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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冻橙汁     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txt下载     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〇四六章 永动构想 再起波澜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你费仲解决不了的难题,真是稀了奇了。”

    尤浑满脸的开心。

    毕竟最近武庚天天催着他去买虎力丹,这猴急的样子比纣王都可怕可恶。

    纣王让他干事情,至少钱给得足啊,

    本来他心情很不爽的,可看到费仲倒霉,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费仲感觉非常的憋屈,他一向是自诩才高的,比别人不敢说,但比尤浑肯定是高的。要不然他俩也不会结成同盟了。

    “看来你很有想法呢,要不然你来。”

    尤浑心中暗惊:“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费仲横了他一眼,道:“谁跟你开玩笑呀,陛下,微臣这几日虽然没什么进展,却也觉得光用文的办法肯定不行,不如就用武的办法试试……不如就让尤统领试试吧……”

    武庚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尤浑慌了:“陛下,我肯定不行的,我这个人一向性子急,要是那些人不听话,不小心把他们打坏了就不好了,这些人好不容易脱了虎口,又进狼窝,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武庚心想这家伙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挺准确的嘛。

    看到尤浑急了,费仲眼睛更亮了,想要逃脱户口的愿望更加地高涨了起来。

    “陛下,那没事,尤统领虽然性子急,但爱情呀,他要是打死一个奴隶,咱就罚他一百两银子,这样他肯定能忍住的。”

    尤浑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好毒……”

    武庚看两个人快要闹起来了,连忙出口相劝道:“行了,尤浑你也别着急,费爱卿也是被逼没办法了,再说此事对你来说也不见得是坏事,你且去试两三天,若是能成功我重重有赏,若是不能成功我立即换人,不会让你一直难做的……”

    “那臣所领之差事……”

    “就由费爱卿为你办理就是了。”

    尤浑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能行,不用劳烦费老哥了……”

    “那你可要竭尽全力做事,要不然孤会不开心的。”

    发觉武庚语气有异,尤浑下意识地看向了武庚,发现他的眼神幽深得犹如一口深井,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了两拍。

    难道陛下发现他贪了购买虎力丹的款项了吗?不可能呀,我做得很隐秘的……

    尤浑战战兢兢地压下心悸的感觉,却是不敢再有任何敷衍的心思了。

    ……

    送走了尤浑等人,武庚重新回到了灵堂。

    随意地与诸位兄弟姐妹打招呼,他的内心却默默地斟酌了起来。

    时间过去五六日,羑里原有的囚徒有一百多人都进过红名监狱,从数据统计上看,关押一日之后获得1点功德的犯人差不多占了三分之一,从他们的案卷上分析,发现他们确实是罪大恶极,基本上都属于叛国,杀十人以上,j杀三人以上之类的重罪,武庚毫不犹豫地将其抹杀掉,获得了三百点左右的功德。

    剩下的人当中,有十五个完全无法收入红名监狱的,直接就释放了,余下的扔回监狱要求羑里监狱重新审查他们所犯之罪,按照罪行大小分批释放。

    这件事对羑里监狱来说是个苦差,但司天奴事件让他们捞了不少油水,故而对此事并没有太大的抗拒。

    毕竟此事要是处理好了,一样能有一些油水。

    此事让武庚意识到这真的是一个草菅人命的大时代,毕竟已经被四十多个犯人消失无踪了。

    从人权的角度,这真的是一个可怕的时代,说一个简单的例子,姬昌的长子,姬发的哥哥伯邑考被杀,做成肉饼之后,实际上是被吃掉了。

    但被吃掉之后,此事在大商高层当中,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武庚已经打探清楚,羑里监狱当中的囚犯不过八百余,全部过一遍之后大概能活的九百功德,加上扣押了纣王的进项,功德肯定上千了。

    但这是一锤子买卖,是不可持续的。

    他倒是想过将费仲、尤浑扔进监狱里,但他现在做很多是都需要这两人的支持,根本离不开他们。

    倒是轩辕坟三妖可以考虑一下,无论千年狐妖苏妲己,九头雉鸡精,玉石琵琶精实力都不是特别的强,而且主要手段是魅惑,没有太大的危险性的同时价值还很高。

    加上纣王的话就能源源不断地,像永动机一样生产出功德来。

    只要有足够的功德,到时候实力犹如滚雪球一样变得更加强大的话,就能去狩猎截教和阐教的弟子,用他们充满自己红名监狱,

    假以时日,什么通天教主,元始天尊,什么鸿钧老祖,统统都是渣渣……

    但武庚仔细斟酌后还是发现获取功德的速度太慢了,

    他觉得红名监狱并不是唯一的功德生产器。

    而且他敏锐地发觉拯救大商的奴隶能带给他极大的收益。

    但实际操作中却很不顺利。

    此次司天奴事件,他从各种渠道解放了五百多奴隶,原本以为天道酬勤,必然能给他带来传达的利益。

    可实际上他总共只获得了5点功德。

    他忍不住重新调出了当日的提示日志:

    5这个数字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

    按照武庚自己的逻辑,他做下了这么大的事,给个五万功德不过分,哪怕给个五千呢……怎么会就给了5点呢?!

    怎么想都想不通。

    这个问题没想通,不过有一个问题他倒是明白了。

    现在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些哪里的生存环境这么差,过着畜生不如的生活,却没有人愿意伸手拉他们一把了。

    原来此时帮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利益可图,

    就以司天奴事件来说,如果出手的不是武庚,而是任何一个其他人,其结果恐怕不是获得5点功德,而是暗中削去功德了。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又有谁愿意去做呢。

    怪不得圣皇只有天皇伏羲、地皇神农和人皇轩辕三人,原来想要获得功德这么困难。

    武庚正在感叹,忽然间殷破败神色惊慌地跑进了灵堂,站在武庚旁边道:“陛下,不好了,崇侯虎、崇黑虎双双战败冀州……”

    “多大点事,你有必要这么惊慌吗?”

    “陛下你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遍了,他们说,说……”

第〇四七章 发粪涂墙 暗度陈仓

    “什么?”

    “他们说你爱奴胜过爱民,因此获罪于先祖与上天……这场战争的失败,是上天与先祖对你的惩罚……”

    听到这个话的瞬间,武庚竟然有种黑云压城紧迫感。

    他一向知道自己一旦触碰到这些人的利益,肯定会遭到反击,但没想到这反击来得如此之猛烈。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也就是说对于国家来说,最重要的两件事分别是祭祀和打仗。

    现在仗打输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很不好的事情,而暗中之人将其引向了上天与先祖,其实就是在攻击武庚的祭祀。

    因为大商的祭祀基本上就是以上天与先祖构成的。

    这就好比人用来走路的两只脚都受到了攻击,可见有多么的要命。

    “陛下,现在怎么办?”

    武庚正要回答,费仲和尤浑双双来到,尤浑大声地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外面……”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两个既然来了,说说你们有什么想法。”

    费仲道:“陛下,我觉得暗中释放流言的人,很有可能是司天台的人,因为祭祀之事本属于司天台管辖,而且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

    尤浑满脸愤怒地道:“陛下,我们把这群祸害全杀了吧……”

    “……”怎么什么事儿到尤浑这里就感觉画风会变呢:“你们知道这流言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吗?”

    费仲道:“大约是今日开始流传开的,昨日臣在外还没听到过这个流言。”

    尤浑道:“应该是今日下午开始的,吾儿今日在瑶香楼喝酒,正好听到了这则流言……你也知道瑶香楼那种地方消息最是流通……毕竟男人都喜欢在女人面前吹逼,中谏大夫,你说是不是?”

    费仲后退一步,远离了尤浑,然后道:“陛下,臣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所以不明白尤浑在说什么。”

    尤浑露出了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

    武庚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费仲,你不要逗尤爱卿了,说点正事吧,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

    费仲道:“杀人肯定不行,只会让别人觉得陛下心虚,我的建议是像上次那样,派出禁军中嘴皮子比较利索的士兵出去平息舆论,毕竟崇侯虎等人战败是司天奴事件发生之前了,只要说明了事件的前后顺序,谣言就不攻自破了……顺便还能查明是谁在暗中放出谣言……”

    武庚心中有些失望。

    费仲的办法好不好?答案无疑是好的,

    但他的解决方法只停留在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层面上,而不是去考虑敌人是不是在佯攻。

    “你们有没有想过,敌人为什么要放出这样一个一戳就破的谣言呢?”

    尤浑:“为什么?”

    费仲道:“陛下的意思这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可他们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爱奴胜过爱民,获罪于先祖与上天……你们觉得如果要把这个罪名坐实,需要什么前提?”

    尤浑疑惑地道:“不是说这个谣言一戳就破吗?”

