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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全文阅读

作者:彭咸之故     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txt下载     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九章 胸有成竹

    詹均在那边分发罪状,一人几张,看得许滨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尚书,这些罪状你便收藏吧。”

    詹均给那些底下的官员都发完了罪证,再给顾问拿了五张。

    顾问看见詹均心有点气,你那是什么意思,我在最后头,要不是我,你们连人都抓不住。

    这个詹均老是给他气受,每次都将他弄到两难的境界。

    他本来不想下令的,可是这个詹均软磨硬泡,搞的他实在烦死了,再者说,那长陵县搞出那么大的花样,自然是得注意一下的。

    顾问冷哼了一下接过那些罪状便离开了。

    詹均见到顾问这个样子,也不说什么,毕竟现在事情已经达成,其他的什么都不成问题。

    让人将许滨关进大牢里面,现在去皇帝面前将这罪状呈给他过目一下,然后直接定罪,之后处斩,事情就定了。

    这件事得尽快做,不能拖,不然谢纪回来了就做不成了。

    外面,林鹤已经到了刑部这里,立马传进去找昭况,找其他人不行。

    “昭况,你给我出来。”

    他平时脾气很好,但是这一次,脾气好才怪,自己教的人居然被刑部给抓了,就算没有师徒之名,但好歹是他一手交出来的,怎么能容许这刑部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抓起来了。

    昭况正在处理案件,见到有人喊他,心想,门外那些侍卫是死的吗,有人在刑部大喊大叫不拿下吗?

    还在这里大声喧哗的,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于是便放下手中的案件,气急地出去一看,原来是那个喜欢偷懒的人。

    他怎么跑这里来了,按道理说不应该跑这里来。

    “林大学士,你跑来是有何要事?”昭况用眼睛瞪了一下那些侍卫,怎么不将他拦下,不是刑部的人居然也给放进来。

    那些侍卫被瞪着心里感到有点委屈,他自己闯进来的,根本不顾他们的阻拦,他们也不敢伤了他,就只能任由他闯进来了。

    “昭况,长陵县令被刑部的人拿下了,你不会当做没看见吧。”

    昭况一听这话,长陵县令?

    这关我什么事?

    被拿下就拿下呗,至于这样子过来质问他。

    再说,这抓人,又不是他决定的。这个林鹤至于为了一个县令找他麻烦。

    不过下令抓人,那应该是顾问的命令吧,他居然没告知自己,这让他感动有点气。

    “王立宁,可有此事?”难怪今天这个王立宁一直像他请教问题,这个案件怎么处理,原来问题在这,是来拖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参与。

    王汇从屋子里面走出来说道:“是,长陵县令贪赃枉法,尚书令人去逮捕归案。”

    昭况一听气急,居然没通知自己,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瞒着自己,那个县令绝对有问题,不然不会找人拖住自己。

    “为什么不告诉?”

    王汇支支吾吾,一句话都不想说,低着头,看着昭况格外不爽:“说,为什么?”

    “是詹侍郎吩咐让下官拖着大人您的。”

    这句话说完就等着昭况的发飙,要知道,昭况和那个詹均一向不和,两人时常打起来。

    这是刑部人尽皆知的事情。

    昭况一听,好家伙,居然是詹均那小人,既然是他要抓人的,那我更要去阻止他了。

    这个该死的王汇居然敢在这边玩调虎离山,于是说道:“里面的那些案件你今天全部处理了,不处理完不准回去。”

    王汇一听,脸黑了。

    那案件有多少,三天都处理不好,这是想让我不睡觉的节奏。

    要是大一点的案件还可以学习一下,但是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一些不重要的案件,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来处理。

    不过看向昭况的脾气不好,还是应诺下便进去处理了。

    刑部大牢外面,詹均匆匆忙忙地离去,直接骑着马往皇宫赶了。

    昭况后脚才到大牢这边,见到顾问慢悠悠地走出来,便立马上前,问:“尚书,那长陵县令是不是被逮捕了?”

    顾问本来心情就被詹均搞得不是很好,现在这昭况,他也不喜。这底下的两人,一个都没安好心,要不是他处理得当,让他们互相牵制,保不齐他尚书之位就得退位让贤了。

    一个一个的,都不知道尊敬长官的,礼义廉耻都被吃了。

    “是啊。”顾问不在正色地说,显然没在意。

    “那……为何,一没犯法,二没耽误事情。尚书下逮捕令是何故?”

    昭况问道,这话令顾问心里不爽,我是尚书还是你是尚书,就这么说话的?

    质问自己,心下一横,看了昭况一眼,然后说道:“我自有我的考量,侍郎何必多问。”

    在侍郎这个词上重重地咬了一口,提醒他你是侍郎而已,我做尚书下令还要通过你的同意。

    简直就是可笑。

    “考量,长陵县令呢,不会对他用刑了吧?”昭况狐疑地问道,这倒是这些人的常用手段,一般对不同意见的人便会通过酷刑让他们招认,然后定罪。

    “我还不想沾上屈打成招的罪状,只要让他画押就行了,对了,罪证我这里有好几份,还有几分被詹均拿走,已经呈给陛下了。”

    顾问笑着从怀里拿出那几份罪状,就让这个昭况和那个詹均两人狗咬狗吧,最好斗个两败俱伤,他正好渔翁得利。

    他看不惯那个詹均,但也不喜欢这个爱挑事的昭况,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昭况将这罪状过目一遍,脸都气黑了,你定那个县令的罪就定罪啊,牵连那么多人干啥。

    不仅如此,还牵扯到谢纪了,谢纪是你能牵扯的吗?

    这该死的,我得阻止去。

    谢纪那些人是干啥吃的,就任凭这些人在背后搞小动作,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阻止。

    此时皇宫门前,詹均正下马要往里面走去,这时,正有一个人拦着他。

    “沈议,你干啥,让我进去。”

    詹均见到这个人心情就十分不爽,这人嘴巴有毒。

    “哎呦呦,詹侍郎是要进去干啥,不妨让我听听,我好给你出出主意,参考下意见如何?”

    沈议笑着说道,他刚得到消息,就抓紧前来这边将人堵住。

    至于这么晚才得知,无非是那些人的手脚,最近谢纪不在,他们可是猖狂。

    现在,这人这么急的要去见陛下,无非就是要在谢纪回来之前将事情搞定,这他更加不让了。

    “多谢好意,不需要。”说着就要将眼前这个人给拍走,结果没想到这人这么无耻,扯着他不让他进去。

    要是耽误了事情,跟这人没完,要知道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若是实在不行,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让长陵县令‘暴毙’在大牢里面,只要他一死,那便是畏罪自杀,死无对证。

    也正好作死了他的罪名,然后再牵连到谢纪。

    而他一死,那许多事情就好办了,长陵县也能拨乱反正。

    他在来之前,已经跟人谋划来了,这次,一定要砍掉谢纪的一只手臂。

    要是他两个时辰没有拿到皇帝的旨意的话,那长陵县令便会‘自杀’在大牢里面。

    毕竟,要是有陛下的旨意更名正言顺一点,但若是没有的话,也无妨,只要他死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你别拦我。”詹均看着沈议说道,这人简直就是碍事。

    “詹侍郎心情不好,走走走,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一起吟诗作赋,何不乐哉!”

    沈议说着就将手放在詹均的肩膀上,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令詹均极为不爽,这人,真想将此人暴揍一顿。

    “詹侍郎,你手里拿着什么,我看看。”沈议将詹均放在手上的罪证抢了过来,然后看了一下,脸一黑,当着詹均的面将他撕碎了。

    “不好意思,我这手啊,要不赔你一百张上好的纸如何?”

    沈议欠抽地跟着詹均说道,丝毫不注意詹均那已经发黑了的脸。

    “好了,你撕也撕碎了,别拦我。”说着直接推开沈议,径直往里面走。

    心中想,你撕碎的只是一份而已,他手上可是有六七份的,除了他手上,其他人手上还有好几份,你全部撕干净啊!

    沈议看见詹均进去了,也不打算阻拦,这詹均怎么感觉胸有成竹的,是有把握让陛下同意吗?

    是个人也没有那个把握,那他为何要去。

    糟了。

    沈议着急地往刑部赶过去。

第二百一十章 牢房空无一人

    刑部通往皇宫的最快捷的一条路便是朱雀大街,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

    此时,街上的民众看见前方有人骑马经过,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本来有一条路是专门用来跑马的,但因为人太多,那些民众胆子也大,这条路行人也异常地多。

    不过每逢一号,十一号,二十一号,这条路便会清空,不允许民众在上面随意走动,专门是用来让马车经过的,是上朝的专用道。

    平常则无碍,就算有马车,那也不敢开的太快,以免冲撞了人。

    这时候,民众自觉让开,不是因为别的,是怕自己被马撞到,沈议骑着马从这条路上经过,吓着众人连忙往旁边挤,这马伤到人了也就不好了。

    另外一方,昭况也骑着马往皇宫的方向驰去,两人正好对上了。

    “昭况,你要去皇宫?”

    沈议见到他拦住了他,这人这个时候去皇宫,应该也是跟今天这件事有关系吧。

    “沈议?你去刑部?长陵县令?”

    昭况出声道,这个沈议,应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将吧。

    “詹均已经拿着罪证去陛下那里了,被我撕了。不过,我看他那样子,可能长陵县令有性命之忧。”

    沈议点头,这个昭况,他想要压詹均一头,这次去皇宫是想跟詹均对峙的吧。

    “长陵县令的性命,与我何干?”

    昭况听了这句话,想着詹均会耍阴招?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一向是顾虑最多的,不到最后地步往往不会直接杀人,尤其是没得到陛下的旨意之前,毕竟,这有一定的风险。

    这不是詹均的作风,所以这件事,是那些人早就策划好的,一不做二不休,要是事情败露,再找几个人做替罪羔羊。

    不过现在他不会那么说,既然沈议来,那必然是要他帮忙的,让他欠个人情也好。

    “是与你无关,但是詹均往后便在刑部一家独大了。”

    沈议对着昭况说道,这个昭况,应该对压詹均一头很有意思。

    每次詹均做一件事情,他都跟他反着来,因为此事,在朝堂上吵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要是案件,让两个人审判,都得起分歧,最后只能闹到朝堂上去解决。

    现在这个昭况想必也是因为这件事去皇宫的,毕竟与詹均政见不同他不去闹一闹也是说不过去的。

    昭况听了沈议说得这番话,心想,我是想要跟詹均唱反调,但是你不给我点好处,我怎么跟他唱反调。

    “那又和我何干?”

    沈议一听,这货,看他这样子是要跟他谈条件了。

    “你知道他们抓长陵县令是何故?非要搞得这么紧张,若是寻常县令,非要出示逮捕令。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问题,要是许滨被他们害死了,那么在哪里去找一个许滨。

    这对限地令的打击可谓是出奇的大。

    别看这仅仅只是一个县令,这背后的重要性可是很大。

    这时候,将长陵县令逮捕,他们的心思,已经显露出来了。

    昭况听了这句话,陷入了沉思,一切都有问题。

    早上那个王汇一直纠缠着他,就是希望他不要破坏他们的计划。

    再加上,这信息全部封锁起来。

    不得不说有很大问题。

    “若是詹均得势,往后大人的生活就愈加难了。詹均最近跟王太傅走得可是亲切。”

    “啥,他?”你不会是在逗我吧,这是昭况心里的想法。

    他们两个可是风马牛不想提的,詹均可不是跟王岑一条心的,难道他和王岑合作了。

    难怪,难怪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詹均这人之前跟王岑的人起过冲突,这么着也合不到一块去,怎么会放下成见。难道是因为限地令把他逼急了,听说最近许多人都暗地偷偷针对谢纪。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可没多少土地。那土地能吃吗,耕种一百年也不如他一个月的俸禄,靠土地发财,那就是愚蠢。种地哪有卖卖东西好,现在最赚钱的除了拿俸禄,他还给那些走私商人提供方便。

    这条财路比种田好多了。而且在刑部任职这么多年,他有的是办法在牵扯到他的时候斩断和那些商人的关系。

    可别告诉我土地可是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他可谓是清楚,当家里面没了朝堂上的支持柱,你土地越多,就会越成为那些官员眼里的肥肉。

    这种案件他都看了百来十遍了,因此有一片肥沃的土地根本不是保障,最大的保障便是在朝堂上的权势地位。

    要是权势没了,那你有再多的土地也是枉然。

    他家人口不兴,这也成了一个问题,只能叹气一下。

    “走吧,去刑部大牢。”昭况说道,他现在看詹均可是非常不顺眼,要是少了这么一个人该多好。

    过了许久,大牢里面,昭况对着在旁的侍卫说道:“带我去见长陵县令。”

    “这……”侍卫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人,是詹侍郎不让任何人见他。”

    昭况一听到是詹均那个小人,一脚就想那个侍卫踢翻在地,然后用力在上面踩上几脚。

    “詹均,我让你詹均,你带不带路。”

    昭况威胁那个侍卫说道,这该死的,连他的命令都敢违背了。

    那侍卫被踢了几脚,但是还是硬气说道:“是詹大人……”

    “我去你的詹均,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看你还怎么詹大人,你是要给我带路呢,还是要去黄泉走一趟呢。”

    昭况见到另一个侍卫腰间的剑,就将他抽出来对着那个侍卫的脑袋。

    沈议看这幅样子,心想,难怪喜欢在朝堂上就喜欢干起架来的,他只是动动嘴皮子,这人直接动起手来了。

    那个侍卫被威胁的瑟瑟发抖,这个昭况是绝对会杀人的,他之前就听说其他人将他将一个下人给杀死的,起初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不得不信了。

    “现在就带路,现在就带路。”那位侍卫紧张的不得了,怕他真将自己杀了。

    “多谢。”昭况将手中的那柄剑扔回给另一个侍卫,那个侍卫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只得忙着接过剑,只不过手抖动的厉害。

    大牢内部,昭况和沈议进来之后,发现这牢房里面安静的出奇,连人的影子都没有。

    “这大牢里面怎么没人?”昭况有点不解的问道,这怎么会没人,这很奇怪。

    “这……小的不知。”那个侍卫的眼神有点躲闪,有点不敢看昭况。

    昭况感觉这大牢今天有点诡异,就算平常这里面也没什么人,但是还是有侍卫在里面驻扎的。

    但是他除了在门口见到的几位侍卫,这里面居然一个侍卫都没有,这不得不说,是很奇怪。

    昭况压下内心的疑惑,继续往前走。

    沈议狐疑地看了一下昭况,这就是刑部大牢?

    他想象中的血腥和哭泣声都没有,而且整理的是挺整齐干净的。

    这还能说得过去,毕竟都是关押朝廷命官的。

    但是,这里面居然没有守卫,这不怕人跑了吗?

    原来大牢是这个样子的啊,这样子是个人都可以劫狱。

    一直往深处走动,这过道两旁的蜡烛因人走过引起的风而微微移动。

    可以看出,这确实是很安静,静谧无声。

    到了尽头,发现还是空无一人。

    昭况问道:“长陵县令呢?”

