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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全文阅读

作者:彭咸之故     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txt下载     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九章 大农令

    孟涛错愕地说:“下官才疏学浅,还请丞相收回成命。”

    他真的没想到这么大的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当尚书是大白菜,不值钱吗?

    “本相让你当是有条件的,是让你白当的吗?”

    谢纪说道,这个孟涛好歹是他现在除了流水之外最熟悉的。

    这样子也可以减少他内心的不自信。

    孟涛抬起头,什么条件?

    “蔡岩负责限地令,到时候你带领户部的官员去将全国范围内的土地全部登记在册,将那些土地分门别类,包括皇城以及官员所占领的,整理好良田以及山地。”

    “每个地区分门别类,那些地区的农作物以及特产,民风民俗,民众生活状况,全部登记在册,至于国库,这你就别管了。”

    国库原身那些收入是机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

    孟涛吃惊了,其他人也吃惊了。

    户部尚书是做这事的?

    考量民风民俗,这虽然也有,但是这不是最正经的?

    不过这样也好,国库早就被丞相全部揽到身上了,财政这事,没看何言每次就管管税收。

    将那些税收不情不愿的汇报给谢纪吗?

    贪污的可不少。

    何言的国库管理权都被谢纪给拿走了,他能高兴吗?

    更何况原身还经常骂他,快被骂出抑郁症来了。

    经常去皇帝面前诉苦,皇帝自然不理他。

    因此他就在账册里面做手脚,贪污了许多,以表达他的愤恨。

    丞相是吧,我把这些都贪污了,看你还怎么拿出钱来,我看你到时候连俸禄都发不起。

    可惜,原身早就看出他的手段,对他不理不睬的,你贪污,你使劲贪污,反正我就看着你贪污。

    我就不搭理你,等你做得越死的时候我就让你一招毙命。

    不过,谢纪想原身这可亏大了,他再贪污,也只是贪污罢了,现在贪污朝廷都已经无感了。

    每次弹劾都是有贪污这个词,但是每次都不治贪污之罪。

    已经对贪污有免疫力了,管你再贪多大的污,都木有人理你。

    连皇帝都放任不管,贪污这个词已经烂大街了。

    也不会因为有官员贪污多而被治罪的。

    皇帝没钱时就找原身,这个原身亏了啊!

    户部那赋税好歹也是一大笔收入啊?都被那些人给贪污了?那原身就要付出更多的钱去填那个窟窿啊,这真真的不划算啊!

    原身不心疼,谢纪他都心疼啊!

    原身不在?那都是他的钱啊!

    谢纪感到莫名的心痛?问题是这何言除了贪污,啥也没有犯。

    上次还是逮住他跟赵益喝酒?酒后狂言才把他搞定。

    不过要是栽赃陷害的话,他还真的搞不来这个。

    不过,好歹,户部尚书他卸任定了。

    “韦真知。”

    韦真知是户部侍郎?问题的还挺闲的?看他什么都没做,这运气也忒好了吧。

    不过也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贪污受贿的官员。

    他只好占便宜,但是他不贪污。

    不过就算是他想贪污,他好像也没有贪污的机会。

    “丞相,我会配合好孟尚书的工作?绝对忠于职守,不敢懈怠。”

    韦真知听见谢纪喊他,立马说道。

    他的好日子没了啊。

    本来这么清闲的,现在好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清闲。

    谢纪抽搐了一下,这么快就叫上尚书了,难道没有别扭之处吗?

    要是韦真知会说,别扭什么啊,谁当不是当啊!

    只要让他清闲又有俸禄拿就好了。

    要是真当那个尚书的话,就他那德行,可能几天就被人给踢下去了。

    那多丢脸啊!

    谢纪想,要是让韦真知配合,他真的有点不放心,更何况,现在不需要韦真知去做。

    “沈议。”

    “丞相有何吩咐?”

    看孟涛当上户部尚书他就不自在,这人运气怎么这么好。

    比那个抠门的韦真知还好,起码韦真知虽然也有点跳级,但是没那么夸张。

    “你现在是担任太仆寺卿是吧。”

    谢纪一提这件事沈议脸一黑,他每次怼人时就被那些人嘲笑自己是个养马的。

    虽然这是个神圣的职业,地位不低。

    但是他还是不爽,就是管理那些马有没有少,尤其是他还在睡觉时就有人告诉他有哪只马生病了。

    马生病了看医师啊,找他有用,他还要睡觉。

    他被那些人吵的彻底扰乱了他的睡眠,再加上他有起床气,因此就喜欢对着那些吵醒他的人破口大骂。

    可是那些人还是孜孜不倦的来烦他,他脾气能不爆吗?

    更可恶的是,他们白天不说,非要他睡觉的时候跑来吵醒他,每次马生病的时候都是在夜间。

    这让他就更加郁闷了。

    “是,管理马政的。”沈议一头黑线地回答。

    这马关他什么事啊!

    问题的他丞相每次看马有点不肥,或者是看马不健康,都来把他骂一顿。

    从那之后,他就告诉那些饲养的人,要给马唯最好的饲料,时常备着百来个兽医在马场,看到时候还有人来烦他不。

    从他之后,他终于得以解脱了,不过难过的是,草料的钱丞相垫付了,但是兽医的工钱得他自己出。

    自从那之后,他的俸禄就没了,都拿去给一百个兽医了,没人每月五十两,他哭啊!

    还好,还好他每月还有一些说不上光彩的收入。

    但是他做不到蔡岩那样,天天大鱼大肉的,花钱如流水的,一个月花费五千两,还剩两千两。

    他一个月才五千两,这也是蔡岩他们怼他的一个理由。

    笑他自己的俸禄都去请医师了,这年头兽医稀缺,一个要五十两的月俸,真的,他的俸禄就这么没了。

    但是他也不像那个韦真知,一月只花300文,这也太惨了吧。

    他差不多一个月花了将近八百两,总不能亏待自己,就算亏待自己,也不能亏待了妻儿吧。

    还有那些下人,总得有支出吧。

    但是其他的收入,额,别人偶尔孝敬他的,林林总总,也够他活下去了,每个月还有点剩余。

    沈议说完这句话蔡岩对着他微笑,看你嘲讽我,这下终于轮到自己了吧。

    沈议一头黑线,你等着,你个蠢货,被人算计没了一百万两还敢说。

    那可是抵我十六七年的俸禄啊,给我多好。

    你不心痛,我心痛啊!

    “你既然闲着无事干,与韦真知一起,将粮食的产量提升上来。之后将这种方法推广全国各地。”

    沈议脸变得更黑了,他又不是农民,他怎么知道要怎么提升粮食产量。

    这又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管马的,又不是管田的。

    “对了,大农令已经好久没人担任了,到时候我去陛下面前说下,那个位置就是你了,正三品。可以领双份俸禄,高兴不?”

    谢纪微笑道,这个陛下应该不会拒绝他,毕竟这个也就一个挂名号的。

    已经废置好久没用了,现在也就一个虚职。

    沈议想,我高兴个鬼,那俸禄提高,是应该高兴吧。

    但是做的事是什么鬼?

    提升粮食产量,这么说他们还得下地,看看要怎么提升粮食产量才是?

    “高,高兴。”

    高兴个鬼?

    现在自己成了去种田的了?

    他五千两银子花到兽医上了,现在又有一个职位,也是五千两,这么说他这是补上了。

    他这是身兼两职,但是这两个职位都不怎么的。

    但好歹也是个官吧,还是两个高官,这也是没谁了。

    加起来的俸禄跟尚书等同了。

    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是吧!

    毕竟贪污受贿那些得来的钱真的没有俸禄多,他这是深有体会。

    一个月平均下来好的有四五千两,不好的只有不到一千两,真的木有俸禄香。

    难怪丞相不贪污,换做是他也懒得贪污。

    毕竟谁知道谢纪现在有多少钱财,而且丞相的俸禄每月是三万两,真的多。

    听说户部的官员真的是很苦逼。

    贪污的钱越来越少了,而且上交到国库的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以往,他们可以挖空国库,自从谢纪把国库拿走了之后,他们碰都不能碰。

    只能盯着那赋税,但是那赋税是有限的啊!

    合着他们也没贪污多少。

    再说了,有那么多的官员,分到每个人头上的有就少了。

    更别提大头全部被那个户部尚书拿走了。

    “从今往后,本相不会再对徇私枉法有任何容忍,整顿吏治势在必行。律法便是本相的底线,越过了这条线,依律处罚吧。”

    谢纪说道,他要跟他们提个醒,他这次的警告一下,免得到时候怪他没有提醒。

    “最近你们都收敛点,别到时候一大堆罪名,本相也不好处理。”

    额,其他人听了这番话,面面相觑,他们这是被警告了。

    丞相这次专门提醒,难道是有什么事?

    “若问如何敛财之法,本相就一句话,先富民,再考虑其他。”

    “要是你们贪污可以贪污个几十万几百万那也就算了,可是,就几千两,你们贪个屁污啊,简直就是丢脸。”

    “本相在这警告你们,要是你们可以贪污个十万以上,那是你的本事,那本相就放过你,要是你给本相就贪污个几千,那么拙劣的技能就不要在本相面前秀了,丢脸,连个俸禄的一半都没。”

    这些人贪污真的是可笑,就几千而已,有的甚至一百都没到,为了这么点钱,这是何必。

    那些俸禄又不是养活不了你们。

    这个朝廷又不苛待官员,就连最底层的九品官也有一百两银子。

    更别提在这里的都不低于正五品,更低的没资格到相府来。

    正五品的俸禄是一千两,很多了吧。

    还不够你们生活吗?

    要知道这些俸禄是历朝历代以来最优厚的。

    前朝,正一品官员也就区区一千两左右。

    更别提九品官也就五两而已,这五两也足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前提是要节俭。

    因此前朝的贪墨情有可原,但本朝呢,这俸禄足足高了好几倍。

    至于贪污吗?

    而且贪污得有的甚至还不够俸禄的零头,可笑不?

    难道是为了追求贪污的那种刺激?

    谢纪说完这句话,有些人就脸红的低下了头。

    这确实,挺丢脸的。

第九十章 打发叫花子

    “除此之外,下次朝会陛下会将全国各地的赋税全部降低三层。并且,废除其余苛捐杂税势在必行。”

    谢纪感觉地方官比京城的这些官更难缠,毕竟他们是直接治理百姓的。

    京城这些官在朝堂上有谢纪他压制,至于地方官,那真是天高皇帝远。

    谢纪想想,那些官员敢在地方上胡作非为,而没人去揭发,这绝对不是原身做的,原身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因此,十有八九,那些地方官的依靠朝中的某一位大臣。

    难道是王岑?

    谢纪先把疑惑放下。

    京城周边的那些官员都如此大胆,直接盗用他的名声,那其他地方呢?

    想想就让谢纪背后毛骨悚然,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希望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

    对了,朝廷的监察御史,那些监察御史每次都说哪里哪里治理如何?

    全都是歌功颂德,粉饰太平。

    实际上,根据他的一些密报,有许多地方都发生了民众叛乱,但是原身以为那些民众能做什么,全部隐而不发。

    这想想,真是细思恐怖。

    这些地方官,得想办法好好治理了。

    那他之前说的那道律令,百姓一旦叛乱,地方长官以谋反罪论处,这道命令可能执行不下去。

    毕竟那么多处的,少量多次的民众暴乱,这得牵扯到多少地方官呢?

    总不能将那些地方官全部杀之殆尽吧,要是那样,国家就更乱了,陛下也是第一个不答应。

    毕竟不能没有地方官,换一个,谁知道是不是一样。

    因此,得尽快解决这件事。

    更何况,那些地方官手中的权柄还颇大,增加点赋税简直就是小儿科。

    阳奉阴违做的事绝对不少,连皇帝的命令都敢违抗,更别提他谢纪了。

    这样的话,那减少赋税,岂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

    看来得想个办法。

    他要杀一个地方官,容易,但,这是治标不治本,要让下个官员不敢如此做,这难。

    难如登天?

    用严刑酷法?要是那样就好了,这种屁事都没用,该犯还是得犯。

    他现在得想,不行,得一步一步来?操之过急?不好。

    先解决当前事,把最主要的给解决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减少贪污受贿?只能先从约束自己的下属做起。

    “丞相?这减少赋税还好办点?但是其余的,难办啊,不是一道命令就能解决的。”

    江南说道,这种事,他以前也有经历过?他早年的时候?尚未做官时,他父亲便是一地方官,州刺史?他对那些肮脏事看习惯了。

    无愧于心,这是他父亲交给他的,但是?他父亲也是教会他如何随波逐流的,因为无法出淤泥而不染,太难了,有亲戚犯法,他不得不包庇,上面又有压迫,他不得不同流合污。

    要是保持初心,那真的很难,你很难面对那么多人的围攻而怡然自得。

    其中,就有关于赋税的事情,尽管他父亲已经尽可能的减轻那些民众的负担,可是那些下级官员,那些衙役,会更大限度的剥削百姓,想阻止,但无法。

    他没有对那些官吏生杀予夺的权利,要治罪,还得层层上报,但是那底下的人自然有朝中的势力,要是上报,那他可能便会被栽赃,罢官。

    因此只能尽可能的周旋,这便是当时的状况。

    最后他父亲良心过不去,便辞官了。

    正因为他父亲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没有人为难他,不过他也因为无法阻止而产生愧疚。

    最后郁郁而终,那年,他刚考上状元。三年后,他步入了官场。

    之后他当了御史,这样子就只负责弹劾那些官员就行了。

    但是,自己这个御史当着比父亲还不堪。

    尽管他不是出于本心,但是还是做了些许的坏事。

    不过正事以为如此,他才会知道要将一道命令,尤其是一道减税的命令下达到郡县,这尤其困难。

    那些底层的官员能不能知道这条命令是个问题,关键是知道了能不能实行又是一个问题。

    “本相知道困难,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强吧,更何况,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谢纪说道,他首先就是要将赋税减下去,先不谈能不能贯彻执行,但态度要先出来吧。

    要是连态度都没,那不是跟那些官员没有任何区别吗?

    谢纪说完这句话,浑然不像之前所说的,要剥削民众那样。

    也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要把民众养肥了再宰杀的那样。

    他们从谢纪的语气中感到了些许的真挚。

    这不是他们所认知的谢纪?

    “那丞相下一步是要如何行事?”

    颁布了命令,重要有人来执行吧。

    要是没人执行,那不就成了一纸空文。

    那赋税的命令也是,有什么可以让那些官员执行的,这才是关键所在。

    “到时候再说,现在还有一些事情,先处理了好。”

    他要先试点进行他的方法。

    “高山,长陵县有何情况?”

    长陵县??

    底下的官员一惊,丞相就是无声无息的杀了那长陵县令,不是无声无息的,而是惊世骇俗的,让百姓砸死他。

    一个县令被砸死,还是谢纪带头的,这无法不让他们不感到惊讶。

    “丞相,王溪到了长陵县,将长陵县安定下来了。”

    高山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毕竟这是家主比较难堪的一件事。

    “之后,这是那个您吩咐的,那个叫许滨的书生整理好的。”

    谢纪接过资料看,好家伙,那些百姓共损失了两百万三千一百五十二两银子。

    这一看就是夸大了,这一户人家,损失十两,十两,是在嘲笑他不懂民众有多少钱吗?

    是看他人傻钱多吗?

    “丞相,这份资料是真实情况的十倍,除了这十倍,其余正常。”

    高山提醒谢纪,谢纪笑道,好家伙,看来真当他是人傻钱多。

    不过,两百多万两,太低估了他,怎么也得两千多万两才行啊。

    “你去按他的,照办,将银两送到没户人家去。”

    他双倍补偿,这么说是要四百多万两了。

    他就当一次冤大头,他确是人傻钱多。

    “诺。”

    高山点头。

    “并将九千金给他。”

    九万两银子而已,他这次还是乐意当一回冤大头。

    “诺。”

    “许昭如何?”

    许昭便是前刑部尚书,也就是许老头子。

    “已经将那些案件整理好了。”

    高山将一些资料递给谢纪,看着这些,资料,上面居然写满了字,并有几份案件,是自己批阅过的,结果去却被他划掉,重新判决,并在旁边标注那是处置《大夏律》那一条的,可谓是十分详细。

    有理有据,谢纪看了几份,感觉不错,不会太严也不会太宽。

    “行,就这样办吧。”

    “你等下去长陵的时候将那些银子带过去,顺便将流水带回来。”

    谢纪说道,他现在没空再去长陵县一趟了,只能先把流水叫回来。

    “诺。”

    高山说完,在谢纪的示意下离开了。

    “丞相,长陵县有什么事?”

