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进击吧老爹曹操TXT下载进击吧老爹曹操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进击吧老爹曹操全文阅读

作者:牛奶糖糖糖     进击吧老爹曹操txt下载     进击吧老爹曹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

    两万万是曹铄提的?

    那…曹嵩一愣,敢情刚刚他明着骂曹操,实际上骂的是孙儿曹铄呀…

    哎哟,怎么能骂孙儿呢?孙儿这么小,得给他讲道理嘛,得告诉他钱的来之不易…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呀!

    刚刚想到这里…

    后半句话,来了——铄儿拿这两万万钱,统统囤驴了?

    这?那?啥?

    曹嵩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刘三刀一时间也懵了!

    曹铄却是一拍案牍。“啪”的一声,让曹嵩与刘三刀吓得心里咯噔一跳。

    “阿爷,孙儿的确拿两万万去囤驴了,现在这市面上的驴统统都是孙儿的?阿爷…你怎么不懂得勤俭持家呢?这驴在孙儿手里要多少有多少,一枚五铢钱都不用花,你还托几层关系去买?还花了一百多万…阿爷这是糟蹋钱呀…怪不得,老爹舍得拿出五千万去胡闹,去发展顿丘呢?原来追本索源,源头在阿爷这儿呢…阿爷立了个坏的榜样呀!”

    “……”

    懵了,曹嵩彻底的懵逼了,节奏不对呀!

    不应该是他对孙儿的言传身教么?

    怎么感觉,今儿个被孙儿曹铄言传身教了一番呢?

    可总归…是经历过无数次大风大浪的曹嵩,他单手扶住一棵大树,勉强还能站住!

    驴子走俏,驴价飙升…

    关键是。

    这驴,又都是铄儿囤积的,那么…曹家?要富可敌国了?不对,这不是富可敌国,这是要大祸临头呀!

    “铄儿,这不是胡闹的!”曹嵩语气哽咽。“这事儿事关重大,搞不好,要被陛下忌惮的!”

    他害怕呀,你曹家比陛下都有钱…是不是搞不清楚位置了!

    一纸诏书下来,把曹家给灭了,这钱就充公了呀!

    咱这位天子?什么德行?嗜财如命!他一定会这样做的。

    一下子,曹嵩浑身上下打起了一阵激灵!

    他抚住额头,继而觉得天旋地转…

    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福祸?一念之间!

    曹铄却是微微一笑。

    “阿爷放心,囤积驴子这单生意,是我跟皇帝伯伯一起做的!皇帝伯伯这一单也没少赚呢!”

    啥?跟陛下合伙?

    曹嵩的震惊是一浪高过一浪…如今的他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难以置信,今儿发生的事儿太难以置信了!

    一旁的刘三刀,挠挠头,只喃喃吟出四个字——“鹅滴娘呀!”

    ……

    ……

    曹铄也懒得再跟阿爷曹嵩解释那么多。

    听甄尧的意思,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儿,各州郡均会把赚到的钱,统统运回京都。

    到时候,一箱箱金子搬过来,事实胜于雄辩。

    曹家怕是要成为,除了陛下外,大汉第二有钱的大财主了吧?

    这么说起来,倒是很期待“分赃”的日子呀。

    转过一处回廊,曹铄原本打算回屋睡觉的…

    现在部曲也到位一个了,钱也有了,所谓保暖思那啥…算了,还是思睡觉吧,自己还是个宝宝呀,快快长大…要不然永远思不了那啥!

    就快到房间…

    却看到曹昂正在练武,无精打采,像是有什么心事儿,闷闷不乐。

    曹铄也是醉了,曹操这一家子,没一个省油的灯,管完大的,管小的…曹昂哥哥?你这是又是肿么了?

    “曹昂哥哥?”

    轻轻的一声呼喊。

    “铄弟?”这段时间,曹昂似乎长大了不少,最主要的他就要上太学小学部了,该懂的礼仪,也做了一些功课。

    比如,以往称呼的曹铄弟弟,就是兄弟之间错误的称呼…得称为铄弟!

    “曹昂哥哥?谁欺负你了?是邻居袁谭么?”曹铄询问道。

    联想到自己,小时候闷闷不乐总是因为对门张阿姨家的孩子欺负他,小孩子嘛,打打闹闹很经常的事儿,因为这个想不开,不值得呀!

    “才不是呢。”曹昂摇了摇头。“倒是和那袁谭有关…”

    “袁谭?”

    “对,你可知道,那袁谭被谁收为关门弟子?”曹昂一脸羡慕的说道。

    “谁呀?”

    “颍川荀氏八龙之一的名士荀绲!”

    唔?荀绲!

    曹铄微微思索,这货,不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荀氏三若的父亲么…曹铄很喜欢的一个谋士荀彧…他的亲爹,就是这位。

    我去,看起来,袁氏一族在这个时候就跟荀氏走的很近了呀!

    “曹昂哥哥?”曹铄眨巴了下眼睛。“你也想拜荀氏八龙为师?”

    “这倒不是!”曹昂低着头,心口不照…“若是能拜一个声名赫赫的人物当师傅?那…那…”

    他没说出口,曹铄能体会后半句——“就再好不过了!”

    还是那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执拗的很,总是把想法埋在心里,不实现,浑身不舒坦!这点,曹铄感同身受…他要上一世早点悟出这个道理,不去太过执拗,也不会找不到女朋友。

    至于…师傅!

    荀氏八龙,也就那样…按照数据来说,一个智力过90的都没有,与其拜他们为师,还不如…

    卢植…

    曹铄一下子脑海中浮起这个名字,这位在关东儒家与关西将门中有着非同一般地位的大儒。

    若是他能将曹昂收为关门弟子,那曹昂,包括曹家在儒家与将门中的地位,怕是会一下子抬高了不少!

    “曹昂哥哥,别羡慕他!”曹铄微微一笑。“我帮你去寻个师傅…”

    “谁呀!”曹昂很好奇。

    “匈奴中郎将卢植!”曹铄念出了他的名字。“就是那日拜访咱曹府,差点把咱曹府给拆了的那个老头!”

    “卢?卢中郎将!”曹昂喃喃念出了他的名字,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卢植,经学大师,儒门精英,关键是战斗力还很强,参与过几次平定叛乱,立下过不少功勋。

    …普天之下,谁不想成为他的关门弟子呀!

    可是,卢植只在年轻时开办过一次学堂,他的学生,也就那么一届…

    甚至这中间,并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关门弟子,可见他的眼光何其之高?

    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会…会收他曹昂做关门弟子?

    曹昂迟疑了…

    “铄弟,你可不要玩笑了!”曹昂低下头,一副没有自信的样子。

    “哈哈…”曹铄大笑一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曹昂哥哥,你就等好了!明日我就去拜见,你这位未来的授业恩师!”

    眨巴了下眼睛,曹铄倒是显得胸有成竹。

    当然了,所谓预先取之,必先予之…

    要想搞定卢植这个比曹操还要愣头青的愣头青,优先需要去趟千秋万岁殿,皇帝伯伯这,必须得适当的提个醒儿!

    ……

    ……

第九十二章 我能养你一辈子吗

    “哈哈哈…”

    千秋万岁殿,传出天子刘宏爽朗的笑声。

    有一段日子,他没有这么高兴了。

    “张常侍?差事办的不错!”手捧着账目,看着上面的天文数字,刘宏心头无比的欣慰。

    虽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汉的钱就是他的钱!

    可真的有一天,他的私房钱富可敌国了,这种感觉,还是一阵美妙。

    “这是陛下慧眼识人…”张让弓着腰,堆笑着回了一句。

    他这话潜藏的意思是,陛下你慧眼识人,选中我张让,这才赚了这么大一笔,我大功一件呀!

    没曾想,天子刘宏直接会错了意。

    “是呀,朕的眼光也的确不错,能选中和曹铄合伙做这么一单,哈哈哈…看起来,朕也有一份功劳呀!”

    呃…张让很想哭,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陛下,看过来,看过来,老奴的功劳也不小啊。

    “曹大长秋?曹铄呢?他不是今日一早要来觐见么?”

    “想来快到了。”曹节回答一句,他也很高兴,陛下赚到了一大笔,那曹家岂不是也赚到了一大笔。

    哎呀,敢情以后不用从国库里面抠钱花了…正大光明的,咱是有钱人了呀!

    却在这时。

    “曹铄公子到!”有小黄门喊道…

    旋即千秋万岁殿的大门推开,在几名小宦官的引领下,曹铄缓缓走了进来。

    “给皇帝伯伯行礼…”曹铄还是很懂礼仪。

    “免礼。”天子刘宏一挥手。“都说多少次了,私下里,你无需行礼!”

    在他看来…曹铄是个财神爷呀!哪里有让财神爷行礼的道理?

    “皇帝伯伯…”曹铄抬起了头,欲言又止,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天子刘宏心头“咯噔”一下,连带着曹节与张让的面色也变的紧张起来。

    该不会是生意上出什么事儿了吧?

    “铄儿?可是…”天子刘宏忍不住问道…

    “不是生意的事儿!各地的赚到的金子三日内就能运到,皇帝伯伯的那份已经分好了。足足超过三十万万钱!”

    曹铄先仰起头,摆了摆手,解释了一番,继而又低下了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这?

    起初天子刘宏还颇为高兴,三十万万钱,万金堂哪里能盛的下呀?保不齐,还得捐给国库一些,真正意义的富可敌国了呀!

    可转眼看到曹铄愁眉不展,面色一沉。

    难道是有谁?有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曹铄?

    “张常侍?”天子刘宏转头望向张让。“可是有商贾欺负了铄儿?”

    “没…没呀!”张让吓了一跳,“啪嗒”一声跪倒在地,表情也变得惊慌。“有老奴在,各商贾都规矩的很,谁敢…谁敢欺负曹铄公子?老奴弄死他!”

    “皇帝伯伯,不是那群商贾!”曹铄眼睛转动了一下,委屈巴巴的开口。

    “那是?”

    “是我爹!”曹铄直接回答。“我爹他…唉…”

    提到曹操,曹铄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像极了昨日里的曹嵩。

    “可是曹操那愣头青?他揍你了?还是骂你了?”曹节询问道,说话时他撸起了袖子。“铄儿你别怕,我帮你教训他!”

    “不是这样!”曹铄大眼睛又眨了眨,努力的挤出一丢丢眼泪,尽量的演的声情并茂一些。“是我爹又花钱了…大手笔的花钱了!”

    啥?花钱?

    天子刘宏一愣,曹节与张让均是一愣,你都赚到这么多了?还怕你爹花三瓜俩枣的?这是亲儿子么?

    不等他们细想…

    曹铄的声音接踵传出。“皇帝伯伯可不知道,我爹担任顿丘令后,动不动就要从家里支取钱币,有一次一次性支取了五千万钱!昨天,差点把我阿爷给气的半死!”

    “五千万钱?”天子刘宏显然对数字更敏感一些。“曹操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说是要发展顿丘呀!”曹铄一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状。“他用这钱,修河道,开荒田,收养孤残老人,兴办学校…总而言之,我曹家的钱就像是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就流出去了!别人当官都是为了赚取钱财,我这老爹倒是奇怪,他这当官,是要倾家荡产的那种!”

    呃…

    天子刘宏与曹节互相望望,想不到这曹操做官这么…这么…

    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出一个形容词。

    拿自己家的钱,发展县城?这是大公无私,大无畏的精神呀!或许也只有愣头青曹操才能干出这种事儿吧?

    天子刘宏与曹节均是苦笑一声。

    曹铄的话还在继续。“我曹家是不缺钱,我曹铄也会赚钱,可是也经不住老爹这样花呀,我虽然是他的儿子,可也不能养他一辈子吧!”

    我去…养老爹一辈子。

    天子刘宏顿时间悍然了。

    看看人家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出息,才六岁就敢说出养老爹一辈子这种话。

    联想到他自己的儿子,寄养在民间的刘辩估摸着也六岁了吧,但凡他有曹铄一成的聪慧,天子刘宏足以慰藉了。

    “铄儿,朕能体会你的心情。”天子刘宏摇了摇头。“要不,朕把你爹调回京都?给他个闲官当当,也让他不要整日的大手大脚,都把你积攒下来的家底败光了!”

    西邸卖官,一万万钱都能买三公之一的太尉了。

    如今曹铄帮天子赚到的远远高出几十倍!就是赐给曹操一个稍微大一些官衔,也未尝不可。

    “不行!”曹铄连连摆手。“我这老爹根本闲不住,让他回京都,保不齐…曹府的宅子都给败光了!”

    “那?”天子刘宏也为难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如何是好呢?

    现在的他,已经不单单把曹铄当成一个小孩子、一个生意伙伴,或许更多的是挚友…

    能够认同天子,支持天子做生意的良师益友!

    显然,对曹铄的困扰,天子刘宏感同身受。

    “皇帝伯伯,我寻思着若是能让老爹去边关征战,在沙场上历练一番?那定是最好的!”

    曹铄一伸手。“只有在边关,只有与胡人征战,老爹身侵其中,方才会没有功夫寻思着如何花钱败家之事,才能改掉这个怀习惯,当然了,皇帝伯伯…我还…”

    讲到这里,曹铄闭住了嘴巴,似乎不好意思开口。

    “说下去,无妨!”天子刘宏挥手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虽然觉得曹铄要把老爹推到战场,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厚道。

    可总归,天子刘宏是能理解的,毕竟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任由一个败家子,啊不,是败家爹去败呀!

