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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彭咸之故     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txt下载     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九章 拦截谢纪

    谢纪与他们一起分析这吏治要怎么改变。

    充分听取他们的意见,然后按照事实需要,具体的事情,将这些内容草拟成一份文章,最后让每个人都在上面签字,最后完成之后,上呈给皇帝。

    皇帝同意盖章,最后便可以执行了。

    最后将这份流程制度让每个官员都熟悉,那些人看了,纷纷皱眉。

    那些打算继续环水摸鱼的官员吓了一跳,立马去向那些知道如何处理文书的官员进行请教,甚至还对原本看不上的那些小官请教该如何处理。

    有许多干得累死累活的官员听见这个好消息内心窃喜。

    不过总有人依旧老样子,不思悔改,谢纪要处置的便是这类官员。

    “这份资料,你帮我签一下。”

    这时候,礼部的一位四品官对着一位从四品的官员说道,将一份资料放在他眼前,让他签一下名字。

    那个从四品的官员拿起资料,眼神皱眉,有点犹豫不决。

    “这资料不对啊,好多材料没有交代清楚。”

    “什么不对,我让你签你便签。”那个正四品的一听立马横眉冷对,冲着那位从四品的官员叫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周围许多人便在这看热闹。

    “要给齐资料我才签,不然大人你自己签。”那个从四品的有点倔强,要是签了,可是将他往火坑里推啊,谁都知道这份资料是什么。

    “你不签是吧?”那个正四品的官员脸色都沉下来了,显然有点愠怒。

    周围的看客纷纷指指点点,在后面小声议论道。

    “好倒霉啊那人。”

    “要我说签下名又没什么,这样一来他便彻底得罪上官了,要知道那人可是有萧尚书做靠山。”

    许多官吏在后面小声议论,谁叫他是个老实人呢,要是以往也不会轮到他签名,毕竟不是实名制的,现在所有的资料要签名。

    要是上官叫你签,你不签,那可是得罪他了,要是这样一来,你仕途就没了,到时候给你穿小鞋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签。”那个从四品的显然有点不乐意,他之前就跟这人相处的不是很友好,这人,天天将他自己的工作全部都交给自己,要是出错了,全部都是他负责。

    要是处理好了,功劳都是他的。

    他为了前程,只能无奈地处理了。

    现在实名制了,他不可能再傻到连这种资料都签。

    这上面写的是让他对一个人开后门,一个他不认识的书生,说他有大才,能堪大任。让他举荐他去观文书院学习。

    但是一般这举荐的都是难堪大任的,这观文书院是天底下最大的书院,也是官方的书院,所有有才之士经人举荐便可以前往学习。

    是归观文殿直接掌管的,里面的夫子都是名士大儒,甚至朝廷官员。

    但是进入学习的门槛不可谓不高,这必须得要是神童才行。

    开国之初,这观文书院真的是招纳人才的书院。

    现在,完全成为纨绔子弟的去处。人才已经很少了。

    在观文书院学习的书生,不需要再次经过科举,直接选材任官。

    但是门槛还是有的,必须要经过礼部是审核。

    这份资料,便是让他同意一个人进入观文殿学习的。

    他不用猜想也知道,此人定是纨绔子弟。现在实名制,往后这个纨绔子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是要承担责任的。

    “大人,这个我签,我来签。大人朋友的子弟定是好的。”这时候有一个官员走过来对着那个正四品的官员阿谀地笑道。

    这不签,总有人签的,不就是一个名吗,至于那样吗?

    正四品的那个官员见到另一个官员过来对着他说道,于是将手上的资料扔给他。

    那人丝毫不介意,提笔就将这份举荐的资料签上了名字。

    那个正四品的官员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这种事情,无时无刻都在发生,上官,老是威胁下官为他们签字谋利。

    这种事情,不一会儿就传到谢纪手上,谢纪看着这几个部门上传的资料,有许多皆是如此。

    “岂有此理。”谢纪将手头上的这几份资料全部重重地扔在桌子上。

    顶风作案,还真是可以的。

    这些文书要么上报哪个地方官员品德如何如何好,百姓如何如何安康,如何歌颂他,一片太平。但根据他所闻,皆是一些妄图名利之辈。何来的清正廉洁?

    要么就是财务支出,一切没问题。要么就是冤假错案,也是没问题的。

    谢纪看看这几份资料都是谁签字的,一看不得了了,皆是些品级较低的官员。

    这些问题岂是那些人敢签字的?

    谢纪冒着一身火气,所有官员都不知道怎么了?

    “将这些上面签字的官员,全部罢免官位,这些资料,驳回去,让他们重新整理。务必长官过目。”

    谢纪实在是忍不了了,将这几份直接扔回去。

    那些官员面面相觑,他们听到谢纪说了什么?

    全部罢免,这……

    “我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

    谢纪笑着说道,这些官员,阿谀曲从,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其他资料他现在管不了,但是到他手上的一些资料,他非要过目一二。

    “丞相,这牵扯是不是有点过大?”吏部的一个侍郎说道,这罢官,直接销毁官碟,打回原籍,对人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这次真的罢官,人人自危,谁保证自己没有过徇私之事。

    “如何大,都敢虚报假料了,这次只是罢免官职,难不成要直接下狱才算小?”谢纪对着他说道,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只要他的态度明确,这些人才不敢给他上呈假资料。

    他知道这些签字的人可能是被牵连的,但是既然签字了,便是助纣为虐,不可饶恕。

    至于谁在背后图谋,到时候他再一步一步清理。

    “诺。”

    那个吏部侍郎说道,谢纪要废,他们也没能力阻止。

    只能怪那些人太倒霉了,现在那些人一旦被废,便有许多官员都不会再为上官办事。

    这样一来,替罪羔羊就少了,少了之后,他们也就无从下手。谢纪这一招,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确实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件事情,一下子便传出去了,那些正要上交给谢纪资料的官员便立马将资料收回去,不敢递上去。

    “这次,丞相一手罢免了一百零八个官员,一百零八个啊,不是八个。”有人直乎这个数字真的是太大了。

    原因仅仅是他们交给谢纪的资料有误,这谢纪就将他们全部罢免了。

    一点招呼都不打。

    这真是历史以来规模比较大的一次。

    各部门在纷纷讨论这这件事情,谢纪罢了许多官吏。

    “大人,这……”那些被罢免官职的官员纷纷感到不可置信,他们就签了一个材料便被罢免了。

    “你们可以走了,官印留下。”那个吏部侍郎对着被罢免官职的那些官员说道,虽然有点不忍,但是已经吩咐下来了,便只能如此了。

    “吓死了,还好我没听上官的话签订那一则材料,不然这些人里面就有我的一份了。”一个官员有点后怕地拍了拍胸脯,然后松了一口气,这突然来的罢免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谁也没有料想到谢纪居然会突然将那些官员进行罢免,这真是前所未闻之事。

    “对啊,吓死了。”他旁边的一个人也是被吓得现在都没有缓和过来,真是太吓人了有木有。

    不过后怕之后又对那些被罢免的官员投去同情的目光,没想到几年下来的同僚就这样子前程尽毁。这情谊还是有的,因此确实为他们惋惜。

    毁人前程,如谋财害命。

    那些被罢免的官员有点不可置信,纷纷要一个解释,最后给的原因便是因为他们签订的材料有误,造成了重大的损失。

    “大人,大人,还有救吗?”有几个不信邪对的官员拉住那个侍郎,恳切地问他还有什么补救的方法,若是有,他们定会感激不尽。

    “这是丞相下的命令,在下也无能为力。”那个侍郎淡定地摇摇头,说完便离开了。

    “对,对,对,我们去找丞相,我们去找丞相,让他收回成命。”有一个眼神不在状态的说道,他这一说令许多人眼神充满了希望,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大人,可以帮我们最后一个忙吗,我们只要见到丞相一面,到时候结果如何,与您无关,若是有救的话,到时候定会加倍奉还。”

    那些人看向那个吏部侍郎,仿佛是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对他恳求声不断。

    这些人官位最后的也才正五品,更多的是正七品左右。

    那个侍郎见到这一面,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好。”

    若是这些人能够避免被罢官,到时候皆是欠他一个人情,就算是事情没有成功,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

    于是便出现了这么一幕,那个侍郎将那些要被罢官的官员带到相府门口,谢纪总是要回家的,因此在这里等着。

    相府的侍卫本来要敢那些人走的,但是却被那个侍郎拦下了,说只是见谢纪一面而已,若是不见,立马离开。那些侍卫互相对视了一下,这也没辙,只能让他们在门口站着等。

    不一会儿,谢纪在下午差不多三四点的时候便回相府了。

    马车停了,谢纪感到有点疑惑,怎么不进去?

    “丞相,相府门前有好多人在那里挡道,是否要驱散。”这时候一个侍卫便在谢纪的马车边说道,令谢纪不由得诧异了一下。

    许多人挡道?相府门口还有人挡道?

    谢纪将帘子拉上去一看,真的有人敢在他门口挡道,但是那些侍卫是吃什么的,这都不敢?

    等等,那个领头的那个不是吏部侍郎吗?

    他在我相府门前作甚?

    谢纪于是便下了马车,问他是什么情况。

    “史侍郎,你聚众在我相府门前所为何事?”

    是来挑衅的吗?

    “见过丞相。”那些人纷纷说道,见到谢纪了,不免有点激动。

    “丞相,这些人便是被丞相罢免的官员,纷纷想来见丞相最后一面。下官感到他们的情真意切,但他们官位太低,无法在六部之中见到丞相。只得将他们带到此处。”史一争说道,他说得有理有据的。

    “见我最后一面?让他们都离去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谢纪轻笑道,这次若是原谅了他们,势必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他的那些律令便成了一纸空文。

    更何况,已经下令的事情难道还要收回吗?当他是什么了?

第二百四十章 观文书院

    “丞相,吾等皆是被逼迫的,那些材料皆不是我们的本意啊!”

    那些人见到谢纪这么说立马下跪,他们要是知道会被罢官,说什么也不会干。

    现在后悔药还有的卖吗?

    谢纪见到这副场面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径直走进相府,令那些侍卫将这群人全部驱赶,若是继续围在相府面前,直接送到官府去,以挑衅滋事的罪名处置。

    那些人被吓破胆了,没想到谢纪这次如此强硬。

    谢纪不管他们如何作为,他之所以如此,皆是要让世人看看,签名的时候定要将张大眼睛,你签的每一则材料都与你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

    出事了定是要负责的。

    现在下午还早,谢纪感叹这古代真的是好啊,他作为丞相,可以随时翘班,只要他愿意,一天不工作都行,当然,得在事情全部处理好的条件下。

    谢纪回到相府之后,外面对他的风声又一步的挑起了。

    王岑作为修订典籍的修订长官,在观文书院中与其他人一同商谈。

    观文书院中,人才齐聚,俊杰云集,名士大儒纷纷相聚一堂。

    对着这次修订典籍的事件议论纷纷,不仅谈及到典籍事故的修订,还谈及到今天谢纪罢了一百零八位官员,简直就是嚣张。

    “各位大人,我看不如一同写一份奏章,署上各位的名字,将他上呈给陛下。”

    有人便提出建议,在此之前,便有人匿名弹劾谢纪,那奏章在未央宫已经积压了数百来份。

    可能是觉得匿名的不够,现在有人建议来一场署名的,只要每个官员都把名字署上去,就不怕陛下会置之不理。

    “你觉得有效吗?”王岑反驳道,这弹劾谢纪的奏章满天飞,未央宫每天都没那些奏章给围绕着,但是你看有用吗,皇帝不理会,你写数百来份还是没用。

    “我看各位可以一同前往未央宫让陛下治罪谢纪,我就不信陛下敢于整个天下作对。”有人便继续建议道,要是天下文人一同发力,他就不信谢纪还能继续逍遥。

    谢纪不除,祸害无穷,只要将谢纪全部铲除了之后,才能迎来真正的大治。

    “你疯了,陛下什么性格你还不懂。”王岑抬起头,有点恼火地说。

    你那样才是得不偿失,威胁陛下,威胁陛下你不想活了?

    陛下岂能有你来威胁,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连把自己给陪进去。

    你看那魏广微,不就是因为血溅大殿,就给陛下贬到永州做个县令了。要是其他县的县令还好,但是永州是个什么地方,蛮夷之地,蚊虫遍地,猛兽围绕。

    不仅如此,而且那边乡音不同,贫困之地,全部都是野蛮之人。未开化的地方。

    而且这一去,便是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

    通过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皇帝最讨厌的便是所有人齐聚未央宫门前去劝谏他,这激发了他的逆反心理,到时候彻底推向谢纪那一边可是连哭的地方都没处去。

    “那怎么办,就让那谢纪为所欲为?”那些人不服,让他们看着谢纪在那边无法无天,这看得眼睛都气了。

    “别急嘛,谢纪不是去修订他的律法,这律法可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完成的。”王岑说道,这律法可是比这些典籍还麻烦,他这些典籍直接扔给那些大儒不就是了,但是谢纪不可能将那律法直接扔给别人。

    “对诶。”有人瞬间明白了过来,那律法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谢纪既然带头修订律法,可以令人从中作梗,要么想些歪主意,在律法里面做一些文章,除非谢纪条条过目,不然,总有些可以蒙混过关的。

    要是谢纪真的一条一条的对照,那其他的事情不就是忙不过来了吗,除非他还能有三头六臂,不然这真的让他忙死。

    他这是自己招惹祸事啊。

    “孟尚书呢,他怎么没来?”一位大儒终于反应了过来,那个被谢纪任命为尚书的孟涛没来,这邀请信都送到他手上了,不来也不知会一下。

    “管他作甚,谢纪走狗尔。”另一个人说道,他没来才好,不然批死他。

    “孟尚书到。”说来就来,孟涛面带微笑,拿着一本书缓缓走来。

    “各位,恕罪,来晚了。”

    不过众人无视了他,这里是观文书院,皆是是名儒大家,官员在这里面的待遇并不像外面可以叱咤风云,有些人耻于做官,自然也不会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神态。

    更何况,能在观文书院教书的老师皆是有名望之人,这里的人皆是对谢纪有所怨言。

    “孟尚书,请坐请坐。”观文书院的院长起来热烈欢迎,虽然心里是鄙弃的,但是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欢迎的态度,这毕竟是邀请过来了,若是不待见,岂不是落得一个无礼的名声。

    对于一向注重名声的他,自然是不会落人话柄。

    这次讨论的地方到处皆是假山假水,风景优美,可以陶冶情操,修身养性。

    情景交融,确实是一处绝佳地点。

    整座书院皆是用木头建造而成,这里面呈现的是一片清明之气。

    “这是我对《论语》的修订,各位可以看看。”

    孟涛将手上那本《论语》交给观文书院的院长,这一行为对那些在场的人便是彻头彻尾的挑衅。

    他年纪才多大,不到而立之年,竟然敢对圣人的文章下手,修订,他们都还没动笔,你居然跟我说,已经修订好了。

    这不是挑衅吗?

    “年纪不大,学问真是比得上我们这些老人了。”有人见了桌子上的那本《论语》笑道,这句话便是讽刺。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孟涛毫不怯懦地说道,他对这四书的理解还算通透,未尝就不能修订。

    更何况,早就见过谢纪的那种奇特的符号,自然很早之前就对这《论语》进行分辨。

    因此这次将《论语》交出来,势必对会他们进行打击。

    “轻狂,简直就是轻狂。”一个大儒听见孟涛的这句话手指着他谩骂起来,只见他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这使他更气得无力说话。

    “谢纪叫你来膈应我们的吗?”这时候,另一个名士说道。他猜想,便是那个谢纪叫他来膈应他们的。

    孟涛不说话,还是一副温和如常的面貌,这个态度确实令那些人非常地不爽。

    “无妨,毕竟是尚书,还是要留点面子的。”一个大儒笑着说道,对着这些人说道,虽然这个人语气比较好,但是好好分析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说,你就是靠着谢纪才坐上尚书的位置的。

    德不配位,才也不配位,如何服众。给你面子,其实是给谢纪面子而已,若不是尚书这个身份,谁给你面子。

    王岑坐在中间并没有说话,只是若无其事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册《论语》,将他打开一看,时不时地点点头。

    这断句断的不错,还是是可以。

    不过在看见那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时候,眼神愣住了一下,看向孟涛。

    “太傅,如何?”观文书院的院长见到王岑脸色有点不对劲,便发问了出来。

    王岑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论语》给他,院长将这句话话看了一下,然后看向孟涛,说道:“这句话,你断的?”

    孟涛淡定地摇摇头,说道:“这句话,丞相断的。”

    谢纪?是他断的?

    院长凝神了一下,周围的一些大儒见到这幅场面,纷纷有点好奇,于是将放在院长手中的那册《论语》拿过来,纷纷传递一看,看了脸色皆不是很舒服。

    然后又一个人见了,便说:“这是谢纪前几天在六部里面断的句子,那时候引起了那些在场官员的反对。但是这句断句传播的范围并不是很广,而只是在小范围里面传播,消息全被其他事情淹没了。”

    这句话一出,众人皆有点明白了,这是谢纪断的句子。

    “这句,断的好,断的妙啊。”观文书院的院长大笑道,引得众人不解。

    断的好?断的妙?