    蔡岩有点不解,便问出口了。

    “一些小事。”

    谢纪笑道。

    “现在,你们把你们每月所贪污的金额都说出来吧,本相看你们到底是多少银子让你们乐此不彼。”

    谢纪说道,既然要让他们不要贪污,自然要先给予一些利益,当然这只是前期投入罢了。

    那些钱太多了,他堆积起来有点碍事。

    “有包括受贿的吗?”蔡岩继续问道。

    “无。”

    谢纪默然回答。

    “没有贪污一两银子。”韦真知先发话了,他真的没有贪污过。

    其他人看韦真知说得那么轻松,倒也没反驳,毕竟这人无法反驳。

    他整天就喝喝茶,什么事务都没处理,就占了一个位置罢了。

    “贪污的有四百两。”沈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受贿的不包括进去,毕竟这是两种不同的情况。

    “一千两。”蔡岩接着回答,谢纪既然让他们说还是主动交代吧。

    应给没什么事,顶多就是把钱还回去。

    “八百两。”

    “十五两。”这道声音响起,谢纪看了过去,一个正五品的官员。

    “打发叫花子呢?”沈议听了之后嗤笑,十五两,好意思贪污。

    那人听了沈议的这句话低下了头,他丢脸啊,还不如不贪污呢?

    “五两。”一道极其低微的声音传来,那个报十五两的迅速活了起来。

    看啊,还有一个比我更丢脸的。他还是个正四品呢。

    “一百两。”

    “……”

    “一千三百两。”江南回答说,他好像是贪污最多的。

    诶,不对,还有刘尚书,他既然是尚书,应该贪污的有不少。

    可是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老夫至今未贪污过一两,都是下属孝敬的,丞相相信吗?”

    刘稽说话就像个平易近人的老人家。

    “自然。”这人确实没有,但是他孝敬他的人可真多。

    这就是处于高位的一个好处罢了。

    孝敬得人络绎不绝。

    卧槽!!

    其他人震惊了,居然没有。

    “你们看看,最高的也才贪污一千多两,这个还不到他俸禄的一半,最低的五两,正如沈议刚才所说的,打发叫花子。你们就这么点银两居然好意思贪污,说出去不丢脸吗?”

    谢纪骂道,他怎么就想不通这些人,就区区几百两的银子都能那样。

    不就是丢脸吗?

第九十一章 还真是种田的啊!

    那些官员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样吧,本相给予你们自身俸禄的一半作为补偿,条件是不贪污,要是之后再出现贪污的情景,严惩不贷。”

    谢纪说完众人颇为不可思议,丞相你是人傻钱多。

    您到底手头上有多少钱啊,这么浪费金钱。

    看吧,这贪污的连丞相都看不过去。

    “丞相,这个不用了,怎么能劳烦丞相您出钱呢?那叫花子的贪污以后绝不再犯。”

    沈议立马说道,叫花子的,说起这贪污的真的是丢脸。

    你贪污也就算了,居然贪污那么少,不就是叫花子吗?

    “是啊,以后那叫花子的施舍真的不会再犯了。”

    不就是不贪污吗,他们怎么还不能做到,那叫花子的要谁贪污谁就去贪污,他们才不需要那些施舍。

    “本相让你们收着就收着,你们当本相人傻钱多行不?”

    这些才多少钱啊,已经走了十分七八的人了,只剩下这十几个需要多少钱,这些钱根本就不是事。

    人傻钱多?

    众人有点惊讶,谢纪居然这样形容自己。

    谢纪傻吗?挺傻的,居然这么傻的把钱送给别人。

    谢纪钱多吗?多,他们就没看见谢纪因为钱而苦恼的。

    这样说,用人傻钱多来形容谢纪是一点都没问题。

    但是为什么那么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呢?

    “多谢丞相。”

    不收白不收,又不是他们的钱。

    众人那样想着,他们就不用费尽心力去贪污了,那样子不仅搞的人心惊胆战的,而且结果贪污的也没几个钱。

    “韦真知和沈议留下,其他人可以散了。”

    谢纪说道,他这事情也已经弄好了,至于其他的,不能太急。

    得先一步一步来,一想到那地方官势力庞大,他就感到亚历山大啊!

    他是权倾朝野没错,但是,那也是在京城这一边,地方管不着啊。

    天高皇帝远,谁知道那边发生什么事。

    只能做个大概的分析。

    还好那些地方官没兵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绝对很糟。

    韦真知和沈议诧异了,他们留下。

    两只大眼对小眼,额,不知道谢纪让他们留下做什么。

    刘稽睁开了快要睡着的眼睛,揉揉眼睛。

    “丞相?天黑了,家里那两个小兔崽子可能急了?先走一步,改天再叙。”

    谢纪点头?这时间也不早了。

    蔡岩有点郁闷?他想跟沈议打一架的,现在被他躲过一劫了。

    江南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一下。

    ‘明天,揍他。’

    蔡岩喜笑颜开了,今天逃过一劫,不代表明天会逃过一劫?我就不信了,你明天运气还会这么好。

    沈议感到有后背有一丝凉意?好像有人在谈论要怎么揍他。

    在看蔡岩和江南两人狼狈为奸地笑了?难怪啊?原来是他们两个要揍他。

    他就不信自己还打不过他们两了吗?

    “告辞。”

    许多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只留下韦真知和沈议两人。

    对了?旁边还有一个孟涛?他是经常住在相府。

    “知道我把你们两留下来是做什么的吗?”

    “让我们种田的。”沈议回道。

    他现在何韦真知两人就是种田的了。

    谢纪倒吸了一口冷气。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没错。”

    沈议:还真是种田的啊!

    韦真知反而不在意,种田?他以往有种过?不就是干回老本行吗?

    至于沈议?他现在心情很糟,为啥要让他去种田。

    “你脸色能不能那么不情愿,好歹也装出个高兴的表情。”

    沈议更想哭了,他不高兴还得装出高兴。

    他可不是谢纪,不高兴可以笑着出来。

    “丞相,我…高兴。”沈议憋出一个笑着比哭着还难看的表情。

    他,是真的‘高兴’啊。

    “你们知道现在一亩良田可以产多少石粮食?”

    谢纪问道,这粮食真是是至关重要的,温饱是个问题。

    “两到三石左右。”韦真知说道,这个他清楚,虽然好久没有种田了,但是他大概的他还是知道的。

    “我交给你们的人物就是如何把粮食产量提上来,就是要让一亩地可以生产的粮食翻倍。”

    谢纪说道,这个确实是很重要的,唯有先解决温饱问题,才能再奢求其他的。

    有人曾经分析过,人的需求分为五个层次,层层递增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会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

    要先实现低层次的需求才能去追求更高层次,虽然说不是绝对,但也算是比较客观的。

    他现在要先解决的是人的生理需求,也就是温饱问题。

    要是连温饱问题都没解决,那后面的一些需求就更解决不了了。

    “翻倍,丞相,这不可能。提高一层就已经很难了,翻倍,怎么可能?”

    谢纪说完韦真知大叫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还没有见过有人种出翻倍的粮食,他小时候就有种过地。

    当然知道提高粮食产量的困难。

    要将粮食翻倍,这不是异想天开的什么。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不行?”

    他还没说方法呢,他急什么?

    翻倍,很困难吗?

    很困难。

    要是其他人知道谢纪的想法,肯定会叫的,怎么可能不困难。

    这简直是需要多年的研究才行的。

    至于,农民,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研究如何提高产量。

    至于那些贵族,怎么可能专门去研究这种。

    这时候的农业大家真的是实在是太少了,少得可怜。

    韦真知感觉这真的不是你去认真做的就能研究出来如何提升产量的方法。

    要是那样的话,为什么那些农民生产的粮食没有一年比一年更多。

    因为这种产量非人力所谓。

    就算是尽自己最大的力也只能将粮食产量提升一层,顶多三层,再多,不可能了。

    “丞相,这,这真的没见过有人把粮食产量提升一倍的。”

    韦真知感觉这真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这真的很难,非人力可为。

    “你们可以去访问那些农户,看看哪家的粮食收获的比较多,他们又是用什么方法,将那些方法记录下来。”

    “对了,我之前无意中翻看过一本古书,便是说两种水稻之间相互种在一起,用他们的优势互补,便可以种出更加优良的水稻,不知是真是假。”

    “但,要是这个可以研究出来,那便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不知二位有信心将这种更为优良的水稻培育出来吗?”

    谢纪语气中充满了诚意,他在现代对杂交水稻知之甚少。

    只知道是两种不同的水稻相互杂交在一起,但不知道具体的操作。

    既然不知道,那就让人来实践吧!

    沈议诧异了,丞相什么时候语气这么诚恳过,他之前每次看谢纪的样子都是高高在上,气势凌人的样子。

    何曾看过眼神如此真挚,语气如此诚恳的谢纪。

    “丞相,不知那本古书在哪?可否让下官一观。”

    韦真知想知道那本古书在哪?

    会不会真的有这种提高产量的方法。

    谢纪自然拿不出那本古书的,毕竟那本古书还要等一千年以后才会面世,现在自然是拿不出来的。

    “本相当时看到了并没有在意,不知道被扔到何处?现在想找,也已找不到了。”

    谢纪有点失落,叹了一口气。

    韦真知看到谢纪这样子,以为真的找不到了。

    “丞相,古书丢了便丢了,前人既然可以做到,我们后人又有什么理由做不到,今必胜古,后必胜昔。”

    韦真知便劝说谢纪不要因此而苦恼,他们也能做到。

    “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便去做这件事,有什么需求可以跟高山说,他会为你们解决的。”

    谢纪说道,他实在是没什么人了,有许多人都差强人意,不是不好,而是没有让他惊艳的人物。

    “多谢丞相。”韦真知有点高兴,他这次有事情做。

    虽然不得清闲,但这事也是让他感到满足的。

    沈议有点苦恼,所以,他要去种地了?

    他怎么混的这么差,居然要去种地了。

    这传出去会不会让人笑话,种地,这太丢脸了。

    “这件事要是你们做好了,那便是大功一件,本相不会亏待的。”

    粮食在这个时代可是尤为重要,要是真把粮食的产量提升上来了,那封侯也不为过。

    沈议听了谢纪的这番话,大功一件?

    他便有点精神了,要是他再无作为的话就可能老死在那个养马的官职上。

    既然是大功一件,那种田好像也行。

    不就是种田吗,他就不信种的不如别人的好。

    虽然是种田,但要是种好了还有功不是。

    “多谢丞相。”

    沈议便也对谢纪道谢了。

    “行了,你们三个可以回去了,我累了。”

    谢纪感到疲倦,他这一两个时辰受了多大的冲击知道吗?

    简直就是太折磨人了,累死了。

    想要吃饱喝足睡大觉。

    他现在整个人都是累的,还被陛下给骂一顿。

    就连这身厚重的衣服都还没扯下来,能坚持这么久也是好样的。

    “丞相。”

    谢纪看到韦真知有点欲言又止的表情,便说道:“什么事?”

    “您不是说包饭吗?”

    谢纪震惊了。

    还有这回事。

    他想想,好像说是有。

    “丞相不会忘了?”

    韦真知表情有点难过,忘了,那他就得蹭不了饭了。

    韦真知一副懊恼的表情,谢纪看了有点无语,不就是一顿饭吗?

    需要如此计较。

    “高…”谢纪想叫高山的,可是刚才高山被他叫去运银子到长陵县了,叫流水吧,他也不在。

    合着那他今晚吃啥?

    他之前的伙食都是流水负责的。

    “跟我出去吃一顿吧,我请客。”

    他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做饭,但是现在。

    算了,出去吃一顿好了,也能放松一下。

    “啊……”

    韦真知有点吃惊,出去吃一顿,外面得东西哪有相府的好吃。

    他整天蹭饭吃也知道相府的食物是最好吃的。

    沈议听到这句话眼睛亮了,丞相要让自己跟他出去吃一顿。

    这可是获取丞相好感的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第九十二章 喝粥

    孟涛有点震惊,这个丞相一回来就一直搞事情。

    都没有停歇过。

    这次又要搞事情。

    出去吃?

    你是忘了上次你出去玩玩到贼匪窝的事情吗?

    这次还敢来。

    “丞相,这,出去吃会不会不太方便。”

    “这里是京城,有何不方便的?”

    他这次可不会那么傻,让自己身处险地。

    孟涛还想说,京城也不方便啊!

    心怀叵测的人就等着丞相您出门。

    “丞相,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孟涛想拦着谢纪,安安稳稳待在相府不好吗?

    非要出门去,他本以为丞相上次吸取教训,不会再轻易出门了,没想到。

    这才几天,就又要出门作死去了。

    “你是觉得本相以后都不能出相府吗?”

    那也太憋屈了吧,他才不干呢?

    有什么能比出去玩更能放松心情的呢?

    “不是,是外面危险,丞相又是丞相,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蠢蠢欲动。”

    孟涛想着说道,外面真的危险啊!

    “不用多少,这次叫几十人暗中保护,我就不信还能被人掳走。”

    沈议和韦真知两人听了谢纪和孟涛的对话面面相觑。

    原来谢纪被掳走是确有此事。

    但是就这么放开的讨论,不会有损于丞相您的名声?

    孟涛也无语了,碰上一个爱作死的丞相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只能忍呗!

    不过看韦真知的表情很不善,你什么不提,非要提吃饭。

    现在又要把丞相给哄出去了,丞相出意外,你负责?

    韦真知被瞅着有点怂,再过几天这个孟涛就是他的上司了。

    他现在就得罪了他,以后会不会给他穿小鞋。

    “丞相,要不,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家吃了。”

    韦真知有点怂,以后不提吃饭的事了。

    怕得罪孟涛。

    “别,今天就让你吃饱。”

    既然要出去吃,那就要吃的痛快。

    韦真知无奈地看着孟涛,他也没辙啊。

    他总不能和丞相作对吧。

    孟涛给韦真知一个冷漠的眼神,韦真知感到背后有点冷。

    他也没说错啊,他不就是说要吃饭吗?

    他以后不会是真的要给自己穿小鞋吧。

    不怕不怕,自己只是个种田的,跟他没交集。

    韦真知这样安慰自己。

    …………

    谢纪身着一身青衫,后面跟着三个人。

    这一行人,在路上行走引得众人观看。

    京城还算繁华,路上行人的穿着并没有衣不蔽体。

    “你们知道哪家的饭菜比较好?”

    谢纪问道,他对这个是不熟悉的,原身也没有在外面吃过饭的经历。

    因此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后面的三人对视了一下,谁吃过饭的?

    哪家比较好?

    三人都无应答。

    韦真知想我只是个蹭饭的,要么去蹭户部的饭,要么去同僚家里做客,要么就吃那些白米饭配咸菜。

    没有在外面吃,太贵了。

    孟涛也摇摇头,吃饭,他是有吃过几次?但是他根本就是随便吃的,不知道哪个好吃点。

    更何况?那些饭店,是普普通通的店而已。

    至于沈议?他也不知道诶?只能无奈一笑。

    谢纪看那三人分分钟摇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难道不吃了吗?

    忽然,谢纪看到了旁边的一家卖粥的,来往的人很少,是个路边摊。

    路边摊上面摆放着一个旗子?上面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粥’字,显得很萧条。

    周围摆放着四五张桌椅?尽管那桌椅有点损坏?但是还是擦得很干净。

    卖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像是饱经风霜的样子,脸上布满了皱纹。

    脸上皱眉?看着这无人光顾的粥铺?谢纪产生了要去品尝一二的心里。

    “那个粥铺,你们觉得如何?”

    孟涛随着谢纪的目光望去,看见了那个买粥的路边摊。

    皱眉?丞相怎么能去路边摊吃饭呢?

    “丞相?要不换一家。”

    那也太掉价了吧?丞相居然去吃路边摊,被人看见了又要引起一场风波。

    “不用了,就那家,今天我请客,大家都吃得饱一点。”

    谢纪说道,他今天就喝粥了。

    想来也好久没喝粥了。

    他以往,最喜欢的便是楼下那个卖早餐的阿姨煮的粥。

    虽然简单,但吃得满足。

    现在来到这里,已经没有再吃过粥了,这次想要尝尝古代的粥又是什么味道。

    请客?

    沈议想,就算把那个老妪家的粥全部喝光,那也不费些许钱。

    孟涛想,丞相高兴便好。

    只要不闹腾,不作死,喝个粥应该没事。

    于是谢纪一行便来到了这个卖粥的粥铺。

    老妪看见谢纪这一行走过来,有点慌张。

    手有点抖,将盛粥的瓢子掉了粥里面。

    “贵人,我这,我这没什么钱,还请你们行行好,放过老婆子吧。”

    那个老妪被谢纪这一行人吓得要死。

    怎么这些贵人跑来这里作甚,她家,真的没什么钱啊!

    谢纪看了这赶紧解释,这老妪是把自己这些人看成无恶不作的坏人了啊!

    “阿婆,我等是来喝粥的,喝粥的,不是抢你家粥的。”

    老妪愣了一下:“喝,喝粥的?”

