不走?本公子一诺千金,答应了放你,就一定会放你。但我没说不再抓你,我放了你之后,你要是自己不愿走,我倒不介意再抓你一次,嘿嘿。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二……”

    阮江燕尖叫一声,一溜烟的跑了,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萧若转过头来,居高临下了望一下,只见下面山道间黑咕隆咚,没有丝毫光亮,山道两旁伏有多处暗桩,要是山寨喽罗躲在暗中突施偷袭,倒也不易防范。

    他稍稍沉吟一下,走到篝火火盆旁,跳将起来,一脚把火盆踢飞,就见一团火焰燃烧着坠入下方山道旁一处草丛中,旋即“轰”的一下子,周围草木被点燃,“哔哔剥剥”燃烧起来。一人惨叫着自草堆中跳了出来,皮肤都被烧得滋滋作响——那里果然是处暗桩。

    萧若精神一振,清啸声中,把火盆一盆接着一盆踢将下去,每盆都准确无误落在山道旁边,有的近些,有的远些,他用劲使力拿捏得恰到好处,直把火盆当21世纪的足球踢。

    待山顶这一带火盆全踢完时,山道被火光照得大亮,凭铁寒玉与赵德鹏两人武艺,下山决计不成问题。他豪气大生,飞快道:“你们两个先行下山,回到我们的船上,让所有人立刻下船登岸,然后找处高地固守。万万不可待在船上,当心排帮的人或鄱阳湖水寇凿船底!”

    铁寒玉急道:“那你呢?”

    萧若豪气干云道:“你们别管我,我非烧他们个鸡飞狗跳不可!哈哈哈……嗯,我也要顺便找找脱困的法子,要不然被困在这个孤岛上总不是个办法。总之你们先行下山……”

    铁寒玉与赵德鹏不愿他单独留下,一齐出言相劝。

    萧若丢下一句:“你们快走!”说完,不再理会他们,疾展身形掠入暗影处,又飞快绕了回去。

    萧若放倒一个落单的喽罗,抢到了支火把。他一路看见房子就烧,身法迅捷,在山顶水寇老巢神出鬼没,有如虎入羊群一般。他足不停步,来去如风,绝不恋战,避开武艺高强的人和大群喽罗,借着夜色掩护,出没在混乱的老巢各处,竟没人阻止得了他。

    不多时,山顶房舍各处起火,整个水寇老巢陷入混乱之中,喽罗们像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萧若大乐,烧起来越发带劲。

    谁料,混乱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喽罗们在三大当家的及各级头目指挥下,变得行动有序,当下,只留一小部分人在山顶灭火,大部分人缓缓鱼贯下山。看那架势,似乎直扑岛南边码头的停船而去。

    萧若暗叫不妙,也欲下山,经过一片僻静密林之旁时,忽闻里面传来鬼鬼祟祟交谈之声。他此刻耳聪目明,听力极佳,交谈之声虽低,他仍然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一愣之际,立时站立不动,屏气凝神,侧耳倾听。

    只听得一人压低声音笑道:“……还望帮主多多栽培。”听这人嗓音大概是个中年人,但甚是陌生,听不出是谁。

    另一人笑道:“好说,好说!阮飞龙小儿冥顽不灵,不识抬举,怎配统率鄱阳湖两三千好汉,早该让他滚蛋才是。”此人声音萧若极为耳熟,正是排帮帮主何见潮。

    中年人陪着干笑两声,嘴里呐呐的,似乎不知如何接口。

    何见潮笑道:“老弟,老夫看你才是好样的。你年龄比阮小儿大,武艺比阮小儿高,智谋比阮小儿远,甚至还比阮小儿识大体、识时务……凭什么他当大当家的?这鄱阳湖水道大王的宝座正应该老弟你来坐,老夫绝对支持你!”

    中年人喜笑道:“帮主谬赞了。晚辈日后定当唯帮主马首是瞻,早早率众投效江老爷子,共谋大事。”

    何见潮更喜,笑道:“就说老弟你是个明白人,果然与不识抬举的阮小儿不同。放心,日后不会亏待你的!不过,眼下你要想把阮小儿取而代之,还得将其铲除掉,那小儿武艺倒不可小视,老弟你可有什么良策?”