    何况,曹铄的一句话说的很对,他不能养他爹曹操一辈子吧!

    “皇帝伯伯。”曹铄又恭敬的行了个礼。“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听卢植爷爷讲,此番若是大汉能调集一支骑兵队伍杀往雁门,那鲜卑胡骑定然呈溃败之势。我就寻思,阿父若是能参与到此番战役,打出一些声名,为朝廷做出贡献,光耀门楣…那…”

    “我懂了!”天子刘宏打断了曹铄的话。“你是想让曹操立下功名!”

    曹铄点头…

    天子刘宏也颔首点头,好孩子呀,他这是在为他爹曹操铺路呀!

    什么是至纯之子?

    什么是至孝之子?

    曹铄这小家伙不单单聪明伶俐,慧眼独到,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在孝道上也并不含糊!

    天子刘宏是个孝顺的人。

    刚刚登基的时候,为了亲娘董太后的名分,不惜与那时的权倾朝野的外戚窦武翻脸,更不惜与以陈番为首的士人作对,这才有了第一次的党锢之祸。

    如今,听闻曹铄的孝顺,天子刘宏心头一阵悸动。

    也罢…你既帮朕赚到了让万金堂都装不下的金子!

    朕也就帮你成就你阿父曹操的功名!

    天子刘宏向来讲究诚信做生意。

    所谓礼尚往来…

    现在,他不缺钱了,就算是成就曹操,就算是让大汉雄骑再与鲜卑较量一番?又有什么顾虑?

    ……

    ……

第九十三章 马斯洛需求理论

    出千秋万岁殿,自有小宦官把曹铄领入复道。

    走在复道的一侧,曹铄心情不错,陛下答应下来了,顿丘令会交由同为太学毕业的夏侯渊接任,而老爹曹操就要上战场了。

    亲自把老爹送上战场,这种感觉还是很美妙的。

    在别人看来大逆不道的行为,在曹铄这儿看,是老爹破茧成蝶,至关重要的一步。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这几年老爹曹操兵书读的不少,唯独缺乏的就是实战经验,是战场的淬炼。

    距离黄巾起义还有两年,曹铄寻思着,得让老爹曹操提前进入状态,提前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帅才!

    还有个事儿…

    曹铄猛然想起曹昂拜师卢植的事儿,现在,该去见见这个执拗的老头了。

    刚刚想到这里。

    抬眼一看,说卢植卢植到…

    却见复道的另一侧,卢植迈着大步气呼呼的正在前行。

    “好大的气性呀!”曹铄不由得低声叹道…

    他这边感觉奇怪,可所有的宫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卢植这老头,每隔两日总会来皇宫一趟。

    若是不面见陛下,就跪在大殿门外,不走了!

    哪里还有半点经学大师,儒学精英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市井里的泼皮无赖嘛。

    他的目的很直接,坚持要组建骑兵,要痛击鲜卑,要挽回大汉昔日北击匈奴,恢复西域的雄风与霸气。

    可事与愿违,只要是绕到钱上,陛下三缄其口…你爱咋咋地,朕就是俩字——没钱!。

    这可急坏了卢植,近几日来拜见陛下也变得更频繁了一些,他也是铁了心,不达目的,烦也得烦死这位大汉天子!

    “卢植爷爷,你好呀!”隔着中间的御道,曹铄朝他招了招手…

    “你…”看到了曹铄,卢植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急冲冲的就跑了过来,吓得曹铄急忙躲到一个小宦官的身后。

    尼妹呀,你老家“祖安”的吧?

    等卢植真到了面前,高高抡起的拳头,一下子收了回去。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他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孩子呢?这传出去,丢人不丢人!

    “你这孺子,荒唐!胡闹!”

    似乎尤自是因为曹铄唆使天子囤驴之事,卢植只要一想起来,就是满腔的怒火。

    这段时间,他的生活两点一线,不是在府邸就是在皇宫,并不知晓市场上的行情!

    自然也不会知道,驴已经涨到了天价!

    “卢植伯伯,消消气!”曹铄微微一笑,伸出手挠了挠后脑勺。“生气对身体不好,容易得各种疾病,胃口也不好,更容易肾虚!”

    卢植这样子,一案就知道,血压一定飙高,心脏负担很大,这都是强烈的愤怒导致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天子?还是自己这个小孩子?不过…至于嘛!

    莫为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呢?

    呃…肾虚!

    虽然有点听不到曹铄的话,不过想来不是什么好词。

    “这段时间,老夫要向陛下讨钱,没工夫跟你算账!”卢植一甩袖子。“等过了这段,老夫自然会找你阿爷,会找你师傅…若是没个交代,老夫不会罢休!”

    放狠话…

    小孩子就不能打…索性,卢植就放出了狠话!

    “卢植爷爷,你冷静,冷静…”曹铄却是双手往下一压,示意这执拗的老头冷静一点点。“卢植爷爷多半又是来找陛下讨钱的吧?”

    “哼!是又如何!”卢植懒得搭理曹铄,把脸扭到一旁。

    “卢植爷爷,要不咱打个赌?价值十万万钱的赌注!”曹铄凑头凑脑的到卢植的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

    “十万万钱?你一个小孩子?有么?”卢植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真要有十万万钱,保不齐都能组建一支低配版的骑兵了!

    “我没有的话,我爹有!我爹没有,我阿爷有…总之,卢植爷爷,你敢不敢打这个赌!”曹铄微微一笑…语气倒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赌什么?”

    “赌你三日后来皇宫,必能讨到十万万钱!若是讨不到,这十万万钱,我曹铄来出!”曹铄眨巴了下眼睛…无比笃定的说道。

    “这…”卢植一愣,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张口就是十万万钱?

    这让他想到了上一次,在曹府与曹铄第一次相见那般。

    一开口,就是要让陛下万金堂里的金子溢出来,敢情溢出来的方法就是囤驴呀?果然,还是童言无忌。

    “卢植爷爷不敢打赌么?”曹铄接着逼问!

    “赌了!”卢植冷冷的瞪了曹铄一眼。“若是三日后我真讨到十万万钱,那我卢植就在你曹府门前,跪上三天三夜!”

    曹铄本想拦住,咱俩没仇没怨的,没必要这么拼。

    谁知道,卢植一缕长袖,直接径直离去…

    当然,他并不把与曹铄的这个赌注放在心上,他依然要面见天子。

    可惜…现在的天子哪有功夫见他。

    三日后,会有一大笔钱运到西苑,怕是到时候,万金堂都装不下呀!

    现在…当务之急,得扩建,扩建呀…

    别的一切,比如边防战务,比如帮曹操搞出个功名,统统往后站!往边儿靠!

    ……

    ……

    严格的说,是两天半过后。

    在甄尧的安排下,数千枚箱子依次运往天子的行宫——西苑。

    这些箱子里面,有珠宝绫罗,有纯金黄铜,有满满的五铢钱币,总而言之,就是应有尽有!

    天子刘宏的眼睛都花了。

    尽管之前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

    可当真,这数千箱子依次展开的瞬间,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整个西苑都闪闪发光!

    他尤自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还好,张让与曹节纷纷扶住了天子。

    至于他俩,也被几个小黄门搀扶着,腿都是软的!都快尿了!

    这可是…价值三十万万的财物,几乎能抵得上大汉五年的赋税…

    曹铄比较淡定,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财富的又一次分配,从豪门大族手中聚拢到天子这里!

    可在天子看来,这就是钱,是他的私房钱,满满的私房钱。

    破天荒的。

    刘宏甚至骄傲的询问大司农曹嵩,国库最近不是很缺钱吗?朕先借给国库一些吧!

    他还询问太学的总长蔡邕?

    下个月太学的教学经费?是不是还没发?教书育人是头等大事儿,可以提前发一下嘛。

    一反常态,抠门的天子一下子变得阔气了起来,而且逼格十足!

    实际上,倒不是因为他真的大方,主要是万金堂实在放不下了!

    当然了。

    暴富之后,天子刘宏的总总怪异行为,曹铄都是可以理解的。

    暴发户嘛,都这样!

    按照马斯洛需求理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都得到满足以后,天子刘宏现在一定会拥有更高层次的追求,比如——尊重需求!

    也就是说,以前他小气,是因为穷!

    现在他不穷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开启在朝堂上,在天下,在万民面前的装逼之路了!

    ……

    恰逢时机。

    卢植来了,尤自气冲冲的讨钱来了。

    他要试试,与曹家幼孙的那荒唐的赌注…

    他也是醉了,竟然会跟一个荒唐至极,六岁的小孩子,做什么赌注!

    简直扯蛋…扯蛋至极!

    当然了…

    一向小气的陛下怎么会赐给他十万万军费?除非,天子的脑袋跟曹铄一样,都被驴给踢了!

    ……

    ……

第九十四章 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

    洛阳,西苑。一个时辰后。

    大门处的卢植呆呆的立在那儿,双目无神…腿都有点软。

    至于缘由,他觉得自己的老脸被曹铄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

    就在方才,张让将一纸诏书交到了他卢植的手里!

    诏书很简单,陛下要从万金堂抽出十万万钱,组建雄骑,痛击鲜卑,回复大汉西域风采!

    天哪,十万万钱,组建雄骑?

    这…

    一向抠门的陛下竟然…竟然会拨这么大一笔钱去买马,去打造兵器,去铸造铠甲,去筹措一支突袭鲜卑的万人军队!

    这…是幻觉么?

    不?不是!

    诏书就在眼前,真真切切的就在眼前!

    滚烫的热泪在这一刻,顺着卢植的眼角滑落而下!

    似乎,消融了他面颊上,那不知道是欣喜若狂还是极度尴尬之后的僵硬…

    泪水根本遏制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鲜卑胡骑被汉军骁勇杀得片甲不留的场景;看到了雁门百姓面颊上露出的喜极而泣的眼泪;看到了那一句——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致,皆为汉土的豪言壮语。

    无风,很静!

    西苑的繁闹在卢植的眼中好似过眼云烟,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和手中的这份诏书…

    他直愣愣的站着,良久无语…

    终于,过了许久。

    “咕咚”一声,卢植咽了口口水,心中回忆起三日前与那小家伙曹铄打的赌!

    输了呀,真真切切的输了呀!

    卢植心头喃喃,不过哪怕是输,他心里依然是狂喜,是兴奋,是欣慰。

    “愿赌服输,我卢某这就去曹府门前跪上三天三夜!”

    ……

    ……

    千秋万岁殿。

    “卢植那老不死的走了吧?”天子刘宏好奇的询问。“烦死朕了!”

    “回禀陛下,走了,真的走了。”张让急忙回答。“老奴亲眼所见,是哭着走的,那双腿就像是套上了枷锁,一步一步的,走的可慢了,哪里还有半分威风!”

    哈哈哈…

    天子刘宏笑出声来,既然答应了曹铄,赐给他爹曹操一个功名,那征讨鲜卑这事儿势在必行。

    联想到这段时间。

    卢植隔三差五就来皇宫捣乱,烦都烦死了,天子刘宏决定趁着这个由头狠狠的羞辱他,用钱羞辱他,看他还敢在朕的面前狂傲!

    当然了,天子刘宏并不知晓卢植与曹铄三日赌注的事儿。否则,定要微服出宫,去好好看看这老不死的跪在曹府门前三天三夜的情景。

    却在这时。

    踏踏…急促的小碎步响起。

    “陛下,皇后娘娘让老奴来请陛下呢,说是大皇子回宫了!”

    却见曹节从千秋万岁殿的大门处缓缓走了进来,弓着身提醒道:“今儿个,大皇子寄养在民间整整六年零六个月,六事大顺,诸事顺遂…如今,已经被接到长秋宫了。”

    唔…

    天子刘宏微微一愣,旋即一喜,他想起这事儿来了。

    皇子刘辩秘密被寄养在民间,六年多了,说起来还是蛮想念他的…总算是有一个长大的儿子呀。一想到这里,刘宏也没心情待在千秋万岁殿了,一招手。

    “走,去长秋宫!”

    “喏”曹节答应一声,旋即大喊道:“摆驾长秋宫!”

    天子刘宏步伐很快。

    他对这个儿子还是满怀期待的,刘辩与曹铄一般大小,若是能有曹铄三成,不不不…一成的聪慧,一成的礼仪,一成的灵动,他足以慰藉呀!

    ……

    ……

    长秋宫外。

    天子刘宏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就这么一个儿子,六年了,能不想念么?如今就要见到,身为天子的他竟然还有一些紧张。

    “陛下…”

    长秋宫的宫人见到天子刘宏,纷纷行礼,旋即就打算大声通传。

    “嘘!”

    天子刘宏却是伸手示意他们不要做声,企图给儿子一个惊喜。

    踏踏…

    脚步轻缓,刘宏轻声迈上台阶,一步步的行至长秋宫门外,正打算进门,却听到其中,何皇后与皇子刘辩的对话!

    “这就是皇宫呀?也没啥稀罕的嘛。”刘辩直接翻身坐在了桌子上,随手拿起一个水果放入嘴里。“这吃的东西,也不比洛阳北街那些大户好多少嘛…没劲儿,没劲儿…还不如宫外呢,无聊死了!”

    “大皇子…”有婢女打算提醒。

    何皇后伸手阻拦了一下…亲自走到刘辩的面前。“辩儿,你先下来,在皇宫中不能无理…待会儿你父皇看到了,会责怪的!”

    “你就是我娘?”刘辩斜着眼睛望向何皇后,语气颇为不屑。“我师傅说我娘是皇后,那你就是皇后咯?”