    “对,对,是喝粥的。”

    谢纪有点尴尬,他们穿成这样真的不受欢迎啊。

    “那我去给各位贵人盛粥去。”

    老妪说着就急急忙忙地赶紧拿出几个木碗,将锅里的粥用瓢子舀一瓢放在碗里。

    每个碗都放着满满的,还有点溢出来。

    那老妪手上的动作有点紧张,但还是可以看出她的熟练。

    谢纪看呆了,他不是老虎吧,怎么这个老妪那么紧张。

    “贵人,吃,吃。”

    老妪把那四碗粥放在桌椅上,急忙拿出四把勺子递给谢纪等人。

    谢纪愣神,看见自己手里突然间就多出一把勺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快吃,快吃,不够还有,这里,这里都有。”

    老妪说的断断续续地,谢纪可以看到这个老妪是在怕他们,好似是要让他们吃完了赶紧离开。

    “谢谢阿婆,阿婆,一碗多少钱?”

    谢纪问道,他还是要问清价格的才对。

    “不,不要钱,随便吃,吃。”老妪回答道,不停地摇摇头,表示不要钱。

    “买东西是要钱的,你阿婆你这样我等也吃不下啊。”

    谢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发现很难跟眼前这个阿婆交谈。

    “不,不要钱,随便吃。”

    老妪继续摇摇头。

    “阿婆,这是钱,我放在这,你收好。”

    谢纪拿出了一两银子,天知道他还有这么少的的钱。

    但是这一两银子应该已经够了吧。

    老妪将钱放回谢纪手上,说:“不要钱。”

    “阿婆,你这样搞的我们跟强盗一样,还是收下,不然我们不能放心吃啊,你说是吧。”

    “太,太多了。”老妪说道,她坚决不收。

    “那,一碗多少钱?”

    谢纪问道,总不能不要给钱吧!

    “两文钱。”老妪有点紧张地说,但是显然比之前的状态好多了。

    两文钱?

    谢纪有点纠结了,他没有那么少的钱啊!

    “丞相,我这里有。”韦真知看到谢纪为难便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

    看着孟涛和沈议有点皱眉,这铜钱居然还有点味道。

    看起来有点不干净的样子。

    他们看韦真知的表情都有点怪了。

    有点想远离他的样子。

    你就算用的铜钱,你也得把他洗一下啊。

    看着铜钱油油的,还有点不好闻的味道,孟涛和沈议想要将这个韦真知给扔出去。

    你一侍郎,用铜钱也就算了,难道就不懂得把他清洗一下,你闻不出有味道吗?

    感觉一点都没有当官的觉悟,你离我们远点。

    这串铜钱大概有四五十个的样子。

    “阿婆,这些都给你。”

    韦真知将这一串铜钱全部都放在老妪的桌子上。

    老妪紧张地拿了八个,剩余的都还给韦真知。

    “阿婆,这不用了,我还多着呢,都给你,我不缺。”

    韦真知摆摆手,他是抠门,但是这个还是不要抠了吧。

    “贵人,一分钱一分货,你们喝了多少,只能拿多少,不能多,不能多。”

    老妪看谢纪这一伙人不是坏人,坏人不会这样子的。

    而且看韦真知居然还带有铜钱,对他的好感大大增加。

    韦真知看着老妪放回手里的铜钱,不知所措。

    但是眼里确有点泪水在闪烁,看着手中的铜钱,好像想起了从前。

    “阿婆,你就拿着吧,好好补贴家用。”

    谢纪说道,但是老妪坚决不要这个铜钱。

    “不能要,不能要,是多少就是多少。”

    “我还有手,还有脚,不需要这些钱。”

    老妪脸上露出坚决,她坚持推辞这个。

    谢纪看了有点不解,为什么不要,又不是多少钱。

    谢纪还想将手上的钱给老妪,韦真知拉了拉谢纪的衣袖。

    “纪兄,粥凉了,赶紧趁热喝吧,喝完了再买。”

    “好,喝粥。”

    谢纪想等下再将那些钱给老妪也不迟,大不了他就放在那了,然后直接离开。

    “丞相,您不知道。她不会要的,您再怎么给也不会要的。”

    韦真知有点莫名的感慨。

    “丞相,您知道我也是贫苦人民出身,我对这是深有感悟。丞相,您还是不要拿钱去侮辱人了。尽管您不知道,但是看见有人将一大堆钱放在你那边,然后说,这些全给你了,你会是怎么想?”

    韦真知说道,有的人越穷越有他的自尊心,他便是。

    在他困苦的时候,最不忍容忍的便是那善意的救济,那同情得目光。

    这对一个本来就很卑微的人的伤害的何其的大。

    尽管行善事的人不觉得,但是被救济的人肯定也不希望有人来施救他。

    他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有时候,同情的目光才是最伤人的。

    这比任何污言秽语更伤人。

    你需要救济,你需要获得帮助,这对自尊心很强的人是不能容忍的。

第九十三章 阿婆的粥

    这可怜的自尊心,不是所有穷人都愿意被救济。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视财如命。

    视金钱如粪土,重义轻利之人比比皆是。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在穷困潦倒的时候,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证明自己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不需要用你们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这样子只会使我更加自卑。

    他可以接受那些人说他穷,但是不能有人拿着一摞银子扔给他,说:“来,你个穷鬼,这是我施舍给你的。”

    这不会使他感激,只会使他反感。

    谢纪听了有点感触,沉思了一会儿。

    想,不是所有人都对钱财感兴趣的,毕竟,有的人对尊严比对什么都感兴趣。

    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那几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金钱?

    但,要是那样的话,为什么有的人面对高官厚禄却不曾动心,有的人面对敌人的威胁却不屈服,有人对着金山银山的诱惑却不被吸引。为什么,真的是为了利吗?

    不是的,这绝不是,这是自身的尊严在作祟。

    是有人追求利益没错,但是也有人却把一承诺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有人却可以为了道义牺牲自己,这又岂能是那些金钱的利益所能引诱的呢?

    但,这样的人有,却又有几人?

    谢纪想他就不是这样的人,他私心很重,他要做好事得等他的安全以及利益得到保证的时候才会去做。

    让他白白的奉献,呸,这不可能,死也不可能。

    不过他敬佩那些不为自己着想的人。

    谢纪看见那老妪婆娑的样子,脸上布满愁苦,但还是咬牙坚持,他想帮忙却有心无力。

    “丞相,您想帮她?”

    韦真知对着谢纪说道,他看出了谢纪想要帮忙的想法。

    “有何建议?”

    谢纪不隐瞒自己的想法,他还不能帮忙了。

    “丞相,您可以让一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买阿婆的粥,让她能够心安理得地收下那些钱。”

    韦真知说道,这样的话既是帮助了,也不会伤害到人的自尊。

    谢纪眼前一亮,对着偶尔路过的一个乞丐招了招手。

    那乞丐是一个暗卫,在暗中隐藏成普通人的样子。

    一般人是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这暗卫伪装的太好了。

    “阿婆,再来一碗粥。”

    “好,好。”阿婆立马回道?一会儿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粥过来。

    “谢谢贵人。”那打扮成乞丐的暗卫对着谢纪道谢便囫囵吞枣地将这碗粥喝下去了。

    “阿婆?再来一碗。”谢纪说着,韦真知便继续掏钱,这个乞丐?这个乞丐不就是丞相的暗卫。

    这么辛苦,当丞相的暗卫好难啊!

    这装的可真像啊?韦真知暗中啧啧称道。

    “你慢点喝,别噎着。”谢纪说着话给这个暗卫传达一个命令。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暗卫装的真像一个乞丐获得吃的样子。

    暗卫吃完了便匆忙离去?临走前还跟谢纪道谢。

    谢纪心中也吐槽?这人装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沈议差点笑道抽筋?因为他刚才看见丞相居然在暗暗发笑?看着那乞丐的表演。

    他起初也是以为这是个乞丐,还想阻止那个乞丐碰到谢纪。

    没想到他认真看那个乞丐?很像刚才在相府给他端茶的管事。

    看他这卖力的演戏,他差点笑出来了。

    不过这个孟涛一直用眼神警告自己,要敢笑出来跟自己没完。

    他便一直憋着了。

    过了一会儿,便有陆陆续续的人到老妪家买粥喝。

    “阿婆,你这粥真不错,再给我们打一碗。”

    “阿婆,你这粥像极了我母亲煮的味道,我要再喝一碗。”

    “……”

    这个阿婆的粥铺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老妪感到有点奇怪,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不一会儿,老妪家的粥就卖光了。

    “纪兄,这次可是我请你吃饭诶,下次你可要请回来,不需要在外面吃,只要在你家吃就行。”

    韦真知明显有点大胆起来,他本来的胆子就大,之前是因为谢纪的威势太浓了,他怕得罪了他。

    现在看这么平易近人的谢纪,再加上这个场合,胆子自然就大了起来。

    沈议和孟涛有点诧异,这人居然敢跟丞相这样说话。

    尽管他再平易近人,但他也是丞相啊。

    谢纪嘴角显然有点不自在的样子,合着你是盯着相府的饭菜。

    今天没吃到饭让你不爽了。

    “没问题,下次绝对请你来我家做客,包你吃个痛快。”

    谢纪拍拍胸脯说道,看着孟涛有点诧异。

    孟涛看韦真知的表情愈加不善,你居然敢跟丞相称兄道弟,还想去丞相家蹭饭吃。

    这是你一个下官应该做的。

    韦真知有点心虚,他不就想蹭个饭吗?

    有那么难吗?

    “孟老弟,别吓人,这次他请客,下次我自然是要请回去的。”

    孟涛吓了一跳,他可不敢跟丞相称兄道弟。

    因此低下了头。

    “多谢贵人,愿贵人一生平安。”

    老妪可能已经看出来了这都是谢纪的功劳,因此走到谢纪面前心怀感激的跪下。

    “阿婆,您先请,地上凉。这都是您的粥好喝。”

    谢纪有点坐不住的感觉,他还没有被人这么感谢过。

    他在现代是个宅男,自然不会有人这样感谢,再说了,他现代就算是在车上为老人让座但是只有少数人会感激他。

    到了这里,众人看他不是恭敬,就是惧怕,再者就是骂他奸臣。

    没有过被人如此感激。

    “要不是贵人,老婆子这粥可能一天都卖不出去一碗。”

    老妪脸上布满愁苦,一副无语言说的痛苦。

    “阿婆,为什么您会在这里卖粥?您没有家人?”

    谢纪问道,为什么只有这位老妪在这里卖粥?

    “哎,没办法的事啊,过几天又要交税了,要是没有,就要把我们和夫君两人赶出去,我夫君重病在塌,三个儿子几年前被拉去服徭役至今都还没有回来。”

    老妪说着就悲极而泣,三个儿子,一个都没有回来。

    “阿婆,你别哭,你儿子会回来的,会回来的,他可能是立功了,到时候会回来孝顺您二老的。”

    谢纪心中充满了怒气,这又不是战乱时候,哪有将一家三个男丁全部拉去服役的道理。

    而且通过记忆中得知,原身也没有让人全部都拉去服徭役。

    老妪听了谢纪这一番话就哭得更伤悲了,尽管没有哭出声音,但是是个人都可以看出她此时的悲伤。

    “不对啊,赋税不是每月初一才要交的吗?”

    孟涛突然说道。

    “每月初一?阿婆,你那赋税是什么回事?”

    “贵人,那赋税他们是每十天就来搜刮一次,并且除了这个,还有占用土地税,存储税……”

    阿婆越说谢纪脸色变得越来越差,朝廷根本就没有收这种赋税。

    那赋税是谁颁布的?

    “我们走。”

    谢纪突然说道,他现在要赶快采取行动。

    这种情况就发生在长安,他居然一无所知。

    “你们两个,现在责任重大,全天下的民众的粮食都交给你们了。”

    谢纪现在恨不得将那些粮食迅速提升数倍。

    尽管原身留下的财产很多,但是始终是会花光的。

    希望他在花光之前将所有事情处理好,不然按他这样搞没几年就会捉襟见肘。

    沈议有点苦恼,他还要去种地啊。

    他不会咋办啊,这种事他又不是专业。

    “丞相,这,我不会种地,要是搞砸了怎么办,要不您请别人吧,是个人都比我强。”

    谢纪斜视一下沈议,说:“让你研究怎么提升粮食产量,不是让你傻乎乎地去种地。要是让你种地的话我还要你干啥?那提升产量的方法我已经给你了,你就好好研究吧。”

    “给我了?哪?”

    沈议有点不解,哪有啊,他怎么没看见啊!

    “在相府跟你说你是没有好好听吗?”

    谢纪无语了,他都说着那么认真了,可是这人却没听。

    “我哪里懂啊,我又不是种地的,这玩意我也不懂。”沈议小声嘀咕道。

    他本来就不懂啊,可算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居然让他种地,这玩意他也不懂啊!

    他对怎么种地的也不感兴趣,他只对嘲讽人感兴趣。

    怎么骂人,怎么将人骂得下不了台阶,这些,他特别感兴趣。

    “不会,学。”

    谢纪这一句话让沈议心里的话堵住了,他本来就不会,学这个有屁用。

    他又不是专门种地的,他又不是农民,种什么地?

    种地还有大功,别骗他,他才不信。

    他可不是蔡岩那个蠢货,经常被骗,想借此忽悠他,门也没有。

    看这个韦真知乐此不彼的样子,既然你乐意,那你来种呗。

    反正你是种过地的。

    这时重操旧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沈议心中不停地吐槽,谢纪以为他没意见了,因此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话。

    韦真知在旁边差点笑抽了,不会,学,啊哈哈哈哈。

    韦真知只要一想到沈议在种田的画面,刨那个土坑,搞得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笑得肚子都疼了。

    谢纪已经走到前面了,沈议看的一直憋笑的韦真知嘲讽道:“笑什么,你会种地啊!”

    韦真知镇定地说:“会啊。”

    “既然如此,那种地的重任就落到你肩上了,看好你哦,少年。”

    沈议拍了拍韦真知的肩膀就挺直腰板往前走去,韦真知微微皱眉。

    韦真知:不会种地,好啊,我教你啊!

第九十四章 打铁

    “你把那个铁犁拿来。”

    韦真知看着远方满头大汗的沈议说道,这时他已经换下来他那身宽大的衣袍,换上了较为干练的服饰。

    沈议本以为自己可以看着韦真知做活的,自己在旁边看热闹。

    没想到这个该死的韦真知居然,居然跟丞相说,丞相让他当他的打手。

    该死的告状者。

    这个韦真知太过分了,不仅命令让自己背种子,还让自己打水,他这尊贵的身体居然沦落到这地步。

    要是被昔日的好友看到,可能会笑掉大牙的。

    “你自己不会拿啊,没手是吧。”

    沈议用袖子擦了一下汗,他这是又背种子又提水的,这太阳还挺大的。

    他这是第一次这么讨厌这么热烈的阳光,虽然这阳光并不强烈,但是这已经快立夏了。

    更何况他还真没有过这样干活的。

    “那你来啊,我来做你的副手,你来耕种呗。”

    韦真知骂回去,他也没有多轻松是吧,这好不容易搞到的不同类别的水稻苗,自然是要好好研究的了,就让你拿个铁犁就怨声载道的。

    更何况他这也是重操旧业,也是很生疏的好不好,并且他以往也没做多少农活,当然需要帮忙的东西可多了。

    这几年啥都没干,使得他做起来都有点吃力。

    沈议噎住了,看着放在地上的那些铁犁,无奈地拿起递给韦真知。

    “你说你这弄了大半天了,到底研究出什么来了?”

    沈议看着韦真知就弄了那么点的水稻苗说道,搞了一大早上,就搞了这么点,这也忒慢了吧。

    “还没呢,怎么能这么快就研究出来,我把这不同的水稻苗插在一起,看看会不会长出不一样的水稻。”

    韦真知的手都沾满了泥土,看着这些杂七杂八的水稻苗。

    这里是一片农田,是属于谢纪的,他把这座农田交给韦真知两人试验,外围有重兵把守,不让任何人靠近。

    “你说这能成吗?就你这瞎搞到时候连一粒米都种不出来那岂不是笑话了。”

    沈议笑道,就这玩意,这瞎搞的?能行吗?

    “丞相上次不是说有一本古书就是这样的吗?许多优良品种的水稻杂交在一起,就能收获的更多。”

    韦真知也感觉有点荒谬?这样子行?

    “别被丞相骗了,他可能就是瞎说?这铁犁可真笨重,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拿起,一点都不方便,你弄了老半天我还没看见你弄了多少土呢,还不如直接用手刨呢。”

    沈议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韦真知。

    更对谢纪的做法有点不满,他是士大夫,又不是农民,要种田找农民啊?找他干什么。

    还立大功,我看累死才是真的。

    “丞相骗我们有什么好处?”韦真知反驳道,这个沈议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等等,这个铁犁,确实有点不方便,“沈大夫啊,我能不能种出水稻来还很难说,但是要是这事成了?能加快水稻的种植倒是真的。”

    “你不会在说梦话吧,就你这龟速,还想加快点。”沈议看这韦真知做的超级慢的,怎么突然说要加快速度了,怎么加快,我看你就算干的再认真那速度也提升不到哪里去。

    “拿着,我们走。”

    韦真知一把把铁犁扔给沈议了,便要往前方的出口走去。

    “你要干啥去啊。”沈议看着韦真知要离开着便说道。

    “去做提升耕种速度的方法。”

    …………

    “你自己不会拿啊,还要我拿,我快累垮了你知道吗?”