    中年人“啪啪”拍着胸膛,道:“帮主无需多虑,这事儿包在晚辈身上,晚辈早有计较,晚辈这便下山去。”

    何见潮笑道:“如此甚好,那就等老弟的好消息了。”

    说完,密林里沙沙的脚步声响起。萧若悄悄闪身在一旁。

    只见一个中年人转将出来,大步直向山下行去,萧若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间脑中想起一个人来——沉默寡言的二当家谢昆!

    随后,排帮帮主何见潮也走了出来,向东边快步行去。

    萧若想了一想,远远跟在他后面。

    没走出多远,何见潮来到一座小阁楼之前,阁楼下站着个年轻人,却是那胖乎乎的谢青。

    何见潮问道:“阮大小姐在不在上面?”

    “在上面。”谢青老老实实答道。

    何见潮闻言便往阁楼上走,目中杀机隐现,随口问道:“她既然在楼上,那你为什么在下面,不是叫你陪着她的么?”

    谢青闻言,一脸的倒霉相,嗫嚅道:“燕妹妹,她、她把我赶了出来。”

    何见潮心头一动,眼珠子转了转,杀机淡去,换了一种残酷变态的笑意,朝谢青道:“你随老夫上来。”

    谢青摇头,傻乎乎道:“燕妹妹不让我上去。”

    何见潮脸上笑意越发加深,道:“叫你上来就上来。你爹听老夫的话,日后好处受用不尽;你只要也听老夫的话,老夫现在就让你得偿所愿!”

    “哦。”谢青虽然有些儿听不太懂,但仍然跟他走上阁楼。

    萧若悄无声息掠上前,转到阁楼背面,暗提一口丹田真气,飞身而上,两手攀住窗框处,眼睛自窗棂间隙望向里面闺房。

    这房室里装饰女人气十足,与大男人的房间迥异,一看就是间少女闺房。

    阮江燕独自和衣躺在锦床上,嘤嘤呜呜哭个不休,一见何见潮与谢青进房,霍地坐起来,柳眉倒竖,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滚出去!”说着,顺手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碗碟,就朝他们两劈头盖脸砸去,极是泼辣蛮横。

    何见潮随手挡开,突然揉身侵近,一指点中她穴道,她的身子便就此僵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谢青惊道:“你你、你干什么?”

    何见潮阴阴一笑,指着床上的阮江燕,朝谢青道:“你喜不喜欢她?”

    谢青没料到他突然这么问,一时涨红了脸,嗫嚅道:“喜……喜欢!可是……可是燕妹妹她讨厌我。”

    “哈!只要你喜欢就行了,老夫教你个法子,你现在去上了她,把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会喜欢你了!”何见潮呵呵直笑。

    谢青一听大惊,“不不不,不可以,不可以……”两手在胸前拼命的摇。

    “真没用!”何见潮哼哼着,俯下身去,两手拉住阮江燕的衣服便撕,嗤嗤嗤一阵裂帛声里,彩衣化作片片飘絮飞舞,转眼之间,阮江燕只剩了一袭粉红小肚兜,暴露出不少女儿家动人的肌肤,在室内烛光照射下,闪动着诱人的光泽。她羞忿得晕厥了过去。

    何见潮指着床上少女半裸的娇躯,道:“她美不美?”

    “美、美、美、美……”谢青看得目瞪口呆,傻愣愣的重复着一个美字。

    “知道美还不上?真是个傻小子!老夫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哈哈……”何见潮大笑着出门扬长而去,笑声渐行渐远。

    闺房里,只剩了谢青呆呆站在床前,盯着床上半裸的诱人少女,猛咽口水……

第九章 美人在床,情郎在旁

    闺房里,只剩了谢青呆呆站在床前,盯着床上半裸的诱人少女,猛咽口水……

    他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痴恋多时的美人儿在床上玉体横陈,任君采摘,面对她活色生香的美妙胴体,世上没有男人能无动于衷,何况……房间里只有自己与她两个人……

    谢青呼吸越来越粗重,满脸涨红,缓缓挪动脚步,一步步来到床边,俯下身去,就近欣赏着眼前美人凹凸诱人的体态,少女淡淡的幽香一丝丝涌入鼻中,他神魂颠倒,炙热的鼻息一下下喷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肤上。