    这里面怎么没人?

    这长陵县令跑哪里去了。

    “小的实在不知。”那个侍卫看见昭况的眼神便说道,然后见到他愤怒地快喷出火来便主动跪下,“小的真的不知。”

    昭况的眼神有点气,踢了他一脚,将他踢翻在侧,抽出了他腰间的剑,指向他:“谁将他带走的?”

    侍卫眼神有点躲闪,这令昭况更加气人,“说,是谁干的?”

    昭况这语气是格外的不善,到底是哪个人带走的,该死的,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小的真的不知啊,早上就是许多刑部的官员在这里审理长陵县令。然后詹侍郎充满而去。之后那些大人都纷纷离开。然后就这样了。”

    侍卫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哪会知情这件事呢。

    “这么说,那些侍卫凭空消失,还有那长陵县令也凭空消失?”昭况拿剑指着他,威胁他要是不说实话,就别怪他的剑不锋利了。

    那个侍卫有点害怕那剑,但是还是不说,支支吾吾的,眼神躲闪。

    “说实话,不然信不信我将刑部的一百零八种刑具都给你上一遍。”

    侍卫听了这句话有点毛骨悚然的,他是刑部外面的侍卫,自然也是知道里面的一些情况,那些刑具用在人身上不死也要腿成皮。

    “大人,是顾尚书,是顾尚书让小人闭嘴的,要是透露出去,小人性命不保啊!”侍卫诚惶诚恐地说道,他一直摇着头,不说。

    “顾问,该死的。往常怎么不知道他胆子那么大?”沈议一听顾问,就知道这个人破坏了丞相的好事。

    抓捕县令,强迫认罪,现在还明目张胆的拐走人。

    “不是顾尚书带走的。”侍卫一听连忙说道,然后意识到不对便闭嘴了。

    “哦,不是顾问,那是谁?”昭况恶狠狠地看着那个侍卫,然后威胁到,“若是不说,不仅你脑袋不保,并且尝遍刑部所有刑法,然后死状凄惨,再将尸体丢弃山野,成为豺狼虎豹的口中之食。魂无所依。”

    昭况越说那个侍卫的脸越慌张,已经没了颜色,苍白一片。

    “小人真的不知啊,是顾尚书下令那些侍卫全部离开的,说反正大牢里面也没犯人,就让他们都走了。然后带走了一大波人,也许长陵县令就在这之间。”

    那个侍卫将他所知道的都说了,谁知道这里面是一个空牢房。

第二百一十一章 待客之道

    昭况看着侍卫也不像是作假,看来他真的不知道。

    不过,那个顾问将侍卫全部带走是要作甚。

    “去顾府一趟便知。”

    这个顾问到底在里面担任的是什么角色,他不会将长陵县令给杀了吧。

    此时,皇宫内。

    “陛下,臣所言皆是属实。这便是长陵县令亲口招供的罪状,还请陛下过目。”

    詹均从怀里面掏出一份罪状,周冶将罪状呈给皇帝,皇帝打开一看。

    狐疑地望向詹均:“真是他亲口招供?”

    显然有点不信,这其中的贿赂谢纪还好说,但是那其中的中饱私囊,妄图民财却让他有点不信。借助限地令等政策从中得利,这如何得利?

    然后民怨沸腾,收受朝中官员的贿赂,结党营私。这…这确定是一个刚上任不久的县令做的?

    这份罪状可靠?

    “陛下,是他口述,臣拟写的,上面还有他的亲笔画押。”

    “亲笔画押?怎么画押?这不是胡扯吗?”皇帝听了这句话就怒火冲天,长陵县令不是在长陵吗,怎么画押的?

    难道是你神通广大,让他在长陵便可认罪服诛。他又不是傻子,耍他玩呢?

    更何况,认罪画押,这不是对一个罪犯的形容词吗?既然事情还没有理清楚,如何认罪画押,更何况,远在长陵,难道你一直在监视着长陵那边的一举一动,正好他犯罪了就将他捉拿归案。

    这不是御史做的事情吗,跟你刑部有何关系?

    “陛下恕罪。长陵县令再长陵为非作歹,民众走投无路,便去刑部报案,并且将它所做的罪行一一道来,他们有的是在长陵县衙中任职的小吏,有的是被县令欺凌的无辜民众。”

    “刑部管天下诉状,那些人在刑部大门前哭诉请求,瘦骨伶仃,无处可依,臣实在是看不过去,便将那些百姓迎进刑部大门,听他们言说。刑部官吏听其言,皆惊。并且派人调查那些百姓之言是否属实,结果一一对应上了。于是便派人叫县令来刑部问话,臣等只是问可有此事,他竟然一一交代,认罪。此事不会有假,特此来向陛下言说。”

    詹均说道,将自己打造成一个爱护民众的好官,将许滨打造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反派。

    并且加上百姓的凄惨衬托,更能将这件事放大。

    塑造自己光辉的人物形象,悲悯百姓,百姓求援,自己伸手相助,不应对方是平民便轻视鄙夷,也不应县令是官吏而偏袒相互,实在是一个好官的典范。

    更何况,通过百姓自助投案,更能增加这件事情的说服力,也更能让陛下相信这件事是可能的。

    “认罪,确定没有严刑拷打?”皇帝撇了一样詹均,刑部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没准便是被严刑逼供的,这罪证,就你的一面之辞,他怎么相信。

    还有,那么巧,那些百姓是怎么跑到京城的?还在刑部门前哭诉,这于理于情都说不通。

    以这些官员的尿性,百姓怎么敢在他们面前哭诉,这是栽赃陷害可能还说得通。

    “陛下,没有陛下旨意,臣怎敢对一朝廷命官动刑。臣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但他却不领情,臣无法只得说出那些罪状,此人一听罪状便极为震惊。最后竟然说那便是他干的,还将怎么做的过程全部一字不落的说出来,臣听完之后毛骨悚然。陛下,定然不能留此人,否则后害无穷。”

    “陛下,臣与县令无冤无仇,臣断然不会有害一县令的心思,只是他做的太令臣吃惊了。”

    詹均说得煞有其事,表情微微感到震惊和诧异,似是在为长陵县令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

    空旷的大殿上,詹均的声音传入皇帝耳里,再加上表情认真,脸色微微苍白,坦然却又正直。

    皇帝听闻此言沉思良久,肃穆的大殿上,詹均一动不动地站在殿下,等待着皇帝的回应。

    许滨新任长陵县令,按理来说只会兢兢业业,克己奉公,能得到县令一职算得上的皇帝的隆恩。若说贪污,亦或者是借限地之令行谋私之权,应当并无可能。

    但收受贿赂,这连和朝中何人交往,详说的如此具体,这真假性,确实让人难以辨析。

    看向詹均,只见他脸色端庄,未有丝毫放松,皇帝将罪证放在一旁,并无亲口所说,便不应坐下决断。

    “既是如此,明日早朝,便听他分说一二。”

    詹均听见皇帝思考了许久,就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眼神有点坐不住了。

    皇帝见到这场景,便问道:“怎么,有问题?”

    是不是屈打成招明日便知道了,更何况,他自己将自己的罪行说出来,任由他这么多年,也少见。

    詹均立马掩住了自己一些不恰当的表情,恭敬地说道:“并无问题。”

    这个时候许滨应该已经被带到顾府了吧,到时候要是出事了便是顾问的事情。

    尽管顾问对自己不顺眼,但是既然已经下令将他抓来的,要是这件事不能成,顾问便是第一个直面皇帝怒火的人。

    他不相信许滨受得住权势和金钱的诱惑,之前他也不肯沦为权势而奔波流亡的人。但自从步步高升,这种掌权的生活却令他日渐沉迷。

    或许有人能够说自己不为生计奔波,端的是一片赤子之心,但是这千百年来,能守住一声正洁的又有几人。

    贪婪使人日渐沉迷于穷奢极欲的生活,过惯了这种日子,便很难再次回到之前仰人鼻息,看人眼色的生活。但也正是因为贪婪,人才有往上走的欲望与动力。

    成于贪婪,也败于贪婪,找寻其中平衡点,才是做官的基本修养。

    来硬的不行,那么来软的,令他耽于其中,自然心甘情愿地成为波涛壮阔如大海中的一滴浑咸之水,而不愿成为高山上那孤苦无依,清澈见底,迟早被阳光蒸发的一滴洁净之水。

    因此,他只是微微诧异了一下,全然不在乎明天的朝堂论辩。

    皇帝见到如此,只是微微颔首,并无其他的一些表示。

    詹均见到如此,便轻轻低下头,做了一个长揖,便告退了。

    顾府后院这边,在池塘出排列这一个接着一个的座位,座无虚席,皆是被邀请来这里面作客的。

    “李尚书到。”李谙穿着一件质朴无华的棕色衣袍前来,众人皆立马起身,作为主人的顾问自然是热烈相迎。

    “李尚书前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顾问见到李谙居然来了,心里有点诧异,不过瞬间压下内心的疑惑,热烈地迎接,令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顾尚书啊,今日听说你将长陵县令抓到大牢了。”李谙似笑非笑,看得顾问头脑一阵发麻,他还不是被忽悠的,这件事正合你意,不过他现在想反悔也反悔不了了。

    “哪有的事,我那是请他过来作客一二,大牢,那地方是人待的吗?”

    顾问死不承认这件事,他明明是带他来作客的,怎么成了将他抓去大牢。

    别冤枉我好不好,他什么时候抓人去大牢了。那些士兵,是我怕长陵县令感受不到我对他的重视,才派去接的。如果没有这般重视,可能会感觉我轻视了他。

    此时待客之地便在朗月清风的后园,清风徐来,水波不兴,那满堂的荷花缓缓展开其娇艳的身姿,煞是好看。

    众人围绕在这做池塘周围,微风拂面,更得几分清闲,由于池塘够大,池塘有着一座木桥,上面雕饰着精致的花纹,连接着池子的两端,木桥依水而建,众人也可以近距离观赏到此中的鱼儿,赏荷,赏花,赏鱼,真是有一番趣味在其中。

    围绕在池塘的宾客举酒畅饮,时不时的高谈阔论,一旦有惊人之言,便引得满堂喝彩。

    众位宾客见到李谙前来,纷纷将杯酒放下,站起身来纷纷行礼,待李谙点头之后继续落座。

    顾问这次设酒摆宴,宾客虽多,但无不是朝堂官员,此中,连奴婢皆不见踪影,外面守卫森严,可以看得出并不是一次寻常的宴会。

    众人举杯畅饮,但也只是浅尝辄止,高谈阔论之中,却又不乏真知灼见。

    “长陵县令,何不请他出来畅谈一二,尚书这次为了请他可是耗费了不少的兵马,这重视程度,吾等自愧不如。”

    有人便笑着说道,这次宴会的主题便是长陵县令。

    若是一般的县令,定然不会受到如此待遇,但是他在长陵的所作所为,令他们刮目相看,还令顾尚书用上不少兵马才请过来作客的,着实厉害。

    因此此事,他作为主角,定不能不在场。

    “请长陵县令。”顾问说着这句话,便有人去将许滨带了出来。

    许滨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莫名其妙地就被那些官兵抓了起来,带到了长安,还被关进大牢,被人强行按了手印,心中极为愤懑不平。

    不仅如此,按了手印之后还不够,被关进大牢之后,那些官吏就将他给揪出去,就被带到这里来了,他还能不知,这是那些人要栽赃陷害于他。

    但是这波操作又是莫名其妙,他以为自己会受到严刑拷打,但是这又是什么回事?

    除了按手印的那次,还真没有怎么对他。

    “县令,前面便是,你自己去吧,小的就送到这了。”

    前面那些大人的宴会这次不准有任何下人在场,还有护卫把手,一看就不寻常。

    许滨揉揉脑袋,这是什么回事?

    前面感觉那些官员在喝酒聊天,调整了一下心态,管他黑的白的,等会便知,到时候是严刑拷打还是其他的,都过来吧。

    许滨迈开脚步,径直走了过去,便有一位官员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热情地说:“许县令这次可是顾尚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的。来来来,请坐请坐,一起畅饮一二。”

    许滨见了这个官员说话居然如此客气,内心直觉,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再加上那个顾尚书,就是那个刑部尚书下的令将他绑到这里,脸一黑,强行按手印,让他认罪,这是他的待客之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颠倒黑白

    面对许滨狐疑的目光,那个官员讪笑,他也知道这件事情闹得有点不愉快。

    但是相信,这次宴会过后,这个县令便会忘掉此时的不悦。

    许滨见到这一场景,更加狐疑了。

    这里面绝对有阴谋,他不信这些人会这么友好。

    “县令来了,请坐请坐。”顾问见到许滨颇为吃惊,然后赶紧让他落座,这好客程度让许滨感到有点怪怪的,那个便是之前在大牢里面没有发过一言的刑部尚书,这让他更感觉这次的宴会有点奇怪。

    还有他见到在大牢里面那个说要严刑拷打他的人,便也是满目春风,这变化的还真大啊。

    “县令,若是不介意的话,便坐在我旁边。”文言突然开口说道,他的旁边刚好有个位置,正好许滨落座。

    许滨不知道他的官位,只见到他表情淡然,气质如竹,客气却又感到有点疏离。

    “那位大人是吏部郎中文言文言文,此人精通书法,善弈,对书画文墨之道颇有造诣。”

    有人见到许滨的不解,便解释道。

    许滨见到他让自己坐过去,更为惊讶,不解和愕然,他之前也是喜欢喝一些朋友谈天论地,但全无今天看见的场面更为热闹一点。

    他本以为这些人虽然有些官员,但是对他一个县令,也不至于都是些朝廷大员,这让他活到梦幻中,而且颇为热情,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李谙见到了许滨脸色的谨慎,便起身说道:“不以官位论高下,在场的皆是朋友,今日只以朋友相交。”

    李谙温和地笑道,这次他放下身份,与他结交,一般来讲,面对如此热情的接待。尤其是这样初涉官场,很快便能放下成见。

    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抵不过如此。

    要是其他人,还不值得这样,但是对于这个人,却是他攻破谢纪的一道切入口。

    可不能怠慢,若是不识相的话,就别想走出这座府邸。

    “是极是极,都是朋友,朋友就不要考虑太多了。”

    有个官员附和道,这次宴会,皆是穿着家常的服饰,愣是让许滨觉得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宴会,不过刚才见到那边有许多侍卫把守,这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他现在连这些官员谁是谁都不知道,是不是官员还搞不清,但是想来,这些必然是官员,能坐在这里面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但是为啥请自己来,是有什么阴谋。

    “许滨见过各位大人,初来乍到,不明事理,还望恕罪。”

    见到许滨这样说,李谙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想必很快便能入道了,也不用他多说什么了。

    “哎,什么大人啊,当我们都是朋友就行了,朋友之间何必客气,如此客套,岂不生分?”