    沈议看到韦真知在一个铁匠铺门前停下便在后面骂骂咧咧地,他真的快累垮了。

    “到了。”韦真知不管快要被累垮的沈议,直接拿走他身上的铁犁,不管沈议的感受。

    沈议:…………

    该死的韦真知,还真把我当成你的下手去了,我拿了这么久,你居然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

    “你来这铁匠铺干啥,打铁的?”

    韦真知怒骂道,要他种田也就算了,这次居然还要打铁。

    打你的臭铁,你不累,他可累得慌呢?

    没看见他已经累瘫了,快倒了知不知道。

    “没错,就是来打铁的。”

    韦真知一副你很聪明,居然猜对的眼神,看的沈议想把韦真知揍一顿。

    “打你的臭铁去吧,你去打铁吧,我要走了,回去睡个回笼觉,我还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沈议他不干了,他平常这个时候就是在睡觉的,哪像今天这样,浑身弄得脏兮兮的,像个乞丐一样。

    “睡什么觉,你别给我偷懒,你都是我副手了还想偷懒,想着倒美。”韦真知直接拽着沈议直接进入了铁匠铺。

    “二位客人,你们要打点什么?”

    铁匠铺的铁匠看到韦真知和沈议两人便热情的出来迎接。

    “这种铁犁,我发现掘土的能力比较差,可以将这个改善一下。”

    韦真知对铁匠师傅说道。

    “改善一下?”

    铁匠师傅狐疑地看向韦真知。

    “没错,就是改善一下,这是一百两,要是改造成功了便是你了。能做到吗?”

    韦真知这次不吝啬地拿出一百两,他这些年还没花出怎么多的银两,这次给一个铁匠都比他多得多。

    “能,能,绝对能,三天就能完成,客人,你放心吧,三天后绝对给你一个满意的铁犁。”

    铁匠师傅眼睛一直盯着韦真知的银两看,为了钱,他不行也得行。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浑身都是土的人哪里来的一百两银子。

    但是,他何必跟钱过不去呢。

    “那就好,三天后我来拿。”韦真知说道,这样最好。

    “客人,你就放心吧,俺打出的铁,放眼全天下,不敢说第一,但是第二也是敢说说的。”

    铁匠铺老板拍拍胸脯。

    “走吧。”

    韦真知又拽着沈议离开了铁匠铺。

    “一百两,你这是破天荒了啊!”

    “你这个守财奴居然会拿出一百两银子?”

    沈议有点不可置信,这个韦真知居然,居然拿出一百两去打那个铁。

    要是其他人拿出一百两他绝对不会惊讶,但这是谁?

    这是守财奴啊!

    他居然会拿出一百两银子,奇哉怪哉!

    沈议用惊奇的眼神盯着韦真知看。

    韦真知鄙视了一下沈议,他是守财奴没错,但是他知道该省的地方省,不该省的地方就不要省。

    要是谢纪知道韦真知的想法可能心理会吐槽,你那叫该省的地方省,不该省的地方不省?

    韦真知和沈议边聊边走到东市那边,这边的街道更为繁华,虽然谈不上灯红酒绿,但来往的人也算是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由于是东市,来往的大部分是达官贵人,富贵人家。

    韦真知和沈议反而变得很引人注意了,就像是两颗黑珠子混进一堆白珠子那样显眼。

    因为贫穷人是不会跑来东市闲逛的,就算的家仆那些的,也不会身上都沾满泥土。

    因此许多人便用着怪异地眼神看着韦真知和沈议。

    “我们被鄙视了。”

    韦真知对沈议说道,他们这是被鄙视了。

    沈议看着周围那些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样子,有点恼火,他何时受过这种气。

    他经常在这里闲逛也没人给他气受,他不就去农田里面干了一会儿出来就被人这么指点。

    简直就是要让他气死。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是吧,该干嘛干嘛去。”

    沈议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的人,谁要是惹他不顺眼,保准喷死你。

    他日常的工作就是喷人。

    “你们这两个贱民,这东市是你们能来的吗?看你们怎么了,怎么的,贱民居然敢在这里说话。”

    一个胖子凶神恶煞地走来,怒视着沈议和韦真知两人,一副嫌弃到极致的样子。

    贱民?

    沈议彻底恼火了,他居然也有被人叫贱民的时候。

    以往都是他叫别人的,哪有别人叫他的份。

    “你说谁贱民,你给我再说一遍?”

    沈议眼里都能喷出火来,这什么玩意,居然敢这样叫他。

    “原来贱民也有生气的时候,我好怕怕哦。”那胖子看着沈议充满怒气的样子,便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

    周围人看了哄堂大笑。

    “人要有自知之明,有些人,连自我认知都没有,就像个畜生一样的到处乱窜,以为混进了贵族的圈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这岂不是乱了尊卑,上下颠倒。”

    围观的人一个身着文士的服装淡淡说道,连一丝眼神都不想给韦真知和沈议。

    仿佛多看他们一眼就是侮辱了自己的眼神。

    这让沈议感到十分不适,韦真知却没有多大的感受,他之前也被鄙视多了,自然不想分辨。

    “王兄,那不是韦诲明和沈子张吗?他们两个怎么搞得那么狼狈?”

    这时,两位官员闲着无聊在大街上散布,认出了被众人围观和嗤笑的韦真知和沈议,对他们那灰头土脸的样子感到诧异。

    这两人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看样子好像是从田地里刚走出来的样子。

    “好像是他们两个,要不是你提醒我还认不出来,他们这是去做什么了,不会是去种田了吧,听说丞相昨天要让他们两人去种田,他们不会是真去了吧。”

    “不会吧,谢奸臣让他们两去种田?这不是侮辱人吗?”那个被称为王兄的官员有点诧异,种田,那不是贱民才干的事,让朝廷官员去种田,这纯粹的侮辱人。

    要是他,他绝对受不了这种侮辱,直接罢官回乡去了。

    “你别奸臣奸臣地叫,小心被丞相的人知道了就完了。我也是从一些从相府出来的人才得知的。那个陈尚书好像怒气冲冲的从相府出来就递上了辞呈,有好几位高官直接辞官了,好像都是丞相那边的人。”

    说这句话的人叫李章,是观文殿的一个小官,另一个也是。

    观文殿也就是皇家图书馆,那个穿越者萧轩把藏书得地方改为皇家图书馆,但后世又被改回来了,现在称之为观文殿。

    观文殿的官员有卿一名,少卿两名,修撰四名,管事八名,博士十六名,其余学士若干名。

    “他们为什么都辞职了,不会是丞相让他们去种田然后他们都不去做便都辞职了?”王田说道,他们也不太了解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九十五章 嘘寒问暖

    “不知道,听说都闹到皇帝那里了,我们还是不要瞎参合里面的事了,以免脱不开身。”

    李章建议道,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这样的边缘人物就不要卷进去就行了。

    “不要和他们理论了,我们走吧。”

    韦真知不想和他们理论,想要拉着沈议离开,沈议心里有点不爽,想要揍一顿眼前的人。

    但是看了一下他们人多力量大,也便不想跟他们辩解。

    “你们两个贱民还想离开,我告诉你,你们既然敢到这里来,也就没想着离开是不,这样吧,你给小爷跪下,从小爷的裤裆底下钻过去,小爷就打发慈悲的不跟你计较了,怎么样?”

    那个胖子说完这句话,全场继续大笑。

    “你们两个贱民就钻吧,这好歹能活着回去,要是逞强的话,可能连命都没了。”

    有一个稍微有点好心的人提醒道。

    “钻啊,钻啊……”一些人围着起来起哄道,好不容易有热闹看了,怎么能不看。

    “他们两个好像遇到难事了,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下。”

    王田说道,要是站在这边无动于衷地话虽然可以少惹点麻烦,但是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时机。

    要是帮了他们两个,他们一个是正三品,一个是从二品,跟这样的高官靠近乎,也是一件好事。

    “要是这样的话,被人视为我们和丞相一伙的怎么办?”

    李章不想和丞相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他可是奸臣,既然是奸臣,总有一天是要倒台的。

    看看自古以来的那些权倾朝野的丞相,有几人得到善终的,尽管现在很嚣张,但是倒台的时候可是树倒猢狲散。

    而且他们只是正八品的小官,能不要扯就尽量不要扯,这样虽然一辈子碌碌无为,但也好过整天担心受怕的。

    “你怕什么,我们只是凑巧,更何况要是被人看见我们袖手旁观,要是告到丞相那,我们岂不是吃不了好。”

    王田说道,要是帮忙了?可能就会有上升的空间了?总好过在观文殿上过一辈子吧。

    “你之前还奸臣的叫?现在就改口了?”

    李章总感觉这个时候去帮忙好像是看热闹的,现在应该直接离开这里,趁着人没发现。

    更何况,他们两个需要我们帮忙?不见得吧。

    更何况?他们只是小官?能帮什么忙?不惹得一身骚就不错了。

    再说了告到丞相那?谁那么闲?可能连他们的样子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个透明人。

    沈议看着那胖子,心里的怒火已经上天了。

    “你是何人?”

    韦真知扯住沈议?以免他冲动,以往他也不是没有冲动过?对着那些官员就是一拳。

    但是胖子一看就知道是皮糙肉厚的,打不过?还是不能来硬的。

    “我是什么人关你贱民屁事,你个贱民,还不快从我裤裆下钻过去,我心情好也能饶你们一命,快点,老子没耐心了。”

    胖子不耐烦地说道,凶神恶煞地样子。

    贱民,居然敢跟他说话。

    “你才是贱民,我平生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诗书礼仪都吃到肚子里去了。”沈议要不是被韦真知扯着,他早就打过去了。

    “呸,贱民也知道诗书礼仪,诗书礼仪可是不用在你们贱民身上的。快钻,老子可没时间了。”

    胖子说着,旁边两名彪形大汉怒视着韦真知和沈议两人,要是再敢说一句不是就将你们活活打死。

    韦真知看到这情况要拿出代表他身份的鱼符拿出来,也就是古代版的身份证。

    这种是随身携带的,用来证明自身的身份。

    沈议眼里冒火,想着,要是今天过后一定要将你这个胖子绳之以法。

    只有他骂人的份,哪有别人骂他的份。

    王田看那情景想要过去帮忙,要是这次能帮上忙没准就能升迁了。

    “前面吵吵闹闹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繁华的服饰的紫色衣裳坐在马上,前方有伙夫牵着白马,后面跟着一些护卫,护卫有十几个人的样子。

    看这样子地位还不低。

    众人便自然而然的让出了一条路,毕竟这一看就是高官,能有二十几个护卫在旁保护的,还这么高调的出行,没几人。

    虽然没规定不能再皇城里骑马,但是这样高调的绝对很容易得罪人。

    因此也就默认是高官才能这么高调的骑马。

    “蔡蠢货,是他,果然只有他才会如此嚣张地出行。”沈议看蔡岩这么嚣张的样子有点不爽,那么高调做啥?

    蔡岩骑着马到事故中间,看到沈议和韦真知两人,揉了揉眼睛,发现真是他两人。

    便憋住笑,忍着笑意问道:“发生什么了,在这里吵吵闹闹地成何体统?”

    他不知道为啥这两人搞得这么狼狈,不过看着场合,他们两人好像处于弱势。

    对了,昨天这个沈议欠揍的,他昨天揍不到,正好今天揍一顿,不过江南没来,可惜了,要是一起揍他一顿那该多好。

    “蔡公,是这两个贱民跑来东市这里来了,我想要将这两个人揍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贱民还敢上天,那岂不是失了自己的本分吗?”

    那胖子说道,他得意着看着韦真知和沈议两人,这下你们绝对完了,这位可是京城里有名的高官,而且颇得丞相厚爱,更何况,这人一向是很鄙视贱民的。

    看你们刚才不钻裤裆吧,这下就等着受死吧。

    “我也想揍他一顿。”

    “蔡公,这样正好,让小子将他揍一顿,以免侮辱了蔡公的眼。”

    胖子极为高兴地答道,他已经遇见了这个小子要被他揍趴下的感觉,这让他跃跃欲试,等下只要把这两个贱民打的半死不活的,没准蔡岩也会夸奖夸奖他。

    “将这个不知尊卑的胖子揍一顿,不死便好。”

    蔡岩吩咐后面的护卫说道。

    “对啊,他不知尊卑,等等,蔡公,你是不是搞错了,不是揍这两个贱民?”

    其他围观的人也感到有点诧异,难道不是揍这两个嚣张跑来东市混混的贱民?

    “闭嘴,韦侍郎和沈大夫是贱民,那你是什么?是连贱民都不如的畜生?将这个不知准备的胖子揍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什么是上下分明。”

    蔡岩对着后面的那些护卫吩咐道。

    蔡岩说完这句话,周围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沈议和韦真知两人,这两人,这两个贱民打扮的居然不是贱民,而是朝廷命官,还是高官。

    “什么,这两个贱民是朝廷命官?”

    胖子惊呆了,可是他还没说完就被那些护卫一拥而上,一拳接着一拳往他脸上招呼着。

    看着周围人大感震惊,尤其其中刚才有个人讽刺沈议的,这时话都不敢说一句。

    至于其他的人,纷纷闭嘴,并低下了头,在心中纷纷吐槽。

    你怎么不说你是朝廷命官呢。

    你怎么没有朝廷命官的模样呢,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人的。

    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你,那就完了。

    朝廷命官就要有朝廷命官的样子,穿什么贱民的衣服。

    还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的,一点都不像样。

    “蔡蠢货,这次多谢你了。”沈议对着蔡岩说道,可惜不是自己亲自将这个人揍一顿的。

    “蠢货?”蔡岩听到这句话,心中有点愠怒,之前讽刺我是蠢货也就算了,怎么还抓着这个称号不放。

    “怪不得那些人把你误当作贱民,看看你现在的打扮,要不是我仔细看,可能也会当做贱民处理了。”

    别以为只有你会讽刺人,他也不差。

    “什么贱民,我可是在做一件功在千秋的事,可不像你,骑着马在街上大显神威,扰乱治安。”沈议的嘴巴还是很毒,他自然不能承认自己做的事是贱民做的事,自然要换一种说法了。

    没错,他就是传说中的双标狗。

    “呲……我要去相府,不陪你玩了,下次小心点,要是再被误认为是贱民可是丢了朝臣的脸。”蔡岩说道,他还有正事要去做呢,就不跟这个‘贱民’完了。

    再看看地上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得胖子,丝毫没有任何惭愧,没把你打死就不错了。

    谁允许你在东市嚣张的,嚣张也就算了,还被我撞见了。

    “我们走,两位‘贱民’,再会。”

    蔡岩说着就潇洒地走了,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轻轻地招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沈议想骂娘,他,他居然真走了。

    周围吃瓜群众看了一场好戏。

    没想到这就是朝廷命官,还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原来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也喜欢互相扯嘴皮子。

    而且居然有朝廷命官穿着贱民的衣服招摇过市,难道这是一种流行?

    再小心翼翼地看着韦真知两人,这两人,是真的朝廷命官?

    他们怎么看不像啊。

    “我们走吧。”李章想要跟王田离开这里,热闹也看够了。

    “我们过去打招呼一下吧,再嘘寒问暖一下。”王田不想错过这次好机会。

    “现在过去?有什么用?”李章本来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非要过去受人嘲讽,更何况就算你想去嘘寒问暖,人家接受吗?

    需要你这个正八品的小官去嘘寒问暖。

    “总比没有好。”王田扯着李章就要往前面走去。

第九十六章 望而却步

    李章没有动,他不想过去,这种是非地还是少沾点边。

    他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求明哲保身。

    就这样,虽然官小了点,但是一个月也有三百银两了。

    这京城的物价是高了点,但是这三百两还是够用的。

    王田看李章拉都拉不动。

    “你不走,我自己走了。”说着就往韦真知那里走去,李章想拉住他却来不及了。

    希望没事吧,李章心里想着。

    “下官王田见过韦侍郎,见过沈上卿。”

    王田走过去跟沈议两人打招呼。

    “王田?是谁?没听说过?”韦真知没有说话,沈议却讽刺道。

    这谁啊,他听都没听说过,就来这里跟他靠近乎。

    “下官是观文殿博士,区区小吏上卿不知道也是正常。”王田有点尴尬了,但已经说了,那就硬着头皮说了。

    “观文殿博士?正八品。所以呢?”

    沈议这嘴还真是毒,看的韦真知都抽搐不已。

    “……”王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愣住了。

    李章在后面看得干着急,就踌躇不定。

    “你别这样,态度好点,好歹人家也是跟你打招呼的。不会一个也就算了,至于这么挖苦吗?”