    刘辩从小养在道人史子眇身边,偏偏这道人又是个不讲究的主,哪里懂什么规矩…

    此时在长秋宫没大没小的。

    “是,我是你母后。”何皇后却显得很有耐心…“你先下来,你父皇很快就要来了,为娘告诉你些宫里的规矩。”

    原本以为皇子刘辩多少会给她一分面子,毕竟是大汉皇后,是他的亲娘。

    没曾想,刘辩口中直接吐出一口果肉。

    “切?规矩?我才不学呢!”

    刘辩显得异常的叛逆。

    “敢情,我亲娘是皇后?我亲爹是皇上?哟,一个个身份尊贵的,过足了好日子吧,却是让我在民间饿一顿饱一顿,受尽冷落毒打…六年了,一见面却要教我什么狗屁规矩!我才不学呢,你们爱教谁?教谁?”

    这…

    何皇后被气的连连倒退两步,要不是身旁有宫人搀扶住,险些就跌倒了过去。

    这?就是他的儿子么?就是大汉唯一的皇子么?如此没有规矩,简直像是地痞无赖一样!

    呼…呼…

    何皇后被气的长长的呼着气,心口疼…疼的厉害。

    “娘娘,大皇子刚刚到皇宫,还不懂规矩…你,你可不要气坏了呀!”何皇后身旁的婢女小芳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劝慰道。

    “快去,去告诉陛下!”何皇后尤自爱子心切,连连吩咐道。“去告诉陛下,大皇子感觉不适,要…要先调养几天!让陛下…让陛下不要来长秋宫了!”

    皇子刘辩这个样子,让陛下看到成何体统?尽管慌张,何皇后依旧做出最正确的举动。

    “切…”

    刘辩尤自不屑一顾,直接躺在了供桌上,一脚把桌上的茶盏、果脯、点心踢得满地都是,口中尤自得意的喊道:“我是小魔王,逍遥又自在,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

    这是…不以耻为耻,反以耻为荣。

    刘辩习惯了,平时在道人史子眇的家里,无拘无束,没大没小,就这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模样。

    “快去,快去拦住陛下!”

    何皇后一边拍着胸脯,一边疾呼,她就感觉脑袋很恍惚,很晕…

    却在这时。

    “砰”的一声,长秋宫大门敞开。

    “朕已经来了!”

    却见天子刘宏一把推开了大门,怒目圆瞪,眉头几乎整个竖了起来。“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来呀…”

    天子震怒了。

    其实原本而言,他不至于发这么大的气性,毕竟只是初次与皇子相见。

    可偏偏,曹铄朱玉在前,帮曹家,帮天子,帮亲爹曹操…俨然,六岁就撑起了整个曹家,可刘辩呢?别说帮大汉,帮朝廷,帮天子了,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地痞无赖!

    一成?别说有曹铄一成的样子…简直就是与曹铄反了个个儿…

    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优秀!

    自己家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讨人嫌呢!一想到这里,天子刘宏能不气炸了么!

    “陛下…”长秋宫侍卫尽接涌入。

    天子刘宏尤自气愤难填,他伸手指向刘辩。“将大皇子押入冰室,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能放他出来!”

    ……

    ……

第九十五章 愿赌服输

    “冰室?那是啥地方?有好吃的么?有美女没?”

    刘辩轻轻的拨动了下头发,从地上又捡起一个水果,啃上一口,旋即抛出去!

    旋即一甩头发…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了天子刘宏面前。

    “你就是我爹?那个皇帝?”

    “哼!”天子刘宏重重的吟出这么一个字。心中对刘辩更添了一分失望,没大没小,尤自不知悔改!

    “噢!”刘辩像是观察猴子一样,上下打量了天子刘宏一番。“皇帝也跟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嘛?我寻思着有三头六臂…八只眼睛,六条腿呢?”

    “辩儿…”何皇后急忙喊道…这要再让他说下去,震怒的陛下,还不知道会如何惩罚他!

    “哼!”天子刘宏发出一声冷哼,狠狠的瞪了一眼刘辩,旋即把目光转向一旁的侍卫。“还愣着干嘛?朕说的话不管用了么?”

    “喏…喏…”长秋宫侍卫急忙快步上前,一把架住皇子刘辩。

    刘辩混不吝一般的挣脱…

    “你们,抓我干嘛?生我又不管我,还是把我扔宫外得了,反正六年,我就没爹没娘,下个六年,也不需要爹娘。”

    “逆子!”

    “啪”的一声,天子刘宏一耳光重重的扇在刘辩的脸上。

    呼…呼…胸脯起伏,尤自气愤难填。“拉下去,关冰室,谁也不能给他送一点吃的!”

    “喏…喏…”

    侍卫哪敢忤逆盛怒之下的陛下,架起刘辩快步从长秋宫走了出去…

    “陛下…”何皇后欲言又止,满面泪光。

    她想哀求,却更知道…如今这个时候,陛下盛怒之下,哀求又有什么用呢?

    “唉…”一声叹息,天子刘宏无比失望的望向何皇后。“这就是朕的儿子?大汉的皇子么?如此样子,荒唐至极!”

    说罢,又长叹了口气,泱泱离去…

    ……

    ……

    次日一大早。

    冬去春来,已经到了三月份,可小冰河期下的大汉依旧是刺骨的寒冷,今年的倒春寒似乎也格外的猛烈。

    卢植一身儒袍,甚至原本很长的胡须也特意修剪了一番,显得不那么的严肃,他左手怀抱着一指诏书,右手则提了一壶酒。

    等把这些统统备好,他才从洛阳东街的府邸中走出。

    卢府的门子刚刚起床,揉了揉眼睛,正看到老爷卢植要出门…

    “这么大早出门?”心头疑惑,不免问道:“老爷?如此早,上哪去呀?”

    卢植也不回头,口中念出四个字——“愿赌服输!”

    一听…“愿赌服输”这四个字,门子愣了,他们这位卢老爷的脾气?会服输?

    再往外看,卢植已然走远了。

    ……

    到了曹家门口。

    看着这有些破旧的牌匾,卢植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旋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用袖子拍打了下膝盖处,旋即“啪嗒”一声,跪倒在这里,跪倒在曹家正门外,纹丝不动。

    天色方才拂晓,太阳的温度还没有照拂大地,有点冷,可卢植跪的一动不动,跪的笔直!

    金乌巷与洛阳东街一般,住的都是官员大户,有一早公务出门的,看到了曹府门前跪着一个人,心里琢磨着,谁呀?

    这是来求大司农办事儿的?还是想跟风头正盛的曹铄小公子攀上关系呢?

    可细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匈奴中郎将卢植大人!

    “是卢大人!”

    有几名官员一惊,急忙凑了过来,疑惑不解,这个洛阳第一大嗓门,比曹操还要愣头青的愣头青?他怎么会甘心跪在曹府门前呢?难道?在愣头青这件事儿上?他对曹操甘拜下风?

    不关周围的非议。

    卢植只是一声不吭就跪在这儿,眼眸微眯,似乎周遭的眼光,他浑然不屑。

    终于…

    嘎吱,曹府的大门推开了,门子懒洋洋的走了出来,打算清扫下过道,没曾想,眼前有一个跪着的老头,好端端的跪着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人面熟呀?是…是卢植大人?

    遥记得,上次他来曹府,可差点把曹府给拆咯。

    一下子,门子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急忙去府内通传。

    ……

    ……

    卢植竟然跪在曹府?

    这消息不胫而走。

    毕竟,卢植的身份过于特殊,是关西、关东儒家的代表人物,再加上他,文能校勘儒家经典,武能平定庐江蛮乱,是大汉朝廷倚仗的帅才!

    虽然说论起官衔来,他比曹嵩那九卿之一的大司农要低上那么一丢丢。

    可明眼人都知道,卢植在士人圈子里的地位,绝非宦官之后的曹嵩可以比拟,甚至,在士人眼里,这两人的身份判若云泥!

    曹铄起了个大早,他是被刘三刀打铁的声音吵醒了,这货…来府上第一天就上工,果然阿爷想的没错,就是一个廉价劳动力呀!

    不过很快。

    阿才急冲冲的跑来…

    “小少爷,小少爷…卢植大人跪在曹府门口了。”

    老爷子曹嵩不在,卢植大人跪在门口,阿才懵了,只能跑到曹铄门前询问一番。

    曹铄却好像是喜出望外的样子…急忙穿好了衣服,就打算去出迎。

    赌虽然是赌,可也不能真让卢植这老头,跪上三天三夜呀。

    到时候,怕是坊间要传言,他曹铄,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欺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名声不好听呀!

    踏踏…

    迈出一步,曹铄猛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

    “小公子?哪里不对了?”阿才疑惑不解。

    “我不能去!”曹铄摆了摆手。

    “啊…那?去喊丁夫人?”阿才也觉得不妥,就算是卢植大人来访,让一个女眷去接待定然乱了礼数,何况…他还跪在大门外呢!

    现在,整个金乌巷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曹家断不能乱了规矩呀!

    “不对!”曹铄又摆了摆手。“快去喊曹昂哥哥,现在…可是他拜师的最好时机呢!”

    呃?拜师?

    阿才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可偏偏,小公子曹铄的眼睛很笃定。

    阿才索性转过身,小跑着,急忙去喊曹昂…

    没曾想,此时的曹昂早就不在寝居了,听下人讲,他一听到卢植先生跪在曹府门前,急冲冲的已然跑了出去!

    这…

    阿才摸了摸脑门,有点丈二和尚,搞不懂了呀!

    这?一个个的,到底啥情况呀?

    ……

    ……

第九十六章 范阳卢氏,平平无奇

    等到曹铄慢悠悠的走到曹府大门前。

    让人大跌眼眶的一幕发生了。

    卢植朝着曹府的大门,直愣愣的跪着。

    而在他面前,曹昂面朝着卢植,也是直愣愣的跪着,两人就好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就这么跪着。

    曹铄看看天,估摸着这也跪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吧?很执着呀!

    “愿赌服输,我卢植是跪曹家,是跪曹铄,你这小家伙儿跪在这里干嘛?快快起来,你这是要羞辱老夫么?”卢植看着曹昂,大声责问道。

    “我曹昂虽然小,却也知道卢先生是当世大儒,是经学大师,是骁勇战将,曹家哪能当得起卢先生的跪拜,卢先生执意跪曹家,我只能代表曹家反跪回去!卢先生若是不起来,我曹昂也绝不起来…”曹昂显得很耿直,原本笨嘴拙舌的他,一下子倒是变得伶牙俐齿了。

    “你这小子…”卢植的表情变得复杂了一些,摇了摇头,尽管不再说话,却是对曹昂添得一份好感,最起码,在他看来,比曹铄那个鬼机灵讨人喜欢多了!

    哟…

    曹铄吧唧了下嘴巴,好哥哥呀好哥哥,你这一出跪的妙呀,看起来,卢植这关门弟子你要当定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

    曹铄隐隐还是觉得很自豪的,且不说卢植的身份,单单范阳卢氏,那可是自汉末起长期盘亘在北方政治史直至唐代的大家族,比如,“初唐四杰”中的卢照龄,写下“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的中唐诗人卢纶,都是这位愣头青卢植的后代。

    哎哟,敢情卢照龄和卢纶他祖宗正跪在本公子的面前呢…好嘚瑟呀!

    咳咳…

    曹铄咳出一声,我还是个小孩子,不能膨胀,要谦虚!

    “卢先生这是何故呀?”

    曹铄疾行几步,故作疑惑。“今儿个是我曹昂哥哥拜师卢先生的日子,长幼有序,贵贱尊卑,卢先生怎么能跪在这里呢?快快…曹昂哥哥,还不扶起卢先生,咱们进府一叙!”

    唔…

    曹铄这番话一经传出。

    卢植微微一愣,他与曹铄的打赌,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照理说,即便是卢植赖账,曹家也说不出什么,可他是个正直的人,愿赌服输,何况能筹集到十万万钱,丢些脸又如何?可偏偏,曹铄只字不提打赌之事,反而揭过此事,这是?给他台阶下吗?

    等等!

    曹铄提到的曹昂拜师?

    卢植印象中并没有答应曹铄,收曹昂为弟子呀。

    念及此处,卢植抬起了眼眸,意味深长的望向曹铄,他明白了,曹铄帮他解围,帮他留住面子的置换条件,是收曹昂为徒。

    呼…轻呼口气,想通这一层的卢植再望向曹铄,眼神都变得深沉了不少,好一个聪慧灵动的小公子呀!想不到,他卢植如此年岁,反倒是步步被这小公子算计咯!

    “卢先生快起来吧!”曹昂止不住的劝。

    卢植却好似浑然不要脸了一般,就这么直愣愣的跪着,倒是有一股,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感觉。

    曹铄一怔!

    霍…这老头倒是撅起来了。曹铄心里嘀咕一句,索性快步走到卢植的身前,悄悄的在他的耳中说了一句话。

    只这么一句话!“嗖”的一下子,卢植旱地拔葱一般,猛然站起,好高呀,这“海拔”,就是三个曹铄怕是也比不上吧!

    “走!”卢植反倒是先开口了…“入府,今儿我卢植就收曹昂为关门弟子!”

    一言蔽…

    卢植一拂长袖,旋即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曹铄一眼,紧接着迈着健硕的步伐,直接走入曹府!

    ……

    啥?

    卢植要收曹昂为徒?