    有一位官员说道,这次,最好不要提起官位,这等虚名,在某些刚正不阿的人面前不就是恶臭之物。谈论诗词歌赋,把酒言欢,才是忽悠的最佳开场。

    通过一些资料了解,这人两袖清风,刚正无私,想必最是见不得那种以官位压人的那种。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做官的必备素质。

    要是以诗词歌赋切入,效果会更不一般,只要不提名利之事,想必更会放下警惕。

    更何况,尚书都发话了,此事不准心高气傲,坏了大事找你算账,因此更没人敢在这时居高临下,毕竟,上面的尚书都在看呢,表现自然要好一点。

    许滨总觉得他的笑意不到眼底,有点牵强的样子。

    不过看这些人如此热情,他反而不知所措,在众人的注视下,道谢然后坐下,有点不自然。

    文言文淡笑着看着他,不言不语,由于性情使然,总给人一种给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恰到好处却不疏离。

    “之前多有得罪,请以此酒一杯解恩仇。”顾问拿起酒杯对着许滨,令许滨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有点怀疑人生,他是太低估自己了呢,还是这些人太高看自己了呢。

    这种待遇,就像是众星拱月般,他也没什么值得他们注意的,如此耗费苦心经营一番,是为自己准备的吗,还是本来就是一场宴饮,然后顺便让自己来。

    许滨不敢怠慢顾问,虽然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好心,但是现在对方如此热情,拒绝有点过分了,也只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顾问见到他许滨将那酒喝了下去,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李谙见了,看向许滨喝的那杯酒,若有所思。然后在看向顾问,脸色有一丝莫名的意味,看向自己手中的酒,踌躇了一会儿,便也径直地喝了下去。

    顾问被李谙的样子反应了过来,朝他笑了笑,意味深长。李谙感到有点膈应,放下酒杯。

    觥筹交错间,在场的众人时不时的谈论辞赋文章,先贤之道。并未涉及到当今朝堂之势,偶然提起,却又被人岔开话题,这种种不一般,令许滨更加怀疑人生。

    几杯美酒下肚,许滨有点微醉,他一喝酒脸色便会泛起红晕,许滨见到那些人时不时的敬他酒,立马以不胜酒力推辞了,众人见他真的喝不下了,只得作罢。

    “许县令,如此年纪便能位居县令之尊,必然能直上青云,步步高升。”

    这时有人出言探问,许滨看向这人,过于热情了,他反而不好接受。

    “这……多亏了丞相好意,才能如此。”

    许滨这句话令许多人的脸黑了下来,笑容极为牵强。

    “刑部有主事一位尚空缺,不知是否有意。”

    既然谢纪给出县令,那便比谢纪大方一点,主事这个位置正好符合,此言一出,有几个人眼神不在状态,这主事一位就这么让出了,给这个无知县令,不是暴殄天物了吗。

    顾问心里想,他可不是如此大方的人,我说给就一定要给吗,只是一个空头支票而已,后期要不要兑现还得看事情的发展如何。

    现在将这个诱饵抛出来,就是希望鱼儿能够上钩。

    许滨心里想,这绝对不正常,天上没有馅饼。

    更何况之前让自己画押的事情,自己还记得清楚,明明就是让自己认罪,怎么可能会抛出如此诱饵。

    先试探一下再说:“小子学疏才浅,恐不适应。”

    顾问听了脸都可以笑出花来了,果然这招不错,于是说道:“多学,多看,多听,多练,便能成才。”

    许滨脸一抽,这人这么好心,于是继续试探:“想必这是有条件的吧。”

    许滨单刀直入,令顾问有点尴尬,令一人言说。

    那人见到顾问的意思,便说道:“此番之前的罪证,皆是丞相交于你一手操作。”

    “什……什么?”许滨听了吓了立马跳起来,原来这些人在这等着他,设酒摆宴,没安好心,听他的意思,是要自己承认罪名,你们强制让我画押还不够,居然还想让我自己承认。

    “山民何必诧异,那是丞相逼迫你做的,与山民毫无干系,到时候吾等定会为你开罪。”

    那人笑着一张脸说道,仿佛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诧异什么?

    许滨听了这话,这些人是想要自己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他们不知已经将他强行认罪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自己亲口承认。

    难道,自己承认罪行对他们很重要,因此才不惜血本,甚至许诺出主事的官位。

    许滨陷入沉思,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并没有犯罪,因此拒绝从我口中承认。”许滨淡笑着,他没有犯罪,那些罪名跟他毫无干系,怎么会主动承认呢。

    承认了代表自己真的犯罪,自己到时候的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中,那诺言不过就是一句废话而已。

    “山民何必如此谨慎,何不再考虑考虑?”

    “我无罪。”

    许滨这次铁了青了,他绝不承认。

    “山民你自己看,这罪你也已经认了,若是执迷不悟的话,要知道这些罪名意味着什么?”那人从怀中拿出一张罪证递给许滨,上面还有印着刺眼的红掌印,便是许滨被逼迫画押的那个,许滨见到这罪证脸色铁青。

    不过又冷哼一声:“那又怎样,是你们逼迫的。”

    “若是将这些事情推给丞相,吾等在为你脱罪一二,不仅不会有罪,还是检举有功。”

    话虽这么说,但是这人的心里想,一旦承认,他们不仅不会为他脱罪,还会加重他的罪名,升官,去地府里面升官吧。

    许滨听了这句话,心里大骂无耻,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干什么要承认,甭管这些人提出什么诱人的条件,无非就是利用他罢了。

    “是是,非非。我以是为是,以非为非。”意思便是在说,想让他承认,做梦。

    更何况他们这一招是借他之口来冤枉谢纪,他承认谢纪不是个好人,但是对他够好的了。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谢纪推行的那个限地令,这些人可能就是在暗中破坏限地令,只要他一旦承认谢纪借这个限地令谋取私利,这律令自然会被破除,一旦破除,这黑暗也就不期而至。

    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些对他极其热爱的百姓,他一见到那些人便热泪盈眶,眼泪不自觉得流淌下来。

    人是一种重感情的奇特生物,或许有时会为利益而奔走,但有时又会如此无私,这便是人性,有善有恶。

    “好一个以是为是,以非为非。我观你所为,也是一心为民谋利。但正是因为如此,才应该如此做,你承认罪名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百姓,为天下着想。”

    此时一个人站了起来,对着许滨说道,众人听此言,皆在心底喝彩。

    许滨听见这句话不解,为天下着想?

    “山民,人当行善而非作恶,你若是能够在明日朝堂上承认罪行,我代天下百姓向你言谢。”那人将手交叉,平放在胸前一寸之处,然后深深一躬,透过眼里,可以看出他对许滨的请求与期盼。

    许滨见到这幅场景感到无从适从,立马避开他的一礼,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这是作何?”

    “山民,天下苦丞相久矣,若是他在相位一日,天下百姓势会备受苦难。吾等无奈,只得将期盼寄托于你之上,待铲除奸臣,你便是有功之臣。这不仅有利于社稷,更有利于万千的民众。”

    那人便继续说道,说得让人热血沸腾,兴起波澜,让人为了大义,而舍生忘死。

    “铲除奸贼,是大仁大义大智大勇大忠大孝之举。若是此事能成,吾等定会感激你的恩德,至死不忘。”

    许滨见到这幅说辞,不知道该如何办?

    自己认罪,是为天下万民着想?

    认罪还能扯到天下大义?

    “听你所言,既然认罪便是有功之臣,为何你自己不去认罪,难道是看着那万民受苦受难也不顾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这章节名自己飞走了

    许滨终于意识到了,这人便是在给自己下套。

    自己若是为了什么大义,便去认罪,那便是傻子。

    将陷害人说得如此清晰脱俗,还是第一次见。

    那人的眼神变了一下,不过一瞬间便恢复如常,并笑道:“山民,若是能够铲除奸凶,吾九死而不悔。但此事唯有你能办到,奸贼当道,万民尚在水深火热之中。以一人之死,换天下太平,此何等功绩,定会丹照汗青。”

    “丞相并非奸臣,你等也不是忠臣,何谈天下太平。我还是那句话,无罪。”

    许滨听了心中一想,这人用大义来绑架我,果然是有一招是一招。

    “山民不在思量思量?丞相推行限地之令,只会让民苦不堪言,他所造罪孽众多,收受贿赂,排除异己。想必山民也是有所耳闻。”

    “丞相许山民县令之尊,这其中原因必然不是那么简单,单单看重山民。难道山民是被丞相给予的高官厚禄而遮挡住自己前进的视角?”

    这人好生无耻,这是许滨心里的想法。

    “我还是那句话,我无罪。”

    许滨的眼神坚定无比,让在场的众人皱了一下眉头,这难办了。

    “山民不为天下着想,总得为自己着想,不承认,死路一条,罪证确凿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认罪,不仅能够展现大义还能平步青云。这便是认罪与不认罪的区别,请问选哪种?”

    那人的言辞已经从最初的温和变得更加凌厉,句句逼问许滨,若是一着不慎,便会掉入他说设置好的陷阱之中。

    “我……无罪,绝不认罪。”许滨听出了他的话外意思,尽管如此,也不曾受他话里的诱惑而改变。认罪,才是死路一条,歪曲事实而已。

    若是他们用自己的罪证为自己定罪,那便随意吧,我何曾惧怕一死,休要借我之口陷害他人,不仅是因为自己的道义所崇,也是自己这些天的所见所闻。

    谢纪,并非奸臣。

    “好,很好,你是铁打的不认罪了。两位尚书,竟然许滨如此不识抬举,何不惩戒一二。若再是这样,干脆将他杀了,并将此事推给谢纪。”

    这时候有个人忍不住了,许滨认得他,他便是那个百般说要让自己严刑拷打的人。

    许滨瞳孔一收,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毒。若是自己不应,不仅深受苦痛,更要借自己的死大做文章,死人是无法说话的,他们完全可以将自己的死说成是谢纪所为,然后被抓以免自己牵连到他而将自己暗中杀害。

    这道理是说得通,但是这效果并不佳,要是一旦处理不好,便会被反戈一击。

    顾问有点犹豫不决,你们是好了,但是死在我的地盘上,我是逃不开关系的。

    “咳咳咳~他既然不认罪,也不勉强他。”顾问说道,这是他的地盘,一旦出差错,他可是逃不了责任。

    “各位大人,沈大人与昭大人来访。”

    一位下人急急忙忙地跑来禀告,却被士兵拦住了,无奈只能大喊。

    顾问的脸听了这句话又黑了下来,说道:“让他们两个进来。”

    下人听了这句话立马离开这里到门口去放人进来。

    众人不解,为啥要放他们两人进来。

    不一会儿,沈议两个人走了进来,见到里面那些官吏在摆酒设宴,谈笑作赋,餐桌上的那些饭菜已经被动了一半了,甚至有些官吏不雅的将骨头,鱼翅等垃圾随意丢弃在一边。

    “二位所来作何?”顾问作为这次宴会的东道主,便先开口说道,有点随意的样子,有点轻视的既视感。

    “尚书,刑部大牢里面居然空无一人,连侍卫都不见了。”昭况气得正是这件事情,这大牢里面居然没人,那叫大牢吗,更何况,这件事情都不跟自己说一下的。

    “你说大牢啊,大牢要重新装修,里面的环境太简陋了,我作为尚书便将大牢重新修整一番,不然进去冷飕飕的,不适合长期居住。至于里面的犯人,都被我先移到其他地方了。我看你事务繁忙,这等小事便没让人去打扰。”

    顾问听了这句话说道,众人听了这句话嘴角有点抽,重新装修,这句话也能想的出来。

    不过顾问确实有重新装修的打算,里面虽然不至于像其他牢房那样恶臭,但是环境也是不好的,每次进去都会有点不舒服,打算将那些建筑物重新推翻修整一下,这牢房也有几百年的光阴了,要是一个不慎,自己进去了,那不就是受罪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立马摇头将这个想法掐灭。

    既然刑部的大牢是关押朝廷官员的地方,自然得给他们好一点的居住环境,不然在里面岂不是受罪,要知道进去了不代表出不来。

    更何况,被谢纪陷害下狱的官员还少吗,虽然现阶段人比较少,许多人都死了。但是为了往后着想,还是得把环境改善一下,最主要的,有的案件,便是在大牢里面判,这他可不想去进去那个潮湿阴冷的地方受罪。

    “长陵县令,人在何处?”沈议不想听那个顾问的乱七八糟的言论,大牢需要修整?

    这个大牢自从开国之初便建立好了,曾经叫做大理寺,但是自从本朝将大理寺卿这个职位给撤了,往后无论任何案件都交由刑部处理,刑部尚书的权利大大增加,将大理寺改名为大狱。

    大狱里面每隔个三五天,便要打扫一次,以免产生过多的晦气。也没处什么乱子过。

    现在突然说要整改,还是正好出现了这件事,是巧合吗?

    “你找长陵县令何事?”顾问笑着问道,从容的笑意,亲切的话语,让人如微风拂面,袅袅花香。

    “听说顾尚书将长陵县令带到大狱里面问话。”沈议脸上既没有笑意,也没有怒意,只是显得十分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哪有的是,我只不过听闻长陵县令在长陵做了一些不同寻常之事,有点好奇,因此请他过来解惑一二。不知有何问题?”

    顾问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一丝笑意,这假笑的功夫还真是高。

    “请?用逮捕令请?”沈议面色还是毫无波澜,依旧平静地说道。

    “这异人嘛,自然得用奇异之法请才对,不然不过来可如何是好。”顾问没有看向沈议,只是说着拿起筷子在餐桌上夹了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咀嚼一二。

    沈议听了这句话表情少见地露出了点异色,似在为顾问的话语感到惊讶。挑了一下眉,便又说道:“那现在人在哪?”

    顾问连头都没抬,缓慢的又夹了一块鱼肉,慢慢地品尝,大概将嘴里的鱼肉吃完之后,将筷子放下,指着前面打的一个人,说道:“那位便是。”

    沈议顺着顾问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站在中间有了一会儿了,不言不语,脸色微醉,不过面部表情显示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对了,刚才他和我们相谈甚欢,并且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许滨听了这句话立马抬头,眼神中透露着愤怒,看着顾问的眼神极为不善:“你放屁。”

    这颠倒黑白的样子真的是令许滨作呕,这离间计也太膈应人了。

    “严刑拷打而已。”沈议听了这话便说道,谁会承认自己的罪行。

    “他像是被严刑拷打的人吗?”顾问反问道,沈议仔细瞧了一下,确实没有严刑拷打的痕迹,不过那纸上的画押是什么回事?

    先把他带走再说:“可否将长陵县令交给我。”

    “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不,也是罪犯,我手里可有他亲手招供的罪证,现在大牢要重新修整,有点不方便,便将他暂时关押到我顾府了。”

    顾问手拿出一张罪证,沈议瞧见了,这不就是他撕碎时候的罪状吗,这么这罪状一模一样,难道是批量生产?