    韦真知有点看不过去,就算不喜欢,打发他走就是,干嘛这么说,换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现在跑过来,是干什么的,还不是巴结,我是那么好巴结的吗,对这种首尾两端之人态度就是要这么恶劣才行。”

    沈议很大声,使得远处的李章都能听到,这周围的一些人也都听到了。

    王田面色无关,想不到他热脸贴了冷屁股。

    其他也想要奉承的人听了这番话都纷纷止步。

    韦真知看沈议这嘴巴啊,真是无奈地笑笑,真是话题终结者。

    王田愣在远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了看比较温和的韦真知,用希冀得的目光看着他。

    “瞧什么瞧,别来这招,没用,就你这种官员,来一个我骂一个,来一双我踹一双。别以为韦真知好说话,你就能得逞了,告诉你,屁都没有。”

    “诲明,你好好跟我学学,别被这种只会阿谀献媚的人给迷惑了双眼?要知道对付这种人。就只有用言语上的折辱?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么地可笑。”

    围观群众纷纷感到不可置信,这是一个朝廷命官所说出的话?这种话确定没问题。

    人家也是好好的跟你打招呼?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可是出言辱骂,搞得人家下不了台。

    这下以后有谁敢跟你在一起。

    “子张?算了吧?你这嘴可别那么毒?看你都吓跑了多少官员。”

    韦真知说着就想叹气,这沈议的嘴巴真毒,对着满朝文武就是一顿喷?百无禁忌?要不是丞相?可能早就被人看不顺眼了,问题是喷的时候连自己人都没放过。

    而且你也不是御史啊?是御史也是情有可原。

    “吓什么吓?喂?你是不是想讨好我?然后让我提拔你?好更上一层。”

    沈议对着王田说道,这语气可不是很善,看的围观群众都傻眼了。

    居然还有这么直白的问,都不委婉一点吗?

    是个人都得被他气死。

    王田心里十分后悔了,悔不该自己过来问候,这下自己可是丢脸丢到家了。

    没想到眼前的这人居然是这样的人,还以为高官都是像谢纪那样比较温和的,彬彬有礼。

    结果,他碰到一个奇葩了。

    韦真知想,这话绝了,佩服,这嘴巴果然有毒。

    让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以后,可能是个官员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就因为这嘴巴毒。

    “下官只是凑巧碰到上卿,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想打个招呼罢了。”

    “凑巧?可凑着真巧?你想让我提拔你你就直说吗,直说有难度吗,假话连篇。呲……”

    韦真知看不过去了,扯了一下沈议说道:“你说说得了,别让人家下不了台,他也是一番好意。”

    “那个,王…王田,我说得可有错误,你难道不是想借本官之手更上一层楼?”

    沈议不理旁边的韦真知直接直勾勾地对着王田说道。

    王田快急哭了,他是招谁惹谁了,他不就是打个招呼,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我我…我……”

    “别我我我的,赶紧说,我说的对不对。”沈议才不管快要哭出来的王田。

    李章看到那幅场景,一咬牙,跑过去了。

    “沈上卿,韦侍郎,我们刚才是一起的,我可以作证,刚才王博士是看到上卿和侍郎被人为难,想要上前帮忙一二,但……”

    李章话都没说完就被沈议接过去了,“但没想到蔡岩过来了是吧,你们是有心无力,只能在远处观望,我说得可对?”

    沈议言辞里带着讽刺,好巧不巧,那可真巧的啊。

    这谎话偏偏那个蔡蠢货还行,骗不了他,不过想必那个蔡蠢货也是不会相信的。

    虽然他人傻钱多,但这种拙劣的手段想必他也可以看得出来。

    “是的,我们就是在观望,希望能够攀上上卿您,好让自己平步青云。”

    李章用了好大的劲才说完这句话。

    沈议还想再讽刺啥的,可是看他居然这么识相,自己交代了。

    果然,他们的想法都是这样。

    “诲明,你看,他们都承认自己是来巴结我们的。”

    韦真知用无语的目光看着沈议,这真是谁都架不过你这话。

    “现在好了,我们走吧。”韦真知有点同情这两人了,希望他们以后涨点教训,要巴结谁也不能巴结沈议,不然光这张嘴就能把你喷死。

    “记得,以后要巴结的时候就直接说我要巴结你,不要给我搞这种云里雾里的东西,以后再给我打招呼我喷死你们。”

    沈议说完就要和韦真知离开这里,再看看地上那鼻青脸肿,只剩下一口气的胖子。

    就停下来了,在群众错愕的目光下,踹了这胖子一脚,说:“现在谁是贱民,你说?”

    胖子哀嚎一下,沈议这一脚可不轻。

    “我是贱民,我是贱民……”

    “看吧,他都说他是贱民了,这下心情好多了。”

    韦真知:…………

    周围群众:这是个假的朝廷命官吧!

    胖子:我心情不好啊,不过能保住一条命算是好的了。

    韦真知和沈议两人走远了之后,周围人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刚才那人便是号称除了丞相,无人不喷的沈上卿?天哪,那嘴巴真是毒,难怪有的人宁愿去贿赂丞相,也不想通过他之手去见丞相。”

    “这两个官员也真是惨,巴结谁不好,居然巴结到那个沈子张头上了,这运气真是可以啊!”

    周围人议论纷纷,对这件事嘘嘘不已,王田有点羞愤地跑了,李章追上去。

    “还有,这胖子也真是惨,以往欺负那些贱民欺负习惯了,现在居然欺负到沈上卿头上了,果然,恶有恶报。不过那沈上卿居然没有追究他的不敬之罪,要不然,那不死也得褪层皮。”

    不一会儿,胖子被两个仆人给拖回去了。

    “啊啊啊,你们给我轻点,小心本公子回去定不饶你们。”胖子对着两个仆人叫喊着,他现在浑身都疼,不是一般的疼。

    “是家主吩咐要拖回去的。”仆人不冷不热地说着这句冷漠的话。

    胖子立马噤声了,完了,是他父亲吩咐的。

    韦真知和沈议边走边说:“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毒,那样子看别人怎么接话?”

    “我有说错吗,他们不就是想巴结。”

    是这样没错,但是能不能直接让对方下不了台面。

    沈议知道他说话毒,容易得罪人,但是这样最好,他不想让任何人巴结。

    他就是要让人对他望而却步,止步不前。

    “可你说的也太直了点,是个人都接不上你的话。”

    韦真知真是有点庆幸,还好眼前这人没有那样嘲讽过自己。

    虽然自己也被嘲讽过,但是总比刚才那两人小官好吧,那话真的是接不上去。

    太让人尴尬了。

    “还好,对付那种小人就应该这样。”

    沈议说道,要是以后还遇见这种事,他还这样做。

    韦真知无语了,他跟这人没法交流了。

    ……相府……

    “丞相,我刚才来时看见韦诲明和沈子张了。”

    蔡岩对着谢纪说道,刚才他可笑死了,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两人灰头土脸的样子。

    “怎么了?”

    谢纪停顿下手里的笔,他刚才特意进了一趟皇宫,为沈议和那个许滨讨封的。

    还好这只是小事,想必封赏的诏书已经下来了。

    至于孟涛的户部尚书,可能得等到下次朝会。

    “他们两人浑身都是土,连脸上都糊满了泥巴,我差点都认不出他们两人了,而且居然还被一纨绔子弟被叫做贱民,还是我去摆平的。”

    蔡岩说得差点笑了,实在是太好笑了,要不是他经过,可能摆平那件事还得有一定时间。

    “正常。”

    谢纪淡淡地说。他现在对这种事情可没感兴趣了,要是以往地话,他可能会笑抽的。

    可是现在突然有点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笑点好像变高了?

    “丞相,他们两真去种田了?”

    蔡岩有点好奇,这两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真的去种田了?

    “嗯。”

    谢纪淡淡点头。

    “难怪。”蔡岩说道,他就说那个毒舌沈议居然会真去种田,看来定是丞相用了什么手段。

    “限地令你整理好了?”

第九十七章 文过饰非

    “整理好了,昨天我可是一晚没睡呢。”

    谢纪抬头看了看神清气爽的蔡岩,这精神状态好的呢!

    一整晚没睡?

    蔡岩看谢纪狐疑地目光,立马说道:“丞相,我是整理到早上才睡的,刚醒来就过来了。”

    刚醒来?

    谢纪有点惊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刚醒来,他都进过皇宫一趟了。

    午饭也已经吃过了。

    “丞相,江南他可能现在还没醒。”

    蔡岩说道,昨天他两可是彻夜未眠,最后整理好之后才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刚才。

    他要把江南叫醒可是那人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也叫不醒。

    自己强行要把他拉起,他力气还挺大,踢了自己一脚,既然如此,他就不管他了。

    他一直以为江南是个比较温和的一个人,文质彬彬,儒雅翩翩,没想到,没想到睡相如此不雅。

    趴在床上也就算了,还四仰八叉的,更何况居然把被子全部踢到床下了,还把我踹下了床,可笑我睡得那么死,居然醒了之后才知道。

    蔡岩十分不满,以后别跟我在一起。

    “拿过来吧。”谢纪无语了,他一早就醒来了,这个蔡岩居然睡到现在。

    真是古人之中的夜猫子。

    蔡岩走过去,从怀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谢纪。

    谢纪看这资料居然被他弄成一本书来着。

    这本书的书皮居然还画了一些花鸟树木。

    要是不知道这是那些资料,还以为会是一本游记。

    谢纪忍不住开口问:“这封面,你们弄了多久?”

    蔡岩看到谢纪问了,嘴皮子忍不住上扬了起来,神采奕奕地说:“丞相,这个封面可是我亲自用笔墨将他画上去,画了好几个时辰呢。”

    “还有,我们将这资料弄成一本书,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谢纪皱眉,花了那么多时间在做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

    可真够可以的啊!

    “所以,这里面的内容你们写了多久?”

    一整晚没睡就搞这些,他让整理资料,又不是让他搞这玩意的。

    不过,这封面真的是好看,花鸟树木,要是用在一本游记上该多好。

    蔡岩听到谢纪这句话,完了?他意会错了。

    他以为丞相会欣赏封面的。

    以往,官员向上级呈上一些东西?无论里面的东西如何,但是?外观肯定是要做到好看。

    呈给陛下的奏章?外观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感受。

    里面的文辞,也绝对要优美,让人读来如浴春风。

    必须要长篇大论,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文采出众,别具一格。

    四六骈文是一定要用上的?写好了文章,一定要在遣词用句上再看一遍?确保用词足够优美。

    要是写的文章只有寥寥数词?他人看到的一个种感受便是你这人不认真?居然没有用点心,是不是应付。要是你语句再不优美?平铺直叙。第二个感受便是你不善言辞?没有文化。

    因此,无论是呈上来的,还是看的人的?都会将文章写的长篇大论?大秀文采。

    “丞相?这里面的资料许多典籍故事是江南还有一些下属找的。下官是亲自动笔的,花费了许久。那封面是他们在查询资料是时候下官做的。”

    蔡岩还以为谢纪看他不用心专门讲了一句:“丞相,这里面的遣词用句下官就用了两个时辰,然后递给他们一一检查,生怕有所不当。”

    “因此,你就写成了一本书。”

    谢纪看着手中的书,封面上用楷体写着三个字,字确实好看。

    这本书谢纪大概翻了一下,差不多有个二十页左右,而且古代这书,加上这封面。

    差不多有高中语文书那么厚了。

    “丞相谬赞了,要是时间再充裕点,这书还能更厚。”

    谢纪听了这句话,他想打人,就是你这种人。

    天天炫言辞的,导致他看一些文书,都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

    就比如,一些文书,满满的一页上面用了许多四六骈文,比如,悠悠白云,乘天地之奇观等等,这写了什么?

    写了今天天气如何如何好,环境是多么的优美,本来是适合弘扬美德的,有什么感想,写了好多。

    最后终于,要说的来了,就是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天地有什么大德,但是有人公然毁坏那些大德,他无视天地,造成了多么多么大的影响。

    结果,这件事情就是他公然在家里杀了一头牛,宰了吃了。

    没了,就是介绍这件事,居然用了四五千字。

    这让谢纪十分郁闷,他居然还看完了,看了好久。

    天哪,他好像把写那份文书的官员叫来,让他解释解释一下写的啥。

    杀了一头牛居然向他禀告,让他严惩那个杀牛的官员。

    然后又来一份文书,这份文书正是那个杀牛的人,他前面也写了一大堆无用的话,后面写自己杀牛是顺应天地,并且还将一些牛肉给送上门来了,让他品尝一二。

    谢纪看完之后,心里不平静了,这叫什么事啊。

    浪费他这么宝贵的时间,结果就是杀牛。

    问题是,文书前面写的这个行为是如何如何大逆不道,旷古未闻。

    谢纪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这时蔡岩给他递的这个,谢纪看着有点皱眉。

    这么厚,是要让我看一早上吗,更何况是用文言文写的。

    谢纪皱着眉头将这本限地令的册子打开,果不其然,第一句写的就是天和气清,惠风和畅,立春之际,贤良辈出……

    谢纪看了有一页了,看到文章末尾终于提了一句关于限地的话语。

    然后看完第一页看着正在洋洋自得的蔡岩。

    “这,全是你写的?”

    要不是他融合了原身的记忆,他可能连开头都看不懂,这一页全部都是在歌颂,歌颂海晏河清,政治清明,君主贤明,人才济济。还在字里行间的歌颂他是个良相,堪比伯夷……

    “丞相,持笔的是下官。”

    蔡岩心想,丞相被我的文采震慑到了吧,要是别人,还写不出这么优美的语句。

    “你这…哎~”

    谢纪想把蔡岩骂一顿的,不过看着这蔡岩像个孩子一样等着夸赞的表情,忍下了要把他骂一顿的冲动,所有的愤怒换成了一身叹气。

    “哎~”

    这不是蔡岩的错,原身也喜欢这样咬文嚼字,将一件可以用十个字说清楚的事情用个百来个字修饰。

    他就奇怪,这样子看的不头疼吗。

    好好的叙述不行吗,非要用上四六骈文,赋比兴等等,都用上了。

    又不是写作文,至于搞得这么复杂吗?

    谢纪这一声叹气,让蔡岩感到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吗?

    要是谢纪骂我一顿也比这叹气好,刚才他看到谢纪正准备将他批一顿。

    他正准备低下头聆听丞相的教诲。

    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声叹气。

    是我无可救药了吗?

    丞相觉得骂都骂不动我?

    蔡岩倍感失落,眼神无光。

    “丞相,有问题吗?”

    蔡岩忍着心中的紧张问道,他的文采不能让丞相满意,这可是他最得意的事。

    “你以后写这种歌功颂德的少写点,实事求是。你这文章修饰的太厉害了,华而不实。看了一整页没有步入正题,看的头疼。”

    谢纪看蔡岩那满满的求知欲,终于不忍开口说道。

    蔡岩听谢纪这么一说,他终于知道问题出来哪里了。

    原来是自己写的太虚了,把谢纪大夸特夸,不过,平常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以后,平铺直叙便是,我要看的文书有这么多,看多了这种无用话,头疼。”

    谢纪指着书案上的那一大堆的文书说道,一天看这么多,原身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反正他做不到,不过原身记忆中那个原身都是直接看后面的。

    原身也知道都是一大堆废话,但为什么自己也写一大堆废话,前面要那么多铺垫呢?

    懂了,是形式感,比如,现代的过度包装便是。

    拆个快递就像是俄罗斯套娃一般,一层又一层,一个大箱子,最后就那么一小小的物品。

    这写文章也像个俄罗斯套娃一般,一层又一层,最后那事实就占了不到十分之三。

    “诺。”

    蔡岩本来还想再说一下,但是看到谢纪唉声叹气,有点无奈和无语,便将他想要说出的话全部憋回心中。

    既然丞相不喜欢奉承,那他以后注意点便是。

    他现在总算知道了谢纪最近的性子,不在乎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他以后会注意点的。

    谢纪继续往下看这本被他写成书的文书。

    虽然里面不乏有些炫耀文采的语句,读来通顺,朗朗上口。

    但还是能把事情说得明白。

    大体上来讲,便是将全天下的人划分三六九等,农民所拥有的土地最少,只有一百亩,然后是官员,层层递增,再者是有爵位得,最后包括皇帝赐予的。

    这样子看,确实是将民众划分成三六九等,但是,就算不是这样子划分的话,那还是会有三六九等,这不是一个土地政策能够解决的。

    更何况,不是这样子划分的话那些官员可能会做的更过分,毕竟就算是一个九品官,在暗地里的土地都有上万亩,土地兼并极为严重,大部分民众无家可归。

    但,要是将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这样子有效抑制土地兼并,要是全部都收为国有,那压力太大了。

第九十八章 分家

    要是将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讲,将全国各地的土地全部丈量起来,登记在册。

    并根据官阶和爵位分配土地,这样子有效抑制土地兼并。

    并且,这官阶是可以降的,要是被贬官或者是罢官,那自然所拥有的土地也会重新收尾国有。

    这样子一来,就增加了土地的流动性。

    更何况,朝廷的官员的数量是有限的。

    高官,寥寥无几。

    据吏部所整理的资料,整个大夏的官员共有一万四千人,是立朝之初的两倍多。

    两倍多啊,这是什么概念,就是代表支出给官员的俸禄多了一半。

    有一些官员就是挂个名的,然后啥屁事也没干,就可以领俸禄了。

    看来得裁员了。

    谢纪暗想道,这官员都腐败的不成样子,真不知道原身怎么忍下去的。

    这都是吸血啊,吸的是朝廷的血啊!