    谢青激动得快要疯了,右手颤颤的伸将下去,在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上轻轻摸了一下,他只觉一阵销魂蚀骨般的快感流遍全身,浑身激灵灵一哆嗦,与心上人肌肤相亲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妙绝伦!虽然有点儿亵渎心目中的女神。

    他喉咙里咕噜一声,干咽口唾沫,正欲伸手解开她的小肚兜之际。

    阮江燕在他一只手颤抖的碰触之下,悠悠醒转了过来,瞪着一双秀目,冲近在眼前的谢青怒目而视。

    谢青正自心猿意马情难自禁的要命当口,全没想到她会突然睁开眼睛,猛地一触及她愤怒的目光,顿时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泼下,他神志一清,感到一阵心虚,一阵羞愧,蹬蹬蹬一连退了三大步。

    他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嘴里嗫嚅道:“不不,燕妹妹,我不是……其实,我……你……”他心慌意乱之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他深感自己没用,原本就不多的自信心再受打击。离开了她的视线之外,好歹渐渐镇定下来。

    他突然拿起腰间系的个小酒葫芦,拨开木塞,仰头猛灌了几口烈酒。正所谓酒壮人胆,他只觉一股烈火直冲脑门,两眼赤红,大踏步走到床边,见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仍然怒瞪着自己,他满腔羞愧之情没来由扭曲成了怒气,甩手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在她白玉般的脸颊上,怒吼道:“臭婊子,看什么看?我忍你很久了!我整天跟在你后面,像条狗似的讨你欢心,自轻自贱,你却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强暴你……哇哈哈哈哈,今天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阮江燕惊得呆了,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再也想不到一惯懦弱猥琐的谢青,此刻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自卑者一旦暴怒开来,往往比常人更可怕。她美眸里充满了绝望……

    他们两男女的注意力,都全部在对方身上,谁也没注意小轩窗轻轻被推开,一道人影无声无息掠入房间里。

    谢青给欲火冲昏了头脑,什么理智道德都被抛诸在脑后,他暴吼一声,伸手下去,一把拽住她颈下肚兜领口,就欲发力一扯而下……突然,他浑身一僵,手停在了半空,面色急遽惨变。

    一只白皙的手掌自他身后绕将过来,紧紧扣住了他的咽喉,后面一个极力忍住笑的声音道:“好个没用的小子,连强暴女人都要喝酒壮胆,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嘿!”

    “你、你是谁?别别、别杀我!”谢青面无人色,颤声说道。

    后面制住他的人正是萧若。萧若对何见潮深怀顾忌,等他走得远了,方才现身进入闺房之中。见阮江燕正自满脸惊喜的望着自己,萧若心头一乐,冲她眨了眨眼,火辣辣的视线便顺势向下,在她半敞的酥胸处来回巡梭,嘿嘿低沉的笑声不绝。

    阮江燕惊觉自己冰清玉洁的女儿家娇躯呈现在他眼前,顿时面红过耳,羞赧得闭上了美眸。

    萧若掐着谢青脖子,把他硬生生提离了地面,哼哼道:“杀你没的弄赃了小爷的手,滚吧!日后别再让我再看见你的熊样。”说完,将他胖乎乎的身躯抛在半空,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这一脚劲力十足,把他整个身躯硬生生踢飞,“砰”一声,撞破窗格子飞了出去,转瞬间,沉闷的重物坠地声自下面传来,伴随一声呼疼惨叫。

    萧若解决掉谢青,大摇大摆踱到床前,出指解开阮江燕的穴道,同时俯下头去,唇角含笑,放肆的打量她峰峦起伏的动人胴体,狎笑道:“我说小丫头,看不出,你的身材还真不是一般般的火辣耶,难怪那懦弱小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嘿嘿嘿!”