    围观众人都有点懵,最懵逼的当属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

    他叫袁谭,是袁绍的长子,前些天因为拜荀氏八龙之一的荀绲为师,还在邻居曹昂面前嘚瑟了一番…

    今儿个?形势就…就反转了?

    卢植,论名声,论才学,论在士人圈子里的地位,那简直甩荀绲好几条街呀,关键是,他袁谭拜师,是跪着求人家的!曹昂拜师,敢情都是卢植先生上门跪在曹府门前呀?同样是徒弟?怎么人家的待遇,就这么让人羡慕呢?

    老天不公呀!

    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袁谭第一次感受到重重的落差感,袁家四世三公,他又是长子?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宦官之后的曹家呢?

    ……

    ……

    卢植入堂,浑身都是一股寒意,冷冰冰的,看起来这一早上冻得蛮严重的。

    曹铄原本还寻思着,让阿才给端上一杯热水,让卢植暖和暖和。

    哪知道,曹昂已经抢先奉上了茶。

    没错,就是拜师茶。

    没有多余的规矩,曹昂拜倒,行拜师礼,旋即奉上一盏茶,口中呼喝一声。“师傅请用茶!”

    卢植倒是气定神闲的把茶盏接过,抿了一口。

    “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卢植的关门弟子了!”卢植面色严肃,一丝不苟。“听说你也考上太学了,很好,但凡有假期就来我府上,我会对你严加教导!”

    “谢师傅。”曹昂又磕了一个头,显然他内心中颇为兴奋,能拜天下有名的卢植为师,这是修了几辈子才能得到的造化呀!

    曹铄点了点头。

    哎呀,平平无奇,平平无奇,曹昂哥哥,你也就多出了白马公孙瓒、刘备刘玄德两个师兄,平平无奇嘛!

    “咳咳…”

    卢植咳嗽一声,交代过曹昂的事儿后,他把目光转向曹铄。

    这拜师也拜了,徒弟也收了,下面该履行曹铄说的那句悄悄话了吧。“曹铄小公子?你可莫要戏耍老夫,你真有办法买到马匹?”

    没错。

    曹铄的悄悄话,简而言之,就是他有办法能买到马匹。

    要知道,这可是卢植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钱有了,可是马匹呢?依旧是囤在以袁氏为首的氏族手里,尽管马价大跌,跌破了天际,可若是袁家不卖?他卢植依旧只能干瞪着眼。

    何况?这些氏族会卖吗?肯定不会呀。

    这就像是那些黑心的资本家,宁可把面包和牛奶倒入河里,也绝不会施舍给穷人…

    几天前,还是五百万一匹的马价,转眼之间恢复了以往的市场价——两万一匹,此间造成的心理落差,不可谓不大!

    大氏族的心里一定是宁可砸手里,也绝不会卖!

    这正是卢植面对的问题,很棘手的问题,有钱?何处买马呢?

    可偏偏,这个小家伙曹铄告诉他,他能买到马匹,照理说,一个六岁的孩子说出这番话,卢植只会当做戏言!可之前被打的脸尤自泛着手掌印…他不能不吸取教训呀。

    曹铄既然提出,保不齐就一定能做到!

    想到这里。

    卢植下定决心,别说是收曹昂为徒,就是拜曹昂为师,这事儿,卢植他也得做得出来!

    见曹铄沉默,卢植加重了音调。“曹铄小公子?如何买马呀?”

    呵呵!

    曹铄浅浅一笑。“卢先生,咱们现在就去袁府提马!”

    讲到这里,忽然,曹铄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又补出一句。“卢植伯伯,你可叫一些有名望的人士做个见证,铄儿可害怕那袁家不认账呢!”

    讲到这里,曹铄眼珠子一转,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光芒。

    ……

    ……

第九十七章 怼天怼地怼空气

    走到隔壁袁府大门口,曹铄吧唧了一下嘴巴,抬起头看了看。

    与曹家仅仅相隔一条过道,可人家袁府的牌匾是镶着金边,朱红颜色的,整个看起来就阔气无比,曹家反倒是显得有些寒颤!

    不过也难怪,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几年前,驸马袁逢跟宫里的宦官袁安勾结没少敛财,金乌巷不过是袁家的一处产业,汝南,袁家的府邸、田产才算是气派呢!

    这点,让当时的曹节都羡慕不已,故而才去寻曹嵩做“干亲兄弟”,也想捞上一笔。

    不过说起来,袁逢生了个很坑爹的儿子——袁术!仗着自己是嫡子,又是公主之子,哪怕在袁府中,也是没大没小,怼天怼地怼空气。

    曹铄到袁府门口,也不唤刘三刀去通报,径直大步走了过去。

    袁家自然有门子急忙拦住,这段袁府里不太平,少爷袁术动不动就生气,就朝下人发火,故而,哪怕是门子也显得十分的疲惫。

    曹铄则是嘻嘻一笑。“烦请通报下,就说曹家的曹铄来了!来买马!”

    ……

    袁术今儿个起的很早,他睡不着呀。

    一连几天,他恨不得每隔一个时辰就派人去市场上打听马价,期盼着有奇迹发生。

    可现实总是很骨感的,马的价格像是河里的泥鳅,滑来滑去,却是越滑越低,俨然就快跌破两万钱了。

    袁术的内心在滴血呀,他跟何苗手上可是囤着一万多头成熟的骏马呢,单单每日饲养的费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可若是抛了,又不甘心,这尼玛白菜价呀!

    越想心里压力越大,整个人也是如弱柳扶风,差不多一阵风就能刮倒了似的…

    与他心里压力一样大的还有何苗。

    他可是背着大哥何进,背着大姐何莲,几乎拿出何家所有的家当跟袁术做了这么一单。

    现在倒好,赔了个精光,若是大哥知道,怕是得拿起屠刀把他当猪给宰咯。要知道,何家即便出了个皇后,身份是上去了,可还远远说不上富裕呀!

    “公路兄呀公路兄,我说什么,五百万的时候咱们就该抛了!现在倒好,价格越降越不敢抛,眼瞅着,马价两万都快保不住了,还不抛么?”何苗急呀,比热锅上的蚂蚁更着急…

    为了囤下市面上所有的马匹。

    他们可是以市场价五倍的价格,把马匹收购下来的,现在几天的功夫,赔了八成,简直是囤了个寂寞。

    “不抛,就是不抛!”袁术的样子像极了被股票套牢的老股民,拧巴起来,不涨上去,誓不罢休!

    “哎呀,我说咱亏就亏了,索性认了吧!”何苗语气急促。“现在,驴市走俏,没人买马!照这么下去,这马价还得降!”

    “降就降呗!”袁术闭着眼睛,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我袁术就是把这一万多头马全宰咯,也不折价抛出去一头…”

    “袁公路啊袁公路,我何苗以后若是再跟你合伙做生意,我的脑袋就是被驴给踢了。”何苗指着袁术的鼻子大骂…

    却在这时,门子进来了。“两位公子,曹府的…”

    “噼里啪啦…”

    门子刚刚开口,袁术直接将茶盏砸到地面上,茶盏碎了满地,“曹府?别跟我提曹府…就是那曹家幼孙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总算,袁术爆发了,这些天来的委屈尽数的宣泄了出去。

    “曹家的人来干嘛?找打么?”何苗斜眼看向门子,双手已经不住的握拳。

    提到曹家,袁术与何苗还是同仇敌忾的,就是因为他们,拉高了驴价,让马无人问津!

    门子沉默了片刻,等袁术、何苗的气消散了一分,方才期期艾艾的解释道:“曹府的幼孙曹铄来了,他说来…来买马!”

    一听到“来买马”三个字,何苗猛地望向袁术,与此同时袁术也直愣愣的望向他!

    买马?这个有点意思!

    “公路兄?要不咱见一见?”何苗询问。

    袁术迟疑了片刻,在府邸中左右踱了几步,方才一敲脑门,“这小家伙囤驴赚的盆满钵满,如今又来买马,就怕是别有用心。当然了,即便是别有用心,咱也不怕,他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咱俩还玩不过他?”

    “玩不死他!”何苗放出了狠话。

    “嘿嘿!”袁术一笑,朝门子招手。“快快快,把他给请进来,还有…准备点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再准备点奶,羊奶…我袁术今儿不把他给灌晕咯!”

    于是…门子连忙退了出去,吩咐其它下人备好玩具,马奶,他则匆匆的跑了出去。

    ……

    不多时,曹铄就走了进来,连带着走进来的还有卢植和刘三刀。

    袁术与何苗坐在主位上,余光瞟了他们一眼…

    噗,差点一口气没喷出来!

    怎么特喵的卢植也来了?还像个小跟班儿一样,跟在曹铄的身后,另外那个魁梧的大汉,袁术好像也有印象,是在洛阳东市接活讨债的吧?好像叫什么刘三刀,以前袁术欠下赌债,还是这货登门来讨的,印象中一个能打五个!

    这看起来,阵容很强大呀,打的话估计是打不过了,袁术与何苗心头泛起了嘀咕。

    曹铄笑吟吟的走进,旋即开口。“铄儿拜见两位伯伯。”

    他的话音没落…

    袁术与何苗一起站起来,像是浑然没有把曹铄放在眼里。

    “卢中郎将来此?所谓何事呀?”袁术问道。

    “跟这小家伙一起,来买马!”卢植很耿直的回答一句。

    “噢…”袁术与何苗互视一眼,登时明白了什么,他们是有耳目的,陛下交给卢植十万万钱,让他筹措骑兵,可筹措骑兵能少得了良马么?

    整个大汉,最适龄、最矫健的马匹都在他们俩这儿呢,他们俩可以坐地起价呀。

    嘿嘿…想到这里,袁术与何苗嘴角一咧,会心一笑,心里捉摸着,这可是单大生意,曹铄来了也没用,不出高价,这马宰了也不卖!

    “卢大人?曹铄小公子?敢情你们要买马呀?”

    袁术一下子变得嘚瑟了起来…“来来来,先坐,只顾得上备了点玩具、奶水,要不…我给卢中郎将准备点酒?”

    “不用,正事要紧!”卢植眉头紧锁,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心里知道,面前的这两位,一个是袁家的嫡子,一个是何皇后的弟弟,都是精明的主儿,不好对付呀!想从他们手里买到马,那不亚于虎口夺食。

    “曹铄小公子。”袁术把目光转向曹铄,旋即一番感叹。“马可是好东西呀,能打仗,能驾车,关键是长的还帅…是不是呀?曹铄小公子!”

    袁术的眼珠子都直了,俨然把曹铄当成待宰羔羊了,啊不,是待宰驴子了。

    但凡他敢回答个是,袁术就敢把马价飙到天上去。

    生意就是这样,谁手里有货,谁就是爷!

    ……

    ……

第九十八章 财大气粗

    袁术的眼珠子转个不停,他感觉自己的坚持收获了成效,这一万多匹马,能出手了!冤大头来了。

    想到这里,袁术一掐腰。

    “不卖,不卖!说什么也不卖,没有五百万一匹,我这马一匹也不卖!”

    漫天要价…

    何苗吓得一哆嗦,生怕曹铄知难而退,忙插嘴道:“其实,三百万一匹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你必须得一次性付清!”

    曹铄也懒得讨价还价,直接伸出了食指比出了一个“一”的手势。

    这是?

    袁术与何苗一愣,十万是决计不可能卖的,一百万?倒是可以商量一下。最起码,也能赚不少呀!

    当然了,他们还是得摆出一副心疼的要死的样子。

    袁术身躯一震。“一百万不行,怎么着也得二百万,你曹家囤驴赚了那么多?也不在乎这三瓜俩枣的吧?”

    还讽刺起来了,不过语气更像是嫉妒。

    呵呵…

    曹铄微微一笑,摇了摇手指头。“不是一百万!”

    “十万?那更不可能!”袁术一摆手,背过身去。“哪凉快哪待着去?真把我们当‘韭菜’呀?”

    呃…袁术这?好清奇的脑回路呀。

    想想,韭菜起源于三千多年前,哎哟,没想到这个时代,就有这层意思了。曹铄一时间还佩服起古人的智慧来了。

    “也不是十万!”曹铄又摇了摇手…

    一下子袁术与何苗瞪大了眼睛,仿佛再说?你在逗我?敢情…你想一万收马呀?

    这已经不是割韭菜那么简单了,这简直是把袁术与何苗的智商按在地上狠狠摩擦呀…

    “你…你…”袁术都想要骂人了,甚至想打人,可偏偏曹铄身旁,一个卢植、一个刘三刀…他这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只能把话咽到肚子里,胸脯起伏。

    “送客…”狠狠的两个字传出。

    “你…你…你这是欺人太甚。”何苗满头都是汗。“你好歹,好歹再加点呀!”

    他的底线是五万,最起码亏不了那么多,回去跟大哥何进,大姐何莲还能有个交代。

    卢植与刘三刀也把眼光望向曹铄,他们也好奇,这小家伙到底开的什么价呀?不至于一万吧?

    一下子,整个袁府中的气氛变得冷峻了起来。

    “袁术伯伯,不是一万!”曹铄开口了,他依旧是伸出食指,摇了摇,晃了晃…“我打听过了,你们一共有一万三千匹马,我拿一万头驴去换!”

    轰隆隆…

    袁术一惊,何苗也是一惊,就连何进与刘三刀均是一惊。

    现在的驴价都飙到五百万一头,无数投机者纷纷跟进囤驴,试图再往上抬高一笔,就是这样,市场上也是供不应求…

    可曹铄好大的口气,一开口就是一万头驴。

    要知道…这个数量的驴,简直是个天价!