    只有费仲若有所思地道:“如果真要将这个谣言坐实,那就得让陛下出事才行,而且最好是被这些奴隶害的……再不行,那也得是那些奴隶主害的……”

    武庚心想,难怪费仲爱与尤浑相处,原本觉得费仲才能一般,可两人一旦坐在一处,费仲就显得愈发才智过人了。

    “费爱卿,你家里有奴隶吗?”

    “回陛下,有,不过不多,也就七十几个而已……”

    武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你的奴隶看起来蠢吗?”

    “有的蠢,有的还好……”

    武庚又道:“那你就不觉得,我们手里这五百个奴隶,有些过于蠢笨了吗?”

    尤浑兴奋地道睁大了眼睛:“唉,什么意思,费仲被骗了?被一群奴隶被骗了?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此时费仲终于没了与尤浑斗嘴的心思,反而满头大汗地道:“是臣倏忽了,幸亏大王才智高绝,要不然臣就要犯下大错了……”

    武庚暗中捏了一把汗,心说要是你们几个辛辛苦苦干下大事,却只拿到五个铜板,那你们也会觉得这事儿有猫腻。

    其实因为他那天只看到了陈万家的景象,回来后又看到了无数的尸骨,因此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

    觉得所有的奴隶都已被折磨成了野兽,又因为被困在灵堂之内,所以他很自然地失去了纠正的机会……

    幸亏司天奴事件他只获得了5点功德,让他一直心怀疑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殷破败,你马上调五百禁卫,费仲,你去带殷郊、殷洪出来,我们马上去一趟武成王府……”

    *****

    “奴人并非永远都是奴人,你们听说过伊尹吗?”

    “伊尹原本是一个奴人,因为做得一手好汤,故而被大商的太祖商汤赏识,后来辅助商汤攻灭夏朝,建立了成汤……再后来,他就成了大商朝的宰相,而且是四朝宰相……你们知道周祭吗?伊尹虽然不是大王,却享受了大王才能享受的周祭祀……”

    朝歌城东门外,奴人营中,在涂满粪便的陋室之内,一群衣衫褴褛的奴人齐聚一堂,轻声细语地谈论着。

    说话的是一个眼神锐利的奴人,他虽然同样衣衫褴褛,身上充满污渍,但如果细看他的双手,就会发现他的手很干净。

    “那商汤为什么叫汤呢?是不是他爱喝汤呢?”

    男子用手指弹了弹子两侧的头发,笑道:“是的,商汤爱喝汤,伊尹会做汤,两人最初就是这样认识的……”

    众人悠然神往。

    大家都是奴人,自然对奴人翻身做主人,成为人上人,主宰王朝命运的事情充满了仰慕,恨不得取而代之。

    男子蔑视地看了众人一眼,然后道:“大家不要好高骛远,任何事情都要一步一步地来,我们身为奴人,首先要过上好一些的生活,然后再考虑其他的事情……大家也看到了,武庚虽然将我们救出来了,却没有将我们看做是人……他显然是想要效仿西岐,将我们训练成战兵,让我们去送死……

第〇四八章 人质在手 天下我有

    我们这是刚刚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

    “莘夏哥,你说该怎么办吧,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我们愿意跟着你一起干。”

    自从来到奴人营之后,莘夏便暗中联络了其他奴人当中有点见识的,众人一起将粪便涂抹在墙壁上,阻止守卫进来查看,人后在屋中暗中准备了许久。

    这些话已经不是第一次讲了,因此他一开口,旁边的奴人便压低了声音,满脸崇敬地拍胸脯,保证一定会赴汤蹈火。

    莘夏道:“我们当然要逃走,我家主人最是仁厚,而且不怕大王施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投奔我主人……你们放心,到了那里你们都可以娶上媳妇,过上安逸祥和的生活……”

    众人的眼神变得更加的火热了。

    甚至比看到武庚为他们张目的时候更加的炙热。

    其实这不怪他们,这实际上是奴人阶层的天生局限。

    所谓的自由、平等甚至是尊重,对他们来说都是奢侈而遥远的东西,他们甚至无法感受所谓的重要性,因为那种东西他们从来没有得到过。

    只有不爱打人,会给人吃饱饭的主子,反而显得更真实,因为这才是他们迫切想要获得的生活。

    而且因为有人以自身的经历来多次现身说法,所以这事儿就显得愈发的可信,后面甚至变成了似乎唾手可得的未来生活。

    “可是,你主人会接受我们吗?”