    阮江燕羞得抬不起头来,见他随时要扑上床来的架式,吓坏了,一把抓过枕头挡在胸前,娇躯颤颤使劲往床角钻,钻,“你、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过来,我、我要喊人了!小淫贼走开!呜……”活像只惊惶失措的大白兔。

    萧若看得眼珠子都险些掉了出来,怦然心动,“这小丫头是不是存心在挑逗我?”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总算明白眼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可不是跟她玩男女游戏的时候。

    他飞快打开个衣柜子,随手抓起一件女服,扔给床上的阮江燕,道:“速速穿上!”然后,两手抱起她,不管她愿不愿意,把她娇躯背在自己背上,正容道:“你们寨中出了大变,你要是不想被人强暴,就乖乖跟我走!”说时,迅速背着她出门,跃下绣阁。

    阮江燕颤动的一颗心儿总算放了下来,见他无意侵犯自己,庆幸安心之中,又难免有点儿难以形容的失望。她今晚再度趴在他温暖宽阔的肩膀上,熟悉的男子气息将她团团包裹,她情绪完全松懈下来,好有安全感。

    萧若这回并不隐藏形迹,背着阮江燕横冲直撞,循大路向南边驰去,想要尽快下山。山顶留下的灭火喽罗人数不多,萧若碰见人阻拦,便随手打翻在地,如入无人之境。

    他正全力飞奔之际,忽然听得背上阮江燕冒出句令他愕然无已的话。她凑头到他耳畔,一本正经道:“你、是个好人……”

第十章 青涩少女的表白

    “你、是个好人……”

    萧若听了微微一愕,旋即哑然失笑,笑道:“我说小丫头,口开闭口骂我‘小淫贼’的,是你;这会儿说我是好人的,也是你。都说你们女人善变,果不其然!”

    阮江燕樱桃小嘴凑到他耳畔,眼波迷蒙,叽咯脆声一笑,道:“你其实是个好人,但……但也是个小淫贼……”说到这里,她忽感一阵害臊,芳心剧跳,便说不下去了,粉脸红得像西天的晚霞。

    萧若心头猛地一荡,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暧昧。美人软柔如绵的娇躯紧紧贴在背上,丝丝幽香暗渡,他一阵阵心猿意马,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间躁动,竟出奇的不敢接她这话茬,加紧发足狂奔。

    过了一会儿,阮江燕忽道:“本小姐……噢不,人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里人?娶妻没有?”她很是难以启齿道,满脸潮红,盈盈欲滴。她生长在鄱阳湖孤岛上,日日所见,俱是粗鲁豪迈的汉子,还从未见过萧若这种文雅俊秀的少年郎。他举手投足间高华的气质,他的人品风范,他的英姿机智……在在令青涩少女芳心可可,也不知打何时起,她一缕情丝已悄然系在他身上。

    萧若听她问得古怪,奇道:“我说小丫头,你打听本公子的事情做甚?哦,难不成你想嫁给本公子啊?”他随口调笑道。

    却不成想,阮江燕停了一停,在他肩膀上勇敢的点了下头,“嗯。”

    萧若大吃一惊,脚步也不觉停了下来,失声道:“你说什么?”

    阮江燕眼眶一红,银牙紧咬,语带呜咽道:“人家都被你……被你这小淫贼在柜子里……那样了,呜呜,不嫁你,叫人家还能嫁给谁?”说完,芳心羞忿交加,张嘴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萧若为之语塞,头皮一阵发麻。这个时代礼教森严,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草莽江湖儿女虽说不拘小节,可先前在秘室柜子里时,给他搂住那般亲热轻薄,便宜都被他占尽了,仅次于男女交合而已,她一个女孩家,要不嫁他,还真不知能嫁给谁了。

    阮江燕见他英眉大皱,小嘴儿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意,两手两脚八爪鱼似的紧紧缠在他身上,格格一阵脆声娇笑,“你这该死的小淫贼……跑不掉了你!人家这辈子跟定你了!”

    萧若忽然哈哈大笑,把她娇小的身子挪将过来打横抱在怀里,望着她得意的样子,扑哧笑道:“小丫头,你这玩笑可开大了!你是不是因为怕被我强暴,才故意这么说?你只管放心好了,本公子风流而不下流,不会跟那傻小子谢青一样强暴你的,你其实不用以进为退,讨好于我的。”

    阮江燕格格格的娇笑不止,眉梢眼角尽是笑意,柔若无骨的娇躯水蛇般在他怀里扭动。她偏头张嘴朝他胸口咬了一下,然后仰起小脸望他,媚眼如丝,梦呓似的喃喃道:“人家……人家才不怕被你强……强暴!”她鼓起勇气说完,羞不可抑,再也顶不住,“嘤咛”一声娇啼,把一颗螓首深深埋进他怀中,再不敢抬眼望他。