    然后这些官员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动不动就抢夺民财,更有甚者将百姓的生命当成他们的乐子。

    对人命明码标价,要是不小心死了人顶多就赔点钱息事宁人,更有的连钱都不赔。

    官官相护,这是常有的事情。

    这乱象得整治了,不然要是继续下去,肯定是会出乱子的。

    再说这奴隶,这个朝代虽说的封建社会,但是还是有类似于奴隶的存在。

    这个奴隶就是你们所认为的那种任打任杀的奴隶。

    不是后世所说的丫鬟,家丁等人,他们是没有任何人权的,整个人都是主人的附属品,像商品一样,可以随意买卖。

    主人打死奴隶是理所应当的,奴隶背叛主人,那后果最轻的得打个半死。

    当然,这种乱象在前朝就有所整治,就比如有限奴令出台,还在法律上规定了奴隶不能随便打死,不然是要被判刑的。

    当然,法律是这么规定的,但是实际操作上,那些官员却是无视了这种法律。

    不小心打死了下人怎么办,很简单啊,直接说他是暴病身亡的,不是被自己打死的,更何况,下人犯了错,难道还不能打?

    那些负责这种事的官员也自然会息事宁人,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阶级,今天我给你一个面子,明天你也给我一个面子。

    大家都是朋友嘛,朋友,互帮互助很正常的啊!

    更何况?那下人的命?本来就不直几个钱。

    本朝也是从开国之初?除了皇室之外?其他的官员家里服饰的下人都不能以奴隶相称?只能说是雇佣关系。

    下人干活?是有例钱的?但是?这在官员面前,啥都不是事。

    下人?难道还敢违抗主人家的命令?

    以下犯上懂不懂?敢有一点做错被打死官府都不会理你的。

    要是敢背叛,绝对死的很惨?虽然历代皇帝都想整顿这种风气?但是效果不佳。

    该干啥还是干啥,最后那些皇帝死心了。

    这些下人,名义上说得好听一点是在官员府里打工,实际上就是个奴隶。

    对外的称呼也是?侍女,仆人等等?不都是奴隶。

    因此,这只是换个称谓的奴隶。

    但是,起码比之前好多了不是,最起码法律有明文规定,打死下人需要仗二十的。

    虽然,这个规定许多人都是无视的,但是起码规定了。

    这些下人是怎么来的,那些无家可归的农民来的,有的农民还因此为荣。

    因为在达官贵人家里办事不仅不用担心衣食问题,也有可能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有的被主人家看重,可能可以成为管家,虽然还是奴隶,但是确实高级一点的奴隶。

    当然,有的奴隶可能会被主人家恩赐,摆脱奴籍的身份。

    女子有可能会被纳为小妾,从此锦衣玉食,男子则可能会成为管家,这都是一个改变自身的一个机会。

    当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更多的奴隶还是没有人权的,这些奴隶很大一部分就是被父母卖的,因为家里没有土地,卖子换一些钱财,而一两银子就能买到一个人,这还是正常价。

    有的,就只要几文钱就行,可见命如草芥。

    因此整顿土地兼并迫在眉睫。

    至于谢纪府里的下人,都是从农民中挑好的来,优中择优。

    但是谢纪此人极为自负,那些下人都没有签卖身契,这样子的话他们还是自由身。

    跑的话按理来说是可以,但是他们绝对不敢。

    谢纪想想这件事,他对原身的性格有了几点看法。

    极为自负,大方,睚眦必报,言出必践……

    大概就是这几点,额,他怎么说原身呢?

    谢纪继续往下看,这本名为《限地令》的书上面不仅写到对土地的划分问题,还将土地进行划分为上地,中地,下地等等。

    比如一亩上地等于两亩中地等于三亩下地这样子划分的。

    这样子将他量化了之后有一个好处,便是方便统计田地数额。

    比如一普通家庭的一人可以拥有一百亩田,那田可以是上田,要是中田的话可以换成两百亩中田或者是三百亩下田,就是这样子进行统计。

    当然,这是上限,正常的农民是达不到这个上限的,一般一家有十亩田地就已经翻上了天了。

    这是按人头计算的,要是一家有一口人,上限是一百亩,两口人,那就是两百亩,那要是那些人为了多得到土地而拼命的生孩子呢?

    不过普通人是做不到的,自然是那些大富大贵之人,为了多拿点土地而拼命生子。

    要是人口越多,拿的土地也多,那土地兼并还不是没有解决。

    不行,得想想怎么解决这个,要知道古代人可是是很能生的,要是他一家给生个一万八万的,他家又有钱,越做越大,那岂不是土地都是他家的了。

    虽然说一万八万太夸张了点,最起码现在做不到,但是难保以后呢。

    算一下,古人二十年就可以繁衍一代了,当然这还是保守一点的。

    一百年则可以繁衍五代,一代生十个孩子,可以凑合五对,第二代就有五十个孩子,第三代就有二百五十个孩子,第四代就有一千二百五十个孩子,第五代就有六千二百五十个孩子,那第六代,第七代呢?

    这样一想,还真是恐怖至极,虽然这是理想状态,现实不一定,但也够恐怖了吧。

    等等,还忘了那些奴隶的,要是一个农民依附于贵族,那样一百亩土地岂不是那些贵族的了,要是这样的人一多,那岂不是根本就没有解决问题。

    不行,得想想办法抑制这种情况。

    对了,分家,这不是秦朝曾经为了维护统治所下的一道命令吗?

    将成年子女与父母分开住,家产进行分割,这样子就很好的解决掉这种问题。

    更何况这样子可以削弱封建家长制度。

    促进社会的发展和经济的繁荣。

    不过,感觉这样子做感觉会很困难,这个时代的主流的百善孝为先,要是让父母与子女进行分家别居,可能真的会千夫所指。

    千夫所指又何妨,他本来就是奸臣,自从他确定他只能做奸臣之后,他心态就有点变了,奸臣就奸臣,反正又不能拿自己怎样?

    更何况,这可是抑制土地兼并的一个好方法。

    要是有人会问了,要是他们明面上分家,暗地里还走的很亲近不就没有半点法子了吗。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那兄弟的情谊又能维护到几时,他们三代以后,后代的亲戚都有可能形同陌路了。

    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要知道在现代,亲戚这种的可是很受人厌恶,有的亲戚可是巴不得你过得不好。

    一代自然阻隔不了他们的亲情,但是你放在三代之后再看,没有大家族势力,没有族长这德高望重的人物,没有大家族,都是一个有一个小家,那亲情的作用可是被削弱了。

    不过分家一事,他是不怕骂名,也不怕会有什么后果,不过他要是这样干的话,可能压力不止朝堂上的,更有可能是家里的。

    要知道原身能当上丞相,家里人也是出了不少力气的,这样子好像有点忘恩负义。

    要是原身知道他这种想法,不知道会不会跳起来拍死他。

    原身还是有家族观念的,毕竟当这个丞相除了实现自己的抱负,还有点庇护乡里的志愿。

    家族,也是谢纪的实力。

    但是他要将这个家族给剪除了,那原身还不得跳出来打他。

    谢纪想想原身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不对,原身应该是和他互换身体了,他能跑到这里来。

    那原身也能跑到他那个宅男的身体去。

    凭原身的实力,想必他能活的生龙活虎的,可能又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发生。

    想到这里,原身可是一家之主,不过只是个挂名的。

    谢纪想到,要是他将分家的命令给执行下去,首先不是朝堂得其他人,给他压力的正是谢家的人。

    毕竟,要是没有了家族的撑腰,那他以后就只有皇帝一人的依靠了,这样子不就是孤立无援,那他往后不就是举步维艰。

    屁的,合着有家族支持就能对抗皇权了?

    异想天开的是吧,虽然谢家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但是皇帝要拿,能不拿?

    而且原身就是靠着皇帝当上的,要是没有皇帝支持,任你什么破家族,也每个屁用。

    只有皇帝才是最可靠的,其他的家主,只要没兵权,就啥都不是。

    要是皇帝狠下心来,那你们这些家族都得玩玩。

    就是后面要收拾残局。

第九十九章 散心

    这样想着,谢纪毫不犹豫站在了皇帝那一边。

    再说了,他对家族又没有归属感。

    更何况,哪有家族可以一直繁荣下去呢,要是真是庞大到连帝王都感到有压力的话,那便是灭亡的开始。

    因此,他这样可是为了家族,为了谢家能够继续繁荣下去。

    他心中毫无愧疚,谢纪这样想到,丝毫不觉得有所愧疚。

    皇帝无比信任他,那他也应该站在皇帝面前考虑一二。

    不是说他对皇帝忠心耿耿,非要以死相报。

    而是,除了忠心皇帝,他别无选择。

    再说了,这天底下谁是他最大的后台,无疑是皇帝,怎么样才能让皇帝更放心他。

    不就是脱离家族,不至于与家族分开,但至少要在皇帝面前表示皇帝比家族更重要。

    而削弱家族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这样子他便会处于弱势。

    家族跟他不对付,百官跟他不对付,天下跟他不对付,要是皇帝要杀他,那便会一呼百应。

    当然,皇帝不会那么傻,皇帝还巴不得他跟天下的家族对着干。

    因此,他就成了一个背黑锅的,当然,也不是背黑锅的,毕竟这是他自己想做的。

    当然,这得一步一步来,得先把土地问题给解决了。

    这富贵人家的土地多得数不胜数,有的甚至没人耕种,就让他杂草丛生,也不让贫民去耕种。

    这简直就是浪费土地,浪费可耻,可以种出许多粮食的土地居然就这么被人荒废。

    要是这样跟皇帝一说,皇帝有点贪财,虽然他明着不说,但是从一些行为是可以看出来的。

    只是这种行为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就比如在朝堂上有人讲要削减百官俸禄是时候,皇帝面色有点欣喜,其他人或许是站着远的缘故看不出来,但是他确是看出来了。

    还有每当支付兵饷的时候,皇帝也有点肉痛。

    原身之前正是因为如此,便将国库的管理权拿到手里,当然皇帝也知道国库的一些钱财。

    跟皇帝达成交易?往后兵饷已经俸禄的钱全部由原身来出?不动用国库一枚铜钱。

    皇帝自然乐此不疲,并且那国库的钱是透明的,但是只有区区几个人知晓。

    国库的账本一份在谢纪那?一份自然在皇帝那?就算是他谢纪要动用银两?哪怕的一两,也要登记在册,不过由于谢纪他自己的钱多,自然是很少动用国库的。

    再加上原身有理财的能力,毕竟垄断了差不多天下九成的商业?其他人只能分一些粥。

    国库现在积累的银两也不少?他自己的银两也不少。

    这是将天下所有的财富都聚拢在一起,要是给每个人都分一点,可能还有剩余。

    这是多少的财富啊。

    难怪天下特别贫困?原来都是原身在掠夺的。

    这贫富分化的,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不过那些百官的银两也不少啊?再加上贪污受贿得来的。

    那俸禄是不多,但是大半都又进了谢纪的口袋,他们不用消费的啊!

    要知道谢纪可是垄断了全天下近九成的生意,奢侈品的价格可贵了。

    再加上那些官员爱攀比的,动不动那银两就全花出去了。

    更何况高官多吗,不多,就那些银两,根本不算什么。

    原身根本就不吝啬这点钱。

    重要的还是土地。

    土地兼并要是到了后期,那可就真的很难挽回。

    但是现在还算好,起码还有挽回的余地。

    “蔡岩。”

    “丞相,下官在。”

    蔡岩看到谢纪正襟危坐,一脸正经的,便不敢马虎,挺直背,集中注意力。

    “丞相,大事不好了。”孟涛突然莽撞地闯了进来。

    看着谢纪气喘吁吁,扶着大门。

    “何事如此莽撞?”

    谢纪微皱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丞相,吏部尚书陈简等人已经上呈辞呈了,已经送到皇帝手上了。”

    孟涛知晓这则消息内心非常地不平静。

    辞官,丞相待你不好吗,居然那么快就辞官了,而且还集体辞官。

    听说辞官的人数就多达三十几个,让其他人白看笑话。

    这样子对得起丞相吗?

    居然就因为丞相想要收回土地就离丞相远去,丝毫不考虑丞相对你们的好。

    还辞官,有没有良心。

    这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传遍京城了,那些人就等着看丞相笑话。

    因此,他在说道陈简时就指名带性的,显然对他不满。

    居然说辞官就辞官了,真是不给丞相面子,起码也要说一下吧。

    说走就走。

    “知道了。”

    辞官了好,要是不辞官的话时常会碰面,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投靠王岑,他不要面子的啊!

    自立一派,他没那么多的能量,就算是要这样,他自己也不会放过他。

    因此,辞官算是最好的,对他自己也好,起码保全了面子,还能全身而退。

    对他谢纪也好,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排。

    “丞相,您不在意?”

    蔡岩有点不解,问道,这换做是他,可不会轻飘飘的一句知道了。

    “他劳苦功高了半辈子,为国效力,让他安享晚年,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吧。”

    他那么识趣的辞官了,他还计较干啥?

    要是真的计较,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丞相胸怀雅量,下官敬佩不已。”

    孟涛没想到是这个结局,也对,这个是最好的结局。

    陈简也不算背叛他,这样子,对谁都好。

    不过,他辞官,绝对对丞相有很大的影响。

    朝堂上一下子三十几个人辞官,这场面,想想都震惊。

    三十几个人辞官,蔡岩震惊了,要是再多点,朝廷就周转不过来了。

    虽然官员不少,但是能用的可不多,缺了许多空位,得补上来才是。

    要是被其他人乘机而入,那对丞相可是不利啊!

    他以为那些人离开谢纪也不敢与谢纪作对,没想到这就辞官了。

    “你们都下去吧,蔡岩,明天你和江南过来一趟,我将限地令改一遍再交给你们。”

    谢纪他感到头疼啊,这玩意,怎么那么复杂。

    怎么最近一件事又接着一件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真的多。

    他都快被搞出精神分裂症来了,这什么破事情这么多。

    “什么时候过来?”

    蔡岩问道,那个江南没准还在睡觉,他得回去将他轰出他的府邸。

    “什么时候都行,不要太早,也不要太晚。”

    “诺。”蔡岩嘴上答应着,不过内心吐槽,你这话自相矛盾。

    什么时候都行,那还不要太早也不要太晚,那到底什么时候来。

    蔡岩内心有点纠结。

    谢纪看到他们都走了,看着这桌子上的一大堆内容,叹了一口气。

    他这是受罪啊,这个丞相本来就是受罪的啊!