    昭况见到沈议这幅不解的样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刑部审理案件的时候,为了罪状被毁掉,通常都会装备个上百份的,以防万一。更多时候是不会用严刑逼供那等下三滥的手段,除非是要存心折磨罪人。正常的话只要强制盖上手印即可。”

    这招还是那个谢纪发明的,之前那个谢纪为了排除异己,觉得每个都严刑拷打太浪费时间,直接对可能犯错误的官员强制盖上手印,然后证据确凿,直接判刑。

    现在这招,被刑部学的是炉火纯青,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变态,喜欢看他们惨叫的样子。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结果,那种方法能得到的结果最快,就哪种,其他过程啊,都是手段。

    当然,若是要从哪些官吏嘴里面得知一些信息,必要的手段还是有的。

    沈议听了这话心里叹了一口气,早就知道刑部底下有什么肮脏的,没想到这样,连罪证都给你准备上百份。

    “其实,这都是参考丞相的做法。”昭况幽幽地一言,使得沈议差点摔倒了,他还不知道有这等故事,看来是他太单纯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得知真相

    “顾府,谁知道明天这人还在不在?”沈议立马调整心态,恢复正色说道,意思是在指这顾问有可能会将他杀了,一不做二不休,谁知道呢?

    “你的意思是,我会加害于他?”顾问笑着说道,眼神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之前吩咐下人在他的杯子上下毒了,也活不长。

    因此,他不必要再加害于他,这毒药无色无味,就连太医也看不出来。

    这种毒药,一旦深入体内,短期内不会发作,可以长期潜伏很长一段时间。

    长则一年,短则两三个月,到时候检查的结果便是因病身亡。

    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也不怕败露。

    这种毒药是他好不容易在一个异域之人买回来的,叫什么回魂散(不好意思,剧情需要,就虚构了一个毒药。)这种回魂散一旦误入口中,便已经生效了。

    沈议见到顾问莫名的笑意,便说了一句:“不然呢?”

    “詹大人。”

    众人被这一声回过头一看,是詹均走了进来,顾问特地吩咐下人,今天若是詹均来便让他直接进来,无需禀告。

    因此他突然出现在这顾问并没有什么吃惊。

    许滨一瞧见他眼神能冒出火来,便是这人,让自己盖了那么多的手印。

    “各位大人,明天早朝,陛下令长陵县令入朝自证清白。”詹均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隐藏的,于是便如实交代。

    “什……什么?”许滨这次听了这句话有点站不住脚跟了,这叫什么事啊。

    他今天怎么那么倒霉,他本来好好的处理事情,结果有一大堆人马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将自己带走,自己当时的心是崩溃的啊。

    从早上到现在,他这一天真是一波三折。

    太阳西下,晚霞照在这微波粼粼的水面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格外好看。天空中染红一片,连着秀色的云山,真是好一副落日晚霞的风景图!

    谢纪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么平静地欣赏着夕阳西下,晚霞是美丽的,抬头望着天空中那片接连不断,笼罩大地的红云,心中的郁闷渐渐消散,引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平和。

    众人骑着马,在晚霞的衬托下,众人身上镀满了一层光辉,远远望去,便像是在一片辽阔无垠的土地上,那一对远行的客人缓缓往远方驰去。

    谢纪想,想必他被谢家除名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了,得做好心理准备。

    想着便踏入了长陵县,谢纪闻到一丝不同的气息,这路上怎么一直都没有百姓的出现,按道理来说,这时候虽然是黄昏,但是也不至于整座城都没有百姓的存在。

    “这,有点不同寻常。”王武本便是宫中郎官,对着场景也是有点警惕心的。

    现在落日残阳,街头上一个人也不见,唯有微风将道路两边的房屋吹着嘎吱作响,处处透露着一些诡异,仿佛一座死城,毫无生机。

    “那边有一个人。”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捣蛋熊孩子这时候也感觉有点诡异,四处张望,突然见到一间房屋门口还坐着一个老人。

    那个老人有点憔悴,似是在叹息,在无奈,尽管只是见到了他的侧面,但也能见到他如同萧条的树木般毫无生机。

    忽然一阵较大的妖风吹过,树枝不停地摇晃,在风的呼啸下,不知是不是风吹过的声音,还是何处传来的声响,谢纪竟然听见了鬼狐狼嚎,四处哀嚎一片,颇为幽深恐怖,这让他汗毛不自觉得竖了起来。

    原本这声音并没有什么,但是加上这万径人踪灭的环境下,感觉格外强烈。

    王武见到谢纪的脸色有点苍白,以为是因为舟马劳顿的原因,并没有深究什么。

    谢纪看向那个老人,下了马车,缓缓走过去,问道:“老人家,今天这里街上为何没人?往常不是很热闹吗?”

    老人见到谢纪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以为是从远方赶来的客人。

    “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今日大家都去县衙门口等着县令回来。老头子年纪大了,腿脚不麻利,只能在这里空叹一二。”

    老人的这句话使得谢纪心里的疙瘩放了下来,原来是有事情,他还以为这座城池变成了一座空城,以往爱好看小说的他没少看那些网络小说,里面有的场景真是半夜吓死人。

    还好不是,于是便喘了一口气。

    但是从老头话里的意思,都去县衙等县令?感觉老人话里面的有一些故事。

    于是便继续问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老人家你如此憔悴?”

    老人家叹息道:“县令,县令今天被一大堆官兵抓走了,哎~”

    “县令被抓走?”谢纪听了这句话露出了诧异的眼神,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是啊,那么好的县令,怎么被抓走了。”老人继续叹息道。

    谢纪缓缓神,许滨被人抓走了?

    这件事处理不好,对他便是太大的挑衅,继续问道:“老人家知道是谁抓走的吗?”

    “这,老头子不知,不过听人说好像那个领头的是刑……什么的。”老人有点憔悴地说道,一副叹息的样子,眼神里面有落寞,也带有一丝绝望,一丝希望。

    “刑部?”谢纪虽说是问着,但是心里已经肯定了,谁敢抓捕县令,除了刑部没人敢这么放肆。

    只有刑部是负责逮捕官员的,其他的部门并没有这个权利。

    “对的,便是那个刑部。”老人听见谢纪说的那两个字便点点头。

    “老人家,你放心,县令定然会好好的,放心便是。”谢纪安慰了他一下,便转身离开,眼里有一丝凌厉的目光飘过去。

    “谢纪,你可问清楚是什么情况,小爷我看这寂寥无人的,还有这天,等到夕阳完全落下去的时候,可能会更加可怕。”秦弛见到这路上空无一人的,总觉得有点诡异。

    “没事,是那些百姓都聚集到县衙那边,这里是大街上,可能没什么人,但是在更偏远的地方,人便多了起来。”谢纪解释道,大街上没人,是因为离县衙近,所以便都去观望了。

    谢纪心里想着,他们既然趁着这个时候抓捕许滨,没准他有什么生命危险,他便应该早点布局,若是长陵县的律令都推行不下去,其他的也便不攻自破,对他极为不利。

    谢纪解释清楚了他们便放松了下来,不过又有点不解,民众跑到县衙那边作何?

    不久之后,这一行人便到了县衙那边,越接近县衙便越能听到嘈杂的声音,沸沸扬扬。

    可以看见,在县衙门口围着一大波人,这些人脸色焦虑,或是看着县衙,或是望向远方。好是在叹息,好是在等到,又好似在抱怨。

    忧愁与烦闷笼罩着这里的一切,包含着人世间的感情,唯独没有欣喜与快乐。

    “这……这是怎么了?”秦弛感觉这阵势好似是在等待这一个人,眼里有期盼与希冀,也有悲叹与哀愁。他好似还没见过这等情景,因此有点惊讶。

    谢纪一行人过来之后,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无他,从衣着,样貌和气质便可以看出不是一般人。

    不过有一个人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用手指着谢纪,口里竟说不出一句话。

    众人被他那种表情给搞得百思不解,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谢纪,只看见一个气度非凡的男子,虽然气质不错,但也没必要如此诧异。

    那人慌慌张张地说:“他是……他是那个奸臣。”

    众人听此言纷纷脸上露出了各式各样的表情,有诧异,有不解,有怨恨,也有恐惧。

    “你不会是看错了,有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已。”有人试图缓和这种紧张的气氛,哪会那么倒霉,会碰见那个奸臣,绝对是他看错了,奸臣应该在相府,而且就算出来也不会就这样子。

    由于谢纪离开京城的事情没有公开,因此百姓全然不知有这等情况。

    谢纪见到这反应,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会有错,我记忆没问题,他便是奸臣。”那人点头肯定地回答道,上次他记忆很深,这个马背上的那个男子便是奸臣。

    前面的人很多,很多人都挤在一块,熙熙攘攘,要想过去,势必得下马徒步行走,本来想要装作客人挤过去的,现在想来,倒是行不通。

    现在还被认出身份,众人皆是谨慎着看着他们这一行人,就怕谢纪突然发疯,将他们全杀了。

    “先生,你的人品可不怎么好?”秦弛突然说风凉话,看着那些百姓谨慎不安的样子,从原本的哀愁与叹息变成不满与谨慎,甚至有点动怒。

    现在看看,好似有点不好过。

    那些百姓见到谢纪这次是轻装简行,但是也有几十号人,个个都是精英之辈,因此有紧张,但更多的是恐惧。好似在马上那个温和有礼的男子是什么大恐怖之类的奇怪生物。

    谢纪看见密密麻麻的群众朝着他看过来,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外表看来还是镇定与从容。要是这些民众一拥而上,他可能招架不住,但是看向后面的护卫,便安定了下来。

    “你是那个……那个丞相吗?”有一个人见到谢纪他们不动了,他们也不知所措,便自告奋勇地上前跟谢纪说话,有点畏畏缩缩,也是纠结了很久才吐出这句话。

    谢纪听见那人眼神有点躲闪,加上有点害怕,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很不好受,于是便下了马,点点头,承认了。

    那人吓得后退了一步,这场景虽然有点可笑,但是谢纪并没有笑出来,内心很是难受,用着尽量亲切的话语说道:“你别怕,我不吃人。”

    那群民众见到这幅样子更为谨慎和不安,就怕眼前这个杀人狂魔突然对他们展开攻击。

    “啊哈哈哈,先生原来你在民众的心目中是这样子的,不愧是先生,如此与众不同。”秦弛见到这幅场景忍不住地大笑了出来,以后要是遇见什么威胁了,就将谢纪祭出来,保管能吓走一部分人。

    秦弛的大笑缓和了在场人的紧张的气氛,原来沉闷的环境被打破,众人便将眼神转换到秦弛身上。

    但是不一会儿又转移到谢纪身上,毕竟谢纪才是最可怕的,秦弛尴尬了,怎么个个都看着谢纪,小爷到时候定会比谢纪更加光彩夺目的,秦弛暗中在想着。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全是乱账

    “你们为何会在这里?”谢纪用着尽量平和的话语对着那些民众。

    “我们在等县令,他被人抓了。丞相要是好心的话就去将县令送回来。”

    众人不知该怎么开口,但有一人便先行开口。

    这个谢纪现在装什么好心,反正他心中谢纪就不是什么好人,偶尔做好事肯定也是有所求,现在要是好心的话就去将县令送回来,否则他们可不干。

    “对啊,要是好心的话就去将县令送回来。”众人听到这句话便纷纷开口,也不在害怕谢纪了,若是没有县令他们会死多少人都不知道,因此也不怕死。

    “丞相,你是丞相,你定然有办法的是吧。”有一个人走过来,眼里噙着泪水。然后径直地朝谢纪跪了下去。管他是不是奸臣,是奸臣我也不管了,只要能救县令回来的都行。

    谢纪见到此时场景颇为感触,许多人见了也都跪了下去,毕竟求着眼前的奸臣是最好的一条路。

    “丞相。”突然人群中有一个人,给谢纪递上了一张纸,然后便离开了,退隐到人群当中。

    谢纪当然知道那人是谁,于是便打开纸张,了解一下详情,看完了之后,脸色不是很好。

    连他的人都感动,当他是软柿子可以捏的。

    由于谢纪没有特别的吩咐,因此许多人也没有轻举妄动,坐看事情的发展。

    百姓在刑部那边哭诉,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百姓确实是百姓,但确是收了钱被他们诱拐的百姓。

    若是他今天没有赶来,那真是掉进水里都洗不清了。

    真是个好手段。

    “你们先行起来,这件事我会解决的,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谢纪将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的民众扶起来,那人有点不敢相信谢纪会这么温和。

    梦幻还是事实,他不相信地揉了一下眼睛,却是事实,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都回去吧,县令会没事的,这样子待着于事无补。”

    谢纪看着那些民众便聚集在县衙门口,搞得人流不通,拥堵无比。

    简直就是大型的塞车现场,搞不好路过的人以为这是座空城,要是其他不清楚的人绝对会被吓一跳,这时候还是让他们回去。

    “这……这……”那些民众有点犹豫不决,他们回去也睡不着,也会彻夜未眠,对于他们来说,若是少了这么一个县令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是怎样。

    “县令也不希望看见你们这样,这件事我会着手解决的,而且你们这样子影响不好,刚才过来时吓我一跳。”

    “丞相,那拜托你了。”那些人眼泪都流出来了,在这寒冷的黄昏,风一吹,使得谢纪感到一丝凉意,而百姓身上更是单薄,这时候不宜在这边久留。

    谢纪看着这座县衙,停顿了一会儿,便进去了,王武也跟着进去了,周围的百姓自主的让出了一条路,毕竟现在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们眼里这个所不齿的奸臣身上。

    谢纪进了这座县衙首先便经过许多过道来到收放账单的这一间书房。

    刚才的那张纸条上写着许滨贪污,贪污?怎么贪污?