    萧若没想到这小姑娘敢爱敢恨,竟以自己曾经侵犯过她为借口,缠上了自己,不由哭笑不得,不过他对漂亮妹妹从来是来者不拒的,心下也有几分兴奋惊喜,说道:“小丫头,你可想清楚了,本公子家里头妻妾成群……呃,适才在房顶上打斗时,你听见那美丽的小姑娘唤我‘相公’没有,她就是我其中一个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将来别后悔!”

    “我不管!我不管!总之你这辈子休想甩开我!”阮江燕发起蛮性,使起了小性子,她大小姐从来就不是个讲理的人,一旦认定什么事,那就说什么也不会回转。

    萧若心头大乐,抱着她飞快顺青石台阶下山,一面笑道:“我说小丫头,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晓得,就敢以身相许,难道就不怕我把你卖进窑子里?”

    “你才不会呢!”阮江燕掩嘴格格笑道:“你这人虽然嘴巴有些贫,有些不太正经,可人家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善良,有责任感,重情义,是真正值得女人依靠的人!嗯,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哪里人,是不是某个豪门大族的公子?”

    萧若听了,心底里有点感动,遂笑道:“我是什么人悄悄的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喔!其实呢,我是当今皇帝……”

    阮江燕一听也乐了,格格格直笑,道:“坏蛋,好没正经!你要是皇帝,那我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了!咯咯……”

    萧若哈哈大笑,抱着她飞快下山。

    未几,到达半山腰时,已可听见山脚下岸边杀声震天,下面无数火把星星点点,赤红色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际。

    萧若心下发急,加速向山下疾奔。

    杀喊声越来越清晰,到得近山脚时,萧若眺眼望去。

    只见岛南码头停靠了不少排帮船只,显然是后来何见潮得知皇帝行踪后,命令手下们从别的码头赶过来抓人。

    岸边不远处一座矮丘上站满了人,大多数人白衣银甲,正是那百余名大内侍卫,他们面向外侧围成一个圆阵,把一些太监宫女们保护在中央,牢牢固守矮丘。

    矮丘周围是满山遍野的山寨喽罗及排帮帮众,不少人手持火把,矮丘西面是不计其数的排帮帮众,矮丘东面是如潮水般的山寨喽罗,两方人马在首领督促下,各自奋力向矮丘猛攻,矮丘四周已布满了尸体,满地血污。

    矮丘上少数人在两方密密麻麻人潮的猛烈围攻之下,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独扁舟,随时有可能被吞没。

    不过好在大内侍卫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人武艺不俗,而两帮人马虽人多势众,却大都是些乌合之众,武艺好的人不多,侍卫们人数虽少,短时间内还暂时没有落败之虞。

    萧若飞快扫视一眼战局,悄悄潜行至矮丘北面,此处正是两帮人马交界处,攻势较弱。

    萧若轻声道:“小丫头,我现在要跟你们山寨的人干仗了,你是不是真心要嫁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怀中阮江燕大发娇嗔,道:“不管你去哪,人家都跟定你了,就是去黄泉路,也要一块儿走!哼,只盼你这没良心的小淫贼日后别欺负人家才好!”

    “那好!”萧若豪气大发,把她娇小的身子背在背后,道:“你紧紧抱好,我们要冲了!”

    阮江燕乖乖伏在他雄健的背上,手脚齐上八爪鱼似的紧紧缠住,点了点头,唇角含着笑意。

    萧若猛提一口丹田真气,拔足向人群背后猛冲而去,半途中“呛啷”一声清越龙吟,宝剑再度出鞘,一团青濛濛的寒光跃入他手中,青光闪闪,夺人眼目,在他深厚内力贯注之下,剑锋嗤嗤作响,他纵声大喝:“挡我者死!!”