    这可是谢纪断的,断的再好,也得说不好。

    更何况,世上传的句子皆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一句,那样子断就是改变一直以来传统的读法,这有点离经叛道了。

    这居然叫好?

    就算再好,你也得考虑这是谢纪断的。

    “院长,这是谢纪断的。”有人便提醒院长说道,要是其他人断,他们绝对不反对,但是谢纪断的,这可得掂量掂量。

    “知道啊,但是他断的确实是好啊。”院长笑着说道,他可是书院的院长,没有参与到朝政大事当中,也不想理会那些琐事。

    只对这经典的研究颇为感兴趣,就算他是一个乞丐,只要写出一篇好诗文,或者是说出一句至理名言,皆会受到他的尊重。

    因此,也不管他本人是忠是奸,是正是邪,他只看他的作品说话,这句,凭心来说,确实不错,因此他叫好,是出于一个纯粹的文人的看法。

    众人晕倒,这叫什么事啊。

    不过就算如此,这些人开始对这句话展开一场辩论,就算是有些在心里认为这句话确实是断的好的人,在听到这是谢纪主张的,纷纷转变立场,谢纪,他算啥啊,他断的,绝对是错的。

    不一会儿,观文殿里面发生的事情传到谢纪这边来了。

    谢纪听到下人的汇报,没想到观文书院那边居然发生了这件事,真是让他大感吃惊。

    为了一句话开始不停地争吵,这也太,果然古人就是奇葩啊。

    不过这样一来,正遂了他的愿,越吵的越不可开交越好,这样子就不会理会其他事情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论贪污之罪

    第二天一早,谢纪昨日罢免了一百零八位官员之后,那些人上交到谢纪手上的资料便有所顾及了。

    谢纪看着那些人上呈上来的资料,少了,但是质量也便好了,应付的资料比较少了。

    不过,谢纪是舒坦了,那些官员里面的关系就变得不怎么样了。

    谢纪换了一身平常的公服,平淡无奇,在众位官员里面泯然众人。

    这些衣服都是相差不大的,谢纪从礼部门口走了进去,居然没有一个人认出他的身份。

    这让谢纪有点诧异,不过心中一想,不是所有的官员都能上朝的,像一些品级较低的官员是根本见不到谢纪的。

    除非去谢纪的必经之路堵着他,再加上谢纪打扮的跟那些官员的服饰差不多,因此也就没有被辨出来了。

    “王兄,你别放在心上,曹昕就是这样的,他背后有萧尚书做靠山。暂时服软也算是为自己着想,我们还能抵得过他?要是他在背后做下手脚,到时候吏部的考核不过,这前程也就到此为止了。”

    谢纪听到有人在走路的时候谈话,谢纪正要从大门出去,听到他们谈话也就止步了,在门后面偷听。

    “服软?他已经看我不顺眼了,如此下去,我还能如何?”那个被叫做王兄的人叹了一口气,感叹这年头官也不好当,好当的是那些清闲的高官。

    他们这些高不成低不就,上面有上官对他们施加压力,下面那些官员又有好多事情都要他们过目,每天睡觉都不过四个时辰,尤其是一些突发的事件,全部都堆积在他们身上。

    这要是承受不住压力,真想一下子辞官,得一个清闲去。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当官吗,在乡里面的人听说他当官了,以为他们家出气了,要是辞官的话,不仅没有收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若是只有他孤身一人还好,但是上有老下有小,身不由己啊。

    “更何况,最近这些风声你听说了吗,许多官员因为资料出问题,全被罢免了。若是服软,他让我签订资料,下次被罢免的可是我了。”那个王兄的声音继续传出来,还好,他上次拒绝了那个曹昕。

    虽然那个签订的资料比较小,但是若是往后东窗事发,他也是逃不开责任的。

    现在,他不求升官,只求能够不出什么大乱子,至于,曹昕拿着前程威胁,顶多就是不让自己升官而已。

    “这也是啊。”他旁边的那个人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个关头,能保持自身就已经很不容易啊。

    不敢再奢求太多,更何况,当官,哪能不得罪人,你不想得罪这个人,那就得罪那个人。总有人看你不顺眼,会在背后找你的茬。

    要是你真的是两边都不得罪,那便是同时得罪两边了,可谓是墙头草,哪能那么容易就保持自身呢。长袖善舞之人不是没有,但是这其中的道路还是不好走。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个王兄继续说道,然后和旁边那人从大门走了进去,正好见到谢纪在发呆。

    “你……刚才在偷听?”王兄旁边的那个人见到谢纪倚靠在门边上,以为他在偷听。

    这偷听可耻啊。

    “没有,只是恰巧碰到而已。”谢纪眼神没有变化,也没有慌乱,就事论事,只是淡淡地点头,然后手上拿着《大夏律》,正要去礼部的大堂里面,这里算是一条必经之路。

    谢纪缓慢点头然后便要往前面去了,但是却被叫住了:“这位兄台,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曹昕?”

    那个王兄见到谢纪要往那条路上走去,那条路除了去大堂,还是直通曹昕的办公场所,因此说了一句。

    虽然没见过谢纪,但是他猜想可能是其他部的,经常有其他部的来礼部查找那些考生的资料,或者为子弟要观文殿的名额。

    最为紧要的是,礼部和刑部牵连最甚。礼法往往和刑律挂钩,最近谢纪要修订《大夏律》,这来往就更加密切了。

    “嗯。对的。”谢纪转过头说道,没有看出丝毫别扭,曹昕,他记住了。

    “那个曹昕背后有萧尚书做靠山,我提醒你一下。”那个王兄说道,那些不知道的人若是不小心得罪了那个曹昕,到时候会在后面给你穿小鞋的。

    许多官员莫名其妙地就被刁难,然后给他们差评,最后官路毁了的不少,甚至栽赃陷害,然后锒铛入狱。也不知道是做了何事。

    这人,面色看起来比较善,还是提醒他一下。

    谢纪面露微笑,点点头,然后走了。

    “王兄,你提醒他做什么?要是他把你说得这句话告诉曹昕了怎么办?”

    “我提不提醒,不都是已经得罪了他吗?”王兄面露苦涩,轻笑道,已经得罪了,难道现在不得罪,就能挽回了?

    也对,已经得罪了,就不怕更得罪点。

    更何况,得罪人,这正常的事。

    他提醒谢纪或许也是为了私利,那便报团取暖,一个人或许不能跟曹昕对抗,但是多个人呢?

    更何况,最近是个好时机,那便是谢纪的政策,这是一次可以扳倒曹昕的绝佳机会。

    若是那些人为了阿谀奉承,而一举将曹昕要办的事情拿下,没准就可能被罢官了,但要是稳中求稳,不敢有丝毫差错,那便只能得罪那个曹昕了。

    谢纪走到大堂上,发现里面闹哄哄的一片,谢纪一来,全场就安静下来了。

    “见过丞相。”

    谢纪点点头,走到主位上去,谢纪昨日令礼部和刑部一起整改《大夏律》,让他们一起商议一下,毕竟,个人的力量是有效的。

    “这个月,我们先商讨下‘名例’这一篇。”

    谢纪拿着《大夏律》对着他们说道。

    这《大夏律》一共有十二篇,篇名分别为“卫禁”、“职制”、“户婚”、“厩库”、“擅兴”、“盗贼”、“斗讼”、“诈伪”、“杂律”、“捕亡”、“断狱”、“名例”这十二门。

    “丞相,要不我们先讨论贪污之罪该如何处置?”

    谢纪一说完话,那些人立马就将最为关键的一个话题说出来了。

    这确实是他们最关心的,谢纪自己便是喜欢贪污受贿,想必会把罪行定得很轻。

    这样子一来,他们往后贪污就没有什么忌惮了。

    谢纪一听,便知道他们打的什么注意了,不过谢纪不打算如他们的愿了。

    “既然如此,那今日便谈谈贪污之罪。《大夏律》规定,贪污者,死罪。”

    谢纪说完这句话,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要是真的处置,整个朝堂上的官吏无一幸免,要是使劲给你找出来,任由你做的再天衣无缝也是有破绽的。

    不过他们不好意思说这贪污之罪应该如何处置。

    毕竟心虚啊,心虚的话看见别人贪污也就会自然而然的放过了,也就是不想处置。因为一旦处置,到时候别人问自己贪污应该如何处置,自己该怎么回答?

    因此谢纪这句话,便陷入沉默了,谢纪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若是贪污便是死罪,确实太严厉了点。”谢纪这句话让所有人眼前一亮,对啊,这确实是太严厉了点,贪污者死,这道律法早就该改改了。

    “既然如此,改为首次贪污,贬三等,笞一百。再犯,罢官,流三年,如何?”

    谢纪笑着问道,这确实是轻了,也更方便执行了。

    若是之前太重了导致没有人执行,所有人都不将那条律令放在心上,但是要是可以付诸于实践,也就会有人去执行了。

    “并且,往后,若是官员因为私事犯法,便与庶民同罪,如何?”

    他们本来还在震惊于谢纪居然会提出那样处理,但是下一句话却又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若是真是如此,他们还要不要活了。

    “丞相,自古以来礼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士大夫岂能与庶民同罪?”

    因此这次,便是需要有人发话了,谢纪这句话要是得以施行,他们往后就真的没好日子过了。

    本来当官就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已经很不容易了,得争权夺势,得算计他人,得斗智斗勇,得明哲保身,得长袖善舞,得两面三刀。

    要是跟庶民同罪,他们的安全得不到保障,那当官的乐趣何在?

    他们当官就是为了找特权的,比如盛气凌人,比如恃强凌弱,比如狐假虎威……

    这些只有当官才有的乐趣,但是谢纪却剥夺了他们的乐趣,这还是人吗?

    谢纪若是要治罪贪污一事,他们还可以商量,但是与庶民同罪,这简直就是要他们的命啊。

    “吾只说因私罪,应与庶民同罪,若是出于公事,可因官赎罪。”

    他们一听这句话,心里吐槽,不还是没变吗?

    公事,庶民有公事吗,不只有官员才有公事,公事赎罪算什么?

    谢纪见到他们的脸色,想着,就是要这样子,因为公事的处罚过于重了,他们便会养成不干实事,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心态。只要没过就行了。

    因此公事轻了,便能够激励他们办实事,想做,敢做,而能做成。解决那些想干实事的人的后顾之忧。

    但是私事,这便是为自己犯法的,这种事情是要严厉杜绝的,若是当官就是为了谋财,贪污,谋利等,那就是腐蚀大厦的蚁虫。

    得要一点一点的剔除出去,最好将这些全部消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人,时代变了

    “自古以来,士大夫皆是高于庶民百姓,若是与庶民同罪。那官员的权威何在?”

    有一个人便对着谢纪说道,便是因为官员犯法和庶民不同罪,才让士人趋之若鹜,无不以当官为荣,无不以侍奉天子为耀。

    这是天子给百官的特权,这也是天子给百官的恩德。若是被谢纪这么一搞,到时候都不想当官了怎么办?毕竟当官没有什么好处,这当官还有什么意义呢,时不时的还有生命危险,还得低三下四。

    这一看就是亏了啊。

    于是他们便是歪理一大堆,就是不同意,你谢纪要定什么贪污之罪,他们也认了。

    但是官员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不认,就是不认。

    “自古以来?啊哈哈,你们文人不问当世,却问古代。以古非今,不师今而学古,不问今而道古。什么事都来一句不合礼制,祖宗之法不可变。可,你们的祖宗,已经亡了。”

    已经亡了。

    亡了。

    谢纪听了这句话对着他们嘲笑道,这文人就会借古代的事情来议论今天的事情。

    以史为鉴是好事,但不能样样照搬,要知道,他们的背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有的能借鉴,有的却不能。

    全盘照搬,那不出乱子才怪,要是照搬有效,以往的朝代为何还会灭亡,不是只要遵照祖宗那一法便行了吗?

    “大人,时代变了。”

    谢纪对着他们说出这句话,这句可是名话,现在这句话正好符合他的心灵。

    很欠揍这群人,千言万语,道理千句,我看还不如这一句话。

    那些人听见谢纪说得这句话,脸色纷纷变了模样。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是与庶民同罪,是他们接受不了的。

    “各位不接受,那便朝廷上见吧。”

    谢纪对着这群人说到,要么你们自己同意,要么我们朝廷上见,看看皇帝是站在谁那一边。

    是站在你们那边呢,还是站在我谢纪这一边呢。

    别怪他自傲,也别怪他这么肯定皇帝会站在他这一边。

    他有这个肯定的资本,这些人只能选择服从。

    反正结果还是一样,又何必浪费那么多的时间,浪费你我的精力。

    “对了,最近对你们太过宽容了。你们可以将这件事上呈给皇帝,甚至可以在朝堂上提出。不过,既然那么想学古人,不如学学他们的五刑,墨、劓、剕、宫、大辟。如何?”

    这是明着威胁啊,那些人吓得话都不敢说出一句,谢纪这是什么意思,若是他们还跟他对着干,甚至闹到皇帝那里去,那边采用古时候的那五种刑法,墨、劓、剕、宫、大辟。

    现在的五刑已经取代了古时候那五种残忍的刑法,那便是笞、杖、徒、流、死。

    相对来说,没有那么残忍了。

    谢纪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考虑清楚了,若是他们还想按照古人的想法来,什么礼制都依循古制,那便让他们尝尝什么是古代的五刑。

    想必也是很乐意的不是?

    “丞相以刑法威胁吾等同意,岂不是和严刑逼供差不多吗?就算现在勉强答应,想必众人也是人心不服。”有人没好气地说道,谢纪就是强横。

    跟谢纪同朝为官是他们文人最大的悲哀,也是天下百姓最大的不幸。

    谢纪听了这句话闭上眼睛,神情十分惬意,一副悠然自得地样子,随便你说,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反正这件事无论你们怎么扯破喉咙,还是怎么反对谩骂,都随便。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因此神情十分舒坦。

    看得人想将他拽下来打一顿。

    “丞相是觉得理亏了,所以不敢辩驳……”那人见谢纪没有任何反应,就瘫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睡大觉,感到可恶,这谢纪忒可恶了,现在居然不说一句话。

    因此继续谩骂,对着谢纪大骂,但是谢纪毫无损失,任凭他骂,也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众人见到这幅场景,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谢纪不还口,那些人就更加肆意妄为,一起讨伐谢纪,最后连奸臣,逆臣,小人等词汇都吐出来了。

    但是谢纪还是瘫在那里,快要睡着了。

    “呼……呼……”不一会儿,谢纪的呼噜声飘过来了。

    他真的睡了,睡着了。

    众人不可置信,他是将他们的骂声当成催眠的音乐吗?

    这谢纪,怎么这么不要脸,要是其他人被这么骂,绝对会加以辩驳,而这个谢纪,居然如此不要脸,没有点廉耻心,被人这么骂,还当没事人的。

    现在,居然还睡着了。

    “现在怎么办?”谢纪睡着了,他们该怎么办?

    继续骂,口水都骂干了,还怎么骂。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丞相,丞相。”有人试着在谢纪的耳边呼唤,试图将他叫醒,不然他们这样骂没意思啊。

    “要不,他现在睡着了,我们过去揍他一顿,发泄一下这些天的怨气。”有一个比较大胆的人说道。

    这官员之间互相殴打也不是寻常事了,记得有人在朝堂上骂另一个人,那人当朝没敢发怒,下朝后堵在门口将骂他的人给揍了一顿,最后两人互相殴打在了一起,皆是鼻青脸肿,还是其他人给拉来的。

    最严重的一次,便是一位尚书肆意压榨底下的官员,找茬,挑刺。

    最后那些底下的官员合伙在了一起,再一次下朝的时候,用侍卫将尚书引到偏僻之地,最后用布袋将他的头套住,等他看不见了。

    最后一拥而上,对着那位尚书进行群殴。那位尚书最后被打断了一只脚,还好最后接上了,不过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那件事情堂而皇之的就发生在皇宫里面,最后因为牵扯太多,也就不了了之,算是被人白揍了一顿,之后那位尚书就和蔼可亲多了。

    因此这个人建议,趁着谢纪睡觉的时候,用黑布将谢纪的头蒙上,然后揍他一顿,到时候他找不到是谁揍的,这顿打也就白挨了。

    “你不怕东窗事发,要知道我们这其中还有谢纪的奸细。到时候一个点名出来,不怕他报复啊。”这个想法一提出来便遭到人的反对,要是有人背叛了他们,他们就完了。

    “人多势众,法不责众。”那人摇摇头说道,这个时候将谢纪揍一顿,天不知,地不知,就算被捅出来,也没什么,毕竟法不责众啊,而且殴打人又不是什么大罪。

    有什么可怕的。

    他们不揍自会有人想揍,要不是谢纪每次出行都有一大堆侍卫,不然早就被揍了。

    “行。”众人小声地议论,然后有人去拿了一个黑色的布袋过来,再将大堂的门给关了,毕竟做的不是什么好事。

    “等等,我们之中少了几个人。”正要将布袋给谢纪套上去的时候,有人惊呼到,他总觉得这人数不对。

    这次前来议事的只有正四品及其以上,共有两个部门,其中刑部属下共有四个部门,分别是刑部,都官,比部和司门。除了刑部有两位侍郎之外,其余的最高长官只有郎中。

    这次议事,只有员外郎之上的官员才到场。

    而礼部下属的部门,又有礼部,饲部,膳部和主客。这次来的只有礼部,毕竟修订律法与其他的有些不相关。

    这次到场的也就十几个人。其他或者去观文书院里面去谈论经典了,或者就是干脆请假不来了。

    “少了几人又怎样,告密?我们现在立马将他揍一顿,到时候被发现了又怎样,大不了被严惩一顿。毕竟律法里面没有规定官员之间殴打该如何治罪。”

    往常被群殴的话不好治罪,都是放过,没有深入调查。更何况,被官员群殴那人面子也说不过去,也说明一个道理,就是你官品不好。

    更何况,还有法不责众等,最关键的,他们既然敢群殴,就是说明你这个官员得罪太多人了,也没人替你说话。

    而且,他们还盛行受害者有罪论,他们不打别人,为啥偏偏打你一人,绝对是你自己的原因,你得好好反思。

    甚至是皇帝也深信这一套理论,打人者无罪,被打的人才需要反思。

    不然,那些官员原本就是讲究仁义礼智信的,品德良好,让他们打人,肯定你是做了什么过分了,还群殴,你的人品绝对是有问题的。

    因此这些思想下,被打的人为了面子,也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被打,往往难以启齿,将这件事烂在心里,认了一个哑巴亏。

    那人比较大胆,谢纪祸害他们不浅,现在将他揍一顿也算是报仇了。

    更何况,他们这是打仇人,只要没把人打残,或者是打死就不算什么。

    “打不打?”那人对着那些官员说道,现在不打,到时候就打不到了。

    “打。”

    另外一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了。

    就当他们在给谢纪套上布袋的时候,谢纪幽幽地转醒了。

    “你们在干嘛?”