    谢纪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一支蜡烛,由于已经接近黄昏,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书房里面没有蜡烛便是黑摸摸的一片。

    点燃蜡烛在书房的书架上一本一本的查看,王武进来了,不知道谢纪在做什么,但也没有多问,这种事他不懂。

    后面的秦弛也跑进来了,他也想知道这个谢纪在做什么。

    谢纪翻看书架,将有用的书放在离书架有三米左右的书桌上,找了大半天,找到了几本书。

    谢纪将书摊开,在烛光的照射下,里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这是一份账单,是关于长陵县的开支,也是自从许滨任命起来算的,可以见到里面大大小小的收入与支出。

    “王武,你去将掌管账册的官吏叫过来。”谢纪看了之后对着在旁的王武说道。

    王武立马离开了,秦弛走了过来,觉得有点稀奇,这里面写了什么值得谢纪如此认真查看的。凑过来一看,看不懂,不过好像是什么收入和支出的。

    不一会儿,王武脸色不好,但却带了几个人进来,说道:“丞相,人不在,听其他在县衙的人说,他从昨天便不在县衙了。”

    那几个人一见到谢纪就慌慌张张地跪下,谢纪叫自己,准没好事。

    谢纪已然知道这样了,心中有一股气无法发泄,看来这件事和那个掌管账册的官员有关,这个许滨被算计了。

    谢纪继续看手中的账册,这些支出大有问题,许滨是什么人他知道,不会是他挪用的,想必,便是那个主簿挪用的,他昨天便不在了,应该便已经在京城了吧。

    一个小小的主簿不敢那么大规模的挪用钱财,应该便是那些人的计策吧。

    到时候若是计划成了,许滨便会沾上贪污的罪名,若是事情败露,那对那些人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只要将事情推给主簿就行了。

    果然,这底下的官员就是用来背黑锅的。

    谢纪继续看这账册,到了最后一页。

    谢纪立马找找其他的书,桌子上有的是户籍登记的书,有的是土地归属权的书册,还有一册《长陵志》,里面记载着长陵的地理人文还有历史。

    谢纪立马去书架上找找还有什么漏网之鱼的,也吩咐王武搜索整座县衙,只要是书全部索罗过来。

    这个假账在这里,这些远远不够,不会是那些账册都在刑部那边吧。

    谢纪想了想,看来是了,等像个法治应对,不然若是坐实罪名,他总不能凭着他的身份将这罪名给消掉吧。

    不仅皇帝会不悦,那些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强行来弄,就算保全了许滨,也对他极为不利,这种事情千万不能有任何污点,不然随时皆可以找他算账。

    更何况,若是连这件事都解决不了,来到这都白来了。

    这次确实是个棘手问题。

    纸条上还讲许滨被逼着画押,这个屈打成招还能圆的回来,只要明天再朝堂上不做傻事就行,若是真的承认了,那便是万劫不复。

    只希望他不会那么傻吧,若是一纸画押还好,还有挽回的余地,但若是明天朝堂上自己承认了,就已经没用了。

    “这罪证确凿,确实难办。”谢纪看着这账册沉思一二,虽然是那个主簿做的,但是主簿的意思便是县令的意思,也只能怪他不警惕了。

    连这些账册重要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这心真大。

    谢纪继续查看这些账册,似是要从里面找出一些的证据来。

    “挪用资金,修葺县衙;没收土地,为了争夺功绩将土地一并没收;冤枉无辜,冤假错案频发……”

    谢纪沉思,这不仅是争夺那个许滨的,更是针对他,针对的是限地令,只要许滨认罪,所有的证据都将指向他。

第二百一十六章 寻找证据

    “丞相,这些,便是能找到的全部书了。”

    王武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叠的书。

    “放这里吧。”谢纪指着书桌说道,那些书,希望有用。

    “县衙最近有进行修葺吗?”谢纪看着这些资料,突然问道,众人愣了一下。

    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吏反映了一会儿才知道谢纪是问他们话。

    “没有,绝对没有。”

    那些官吏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个人便出言回答了谢纪的问题。

    “这些账册都是那个主簿在整理吗?”

    谢纪听了也不说什么,继续问道,蜡烛的微光照射在谢纪的脸上,给他平白增加了几分圣洁。

    “是,是那个主簿一个人掌管的,而且不让我们碰。”

    那些官吏听了这句话说道。

    谢纪有点明了了,继续问道:“那个主簿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些官吏对视了一下,有一个人拍了一下脑袋,使得周围人望向他。

    他大声的说:“丞相,上次我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见到那个主簿好像跟一个人交谈一二,样子极其可疑,特意在没人的小巷子里面,那个交谈的人好像是京城那边的,我好像听他们讲什么尚书,还有什么罪证,限地令,具体的不知道,他们好像交流了一会儿。”

    “那个人便离开了,最后主簿看见周围没人才离开。”

    这句话一出,做实了这是一场算计。

    谢纪明了,这是一场很早之前的布局,为的就是等这一刻。

    “县衙里面就你们几个人?”谢纪这时候看向那些官吏,只有几个而已,谢纪心里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还是十分恼火。

    “有几个人早上便不见了,更多的则是自从县令被抓之后,然后便逃之夭夭。”

    有一个人说道,那些人一听县令被抓了,跑得比兔子都快。

    跑,往哪里跑?

    谢纪心中有这个疑惑,难道他们还能改名换姓不成,若是心里没有问题的,何至于匆匆离开,看来那些人都是有问题的。

    “你们为何不走?”

    谢纪这才问道,既然那么多人都趁乱离去,那为何这些人不离去。

    “丞相,县令对我等很好,我等不肯背他而去。”

    那个人说了这么一句话,谢纪又陷入了沉思,整个县衙看来被他们安插了许多奸细,要不然不会这么快就人走茶凉。

    谢纪继续翻看了这些资料,试图从中寻找对自己有利的一些资料。

    “你们将县令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全部交代一下。”

    虽然可以从暗卫手上得到一些资料,但是总不能毫无缝隙的知道什么人做的一些什么事,若是都能够得知,那便是神了。

    更何况,古代没有监控,也无法做到暗卫收集的都是真的,若是他们故意放出假资料,岂不是上当。

    古代的情报绝对不是万无一失的,不然皇帝便可以得知某个朝臣在什么时候做的什么事,说的什么话,想想这多可怕。

    因此这是有限制条件的,若是他们将人门紧闭起来在密室里面讨论一些什么,这还真的无从得知。单单靠情报,是没有用的,除非你可以渗透到方方面面,不过,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因此,得要收集更多的信息,来分析信息的真真假假,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那些人在谢纪的注视下缓慢地交代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当他们交代完之后,谢纪对着一个官吏说道:“去将那个张大还有陈一两人叫过来。”

    谢纪出言说道,或许可以从这两人嘴里面得出来一个线索。

    “诺。”那个官吏说完便立马去了。

    听这些人的讲述中,许滨最近做了不少的事情,他能被针对不仅是朝中那些人想通过他来削弱自己;那长陵县的一些地主豪强也是受他所打击,因此这些人便联合在了一起。

    而什么事情能够将许滨除之而后快,自然是犯法。

    只要罪名一坐实,往后的路全都毁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若是限地令真的可以用来谋取私利,那他这条律令就被废了,这还紧紧只是开始,往后的那些都不可想象。

    “小人见过丞相,丞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陈一进来见到谢纪便颤颤巍巍地下跪,一副恭敬的样子。

    不过谢纪现在可没有心情欣赏他的恭敬与胆怯,见到他说道:“利用限地令,将百姓财产全部搜刮,是谁吩咐你做的?”

    “啥?”这是陈一听见这句话的第一个反应,不解与迷茫,然后再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后怕,便立即说道,语气都有点紧张了,“丞相,这绝对不是我做的,就算给小人再多大的胆子小人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小人,小人真的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小人虽然喜欢欺软怕硬,好占便宜。但是那种事情小人真的不敢做,小人怕死啊。”

    陈一听见谢纪的话立马立马为自己辩解道,语速快到快飙出口水来了。

    因为害怕,谢纪见他的眼神都是恐惧与不安,还有点不解与惆怅。

    不过谢纪并没有再问话于他,对着那个小吏说道:“张大呢?”

    “丞相,我去了张大的屋子里面,发现他早就跑了,屋子里面连门都没锁,进去一看,全部搬空了。”

    小吏的话语传入众人的耳朵里面,谢纪不语,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谢纪的心情不是很好。

    “啥,张大跑了,为啥要跑?”陈一有点不解地说道。

    突然,有一个人走进来,在谢纪耳朵里面轻声低语:“张大死了。”

    谢纪眼神一顿,张大死了,于是便问道:“怎么死的?”

    谢纪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谁死了?

    “丞相,我将他拖过来了,便在县衙大堂那边。”

    谢纪脸色有点凝重,这时候杀人,是为了灭口啊。

    谢纪将桌子上的书放下,拿着书桌旁的那只蜡烛,从书房里面移到县衙大堂。

    出来一看,天已经暗了下去,若是没有灯光,可能会被一些石头绊倒。

    谢纪的眼睛还算不错,这么暗的夜晚可以见到事物。

    古代不方便的,便是这晚上就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只得睡觉。

    下人们打了几个灯笼,帮助谢纪照亮前方的路,灯笼也是为了警示前方的行人,这里有人,不要撞到了。

    不过多久,便到了大堂那边,谢纪见到宽阔的大堂里面,在地上躺了一具尸体,就算是见过死人的谢纪这时候也不可避免地吓了一跳。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小人难当

    眼前这具尸体,面色狰狞,眼神漏出恐怖和不可置信的样子。

    就算是远处,也能被这句尸体的样子给吓得半死。

    这具尸体,面色发紫,脸色铁青,嘴巴打开,脖子上被划开一个口子,可以见到,这人是被人用剑杀的。

    再通过脖子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已经整件衣服都被血迹染色黑了,由于时间久了,血便会满满氧化变成黑色,味道极其不好闻。

    空气中充满着一股腐朽的气味,令人忍不住地想远离。

    谢纪见到这幅场景,便捂住了鼻子,后面的众人跟过来,吓了一跳。

    这尸体有点阴森恐怖,确实有点悚然。

    陈一见到这具尸体的时候,也是一惊,跑过去再三确认一二,头皮发冷,冷汗直出。

    然后才张口结舌地说:“这是张大,张大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陈一有点不敢置信,之前还见到张大好好的,怎么成了这幅模样,一时之间寒毛卓竖,汗流浃背,脸色惨白。

    谢纪看向那个暗卫,那个暗卫分析道:“这具尸体,看这血,还有这已经僵硬了,大概是在四个时辰前,便是在县令被抓走之后便被人杀害。”

    “根据面色表情可以推算出此人死前见到令他感到震惊和恐惧的事情,瞳孔放大,死不瞑目目。再加上脖子上的刀痕利索,只是一刀便已丧命,杀害之人武功高强。此人尸体被抛掷荒野,但从现场来看,尸体并没有移动的痕迹,再加上他怀里揣着一大摞银票,猜想可能是在逃亡路上惨遭毒手。”

    谢纪见到暗卫从他的怀里面拿出了几十张银票,一看便知道这数目不少。

    看来这人是有意识的想离开这里,然后被人灭口。

    然后那个杀害他的人并没有在意这些银票,排除了谋财,还有这人的尸体没有上么磨损,也排除了仇杀,也就是为了杀他而杀他。

    对了,此人既然要逃走,也应该清楚,就算是逃走,一样会被当做逃犯抓回来的。

    但是,想必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要走,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改名换姓。

    所以,那户籍是被动过的。

    于是谢纪便又回去翻了翻那本户籍,查看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

    果然,这户籍是被动过的,这竹简上面的刮痕异常明显。

    “将那备用户籍拿过来。”

    谢纪对着那些小吏说道,按道理来说,这户籍一般是做成两份的,若是一份被损毁,还有一份可供使用。

    算是做备用的。

    不一会儿,那些人急急忙忙从书架上抱来一本厚厚的书,书上落满灰尘,看来有好几个年头未曾打理了。

    谢纪看见了,问道:“这是几年没打理了。”

    “丞相,这不知道啊。不过看那年月,大概有三四个年头了。”

    谢纪看着那本落满了尘埃的书,那是用纸张写的,不过好几年没动过,看来有人偷懒,没有再整理好一份。

    不过谢纪还是将这本陈旧到已经泛黄的户籍打开,一股久远的书香味飘过来,有点呛鼻,令谢纪咳嗽了一下。

    认真对照二者的区别,这两份材料记载的一些不一样,可能一些已死又有新生。

    这些人名看得谢纪有点眼花缭乱,重名的好多,什么王二狗,朱狗蛋之类的,一页下来便有三四个。

    更多的是用数字做名,比如李大,李二,李三,李四。有点文化的就伯仲叔季。

    这名字,真的令谢纪搞不清,不知翻了许久,谢纪终于找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应该便是这些。

    “这个张大应该又是那具尸体的名字,但在户籍上却将张大的名字改了,改成了张达。除了张大,还有一些人也改了。”

    “你们去,将这些人带过来。不要放过一人。”

    谢纪对着暗卫说道,这改头换面或许有点难办,但是时间并不是很久,应该很快便能落马。

    过了许久,那些人便全部被暗卫一个不落的带了过来。

    谢纪可以看见,那些人的身体在颤抖,好似谢纪是个可怕的恶魔一样。

    “丞相,丞相饶命啊,小人还不想死啊,都是那个主簿逼我们做的,都是那个主簿逼的。”

    谢纪还没发话,那些人便先哽咽了起来,哭喊声遍地,谢纪见到这幅场景,心中想省了一些步骤。

    “主簿如何逼?”

    谢纪对着那些人问道,这么多人狼狈为奸,互相勾结,若不整理一下,岂不是要飞到天上去了。

    就算再清明的官员底下也会有小人互相勾结,若是用仁义礼智信去感化他们,无非就是对牛弹琴而已。

    “这……”那些人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

    谢纪见到这幅场景,嗤笑了一声,这些人无非就是当了女表子还想立牌坊。

    若是自己不想做,就算斧钺加身也不会做,如此欣欣然得去做,便是背后的利益所驱动。

    求利是正常的,但是为了利益而丢掉了做人的跟本,那就算谋取再多的利,也不过一小人而已。

    “丞相恕罪,丞相恕罪,我们……我们不该和主簿同流合污……”那些人继续用哭腔说话,忐忑不安。

    谢纪眼神凌厉的一瞥,那些人吓得更加胆战心惊,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得异常地快。

    “丞……丞相,是主簿用金钱诱惑的,小的家里穷啊,经常有上顿被下端的,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孩提,小的若是不贪,真的活不过去啊!”有人抽抽搭搭地哭着,企图用感情唤醒谢纪,让他放过自己一马。

    “丞相,小人家人衣不蔽体,小人不忍心……”另一个人听见那句话也学模学样,哭了出来,泣不成声。

    “丞相……”这样子便是哀嚎一片,众人皆泣涕涟涟,还真是格外凄惨。

    谢纪见到他们那个样子,他心里可是知道,这些人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也谈不上穷,这样贪心,无非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污了一次,便会第二次。就像赌博那样,一旦开了一个口子,便会一下子陷进去,只到最后输的是倾家荡产。

    “记住,你们是被主簿用刀驾到脖子上才贪污的。”谢纪想着这些人还有用,他们若是聪明,明天便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不过,无论明天他们怎么说,若是说自己主动贪污,那可能罪加一等,若是一口咬定是那个主簿逼迫他们做的,会死,但不至于死的那么凄惨。

    至于怎么说都是死路一天,但是谢纪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幻想还有一丝活着的机会。

    那些人听见谢纪的这句话,有点感激涕零,看谢纪这句话是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过错了,于是纷纷磕头:“多谢丞相,多谢丞相。”

    谢纪无视了他们,对着一个暗卫招了一下手,在暗卫耳边嘀咕了一句话。

    待暗卫离开之后,谢纪的手是颤抖的,他这是吩咐了些什么。

    “丞相,你怎么了?”王武是习武之人,对细节很灵敏,见到谢纪的手不停地颤抖,有点疑惑,这是害怕还是不安。

    谢纪的手居然会颤抖,到底是什么原因?