    就见萧若带着一片寒光迳直突入人群背后,好似一阵狂风席卷而至。最背后两名排帮弟子才刚刚反应过来,便双双倒在他剑下,然后冲到哪里,哪里便是血肉横飞,惨叫四起,竟无一人在萧若手里能走到第二回合,一路硬生生杀将进来,有如虎入羊群一般。

    围在北面的山寨喽罗与排帮之人大骇之下,心胆俱寒,谁也不敢直撄其锋,下意识向两旁退去,两帮首领再想组织人手阻拦,为时已晚。萧若清啸声中,转眼便冲过重重人墙,来到矮丘之上。

    矮丘上众人见皇帝安然无恙归来,欢声雷动,一齐大呼吾皇万岁,声震四野,士气为之大振。

    排帮上下人等早知他是皇帝,听了尚不觉得如何,东面的山寨喽罗们便发生一阵剧烈骚动,连攻势也暂时停下。他们当中只有阮飞龙一人清楚那“黄公子”的真实身份,下面喽罗们突然得知与他们对敌的人竟尔是当今天子,心头震憾可想而知。骆三娘惊得张大了檀口,远远望着矮丘上英姿勃勃的“黄公子”,半晌作声不得。

    伏在萧若背上的阮江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秀目瞪得浑圆,指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萧若朗声一笑,把她放下来,笑道:“适才朕跟你说了朕是当今皇帝,你这小丫头不相信呢!”

    他索性把外面一件长衫三下两下脱掉,露出里面绣有云龙图纹的皇帝便服,面向东面喽罗们阵中的骆三娘,扬声道:“骆姐姐,你过来,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朕不会亏待你的。”

    此言一出,两帮人马一齐哗然,无不惊疑不定的望着骆三娘,连她身旁的阮飞龙与谢昆也不例外,阮飞龙的脸色阴沉得十分吓人。

    众目睽睽之下,骆三娘粉脸一红,忿忿道:“谁……谁跟他关系非同一般?”

    谢昆冷冰冰哼了声,震声高呼道:“凡我鄱阳湖水上儿郎们听着,昏君就在你们面前,儿郎们拼命的上啊!擒住昏君,就可以拿他换一场荣华富贵,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们可别错过了!”

    山寨喽罗们轰然响应,人人眼中泛红,发一声喊,再度朝矮丘冲杀过来,攻势比先前更猛烈得多。

第十一章 神箭天威

    山寨喽罗们轰然响应,人人眼中泛红,发一声喊,再度朝矮丘冲杀过来,攻势比先前更猛烈得多。

    “拿弓来!”矮丘上萧若朗声大喝道。话音方落,阵中便有两名太监捧着“射日神弓”快步小跑过来,恭恭敬敬把宝弓与箭支递给皇帝。

    萧若抽出一支黄金箭,搭箭上弦,默默提聚内力,开弓如满月,黄澄澄的箭镞指向冲过来的喽罗人群密集处……

    “不好!所有人速速散开!”骆三娘花容失色,急急叫道,她先前曾亲眼见识过他神弓金箭之威,一见他开弓,连忙大声提醒众人。

    可是红了眼的众喽罗根本没人听她的,一旁阮飞龙闻言大为光火,恶狠狠盯着骆三娘,怒斥道:“住口!你在山上时,关键时候有意放他逃走,别当我不知道!眼下又吃里爬外,胡乱指挥扰乱我们自己人,你究竟站在哪一边?你跟他当众眉来眼去,姐姐弟弟叫得多亲热,你到底跟皇帝有什么关系?”

    谢昆讥诮道:“我瞧八成呀,我们的三娘是看上那小白脸了,巴巴的情愿倒贴。不过人家可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怕对你这嫁过人的寡妇没兴趣,依我说呀,你可是自作多情了!”出言尖酸刻薄,毫不留情面。

    骆三娘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简直无地自容。

    便在此时,忽闻一声晴天霹雳似的清叱:“看箭!”弓弦响处,一道金光闪电一般射向喽罗人群,去势奇疾,竟隐含风雷之声。

    紧跟着,一串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金光没入冲在最前排的一个大汉心窝,自前胸射入,后背射出,一箭透胸而过,其势未衰,又射入此人正后方一名喽罗胸口,利箭深深没入,自后心透出一大截箭身,又刺入了第三人肩胛骨,三人几乎同时的惨叫声中,黄金箭冲力之猛,更带着两人向后飞出一断路,又将后面两个喽罗撞翻于地……