    那个要给谢纪套上布袋的那个,愣住了,然后谢纪指着头上,那人看上去,发现上面有暗卫。

    吓了一跳,心中狂吐槽,你谢纪是有多么怕死,居然连来议事都带了一堆暗卫。

    “丞相,这布袋,布袋是用来……”那个官吏语无伦次,对着其他人看了一下,“是用来……”

    “是用来装水果的。”其他官员出力,憋着劲给想出一个。

    拿着布袋的那个官吏立马笑哈哈的,看着桌子上的水果,装模作样地将水果一个一个的装到布袋里面。

    “大堂的门怎么关上了?”

    谢纪见到他们变脸的样子,不可谓是不快速,于是对着那个大堂的门说道。

    那些人开始想来想去,要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谢纪见到那副样子便说道:“是不是要将这些水果带回家,不好意思让外人见到,就将大堂的门关上了。”

    那人听见谢纪如此说,立马眼前一亮,应声道:“丞相英明,我们这些龌龊事都被丞相知道了,没错没错,就是要将这些水果一个不落的装回家。”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立马说道,没错,就是这样,谢纪这次猜对了。

    “是这样啊。”谢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他们的行事颇为认同,点了点头。

    那些人松了一口气,谢纪这是不追究了。

    这次居然如此大度。

    “你们商谈地如何了,同意私罪与民同罪?”

    谢纪这句话可是将他们放在火上烤,他们哪有讨论啊,就是一直在指着谢纪臭骂。

    “经过我们的商议,发现还是不妥。”

    “哦,这样啊。”谢纪听了这句话便回了一句话。

    哪样啊?

    众人崩溃了,你谢纪说话能不能只说道一半就不说了,好歹说清楚啊。

    “既然这样,那明天接着议吧。什么时候议好,什么时候跳过这个话题。”

    谢纪颇为大度地说,他不会等着他们一直拖延时间的,总之,这道命令是彻底要贯彻的。

    “今日各位辛苦了,各位便处理各自的事务去吧。对了,明天之前,礼部将观文书院的学子名单上呈到相府。”

    谢纪说着,他最近居然忘记观文书院了,这个书院可是官方第一书院,在里面的学子是可以依才任职的。

    现在,最近这一批学子再过一个月便要依才任命了,这些是有礼部选拔,吏部考核,之后再委以重任。

    不过这观文书院走出来的学子,良莠不齐,有好的,毕竟从小便读得诗书,有差的,毕竟有的就是去混日子的。

    纨绔子弟确实很多,但是既然能到那书院的,想必纨绔子弟也不是特别多,仕途之路,可不是随意便能走的,也不至于大字不识一个。

    谢纪现在要观文书院学子的名单,就是想要亲自去考核一二。

    不然到时候任职一堆贪官污吏,那就不爽了。

    礼部的官员,一位郎中回答道:“诺。”

    谢纪点头,然后走出了大堂,快到门口了说道:“往后拿水果不需要袋子,直接拿回家去也没人说什么。”

    然后推开门,往回去看了一眼,只见那几个人低着头不好意思,还有几人笑哈哈地说道:“多谢丞相提醒。”

    谢纪心中想既然你们想要套着袋子揍我一顿,这个仇得要报回来,要是没有暗卫,那后果,绝对是被揍一顿的。

    等你们回家的时候就知道好看了。

    谢纪心中暗自窃笑,看着那群人,面色有点不怀好意。

    那群人,怎么感觉后背有点凉凉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百四十三章 殴打官员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给大地镀满了一层橙黄色的薄纱,极为好看。

    各级官员完成各自的工作之后,便回家了。

    “这是观文书院的学子名单,共二百四十三人,你将这个名册去相府交给丞相。”礼部的一位官员对着另一个官员说道,这是谢纪吩咐的,可能谢纪是要插手观文书院,但是还是将这名单给了。

    谢纪最近备懒,经常不在六部处理事务,许多人要上呈资料都要去相府,不知道为啥还搞出那么多的事情。

    “诺。”底下那人接过资料,便要前往相府,这两人都是上次讨论要揍谢纪一顿的官员。

    那人出了礼部,拿着资料开始要乘马车,但是前脚刚出礼部,就被两个人用麻袋给套住了头,那人挣扎不过,随即就被那两人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可以见到,这小巷子里面有好几个人,便在这里等着,这都是谢纪的暗卫。

    这是谢纪派来,之前在大堂上议事的官员都得遭一顿毒打,这些人就是看准了人,然后将人抓过来的。

    “你们干嘛……”被麻袋套住的官员在麻袋里面说话,谁竟敢绑架朝廷官员,他听到抓他来的有好几个人。

    “打。”只见他听到这句话,便有好几人上来围殴他。

    可以见到,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面,有数十个身体力壮的人对着一个穿着公服的人拳打脚踢。

    那个官员抱着头,想必心里也已经明白了,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群殴,这么熟悉的作案手段,除了谢纪还有谁?

    果然,那个睚眦必报的奸臣不会放过他们。

    “你们打人别打脸啊。”那人见到他们不仅打他的身子,居然还打他的脸,要知道脸可是一个官员的形象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怎么见人。

    那些打人的人不理会,不停的殴打。

    “啊……疼…疼疼疼…别打脸啊!”

    经过一连番的殴打,那个官员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感觉打够了,便将那个官员抬走,然后丢弃在街上。扔在那里,拍拍手,不理会了,继续找寻下一个目标。

    街上自然是有人的,路过的行人还不少。

    “那人怎么回事,看那服饰应该是官员,不过怎么那样倒在地上,衣服都脏了,落满了灰尘。”路上的一个行人眼尖,认出了那便是官员的公服。

    不过对于他倒在地上却很好奇,于是和周围的人合计,上去将他头上的布袋拿下来。

    只见他还有一口气,然后取下来之后,众人被吓了一跳。

    脸上青紫交错,肿成一片,不得人样。

    “这……”

    这人怎么被打成这样,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那人见到自己头上的袋子被揭开,见到众人都打量自己,立马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好羞耻,可恶的谢纪,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滚滚滚……看什么看,你们快滚开,不需要你们管。”

    周围的百姓被这一声给吓到了,不过并不是很怕,于是就议论起来了。

    “这人这么凶,不会是什么大凶大恶这人吧,不然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太丢脸了……官员也不知道维护一下形象。”

    “这被打的这么狠,还会骂人,看来是打的还不够。”

    扎心。

    每一句话都使那个官员的心更痛一下。

    他现在只想挖一个坑,将自己给埋起来。

    这个官员看见麻袋,使劲往头上套,可不能被人给认出来了。

    然后扶着自己,捡起来掉在地上的名册,一瘸一瘸地离开,看着周围百姓指指点点,内心的滋味很不好受。

    心中怒喊,谢纪,你等着。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周围人见到他将麻袋给自己套上,又议论了一会儿,想着这人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那个官员:……

    有一个百姓好像见到他腰部的名刺,然后对着众人说道:“那是礼部的官员,好像是礼部的员外郎。到时候叫礼部的官员一查就知道是谁了。”

    官员:……

    这个现象时有发生,朱雀大街上,百姓纷纷在看热闹,因为大街上时不时的就出现被麻布盖住头然后丢弃在街上的人。

    皆是官员,这让那些百姓又有乐子看了。

    有的人被猜出了身份,有的人则没有。

    但是不管有没有,那些官员可是受到身体与心灵的双重伤害,不可谓是身心受伤。

    有一些官员见到这幅场景,有的去落井下石,暗中窃笑,幸灾乐祸。有的则感同身受,去帮他们遮掩一二,顺利将他们接到马车,免得被人耻笑。

    不过这件事,确实又闹出了一番风云。

    “大人,你别出去啊,一出去就会被谢纪的人一麻袋给揍了。”这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期,一些官员听到外面的风声,不敢出去,待在那里面。

    有些官员不信邪,找了几个同僚,甚至是直接用马车将自己带出去,但是,结果是一样的,避免不了被一顿揍。

    现在这里还剩几个官员,他们皆在这里,不敢出去。

    蔡岩在外面花天酒地,然后听到了今天礼部发生的事情,便赶往过去。

    见到一些人在里面不敢回家,便说道:“该回去了,这门要关了。就差你们几个了。”

    心中窃笑,啊哈哈,笑死了,这些人经常找他麻烦,现在好了吧,这都不敢出去。

    “事情还没处理好,来来来,我们来商讨一下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有一个官员本来是要想办法离开的,但是见到蔡岩过来看笑话,立马黑着脸,不干了,继续处理事务。

    工作使我快乐,工作使我快乐。

    “对对对,今天我们就不回去了,就在这礼部将这些公文全部处理了。这堆积了好多事务,可惜某人不干,但总得有人做。”其他的官员附和道,没错,他们就是要在这里处理事务。

    今天,不回去了,他们因公忘私,这品德真是高尚。

    “对了,你去帮我们带几份饭回来。”一个官员吩咐一位主事,他没有参与这次议事,因此可以随意出去。

    没想到这次,那谢纪居然会来这一招,将人用麻袋套起来,然后暴揍一顿。

    “诺,大人。”那个主事应诺了一下便离开了这里。

    这些部门只是准备了午饭而已,午饭可以就地解决,但是晚饭还是得回家吃的,现在回不去了,只能叫人帮忙带饭了。

    蔡岩见到这幅场景然后笑着说道:“几位,是真的不想回去?”

    “那当然,这些公文没有处理好,还有何颜面回去呢。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拿了俸禄不干活怎么行?”

    那几位人立马说道,不免地还从侧面折损了一下蔡岩,说他就是来混日子的,这就是白领俸禄的。

    哪像他们,工作这么认真,都到现在了还在脚踏实地地认真工作。

    蔡岩心想,明明就是不敢出去,怕被揍一顿嘛,不然这几个人一到关门的时候早早的就离开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回。

    “那你们继续,继续,我先离开了,回去吃饭去喽。”蔡岩故意这么说,然后逍遥自在地离开了这里。

    “怎么办?难道只能在这里面过夜了。”待蔡岩走后,那些人在讨论,要怎么办,这毕竟不是一时之法啊。

    “过夜?就一个晚上,现在这里面睡一觉,我就不信那个谢纪敢让人进来将我们揍一顿。”一个官员笑道,他们就睡一觉又何妨。

    “明天,可是有朝会诶,我们可以借着朝会出去。”有人说道,这感情好,若是借着朝会出去,看那谢纪还敢不敢揍他们一顿。

    “几位大人,热腾腾的饭来了。”

    那个主事走过来,后面跟着几位下人,手里面不出意料都拿着一些饭菜。

    “多谢多谢。对了有件事还得你帮忙。”那个侍郎对着那个主事点点头,这人不错,果然是患难见真情,想着其他的官员,那些没良心的,一看天色不早了就纷纷离开了。

    连个招呼都不打。

    “什么事?”那个主事诧异,不过还是笑着说道,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

    “可不可以带几床被子过来,然后将明天上朝的朝服一起带过来。我们准备今天在这里面过夜。”那个侍郎笑着对那个主事说道。

    没错,就是在这里面过夜,以此来躲过谢纪的报复。

    主事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这件事我帮了,也就几床被子而已。

    更何况,这可是一次结交上官的绝佳机会啊,不容错过。

    “包在下官身上。”主事心里想要是自己也住在这里,那可是患难见真情,这么好的奉承机会真的机不可失。

    ……………………

    相府这边,谢纪正在吃着美味的佳肴。

    “丞相,有几个人在礼部那边不肯出来,说要在其中过夜,处理公事。明天早朝直接从礼部出发。”

    谢纪听了下人的汇报,思考了一下,这么胆小啊。

    不是说好了要把我揍一顿的吗,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现在,都不敢离开的,说来可真是件笑话。

    现在要怎么做,至今命人进去见人暴揍一顿,以此大功告成。

    不行,礼部里面不能有贼人,若是在外头还好,在里面打人岂不是给那些人借题发挥的机会,因此这个行不通。

    不如……

    谢纪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哈。

    “丞相,外面一位官员求见,说是观文书院的学子名单整理好了,依照丞相的吩咐将他呈到相府。”

    谢纪这么想着然后便有人过来禀告。

    谢纪听了这句话招了一下手,令人让他进来。

    没想到礼部还真的把名单给送上门来。

    不一会儿,一个脸色不是很好的,然后脸上还看得出来是有被人殴打痕迹的官员走了进来。

    谢纪见到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那个官员见到谢纪大笑,脸色有点低沉,不过没有太过表现出来,将名单走过去双手呈给谢纪。

    “辛苦了,不过你这脸是什么回事,看起来好像被人给殴打一顿。”谢纪明知故问,那个员外郎听谢纪这么说脸色更加不好了。

    “被贼人给揍了一顿,不劳丞相费心。”不就是因为得罪了你,然后让他将他暴揍一顿。

    回去走路都一瘸一瘸的,这谢纪你居然还往我伤口上撒盐,要知道路上被人指指点点不是你。

    他匆匆忙忙地赶紧去,捂着脸,差点就被人给认出来了。

    “哦,是被贼人给揍得,不知道哪个贼人如此大胆,竟敢朝朝廷命官下手?”谢纪疑问地问了出口,还真是一副我不知道,我很惊讶的表情。

    哪个官员见到谢纪如此问,心中狂吐槽,你谢纪揍得,不然还有谁敢在背后下黑手。

    今天不就是讨论要将你揍一顿,这不还没实行呢,被你发现了。

    你倒好,现在居然主动下手,令暗卫将他们的脸蒙上,拖到小巷子里面暴揍一顿。

    果然是睚眦必报,这个仇,绝对是要报的。

    不过面上还是怂的一批,说道:“不知道是何等贼人揍得,可能是暗中得罪什么大人物了吧。”

    心中的潜台词就是,我得罪的那个人就是你,除了你,谁敢将朝廷官员给揍一顿的。

    现在居然还当做若无其事地问他是谁揍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长安贼人多

    谢纪见到他那副抱怨的表情,表面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在暗地里想。

    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要将我揍一顿吗,现在先将你揍一顿,先下手为强。

    “看来往后出门还是要小心,最近长安的贼人多。”

    谢纪微笑着说道,令这人的面色一抽一抽地,这该死的谢纪,贼人哪里多,长安算是贼人最少的城市。

    “是极是极,下官下次定会注意。”

    不过那个官员还是附和谢纪的话,知道是谢纪干的不就行了。

    谢纪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缓慢着品尝着美味佳肴。

    那人见到谢纪现在居然在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他可是饿着肚子,忍着疼痛给谢纪送资料来的啊。

    这谢纪居然还吃得下东西。

    不一会儿,谢纪吃完了之后再将那册名单打开一看。

    这里一共二百四十三人,从这些籍贯和郡望可以看出,皆是出自名门之后。

    皆是在朝中有关系的,谢纪应该也已经明白了,这些子弟皆是背后有关系的。

    这个书院都是学成之后,便可以派官任职。

    不算学年,便是通过吏部和礼部的考核,说你成了,那你就结束了学习时期,若是不成,那便继续攻读。

    里面的学子一般不考科举,因此也不学科举文章,皆是为官之道,毕竟能进去便是已经半脚踏入仕途了。

    所以,学的便是这些,不过四书五经还是要学的。

    “好,知道了。”谢纪将手上这份名册放下来,对着那个礼部员外郎说道。

    “可以回去了,记得下次出门要小心,免得被贼人再给揍一顿。”

    谢纪颇为好心地提醒这位官员,这位官员脚一顿,然后连连点头,说道:“多谢丞相提醒,下官下次定会注意。”