    踏踏…

    袁术与何苗均是向后退了两步,若非身后就是一堵墙,险些就栽倒了下去。

    袁术听得是目瞪口呆。

    何苗则是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这小家伙曹铄仁义呀!

    有这个想法的不单单何苗一个,卢植也是这个想法,为了筹措出一支骑兵?这小家伙,拼了呀…讲仁义,顾大局,孺子可教!

    “不行!”回过神儿来的袁术虎躯一震。“怎么着也得一头驴换一匹马,我这一万三千匹都是健硕的马匹,略加训练就可以上阵杀敌,你…你…最少,也得拿一万三千头驴跟我换!”

    “噢?这样呀?”曹铄摇了摇头。“原来如此,那…告辞了!”

    这次,不用送客了,曹铄径直朝袁府大门处走去,步子不大,迈起来却很有力。

    见曹铄是来真的。

    何苗顿时慌了,连忙疾行几步,一把抓住了曹铄,一脸堆笑着说道:“等等,等等…贤侄呀,贤侄呀,先等等!咱们有话好好说!小时候,我跟你爹还一起在洛阳东街上胡闹过呢,算起来,我是你叔伯呀!这样吧,叔伯做主了,你…你再多拿一千头驴出来,咱们就成交,马匹都在京都郊外,我现在就能带你去取…至于驴,我知晓是分散在各地,你可以写好字据,我们互相请保人做个见证,如此?可好?”

    一连串的话语,难为何苗都是笑着讲的,很费力气呀,曹铄都有点心疼他了。

    不过…曹铄的语气依旧很坚决。

    “就一万头!”曹铄摆摆手。“多也没有了。成就成?不成就算了,我也不管这闲事儿了!”

    呃…

    袁术与何苗脑门上都冒汗了,他们心里砰砰的跳的不停。

    哪怕是精明的袁术,也在不断的思虑,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曹铄若是真的不管,卢植就是把他的钱全掏出来,也比不上这一万头驴的价格呀!甚至此间,价格相差数十倍!

    一时间,袁术屏住了呼吸,约有十息的时间,方才“啪”的一声,用力一拍桌子。“一万就一万,成交!现在就立下字据…我去请保人,咱们谁也不能赖账!”

    “我得先看到马!”曹铄挠挠头,一副你们可不要欺负我这个小孩子的样子。

    “马?好说,现在我就带你去取!”何苗不假思索…“不过,必须先立字据!”

    “成!”曹铄笑笑,“我还害怕你们欺负我小,到时候赖账呢,我也请了保人。”

    说着话,曹铄给卢植使了眼色,卢植大步迈出,去请来早已等候在门外的几名官员。

    他们的名字曹铄认不全,可身份一个个颇为显贵。

    什么大鸿胪,卫尉,廷尉,太仆的,总之,卢植的面子还是很大的,请到了一票重量级的家伙…

    袁术这边也不含糊,不多久,少府,光禄勋,太常均被请来,小小的袁府,倒是差不多把大汉九卿给聚了全儿。

    在大家的见证下…签字画押!

    当然了,大家对曹铄做出的牺牲还是有目共睹的。

    所谓为富不仁,在曹铄这儿,完全是个例外…为了买到马,为了重拾大汉北击匈奴的荣光,不惜拿一万头驴置换,虽然这还只是个六岁小家伙,可是却让人很佩服,甚至是钦佩。

    当然也有一些九卿官员摇了摇头,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眼眸中就四个大字——“财大气粗!”

    ……

    ……

第九十九章 知我者,谓我心忧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无人问津的一万三千匹马,一下子变成了一万头驴。

    狂喜之下的袁术与何苗,亲自把曹铄给送出府邸的…

    特别是袁术,他很是感慨,蹲着身子耐心的向曹铄讲道:“小家伙呀,有空经常来袁府玩呀,你爹曹操…我不咋喜欢,可是你跟他不一样,你懂事,顾大局,总而言之,我袁术很喜欢你!”

    何苗更直接一点,拉着曹铄的小手。“贤侄呀,我代表何家感谢你呀…什么时候,宫里宫外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儿了,你就派人去喊我,我何苗给你做主!在这京都,咱何家啥事儿也能摆平!”

    曹铄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

    这俩人变色龙吧?转变的也忒快了吧?不过,曹铄心里明白着呢,这驴价马上就要跌了!

    当然,已经得到消息,卢植将这一万三千匹马拉往军营,曹铄的心情也变得释然了一些。

    “走,回府!”

    曹铄招呼刘三刀,神清气爽的回曹府去了。

    这马也有了,骑兵的训练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估摸着陛下很快,就会赐给老爹曹操一个军衔,让他赶赴雁门去战场杀敌。

    可是这…上场杀敌之前,还能为老爹做点什么呢?

    曹铄略微思索了片刻…

    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走近曹府大门,吓了一跳,一个头上有犄角,啊不,是牛角…长相无比狰狞可怖的大汉正面朝着他。

    这货来了?

    刚刚念及此处,却见面前大汉拱手一拜。“俺或许会迟到,但俺绝不会缺席…潘凤拜见小公子!”

    声音雄浑有力,看这架势,不至于被华雄一刀给秒了吧?

    难道?这中间有古怪?

    曹铄一琢磨,来都来了,索性先试试潘凤与刘三刀的武艺如何?再做计较!

    ……

    ……

    洛阳,皇宫,崇德殿。

    这是天子刘宏处理政务的地方,当然了,他日理万“机”,很少来这里。

    今儿个,蔡邕把太学名单递了上来,天子刘宏是太学的名誉总长,新晋了哪些学员,什么出身,他还是要查阅一番的。

    当然了,核心的目的是看看,这些学生?哪个毕业后能买得起官?能买得起多大的官…这事关西邸卖官鬻爵的生意,丝毫不能马虎。

    不过这一次,天子刘宏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毕竟,不缺钱了呀!万金堂都塞不下了,都得补贴给国库一些,西邸卖官,费那么大的劲儿,赚的还没一头驴多,想想就是一阵意兴阑珊,意兴阑珊呀。

    ——曹铄。

    蔡邕呈报上的名单,密密麻麻的篆体小字中,刘宏注意到一个名字——曹铄!

    洛阳太学,大学部——曹铄!

    咻…微微有些惊讶。

    曹铄入太学,天子刘宏是有所耳闻的,可毕竟他只有六岁,蔡邕的考核又是出了名的严格,想来应该是入太学幼学院,或者是太学小学部才对。

    直接入大学部?即便是天子刘宏,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唉…”

    惊讶过后,又是一声叹息。

    他不由得又想到了皇子刘辩。

    同样是六岁,人家曹铄居书斋,则读书破万卷,上太学;居生意场,则别具一格,赚万贯家财,甚至他爹曹操,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获封骑都尉一职,有机会在战场上扬名立万…

    可是?

    自己的儿子呢?还是大汉唯一的皇子?轻佻无威仪,没大没小,俨然就是一个流氓地痞。

    都是当儿子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念及此处,天子刘宏提起笔在曹铄的名字上做个了记号,像是特别留意,也像是对自己教子无方的提醒。

    却在这时。

    “皇后娘娘到…”

    张让一声通传,却见何皇后快步走入了崇德殿。

    ……

    “陛下…何故又伤神了。”

    何皇后见天子刘宏脸色阴沉,急忙走到他身后,帮他揉捏肩膀…

    “皇后呀!”天子刘宏摇了摇头。“朕只是感慨,同样都是六岁的孩童,怎么人家曹家的幼孙就这么聪慧伶俐、独当一面,咱们的儿子却是…却是…”

    他本想说却是这般模样。

    总归是碍于何皇后的面子,没有说出口。

    何皇后轻咬着嘴唇,她又哪里不失望呢?从进宫起在掖庭做一个小小的宫女,处心积虑的勾搭上天子刘宏,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不知道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这一切为了谁?不就是为了这个皇儿么?可偏偏…他如此的让人失望。

    “陛下,辩儿毕竟养在宫外,想来那道人行为也不端正,都说近墨者黑,辩儿染上了一身江湖气,也在所难免。好在现在他回宫了,臣妾可以慢慢教,教到他懂规矩为止!”

    “皇后费心了!”天子刘宏伸手抚了下额头,心情未有一丝好转…

    何皇后却是敏锐的捕捉到,天子刘宏面前的竹简。

    这是一封太学名单的竹简,照理说没有什么,可偏偏,陛下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而记号又恰恰是曹家的幼孙——曹铄!

    唔…

    何皇后微微抬眸,这已经是这段时间第无数次听到曹铄的名字,在洛阳东市救下辩儿,与天子一起做生意,如今又考上太学了么?

    忽的…

    何皇后琢磨出了什么,若是这样的话,或许陛下会欣慰一些,辩儿也更有希望一些。

    计上心头,何皇后闭上了眼眸组织了下语言,继而缓缓说道。

    “辩儿接近那道人史子眇是近墨者黑,可若是辩儿身边有一盏指路明灯呢?那不就是近朱者赤?近智者慧了么?”

    “唔…”听到这话,天子刘宏微微抬眸。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愚者蠢,近智者慧,何皇后说的有道理呀!可是?史子眇是黑?谁又是赤呢?又是慧呢?

    刚刚想到这里,何皇后的话还在继续。

    “陛下几次三番夸耀曹家这幼孙曹铄,可见,在这个年纪,他是当之无愧的大智慧。听闻他又上了太学,若是让辩儿跟在他的身边,与他一道学习,那…岂不是…曹铄的智慧,曹铄的规矩,曹铄的灵动,辩儿统统能学到了么?即便是学不全,哪怕是学了三成,五成,也足够辩儿受用匪浅了!”

    咻…

    天子刘宏深吸一口气,何皇后这番话,妙呀,妙不可言!

    他心如明镜,刘辩这颗大汉的枝苗已然长歪了,若是单纯的惩罚,怕是也未必就能纠正过来,可若是给他身边立一个榜样,那就大不相同了。

    朝夕相处下来,保不齐,刘辩就能学到几分呢?

    有理,甚妙…

    “皇后的意思我懂了。”天子刘宏嘴角咧开,总算是露出一丝笑容。“可就是担心,辩儿盛气凌人,胡闹惯了,怕是这曹铄压不住他…”

    “这个陛下更无须担忧。”何皇后轻轻的揉按着天子刘宏的双肩…“听陛下讲,铄儿这孩子聪慧伶俐的很,未必就压不住辩儿!何况臣妾曾听闻,这曹铄在洛阳东市救过辩儿呢?他是辩儿的恩人,辩儿对他一定会心存感激,故而不敢胡闹的!

    “还有这等事?”天子刘宏猛地扭过头,无比好奇。“细细讲讲…”

    何皇后则将此间之事详尽道来…

    天子刘宏是听得一阵怅然,“妙呀,妙呀,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所谓一物降一物,能降得住辩儿的怕是只有这曹铄了吧,哈哈哈…”

    讲到这里,天子刘宏一扬手。“传太学总长蔡邕…”

    他心头已经有了主意,让辩儿隐瞒身份也入太学,且住在曹府,与曹铄朝夕相处。

    他就不信了,这都改不掉他的江湖气么?

    “陛下,此事…一定要隐秘!”何皇后提醒道。

    “朕知道!”天子刘宏微微一笑。“知我者,谓我心忧!还是皇后,知我心意呀。”

    ……

    ……

第一百章 判若云泥的境遇

    洛阳,金乌巷,曹府。

    我去,潘凤这么能打的么?

    曹铄有点意外。

    面前的潘凤俨然就是“无双战将”呀。

    院落中,刘三刀已经挑战潘凤一个时辰了,可无论是空手,短柄武器,长柄武器,骑术,箭术,刘三刀均不是潘凤的一合之敌。

    甚至,在大刀与大斧的较量上,潘凤一招就制服了刘三刀。

    这让曹铄想起了那句——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了!

    “铄弟,你这个部曲好厉害呀!”曹昂也习武,他自然能看出,潘凤的武艺不低…甚至,比教他的武师还要强横百倍。

    “一般一般吧。”曹铄倒是显得很谦虚,他倒是也能看出,刘三刀功夫不弱,潘凤的功夫比想象中更厉害…难道?这是捡了个宝?

    或许,古籍中记载的,潘凤与华雄较量的时候?真的有猫腻?

    难道…真的如后人推断的那样?

    袁绍与潘凤有嫌隙…当意识到华雄是个速度流,敏攻型战士,正好克制潘凤这样的力量流…肌肉型战士?

    于是,上阵前让“无双上将”潘凤喝了一壶毒酒?

    即便这样,还撑了百八十回合,方才惨死。关羽琢磨出不对味儿来了,上阵前没喝酒,方才温酒斩华雄?

    曹铄的脑海中满满的阴谋论,这世道人心不古呀,成王败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古籍上记载的也未必就是真相,民间的传说或许也有一定的依据。

    “小公子!”

    又一次把刘三刀打趴下后,潘凤一拱手。“他太弱了,纵然再打一个时辰,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话,不忘吹着他的小胡子。

    很骄傲嘛…

    反观刘三刀连连喘着大气,一脸的不服,偏偏又无可奈何。

    “好了,可以了!”曹铄站起身来…“潘凤伯伯的功夫的确是强横,如果只是在曹府做个部曲,倒是有些屈才了。”

    “哈哈哈。”听曹铄夸耀,潘凤大笑一声。“不屈才,跟着曹铄公子有肉吃,有酒喝就行了,别的那些个,俺不在乎!”