    “我主人已经暗中联络过我了,甚至……”莘夏从怀里掏出一张脏兮兮的麻布,布上画了一个挺大的地图,他拿着这张地图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然后道:“他给了我一张地图,只要我们沿着地图走就没问题……”

    众奴隶又是一阵骚动。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在今晚。”莘夏轻轻扒开了涂着粪的窗帘,看向外面道:“你看那些守卫,看起来是不是比平常更加的慵懒了?这其实是因为他们今晚上都喝了酒……”

    “酒不是中谏大夫家里拿来的吗?偶,苍天哪,难道连中谏大夫都是我们的人吗?”

    莘夏并没有辩解,而是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最终他轻声地道:“开始行动吧,大家拿着木棍和石头,看到就往他脑袋上砸,先把人砸晕再说,然后抢走他们的武器……”

    行动异常的顺利。

    因为奴人们的住所实在是太臭,所以护卫们都离得很远,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些什么,

    几个奴人略施小计,几个守卫就分别被放倒,捆成粽子放在了墙角。

    剩下的就更简单了,这些禁卫都喝醉了,美美地睡着了,根本没有任何的防范。

    有些禁卫直到被绑成了粽子都没有苏醒过来。

    由于前期准备很充分,奴人们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控制住了整个营地,而且平日爱跟着莘夏混的几个人现在手里都有了武器。

    莘夏等人吹响了号角,将营中的奴人都聚集了起来。

    看到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禁卫都被捆了起来,而奴人则拿起武器占据了主导,其他奴人顿时骚动了起来。

    莘夏拔出宝剑,恶狠狠地道:“大家听着,我叫莘夏,是跟大伙儿一样的奴人,但我与其他奴人不同的地方在于,我有一个仁慈又贤德的主人,如果大家愿意过上安逸祥和的生活,那就要听我的……”

    奴人与奴人不能一概而论。

    大多数的奴人是奴人之子,天生便是奴人。

    但也有获罪的贵人之子,或者是亡国之俘,甚至有的是败落的贵族……

    莘夏虽然与这些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吃着同样的饭,涂着一样的粪,但站在那里,随意地提着一把剑,就会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

    所以他一开始说话,这些奴人就变得安静起来,且不自觉地被他所吸引。

    他将自己手中的剑举起来,一剑刺在了一个禁卫的肚子上,虽然刺得不是很深,但禁卫还是全身颤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痛的。

    “想要跟我走的,很简单,每个人刺他们一剑……”

    他话刚刚说完,身边一个奴人就从他手中接过了剑,同样一剑刺在了这个护卫的身上。

    莘夏很满意,因为他知道大部分的奴人就像是野兽一样,具有盲从的本能,只要看到人人都在刺,他也会很自然地跟着刺,然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这次之后,主人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忽然,马蹄声急骤如雨,从远方传来,须臾就来到了附近。

    所有的奴人都愕然地抬起头,满脸麻木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咻咻!

    箭矢攒射,那个提着剑,想要继续行凶的奴人,当场就打着摆子被箭矢在了地上。

    莘夏心中满是疑惑,自己的计划明明一切顺利,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呢?

    难道自己就没有伊尹之才吗?

    如此想着,他当即装作害怕地趴在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麻布做的地图,准备将其吞入腹中。

    然后刚刚掏出来,还没来得及吞,又是一根箭矢射来,将他的手和地图一起钉在了地上。

    莘夏下意识地张大嘴巴想要惨叫,却又用右手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更多的士兵冲出来,将营地团团围住,所有提着剑的奴人当场缴械跪地,满脸祈求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莘夏被孔武有力的士兵拖到一旁,他手里的地图被抢走了。

    忽然,所有的士兵都让开了一条道,武庚披麻戴孝,满脸冷峻地走上前来,他左右两侧各跟着一个脸上写满了不开心的小屁孩。

    “这个营地也太臭了吧。”

    莘夏冷笑道:“当然臭,我们可是在周围到处都涂满了粪便的……”

    旁边的禁卫提着刀鞘就想揍莘夏,却被武庚阻止了:“你好象很得意。”

    莘夏满脸骄傲地道:“我已经充分考虑过你提前离开朝歌的情况,只要你跑出来了……特别是你还带着武成王一起冲出来……你现在已经回不去了……你输了,你完蛋了……”

    武庚阴阳怪气地道:“哇哦,你好有才哦,竟然还会使用连环计……跟你介绍一下,我左边这个是我的弟弟殷郊,右边这个是我弟弟殷洪……”

    莘夏的笑容瞬间凝固。

第〇四九章 奴人宝废 甘为驱使

    “你,你,你出征为什么还要带着两个竞争对手?”