    往后要揍谢纪的时候定要小心,得要想到策略,不然只会自食其果。

    …………

    另外一边,礼部大堂这里。

    大堂桌上放着几个空着的碗,本来的书桌,被他们改造成临时的餐桌,这边的公文都被他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桌子上除了几个碗,还有一些剩菜还留在那里。

    “人生第一次啊,第一次在这里过夜。”那个礼部侍郎吃饱喝足,便高喊着,他贵为正二品的侍郎,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那些人有的因为知道了那些人被殴打的事情,便找了几十个侍卫跟着,但是不无意料,还是被谢纪的暗卫给抓到小巷子里面给揍一顿,这让他绝了依靠侍卫出去的想法。

    “哎~没办法啊。”另一个郎中说道,他也不想呆在这里啊,可是一旦出去,免不了被谢纪的人揍一顿,只能混在这里。

    “各位,被子来了。”这时候,那个主事将几床被子拿过来。

    还令下人拿了几套新的朝服过来,明天正好可以穿过去。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过是随手的事。”那个主事笑道。

    “来,各位,闲着也是闲着,这边堆积的公文,不如今天就将这些全部处理了。”一位官吏拿着公文对着他们说道,今天将这些处理了,明天也就不用那么劳累了。

    那个侍郎,应南看了他一眼,往常觉得那些公文怎么怎么可恨,咋那么多事,不过今天,这确实是打发时间的方式。

    于是,便点点头。

    “应侍郎,那个蔡岩平常就闲着,谢纪不是说往后要严惩那种行为吗?”一位郎中笑着说道,意思很明显,他不理事务,应该被剔除出去,就是那种白领俸禄不干活的那种。

    凭啥他们的事情这么多,他那么空闲。

    到时候应该把杂事都交给他。

    “别,他应该闲着。”应南笑着回答道,闲着才好,要是真的抢活干就不好了。

    最好是一问三不知,等到积累到一定程度了,然后再将一件事情交给他,最后搞砸了,损失惨重,那时,正好上奏章弹劾。

    如此没用的废物,一件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想必陛下也不会留着他吧。

    外面的天空渐渐昏暗了下来,明亮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照在每一个人的头上。

    星空与月光相互映衬,漫天的星光,皎洁的月光成了诗人口中吟诵的对象。

    日出东方,东边缓慢地发出一丝光芒,星夜被朝霞渐渐交替。

    礼部大堂,蜡烛已经成了灰烬,里面的官员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盖上一层薄薄的棉被,不一会儿,渐渐从地上爬起,换了下昨日准备好的衣物。

    朝服一穿,再是平凡的气质也有了一丝威势,果然,服饰是可以衬托一个人的。

    “昨天睡的,冷死了,冷冰冰的地板,哪有家里的床香啊。”

    有个官员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应南看向他,这人好意思说,整个晚上都是你的呼噜声。

    一点都不得体,好几次想过去把你踢醒,不过还是忍住了。

    应南是最早苏醒的,在这之中,他是最看重面子的,趁着他们没醒之前就将衣服穿戴好,免得被他们像个猴子围观。

    现在踌躇不定,该不该出去。

    今天早朝,谢纪也不敢在早朝的路上动什么手脚。

    “应侍郎,那么早。”

    那些人陆陆续续地醒了,一边说一边换衣服,应南将头撇过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次,我们一起出去,结伴而行。”

    应南说道,这早朝不能不去,要是一直窝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总得出去。

    况且,这是早朝,谢纪应该不会那么过分。

    众人点头,然后令人动用马车将这些人接去早朝,昨夜,这些人在这里过夜,害的下人不敢离去,也只能在外面讲究一晚。

    不过他们想必没有想到,当马车快到皇宫的时候,突然朝着一个小巷子里面驰去。

    谢纪昨日吩咐那些人道,既然昨日好好的不想被揍,那就早朝的时候被揍,这个时候来不及回家换衣服,只能拖着惨兮兮的脸前去早朝,让人围观。

    要知道,无故不去上朝的罪名可大可小,但是当今陛下只会暴怒。

    “这……这怎么回事?”那个官员见到这马车居然被人动了手脚。

    谢纪他……他怎么敢?

    他竟然在早朝的路上对他们动手。

    应南见到这幅情景,有点震惊,这谢纪真敢动手,要知道这是要去早朝啊。

    不一会儿,噼里啪啦声响彻在天一边,伴随着这些声音的是不停地叫喊声。

    等到这些声音没了,谢纪的马车行弛了过来,见到这一幕,下了马车。

    走过去一看,那些人见到谢纪来了,后面还跟这些官员,他们这是约好一起上朝的,不过这些官员的脸上纷纷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尤为震惊。

    “大胆贼人,竟敢袭击朝廷命官,王武,你去将那些贼人给抓过来。”谢纪对着一直在他身旁的王武说道。

    那些谢纪的暗卫,不对,贼人在谢纪赶过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王武:我怎么给你抓,他们早就跑得没影了,没准已经跑到相府里面了。

    不过听到谢纪这么说,还是装模作样地去抓一抓,好歹他也出力了。

    “应侍郎,你没事吧,放心,贼人逃不了我的手掌心,定会给你们出了这口恶气。”谢纪好心地过去将应南扶起来。

    心中想,那些人怎么不多打一会儿,这脸居然还能让他认出来是应南。

    要是应南知道谢纪心中的所思所想,定会大为崩溃的,不,是已经崩溃了。

    很看重面子的他现在巴不得将脸给遮住,对着谢纪明明有着无尽的怨恨,尤其是谢纪这句装模作样的话,真令人作呕。

    不过,更恶心的是,他还不得不接受谢纪的好意:“多谢丞相好意。”

    “可否帮我请个假,下官今日仪表有失,这幅样貌恐会触怒龙颜,是为对陛下不敬。”应南现在心情格外纠结,现在,他明明知道凶手就在眼前,却还不得不笑脸相迎。

    尽管这幅猪头样笑起来不忍直视,他也知道如此,因此更是要离开这里。

    “应侍郎,今日所议之事重大。不得缺席,更何况陛下若知道你是被贼人所击,定不会过于计较。更何况,这幅样貌非侍郎本意,怎会对陛下不敬呢?”

    谢纪笑着说道,后面那些官员听到谢纪这么说,差点连早饭都吐出来了。

    啊哈哈,他们真的想笑,这个样子,啊哈哈哈,原谅他们的不厚道。

    而这几位被揍的官员,见到那些人掩面而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丞相,我身体不适……”

    “应侍郎,时间快到了,抓紧时间。”

    谢纪看他这幅难堪的样子,不等他挣扎,就强行扯着他的手往前走了。

    “我不舒服……”

    “应侍郎,做人还是要看开点,你被贼人揍了还有勇气上朝,可比那些畏畏缩缩,好面子的强多了。”

    谢纪不等他说完,就继续打断他的话,昨天那个叫人揍我的始作俑者便是你吧,今天非要你这幅面孔去上朝。

    应南:求我的心理阴影。

    我要离开,我不要这样去见人啊!

    我很好面子啊,往后这样我怎么服众。

    其他被揍的官员见到这幅场景,他们也不怕了,想想应侍郎,再看看被揍的人委实不少,也就没什么可怕了。

    谢纪强横啊,他们无能与之对抗,他们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哇塞,猪头

    应南想方设法地想出理由不去早朝,但是这一万个借口全被谢纪给否了。

    应南甚至挣脱谢纪要跑开,但是于事无补,后面还有一大堆人呢,被拦住了。

    于是只能乖乖地跟着谢纪一起去上朝了。

    踏进了皇宫的门,那些看门的侍卫纷纷惊奇,这一些人中居然有好几个猪头。

    这些人是怎么了?

    最近又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见到谢纪使劲拉着一位猪头,他们刚开始没有认出来。

    不过谢纪一口一个应侍郎的叫,他们不知道那是应南还真是傻了。

    应南心中想,你谢纪说话就说话,为哈一口一个应侍郎的,生怕别人不知我就是应南啊。

    为此只能低着头,能低就低,最好不要让人看见。

    宣台殿,这次,外面闹哄哄的一堆人走了进来。

    里面的官员感叹,怎么这次来的好齐啊。

    “哇塞,猪头。”沈议见到应南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大叫了出声。

    周围人听见这句话窃笑不已,眼神忍不住地多往应南方向瞧了几眼。

    然后低下头笑得不停。

    “不好意思,看错了,原来是应侍郎啊。”沈议笑着,就没有认错的态度,然后见到谢纪。

    “见过丞相。”

    谢纪点点头,应南冷哼了一声,不过由于这幅容貌,这幅样子可真是有点搞笑。

    “这京城的治安如此之差,不知是何人再管,竟会让贼人再长安之中横行无阻,连朝廷命官都敢揍。”

    谢纪借题发挥,将这件事对准管理京城治安的太尉。

    太尉:我是人在这里也躺枪啊,这贼人不是谢纪你的人吗?

    “贼人横行无度,应找长安令啊。”太尉立马摆脱自己的责任,这长安城的治安又不归他管,他只是管理长安的兵源罢了。

    “长安治安也并不归在下管,在下只是处理些诉讼案件。至于官员之间的争执还是刑部的事情。”长安令立马回答道,这本来就不是他的事情,这些人要是发生什么争执,他也处理不了。

    直接去刑部处理不好吗,毕竟他们可是掌管天下的狱案。他只能调解,要是敢不只死活的插手,那死的就是他了。

    “刑部只管天下的大案,对于治安这一块,刑部爱莫能助。贼人,那并非我刑部处理的范畴。”顾问见到这个皮球居然会踢到他这里,简直可耻。

    明明发生这种事情,关他们什么事,别往他们这里扯啊。

    “那到底是谁处理的范畴,就看着贼人横行,这次揍的是这些人,下次,是不是要将你我都揍一遍。”谢纪继续挑事,对于长安的治安,这治安,确实是有点差。

    比如,这官员在街上互相看不顺眼了,没准就会扭打在一起,然后在其他官员的劝谏下,各打五十大板,这就好了,保全两方的面子,各退一步。

    不过治安不好不代表贼人多,相反,贼人是很少的。

    因此这治安确实是件小问题,没有太多人在意。

    众人:你谢纪好意思说,贼人不是你派的吗?

    不就是想要借题发挥吗。

    “这长安的治安按理来说是归长安令掌管的,不过长安官员实在是多,若是要处理官员之间的纠纷,不如多设立一个官位,有德高望重之人担任,好处理这些纠纷。”

    王岑这时候说道,这些纠纷有点难以处理,长安令不敢处理,而且还不够格。要是推给刑部的话,又会发生争执,这争来争去,到最后还是没一个结果。只能,闹到朝廷上来了。

    “陛下驾到。”

    皇帝一进来,众人便依照规矩行礼问安,皇帝一看到下面的气氛有点不对,便问旁边的人,那个小太监便一五一十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皇帝。

    “既然如此,那个职位有何人来担任最为合适?”皇帝虽然见到了底下的官员有的被揍得跟猪头差不多,心中想笑,但是为了保持身份,只得忍着。

    不过这些人确实是惨,这谢纪揍一顿就得了,揍脸干什么。

    这形象确实一下子,就被这些人毁了。

    不过这些官员的纠纷是应该好好管管了,整天朝堂上就是这些官员在互相攻击,一天不斗闲着慌,两天不斗能上天,三天不斗能将长安给拆了。

    “陛下,此人定是要德高望重之辈,不仅要能服众,更能镇得住众人。”

    王岑对着皇帝说道,这么一说,谢纪是绝对不行的,毕竟谢纪不得人心,这个事务也不能落在他头上。

    谢纪抬起头见到王岑,于是便说道:“臣认为,崔老先生正适合。”

    崔正听了谢纪这句话,差点连早上吃的饭都给吐出来了,谢纪这是不安好心啊。

    这个职位可是吃力不讨好,既要当和事佬,又要能公平处置。

    不过,转而一想,这个职位好啊,适合他。

    “崔老先生意下如何?”皇帝觉得不错,这人是谁都喷,既然如此,也没什么所谓公平不公平了。

    不过,皇帝更有其他的想法,按照崔正这个人的心理,往后这些官员可就不好过了。

    “臣领命。”崔正接过这个职位。

    “往后,官员若是有什么纠纷,争议,全部都到崔太保那边处置,不得私自争斗扭打。若发现,一律严惩。”

    皇帝决定了最后的结果,这些官员若是看人不爽,就喜欢扭打到了一起。因为一个意见,也会打架。若不是朝堂不允许争斗,我看不一会儿,就成了菜市场。

    不得私自争斗?那岂不是只要不是私自就能争斗了?

    许多官员在底下想着怎么找出这句话的破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是为公事而打架的,没错,便是这样。

    找破绽,找话语中的一些缝隙,是他们所擅长的事情。

    他们往往不喜欢给自己找事情,但是却喜欢钻研对方话里面的漏洞,寻求破绽,然后针对,以达到自己期望的目标。

    皇帝说不能因为私事而争斗,但是没说,不能因为公事而争斗。

    这样子一想,完全曲解了皇帝的本意。

    “丞相,昨日议论的如何?”

    皇帝向谢纪问道,这句话是在说昨天关于律法一事议论的如何?

    “陛下,臣等认为官员犯法与庶民同罪。并且对贪污之罪进行了与时俱进的改变。”

    谢纪说完这句话,完全不看那几个猪头。

    那几个猪头,他们没有同意啊。这都是你谢纪一人的主张。

    “你们皆是这样认为的?”皇帝有点好奇了,这些人是怎么同意的,不过看那些人好像都被揍过,难道揍一顿就会同意了?

    “陛下,他们皆是被丞相所威胁,不同意便被丞相打成这幅模样,焉能不同意?更何况,若是将士大夫和草民混为一谈,不分尊卑,不别高低,岂不是乱序了。天下就不稳了。”

    有人颇为严重地说道。

    “你是亲眼所见我将他们揍一顿的吗?还是肆意诬陷构罪?”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陛下代天巡狩,对万民自然平等看待,岂会有高低贵贱之别?”

    谢纪本来想说人人平等的,不过想了又想,闭上了那句话。不过他想表达的意思不需要塑造人人平等,而是要争取比较平等的权利。

    在这个时代自然是不能讲什么要限制君主权利啥的,不然会被劈死,但是讲除了君主以外,人和人在人格上相对平等,还是尽量去完成。

    他明白,现在不是什么政治上和经济上的进步才能促使整个社会进步。

    最重要的是思想的进步,这里的人思想会相对保守,不想接受新的思想,会按照旧有的方法,旧有的制度行事。

    若是遇见什么问题,便翻看典籍,看看古人是怎么做的,然后自己也怎么做。

    他们相信古人提供的方法可以解决现有的一切麻烦,他们也乐意按照旧的方法去做事。不是因为新的方法不好,而是因为他们不想找麻烦,本来就有的方法,遵照就行了,干嘛多此一举找一条新道路呢?

    现在,这一条尊卑有别的制度也是这样,人人都得以遵守,古人便是这样的,这对他们显然又很大的影响。古人为何这样做,他们从来不去追究,他们只需要一个结果,将这个结果神圣化,当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此不对这件事情感到质疑。

    皇帝想必对他这个很感兴趣,毕竟对于他来讲,成为圣人,想要成为万人敬仰的存在,势必是要得到万万人的人心。

    而这件事情,确实会增加他在百姓中的口碑。

    而且,对他也没有什么实际损失,毕竟没有特权的不是他自己。

    “丞相说得不错,天下皆是朕的子民,岂有高低贵贱之别?”

    皇帝在谢纪说完立马说道,没错,就是这样,天下哪个人不是我的子民,我对天下人的仁慈之心都是一样的。

    众人一听,完了……

    看向谢纪的脸色很不善,唯有谢纪优哉游哉,脸色放缓,众人可以看到谢纪惬意的心情。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造纸技术

    朝会在一片争吵声落下了帷幕,谢纪又一次获得了皇帝的支持。

    不知是福是祸。

    “丞相,你有心事?”

    谢纪在想着怎么改变这古人这顽固的思想,再不改变,感觉要跟古人同化了的便是他了。

    这古人,有时候很聪慧,但是却又特别顽固,说什么也不肯接受新观点,一次祖宗之法不可变就可以将他的耐心全部磨损了。

    怎么说,他们也不同意,有时候就算利国利民的事情,他们也会犹豫再三,最后给他一个答案,便是不行,这不符合逻辑啊!

    谢纪转过去,见到孟涛,还是一如既往地笑意,还是一如既往地恭敬。

    “没有,孟尚书,若是能够让民众可以各抒己见,对朝廷发表意见,你觉得如何?”