    王武在心里面深究。

    “我无事。”谢纪的手恢复了镇定,淡笑了出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前奏

    长安之中,顾府的一间卧室,里面坐卧着一个人,若是许滨见到的话,便能够惊讶的叫出声来,那便是县里面的主簿王永贵。

    他正在床上小憩,床前一盏油灯摇摇晃晃,像是快要熄灭的样子,只有微弱的一点光芒还能够照亮床前的方寸之地。

    他是文言安插在长陵的细作,目的就是能做多少恶便做多少恶,唯一的一条条件便是不要被县令发觉,能陷害他便陷害他,只要将恶事做尽,到时候将罪行推给县令。

    他知道自己只要做了那些事便是必死无疑,但是他没有任何选择,因为文言给出的条件很诱人。只要他因为这件事而牺牲,家人便能得到帮助,到时候入朝为官不在话下。

    文言是谁,他是李谙的左膀右臂,他的话便代表了李谙的话,因此他并不担心他不遵守承诺。

    他既然承诺了,便不会食言,毕竟若是食言的话,到时候定不服众,还有谁敢为他效力。

    突然,一个物体从外面扔进来,撞上窗户,顺着窗户滑下来,一声巨响,令王永贵大吃一惊,吓得立马跳到窗户上问:“何人?”

    不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外面只有风吹过树叶,‘哗哗哗’的声音,其余的并没有见到。

    王永贵秉持着小心翼翼地的心态见到地上的那个布袋,将布袋拾起来,放在手上打量一下,这里面好像装的是奇怪的东西,令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愈加强烈,王永贵心里好似在想着什么事,但是他一直将那件可怕的事情压下去,仿佛一提起便心惊胆战。

    王永贵将布袋放在桌子上,在油灯的照射下,有点阴森与恐怖,也有点惶恐和不安。

    王永贵提心吊胆地缓慢打开这个布袋,将手伸进去,突然一瞬间便将手伸了出来。

    他好像触摸到了什么冰冰凉凉的物体,这吓得他脸色苍白,希望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吧。

    于是又将手伸了进去,尽量避免接触那个冰冷的物体,将里面的一张纸抽了出来,见到那张纸上面有着些许血迹,这更让他惶恐,他不敢想象布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王永贵用手颤抖地打开那张纸条,越看眼神愈加不可置信和绝望。

    他的表情越变越浮夸,随意一个人见到他那副样子都会被他眼里的绝望与惶恐所吓到。

    嘴里喃喃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会不会在骗我,会不会在骗我。”

    说着又自我安慰了一番:“对,是在骗我,他承诺我的,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王永贵有点崩溃的将那布袋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上面是一只耳朵,一只苍白的耳朵,还有一丝皱纹在上面,上面还有一颗痣。

    王永贵见到这耳朵突然一下子就泣不成声,脸色极为扭曲,哀莫大于心死,这是他母亲的耳朵啊!

    再结合这一张纸上面写的话。

    他家人,全,没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没有理由杀他的家人。

    但是摆在他眼前的却是事实,这让他不敢相信但也不能不相信。

    王永贵好像心中有一座高大的大厦,突然倒塌了,他绝望了,他哭了出来。

    “是谁,是谁?”王永贵的眼神充满了哀到极致的悲伤,然后被一股极致的怨恨所替代。

    人死不能复生,但是他可以让害死他母亲的人好瞧。

    第二天一早,站在朝堂上的人感到这次的朝会十分的不一般,皆是提心吊胆,不敢在今日放松警惕。

    虽然御座上面现在还没有人,但是底下的人也不敢放肆,大声喧哗,生怕今天的战火会牵扯到自己。

    顾问心情有点沉重,他是被迫的,这件事连自己都牵连进去了,还怎么坐山观虎斗。

    本来他深得‘苟’之一道的精髓,猥琐发育,尽量不与人起争执。

    结果,那个李谙和王岑在背后合谋,连他都牵扯进去了,派人危言耸听,说得还有几番道理的。他们目前的敌人是谢纪,只要此人除了,便能够安然无忧。

    “丞相到。”

    这句话将众人给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谢纪居然回来了,这么快。

    谢纪踏着稳重的步伐走进大殿上,见到今天的气氛,想到最近的事情,便也理解了。

    脸上挂着一幅万年不变的死人样的脸,严肃而沉稳,肃穆而端庄。

    平视众人,眼神却漏露这些许自傲,不是盛气凌人,但是却令人在心里吐槽不已。

    这是由内而外散发着些许不容许侵犯的威势,令人望而生畏。

    黑色的朝服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图案,但见这件朝服穿在谢纪身上是如此的相得益彰。

    “今天怎么如此安静?”谢纪问了出口,看向在场的官员,往常一进来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甚至还打起来的,今天却出奇的安静。

    “那是因为见到丞相,众人无语凝噎,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形容,只得安静的站在远处以恭迎丞相。”有人见到谢纪问出话来了,觉得这是一个拍马屁的好时机。

    只要马屁拍得响,就算废物也升天。

    有人听了这句话,脸色便不善了,于是便出言说道:“曲意逢迎,投机取巧,不修正道,难成大事。”

    这句话骂得好,众人在心里喝彩,不过面色不改,但看谢纪脸色如何?

    谢纪不语,并没有什么反应,这个老太保倒是一心为公,担任过御史,礼部尚书,对礼仪甚是看重,见不惯谢纪的所作所为,经常直言进谏,但却被皇帝冷落。

    不过皇帝确是没有对这位太保有过什么处置,虽然经常将他赶走,但每次只是让他回家闭门思过。

    之前并不在朝堂上,是因为家里有点情况,不得不离开几个月。

    对当今朝局有点心灰意冷,曾经上呈了数十道辞呈,请求辞官回乡,归隐山野,但每次都被皇帝给驳回去了,不准。

    崔正对现在还寄有一丝希望,只要皇帝能远离佞臣,一切都能回归正轨。

    对这些只会投机取巧,趋炎附势之人自然不屑。因此嘴上是丝毫不客气。

    那个在奉承谢纪的官员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脸色通红一片,他怎么忘了这人在这里。

    他来上朝便会将满朝文武大臣包括陛下都喷的一无是处,还好陛下不理会他,有时候会因为烦了,甚至有一段时间不允许他来上朝。

    得罪了文武大臣,但是还能在朝上喷人,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而谢纪没有出手对付他,是因为他也没什么威胁,除了一张嘴骂来骂去的,没有实权,更何况,文武百官都对他感到不爽。

    而且曾经是陛下的第一个老师,陛下对他有情,因此便任由他骂。

    此人本来可以在朝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就是因为他的一张臭嘴,令许多人敬而远之。

    谢纪想想这还有意思的,于是持着微微的笑意对着崔正说道:“老先生许久未见,却让朝堂少了点正气。”

    谢纪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彻底激怒了他,只见他面色飚红,手指着谢纪说道:“竖子,奸臣,逆臣,小人……”

    谢纪见他气得不清,在内心问,他这是做了什么,他跟他问好一句便能够将他气成这样。

    “老先生,您消消气,等气顺了接着骂,许久未听老先生训诫,甚是想念。”谢纪走过去拍拍崔正的背,让他气顺一点。

    崔正被谢纪的这句话给吓了一跳,这奸臣,这是怎么了?

    早就听说这个谢纪最近在朝堂上乱折腾什么,搞得那些官员怨声载道,因此急忙忙完了事情,便火急火燎的赶回来。

    这个谢纪,是吃错药了?往常见到这幅场景都是不理不睬的,今天改变策略了?

    管他做什么,反正照样喷,只要陛下不悔改,他就骂到死为止。

    崔正对谢纪的怀柔政策并不领情,只是冷哼了一下,到时候再骂,省得浪费口水。

    “陛下驾到。”皇帝一身正装走到位置上面落座,众人行礼问安之后便正是开始朝会。

    皇帝见到崔正,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便说道:“老先生事情可处理好了?”

    “老臣无碍,只是朝中奸佞横生,还望陛下亲贤臣而远小人。”

    秦论一听这句话脸上就一抽,说了多少遍了,不过还是回到:“先生此言有理,此事稍后再议。众卿今日可有何事启奏?”

    众人见到这幅场景已经很熟悉了,因此也不值得惊讶,每次都是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

    “陛下,臣有事启奏。”

    一人站了出来,对着皇帝义正言辞说道。

    皇帝点头,那人便滔滔不绝地说道:“陛下,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夜,除夕除夕,除旧迎新。还请陛下早做安排。”

    其实,这件事情半个月前便已经开始准备了,现在去大街上看看,可以看到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高门大户都在门前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对联也已经贴起来了。

    只是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才将这新春的事情抛之脑后。

    现在提起来,让众人眼前一亮,新春,这是个好节日。

第二百一十九章 更改年号

    新春,确实是个好时节。

    除旧迎新,推陈出新,吐故纳新……

    这真是一个好节日啊!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便说道:“礼部尚书,这件事你准备的如何了?”

    萧榆站出来回道:“回禀陛下,已安排妥当,只是尚有一事臣……”

    “何事?”

    “陛下欲以开万世之太平,传颂古今,奉先人之余烈,铲除积弊。此事便不可避免地牵扯到年号的更改,陛下登基之时,曾定下年号,安乐,意为乐业安居,天下承平。臣愚以为,可改元更治,以显陛下之决心。”

    箫榆站在原地侃侃而谈,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可以使众人皆可以听到。

    谢纪有点诧异,疑惑地望向他,他这是改了性子了?

    “年号岂可轻易变更。”

    这时便有一些人反对了,改年号,什么意思,是赞同要改变政策了?

    看看谢纪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你居然还要改年号,谢纪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要为他说话。

    萧榆不语,他有他的想法,他只是提一个年号事情,新政他可没提,那是谢纪的事情。

    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若是谢纪到时候将制度改的一塌糊涂,那便有时机铲除他,这改弦更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找出几个缺点岂不是轻而易得。

    更何况,他不提这件事,谢纪也会提,要是自己先提了,谢纪便是欠他一个人情。

    若是谢纪变法失败,与他无干,他可以成为压倒谢纪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是他成功了,他也不会受到什么损害。

    坐山观虎斗,观世事变化,伺机而动,那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那些跟谢纪正面交锋的,那才是蠢人一个,到时候谢纪没倒,你就先倒了。

    “陛下,萧尚书的提议甚好,新一年,新气象,当有新年号。”谢纪毫不犹豫地赞同箫榆的观点,这是一个好的时机。

    虽然不知道萧榆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却说出了他的想法。

    “陛下,年号不能随意更变啊。”

    众人看见谢纪已经表态了,自然是不能让他得逞,变年号,绝对没安好心。

    “此时不变,当待何时?”谢纪对着那些反对的官员说道,这个时候,总有些老鼠屎碍了他的眼。

    “太傅,你如何看待?”皇帝问向那个始终默默不语的王岑,见到他眼皮跳了跳。

    “改元,谓之大事也。若无大事,轻易不得变;若是要变,也应慎重考虑。”

    皇帝听了之后,便笑着说道:“改元一事,朕意已决。众卿今日回去商谈一二,若是拟定好年号,便由丞相上报给朕。”

    王岑晕倒,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何必在问我。

    “臣遵旨。”众人回答道,没办法,皇帝已经开口了,见到皇帝如此坚决,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还有谢纪这个搅屎棍在里面,这次是想劝也劝不回来了。

    结果已经确定,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过程,于是便有几个人站出来反驳:“陛下,改元一事颇为不妥,天下安平,何必改元,陛下天人之姿,治理有方,何必改元以显决心。”

    这是正常流程,他们不这样怎么衬托他们是跟谢纪对着干的,怎么让众人觉得他们不是跟谢纪一伙的,更何况,也是想要在朝堂上秀一波自己的存在感。

    结局无法更改,他们也没想改变这个结局,但是他们可以让过程更加曲折一点,这便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过了几场争论不休,皇帝终于看不过去,制止了这种行为,说了改元一事势在必行,再敢提起此事便是居心不良,因此那泼秀存在感的人才纷纷闭嘴,不敢在议。

    虽然面色显得郁郁顾欢,但是内心可是兴高采烈,这种慷慨就义的行为,与奸臣水火不容的态度可是值得众人称赞,还能捞一些清名,以后升官也容易地多。

    “众卿还有何事要奏?”

    当皇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众人都明白关键时候来了。

    “有人借限地令之法,在此间钻漏洞,贪污无数,臣在刑部任职,克己奉公。虽说有大臣应公事而犯罪,但情有可原。但臣对此人做法可谓是闻所未闻,简直散尽人伦,道德不正。若是天下官员尽是这等丧心病狂之人,那天下又何以太平,黎民又何以安宁?”

    詹均对着满朝大臣振振有辞,他的声音透过大殿,就连在外面的侍卫都能够听到,可谓是震天之响。

    谢纪知道此人必定提起这件事。

    “何人?所做何事?竟让詹侍郎如此暴怒?”

    有个人不解的问道,众人等着詹均的回答,是何人,做了什么,为什么丧心病狂。

    “丞相之限地令的本意在于护国安宁,但有人却利用限地令,剥夺民众的余财。并将此视为理所当然,百姓活该受苦。”

    “此间有百姓不满其行为,便纷纷去县衙门口哭诉,请此人放过他们一马,给他们一点活路。但此人不仅将这些百姓乱棍打走,还对着这些百姓呵斥,“我的命令谁敢违抗,你们就是天生当韭菜的命,还是认命吧。”此人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令那些民众走投无路。”

    “在哭诉无门,心灰意冷之中,那百姓是何等的痛苦与无助,此人怎么忍心?都说爱民如子,以民为本,此人竟将百姓视为韭菜,任意宰割。若不是那些百姓阴差阳错,也不是阴差阳错,是万念俱灰之下,抱着必死之心来刑部哭诉,到刑部时。臣只见他们衣不蔽体,甚至还有被此人打瘸打瞎的,臣于心不忍,便将他们的遭遇一一登记在册,这才让他们的苦难说于众人听。”

    “若不是恰巧,臣也无法得知此等肮脏龌龊之事,而此人如此对待百姓,除了将土地据为己有,更为自己的功绩,此无德之人,不知是如何成为百姓之父母?”

    “为官,当心存慈悲,以圣贤之道为立身根本。惩恶扬善,领袖清风,清白廉洁,洁身自好,舍生取义,一心为公。官员需要爱护民众来保持自己高尚的节操,百姓则需要官员的爱抚来实现安康的愿望。但此人显然不是,此人将百姓视为随手可杀的猪狗之辈。视朝廷纲常于无物,视陛下的恩德于无物。”

    “臣得知之后将事情上报尚书,并派人详查一二,竟得知此人更有其丧心病狂之事。此人竟然以百姓的痛苦为快乐,百姓越悲哀,越无助,此人变越开心,越欣悦。据探查之人禀报,此人在县衙面前设置一个木箱,让百姓自相残杀。并借助百姓之手斩杀其余百姓,此手段可真是闻所未闻,旷古未曾听闻。”

    朝堂上有人听到这些话,整张脸都气得通红,因为他说的太吓人了。

    有人便对他所说的感到好奇,让百姓自相残杀,怎么残杀?

    还有这种玩法,他们得要好好的听一听了。

    “如何自相残杀?”

第二百二十章 朝堂之上

    自相残杀?