    “这怎么行?”曹铄沉下脸。“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潘凤伯伯拥有无双武技,那就得立下功名,光耀门楣!”

    “俺没啥门楣,全家老小都饿死了,就俺一个活到了现在,俺潘凤是一个吃饱,全家不饿…”潘凤也算是耿直…有什么就说什么,也不会藏着掖着。

    呃…

    曹铄竟被说的无言以对。

    “潘凤伯伯,这可不对。没有梦想,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你虽然家里没人了,那曹府就是你的家,我曹铄就是你的家人,你立下功名,光耀的可不就是曹府的门楣嘛!”

    曹铄这稚嫩且偷换概念的话语…听在潘凤耳中,一阵舒坦!

    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他竟然隐隐有种想哭的感觉。

    “小公子让俺干啥,俺就去干啥!”潘凤拱手一拜…

    “这多好。”曹铄点了点头。“我会寻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给你,到时候,能不能把握住,能不能光耀我曹家门楣就靠你自己咯!”

    “俺潘凤定不负小公子。”潘凤站的笔直…

    曹铄吧唧了下嘴巴,潘凤能打,也很好忽悠,你立下赫赫战功,曹家光耀门楣…怎么有一种,我是你爹的感觉呀。

    当“无双上将”的爹压力很大呀…

    “咳咳…”

    曹铄咳嗽一声,“好了,潘凤伯伯下去休息吧,这段时间可别耽误了习武…对了…”

    曹铄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吩咐阿才。“阿才伯伯,多给潘凤这儿备些牛肉,让他涨涨力气。”

    “明白。”阿才连连点头,曹府现在不差钱,别说是牛肉,就是龙肉,他也能悬赏千金去买、去购!

    有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踏踏踏…

    阿才与潘凤退下,院子里一下子变得空荡了几分,唯独剩下唉声叹气直跺脚的刘三刀。

    伤心呀,难过呀,原本就他一人给小公子曹铄当部曲,很有优越感…

    毕竟是首富家的部曲,别人投来的都是羡慕的眼光。

    可是现在呢?这份优越感荡然无存,这就有点尴尬了,打也打不过潘凤,长又长的没潘凤丑,落差感一下子下来了,俨然就要成为一个小透明。

    刘三刀很想放声大哭,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很不配当小公子的部曲。

    “三刀啊!那个啥…你站起来,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似的!”

    曹铄笑笑,缓缓走到刘三刀的面前。“我且问你,你想不想打败潘凤?”

    这…

    刘三刀抬起眼眸,这一刻他迟疑了,想是一回事儿,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这就很尴尬,到底是该说想呢?还是不想呢?

    “到底想不想呀?”曹铄又补上一句,语气有些急促。

    “想…想…”刘三刀支支吾吾半天方才说出这么一个字…

    “想就行。”曹铄一扬手,“我有一个方法,能让你十日之内在兵刃战上战胜潘凤?你可愿意试一试?”

    啊…这?

    刘三刀一愣,十日?战胜潘凤?怎么可能?

    一下子,他的眼睛瞪得浑圆硕大,再看向曹铄的眼神,仿佛再说,小公子,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呀!

    “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曹铄摆摆手,就打算跟曹昂离开了。

    “愿…愿意。”刘三刀急忙呼喊。

    “好。”曹铄点了点头,“今儿就算了,明儿个我教你一个方法?”

    “方法?”

    “对,铸造神兵利器的方法!”

    曹铄微微一笑。“我刚刚观察了,你与潘凤的差距主要是在力量上,但凡兵刃碰撞,只要出现角力的环节,你定是会被他死死的压制,可若是…”

    曹铄故意卖了个关子。

    “若是什么?”

    刘三刀语气急促,很渴望知晓答案。

    “若是你兵刃的锋锐程度远远的超过对手,甚至达到削铁如泥的地步,那兵器碰撞之下,无需角力…对手的兵刃已然碎裂!那时候,即便你力量弱上一些,一样会稳操胜券。”

    咻…

    刘三刀双手撑着下巴,经过了一个漫长的脑回路,他意识到,小公子曹铄的话似乎有道理。

    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哪有什么神兵利器呀?

    大汉的兵器大多采用铁器制造,你是铁,我也是铁,哪怕是上好的镔铁与寻常的铁相碰撞,也断然不会出现碎裂的现象!

    如果按照这个推断!

    借助兵刃之锋,削铁取胜,俨然是妄想吧?小公子到底是要?

    “嘿嘿…”

    不等刘三刀想通,曹铄看看天,浅浅一笑。“这几日你去采买了最上好的镔铁,我教你一种用镔铁炼钢的方法——灌钢法!”

    “钢?”刘三刀显然对这个词很陌生。

    曹铄眼眸睁大,眼瞳中释放出一抹自信的光芒。

    “没错,就是钢,用百炼精钢打造出的兵刃,削铁如泥!”

    ……

    ……

第一百零一章 快乐的割韭菜

    皇宫西苑。

    望着西苑中,奔跑着的几百匹健硕的马匹,天子刘宏心情一阵怅然。

    这是卢植进献来的,也不知道这愣头青哪根筋不对,竟然顿悟了?懂事了?知道孝敬天子了?

    天子刘宏很意外。

    当然了,他并不知道,这是曹铄千叮咛万嘱咐的…

    这一万三千匹马,卢植能拿大头,可陛下这儿,该有的进献不能少!卢植也不含糊,索性答应下来,挑选了五百多匹送往西苑!

    这下!

    西苑又有马了,天子刘宏高兴了…不装了,摊牌了,驴车不用了,朕要用回马车了!

    装了这么许久了,钱也赚到了,没必要再死咬着驴不放,生活还是得继续的嘛,真要说起来,马还是比驴要帅气一丢丢的!

    于是乎…

    一夜之间,宫里又换回了马车,天子的坐骑也换成了御马。

    那些肆无忌惮的在嗷嗷叫的几十头驴子一夜之间全部被炖了,整个西苑都弥散着驴肉的芬芳,天子刘宏很大方,人人有份儿,驴肉汤就是香啊!

    多说一句,天子刘宏似乎格外喜欢驴鞭…这玩意让他虎躯一震!

    ……

    一下子,整个市场的风向标全变了。

    那些囤驴哄抬驴价的投机者一个个傻脸了,整个市面上,原本一驴难求的局面,愣是变成了驴满为患,有市无价!

    对此,曹铄看的很淡。

    大可以把这理解为,他与天子、各大商贾联合起来组织的一场大型的割韭菜活动。

    操作方式跟资本操纵股票是一个样儿的。

    先是短时间内拉高一支股票的市值,让无数跟风者涌入,然后果断的抛出…

    股价骤降,留下来的就成为了韭菜。

    倒是没想到。

    割韭菜,原来是如此的快乐呀!

    ……

    ……

    洛阳东郊,汉庭北军,军营内。

    卢植正在操练兵马,却见一个身形高大,身材魁梧的大汉匆匆的赶来。

    “卢中郎君…”

    声音不大,却是十分的内敛。

    “皇埔将军?”卢植回头望向来人。

    此人乃是皇埔嵩,出身关西安定的将门世家,祖辈担任度辽将军、扶风都尉,他爹曾任雁门太守,他叔叔皇埔规更牛逼,在大汉对羌战争中立下赫赫功勋,被世人称作“凉州三明”。

    便是为此,皇埔嵩堪称是关西将门的实权派代表!

    这一次征讨鲜卑,卢植与众士人一致举荐,让皇埔嵩挂帅。

    虽然说天子刘宏还没有做最后的批复,想来八、九不离十。

    现如今,他匆匆跑来,像是有急事。

    “可是边关出了什么乱子?”卢植急忙询问道。

    “倒不是边关。”皇埔嵩喘了口气。“是驴,就这两日,市面上的驴价跌破了天际,反倒是马匹的价格一夜之间翻了几十倍!”

    讲到这里,皇埔嵩尤自感到庆幸…他指向眼前的这一万余匹战马。“我听说这些马匹是卢中郎将用一万头驴换的,现在想想,我都是一身冷汗,得亏一早换了…否则,怕是再没可能筹集到这么多的战马了。”

    皇埔嵩额头上直冒汗。

    他说的是实话,若是照着这个行情发展下去,马匹怕是又要飚出天价。就凭手上这些钱?怕是连数百匹战马都买不起了!

    “这…”卢植一愣,旋即一下子恍惚了,他额头上爆出青筋,拳头不自觉的握紧,锤了锤胸口。停了半天,方才吟出两个字——“天哪!”

    明白了,他全明白了…

    为何曹铄要用驴换马,为何曹铄要让给袁术、何苗这么大一个便宜,敢情,他预测到了,这驴价是虚的,全凭天子喜好短时间内哄抬上去的。

    其实,驴根本没有什么作用,早晚会大跌!

    什么驴车?

    什么骑着小毛驴?

    什么驴子是尊贵的象征…那不过是强加给驴子的属性罢了。

    实际上,驴价的高涨只是昙花一现,这点,怕是这小家伙曹铄一早就心如明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卢植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这四个字。

    倒是把皇埔嵩看懵了…

    “卢植大人?你…你怎么了?”皇埔嵩扶住他。“这不蛮好的嘛,咱们趁着驴价狂飙,换到了战马…鲜卑一战可定,这可是皆大欢喜呀,卢植大人你怎么站不稳了呢?”

    “皇埔将军…”卢植努力的站稳脚跟…他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若是我告诉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布出的惊天大局?你信还是不信呀?”

    唔?这…

    皇埔嵩睁大了眼睛?六岁?就能够操纵市面上驴马的价格了?这也忒神了吧?

    或者说?这一万匹马?难道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给凑集到的?

    皇埔嵩挠了挠头,满脸的疑惑。

    卢植却没工夫跟他解惑,仰起头,看看天,唯剩下一声感叹。“如此,天纵奇才呀!”

    ……

    ……

    洛阳,金乌巷,袁府。

    袁术疯了。

    何苗也疯了。

    这是袁府最昏暗的一天…几乎整个袁府内,能摔得东西,已经砸了个精光。

    岂有此理,这是岂有此理呀!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袁术与何苗涨红着脸,疯了,他俩就要陷入彻底的疯狂了。

    一万头驴是如愿交到了他们的手上,可是,市场的行情,一夜之间全变了,整个洛阳,整个司隶,整个大汉的中原与北方,所有的投机者都在抛驴…

    驴价几乎跌破了天际…甚至,无人问津。

    这还是五百万一头的驴么?转眼间就变成了两千钱…尼玛,这谁的小心肝儿受得了呀?

    “上当了,这次咱们上当了!”

    砰的一声,袁术的拳头砸向了案牍,案牍很疼,袁术的拳头更疼,可是比起心里的疼痛?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马价两万钱的时候,咱们就应该统统抛掉…至少,还有两万万的钱,我还能向大哥和大姐交代,现在呢?现在呢?就是全抛了连三千万都没有,就这…就这样…都没人要,砸手里了,彻底的砸手里了!我大哥…我大哥一定会…一定会…”

    何苗声嘶力竭,滚烫的热泪在这一刻,顺着他的眼角滚落下来,他已经麻木了,没有知觉了!

    如果大哥何进知道他败光了积蓄,那…那一定会砍了他的。

    “不行,不行!”

    袁术尤自大吼大叫,“咱们不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能…绝对不能!”

    何进会怎么着何苗,袁术不知道。

    可袁术知晓,若是他败光家财这事儿被老爹袁逢,大哥袁基,还有那个狗娘养的袁绍知道了,那就算不把他大卸八块,也少不了狠狠的一番惩罚。

    不行,得自救,得自救呀!

    “何兄,别哭了…咱们,咱们得想办法!不能这么认栽了!”

    “想?想什么办法?”何苗满脸都是泪…“事已至此,字据也立了,又有那么多人见证,咱们除了认栽?还…还能怎么样?”

    “入宫,去找你姐。我跟你一起去,咱们告诉他真相,告诉他这曹家幼孙坑了咱们,你姐是皇后,她又最疼你,一定…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

    ……

第一百零二章 吃饱了撑的

    坑骗,这分明就是坑骗。

    曹家那幼孙把何家放在眼里么?

    把大汉的皇后放在眼里么?简直没有。

    袁术与何苗一副委屈吧唧的样子,直愣愣的跪在长秋宫。

    他们努力的挤出几滴泪水,试图表现的更可怜一些。

    从来都是他们坑别人,哪有被别人坑的道理,何况,对方还是…还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

    一下子,长秋宫像煮开的沸水一样。

    何苗与袁术连连将此间发生的一切,告诉何皇后…

    反倒是何皇后端坐在凤位上,一言不发。

    “姐,你听听,你听听,曹家那幼孙竟然无耻到拿一万头驴换咱们一万三千匹马,这根本就是强买强卖,欺行霸市,他…他一点不把咱们何家,不把姐姐放在眼里啊!”

    何苗就快扑倒在何皇后的脚下了…哭的是声嘶力竭,死去活来,就差四脚朝天,撒泼打滚了。

    袁术则显得冷静一分,他拱手拜道:

    “皇后娘娘,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呀,我们的马不是自愿卖的,是被曹家那幼孙给抢去的,夺去的,他…他用极其阴险歹毒的诡计逼迫我和苗弟去换的。”

    讲到这里,袁术顿了一下。“这一万匹马是何家的、是袁家的呀、是皇后娘娘的呀,它们价值数万万,可那曹铄却把我们当傻瓜,用一万头廉价的驴子就换了,这简直是侮辱何家,侮辱袁家,也是侮辱皇后娘娘呀!”