    孟涛听了这句话,脸色突然变得惊讶,笑道:“不可能吧,百姓不会关心朝廷大事的。”

    那些百姓对谢纪谩骂,奸臣什么的,名声恶臭,但是他们除了谩骂,还是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对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有关心过。

    毕竟,这朝廷大事,对于他们来说太远了,与其去关心天下兴亡,不然去关心柴米油盐,那才是他们最迫切的事情。

    而辱骂谢纪,是为了给他们的生活增添一个调味剂罢了,无论骂的是谁,只要是骂就行了。

    他们不知道谢纪是不是无恶不作,他们只知道别人那样骂,也跟着骂,到最后愈传愈烈,传成一个凶神恶煞的奸臣,小人。

    而民众正好需要一个出气的地方,发泄一下他们积怨已久的怨气,因此,谢纪自然而然成为辱骂的目标,这点毫不稀奇,更何况,再加上地方官员的有意传播,使得谢纪声明恶臭,似乎臭不可闻。

    “不可能?那便拭目以待。”谢纪丝毫不诧异他会说出这句话,他知道,这人虽然顺着他,但是还是有点不同的看法,对他所做的事情不反对,但也不支持。

    孟涛不知道谢纪为什么这么肯定,不过因为感觉亏欠谢纪太多,便没有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嘴闭上。

    谢纪点头,他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孤身奋战,所有人都不支持他,尽管他位高权重。高位自有人奉承,他不缺少奉承他的人,但却缺少和他志同道合的人。

    谢纪走出了皇宫,上了马车,车夫正要赶往相府,谢纪却言:“去别院。”

    王武在谢纪旁边,有点诧异,别院,谢纪不回相府,不去六部,去别院作甚?

    别院,自从那次之后,里面的人已经让人送回家了,他之后让高山将长安的能工巧匠聚集在那里。

    令他们改造纸张,他们本来是很奇怪的,纸张需要怎么改进?

    在他们看来谢纪就是多此一举,好好的纸张不用,非要去改进,因此还是按照原本的方法进行生产。在他们看来,那样才是对的。

    谢纪见到他们那样生产有点怒不可遏,明明就是让他们尝试新方法,无论是枯枝烂叶皆可以,但是他们偏不,偏是要按照自己的主张来,认为谢纪的方法就是添乱。

    在生产纸张上,他们对于谢纪这个局外人来说有着无法比拟的优越感,说死也不按照谢纪的方式来生产,他们相信他们的经验,相信古人留下的方法,对此不肯更改。

    最后,还是谢纪用重金利诱之下,才迫使他们才用新的思路,这个过程谢纪都快被他们磨着没有耐心了,这顽固的性格在他们身上深有体会。

    还好,最后做出的成果让谢纪有点满意。

    别院门口,谢纪下了马车,进去了别院,他跟这些工匠连一面皆没有见过,都是通过暗卫进行传话的。

    成品,或者是话语,都是通过暗卫呈上来的,或许有点差异。

    虽然费的时间比较长,但是还会达成了。

    “丞相,这里面是啥?”

    王武跟着谢纪进去,这里面守卫森严,若不是谢纪突然来这里,他还不知道别院里面居然会是这一番景象。

    许多白色的纸张就用一根竹竿晾晒着,这纸张很大,有点暗黄,谢纪走过去轻嗅一下,一股书卷的气息直接传入鼻腔。

    “这是纸张?”王武走进去一看,确实是纸张,还比以往的精细了一下。

    谢纪点点头,有一个负责人见到谢纪。

    看见他身上的服饰,二话不说,立马跪地说道:“小人赵三见过大人。”

    赵三见到谢纪一直在嗅着那些纸张,神情有点高兴,便说道:“大人,这是小人,废了九虎二牛之力,用了多种多样的方法,才将他生产出来的。比市面上的那些粗糙的纸张好太多了。”

    赵三显然为他的成果表示满意,因此洋洋自得地说道,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

    “这纸张,还可不可以跟薄一点,或者是更加白一点。”

    谢纪点点头,然后说出他的看法,这还是挺黄的,而且有点厚,要是薄一点的话,那便更好了。

    “不可能。”

    赵三立马说道,不过顾及谢纪的脸色便立马温和了下来:“大人,这纸张已经是做到极限了,采用的是上好的木头……”

    罗里吧嗦一大堆,谢纪就听见他在自夸。

    “可不可以用竹子代替这木头,或者是用不需要的落叶,甚至是不需要穿的衣物……”谢纪在现代听说这种纸张的成本不是很高,好像用什么枯枝烂叶便能构成了。

    赵三听了谢纪罗里吧嗦的一大堆,神情有点崩裂,谢纪说一句,他点一下头。

    “你听懂了没?”

    “明白,听懂了,定会如大人所料,生产出绝佳的纸张。”

    赵三立马恭顺的点点头,让谢纪皱了下眉头,他到底有没有听懂?

    “你将我刚才所念的复述一遍。”谢纪对着赵三说道,他有点不相信,这人听懂了?

    “大人,刚才是说要造出绝佳的纸张,要白要薄。小人明白了,定会用最好的材料给大人造出绝佳的纸张。”

    赵三点点头,好像谢纪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谢纪:……

    他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这人难道脑子有病,他说得那么郑重其事,怎么这人就听到那句要白要薄。这是选择性的听啊。

    谢纪于是就继续灌输他的理念,过了不久,他总算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这些人就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根本就不听他的看法。

    “这个给你。”谢纪已经没有耐心了,直接一把钞票放在这个赵三的手上。

    赵三吓了一跳,这足足有一千两啊,他立马意思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跪下。

    “大人,这……”

    “你就按我说得来做,我说,我不要什么上好的木头,用那木头造纸纯属是浪费。用什么材料都行,废物也行。就给我记得,要最便宜的,最简单的事情,造出纸,一次不行,就给我尝试百次,千次,不要怕浪费,我只要成果……”

    谢纪开始发狠话了,他发现如果不是这样,这人又会按照他的想法来执行,简直就是固执,顽固不堪。

    “大人,这……哪有用废物来造纸的啊!”他会不会是听错了,不应该是用好料来吗,怎么他说越便宜越好。

    “按我说的做,不得自以为是。不然,你这些钱还是收回去。”

    “大人,别别,就按你说得来。”赵三感觉他的经验在这金钱的诱惑下一下子全部都没了,这可恶的金钱啊。

    果然是万恶之源,乱人心志,居然能够改变他的做法。虽然他对谢纪的说法嗤之以鼻,认为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不过看在金钱的魅力下,不是不能按照他的做法。

    反正按照他的想法,这肯定是会失败的。反正浪费的也不是他的材料。

    不过就是为那些材料可惜。

    “行,那就这样子。”谢纪说完就离开了,回去搞他的事情了。

    “王武,将这些纸张,全部带到相府去,裁好大小方寸。”

    王武:……

    他是干这杂活的吗?

    怎么谢纪一有什么事,或者是杂活都叫他干。

    他的本职工作是保护谢纪的而已,顺便再将谢纪的去向报告给皇帝。其他的根本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

    而谢纪却吩咐他越来越顺手了,他是不是该提醒一下,这不是他做的事情。

    “丞相,属下是陛下派来保护丞相安危的,这……”

    这杂活,真的不是他干的活啊。

    “知道啊,不过身边没有顺手的人,便劳烦王将军了。”

    谢纪笑着对着王武说,跟着我,还寸步不离。

    陛下可没有说不能让你干这些杂活。

    王武:……

    行,我做。

第二百四十七章 清河大乱

    谢纪回到相府之后,正在处理底下交上来的文书,皱了一下眉头。

    “让六部尚书都给我滚过来。”

    这些文书怎么还是老样子,他这几天没抓,这标点符号,还是一个没改,而且,这上面有的干脆就不署名了,好让别人不知道是谁写的。

    还有这一堆,全部都是应付了事的。这,合着跟以往一样,当他是傻子耍啊。

    而且,这一份文书,好大的胆子,这是不想活了。

    下人见到谢纪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无奈只能前去叫六部尚书过来了。

    “大人,丞相在里面生气呢。”

    “知道了。”萧榆淡淡地说道,这谢纪发什么神经,当他们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若不是示弱于人,若不是陛下就喜欢他,他这次怎么可能会来,屈服于谢纪的淫威之下。

    更何况,他生气,关他们什么事?

    自己脾气不好,就找别人出气,这可不是一个好丞相该有的品德。

    不过,想必他发脾气是假,找茬倒是真的。

    “孟尚书,你和谢纪关系最好,知道谢纪在生什么气?”萧榆颇有兴致地看向孟涛,自从他当了尚书之后,就和谢纪愈加疏远了,要是可以挑拨一二,那就最好不过了。

    不对诶,是谢纪最近都不想跟那些官员亲近,什么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

    对他们都不信任,这疑心很重啊。

    孟涛一言不回,萧榆并没有因此消了兴致,反而笑意更加的浓厚。

    谢纪见到六位已经到了,然后指着这些公文说:“你们自己看看,这里面的是什么玩意?”

    “这是礼部的公文,怎么,在清河县从天而降一块石头。上面写奸臣无道,天天将亡。这是什么意思,谁做的?”

    谢纪将这份文书扔给萧榆,这些玩意,绝对是有心人做出来的,然后将它传成神迹,用来表示上天的警告。

    这玩意,古代发生的事情多了,一有灾荒,或者洪水,都会被人说成是上天的怒气。一有大灾祸,要不就是昏君,要不就是奸臣,借天灾之事铲除所谓的‘奸贼’,可真谓是好啊。

    还好最近没有发生什么洪水和天灾,不然第一个直指的便是他。

    这个石头,得好好处置,不然到时候传开了,就难解决了。

    那些民众对于鬼神之事是很相信的,尤其是这些上天的警告,他们会越传越邪乎,最后无法收拾,再加上有心人这么一利用,就逼着全天下的民众和官员将矛头对准他,到时候要是无法解决,就会逼着陛下将他铲除以告慰人心。

    “丞相,听清河县的民众说是天上掉下来的。”箫榆郑重地说道,这个事情确实下面的人报上来了。

    他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于是便亲自手书交给谢纪。

    “令清河县的县令立马将谣言给堵住。不可将他传出去,危及全国。”谢纪想着还是先把谣言给堵住了。

    谣言一旦传开了,没准就成了现实了,他知道他吩咐这些人堵住谣言可能效果微乎其微。

    “立马带人去调查事情的真相,你派礼部的那些书生学子破除谣言,给百姓普及点知识,这只是一些人的恶作剧罢了,不足为患。你熟读经书,不会连这种手段都相信吧?”

    谢纪对着萧榆说道,我吩咐了,做不做就看你了,要知道这件事不同凡响。

    若是你还有一丝良心,就不应该任由此事继续发展,最应该的便是控制谣言。

    萧榆见到谢纪居然叫他做这种事,有点不可思议,便说道:“可以。”

    “顾问,你立马派人前往清河县调查这件事,查出谁是始作俑者。”

    “……”

    谢纪一连串的吩咐,然后令他们都去执行,或许他知道他们铁定会阳奉阴违。

    谢纪轻笑了一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手段,真的以为这样子就可以置他于死地了吗?

    ……皇宫中……

    “陛下,大事不好了陛下。”

    谢纪毛毛躁躁地闯进了皇帝正在用膳的兰台宫,不顾及周围侍卫的阻拦,一脚闯了进去。

    吓了皇帝一跳,到底是谁,竟敢闯进来。

    周围的侍卫本来要将他拿下的,但看见是谢纪,便犹豫再三,只是心里狂呼,你谢纪怎么这么冲动,不知道皇帝在吃饭吗?

    “谢纪,什么事不好了?”

    皇帝本来正在吃饭,桌子上摆放着玉盘珍馐,沉醉在吃饭的热情之中,本来心情不错的,被谢纪这一声大喊,给搞砸了,要是没有什么大事,你就完了。

    “陛下,外面谣言四起,说臣是奸臣,陛下您是昏君,这传的一发不可收拾啊。”

    谢纪颇为夸张地对着皇帝说,说得情景很危急的样子。

    “就这?这事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皇帝听见这大事很不满意,谁不知道你是奸臣,这还要你说,不过说他是昏君他就不满意了。

    皇帝因为这几年对这件事情颇感熟悉,由此也就不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陛下,这次不同。清河县的民众找到一块石头,说是天上掉下来了,上面写道‘奸臣无道,天下将亡’,已经在清河县传得沸沸扬扬了,不日,便会传遍天下。”

    皇帝拍了一下餐桌,振地桌子一声巨响,周围服饰的人纷纷跪下,瑟瑟发抖,不敢多说一句话。

    陛下发怒了,后果很严重。

    “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还不去阻止啊,将那块石头毁掉,找到谁干的好事了没,没有的话,将附近的民众全部拿下,铁定有一个就是制造谣言的人。”

    “让清河县的民众都给我闭嘴,若是谁敢再议论此事,便让他们永久闭嘴。”

    皇帝真的发怒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给我制造什么上天的警告,要是让他知道是那个贼人干的好事,非得将他的皮给扒了。

    还有那些民众,就一块石头,便能给我传扬出去,还有那个县令,居然让谣言传的那么厉害,都传到京城来了。是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你们在朝堂上争斗,他不想理会,也懒得管,但是好端端地给制造一个警示出来,那是什么意思?

    “陛下莫动怒,臣已经命人去做了。至于谣言,臣有一个好办法,势必能够扭转谣言。”

    谢纪说着在皇帝耳边嘀咕几句话。

    皇帝这次是有点暴躁,要是真的杀人,那只会将谣言坐实。

    这古代最忌讳的便是这种未知的神灵,上天。

    或许那些当权者是知道这些全都是把戏,但是奈何百姓不知啊,上位的统治者把控舆论,将这种有神灵的事情坐实,百姓只会认为,原来真的是这样。

    他们不会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如何,别人是怎么做的,他们便怎么做。

    他们不是不聪明,只会盲从,但是对于舆论,知识等被人把控住了,他们只能选择服从,不然就活不下去,为了生存,他们只能接受这样的思想,不允许他们去质疑,因此有什么神迹出现,他们也会对此深信不疑,根本不会去质疑,因为他们的思想不允许他们去质疑。

    至于统治阶级,他们或许知道这些都是把戏,但有的迷惑着迷惑着就连自己也给绕进去了。不然,古代帝王都知道长生无望,但为何还去求上升不老药呢,或许是因为他们愚弄着百姓,连自己都愚弄进去了。

    又或许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思想在作祟。如果有呢,我是说如果,万一真可以长生呢?尽管有万分之一,他们也会尽全力去做。

    谢纪在心里叹道,要想让别人相信你的谎言,首先自己就得要相信,显然。那些统治者,他们做到了。

    皇帝听了谢纪的主意,脸色放缓一点了,点点头。

    那些官吏,是要好好敲打一二了,这次是石头,下次,又要搞出什么玩意。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丞相了,定要缉拿肇事者,不可放过。”

    皇帝这次有了杀意了,很好,竟敢挑战他的极限。

    “臣遵旨。”

    谢纪很乖巧地对着皇帝说道,然后皇帝见到桌子上还有那么多东西没吃完。

    “快去再拿一份碗筷,给丞相搬来一张椅子。”

    “臣谢陛下。”谢纪见到椅子搬过来了,也不客气地做了下去。

    便和皇帝一副君臣和乐的样子,痛痛快快地吃完一顿饭。

    …………

    第二天,有人快马加鞭地跑到清河县去传递消息。

    “县令,丞相令你立马控制住谣言。”

    斥候传递了这一则消息之后便离开了,清河县的县令将这则消息放在县衙的大堂上,和几个人一同议事。

    “如此,下一步怎么做?”

    “县令,丞相让你控制,你就控制嘛,至于控制得住还是控制不了那不是你能控制的,不是吗?”

    清河县令听到这话里面的意味深长,立马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控制’吧。”

    不一会儿,清河县的张贴出来了一份告示,说那石头是假的,丞相说是假的,敢传播流言者,说出对丞相不利的话,立马斩首示众。

    这个告示一出,众人的怒火就被彻底的激起了。

    开始在背后议论纷纷,那件事情绝对是真的。

    “你们别传谣言了,真的别传了,丞相都发话了,要是再传,就要斩首示众,还是都回家吧。”清河县令在外面苦苦哀求那些说谢纪坏话的人。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说真话有什么不对,奸臣是不是该杀。”一个身着文人服饰的人说道。

    “是。”后面一堆人附和道,但是要是仔细看,可以发现,这些人的着装都是比较好的。

    有人在用金钱收买这些民众,让他们配合演一场大戏。

    那些云里雾里的百姓,才是真的是不知情的百姓。

    见到好多人都在说是,左看看,右看看,于是也跟着说了。

    “将那个带头的拿下。”清河县令一发狠便有几个士兵将那个大胆之人抓了起来。

    “真的不能说了,这次丞相吩咐的,我也只能按照丞相之令行事。”清河县令有点悲天悯人地说,然后对着众人说道。

    后面继续有人在后面传播是非,继续挑起众人的怒火。

    没等几天,这流言可畏,清河县县令看着场面已经止不住了,于是,便立即上报上去。

    说已经控制不了了,情势危急,这些民众根本就是不听劝,要不,将这些人全部杀了吧,但是还请丞相下令。

    “苍天啊,这奸臣真是天下祸害啊,老天都说了,奸臣不死,天下难安啊,有奸臣在一日,我们就在水深火热之中。”

    “对啊,铲除奸臣,还政清明。”

    “铲除奸臣,还政清明,我们去县衙,让县令将人给放出来。”

    有人建议道,然后许多人组织在一起,要去县衙闹事,将那些被抓的人给放出来。

    起初这些人是有人在背后谋划的,先用金钱收买几百个人,让他们前去县衙闹事,后面那些村名见到这么多人都要去,勇气便直上心头了,于是便沸沸扬扬地汇聚在了一起。

    之后继续煽动那些民众的怒火,将谢纪说的天怒人怨,越演越烈。

    等看差不多了,那些人便从那些民众里面离开,居然没有一个民众发现他们之后的挑事者已经不在了吗?

