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后,褚悯抬眼瞧见宋戚乐的眼神,不由翻了个白眼:“你别用看流氓的眼神看本少,阿芙看着才十岁出头吧?还是个小孩儿哎,本少才不会下手.....”
听着,宋戚乐不做回答,耸耸肩,一脸‘谁知道呢’的表情。
褚悯见此就想起身理论一番,结果衣摆被司空芙一把拽住,她直勾勾看着褚悯:“哥哥,阿芙可以下手。”
“嗯?”褚悯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阿芙虽然只有十岁,年岁尚小。”司空芙继续说着,清脆的声音听着很坚定,“但是,等阿芙长大了,可以嫁给哥哥吗?”
“嗬,这么突然,为什么啊?”
褚悯还没来得及问道,倒是一旁的宋戚乐随即问出口,她双眼满是不解。
司空芙一脸理所应当:“因为哥哥很帅啊。”
闻之,褚悯勾唇一笑,眉眼欢喜:“阿芙真有眼光。”
宋戚乐冷哼一声,仿佛被雷击了一般的表情:
“阿芙你什么眼光啊。”
“阿芙确实有眼光啊。”单颜凑过来,目光盯着褚悯那张脸,不由点头,然后看向宋戚乐说道,“我第一次遇见褚悯的时候,也觉得这小子确实很帅。”
“单姐你什么眼光啊。”
说着,宋戚乐一脸嫌弃的表情望着单颜。
褚悯在一旁偷着乐,要是身后有尾巴,早就被夸得摇摆起来了。
司空芙再次扯扯他的衣摆,目光中满是期待的星光:“所以,褚悯哥哥可以娶长大后的阿芙吗?”
听着,褚悯环臂,指关节抵在下颌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随后摇摇头,回道:
“不可以,阿芙。哥哥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娶长大的你。”
宋戚乐一听,眉梢一挑,心中嘀咕....这是什么烂大街的借口?
“那么哥哥喜欢的人要是不小心死了怎么办?”司空芙单纯问道,但双眸却渐渐阴沉下来。
司空芙身上突如其来的寒意,倒是和纪沉骁有几分相似.....难道兵人府中人都是这样的嘛?
宋戚乐瞧着,身子忍不住一颤,暗暗心道。
不过褚悯倒是没察觉,反而认真想了想,回她说道:
“不会不小心的,我绝不会让我喜欢之人面临死生关头,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我喜欢之人而死。”
这一口一句死的,听着倒是虔诚哎......悯爷这是要浪子回头了?
宋戚乐心中嘀咕,脸上渐渐露出八卦好奇的神情。
“好吧。”司空芙顿时气馁了,叹着小气儿,“那阿芙就放弃嫁给你吧。”
褚悯笑着摇摇头,揉揉她的脑袋,转眼跟宋戚乐搭话。
“阿芙看着也没有跟着你多久吧,怎么一来就学你看脸呐?”
“干嘛,跟着我学看脸不好吗?你有意见,就努力憋着。”宋戚乐瞥他一眼,回呛道。
“好了戚乐,吵架中止,下回你们见面再继续吧。时辰不早了,该上船了。”单颜路过褚悯身边停下,微微转身将一个小木盒递给他,眉眼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说道,“别忘了欧阳让你们在景欢寺相处的目的,好兄弟之间闹什么矛盾嘛......”
“就当是为了你们师尊的目的顺利一点,我勉为其难给你一个小礼物,不要太感谢我,回去的路上慢慢看吧。”
说完,单颜牵着司空芙往前走了。
宋戚乐本也想跟着走,两步过后转过头来,忍不住好奇,凑到褚悯身边八卦道:“你真有喜欢的人啦?刚才你那番话,不像是假的,跟我说说是谁啊?”
“没有,没有。”褚悯十分敷衍回她。
“你对你唯一的师姐什么态度,快说....!”宋戚乐见此,一个展臂折肘锁住他的脖颈,“你要是不跟我说,我就去顾大哥那里告你的状,比如什么在北屿的时候,你好几次装病没去修炼.....半夜还偷偷溜到海边喝酒什么的.....!”
“提...提他做什么。你再不走,船都开远了,快走吧你!”
褚悯一把掰开她的手臂,眼神中夹杂着几分神似险些被发现的慌张,连连推着宋戚乐离开。
宋戚乐本想锲而不舍,但被单颜一把拽着离开,于是她还是不忘回头朝褚悯说道:“你慌什么?肯定有鬼,褚悯,下次见一定要告诉我!”
“死也不告诉你,哼.....跟顾还告状有什么用,反正他也不会再管我了。”褚悯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自己嘀咕着,说着后半句微微有点不情不愿的意味。
自打褚悯和顾还到景欢寺之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帮着寺中张罗龙王庙会的事务,顾还总是在大殿和主持院中往来,而褚悯基本上忙着外出采买和到后厨帮忙制作庙会需要的斋糕。
所以两个人连交集的机会几乎都没有,更别说能搭上话了,更更别说顾还能有时间去管褚悯有没有犯错了。
哪怕褚悯真的闯了祸,被顾还发现,在如今这么别扭之下,他可不见得会主动管教褚悯......
想着想着,褚悯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由低声叹气,自己跟自己说话:“褚悯啊褚悯,你说你是不是犯贱.....阿还管你,你要生气,现在不管你了,你怎么还郁闷起来了啊。”
褚悯越想越郁闷,摇摇头,不愿再胡思乱想,手中还有单颜给他的小礼物,他端在手上仔细瞧了瞧。
很普通的小木盒,拿着也很轻....
心中一边念叨,他一边打开,只见里面卷曲着一根约三寸长的蔓藤,褚悯满眼疑惑,嘀咕出声:“送根草做什么?.....不过这草,看着有些眼熟呢?”
......
是夜。
窗外月光皎皎,室内有人清呼一声,手中的火折子从点点星火蔓延成焰红光亮,照亮了文事房的一角。
“衙门的文事房好大啊,为了调查太守一事,我们居然半夜悄悄溜进来,傅师哥,你.....”
没等玉迟聆说完,傅钦南耳尖微动,一个侧身环臂轻轻捂住玉迟聆的嘴巴,他转眼看向窗外,窗外人影接连闪过,是衙门巡逻的侍卫队。
玉迟聆微微一愣,眨眨眼后,瞧着侍卫队都离开。
见此,傅钦南收回手,拿着火折子照在前方,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轻语:“小声说话,跟紧我。”
“嗯。”玉迟聆抿唇重重点头,心有余悸扫了一眼窗户的方向,随后步步紧紧跟在他身侧。
文事房的书柜轴格虽然不少,但排列有序,依照年时来找,不一会儿他们便在一处架格上找到了二十二年前的文事记簿。
玉迟聆刚拿了一本在手,还没翻开,她就嗅到一丝魔气,萦绕在这些事簿上。
....看来这些事簿被魔教中人施了什么法术。
傅钦南尝试直接打开,事簿上每一页的字迹在他们眼中犹如漂浮在水面的木板,换做寻常人来瞧,只会觉得事簿上所录过于简略,看不出所以然,但事簿上附有封印术的痕迹,他和玉迟聆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们对视一眼,心中更加觉得太守一事不简单,有些事情,越是掩饰,便越是靠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