    袁术面色很难看,泪水都在眼角打着滚儿。

    此时的何苗更直接,泪水哗哗流下,滴滴答答的落在了长秋宫的地板上,口中苦苦的哀求。“姐呀,你得为弟弟做主呀!”

    大几万万的五铢钱一转眼变成了几千万…

    谁受得了这打击,不过还好,只要何皇后站在他兄弟这边,还有希望能讨回。

    何皇后低沉着脸,一言不发,只默默的看着他们哀嚎,痛哭。

    何苗有点懵,一向最疼爱他的阿姐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就不打算说一句“公道”话么?

    袁术也有点意外,感觉节奏有点不对呀。

    终于,沉默了许久的何皇后站起身来,与此同时,传出的是一句冰冷的话语。

    “都说完了?哭完了?”

    呃…

    闻言,袁术心头就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何苗倒是没有察觉出不对,尤自牢牢抓住何皇后的衣角。“姐,要不…你下一道旨,再让我我哥去给他们施压,料想那曹家幼孙也不敢忤逆大汉皇后的旨意!”

    话音刚落。

    却见何皇后脸色变得更加冰冷,抬起手就给了何苗一个大嘴巴!

    噼啪!

    清脆,响彻,何苗整个面颊都变得殷红了…最疼爱他的姐姐,这是,这是真打呀?

    “姐,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你干嘛打我呀?”

    “没做错什么?”何皇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当初哄抬马价,就是你俩做的吧?陛下为此龙颜大怒,西苑连新马都更换、采买不起,更别说边关的战事!”

    讲到这里,何皇后顿了一下。“还好曹铄机智,帮助陛下想出了囤驴赚钱的方法,让陛下赚了一大笔,龙颜大悦,这才不去追究你二人哄抬马价的过失!可是呢…可是呢…”

    讲到这里,何皇后又扬起手,作势又要再打,似乎气不打一处来。

    何苗连滚带爬的退到了一角,唯唯诺诺,心头害怕极了。

    “哼…你们尤自不长记性。”何皇后冷哼一声。“驴价狂飙的时候,你们答应了曹铄用驴换马,这事儿整个京都闹得沸沸扬扬,九卿中的七位大臣均是见证人,现在驴价跌了,你们…你们又寻思着再换回来?这?这可能嘛?本宫可没有这个脸…”

    何苗:“……”

    袁术:“……”

    气氛不对呀,何皇后怎么帮起外人来了!

    “皇后娘娘,这一次,定是那曹家幼孙算准了驴市要大跌,故而欺诈于我俩…这是强取豪夺,我们…我们…”袁术还想辩驳一番。

    哪知道,何皇后伸出手直指向他。“你闭嘴!”

    这一句话声音很大,整个长秋宫都能尽数的听到。

    何皇后一手抚着胸口,似乎有些被气住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苗就是因为跟你走的这般近,才会犯下如此大错…何况,你们…你们得罪谁不好,偏偏去得罪曹铄?你可知道,曹铄他…”

    何皇后差点就要把曹铄与儿子刘辩的关系道明。

    总归是意识到这是机密,不能泄露,忙把下半句话咽回肚里。

    她还指望着曹铄能把辩儿给引入正途呢,更何况,这驴、马的生意,虽看似是曹铄全盘操纵,可实际上,幕后的操纵者是陛下呀。何苗与袁术说曹铄欺诈,强取豪夺,那意思岂不是说陛下欺诈?陛下强取豪夺了?

    儿子和陛下亲?还是一个不争气的弟弟亲?

    这根本不用想么?何况,还有这个名声本不怎么样的袁术唆使…

    “滚,都给本宫滚出长秋宫!”

    何皇后怒了,她背过身去,又补上一句。“但凡你们再敢找曹铄的麻烦,本宫决不轻饶!这次,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吧!”

    “姐…”何苗心里憋屈极了,可抬起头看到何皇后那能把他杀掉的余光…他整个身子不自觉的又倒退了一步,“咚”的一声与大门处撞个满怀。

    有点疼,却比不上现如今心头的恐惧!

    “苗弟,走…咱们走!千万别惹皇后娘娘生气了。”袁术也察觉到不对,赶忙去扶起何苗,两人泱泱离去。

    ……

    自这长秋宫走出,袁术猛地拍了拍脑门。

    他想不通呀,何皇后没理由不帮自家人哪?结合何皇后提到的话…他意识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难道,是因为陛下?

    想到这里,袁术倒吸一口凉气。

    他似乎明白了分毫,囤驴、换马,此间总总生意,看似是曹铄与诸多商贾的联合,其实幕后一直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陛下…没错,就是陛下!

    一下子。

    驴车?天子骑驴游洛阳?让驴去选择侍寝的妃嫔?

    原来这一切,都是刻意为之的。

    呼,长长的呼出口气,起先袁术还以为天子是因为小气,因为穷,故而弃马骑驴,现在看来,这是一盘瞒天过海的大棋呀。

    他与何苗,或者说他们手上的这一万三千匹马,怕是一早就是这惊天棋盘的棋子罢了。

    天天想着割韭菜,终于,自己当了一回韭菜啊!

    咕咕咕…

    似乎是何苗的肚子发出的抗议的声响。

    气了一天,一口食物还没吃呢,他饿了。

    “袁兄,我…我有点饿!”何苗揉着眼角的泪水,委屈巴巴的说道。

    “苗弟,走,咱回去炖驴肉吃!”袁术心在滴血,可洞悉一切他深知,怕是驴价会一再的走低,与其留下来看着心烦,不如就都炖了吧!

    最起码,吃饱了不饿!

    ……

    ……

第一百零三章 执着的刘三刀

    洛阳,金乌巷,曹府。

    锻造兵器的炉子,燃了整整一天,哪怕是隔着这炉子老远,都能感受到此间的燥热。

    刘三刀在炼钢,挥汗如雨的炼钢。

    就在一天前,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钢,曹铄的解析也很简单,能够削铁如泥的就是百炼精钢。

    至于如何炼制百炼精钢,曹铄倒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听过小公子曹铄提出的“灌钢法”理论,刘三刀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决定要义无反顾的去试一试。

    照理说,钢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最早的出现也是在三百多年后的北齐。

    不过,这种技术经过千年的发展,依旧在21世纪不断的发光发热。

    甚至,曹铄的家乡就有著名的炼钢企业,曹铄的几位叔叔还在其中做技工。

    没有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

    耳渲目染之下,曹铄对这锻造钢铁的步骤,也记下个七七八八。

    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将生铁融化,作为渗碳剂,快速的向熟铁中渗碳。

    熟铁因为碳的渗入而成为了钢,生铁由于脱碳也可以变成钢…

    毕竟是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

    曹铄多少能回忆起些许其中的原理,高温下,液态生铁中的碳、硅、锰等元素与会与熟铁中的氧化物夹杂发生反应的,这样就可以去除杂质,纯化金属组织,提高金属品质,炼制成所谓的钢!

    当然了,理论归理论。

    实践操作起来,问题还是一大堆的。

    比如不同含碳量的钢,生铁与熟铁熔炼的比例是多少?什么比例的钢?可以做到削铁如泥?什么比例的钢是传说中百炼精钢?还有炼钢似乎不用用煤…

    一个个难题让曹铄脑门充满了问号。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后悔当初没有好好背化学元素表了…

    不过,好在刘三刀很执着,也很专业!

    他不断的去尝试各种比例的生铁与熟铁,用不同的温度去尝试,整整一天,就是午饭都顾得上吃。

    每次,但凡是能感觉到这钢的硬化程度添上一分,刘三刀欣喜若狂。

    当然了,他无数次的尝试,是建立在庞大的镔铁消耗上的。

    上好的镔铁在这世道可是天价,若非曹家有些底蕴,断然经不起刘三刀这样的尝试。

    “铄弟,这些镔铁炼制出来的钢,似乎已然比原本的镔铁更加的坚硬,想来锻造出来的武器,一定也会更加的锋锐?三刀伯伯为何还要锲而不舍的去不断尝试呢?”

    曹昂也瞅了大半天了…

    惊异于铁变成钢的同时,也同时钦佩着刘三刀的毅力。

    “这就是追求!”曹铄吧唧了着嘴巴,一掐腰。“若是不炼制出让他满意的钢,三刀伯伯怕是不会罢休了!”

    曹铄想的不错。

    刘三刀自幼习练锻造,他儿时的梦想就是能打造出一柄绝世神器,这就好像,小的时候我们的梦想是当一个科学家一样。

    原本是毫无边际的事儿,可突然,曹铄为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锻造神器的梦想眼看着就有希望实现了。

    换做是谁?也会不顾一切,忘我的去拼这一把…

    “咣,咣,咣…”

    锻造声不绝于耳…

    曹铄已经是满头大汗,刘三刀靠近熔铁炉,显然他更热,可即便如此,整整一天他都没有退却一步!

    “曹昂哥哥,走吧!”曹铄轻轻的点了点头,旋即招呼曹昂。

    “啊?不等三刀伯伯了!”

    “不等了,他呀,估计还得几天呢!”曹铄微微一笑,旋即吩咐阿才。“阿才伯伯,三刀伯伯的食物,就派人给他送到熔铁炉这儿…对了,多加点肉,还有,多准备些水时常送来,这里太热了。”

    “小公子放心!”阿才答应一声…

    曹铄又望了望刘三刀,这才与曹昂一起离去。

    说起来,该去准备下小书包,再有两天太学就要开学了。

    咦。

    却在这时,曹铄注意到有水滴从天而降…

    “三月?下雨了?”曹铄心头喃喃。“光和四年的三月?糟了,顿丘县的黄河怕要决堤了!”

    一下子,曹铄整个人变得紧张了起来!

    ……

    ……

    洛阳,皇宫,德阳殿。

    “征讨鲜卑胡骑的事儿,就有劳皇埔将军了。”

    兵马齐备,众望所归,天子刘宏亲封皇埔嵩为讨虏将军。

    有钱后天子刘宏,在曹铄的提醒下,多了一一些更高层次的精神需求,比如流淌在帝王血液里,北击匈奴的决心与意志,已然唤醒了。

    “臣必定不负陛下的嘱托。”

    皇埔嵩拱手一拜,他是将门之后,祖辈、父辈曾在对胡人的战争中立下赫赫声名,现在,接力棒交到了他的手里,这是扬名天下的机会,也是重拾大汉雄风的机会,他深知意义重大。

    “朕不想多说什么,五年前的教训不可谓不沉重,皇埔将军这一战必须胜!”

    天子刘宏缓缓讲出…

    他口中的这个教训是熹平六年四月,由夏育率领的十余万大军征讨鲜卑,却是铩羽大败,被胡人葬送在鲜卑境地,哀鸿遍野的景象。

    如今想来,尤自历历在目,也正是这一场大败,将汉人的傲骨,将天子刘宏的信心消亡的干干净净。

    说来也讽刺…

    这次天子刘宏下决心要征讨鲜卑的初心,却不是寻回大汉的军魂,而是为了还一个人情,还那小家伙曹铄的天大的人情。

    “陛下,臣只有一个请求!”

    “讲。”

    “征讨鲜卑的部将由臣亲自挑选。”

    皇埔嵩语气严肃。

    他是将门,对战事向来判断的敏锐,更是深知,五年前夏育十万汉军铩羽的地方?

    就是因为朝廷委派至军中的一个个氏族子弟,妄图去战场上立功,说白了就是镀层金,方便他们回归时晋升高位。

    主将夏育身旁无贤才可用,独木难支,这才兵败雁门,让鲜卑嚣张了整整五年。

    往事不堪回首,皇埔嵩下定决心,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启用世家族子,必须选定贤才。

    原本以为。

    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陛下一定会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

    没曾想…

    “不行!”天子刘宏当即拒绝。

    “陛下…”皇埔嵩还想劝。

    “其它的我都能依你,可有个人,必须委任他为骑都尉!让他上阵立功。”天子刘宏提出…

    “不知陛下提到的是谁?”皇埔嵩疑惑,心头升腾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曹操!”天子刘宏直接念出了曹操的名字。

    “可是大司农曹嵩家的长子?顿丘令曹操?”皇埔嵩反问。

    “正是。”天子刘宏点了点头。

    “可…可他没有上过战场。”皇埔嵩就怕这个,他连连提醒道。“骑都尉可是要统领数千骑兵上阵杀敌的,曹操?他一个毫无战场经验的年轻人?无法胜任的!”

    “无法胜任?”天子刘宏眼眸一眯。“无法胜任,你就想办法帮他胜任!他儿子帮了朕一个大忙,这天子的人情,是要还的!皇埔将军懂我的意思吧?”

    “这…”皇埔嵩登时沉默…

    他倒是有所耳闻,曹家幼孙帮天子做生意,让万金堂里的钱都要溢出来了,便是为此,方才有十万万的军费,还有换来的那一万多匹战马,卢植也告诉过他,也是曹家幼孙曹铄的功劳!

    呼…皇埔嵩呼出口气,他无法反驳天子,天子欠曹铄人情的同时,他们这些做将领的?不也欠曹铄一个人情么?

    一个人情换一个骑都尉的任命,他们这边还是划算的。

    “臣懂了…”皇埔嵩拱手一拜,他接受了任命曹操为骑都尉这个事实。

    可是,总归他对曹操生起了一些看法,一个没什么本事,靠儿子上位的家伙?他皇埔嵩看不起!