第二百四十八章 到底,叛乱了没?

    “县令,县令,事情已经大功告成了,那些民众要冲到县衙里面了。”

    这时候,清河县令正在和那下面的几个人议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将这件事弄得一发不可收拾,怎么才能全身而退。

    若是那些民众可以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们可以见到那个被抓到大牢里面的人便在这里,和清河县令这些人一起议论着呢。

    “等下,你出去,应该知道怎么办吧。”清河县令说道,可不要波及到他,他可是好县令,可是‘无辜’的,都是谢纪吩咐的。

    “知道。”自然是在外面多多告诉民众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然后肯定这次上天的警示。

    清河县令已经将这件事呈上去了,说,我一个小小县令,控制不住这个场面,赶紧派人来控制吧,这些民众人多势众,他的县衙都被攻破了。

    然后和县衙的一些官吏,匆匆忙忙得离开县衙,免得被那些暴怒的民众波及。

    “暴民叛乱。”谢纪看着这清河县令传递上来的资料,好一个暴民叛乱。

    不知是谁在里面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

    “查到是谁做的吗?”

    “回丞相,在那块石头的发现之地的附近,见到几具尸体,想必是被灭口了的。”

    “不需要再查了。你去,找一个巨大的石头,然后这样……”

    谢纪对着暗卫嘀咕了几句,这件事,不需要再查了,等到明天,看有几个人跳出来。

    萧榆这边,他也得到了消息。

    “你们去,集中清河县的书生,尽力将这谣言戳破。”

    “尚书,这是一个好时机啊,要是清河叛乱,连带着其他县,最后威逼长安,再令皇帝不得不除掉谢纪,这事不就大功告成了吗。奸臣一除,天下自然安定。”

    除掉谢纪,但是这造成的后果,是现在朝廷承担不起的啊,到时候元气大伤,谢纪是除掉了,可是,民生也已经凋谢了。

    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啊,说实话的,谢纪这丞相虽然不称职,但也真的没有搞得天下大乱。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不就是他本来的志向吗?

    但是这天下大乱,也不是他想要见到的景象啊。

    “谢纪可以除,但是不需要用清河百姓的性命和天下生灵的性命来换。”萧榆这次让他们尽力挽回这场谣言,他也是自私的人。

    那些民众的生死他也不是很在意,但是民众叛乱,对朝廷来说是衰落啊,到时候解决,要么用武力解决,要么铲除谢纪。但是谢纪铲除了之后呢,那些带头的地方官,势必会争权夺利,到时候权利从中央向地方转移。

    地方势力做大,王朝势必会走向衰落。

    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又不能一跃成为下一个谢纪,既然如此,何必让那些人得利?

    第二日的早朝上,众人站在宣台殿中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谢纪今天一大早就来了,看见这些人脸色有点不对,往常还和他恭敬地打招呼,今日,有的人脸色确实有点别扭。

    谢纪心中了然,不就是看见那叛乱,到时候自己要亡了不是。

    皇帝这时候走了进来,众人恭迎一二,之后便进入正式的议事环节。

    “陛下,‘始皇帝死而地分’这块石头发现之后,秦亡于二世。日食月食一出,势必有奸臣祸国,洪水灾荒之后,王朝势必会衰落。清河降下一石,上书‘奸臣当道,天下将亡’,势必是上天的预警啊,还请陛下重视。”

    这时候,有一个人先提出来,皇帝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很想将眼前这人拿下。

    “很好,还有吗?”

    皇帝笑道,众人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这皇帝是要铲除谢纪还是继续纵容他。

    “此人其心可诛。陛下乃是明君,岂会有上天降下警告一说。如此中伤陛下,恶意制造恐慌,鼓动民众造反,以此逼迫圣上,此所谓谋大逆之罪。臣恳请陛下,将此人斩首,以熄天下不平。”萧榆冲着他发火,盛世江山,盛世江山,若是真的叛乱起来,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此石所书,并非是针对陛下,而是奸臣当道,只要奸臣一除,叛乱自然消除。”

    “依你所言,本相便是奸臣?除掉本相便能止住叛乱?”谢纪反问过去。

    这人是户部侍郎,真是好大的胆子,也是好算计,不过,他算是查出来了,暗中在背后捣鬼的人便是那个儒雅翩翩,毫无存在感的文言文。

    若不是暗卫探查到是他在背后令人传播那道流言,还真的会被他外表给骗了。

    这文言文传的,那么始作俑者或许就是那个李谙了。

    谢纪望向他,直接他一言不发,嘴上挂着从不曾消散的笑意。

    “自然。”户部侍郎说道,语气不是很好,肯定,便是只要铲除了谢纪,叛乱自然消停。

    “陛下,清河县令将清河县的一切事务全部上报了上来,其间说那些暴民已经将县衙捣毁了,若不是他运气好,他势必会被那些暴民给打死。还请陛下派重兵来压住那些暴民。那些暴民高呼‘铲除奸臣,还政清明’,臣将此事一五一十的上报上来,这件事被丞相给压下去了,如此,丞相,此意何为,想必陛下也已经明了了。”

    那个户部左侍郎继续说道,他说这些话掷地有声,令满朝大臣都听得清清楚楚,语气清晰,逻辑分明。

    暴民?谢纪在心中轻笑了一会儿,那些暴民是你们引诱出来的吧。

    若是没有人带头,那些百姓怎么可能会如此,还只要求铲除他一人,铲除他一人便能天下太平了?

    我看,到时候,天下更不太平了。

    “清河县令居然能够躲避那些‘暴民’的攻击,臣以为很有嫌疑啊。”

    谢纪对着皇帝说道,若是这个清河县令真是好的,就应该在发现石头的第一时间,将那块石头给拿起来并且控制住知道那块石头的民众,这些人知道的越少越好,之后也就没有这回事了。

    更何况,因为一块石头便能够叛乱,这些百姓是真的够闲的啊,他们不思考明天的饭菜,不思考如何能够发家致富,居然对石头感兴趣。

    想清楚这一点,就很容易得到一个结论,那些百姓是被有心人挑拨的,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放在家里的地不耕,专门来讨伐他。

    “陛下,臣以为天将警示,势必要重视起来。还请陛下诛奸臣,还天下一片清静。”不过谢纪这么说可不会让这些朝堂上的人停止攻击谢纪的步伐。

    就算你谢纪再怎么说得天花乱坠,该除掉的还是要除掉。

    “奸臣当道,若不除之,势必会牵连到天下安危。奸臣不除,这叛乱不绝,万民将陷于水火之中。”

    这时候,整个朝堂站在是天的警告上已经有了十分之一了。

    剩下的那群人在观望,这次可是不能随便站队。

    因为若是这次谢纪没有被除掉,那被除掉的就是刚才说那些话的人,这谢纪可是记仇的。

    “清河叛乱,周围几个县也有叛乱的趋势。还请陛下当机立断,早点铲除奸贼,早点解决叛乱。”这时候户部左侍郎又说了一句,使得局势更加逼近一步。

    “臣以为,还是解决叛乱为第一要务。而非是在朝堂上如此争辩。还请陛下派一大将前去镇压,让周围的各县立马抽兵解决清河县的暴民。”孟涛很少在朝上发表自己的见解。

    这件事,他浑然被蒙在鼓里,看向那个户部左侍郎,他居然没有跟自己禀告,清河大乱,这么重要的事情。

    “陛下,解决叛乱何必带兵去,只要铲除奸臣不就得了。”

    一个御史发言道,御史就是专门出馊主意,弹劾官员的官,而且说什么,就算弹劾错了也不用负任何责任。

    皇帝一下子设置十几二十几个御史,在朝中专门用来监督百官的。

    这些御史算是十分逍遥和舒坦的官职了,地位不仅比较高,什么事情都不用处理,专门来骂人的,所谓专业喷子。

    不过一会儿,许多人都纷纷说道,只要铲除奸臣,那叛乱自动便解决了。

    皇帝突然朝着谢纪问道:“丞相,这件事你如何看待?”

    皇帝刚才专门令人将那些说是上天警示的官员全部记下,到时候一锅端。

    那些官员还不知道皇帝专门将这些人的名字给记下了。

    “清河叛乱,说来便是一场误会。至于那块石头,都是无稽之谈。”

    谢纪笑着对着皇帝说道,那些底下的官员听了这番话立马互相对视。

    无稽之谈?不是叛乱了吗?

    到底有没有叛乱啊!

    他们听说叛乱也是听其他官员说的,有的还是今天早朝才知道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圣哉吾皇,万代千秋

    “何来误会?清河县暴民叛乱这是不曲的事实,丞相是想要拖延时间吗?”

    户部左侍郎立马对着谢纪破口大骂,早就叛乱了,难道你还能让那些暴民全部停下来吗?

    “你是去清河县了吗,怎么那么笃定?”

    谢纪反而对着户部左侍郎笑道,那么笃定,这是为什么呢?

    是暴乱是你制造成的,还是你去过清河县一趟了呢?

    “陛下,清河县令上书,暴民将县衙毁了,他正在无处安定,这还能有假?”

    这谢纪其心可诛,为了拖延时间,竟然说出这是误会,好等下派兵解决叛乱,他岂能让谢纪如意。

    “陛下,清河县令为一己之私,暗中散布谣言,离间民众与朝廷的关系,是为叛逆的大罪。本来天下降下大石,并非是‘奸臣当道,天下将亡’这八个字,而是另有其字。”

    谢纪如此温和地将他的见解说出来。

    众人心里有了一个疙瘩,这谢纪是什么意思。

    并非是‘奸臣当道,天下将亡’这八个字,这有点让他们不懂。

    “陛下,臣恭贺陛下,清河县的民众并非暴民,而是举国同欢,在那里欢庆一二,以此来赶感激陛下的恩德。”

    众人:……

    这夸张了,你谢纪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哪有人会这样子庆贺的。

    还举国同欢,你谢纪是怎么想到的?

    “陛下,暴民叛上作乱,皆是既定的事实,谢纪如此颠倒黑白,无亚于赵高指鹿为马。甚至比指鹿为马更加荒唐。”

    “丞相这是将陛下您比作秦二世啊,不甚至不如秦二世,秦二世至少还知道叛乱要铲除。”

    谢纪这么说,那些人自然是不会被他所诱惑的,这种谎言,你敢怎么瞒?

    你既然敢说出这句话,那就要承受这句话带来的后果。

    于是他们就纷纷上言要铲除谢纪,并且还不惜将皇帝跟秦二世比较。

    意思就是在说,陛下,你要不将谢纪铲除,要不,你比秦二世还不如,秦二世是什么,昏君,暴君加上亡国之君。

    更近一步就是在说你不除掉谢纪就成了亡国之君了。

    “将人带上来。”谢纪不打算跟他们废话,直接下令叫一个人进来。

    在众人屏住呼吸之间,一个身着七品官府的官员被拖了进来,只见他形容枯槁,想必受了很大的一番折磨。

    有人见了脸色微变,这人是清河县令。

    没想到被谢纪给抓了过来。

    “告诉大家,你是如何假造天意,离间民心,策划这一场叛乱?”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清河县令打算装疯卖傻,疯疯癫癫的。

    “丞相,你是怎么知道他假造天意,离间民众的?”李谙对着谢纪问道。

    谢纪不语,然后对着皇帝说道:“陛下,此人暗中挑起百姓对臣的怒火,成功将百姓策反,那些高呼要铲除臣的口号也是处置此人之手。若是这人看不惯臣也就罢了,但是制造叛乱,这是叛逆啊。”

    “更何况,天意,岂是此人可以伪造的,今日伪造‘奸臣当道,天下将亡’的天意,下次是不是又会伪造他才是真命天子的口号。此人如此会挑拨人心,相信让民众相信他的谎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帝可是最是有疑心的动物,一个不当,便会对你起疑,一旦起疑,你往后就完了。

    在此之前,他在皇帝商量着这件事应该如此处置,皇帝眼里的杀意他是感受到了,因此,这次,这人算是完了。

    “将此人以叛逆罪论处。”皇帝说着便有几个侍卫将这个人拖下去了。

    只见此人口里还在说着:“我不知道,不知道啊!”

    叛逆罪,在本朝,本人是要处以斩刑。关于他亲人,十岁以上通通处死,十岁以下则是贬为奴隶。这种奴隶是不可赎回成庶人的,只能世世代代为奴。

    这个大夏朝算是比较仁慈了,许多比较残忍的刑法,比如凌迟处斩等,这些刑法一概弃之不用。死法只有两种,一种是绞刑,另一种是斩刑。

    其他的死法,除了皇帝特别吩咐的,不然是不会用的。

    朝上的众人大气不可出,这便定罪了?

    “陛下,这于理不合,陛下岂可听任丞相一面之辞……”

    “够了。”皇帝制止了户部左侍郎要继续说的话,然后对着谢纪说,“丞相,将事情公之于众吧。”

    皇帝这句话,可是确定了皇帝他知道事情的结果如何?

    朝上的众人惴惴不安,朝着谢纪望过去。

    “将东西搬上来。”

    不一会儿,众人只见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这块石头长约一米,宽约十分之七米,高半米左右。

    这么大的庞然大物有着好几个壮汉携着手将他抬进来,只见这块石头上面系上几个绳索,一个壮汉拿一个绳索,放在肩膀上抬着一边,一共六个壮汉。

    壮汉将这块石头放在地上的时候,众人可以感受到地上振动了一下。

    等到壮汉将石头上的绳索解开,然后出去之后,望向这块巨石,只见上面八分大字‘奸臣当道,天下将亡’这八个大字清晰可见。

    纷纷望向谢纪,这谢纪令人抬进来这块石头干什么。

    “这便是传的极为神乎的石头。”谢纪对着这块石头说道。

    “陛下,诸位。这块石头上面的字有点不对劲,还请诸位细看。”

    谢纪站在原地淡笑道。

    谢纪这么一说,便有几个好奇地走过去一观。

    崔正是第一个走过去的,他看着这块巨石,然后惊讶地说道:“这字被人动过手脚,起初本不是这八个字。”

    不是这八个字?

    众人听了之后纷纷好奇,原本到底是哪些字?

    不过李谙却知道,这块石头,绝对是谢纪随便找的一块,在上面刻上字。

    就充当神石了。

    “君…明…臣…贤……”崔正依照原本的字,一个一个字的给念出来。

    “千秋万代。”崔正将最后四个字给念出来。

    “回避下,是‘君明臣贤,千秋万代’这八个字。”

    崔正走过去向着皇帝禀告,众人一听,再看看谢纪。

    明白了,这八个字绝对是你谢纪给刻上去的。

    不过,这个上天的警示解决了,那叛乱一事该如何解决?

    你谢纪难道还能一下子退却那些叛乱之兵。

    “报。”

    这么想的时候,有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皇帝挥手,让人叫他进来。

    “启禀陛下,清河县民众的叛乱已经解决了,是误会一场。那些民众在高声呼喊‘圣哉吾皇,万代千秋’,可谓是壮观非常。”

    这军情可不敢瞒报,因此他,说的便是真的。

    众人望向谢纪,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让原本叛乱的民众转变成为主动为陛下高呼的良民。

    “既然事情已经理清了,应该没有人在说是天降奸臣了吧。”皇帝笑着对着众人说道,那些臣子大气都不敢出。

    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他们现在迷着很。

    “陛下,没有了,天佑陛下,真是天佑丞相啊。”那个户部左侍郎这个时候对着谢纪看了一下。

    这次,居然让你解决了。

    谢纪回他一个笑脸,别急,这件事还没完。

    “你是没有,但是朕有。”皇帝大拍了一下御座,引得众人发颤。

    “周冶,念。”

    皇帝看向周冶,周冶结果小太监交给他的纸张,这纸张上面是刚才登记的,谁在里面赞同是上天的预警。

    这些人一五一十地被小太监给记了下来。

    “张有林,叶耿光,赵开,梁长仁……”一个一个名字从周冶的嘴上说出来。

    说一个,立马跪下一个,瑟瑟发抖。

    最后一个,便是户部左侍郎的名字,毕义。

    毕义听到了他的名字,便也跪下了。

    “丞相,你说这些人肆意歪曲事实,以天意来构陷大臣,如何治罪?”

    皇帝自然是不肯轻饶了,这次是奸臣,下次呢,昏君?

    这次是误会一场,下次呢,直逼长安?

    要是不治以重罪,那岂不是放任这种行为。

    “回避下,谋反罪。”

    啥?谋反?

    众人不可思议地望向谢纪,那些人就说一声,这就谋反了?

    有的甚至是被冤枉的,就是想要打击一下谢纪而已。

    谢纪淡定地站在远处,这是皇帝想要做的事情,他只说将皇帝的意思说出来而已。

    “陛下,饶命啊,臣不知啊,臣只是听说……”

    “对啊,臣都是听他人所言那是事实……”

    那些跪下的官员纷纷开口求饶。

    有的甚至不停地磕头,试图挽回一丝可能。

    听说?

    皇帝听见这句话更加恼怒,道听途说,就凭道听途说还说得如此言之凿凿。

    若是下次,你们听别人说天下亡了,是不是又会肯定地说这天下真的亡了?

    “那便依丞相所言吧。”

第二百五十章 印刷技术

    皇帝这一句话,使得众人的小心肝都提起来了。

    这次居然这么恐怖,他们就说一句话就被以谋反罪论处了?