    这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往后也学学。

    “自相残杀,便是此人一个高明的手段。他只要在县衙门前放个木箱子,便能轻轻松松的让百姓死于他之手,还可将罪行推脱于其他百姓。可谓是高明。”

    “在门前放个木箱子,便是一个最普通的箱子,这个箱子高三寸,长宽各四寸,如此大的箱子,仅有此人一人可打开。他令百姓将其余百姓的罪状投进这个箱子里面,并还说道说出罪状的有赏,用金钱便能杀人,将性命用铜臭之物衡量,还如此正大光明,除他之外无人。”

    “这也没什么问题,如何杀人?”有人便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这好像也不能杀人吧。

    “非也,非也。此人高明的手段,是杀人而令人不知。”

    詹均摆摆手,有点哽咽,眼睛通红,可以看出他真的被这种情况气得不清。

    “此等手法真以为是利国利民了,不,是利小人而害良民。百姓皆是朴实之人,谁会将他人的罪状放入木箱子,此等阴暗手法,只有小人才做。更何况财帛动人心,良民自然不会在背后陷人于不义,但小人不同。小人巴不得如此,因此那些小人见到如此良机,便纷纷罗织那些百姓的罪名,将他投放于木箱子之中。”

    “若是这样子还好,但,那投入木箱的是真实的罪状?”

    詹均说道,说道这个时候众人哪里还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是那些罪证不是罪证,都是一些谎言,小人将这些谎言似的罪状投入其中。

    或是为了报复,或是为了金钱等等,一旦开了这个空子,那罪证源源不断的往箱子里面投放,这样一来,那百姓岂不是遭殃了。

    “探查之人回报,那木箱子每隔一两个时辰都得倒出来,尤其是夜间,一个时辰便能塞满一箱子。这,这天下未有如此荒唐之事,百姓皆是淳朴之人,就算是每个都犯了一点小错误,也不至于塞满一箱子,这更换之频繁,不知此中又有多少冤假错案?”

    这一句话却将众人惹怒了,这果然是好手段,这种手段他们可真是从未见过。

    “此人每天从中找看不顺眼之人的罪行,无论这罪行之真假,只要惹到他了,便是死路一条。”

    詹均此话更是将众人的怒火挑起来。

    “这确实是丧心病狂,此人该杀,真该杀啊。”

    “是啊,我为官这么多年,也从未听过如此荒唐之事。”

    整个朝堂都是讨伐声一片,若是詹均所言属实,那真是应该千刀万剐,为民父母岂能这样凭着自己的喜好滥杀无辜,杀人取乐,简直就是变态。

    “除此之外,连无辜之人也牵连到其中,便是与此人素昧平生之人。这对此人来说是一条发财之路,若是那些被举报的民众给点金钱,便能够不治罪,相反,若是无钱,那便是从重处理,百姓敢怒而不敢言。”

    这句话一出,众人更是怒火中烧,他们知道官吏贪污,但是也没这么过分,这人,变态的令人发指。

    詹均成功的将众人的怒火更上一层楼,许多人解释面红耳赤,纷纷怒骂,要将此人绳之以法。

    谢纪听了詹均的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真是颠倒黑白的好手段,指鹿为马的最佳高手非你莫属。

    若不是他了解过情况,可能还真的被你的言语所骗了。

    “然而,值得讽刺的是,此人居然为那个箱子取名‘纳意箱’,可不可笑,纳万民之意,我看是纳万民之财,杀万民之意。此等人,居然还能堂而皇之的成为百姓之父母,世上有此等之父母?”

    “别说了,此人是谁。治罪便是。”李谙这时候打断詹均想要继续说的话,现在已经到了最佳时刻,过犹不及。

    在众人怒火燃到最高处的时候,将此人立马治罪。

    他昨日对许滨软硬兼施,却没想到那人居然不改口,确实是气人的。

    不过他以为他不将这件事情扯到谢纪身上就万事大吉了吗,不,他扯到谢纪身上的方法多得是。

    “便是长陵县令许滨。”

    詹均说出此话的时候,便有几个人怒气冲天,纷纷说要治罪于他,不然无法显示法律之公正。

    “陛下,此人所言不实。若是比起贪污受贿,詹侍郎本人更胜一筹。此人审理案件以来,也不知造过多少冤假错案。”昭况冷笑了一下,管其他人是什么做的,你自己做过不少,还有脸说别人,这不是可笑吗?

    “现在在说长陵县令此案,你非要左顾而言他,是收了他的那些好处?”

    詹均心里想我贪污,你不贪污吗?

    更何况现在谈论的是许滨的事情,可不是他的事情,现在左顾而言他就是想要为他开罪。

    现在比起自己来讲,此人的事更加重大,其余的可以后面慢慢解决,这件事是当务之急的大事,不可拖延。

    “陛下,此事好办,将长陵县令带上来问话便知晓了。”

    顾问难得的开口,这场好戏还是不要错过了,错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

    “带长陵县令。”

    皇帝点头说道,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其实心里也想知道这个许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真是那样,利用限地令谋取私利的话,那只能将他严惩了。

    律法过不去,若是此人所作所为皆是真的,那万死皆不为过。

    于是一会儿,许滨便被带上来了。

    一身白衣,一表人才,衣袂翩翩,淡然洒脱,面如冠玉,坦然而立。

    这是在场的人见到他的第一印象,确实是一副遗世独立的佳公子的样貌。

    谢纪在心中吐槽不已,这么能比自己帅,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自己有的气质他没有。

    皇帝见到了,心中叹到样貌真的是极好,气质也不错。

    “臣见过陛下。”

    “今日叫你上来,知道何事?”

    “知道。”

    许滨虽然仅仅只是回答了两个字,但是心里也是不可避免的紧张,这是第一次见到皇帝,抬头看去,只觉得有点神秘,不知道那语句中透露的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敢左顾右盼,尽管对这里面感到好奇。

    不过却见到了谢纪,这次一身朝服,确实比以往见到的更有威势,更有震慑。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是生是死,生也无妨,死亦无碍。虽然有点遗憾,不能继续为民谋利,辜负了他们的一片期望,只能叹息了。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可辩解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剧情发展

    许滨抬头一看,见到坐在上位的皇帝不怒自威,自由一番威势。

    “臣无罪。”

    许滨坚定地说,他没有犯罪,他是不会承认的,让他认罪,做梦吧。

    “无罪?难道我那些罪状都是凭空捏造的吗?”

    詹均听了这句话说道,他这可是凭借事实出发,尽管有点夸大了。无罪,便能代表自己真的无罪了吗?

    “可不是。”许滨没好气地说,他对这人的印象坏到家了。

    “陛下,臣手中有此人亲自画的押,绝不有假。”詹均又将放在怀里面的罪证拿出来,这次他拿了一大叠,直让人的眼皮一抽。

    皇帝也不自在了,昨日一见确实是只有一张,今日多出一大摞,确定不是罪证批发师?

    许滨见到他又拿出一大摞罪证眼色更加不自在,这人昨天又将他的手当成工具,当他是工具人吗?

    “如此之多的罪证,卿是这么弄的?”皇帝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有点好奇这是怎么搞出来的。

    “陛下,臣之前找他问话,将他所说的话转化为文字,将他写下来,并令人将他抄录。之后让他画押,此人供认不讳,因此积极配合臣的工作。”

    “你放屁,分明是你让那些士兵抓着我的手,让我当你的提线木偶,一张一张的盖上去。这罪名,我死都不承认。”许滨见到詹均竟然这样说,他什么时候承认自己的罪名了,他死也不承认。

    画押又如何,还不是你逼迫的。

    “可是昨日我见你配合,丝毫不担心自己所做的事情被揭发,怎么今日开始否认了,不会是某人威胁你的吧。”詹均说着这句话,眼神不自在地看向谢纪,意思便是再说,是此人威胁你不说真话的。

    众人也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纷纷望向谢纪,希望他做个表示。

    谢纪见到这幅场景笑着说道:“怎么,詹侍郎以为是本相威胁他的,本相是今早才赶回来的,莫不是侍郎以为本相有三头六臂。”

    “丞相自然没有三头六臂,我也没说是丞相威胁的。再者说丞相若是威胁人自然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马,让一个人改口简简单单的事。”

    詹均笑着回应道,不管怎样,他罪名今天算是坐实了,若是能牵扯到你,那最好不过了,若是不行,他一死,限地令自然废除。

    “本相看此人丰神俊逸,气质出众。怎么也不会做出侍郎口中那些事,侍郎会不会受人蒙蔽了。”

    谢纪笑着说道,许滨气质不错,确实是一玉树临风对的美少年,他都有点羡慕了,虽说原身样貌也不错,但是已经老了,哪还有年轻的时候好呢。

    “以貌取人,当有失偏颇。自古以来,貌美而品行不端者,难道还不少吗?相反,若是一再追求外表,往后受人蒙蔽还不自知,岂不是愚蠢。”詹均自然不会放过打击谢纪的机会,他就一个寻常人的样貌,不至于丑陋,但也谈不上美。自然见到谢纪的样貌是不爽了。

    谢纪也不说什么,怕打击到他的心灵。其实当官也是看样貌的,虽然更多看的是才华,但是样貌也有几分因素在其中。

    若是一个书生脸上有好几个刀疤,挤在一众书生里面,显然有点艳压群芳,不仅融不进去,还会受人排挤。

    更何况,相由心生,也是有几分道理的,皇帝任命官员,自然不希望朝堂之上的官员都是麻子一大堆,歪嘴歪脸的,那多煞风景。

    虽然不至于你一定要好看,但是至少能看得过去,除非你有天大的才华,不然这样貌确实是会让你的仕途受到影响。

    “确实如此,以貌取人自然是不妥,一切还是凭事实说话。不过他一口咬定自己无罪,莫不是真像他所说那样,那罪证是侍郎批发生产的。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谢纪沉思着,然后说出自己的意见,这句话便是在指认詹均的罪证是胡编乱造,虚假不足为凭。

    “更何况,罪证定然是要罪犯自己手书,若是平民百姓不识字也就罢了,但是许滨此人双手并无残疾,也没患不能书写的病,怎么,这罪证也是侍郎拟好的吗?这可不服众。”

    谢纪笑着回应道,这刑部的这种风气该改改了,随便写一张罪状,然后让人画押,这不就是明摆着罪名是可以无中生有的吗。

    “下官这是跟丞相学的。不过就算罪证不足为凭,但此人所作之恶行定不有假。”詹均冷哼道,你以往这么干的事情还少吗,现在他学你的样子做难道不行。

    谢纪想到以往原身便是那样子排除异己,只要不是跟自己站在一条线的,便给他拟定一份罪状,直接让他画押便是,前前后后没有一炷香,还让人抄录了上千份罪证,然后将那些得罪他的官员,一人一份罪状立马画押,名字最后在补上。

    就像是奖状一样,手印便是那下面的印章,名字可以过后再补。

    而有些官员便是因为写罪状出名而升官的,头脑灵活,见一个人的样貌再加上他的一些生平,立马给你拟写一份适合他犯下的罪行,这还形成一条生产链了。谢纪在心中暗暗称奇。

    “恶行,我犯了什么恶行,上面的条条罪名,全都是污蔑陷害。说我贪污受贿,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这种罪名会加于我之上。说我造成众多冤假错案,实在是可笑,说我用小人而远君子,这更是无中生有。”

    “更何况,定我有罪,请拿出证据来,若只是只凭你一家之言,便定我之罪,那也太可笑了吧。”许滨笑道,他之前不知道,现在想想,这些官员都是一丘之貉,说变脸就变脸。

    逢场作戏,趋炎附势,笑里藏刀都是高手。

    “证据,自然是有的,陛下,臣有一些人证在外头,还请陛下可以下令准许他们进来。”

    詹均对着皇帝说道,这次,他可是准备充分。认证物证,完全齐了,任你能够舌绽莲花,也是于事无补。

    “准。”皇帝淡淡开口。

    一会儿,便有几个衣裳朴素的人走了进来,身上穿的是下等的麻布。但是还算得体,这是因为若是真的穿的一身破烂进来,会令大殿感到晦气。

    詹均便令人将他们清洗一番,不至于给他们穿上上好的材料,粗布麻衣最适合,这样子既不显得邋遢,也令人感到同情。

    那些人战战巍巍,连头都抬不起来,还可以见到这群人走路都不自觉的颤抖。连往前迈上一步都觉得异常艰难。

    但是由于詹均令人将他们的样子打扮好,头发也梳起来了,因此可以让人很轻易的见到他们的额头,可谓是骨瘦如柴。

    尽管被衣裳遮挡住,但是还是可以明显见到他们的身体的脆弱已经弱小,众人皆被他们这幅神态所震惊,这些人,真的是人吗?

    不过手臂却露出来了,可以见到他们手除了一层皮,都没什么肉,尽管被清洗,但是皮肤还是黑乎乎的,令人看了变想远离,在场的多位官员见到这一幕感觉有点不适。

    有许多人露出了嫌弃加上鄙夷的表情,身体不自觉的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往旁边倾斜一下,以免被晦气传染。

    那些人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眼神不自觉的飘忽不定,里面充满了害怕和恐惧。

    ‘扑通’一声,那些人便双腿跪地,将头趴下去,按照之前交的礼仪说道:“小民拜见陛下,陛下万岁,见过诸位大人。”

    双腿战栗,浑身哆嗦着,不敢乱动。

    皇帝见到这一刻眼神没有什么动容,虽然有点被震撼到,但是保持着帝王喜怒不形于色的姿态,自始至终没有变化。

    谢纪见了,看向詹均,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

    但是面色并没有什么表示。

    许滨见了有点震惊,这几个人之前因为田地被人夺取,走投无路之下,他去将事情解决了,还他们一个公道。

    现在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为证人?

    那些人见到跪在中间的许滨,眼神有点躲闪,不敢望向他,这眼神被谢纪捕捉到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为何?

    “许县令可认识那些人?”

    詹均笑着说道,看向许滨便是笑里藏刀的。

    “认得,那些人之前田地被恶霸抢走。我为他们主持公道,严惩了恶霸,不知今日会在这里相见?”

    许滨感到有点诧异,这实在是他没有料想到的。

    “认识了便好。”詹均笑着说道,他只要许滨承认认识他们便行了。

    “你们都说说,你们遭到了这个县令的哪些迫害?”

    詹均对着那几个民众笑着说道,态度极为温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关心。

    迫害?

    许滨这下懵逼了,他迫害他们?