    一箭放倒五人,二死、一重伤、二轻伤,黄金箭指向的五人无一幸免,堪称石破天惊的一击,追魂夺魄,神乎其神。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矮丘上众人暴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喽罗们惊得呆住了,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僵立原地,人人面如死灰。

    萧若抓住时机,又抽出一支黄金箭,上弦弯曲,大喝一声:“着!第二箭!”弓响如霹雳,箭去似流星。

    这一回众喽罗站住不动,更易取准,黄金箭闪过的轨迹上再度响起一串密集的惨叫声,纵向好几人摔成一团,最前面三人当场毙命,后面几人摔得哎哟哎哟直叫唤,半天爬不起来。

    “朕第三箭,射向站在最前面之人!”萧若淡淡道,好似在漫不经心说一件日常琐事,缓缓搭箭上弦,瞄准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山寨小头目,引弓待发。

    这小头目猛眼一见,脸都绿了,斗志瞬间崩溃,“妈呀!”鬼叫一声就往回跑,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萧若便微微挪动一下弓箭,瞄准下一个站在最前面的喽罗。这喽罗吓得肝胆俱裂,怎敢以身试箭,当下也有样学样,转头就跑。

    萧若微笑着以弓箭冲众喽罗左右横扫一遍,众喽罗再也站不住了,何况有人逃跑在先,顿时轰的一下子,一齐掉头往回跑,如潮水一般退去,谁的命令都不管用,毕竟性命要紧。直退到半里地之外,方在阮飞龙的喝骂督促下,重新稳住阵脚。

    矮丘上侍卫太监宫女们一片欢声,大呼万岁。萧若便走到矮丘西侧,冲排帮众人弯弓搭箭。

    适才皇帝雷霆万钧的两箭,排帮众人也无不看在眼里,他们进攻矮丘西侧多时,折损不小,在大内侍卫的奋力抵御下,始终没什么进展,正自泄气的当儿,一看见皇帝追魂夺魄的弓箭瞄准过来,人人萌生退意,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远处站在土丘上指挥的何见潮见事已不可为,便索性下令全体帮众退回来。排帮帮众等的就是这一声命令,登时争先恐后往回跑去。

    萧若的黄金箭数量有限,用掉一支就少一支,见敌人自行退去,便不再发箭,免得浪费。

    危机暂时解除,两帮人马在远处遥遥围困着他们,一时不敢来攻。矮丘上一片欢腾,韩妃等五女拥将过来,围着皇帝叽叽喳喳的,个个笑靥如花,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铁寒玉较为矜持,俏立一旁痴痴望着气宇轩昂的皇帝,秀美如菱花的唇角含着甜甜笑意。

    萧若无意中把阮江燕小姑娘冷落在一旁,她伫立一旁神情楚楚,芳心黯然。她自负美貌,从小到大受尽了万般赞美,很自然以为自己天下无双,待这时才深受打击。不谈铁寒玉国色天香,英姿飒爽,本是人间绝色,韩妃等五女也无一不是从后宫美女群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佼佼者,自己一个也比不上,就是皇帝身旁随便一个随行侍候的宫女,也似乎并不比自己差,怎不令她芳心郁结难言?

    她忽然想起皇帝在大柜子里对自己的举动,芳心又喜又羞,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当下,她老实不客气走到皇帝身边,一把抱住皇帝一条手臂,然后整个娇躯顺势偎入了皇帝怀里,满脸得意的笑着。她大小姐只知想到什么做什么,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五女立时一片哗然,以她们的身份,当众跟皇帝卿卿我我的事都不敢做,这个彩衣小丫头又是从哪里杀出来的!她们妒意暗生,韩妃当先嗔道:“哟,这是哪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蒹葭哼哼道:“别人也就罢了,见了我们韩妃娘娘和玉妃娘娘,总该跪行大礼参拜吧?”

    沅芷小声道:“万岁爷,这小丫头是不是山寨里的人?”

    杜若语带讥笑嗔道:“那还用说?要不是山寨里的野丫头能这么不懂规矩……你看你看,她在万岁爷怀里还笑呢,真不知羞耻!”

    石兰格格笑道:“这小妹妹好可爱喔!就是举动让人看不下去……喂,你能不能离万岁爷远些?说你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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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皇帝秘史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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