    谋反罪,就是在预谋反叛,但是没有付诸于实践,只是在口头上说说而已,而且没有叛逆的实力。

    因此便是将本人斩首示众。十四岁以上男为城旦,女为舂,十四岁以下变为贬为奴隶。

    这个刑法是继承了秦朝的刑法,不过一般来讲已经很少用了,城旦舂,便是男的去修筑城墙,女的去舂米,是一种无期徒刑。

    因此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许多人留有后怕,要是刚才自己一时冲动了,也会成为他们那种模样。

    往后,说话更要小心点免得一下子就碰到皇帝的怒火了。

    “丞相好手段。”下朝之后,李谙在谢纪耳边说得便是这句话。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纪只是淡笑,也不说什么。

    “你怎么做到的?”萧榆有点好奇地凑过来,这谢纪是怎么做到的让那些叛乱的民众一时之间转换立场,改换口号。

    “那是谎言败露了之后,清河民众发现他们被利用了,于是便立即转换立场,这很正常啊。”

    正常个屁?

    萧榆根本就不打算从谢纪口中得出方法,他不打算说,用一千种方法也不会让他吐出来,于是便兴致泱泱地离去了。

    谢纪见到那些官员都离他而去,甚至在有的官员身上看出了一丝惧怕,没错,就是惧怕。

    好像自己是瘟神,看一眼就可以带来不幸。

    谢纪显然不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许多官员见到他都想要自然而然地避开,这简直就是个瘟神在世。

    他们还以为谢纪最近很少杀人,便以为他本性便好了,于是也大胆起来了。

    没想到,不出手还好,一出手就让朝堂上少了三层的官吏。

    早上他们还和那些人商讨古书典籍,商讨人生大事。

    现在,却是阴阳两隔,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也许是看惯了生死,使他们变得麻木不仁,也许会在背后悄悄地为那些被谢纪害死的同僚哭泣,但是却没人哭得令人震撼。

    谢纪回到了相府之后,让王武将那些上次在别院裁剪好的纸张全部搬到他的面前。

    由于纸张的数量巨大,书房放不下去,于是就放在相府的一个空余的过道那边,上面放着十几张大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面都堆砌着密密麻麻的纸张,这些纸张被太阳暴晒着有点发黄,但是这书香味十分浓郁。

    谢纪可以从纸张的厚度看出这时上好的纸张,拿起一张放在手中细细查看,这纸张的细腻程度可比现在纸张的程度。就是有点发黄。

    不过就是成本太高了,这真不是寻常人能够消费得起的。

    一张纸张的费用可以跟一段丝绸相媲美,这不是他想要的,若是这成本能够降低一二,再将市面上的纸张的价格降低,那些普通人便可以消费得起的。

    王武站在旁边,不知道谢纪要这么多纸做什么,他要是想要纸,不需要亲手做,直接去市面上买,现成的不好吗?

    “丞相,赵三已经做好了纸张,正在相府外面,是否要让他进来。”这时候有一个暗卫向谢纪禀告,谢纪有点突然,几天时间,做好了?

    不过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门外的赵三,心情有点坎坷,原本不知道是哪个大人让他造纸的,不过看见上面‘丞相府’三个大字,那还能不知道这是丞相的府邸。

    那么上次那个大人是不是丞相,天啊,要是知道上次那个人是丞相,他是绝对不会和他顶嘴。

    现在细细想来,要是他等下怪罪自己怎么办?

    听说当今丞相是个杀人狂,身上沾满千万人的鲜血。

    不过虽然坎坷,但是他强撑镇定,不让自己露出一点害怕的神态。

    “丞相让你进去。”这时候,赵三听到一位下人出来对着他说道。

    真是丞相啊!

    赵三更加紧张,然后双手捧着纸张进去了丞相府。

    然后低着头,在下人的带领下带到了谢纪的面前,见到了传说中的丞相。

    只见他面无表情,一身官威尽显,全然没有上次的温和。

    “小人张三……见……见过丞相。”张三立马跪下,低下头,将纸张捧到头顶上。

    “起来吧。”谢纪对着赵三说道,至于那么紧张吗,他怀疑要是拍一拍他的肩膀,他会立即坍塌在地上。

    赵三听见谢纪这句不怒自威的话,更为忐忑,不过还是从地上站起来,只不过那双手还是捧着那些纸张。

    谢纪将那叠纸张拿起来,这次的纸张比较白,确实也是薄了不少。

    “这次你这纸张是怎么做的?”谢纪继续对着他问道。

    这次赵三明白了谢纪的身份,根本就不像上次那样说话流畅。

    只是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丞相,这次……这次是用……枯枝烂叶……很便宜的……”

    谢纪见了这一幕没有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这等级观念还真是根深蒂固的。

    不过他就算说话紧张,但是谢纪也听出来了,他是用料很紧张,然后采用了多种方法,最后才采用了这一种方法。

    这其中失败了有几百次,不过每次他都没有气馁,也是为了对得起那一千两银子。

    谢纪听了他的话,点点头,这次的结果他很满意。

    “很好,这次你立了一功,回去多多生产这种纸张,能生产多少生产多少,材料不够的,告诉那些人。他们会为你备齐的。”

    谢纪对着赵三说道,既然已经发明出来了,那便应该加大投入,多多生产。

    等到纸张生产出结果了,便是收获的时候。

    王武有点诧异,谢纪要那么多纸张做啥?

    “丞相,这纸张要那么多作何?”

    于是便将他的疑惑给问了出来,这谢纪是要这么多纸张干什么,自己又写不完。

    “拿来卖啊。这是一条发财的道路啊。”

    谢纪只是笑着说道,没错,这是一条商机。

    这个商机一旦抓好了,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金钱进账。

    发财的道路?你谢纪还差钱。

    谢纪自然是差钱的,更何况,钱这种玩意,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对了,还有印刷术这种东西,于是便继续命人去做了。

    这个时候先把雕版印刷术发明出来比较好。

    因为相比于活字印刷术,雕版印刷术能够经久不衰,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这种印刷术使用最广,也是最有效的。

    不过便是有个缺点,那便是一旦刻错一个字,那就得重新来刻,而且,只能印刷那本书。

    活字印刷术更加灵活,但是不稳定,这两者很难比出谁优谁劣,于是便令人将这两者一起研制出来。

    王武有点诧异,他跟在谢纪身边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但是可以感到谢纪有点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感受。

    更加潇洒和自在,而且喜欢偷懒,这点很重要。

    经常性的翘班,比如本来应该是在六部工作的,结果他反而早早回到了相府,导致有些官员要呈上资料的时候得要来相府。

    更喜欢睡懒觉了,有时候没上朝都可以睡一个早上,这岂是丞相应该做的,不应该比其他人更加劳累吗?

    谢纪表示他才不要,原身对权利很看重,不管大事小事都要亲自过目。

    他就将这些权利重新放回六部了,只要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都不要来找他。

    大事过问,小事便不要过问了。

    这对加强自己权利没有丝毫用处,更何况还会更加劳累,不值得,到时候英年早逝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六部尚书可是很高兴,他们终于尝到掌权的滋味了。

    因此很是积极配合谢纪的工作。

    谢纪不担心他们有大事敢瞒着自己,很多大事没有经过他的手,没有相印,命令根本就不能发出去。

    对了,现在时间充足,边看看律法,找找里面的不足之处然后整改一二。

    在去观文书院一趟,听说那所书院最近很是热闹。

    于是便叫王武去准备马车,拿起《大夏律》然后去一趟书院。

    看看古人的辩论,最后顺便再考核一下里面的学子。

    听说这次合格的学子有三十几人,这三十几人便是可以授予官职的,这三十几个人已经通过礼部的考核。

    最后再经过吏部的考核便行了,不过一般礼部通过的,吏部不会不给面子的,或者两边都是商量好了的。

    而谢纪,他一笑,他就是专门来破坏他们的计划的。

    想要当官任职,得有真材实料,不然,就算礼部和吏部都通过了,也得给我打回原形。

    王武见到谢纪笑得那么灿烂,再想,又有谁那么倒霉,被谢纪给盯上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朗朗读书声

    不管王武好像听到了谢纪让他去准备马车,脸一黑,谢纪还真当他是他仆人了。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顺着谢纪了。

    “丞相,准备马车那是仆人的事。”

    谢纪笑着看着王武,这么的,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不能帮忙一二了。

    世上哪有这么白吃白喝白住的便宜事,总得干点活不是。

    “那这样,我将你退给陛下,叫陛下换一个人来保护我。”

    王武听到谢纪这声威胁,心里暗骂,我还不得被退回去呢。

    不过他心里想不代表能够说出来,于是便立马说道:“马上去准备。”

    为了陛下,我忍。

    谢纪拿着《大夏律》边走边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笔,在上面边看边画。

    这支铅笔是谢纪起初就令人造出来的,现在正派上用场。

    这条不合时宜,划掉。

    这条太暴力点了,罪行可以减轻点。

    怎么,杀死婴儿就罚款而已,这怎么行,父母杀死子女一律按杀人罪处置。

    人贩子,这个,该死的,人贩子一律通通处死,就连买家也要连坐。

    子女出言辱骂父母居然要流放三千里,这也太过了,该死的封建家长制啊,这条,若只是口头辱骂,没有动手,按照无罪处置。

    还有这种私刑,没有经过官方确认犯罪,擅自采用私刑的,若是造成人死亡的,主犯流放三千里,从犯一律处以徒刑。

    谢纪一看这律法,这是吃人的律法啊,若不是他位高权重,若他只是普通的民众,一定会被这法律给压倒的。

    就算他现在位高权重,一旦按照这个《大夏律》定罪,他便是哪个大恶不赦之人,比如不孝,当凭这个罪名,就可以处死他了,更别说还有其他罪名。

    太吓人了,这律法妥妥就是吃人啊,在这样的律法下面长大,思想不被禁锢才怪。

    而这个时代,正是名声高于一切的,名声真的能和前程挂钩的。

    有钱不算什么,你有钱,但是没权,你会被吃的很惨的。

    而且,你一旦做出与众不同的事情,那是与世不容的,能活着就已经十分困难了。

    他怀疑他要是穿过来的是一个普通人,会不会被人给活活用火给烧死。

    这种案例不在少数,刑部登记下来的不下千例。

    一个外乡人到了一个没有村落,那些村庄第一时间不是款待他,而是先将他质问一番,一旦说错话,就有可能被活活烧死。而朝廷对这种事情不会加以过问,更何况法不责众,就算他们犯法又怎样,那些县令不会那么闲的为了那个被烧死的人去将那些百姓治罪的。

    这私刑之严重,真是现代社会所体会不到的,说他们法律意识淡薄确实是事实。

    人情,在这个社会总是最关键的。

    在说这个男尊女卑,就算这个时代比较开明,相当于汉唐时代的开放,但是女子的地位还是远远低于男子。女子一生下来就是一个悲剧。

    妻子在丈夫死了的时候经常会被逼着殉葬,以此来博一个好名声。

    这名声有什么用呢,有,大大的用。

    一旦有了这种名声,那么女子的娘家的名气也会提升不少。

    这对于这个时代的家族来说,是一种荣誉,但是这种荣誉却以牺牲千万女子的性命来达到的。

    但是这对于他来说,这是无法改变的,除非一下进入工业革命,解放劳动力,不然,在封建社会,还是以劳动力为主,这种现象便不可改变。

    对于现代来说,这是不公平的,这是愚昧的,是要剔除的;但不得不说,在封建社会,这种思想还是适应于这个社会的。

    就当谢纪思考了这么久的时候,观文书院到了。

    观文书院外面的下人见到这么大的阵势被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还是一股脑的进去禀告了。

    谢纪每次一出门必带着百十来个侍卫,不仅是排场,更是为了保障他的安全。

    当然,排场是必不可少的,有人比的就是排场,虽然他本人对这并不是很看好,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看好。

    而且就算他想便捷点,这王武就不让了,可是是陛下不让,毕竟要是他没有排场,这不是打陛下的脸吗?

    一个丞相,这么节俭,那么陛下呢,是不是也要更加节俭一点,这都是相对而来的。

    更何况,这排场够大,也能和奸臣这个名声相互呼应。

    不然没有排场的奸臣,谁信啊。

    “你是说谢纪来了?”萧榆有点诧异,谢纪来观文书院作何?

    难道是也要去修订那些典籍事故。

    “既然来了,不请进来有点说不过去。”王岑看着手中的典籍,然后对着书院的院长说道。

    “我去迎接一下。”院长说道,他是丞相,其他人可以不去迎接可以说得过去。

    但是他,尽管德高望重,但是不免还是无官无职,而且作为东道主,客人来了还是去迎接一二。再加上他对这个丞相有点感兴趣。

    好好去见一面,能惹得人神共愤的奸臣,不去见一面可惜了。

    谢纪在外面看着眼前着这一副对联。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这么一副对联。不过却很贴切。

    与清朝时候的文字狱不同,那时候书生连朝廷大事都不敢议论,连饭店都挂上了勿谈国是的横幅,也就是说不要议论国家的是非。

    而这个时代却不同,就算你谈古论今,也不会因为你的话语涉及到了国政而治罪。

    不然奸臣昏君这种声音也不会不绝。

    但是还是有忌讳的,就是不要当街大骂当朝皇帝的不是,或者直呼皇帝的名字,这种事情绝对是会送官的。不过处罚也就打几个板子而已。

    “丞相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观文书院的院长名为杨成杨树人。

    听到这个名字,谢纪一时间是惊诧的,杨树人。

    不过一瞬间将想法给抛开心头,管他叫什么。

    “是我冒昧而来,这次前来呢,是想要见见那三十七位学子,不知可有困难。”

    谢纪直接开门见山,直接将他的来意给说了出来。

    杨树人显然有点诧异,他没想到谢纪是为这件事。

    不过这谢纪说话也太直了吧,直接将来意说出来,不寒暄一二,聊个一个半个时辰,再抛出来意。

    “并无困难,丞相想见,现在便可带丞相前去一观。”杨树人对着谢纪说道,谢纪这样还是有点道理的,毕竟事情太多了,若还是将时间耗费在寒暄上,那会浪费太多时间的。

    他猜测着谢纪的来意,见那三十七位学子,是想插手观文书院的学子任职吗?

    谢纪没想到这么快便可以安排了,不过还是点点头。

    于是谢纪和杨树人边走边聊。

    谢纪在杨树人的话语中了解到这人是很看重古代经典的,也是看重诗书礼仪的。

    但是又有自己的见解,对史家典籍能够提出不同的看法。擅长写作文章。

    但对功名利禄不怎么看重,但是谢纪知道,他并不是别无所求的,这类人,他们求的不是什么高官厚禄,而是一世清明。

    他们期望于桃李满天下,让自己的弟子身居庙堂,宣传自己的文章。做到不在庙堂之高却享受官员的敬重。

    从另一方面实现它的抱负,更何况这样,也就不用再官场中长袖善舞,如履薄冰。

    更何况不是官场之人,言论也更加自由,不受官场约束,就算提出什么惊世之言也不会惹当权者的陷害与嫉妒。

    再加上,门下弟子无数,都在官场上任职,就算不是出自他门下的官员也得给他三分脸面。

    这是看似没有权势,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朝廷的政策。

    更何况,这并不是普通书院的院长,而是观文书院的院长。

    观文书院,是官方书院,能当上这个书院的院长,真不是只有才华才行的。

    若不是背后有强大的势力,若不是在朝中有官员的支持,根本就不可能担任的。

    更何况,虽然只是个书院院长,但是也有上书皇帝的权利。

    “杨院长,不知书院里面的学子涉及的是哪方面的知识?”

    谢纪对着杨树人问道,对于培养当官任职的学子,应该不是随便教下四书五经那样粗枝大叶吧。

    “四书五经为其一,史家典籍为其二,古人史论文章以及对于官职,律法的一些介绍。最后加上为官之道以及朝廷里面的一些规矩。”

    “可以说天文,地理和人文皆是具备。”

    谢纪听了这些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学的是四书五经还是不可或缺的,不过这样培养确定不会养歪吗,培养出的不是长袖善舞的贪官吗?

    说好什么为官之道,不就是什么潜规则。这个看得懂的人都懂。

    到时候学有所成,不就是为祸一方吗?

    不过谢纪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而已。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朗朗地读书声从远处传过来,谢纪可以听到那是书院里面的一间房屋所传出来的。

    很明显,他们是在上课。

    道路蜿蜒崎岖,一条小路弯弯曲曲,道路两旁栽种着许多花草,还有些许树木。这条小路用青石板铺成的,就算光脚在上面行走,也丝毫不感到扎脚。

    这书院的风光,由此,可见一斑。

    “丞相,是否令他们出来迎接一下。”杨树人说道。

    谢纪淡淡地摇摇头,说道:“我进去旁听一二。”

    他要去见识下这所书院里面的教育方法,他还没见识过不是吗?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份材料

    杨树人见到谢纪这样说,有点诧异,不过他对那里面的学子还是很满意的,于是点点头,就让谢纪看一下这里面学子的风采。

    到时候谢纪满意,他们的仕途也会走得更加顺畅。

    谢纪从后门走进去,确实将杨树人诧异了一下,不过还是跟着进去。

    进去之后,发现那些学子纷纷大口念着大学之道里面的句子。没有一个人敢偷懒睡觉的。

    就算是那些想要偷懒的,眼神无精打采的,都会装模作样地张大嘴巴念出来。

    谢纪看到这副样子,果然,古代也会有人偷懒的,不过这偷懒的样子不会很明显。

    杨树人见到这副样子,气得脸都发青,没想到他没在这里,这些学子居然学会偷懒了。

    想要过去将人揍一顿,不过却被谢纪制止了。

    “丞相,这,老夫真是有愧啊!”