    “我可是帮助你们惩奸扬善,何时迫害了。是不是被这个人威胁的。”许滨这时候就算再傻也知道詹均是在背后瞎编他的罪名,不惜利用这些人。

    “县令若是问心无愧,何必这么激动,听听他们怎么讲的不就知道了。”詹均这个时候可是十分对的开心,心情异常舒畅,所有的经络都活跃起来了。

    “这里是朝堂,陛下在此,满朝大臣皆在,没有人敢威胁你们几位,放心大胆的说,我等也是要听听百姓的意见。”詹均可谓十分狡猾,特地说出这句话。

    那些民众本来见到许滨有点犹豫不决,似是自己的良知过不去,挣扎了一会儿,众人以为他们是被逼迫的,不敢说真话,因此才出现了挣扎的情景。

    “小,小民,小民是,是被县令抢走土地的啊,大人为小民做主啊!”说着呜咽了出来,一抽一抽的,让人看了产生一点同情的心情。

    尽管知道这是算计,但是表情还是夸张一点,众位臣子许多人看向许滨的眼神有点不善。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抢过你家的土地了,你们家的土地是被人霸占了。是我,是我帮你们夺回来的。”许滨这个时候有点激动了,激动的连泰然自若的样子都保持不了,他现在特别气急,开始动怒,势必要听这些人一个解释。

    “你们摸着良心看看,我何时抢走过你们的一寸土地。”许滨激动的就上前来看着那个说话的百姓,对着他摇着脖子,与他对视,“说啊,你倒是说啊,我何时抢过你一寸土地?”

    任是以外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也经不起这次的打击,他热泪盈眶,满眼通红,似要这些百姓给他一个交代。

    这么大的动静让朝堂上喧嚣一片,对着这幅场景指指点点。

    “县令还想要威胁这些敢于说真话的百姓不成。”詹均心里叫好,越暴躁吧,越暴躁就对你越不利,大闹朝堂,威胁人证,这罪名也是可以治罪的,然后再对着远处的侍卫说道,“你们还不赶紧制止他这种行为。”

    那些侍卫还是一动不动,没有陛下吩咐,或者说没有丞相以及位高权重之人吩咐,不得擅自做主。

    显然,命令殿里面的侍卫,詹均还不够格,等他到尚书才勉强够。

    “丞相,你就任由这乱象发生?”这句话还没说完,沈议便上去了件许滨跟那位百姓强行分开,这事情可严重了。没想到这人这人的脾气不小。

    “这里是朝堂,冷静点。”沈议在耳朵低语了一下,将他拽开,这力气真是不小,要是这人这么搞到时候有利都会变成不利的。

    要知道暴躁的情况下人很容易冲动的,一冲动便坏事了。

    “诸位,你们也看见了吧,此人见到这几位民众便如此激动,若不是这是朝堂,我想可能还会杀人灭口。有如此之县令,实在是长陵民众的悲哀。”詹均想着若是许滨继续破口大骂便好了,然后连证据也不用了,直接以殿上失仪,精神失常直接治罪了。

    许滨现在眼睛通红,他感觉好气恼,这连翻而来的诬陷压着他喘不过去。

    凭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不分青红皂白,不理事情脉络,便构陷于他,他这是做错了什么。

    “大人,大人,县令他威胁我们,要是我们将他的坏事说出去了,就要杀我们。”那四五个民众开始哭诉,实在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现在你们可以放心说,他不敢过来杀你,有什么话当着满朝诸公说,陛下圣明,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詹均见到这幅场面,语气越发轻柔,更加温和,只是可以见到他眼里的笑意,为了掩住自己眼里的欣喜,特意低下头,令人无法看见,声音放缓,让人是以为他在为百姓的遭遇而伤心。

    “县令,县令他贪财。村里面的,只要值钱的,都被他吞了。然后村里面有两个混混,这大家都知道,不干活,什么也不做,喜欢偷东西,抢别人的东西。是个坏人,心都是焉儿坏的。”

    “然后县令见到了,就感觉混混不错,将那陈一和张大给做了里长和乡长。然后这两个黑心的,没少抢别人的东西。让他们做事,不就是办坏事。”

    “他们将我们小民的土地全抢了,不给他们钱,便将我们的土地说不是我们的,要充公。还有,那两个小人,抢人的尸体,不给人家父母埋了,说要不给钱,要不就别埋,说占用土地,得要土地费。”

    “那县令还弄个木头箱子,说是犯罪证的,可小民我们哪里识字,那县令将那纸箱子带回去,然后抽里面的罪证,抽到哪个就将那个人治罪,小民只能保佑不要抽到小民一家啊,小民周围有好几个人都被抽到了,最后回来的时候连走路都不能走了,还有几个死的。”

    一个皱纹布满整张脸的农民说道,眼神有点慌张和躲闪,也有一丝惧怕和欣喜。

    啥,不让别人安葬?

    那些臣子最看重的便是这句话,入土为安,不让父母下葬,那是不孝,阻挡别人尽孝,那是十恶不赦之罪。

    “这,天底下竟有如此荒唐之事,许滨,你怎么说?”

    这时候,便有一个御史对着许滨指责,怒火冲天,眼睛能发出火来。

    许滨听了那个农民的话,自嘲道:“我为你们付出太多,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如此污蔑。为何?为何?”

    许滨摇摇头,他无法想象这些人居然是这样的品性,他帮的是什么人,是豺狼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打乱气氛

    “污蔑?人家父母尸骨未寒,竟然为了一些铜臭之物不让父母入土为安,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詹均对着许滨呵斥道,这里面的用词都是他精心雕琢的,真假参半。

    那个不让人入土为安确实也是事实,那个张大,确实还是小人好利用。

    张大可是你任命的,他的做法便代表了你的做法,作为长官,你难逃此咎。

    许滨不怒反笑:“哈哈哈……”

    这笑声中有点凄凉,有点嘲讽,让那些农民的眼神又是慌乱。

    “你笑啥?”詹均问道,这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笑,我为那些百姓付出了一切,却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然倒打一耙,真是令人寒心!”许滨整个人已经瘫痪在地上了,语气中有点悲凉令人感到一丝苍凉。

    谢纪站在原地不动,表情自始至终未曾变化过,好心当做驴肝肺,要是他,他可能也会崩溃的。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往后做事更加谨慎一点,帮,是可以帮,但要看,帮的是何人,怎么帮?

    皇帝见到这一幕,不语也不说,静观事情发展。

    “贪污?就凭这些人一面之词?不让父母安葬,请问我何时吩咐过?至于木箱子,你邻居偷鸡摸狗,在背后打死人,我依法而判还有错了?”

    许滨是怒吼着出来的,这些人真是是无中生有,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你是不是任用陈一和张大这两个小人?”詹均问道。

    “确实。”这无可辩驳,确实是事实。

    “你知道他们在背后做了什么吗,那个张大为了金钱,不让百姓安葬,这难道不是你的命令?”詹均笑着说道,若不是这个许滨的命令,哪个人敢在背后做那些事。

    “什么?我何时吩咐过?”许滨有点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我要见张大,听他亲口解释。我何时吩咐他了?”许滨对着詹均说道,这不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吩咐过。

    “张大已经被县令你杀人灭口了。”詹均对着许滨笑着说道,这次,我看你还不死。

    要是你昨日服软,将这件事情推脱到谢纪身上,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你胡扯,我哪有能力这样做?”许滨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为了陷害人什么都会做的出来,真是可笑。

    “县令是没有能力,保不准有人帮县令杀人灭口。”詹均不用说也知道,这句话说的是谁。

    许多人望向谢纪,发现他并没有什么表示,也对,现在这个时候逃脱责任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县令之前是知道那两个是小人的是吧。”詹均继续问道,他这话可是关键,小人不容易掌控,尸体才是最好的。那个张大,知道了太多事,自然得杀掉,以免反咬一口。

    这次他要这人再也不能翻身。

    “我……”许滨无法辩解,确实是小人。

    “明知是小人,却还要任用,既然如此,那小人的所作所为,想必也是县令吩咐的吧。”詹均这句话不可谓不重要,明明知道是小人,却还要任用,是为了告诉在场的人,这人不是受小人蒙蔽的,少了置身之外脱罪的一个机会。

    是小人,却还要任命,如何脱罪。

    若是其他一些老奸巨猾的官员,碰见这件事必然是抵死不承认,说不知道他是小人,他是受人蒙蔽的。但是许滨显然不是,这句话让他哑口无言。

    “我没有吩咐他们不让别人安葬。”许滨他坚定的说,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

    “你任用小人是真的吧。”詹均要的便是下面那句话。

    “我……”许滨不知道怎么说。

    “任用小人一事已经确定了,现在来讲讲……”

    “等等。”谢纪在詹均要继续讲的时候开口制止了,任用小人,这个罪名不能扯上。

    “丞相有何不同的意见?”詹均笑着说道,任是你也不能反驳。

    “詹侍郎敢肯定自己底下没出现过小人?”谢纪笑着问话,小人,一抓一大把。

    “此人明知小人,也要任命,难道不是收受那些小人的贿赂?”詹均见到谢纪来问话,便回答道。

    众人听见这对话,心里也是明了,明明知道是小人,这还要任命,这其中绝对不是什么好心。然后没交过要近君子而远小人吗?与小人为伍,不是小人是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物证。刑部查此人的时候,发现他名下多出上万两银子,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詹均笑着说道,人证物证,全部都齐了。

    更何况,他没有那么傻,全部都是编造的,真真假假才让人看不清,就比如他任用小人是真,不然人家父母安葬也是真,弄木箱子也是真。

    然后再加上这物证,也是真,他名下确实是多了许多财产,这都是那个主簿干的,栽赃陷害,这下想翻身也难。

    “陛下,那堆账册臣来时已经令人放在外面了,可否让人将账册带进来。”詹均这时候对着皇帝说道。

    皇帝是个多疑的生物,看向许滨,这人,真的贪了?

    真还是假?

    “准。”皇帝对着说道,便有几个人一人拿着一大堆竹简进来,既有书,也有竹简。

    “这便是物证。”詹均对着这堆竹简说道,这贪污的事情便在这里,这个许滨是‘被贪污’。

    “这堆竹简有什么含义?”皇帝对着詹均说道,若是真的人证物证俱在,那么此人便不能留了。

    詹均从一个人手中拿出一份竹简,然后对着皇帝还有众人说道:“这份竹简,便是许滨名下的财产,许滨本来家产并不多,结果,这里面,却凭空多出两万两。”

    两万两?这可是一个大数字,虽然与他们相比起来并不多,但是一年能贪污两万两都算是很厉害了,更何况,他还不到一年,便两万两了。这简直无法相信。

    他们看向许滨的眼神怪怪的,怎么做的?

    詹均拿起这份竹简的时候,心里大为叫好,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也,这两万两不知道怎么来的,但是就是凭空而来,这样更不用他煞费苦心在里面动手脚了。

    这凭空出现,除了贪污,还会怎么来的,难道是别人送给他吗?

    他这一猜,还真的猜对了。就是别人送给他的。

    “两万两,那是本相送给他的,有问题吗?”谢纪这时候发话了,他那时候给了许滨一万两,后面又给了他一万两,让他暂用。到时候加倍还他便是。

    不过这个詹均实在是太过分了,这种私人财产,居然没有指令便敢大肆搜罗。

    众人吃了一惊,谢纪居然送给那个许滨两万两。

    这不是贿赂吗?而且还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正常人不是应该避之不及吗?

    怎么谢纪,又不走寻常路。

    “没问题,丞相真是吾等楷模。”詹均立马回道,楷模,贿赂的楷模吗?

    谢纪这句话可把自己扯进去了。

    为了一个县令竟把自己扯进去了,这谢纪是怎么想的。

    “放屁,屁的楷模。身为一国之相,竟然带头贿赂。陛下,定要严惩啊!”崔正怒火中烧,你谢纪竟然敢将贿赂这件事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这种肮脏龌龊之事在朝堂上说出来,知道影响多大吗,到时候那些人争相效仿,对官员的影响是有多大。

    就算是历朝历代的奸臣就算贪污受贿也不会在明面上说出来,到了你这,竟然当着陛下和众位朝臣的面将这块遮羞布给撕碎了。

    到时候贪污受贿不足为奇,你是要诚心毁了整座大厦吗?

    “老先生,莫动怒,你听我解释清楚,我那不是贿赂他,我那是借他的,要还的,还要加上利息的。”谢纪见到皇帝的面色不是很好看便立马说道,当朝承认自己贿赂一个县令,这有点说不过去。

    崔正能在朝堂上屹立不倒也是有他的原因的,除了他地位高没人敢惹他。别以为他除了骂人还只会骂人,其实还是很精的,该闭嘴的时候闭嘴。

    对于朝野大事是不参与便不参与,然后不仅骂他,无论是谁都骂,这样就不会让众人的将矛头指向他,再加上皇帝对他的信任,因此也安然无恙。

    “借他,还要算利息?一国丞相竟然干起那种商人之事。陛下,必要严惩,歪风不止,官吏必然学模学样,到时候满朝商人嘴脸,实乃朝野之大害。”崔正继续义正词严地说道,看得谢纪一愣一愣的。

    “非也非也。此事并无多大坏事。人都会有些急事,筹不到钱。这时候处于援手相助便是雪中送炭,但为了他的心过不去,得收点利息,让他心安理得。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其他人呢?相反,我从这件事情中相处一个增加国库收入的法子。”

    谢纪眼皮子跳了跳,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将黑的说成白的,将不利之处说成有利的。就比如这次,他这次得为国库增加些收入,皇帝定不会怪罪于他。

    “若是朝中有官吏急需要钱财,可以从国库支出一点。不过自然不是返还本金便行,也得收一些利息。若是一月之内,不收利息,若是三年之内,者收本金的二十分之一,若是五年内,则手本金的十分之一,超过五年,则收十分之二。”

    “不过,必须在十年内还清这比钱,不然按照挪用公款治罪,各位觉得如何?”谢纪临场发挥,说得头头是道。

    “胡闹,若是收不回钱如何,你谢纪如何负责?”崔正一听这个,便觉得这是个馊主意,要是放开这条路,总有些人为了享乐将国库的钱挥发一空。更何况,要那么多钱作甚,俸禄不够你花的,你拿什么还?

    “若是将俸禄的钱用做抵扣如何,借的钱算他提前支付俸禄。能借的钱,跟他俸禄多少有直接的关系。”谢纪想到这个时代确实不适合这样搞,风险性太大了,更何况这又给他们一个贪污的空子。

    不过谢纪这么一打乱,令朝堂上众位臣子对刚才的案件的记忆便不深刻了。

    让詹均气得要死,好不容易搞起来的气氛,这谢纪是不是有心的。

    诚心捣乱。

    “丞相,还是回归案件本身,其余的事情,后面再慢慢议?”

    詹均尽管心里很气,对着谢纪还是忍住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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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7190/ 第一时间欣赏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最新章节! 作者:彭咸之故所写的《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为转载作品,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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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介绍:
“我不想当奸臣了,你们不要逼我好不好?”
谢纪治理水患,造桥修路,但百姓却言:“这个奸臣每天都换着法子折腾我们呦!”
谢纪提高俸禄,但百官却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丞相,您做的好事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做了。”
想自己战战兢兢,为民谋利不留余地,兼顾百官与百姓的利益,但是……
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还是有那么多人想让自己嗝屁,自己是做错了吗?
懂了,自己做好事骂名一片,那自己做坏事呢?
这是一个本来想做好事的丞相后来却被逼得只能靠做坏事过活的故事。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