    他在现代多好,玩玩手机,码码字,当个小咸鱼,那生活,不亦乐乎。

    可惜现在不能了,这么多事情,而且还有一些专门气他的事情。

    早晚不劳累死也得气死,难怪古人的寿命不高,原来都是这原因。

    也没看见过哪个丞相高寿的,几乎都短命,那高官,几乎都是短命鬼。

    看着这满桌的文书,狠下心来,把笔搁在一旁。

    不做了,烦死了。

    他要先休息下,真不知道这么多破事全都往他这里放。

    大事也就罢了,小事也往他这里放,就比如两个官员吵架,打起来了,让他做判决。

    这去找刑部处理去啊,找他干啥,他又不是司法官。

    他怎么处理啊,只能各打五十大板,让每人各退一步。

    这琐事找他作甚,开来到时候得说一下了。

    其实这也怪原身,原身把六部大小事务几乎都揽在肩上,因此那些人就连一点小事都不敢自作主张,全部都丢给原身了。

    这该死的原身,是工作狂是不是,你就不怕猝死。

    他还没有看过这么认真的人呢,这毅力,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人才啊。

    不怕苦不怕累,就怕没有事情做,原身是一刻都不能闲下来。

    要是有空闲时候他也要捧着书看,或者是练习书法。

    反正他在记忆中是很少看见原身歇息的。

    他真的太佩服他了,还好他现在有原身的记忆,加上肌肉记忆。

    不然很快就穿帮露馅了,这字就是个问题。

    他现在写出来的字没有原身那么好看,还是仗着原身的记忆来着,不过还好,这字迹没差多少。

    毕竟,这是有肌肉记忆的。

    让他本来对毛笔字一窍不通的一下子就懂得了要怎么写。

    谢纪心里有点烦躁,这无聊的古代生活。

    走出这房间里,去外面透透气去。

    这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房间周围排列着一排又一排的树木。

    每隔几步,就有侍卫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以防有心怀不轨之人进去相府。

    谢纪走在路上,侍卫们齐刷刷看过来,不过看到是谢纪,便恢复了之前怡然不动的样子。

    谢纪看到这场景,心情有点烦躁,这无时无刻都有人盯着他,尽管这些人是为了防止意外,出于一番好意。

    但是也是极为不爽,他来到这里就没有自由过,即使是睡觉的时候,都可以感受到有人一直盯着他。

    害他连出格的的事情都不能做,不能赖床,吃饭不能狼吞虎咽。

    一想到有人看着他心情就不是很好了,真不知道原身怎么忍下来的。

    其实,之前还好,自从上次遇刺之后,原身就命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寸步不离。

    想想每次睡觉都有人看着他,还有每次在书房都有人盯着,就不敢搞小动作,不敢伸懒腰。

    被人监视,虽然是听命于自己的,但是心情还是尤其不好,连处理事情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他们发现自己的异常之处。

    “前面居然有湖?”谢纪看到前方有湖,有点震惊不已,他好像走远了。

    不过又反应过来了,这个湖名为忘忧湖,忘记烦恼,忘记忧愁。

    这个湖原身不常来,只是偶尔来散散心。

    谢纪有点震惊了,这个湖还挺大的,这府邸真的堪比一个公园,真是难以想象相府居然这么大,他以往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不是湖,这是池塘,一个大点得池塘。

    是原身以前花费重金叫人挖出来的,将假山假水全部都搬进相府来。

第一百章 女主出现

    难怪有人说整个京城,除了皇宫,就相府最是繁华,占地大概两百亩。

    虽然相府不是除了皇宫之外最大的,但是确实最奢侈的。

    因为谢纪有钱,有钱任性。

    更何况,两百五十亩,这个面积大概是皇宫的二十分之一左右,这确实是占地面积十分大的了。

    这个忘忧湖,时而有微风拂过,湖面被风吹起淡淡涟漪,煞是十分好看。

    湖的中间有一座小亭子,称为云亭。

    湖的旁边种着些许杨柳,迎风舞动着树枝,真是一幅上好的景色,浑然天成,不像是有人工雕琢而形成的。

    这假山假水浑然没有雕琢过的痕迹,但谢纪是知道的,这假山是从遥远的南方运到北方来的。

    都是人工进行搬运的,废了好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才将相府建造得格外漂亮。

    谢纪看着这忘忧湖,看得目瞪口呆,这不亚于现代的5A级旅游景点,不过确是私人景点。

    走进一看,这湖里面还游着大大小小的鱼,种类还挺多的。

    谢纪心中一想,钓鱼好。

    “来人。”

    谢纪淡淡一言便有一个侍卫向他走来。

    “拿一个鱼竿,再来一个装鱼的盆子。”

    侍卫感到诧异,但还是照办了。

    谢纪走到小亭子那边,微风拂过,还真是惬意啊!

    要是在这里睡上一觉,心情应该不错。

    这可是原身花费大量精力才建造的这个,要是没享受一二,不就白白浪费了。

    不一会儿,下人们将谢纪所需要的的鱼竿和盆子端过来。

    谢纪拿起鱼竿,看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鱼,将鱼竿抛了下去。

    全神贯注地盯着游来游去的小鱼儿。

    侍卫看到了这幅场景,便退了下去。

    谢纪玩得欢乐,劳累了半天没有钓起一条鱼。

    看着这水盆里都是水,空荡荡的,谢纪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真的不会钓鱼。

    这钓鱼,还真是难。

    “夫人。”

    一道声音在后面响起,谢纪往后一看?一女子身着以黑色为主?红色为辅的衣裳走过来,整体上算是庄严华贵,后面跟着几位侍女?只见她神情冷淡?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夫君可是在钓鱼?”

    女子长得虽然不算是倾国倾城,但是也不算差,尤其是那清淡的气质更衬得她非凡。

    女子看向谢纪眼神中漏露着些许温和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笑意若隐若现,要不是谢纪对这表情的变化很敏感,可能还感受不到。

    谢纪愣了?眼前这人可是原身的妻子,他该怎么相处?

    他来了这么久,都忘了这茬的?这真的该怎么相处。

    他愣住了。

    原身是怎么做的?

    原身?不冷不热?虽然不至于如何喜欢,但也不冷淡。

    眼前女子名为陈湘?当朝丹阳侯陈安之女,陈安虽说是王侯?但是也是基本上不参与朝廷大事?信奉道教,讲究清静无为,不喜国事。

    但对陈湘这个女儿很是喜爱,本来是不想她嫁给谢纪的,想给她找个普通人家,安稳一生,对谢纪极为不喜。

    认为谢纪攻于心机,笑里藏刀,不是善类。更何况他争权夺势,排除异己,搞得朝堂乌烟瘴气,对他就更为不喜了。

    但是一道圣旨下来,他还为此到皇帝面前理论,但也无法,最后只能忍痛将女儿嫁给谢纪。

    陈湘自幼被丹阳侯养在身边,耳濡目染,喜欢上道家的清静无为,对任何事都提不上兴趣。

    因此养成了冷淡,喜静的性情。

    原身也是性冷淡,因此二人一拍即合,再生下了孩子之后就没有同房过。

    就算是偶尔在一起也是像个朋友似的交谈,各家典籍会成为交谈的主要对象。

    额,这不是娶了个妻子,这是找了个志同道合的道友。

    这还真的奇怪的相处方式,两人在外人面前一直相敬如宾,未有一丝破绽。

    不过陈安一直看谢纪不顺眼,很是嫌弃原身,每次原身去岳父家时都会被冷待。

    要不是陈湘,原身可能都会被当场赶出去的可能。

    “嗯。”

    谢纪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按照原身那样说话,不冷不热。

    陈湘看向谢纪脚边的水盆,里面没有一条鱼,在看谢纪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对自己钓不上鱼丝毫不感到不好意思。

    谢纪有点紧张,他现代还没有跟女生相处过,妥妥的宅男,现在得知他有妻子,他心里不知起了多大的波澜。

    他想要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当时,心里确实有点紧张。

    因此,只能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看着湖里来回游动的鱼。

    陈湘走到谢纪旁边,跟着他让着湖里的鱼,看着谢纪怎么钓鱼,不发一言。

    许久之后,谢纪内心焦急,这是冷场了,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盯着湖水中的鱼竿一动不动,其实,心早就飘了。

    这种冷场的情景,不止一次出现,而是经常出现,两人在一起很尴尬,只能一动不动地冷场。

    一会儿,水面泛起涟漪,一只鱼儿上钩了,在水里扑通扑通地跳动。

    谢纪将鱼竿收起,将鱼提上来,这是一条青黑色的鱼,足足有五十厘米左右。

    谢纪将鱼拉上来时,由于鱼在挣扎,甩了他一身水,跳到地上想要逃离。

    陈湘看见了,立马去抓那条鱼,可以技术不娴熟,力气也不大,也被那条鱼给甩着一身的衣服都脏了。

    后面的侍卫看见了,想要去抓那条鱼,却被谢纪挥手制止。

    “别乱动,我来就行。”谢纪看陈湘抓不好鱼的样子直接蹲下去将那鱼抓住。

    鱼儿不甘被抓,还想挣脱,使劲挣扎,谢纪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抓住。

    “快,这鱼快溜走了。”谢纪眼睛看这那水盆说道。

    陈湘立马会意,将那水盆搬过来。谢纪将鱼放在水盆里,鱼儿立马松开谢纪的手。

    在水盆里扑通扑通地,溅起的水花将两人的脸打得更湿。

    谢纪看到那鱼还在使劲折腾,不停地将水花溅到陈湘的衣服上,搞得她有点狼狈。

    只见她一直盯着水盆里的那条鱼,目不转睛。

    这模样,有点让谢纪想要哈哈大笑。

    谢纪看到她一脸认真地盯着鱼看,就像是跟鱼有仇似的。

    那之前的清淡样子浑然变了另一副样子,这表情,极为搞笑,跟她的气质一点不符。

    谢纪忍不住轻笑了一下,陈湘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谢纪,仿佛谢纪做个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

    “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不是故意的。”谢纪看她的眼神有点心虚。

    “夫君,你,笑得好开心。”

    陈湘笑了,莞尔一笑,看谢纪的眼神也笑得差不多。

    她这个样子搞笑吗,至于笑出来。

    “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笑你的。”

    谢纪脸有点红红的,他还没被这么叫过。

    陈湘有点诧异,她还没见过这样的谢纪,这模样,这模样就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她有点不解,她夫君怎么有点不一样了,以往他们也不是经常碰面,但也不至于这样。

    看了一下盆子中游动的鱼,这鱼有点大,想必做一顿饭是可以的。

    虽然这鱼溅起得水花搞得他们全身都湿了,但是感觉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夫君,这鱼你要怎么处理?”

    陈湘说道,她好久没吃鱼了,看着谢纪一动不动的,目不转睛。

    谢纪被她这眼神给弄得不知所措。

    “要不,把它放生?”谢纪以为她是想要让这鱼放生。

    陈湘听了这句话,犹豫不决地看着手中的鱼,再看着谢纪,有点幽怨的眼神。

    这眼神很淡,但是谢纪还是可以感受到了。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看着他?

第一百零一章 酸菜鱼

    谢纪有点不解,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

    “吃了不好吗?”

    陈湘看手中的鱼,有点不舍,这可是夫君亲手钓着鱼,就这样放生了,会不会有点太浪费了。

    要是吃了该多好。

    她最喜欢的就是酸菜鱼了,为了吃酸菜鱼,还亲自学习这道菜。

    她不会做饭,不会做菜,但是会做酸菜鱼,说来有点奇葩,可是却是真的。

    这声音极其细微,要不是谢纪就在旁边,还真听不到。

    吃?

    原来她是想吃鱼,想吃鱼干嘛那样子看着他,他还以为他做错什么?

    “夫人想吃那这条鱼就送给夫人了。”

    谢纪有点尴尬,不就是一条鱼,至于这样子吗?

    他还以为是他让她抓鱼将她衣服搞湿的才让她那样子看着他。

    原来她是想吃鱼。

    陈湘听到这句话,眼睛亮了,看着谢纪有点不自在。

    “夫君,等下一起吃饭吧,我去做鱼。”

    陈湘现在恨不得就将这条鱼宰了,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亲手做过鱼,让她的一手好厨艺白白浪费了。

    “做鱼?”谢纪愣住了,她还会做鱼,他怎么感到有点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陪你吧。”

    谢纪说道,他有点好奇她要怎么做鱼,更何况现在闲着也就是闲着,去看一下也无妨,要是可以帮一下忙也是可以帮忙的。

    这下轮到陈湘诧异了,没想到谢纪也要跟着。

    “好。”他想跟着就跟着,正好可以看到她大展厨艺,她做别的菜不行,会做成黑暗料理,但是做鱼是最在行的。

    “带路。”谢纪看着站在一旁的侍卫,在他惊愕的表情下,吩咐道。

    侍卫心中暗自吐槽,这夫妻两个都不正常,真不是常人能够相处的。

    他们两个能看着对方一动不动就是几个时辰,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次更是,居然还闲的没事去煮鱼,丞相还看热闹去了。

    这两人的衣服都被弄湿了,居然第一时间想的是去换衣服,而是讨论着怎么杀鱼。

    想想就有点不正常,在看看他们平常的相处方式。

    一个可以处理朝廷公文一整天,一个喜欢作画,可以对着景物发呆一整天。

    偶尔碰到了,半天都不说一句话,这是正常人的相处方式?

    不过侍卫吐槽归吐槽,但是还是带路?他可不敢违抗。

    “夫人?奴婢来拿吧。”

    后面的侍女想要从陈湘的手里接过鱼。

    陈湘看着侍女?一动不动,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事。

    侍女被看着直接跪下,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过了几秒,陈湘才说道:“不用。”

    谢纪看着情景,想说啥却只能咽了下去。

    这陈湘绝对比原身还难伺候,要是下人做错了啥,她什么也不做,就盯着他看。

    看到让人怀疑人生,谢纪从记忆中得知?这个陈湘好像语言表达有问题。

    不能说有问题,跟原身说话还好好的,就是可以不说话就不说话的样子。

    因此看起来有点清冷,但是她只是不想说话。

    到了厨房外边。

    厨房的人看到了谢纪和陈湘两人?都诧异不已。

    “丞相?夫人。”

    “你们先出去,夫人想要杀鱼?你们腾出一个位置来。”

    谢纪对着厨房的人说道,吓得厨房的人直接跪在地上。

    “丞相,君子远庖厨,这厨房污秽之地,还是和夫人离开。”

    厨房的管事低下头说道,丞相怎么能来厨房,怎么能和夫人一起来,这明显于理不合。

    “我是君子吗?”

    谢纪说道,堵着管事哑口无言,您还真不是君子。

    但是丞相您也不能来厨房啊!

    这句话他不知道怎么说。

    “出去。”谢纪提高音量,听得厨房里的管事和一些厨子起了鸡皮疙瘩。

    直接手脚麻利的到了厨房外面,他们真不敢跟谢纪对着干。

    陈湘将水盆放在谢纪手上,然后从厨房里找到了一个砧板,在找到了一把菜刀。

    用水冲洗一下,周围的下人不敢上前,也不敢出一言。

    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湘的一番瞎操作。

    陈湘将砧板和刀放在案上,将袖子撸起来,看着宽袍大袖有点不顺眼。

    直接将最外层的一层脱了,扔给侍女。

    看得谢纪直瞪眼,好家伙,那么粗鲁的吗?

    记忆中的陈湘还好,没想到这么粗鲁,不拘一格。

    在谢纪的错愕中,拿起那条大鱼,扑通扑通的在她手上挣扎。

    谢纪将水盆放在地上,想要上前帮忙,这鱼很狡猾,刚才差点就让他溜走了。

    陈湘直接将鱼放在砧板上,让谢纪扑了个空,尴尬地站在原地。

    拿起旁边的菜刀,对着鱼的头部,狠狠地切下去。

    “砰。”鱼没有被切开,陈湘又对着切鱼的部位狠的又是一刀。

    又砍了几刀之后,鱼头终于和鱼身分离了。

    看的谢纪吓了一跳,这操作,真是粗暴。

    这鱼该有多惨啊,求鱼的心理阴影。

    陈湘将鱼拿去清洗一二,那拙劣的手法看着谢纪眼皮只跳。

    你确定你会杀鱼?

    “我来帮忙。”

    谢纪看陈湘将那鱼鳞去的很吃力,便主动上前帮忙。

    手刚好碰到陈湘的手,两人对视了一下,相顾无言。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瞎搞,这香喷喷的酸菜鱼终于做好了。

    不过,做菜的这两人搞得狼狈不堪。

    “要不要叫上衡儿。”谢纪说着发现陈湘用幽怨的眼神望着他,谢纪立马改口,“我们两个吃吧。”

    谢纪说完陈湘才把那眼神收回,看得谢纪内心大喊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他总算搞懂了陈湘,别看她嘴上不说,实际上就是一个醋坛子。

    不过这个醋坛子别人看不出来,他可是看出来了。

    他以后该怎么跟她相处啊,原身那个神经大条的,根本就看不出来其实他妻子很在意他。

    他这,也没法相处啊!

    谢纪拿起一盘的筷子,想要去夹一个鱼片,却发现陈湘一直盯着他。

    看着他夹鱼片的手,惹得谢纪把筷子放下,说声:“你先吃。”

    陈湘还是一动不动,就盯着谢纪看,谢纪心里发怵,这眼神怎么老是这样。

    一点变也没有,高兴时是这样,生气时是这样,幽怨时也是这样,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夫君,你确定在这吃,衣服没换,手也没洗。”不脏吗?

    陈湘最后一句没有说出来,吃饭怎么能在厨房吃,这样子一点气氛都没有,还不洗手,更何况这里人多眼杂,外面那些人都看着呢?

    谢纪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像这样直接说话多好,为什么就是喜欢盯着人看,看的人头皮都发麻了。

    “好。”谢纪淡淡开口说道。

    “将这盘酸菜鱼端到云亭。再拿两碗饭过去。”谢纪对着门外的侍卫说道。

    “换衣服去。”谢纪说完看着陈湘,没想到陈湘又用那种表情看着谢纪。

    谢纪:……

    她又不是不会说话,为什么喜欢这样子,好好的人,就这点不好。

    喜欢盯着人看,眼神居然没有变化一下,这怎么做到的?

    “好。”许久之后陈湘看着谢纪说道。

    谢纪:这人是不是反应迟缓?

    ……许久之后……

    云亭,谢纪和陈湘相对正襟危坐,湖面的微风将两人的衣服吹的微微摆动。

    桌子上的一盘酸菜鱼正飘着热气,湖面上的鱼儿不停地跳动。

    从远处望去,就是一副和谐的画面。

    “吃饭。”正好可以连晚饭一起吃了,其实谢纪是被她盯着不自在。

    原身是怎么相处的,他发现他根本就做不到像原身那样临危不惧。

    谢纪看到陈湘还是盯着他,心里吐槽不已,能不能别看着他,他总以为他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还有事吗?”谢纪忍不住了,能不能正常点,这样子谁受得了,也就只有原身受得了。

    陈湘淡淡地摇了摇头,说了声:“没有。”

    谢纪:……

    没有你盯着我干嘛,我身上有问题吗?