    杨树人感到很惭愧,这些学子居然这样,真是枉读诗书,竟敢在经书面前装模作样。

    若是孔圣人知道了,定会气得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谢纪只是摇摇头,这都是正常的事,在现代他可是在课上睡觉吃零食玩手机的,哪会像他们这么乖的。

    就算无心读书,也是要装装样子的。说来这些书生可是好于他了。

    不过却把杨树人给气得升天。

    “院长,这没什么,想当初,我在学堂上睡觉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谢纪淡淡地说道,让杨树人有点错愕。

    谢纪,他以往,在学堂上睡觉?真的假的?

    谢纪不是听说很努力吗?

    不过他没有资格对谢纪评头论足,或许这谢纪是不想让他难堪,这才说出这些话的。

    等那些学子将大学之道念完一遍的时候,那个教书的先生见到后面那两人,于是眼神有点惊讶,院长,他来了?

    于是就更加认真了起来,想必能跟院长在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见到那几个不认真的,立马将一本书给拍上去。让他们认真点。

    那几个被打的愣了一下,不过立马认真了起来。

    “再将这篇背一遍。”

    那个教书先生对着那些学生说道。

    里面的学生就又摇头晃脑地背一遍了,然后背完之后那个先生又让他们背了一遍,如此反复,四五遍之后。

    “明白了吗?”

    正当谢纪已经烦了的时候,那个先生终于说了一句不一样的话语。

    那些学生异口同声说道:“明白了。”

    “很好,现在来背下《论语》。”那个先生点点头,然后说道。

    谢纪:……

    谢纪有点疑惑地看向院长,这就是你观文书院的教书方法?

    “丞相有何疑惑之处?”杨树人对着谢纪问道。

    “他们确定明白了?不解释一下里面的内容?”

    这,明白了?明白啥了?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只要多读多背,最后自然就明白了。没见他们都回答明白了吗?”

    谢纪:晕倒……

    要是这样,要这些先生做啥?

    自读不好吗?

    这样子确定可以学?

    有人听到后面的嘀咕声,抬头一看,是院长啊,然后拉扯其他的人,抓紧读,于是那些人读的更卖力了。

    谢纪:这就是所谓的精英?

    为什么这些人跟他高中的时候差不多?

    “院长。”那个先生走过来对着杨树人见到,然后见到谢纪的时候疑惑了一下,这人是……

    “在下平平一书生。”谢纪笑着回答道。

    书生?放屁的书生?

    书生居然穿的这么华丽,况且在外面还有一些侍卫,显然是来保护他的。

    不过谢纪不说破,他也不点破,说道:“贵客说笑了。”

    那些书生见到这幅场景,纷纷起立,对着杨树人的方向行礼道:“见过院长。”

    “这三十七位便是通过礼部考核的书生吗?”

    谢纪刚才用心数了一下人数,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七人。

    不过都快要任职了,居然还背《大学》,这让谢纪有点怀疑他们到底能不能适应官场,而且。

    “确实是。”杨树人点点头,不过脸有点黑,他往常上课就没有遇见这种情况。

    他以为这些人会很认真,没想到里面还是有几颗老鼠屎。

    真是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那人是谁啊,怎么院长跟他说话都很客气的?”

    “不会是吏部前来考核的官员吧。”

    “啥,我想拍死刚才的自己,居然快睡着了。”

    那些人用只有他们可以听得见的声音在那边交谈,毕竟还没有进入官场,于是跟同学之间还是有友情的。

    “你便是这样教学生的?没有告诉他们这些意思?”谢纪问那个先生,就让他们背,这就行了?

    不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让他们自己体会,他们就可以体会了?

    “《论语》中有言,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

    那位先生说道,都是这么教的啊,有啥问题的?

    杨树人也是点点头,确实都是这样教的。

    谢纪晕倒,这是什么话,这样说若是他们不能举一反三,不能无师自通,就是不值得教的。

    于是就让他们在那里瞎折腾。

    “那要先生有何用?”

    “自然是给学生引路的,至于他们学的如何,他们如何理解,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除非特意来请教,不然就是理解了。”

    那位先生很淡定地说,他以往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人有千面,不同人有不同理解,若是强制给他们灌输自己的知识,岂不是所有人的理解都千篇一律。

    老师,就是要在他们最为困惑的时候提点一下,点到为止,让他们自己去领悟。

    谢纪:我居然没法反驳……

    不过从这教学方法可以看出来,古人不求甚解的的思想,这在他处理一些文书的时候深有体会。

    便是那些文书都是不将事情的全貌说出来,一般只挑自己觉得好的来,对于一些他觉得不必要的便少写,或者是不写。

    至于事情的全貌,那就全凭你来猜测了,要是猜错了,那便不是他的问题了,而是你的问题了。

    最关键的事,这样子便可以进行贪污了,表面文章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实质上里面的问题大的很。

    不过谢纪是存着前来搞事情来着,于是便说道:“我可以考察一下他们的学问?”

    管你是怎么教的,学问一查便知道。

    “可以。”杨树人点点头,他想谢纪考察的也无非是四书五经,这方面的知识他一个都没有给他们落下。

    “啥,考察学问?”那些书生惊讶了,没想到这人是来考察学问的。

    不过转而又在心底暗地窃喜,因为他们纷纷对自己的学问感到自信,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想着,看我等下怎么震惊你的眼球。

    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人文百态,历史奇观,他们皆有学习过。因此,并不惧怕谢纪的提问,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感受。

    谢纪看见这副模样,难道他们不怕,反而是杨树人点点头,这些人可是他亲自优中择优的,绝对没有任何水分。

    这和其他那些纨绔子弟有点不同,这所书院里面不仅有求才好学之人,还有不学无术之人。良莠不齐。

    认真求学的人是很多,但是来这里混日子的人也是挺多的。

    那些来混日子的人他能拒绝的便拒绝了,不过还是有一些无法拒绝。也就让他来混了。

    不过,能够委以重任的这些人是从中的拔尖弟子,那些无才无德的大部分都被他剔除出去了。

    这三十七人,每个他都有亲自衡量,之前本来是六十三人的,愣是被他剔除到三十七人。

    虽然不至于何等满意,但也不至于没有一处优点。

    “既然你们已经通过礼部的任职,那么想必对一些奏疏公文也是精通的。”谢纪就是不想按着常理来。

    “我这里有一些材料,你们依据这些材料写一份公文。”谢纪毫不客气的走到最前面的位置上,提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百字。

    众人看到这一幕有点不解,公文?

    不考四书五经,不考朝政大事,也不考天下兴亡,考公文?

    谢纪自然是有他的想法的,他这最近都被公文给逼疯了。

    居然在里面大搞文字陷阱,他每份还得推敲一下事实到底是什么?

    除此之外,还得动用暗卫查看到底是否真实。

    除此之外,还得讲究字词的工整对称,用词定要优美,文采出众。

    这是他整理好的一份材料,将一件事的方方面面全部都写上了,不过是零散的。

    用这些事情让他们写一份公文,就是看他们哪部分是略的,哪部分要交代。对此看出他们对事件的把握程度。

    在现代来,跟写一篇新闻稿差不多。

    并且,这份就是下面的那些官员上呈上来的公文,他当时气急,令暗卫收集了数十份资料才做下决定的。

    一次还好,次次皆是,这让他如何不发疯。

    这次,这些材料就放在那些人面前,看看到底他们会选择如何写公文,就是如何将这件事情上报,又会从中选择隐瞒些什么?

第二百五十三章 监守自盗之事

    这上面写的是这样一件事情,这件事被谢纪写成一下几条资料。

    第一,九江郡的粮仓被人给劫掠了。

    第二,经过查访劫掠粮仓的正是那些假装成劫匪的民众,因为他们无粮可吃,就将注意打到粮仓身上。

    第三,九江郡守立即下令派兵将那粮食给抢回来,用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才将那群民众制服,将粮食给要回来了,但是却只剩下三分之一。

    第四,这条是谢纪派的暗卫调查的,那些劫粮仓的民众是那些官府对的人监守自盗,为的就是将这粮仓里面的粮食瓜分。那个看守粮食的官员是倒了大霉了,到时候所有的罪都是他一人承担。

    而作为九江郡的郡守,因为讨贼有功,然后保住了三分之一的粮食,之后就有人上书要对九江郡进行奖赏。

    其实,这暗中得利最多的便是九江郡的郡守。大概就是这些事情。

    谢纪让他们将这件事写成一篇公文,看看他们到底是要怎么写。

    这件事情谢纪还没有处理,若不是在暗中调查出事实的真相,还真的会被底下的人蒙混过关。

    这只是一件事情,其他的还有更加过分的,他这就不一一说了。

    谢纪觉得那些资料还不够,于是便将九江郡郡守呈上来的公文,和其他一些对此事发表议论的公文也写下来。废了一些时间,不过谢纪觉得这有用。

    这九江郡守的公文无非就是粮仓失守,他有失察之罪,不过却立马将看管粮仓的那些人绳之以法,并且立即派兵处理此事。最后成功将粮食追回来,不过大多数都被那群民众给私吞了,他要求上书从民众手中夺回粮食。

    但是又不知道是谁拿的,因此让九江郡的那些民众每个人都分摊一点。

    而其他那些官员的看法就是多多奖赏郡守啥的,这次能夺回三分之一的粮食,郡守有大功。而且赞同要从九江郡的民众那里夺回粮食。

    看看,要是谢纪只是相信这上面的言辞,绝对会下错误的决定,要是消息蒙蔽,长此以往,这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这件事谢纪还没有处理,不过那些看管粮仓的官吏已经被九江郡守给处死了,这真是果决啊。

    而且,这种事情他一个月都得碰到好几起,确实气人。

    因此,他将这些事情给全部写出来,看看这些学子,如果是他,是要怎么处理。

    于是谢纪写完就将那些材料都给那些学子过目,眼神纷纷惊诧,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杨树人也过去看了一下,确实也愣了一下。

    没想到官员为求财,就这么不择手段了吗?

    “丞相,这件事不会是假的吧,那九江郡守真的敢这样?”

    杨树人看了这个事情,第一自觉就是假的,但是,又感到这件事是真的,好像最近是有听到九江郡的粮仓被人给抢了。

    不过没有太过注意,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谢纪只是点点头,然后看着这些学子要怎么依据这件事写一篇公文,这次,他可是将真相给写出来了。

    那些学子的脸色各有各的姿态。

    有的便开始动笔了,在纸上大书特书,对着这件事情高谈阔论。

    有的还在冥思苦想,有的却趴在书桌上生无可恋。

    有的在思索,这人能拿出这份材料,里面的资料怕死真的,因为这名字都对上了。

    而且能得知的这么详细,眼前这人不寻常,加上,眼前这人将这些资料都写上去。

    这些虽然字词之间并无感情,但是字词是会说话的,这人的态度明了。

    要想得到他的好感,便是要对那个九江郡守大为批判,并要求治罪。

    因此想好了这些,便开始落笔了。

    谢纪还不知道有人能从这些资料中看出他的想法是什么,还能将他的身份猜的差不多,更要利用他的偏向来为自己铺路。

    不过谢纪就算知道也不会觉得怎样,他既然敢讨好,那便让他讨好,他讨厌的便是像九江郡守这样的人,他要讨好自己,往后便不会像九江郡守那样行事。

    杨树人见到谢纪的这一份考卷,觉得这谢纪便是在故意为难这些书生,这些朝政大事,这些还没刚入官场的学子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做出处置,更何况,还要写一篇公文。

    他还觉得,谢纪这样做是要试探这些人的想法,看看是不是他想要的,若是违背他的想法,他觉得谢纪会毫不犹豫地绝了那些人的仕途。

    不过他现在也没辙,毕竟这是谢纪,是丞相。

    谢纪便看着他们奋笔直书,不过有的却东倒西歪的,一个字也没写。

    这让杨树人看了十分恼火,这人便是这里面的刺头,更关键的是他还是个纨绔。

    要不是他文采确实不错,再加上礼部那些人的施压,因此不得不把他也给引进来。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正是宗室子弟。

    大夏朝不限制宗室子弟在朝为官,不过若是要当官就不能继承父辈的爵位,相当于放弃继承人的位置。

    眼前这位宗室子弟叫做秦闲,字咸鱼,号宅家居士。

    他因为在咸池出生,刚好当天他母亲梦到一条锦鲤,因此就预定好了咸鱼这个字。

    对于那个号,是他自己取的,虽然别人不认同,但是也架不住他这么说,于是久而久之,这个号也这样确认下来了。

    按照辈分来,当今陛下可以是他的皇伯,可以在京城横着走的。

    他父亲是偏安一隅的定安王,可以说他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

    不过他为了逃脱继承他父王的王位,于是就跑来观文书院混日子了,他正像他名字一样,很闲,喜欢睡大觉,动都不肯动的,曾经将定安王气得一病不起,但还是拗不过他。

    并跟他说,若是没有当上官,就给我回去继承他的王位。

    于是,这人为了不继承王位,便来到了观文书院混日子来了。

    所有人也对他的行为不过问,除了杨树人和一些知道的,这里面的学子几乎不知道他的身份。

    因此对他每次都睡懒觉十分嗤之以鼻,不知道就这样的人居然还有那么多人看重他。

    因此,这次他也是像往常那样,看了一下题目,然后抬了一下头,继续趴在桌子上,感叹什么时候才走啊。

    谢纪见到这幅场景,于是便过去问他:“你怎么不写?”

    “无趣。”秦闲撇了一眼谢纪说道。

    “那什么有趣?”

    “趴着不动。”秦闲趴在桌子上玩弄着手上的笔,这笔一滴墨都没有沾过。

    可以看出他一个字都没有动过。

    周围的人听到了这句话窃笑不已,没错,这人就是喜欢趴着不动,不知道是何方神圣,那些先生居然没用对他动用戒尺。

    想他们若敢像他这样,手都会被打肿,而这个人,那些先生只是对着他说声孺子不可教也之后就叹气,然后不管他了。

    “你不想当官?”

    秦闲点点头,他不想当官。

    “那你来这里作甚?”

    我更不想继承王位啊!

    秦闲在心里说道,比起继承王位,还是当官好,听说可以打酱油的。

    要是当了御史就更好了,那个职位很是清闲,什么都不用做,他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的做咸鱼了。

    就算当不了御史,也叫他们给我安排一个清闲的位置,就是不去都不会有人发现的那种。

    想必这种清闲的很容易安排。

    谢纪看得了,他还是一副咸鱼的样子,这跟在场的学子是多么格格不入。

    “这人是……”

    “他是王子,名为秦闲,字咸鱼,自号宅家居士。为了躲避继承王位来观文书院混日子的,到时候吏部会给他安排一个清闲的职位。”

    谢纪听见杨树人这么说,有点发愣。

    这不就是跟那些来体验穷苦人生活的富二代一样,他们的座右铭就是若是不能成功,只能回去继承我爹的上亿资产了。

    谢纪的脸露出了恶意的笑容,既然你想要清闲,我偏不让你清闲。

    不一会儿,学子纷纷将自己写好的‘文书’呈给谢纪。

    都以为自己写的才是文采最出众的。

    谢纪一份一份的查看,有的足以令他惊喜,有的却又让他愤怒。

    有的人的文书便是写到九江郡守没有错,那些黑暗的材料必然是有人存心报复,必不可信。

    有的在字里行间没有说出什么,但是还是向着九江郡守。

    而有几份,便是将九江郡守大批特批,好似他是与世不容的大奸臣。

    更有的,写着九江郡守和那些百姓都有过错,若不是百姓贪财,岂会被九江郡守利用,都要负责任。

    这里面的观点各异,各有各的想法。

    谢纪只是看了一下,然后表示明白了,等吏部考核的时候再来确定吧,不过谢纪将里面的人名给记下来,走的时候看了那个秦闲,是挺清闲的。

    “丞相,你觉得这些弟子如何?”

    杨树人见到谢纪离开了房间,什么也没说,于是便追了上去。

    “有翡翠,有珠玉,也有砂砾,有灰尘……只能说各有千秋吧。”

    杨树人:要是真的各有千秋,你就不会用砂砾和灰尘形容吧。

    看来是有的人成了你眼中的老鼠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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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介绍:
“我不想当奸臣了,你们不要逼我好不好?”
谢纪治理水患,造桥修路,但百姓却言:“这个奸臣每天都换着法子折腾我们呦!”
谢纪提高俸禄,但百官却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丞相,您做的好事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做了。”
想自己战战兢兢,为民谋利不留余地,兼顾百官与百姓的利益,但是……
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还是有那么多人想让自己嗝屁,自己是做错了吗?
懂了,自己做好事骂名一片,那自己做坏事呢?
这是一个本来想做好事的丞相后来却被逼得只能靠做坏事过活的故事。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