    ……

第一百零四章 水火无情,人间有爱

    “陛下。”

    等皇甫嵩退出德阳殿,曹节方才开口询问。

    “陛下何故不派遣中郎将卢植去带兵平叛?朝臣多是举荐皇埔将军不假,可论智谋,卢中郎将俨然在皇埔将军之上,征讨鲜卑,或许他更有把握一些。”

    曹节看人很准,卢植性格虽然暴躁、乖戾,可在领兵上,却是异常的沉稳。

    几年前,他平定交趾叛乱用兵如神,给曹节留下了异常深刻的印象。

    何况曹铄曾经也提到过的,对抗鲜卑必须以正合,以奇胜,从这点上看,智勇双全的卢植俨然比将门之后的皇埔嵩更加适合。

    “这个嘛!”天子刘宏缓缓睁开眼眸。“卢植此人,几次三番来烦朕,打算用朕的钱成就他的战功,想都别想!”

    敢情,天子一早就把卢植给记恨上了。

    曹节微微一愣,倒没有想到是这个缘由。

    天子刘宏站起身来,又补上一句。“皇埔嵩此人将门之后,想来会对曹操有些提点吧!曹铄那小家伙‘助爹心切’的苦心朕知道,朕就帮他一把,让皇埔嵩多多指点下曹操。”

    呼…曹节呼出口气,原来如此。

    竟没想到,陛下竟然对小曹铄的“助爹心切”如此的上心。

    想到这里,曹节抚住额头,心头不住的喃喃。

    “曹操呀曹操,你真的是绝了!这世道别人都是拼爹,到你这儿,敢情是拼儿子呀。赶明儿,你摆不平事儿了,大可以高呼一声——我儿子是曹铄,保不齐,天大的事儿也就平了。”

    心念于此,曹节摇了摇头,浅浅一笑。

    ……

    ……

    顿丘,是濮阳城的一个县,距离京都不远。

    天子的诏书从洛阳出发到这里,三日足够,可偏偏赶上了雨季,五日都没能送到。

    曹操重归顿丘令便遇上了顿丘的梅雨季节,绵长且充满危险。

    十日前,曹操收到过一封家书,里面大多是曹嵩对他的数落,责骂他偷拿家财,责骂他败光家产,还一本正经的指责他,再这么下去,铄儿赚的都没他曹操花得快!

    当然,对于这些,曹操一笑而过,他来顿丘本不为赚钱,只是为了实现他成为“帝之辅弼,国之栋梁”的理想罢了!

    理想?哪个不需要花钱?

    可偏偏信笺中,有曹铄提到的一句话——阿父可要小心顿丘的梅雨季节,黄河大堤未必能抗得住。

    呼…

    黄河大堤,三年前曹操曾亲自加固过。

    不过,之后的一连三年都没有修缮,再加上今年的雨季又异常的漫长且猛烈,黄河水势汹涌,一下子,曹操心头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铄儿可不要一语中的呀!

    古时候,没有天气预报。

    所谓对天气的判断,大多是登楼望气,最多能预测到半天之内的天气,能看到目所穷及的气象变化。

    便是为此,曹操不敢大意,整日里亲自驻守在大坝旁。

    自从曹操到来后,顿丘百姓们好像都有了主心骨一般,一个个紧紧的站在他的身后,对他的话更是奉若神明。

    曹操说要驻守大坝,百姓们也跟着驻守。

    几百位农人都穿着蓑衣分散立在大坝上。

    风雨如注,彼此间根本听不到说话的声音,若是哪里出现险情,就会敲锣打鼓,其他人第一时间赶往决堤地点,保证顿丘千顷良田不受水患。

    雨水自曹操的脸角滑落,他始终沉着脸。

    再有三个月小麦就要成熟了,黄绿之间的颜色铺满了黄河沿岸,煞是好看。

    这些都是农人的希望,若是黄河决堤,这些小麦与田地都会被冲走,农民也只能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雨丝如线,滴滴答答的扑打在曹操的脸上,蓑衣上。

    “唉,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曹操不是圣人,却是顿丘之长…”

    这几年书没少读,动不动曹操就喜欢吟出几句圣人教诲…

    此番,曹操吟出的是老子的话语。

    可方才想到此处,忽然耳畔边锣声响彻,“不好!”曹操低吟一声,“决堤了么?”,眉头一蹙,迈起冰冷的双腿,急忙朝锣声处狂奔。

    此时此刻,黄河水汹涌澎湃的朝着决堤处奔泻,曹操一早准备好的那些灌着泥土的草包袋子被推进决口,可是水流太过湍急,顷刻间便被冲走…情况不容乐观,甚至间不容发!

    呼…

    曹操呼出口气,怎么办呢?

    天穹处倾泻而下的雨水格外的冰寒,曹操只觉得浑身寒冷,牙齿直打着颤,可是,比身上更冷的是心头,这可事关数千百姓的身家性命呀!

    环伺左右,农人的眼神中一个个露出担忧,露出绝望,这是他们一年的收成呀,就要被这一场大水付之东流了么?

    呼…

    又是一声疾呼,曹操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只见他脚步迈动,竟然当先跳进河里。

    这下,所有农人都惊了。

    “孟德…”身旁的夏侯渊察觉不对,可曹操太快了,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曹操已然半个身子入水。

    与此同时,却听得曹操的大喊声传来。“快,手臂相连,都跳进水中!”

    这下,农人们才明白“瞒爷”是要做什么,这是要架起人墙,用坚实的臂膀拦住洪水的肆虐呀!

    夏侯渊第一个跳了下来,他身形魁梧,努力的站稳脚跟,一把扶住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曹操。

    水越来越急,泥土塌陷,每每曹操与夏侯渊觉得就要被洪水冲走的时候,总是会有一双结实的双手将他推起…

    一个又一个农人跳进水里,堵在了决堤处…

    一个人的力量或许有限,可大家伙手联手,心连心,这股力量纵然是洪水猛兽亦无法撼动。

    “快,朝我抛!”

    曹操声嘶力竭的大喊。

    因为十日前曹铄书信中早有预测,曹操与顿丘百姓一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顷刻间,无数灌着泥土的草包袋子向曹操这边抛来,搭建在人墙的上游。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奋战,滚滚黄河水终于认输了,涌回了它原本的航道,向东奔流…

    决口总算是挡住了!

    撤出决口的曹操,满身都是泥水,无比瘫软的坐在地上,与同样累坏了的夏侯渊彼此倚靠。

    究是如此,曹操不忘继续吩咐。“加固河堤。”

    呼…呼…

    长长的喘着气,望着身后数千亩良田安然无恙。

    曹操嘴角咧开,“哈哈”…欣慰的笑出声来,因为铄儿的提醒,抗洪救险做出了最充分的准备,看起来,顿丘百姓今年能大丰收了。

    ……

    ……

第一百零五章 就地免官,即刻回京

    在顿丘县,曹操的名字,比天王老子都管用。

    又一次回到这里,曹操把他曾立下的“十诛罪”又高挂了起来。

    百姓们重新拿到了土地,富人们也显得很本分,械斗、闹事等社会问题,一下子不治而解,整个顿丘县的面貌焕然一新。

    而曹操根本闲不下来…

    学校复课,让教育不再是富人的专利!

    启用士人,让他们在学校任职。

    孔子提到的仁爱之心,曹操也特别的遵循,他会去怜悯那些孤老无依的穷人。

    每当看到他们,曹操总是忍不住去想。

    老天不公啊,他曹操这样的!从小不学无术,却能锦衣玉食,就因为他生的好!

    可现在呢?依旧不用为钱的事烦恼,甚至,就算做事出把家产变成公产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也不用丝毫担心。

    而这一切的缘由,是因为他儿子是曹铄!

    小时候拼爹,长大了拼儿子,有的时候,曹操自己都很恍惚,觉得他简直就是天选之子。

    当然,与之对应的。

    是这群平常百姓。他们这些劳苦大众呢?不会投胎,又生不好儿子,没有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可这能怪他们吗?

    不能,他们应该有吃饱穿暖的权利,应该有屋子住,应该不怕风雨,不惧严寒!

    这才是地方官的责任,曹操自己个儿先富起来,然后带动后面的一批人富起来,先富带后富,共奔富裕路!

    于是,曹操重新启用了最烧钱的孤残院,救济所,去资助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小孩儿…去帮助那些有力气的男人寻得生计。

    爱,只有给予,才能产生价值。

    一时间,涌入顿丘县的百姓成倍的增长,无数人自发的组成卫队,拥护曹操的政令,不为别的,只为这位曹青天,让他们有吃的,有穿的。

    当然了,曹操还是改不了他那爱玩的本性,造福百姓的同时,也会劳逸结合,组织学子们进行辞赋大会,组织乡勇去狩猎、驰骋…还组织农人开展割禾大赛,小小的顿丘县,倒是在他的治理下,焕发出蓬勃生机!

    对此,曹嵩很想哭。

    因为无论他怎么设防,曹操总能找到方法,从府邸的库房中调出钱币…

    曹嵩除了怒骂几句,也没别的办法。

    ……

    这个时间,曹操难得能沉下心来读书。

    每个夜晚,他总是捧着一本叫做《三十六计》的书籍,细细的品读,读到兴奋处,甚至彻夜未眠…

    “郎君,早些睡下吧!”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是曹操谯县读书时摘得的一位美人,姓卞,曹操喜欢称呼她为玲珑。

    这是她的小名儿,怎奈她是娼家出身,曹府断然是不能接受的,故而曹操将她从谯县接到了顿丘。

    曹操对卞玲珑很疼惜。

    至于缘由,她的性格,她的一颦一笑像极了已故的刘春。

    “玲珑?你先去睡!这一计‘釜底抽薪’十分精辟,我再看会儿!”

    釜底抽薪的原型,是曹操与袁绍打的官渡大战,火杀乌巢,釜底抽薪的故事,当然,曹铄《三十六计》修改版中,将原来的参与人员换了个个遍。

    即便如此,故事性依旧不弱,曹操看的是津津有味…

    “噗…”

    没曾想,卞玲珑直接笑出声来。

    唔?

    曹操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何故发笑?”

    “别人都是研习前人兵书、兵法。”卞玲珑开口。“我郎君却是研习自己儿子撰写的兵书,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很是有趣。”

    “你懂什么。”曹操也不责怪,单手提起这《三十六计》,一本正经的讲道,“我铄儿能写出如此著作,那是大智慧,这点上,我这做爹的差远了!”

    讲到这里,似乎觉得夸的还不够透彻,又补充一句。“这《三十六计》怕是比起《孙子兵法》、比起《司马法》,比起《鬼谷子》都不曾多让,其中对人心的分析,太透彻了。现在我只恨不能够上战场把所学、所悟的这些尽数的实践!书上得来终觉浅,完全的吃透它,需要在战场上亲自实践。”

    曹操从《三十六计》中受益匪浅,越读越是有一种要跃跃欲试的感觉。

    可是,他也知道?他一个太学生,一个顿丘令,如何能上得了战场?不过是畅想罢了。

    “好,好,好。”

    卞夫人铺好了床铺。“郎君说铄儿是大智慧,铄儿定是大智慧,郎君说这《三十六计》好,这《三十六计》定然是极好的。铄儿是郎君的儿子,郎君教子有方也是大功一件呢!”

    讲到教子有方…

    曹操忙摆了摆手,一副惭愧的模样。

    “你这倒是羞煞我了,铄儿自小没了娘,我这当爹的倒是没有一点力,惭愧至极呀…”

    讲到这里,曹操摇着头,似乎洞悉到了什么。

    “当然了,或许真要让我曹操去教,保不齐这一颗小树苗就被教歪了呢!还是任他自己茁壮成长的好。”

    “噗!”卞玲珑又是浅浅一笑。“我若是与郎君有个孩子,定会让郎君亲自教,我倒是想看看,郎君能把孩子教歪到何种程度?”

    “你呀!”曹操微微一笑,卞玲珑就和当年的刘春一样,总能带给他无限的快乐!

    一番对话,看书的心情没有了,反倒是浑身火热了起来。

    曹操转过头望向卞玲珑,这是一双狮子看到猎物的眼神,卞玲珑也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蜷缩在床沿的一角。

    却在这时。

    踏踏踏…的脚步声,急促的响起。

    “曹操那愣头青在哪?”

    一腔尖锐的声音同时传出,像是公鸡打鸣。

    唔…

    曹操一愣,卞玲珑也是一惊。

    却听得脚步越来越近,下人已然将来人引至衙署中曹操的寝居门前。

    “咳咳!”

    那尖锐的公鸡嗓子咳嗽了一声,旋即高喊。“圣旨下,着顿丘县令曹操就地免官,即刻启程回京,任征鲜卑大军骑都尉!顿丘令由太学生夏侯渊接任…”

    月光皎洁,开门已是严霜一片。

    曹操跪地接旨,心头如坠五里雾中,一时间,他恍惚了!

    ……

    ……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7108/ 第一时间欣赏进击吧老爹曹操最新章节! 作者:牛奶糖糖糖所写的《进击吧老爹曹操》为转载作品,进击吧老爹曹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进击吧老爹曹操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进击吧老爹曹操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进击吧老爹曹操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进击吧老爹曹操介绍:
阿父,路已经铺好了,去奋斗吧,去栽树吧!你若不成王,成皇?孩儿又如何继承大统呢?进击吧,老爹曹操!进击吧老爹曹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进击吧老爹曹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进击吧老爹曹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