    从头到脚你就盯着我看,他有那么好看吗?

第一百零二章 多笑笑,好看

    “为什么你一直盯着我看?”

    谢纪盯着陈湘说道,你盯我,我就盯回去,看你觉得这样盯着人好看吗?

    陈湘淡笑,没有丝毫感觉不妥之处,笑道:“好看。”

    谢纪:……

    好看?

    这是假的吧!

    这原身虽然样貌不错,但也不至于如何好看,只是看得顺眼罢了。

    “夫君,你变了。”

    陈湘说完又笑了一下,用微笑的表情看着谢纪。

    谢纪心里扑通一下,看着眼前这个淡笑的陈湘,提高注意力。

    用眼神直视她:“哦,何处变了,愿闻其详。”

    谢纪将内心深处的紧张感暂时压下,轻描淡写地半开玩笑地问。

    陈湘笑而不语,画面持续了许久。

    “夫君始终是我的夫君,未曾变过。”

    “夫君,说好的吃饭呢?饭菜快凉了。”

    陈湘说着就将一块鱼肉夹到谢纪的碗里,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谢纪:她到底是知道了他不是原身还是不知道?

    这人邪得很。

    他以后还是少点和她见面吧!

    谢纪将这个念头甩开脑海,管她知不知道,反正原身也回不来了。

    谢纪这下子清明许多了,便开始心安理得地吃着陈湘夹的酸菜鱼。

    他本来以为是黑暗料理的,结果,味道不错。

    有点诧异地看着陈湘,没想到她做的还能吃。

    “夫君。”

    陈湘看着谢纪一点都不眨眼的。

    “何事?”

    他就当她是空气,这样子就好多了,不然被盯的真的不自在。

    “我想回去见父亲,夫君有空陪我回去一趟?”

    陈湘看着谢纪说道,眼神中充满期待。

    谢纪听了这句话,再想想原身受到的待遇,憋屈。

    原身去她家都是遭冷待的,基本上他岳父大人都不给他一个脸色,冷冷淡淡的。

    他就是不待见原身,认为原身小人一个。而原身虽然被冷遇,还是做足了礼节,给好了面子。

    毕竟,要是原身和他岳父闹得不和,可能那些人又要出幺蛾子了。

    不过,陈安除了给谢纪脸色看,其余的也没做什么。

    “夫君是不想见我父亲?”

    陈湘看着谢纪说道,眼里有一丝失望。

    谢纪愣了一下,立马笑道:“怎么会?”

    原身也不就是受冷遇,原身都能受得,他又怎么会受不得,更何况,这样子逃避也不是问题。

    “那?明日下午?”

    陈湘笑道?他们两家其实隔得很近,但是不经常来往。因为他父亲每次都给他夫君脸色看,搞得他夫君兴致泱泱的。

    谢纪有点想拒绝?明天下午,明天一天还有那么多事情。

    不过陈湘继续说道:“夫君?要是有什么困难的,父亲定会助夫君一臂之力。”

    谢纪愣住了,一臂之力?她父亲不是讨厌自己吗?

    丹阳侯这个称号是因为陈家先祖对皇室有功?开疆避土?因此被封为丹阳侯?世代相传,传到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

    陈家先祖自从封侯之后便深居简出?归还兵权,其子孙也弃武从文,只留下丹阳侯这个称谓。

    丹阳侯对本朝的贡献很大,至今留有很大的名气,虽然现在丹阳侯只留下君侯这个称谓,但,对朝廷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其后代也是值得尊重的,虽然不沾实权,但是其虚荣也是有的。

    说起陈家,丹阳侯的陈家和陈简的陈家虽然都姓陈,但两家可没有丝毫干系。

    “好。”

    他岳父大人的名声是有的,他的名声可是烂大街的,因此他岳父大人一直不肯接纳他。

    要是这次可以缓和点关系也是好的。

    “岳父大人有什么喜好?”

    谢纪问道,他只知道他岳父大人喜欢老子的《道德经》和庄子的《庄子》。

    讲究清静无为,以柔克刚,顺应自然。

    因此对谢纪的主张很是不爽,对谢纪也是冷冷淡淡。

    虽然他本来就对朝廷那些官员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而主张自己的政策的这些富有忧国忧民的官员感到不满,但是更对谢纪这种妄图将民众全部都管控起来的这种想法更感到不满。

    认为当官的就不应该这时颁布一个策略,另一个官员上位之后又颁布一个策略,并且大力对百姓进行干预。

    做事应顺其自然,秋收时秋收,春耕时春耕,不能在秋天时耕种,这样违背自然规律。

    同时,也认为,不应该设置那么多条条框框的律法,不能过度矫正,治国要顺其自然,不能搞过度干预。

    而谢纪显然不是,因此陈安不待见谢纪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不过,谢纪想知道他除了对道家学派感兴趣,还对什么感兴趣。

    他总不能去和他一起讨论老庄的无为而治吧!

    除非他现在就采用道家的理念治国,否则这根本就没用。

    所以,这还是算了吧!

    “父亲喜欢兰花,对君子兰甚为喜爱。”

    陈湘对着谢纪说道,她父亲的后花园里有一大片君子兰,都是亲手种植的。

    其实也不算是后花园,那是在侯府旁边有一座小山,极为幽静,基本上没有人迹。

    他父亲在那座小山腰上建了一座木屋,经常居住在那,在山谷处栽种了些许兰草。

    “父亲喜欢画兰花,擅长画兰,要是夫君能够亲手画一幅兰花给父亲,想必父亲极为欣喜。”

    陈湘说着看着谢纪的眼神,画兰不是目的,而是诚意。

    谢纪微皱眉头,他不会画画,更不会画兰,原身是会画点画,但是他擅长的也不是作画。

    陈湘看出了谢纪的犹豫说道:“父亲作画已有三四十个年头,看过许多名家作画,但却没有看过夫君的画。”

    作画,谢纪是肯定比不上他父亲的,更何况,他父亲喜欢收藏各大名家的绘画,对作画水火纯青,自然不缺少谢纪的一副。

    但是,谢纪作为女婿,要是亲自给岳父画一幅画,尽管画的不好,但是也足够表达心意了。

    更何况,谢纪是当朝丞相,丞相亲手作画,那不就是表明了态度。

    谢纪犹豫再三,点点头说:“好。”

    作画就作画,他就不信他还画不出个什么来。

    “多谢夫君。”

    陈湘笑道,这样子好多了,她就不用夹在中间难做人了。

    每次一回家,他父亲和他父亲都冷气飙升,搞得她都不是滋味。

    谢纪感到不是滋味,每次去他岳父家都和陈安冷战,虽然不失礼仪,但是原身也仅限于客套话,没有再进一步。

    而陈安理都不理谢纪,巴不得他离得远远的。

    “来,吃饭吃饭,这可是我们亲手做的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纪将一些鱼夹到陈湘的碗里,陈湘愣了一下,不过一会儿又反应过来。

    看着自己碗里的鱼,露出了一点笑意。

    她不是清冷,而是找不到话题,不会聊天,再加上谢纪很冷,都不说话,她也不是特别主动,因此再别人看起来是很冷漠的样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通过书籍相互交流,谢纪才会和她讲话。

    对于其他的事情谢纪都不感兴趣。

    要是谢纪知道她的想法可能会喊冤,那是原身,可不是他。

    谢纪看到陈湘笑的很好看,心想,原来她会笑啊,他以为她就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盯着你的那副看不出神情的表情。

    “多笑笑,好看。”

    谢纪不自觉地吐出这句话。

    陈湘抬起头,看着谢纪,在阳光的房舍下,陈湘的眼睛仿佛比刚才亮了一下。

    眼神中充满神采,看着谢纪不自觉的望向那双充满神秘和诱惑力的眼睛。

    这眼睛,真好看。

    谢纪不自觉地想,陈湘不算十分漂亮,但这双眼睛却是异常美丽的。

    只不过当时盯着他得时候他怎么没感觉这么漂亮,难道这眼睛还会变?

    站在远处的侍卫,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讲些什么,当时看到两人互相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的样子,心里有一万只曹尼玛奔腾而过。

    他看见了啥?

    怎么最近不仅丞相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连着夫人都不正常起来,他们两人是商量好的?

第一百零三章 画兰

    “兰生幽谷,不为莫服而不芳。舟在江海,不为莫乘而不浮。君子行义,不为莫知而止休。”

    谢纪在执笔作画,看着远处生长在小流水旁的君子兰,花开的正茂盛,陈湘站在谢纪后面说道。

    她也希望她家夫君是个有君子之道的谦谦君子,温和而有礼,有才而不骄,得志而不傲,身居高位而不忘谦卑。

    她夫君是君子吗,是,在她面前恪守君子之道,但是,她希望他夫君的名声能够改善,做世人眼中的君子。

    要是谢纪知道陈湘的想法,可能会叹气,他是做不到的。

    毕竟,官员要是君子,恪守君子之道,是活不长的,除非是做个整理文书的那些清闲之官。

    不然,基本上举步维艰。

    谢纪看着那盛开的君子兰,手上不闲的,一笔一划,将那副君子兰画的惟妙惟肖。

    谢纪放下笔墨,看着手中的画,像,很像。

    但是就是太像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头疼。

    不过能做出这样的话算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好像,还少点什么?”谢纪喃喃自语,感觉要是送这副画给岳父,可能会被打出去的。

    这画,虽然像,但他肯定是看不过眼的,毕竟他看不上他这半道子的话,更何况他对自己有偏见。

    “还少了神,形似而神不似。兰草,自是孤傲的,无人欣赏时,孤芳自赏,不为外物所扰?自在从容。”

    “兰?君子也,君子无争。不需要向世人展示自己,他高洁的品德便在那里?不迁不移。”

    “世间的污秽?无不沾染。其傲骨,宁死不屈;其志向?可争日月;其心性,可纳百川。”

    陈湘看着谢纪说道,她希望她夫君能够做一个世人称颂的君子,为国为民?无论何时都不要失去了君子的气质。

    谢纪听了这番话?笑了,说道:“我不是君子,也配不上君子这个称谓,要是你想让我成为君子,那?让你失望了。”

    他本来就不是君子,往后也不可能是君子。让他做君子,算了吧!

    “夫君是君子,在湘眼里夫君便是君子。夫君堂堂正正,不屈不折,湘不曾看到夫君像世人所说的那样对上迎合奉承,对下大耍威风。湘只看到夫君一身正气,一丝不苟。想必那便是小人嫉妒而歪曲事实,夫君不和小人计较,这是夫君的气度。”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

    “夫君不以君子自称,那正是君子所应有的谦卑。”

    “夫君力求无名,不刻意,不做作,那反而做到了君子。真像方才所说君子行义,不为莫知而止休。因此,夫君正是湘心中的君子。”

    谢纪心里大为吐槽,他真的不是君子啊!

    他往后更不是君子,而是小人,这陈湘对自己的期望也太高了吧。

    他就一个奸臣,一个世人唾弃的奸臣而已。

    难道,奸臣就应该猥琐不堪,歪嘴歪脸那样长得丑才算。

    难道就不能长得端端正正的,原身是因为当丞相当惯了,所以看起来才一身正气。

    这是世人的偏见,谁说奸臣就不能一身正气。

    “你说错了,我正是小人,我讨好君上,欺凌下属,胁迫百姓,让世人叫苦连天,我不是小人,谁是小人?”

    谢纪说道,君子,那太抬举他了,不知道陈湘是怎么觉得他是君子的。

    “夫君是被迫的,夫君常常灯火通明,挑灯夜读。奸臣之名,定是朝野那些小人构陷的,夫君是君子,有则有,无则无,不与他人分说。这样的品德,又怎么不称得上是君子呢?”

    谢纪:……

    原身那是懒得理会那些声音,而他是木已成舟,无法改变那个名声,至于挑灯夜读,那是原身想着怎么算计,而不是为国操劳。

    是私心而不是公心,居然会被误会为君子。

    这是天大的冤枉啊!

    “我祸害民众,结党营私,搞得人怨声载道,还是君子?”

    谢纪不能让她误解了,这东西还是说清楚点好,他本来就不是君子,何必沽名钓誉。

    “君子的美德不在名声上,而在行动上,朝野上的公卿大臣夸夸其谈,自诩品德高雅,为国为民,但不过卖弄口舌之徒罢了。而夫君不说不言,不为骂名争辩,重在实际行动,这不是君子吗?”

    陈湘反驳谢纪的观点,她认为那些在明面上夸夸其谈的人,都不是君子,都是小人。

    君子,不应该不办实事,大肆卖弄口舌。说的话都是屁话,毫无实际作用。

    谢纪有点诧异,还能这样说,便继续说道:“我何时办过时事了?”

    陈湘笑道:“夫君可是令许多无德无才之人都辞官了,更何况,夫君的志向可是为天下开太平。”

    说着就走到谢纪耳边说道:“世人不信,我信。”

    谢纪愣住了,脸有点红润润。

    他看陈湘眼里充满期待,不忍心说他不是君子。

    只能认了君子这个称谓。

    “湘儿,多谢。”

    他不是君子,这点毋庸置疑,但是他在她面前做君子还是可以做到的。

    谢纪看着陈湘,脸色有点泛红,心底想,他还没有这么近距离和女的接触过。

    陈湘看出了谢纪的脸有点不正常,连忙后退一步。

    心里想,谢纪会不会以为她不正经,居然靠的那么近。

    她以后要注意点,不能离的那么近,要注意分寸,不能失了礼节。

    谢纪咳嗽了一下,收回起自己的小心意,他这幅样子是被她嫌弃了吗,要不然为什么要后退。

    两人对视了一下,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继续作画。”

    谢纪将刚才画的那副画扔了,又拿出一张纸来作画,来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陈湘看谢纪说着便直接在纸上画起来了,这次画得异常得快。

    谢纪将兰花画得张扬起来,孤芳自赏,就是一副清高孤傲的姿态。

    谢纪看了之后,摇摇头,这有点畸形了。

    陈湘看着谢纪不停地画,地上的废纸丢弃了满地。

    “成了。”

    谢纪将笔墨放下,将那副画拿起来,夕阳西下,纸上的兰花在夕阳的照射下栩栩如生。

    陈湘见了,心想,夫君果然是君子,这兰花孤傲的神态都画出来了。

    不过,怎么有点怪怪的,好像有点嚣张的样子。

    没有了内敛,只有孤傲,看不上他人。

    兰花是孤傲,其实是谢纪有点嚣张,嚣张点,就画成了这幅样子。

    “来人,将这幅空谷幽兰图拿去装裱一二。”

    谢纪看着这幅兰花,沾沾自喜,还是原身的功力好啊!

    虽然不像书法大家那样,对作画也不是特别擅长,但是也不算太差。

    这次是他抛开一切,学学原身的自负,才将这幅画画出来的。

    这幅兰花,孤傲至极,浑然没有一丝谦虚,不知道陈安看了之后会作何感想。

    但他可是花费了许久才画成的。

    “家主,家主,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突然,一道有点哭喊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只见,一个眼睛里流淌着泪水的,穿着青黄色衣裳的人跑了进来。

    看见谢纪,突然就加快速度,要往谢纪这里扑过去。

    谢纪被吓得后退一步,还好他止住了脚步,跪在谢纪脚下,抱着谢纪的脚大哭。

    “你给我起来,好好说话,就几天没见,至于吗?”

    谢纪恼怒了,这个流水,好好的气氛都被他给搞坏了,还好兰花画完了,不然他也没心思作画了。

    “家主,还以为,还以为你不要流水了。”

    流水听了谢纪的话慢慢地站起来,但是眼里的泪水没停。

    陈湘站在一旁,有点皱眉,看着谢纪,眼神好似是在问,这是你的好流水。

    这样子像样吗?

    于是陈湘咳嗽了一下。

    流水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表情一脸清冷的陈湘,心里有点诧异,他们两怎么在一起了,有的怪啊!

    再看看附近的一张书桌,书桌底下都是废纸,上面画满了兰花,还有书桌上的墨迹未曾干涸。

    远处还有一朵兰花,在瞧瞧他们两个得样子,难道是家主想通了。

    对男女之事感兴趣了?

    看夫人,虽然表情一如既往的清淡,但是他却看到了笑意。

    “见过夫人,愿家主,夫人,白头偕老,共度此生。”

    流水立马跪下祝福到,他也不傻,是他冲淡了两人的气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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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介绍:
“我不想当奸臣了,你们不要逼我好不好?”
谢纪治理水患,造桥修路,但百姓却言:“这个奸臣每天都换着法子折腾我们呦!”
谢纪提高俸禄,但百官却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丞相,您做的好事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做了。”
想自己战战兢兢,为民谋利不留余地,兼顾百官与百姓的利益,但是……
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还是有那么多人想让自己嗝屁,自己是做错了吗?
懂了,自己做好事骂名一片,那自己做坏事呢?
这是一个本来想做好事的丞相后来却被逼得只能靠做坏事过活的故事。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真的不想当奸臣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