    莘夏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在他看来这就好比两个人打架,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三把刀,一把刀砍出去的时候,另外两把刀却是对准自己要害的。

    让他更难以理解的是这个殷洪和殷郊,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呆在武庚身边,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心思的模样。

    武庚却觉得只要人质在手,浪得一比的同时,安全性也很有保障。

    他看了看殷郊殷洪一眼,道:“因为他们是我的优……幸运符……”

    “你明明是将他们当成了人质!”

    “呵,奴人就是奴人,见识太浅薄了……把刚刚从他手里抢过来的东西拿给我看……”

    禁卫连忙将东西传递到了武庚的面前。

    武庚拿起麻布做的地图,随意瞥了一眼就发现这是一张进攻朝歌城的地图。

    看到这张地图的瞬间,他竟然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身后传来硬实感,回过头,他发现殷破败单掌撑住了他的后背,防止他仰天摔倒。

    也幸亏此时他身周防卫异常严密,几乎杜绝了所有刺杀的可能,要不然他说不定会摔一跤然后出丑。

    武庚并没有说话,而是将地图拿给了殷郊。

    殷郊更是气得全身发抖起来:“你们这是要从东门攻入朝歌城,然后攻入朝歌城的几个人群聚居地,嗯,这里有个火焰的形状,这是要放火……好狠毒的心思……

    按理说武庚对你是有恩的,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听说莘夏的攻击目标竟然是朝歌城,现场的奴人立即出现了波动,有的甚至愤怒地发出了询问声,不过这些骚动全被弹压了下去。

    莘夏满脸愤怒地喊道:“对我有恩?将身为宝奴的我与废奴放在一块儿,同行共枕,吃一样的饭,那叫对我有恩?”

    武庚满脸疑惑地道:“何谓宝奴?”

    费仲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连忙出声道:“这是奴人内部的自我划分,大约是指身份尊贵罢……”

    武庚无语地道:“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我是主人府上的教书先生……”

    武庚心中恍然:教书先生的生活,可比在这里被人当畜生一样训练要爽多了……怪不得他更喜欢那边的生活呢……

    可是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你主人是谁?”

    莘夏立即又闭口不言了……

    费仲忽然间道:“此人是司天台司辰杜元道府上的……”

    “密谋反叛之事,乃是我自己的主意,与主人没有任何相干。”

    还挺忠心的,武庚的内心却更不爽了。

    这显然是一条已经完全被驯化了的狗,不仅听话,而且忠诚,能力还非常的强,

    若不是自己开了挂,这次就真的阴沟里翻船了。

    毕竟武庚现在只掌握了皇宫里的四道门,朝歌城的四道门却没有完全握在他手中,最多就是有黄飞虎手下的羽林卫作为策应。

    这些奴人根本不用进宫杀他,只要在朝歌城内制造杀孽,这件事就是他永远洗不掉的污点。

    “费爱卿,按照一般规律,如果他继续当杜府的教习先生,以后能有什么出路?”

    费仲道:“按照惯例,府中教习先生只要不犯下大错,往往能与主母身边的丫鬟结亲……且因为有授业的恩情在,只要府中不败落,十年二十年的,等府中的公子都有出息了,一般就能拿到自己的卖身契了……再然后,若是表现得更好一些,他或者他的儿子就能以幕僚的身份随这些公子踏入上流……至于说再往后如何,就得看天数了……”

    武庚恍然大悟。

    如此而言,武庚强行将其扔在所谓的废奴当中,确实是辱没了他了。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是想回到主人的身边去,但你既然想走……跟费仲提一下就是了,何必要搞这些呢……”说着武庚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是我着相了,你既然自诩为杜府宝奴,自然是要忠心为主的……此次司天奴事件,杜氏遭到了严重的打击,杜元道府中必然也遭到波及了……主辱奴死嘛……”

    哼!

    莘夏满脸自豪地梗起了脖子。

    武庚却笑道:“不过司天台诸官都被我禁足了,而且现在杜氏乃是众矢之的,这么要命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搞出这种自损八百的恶臭手段呢……想来撺掇你的另有其人吧……”

    莘夏脸上的骄傲表情瞬间破功。

    “没有的事,陛下太想当然了。”

    “别着急给答案,到了羑里监狱,你有的是时间慢慢招认……”

    话音未落,

    咻!咻!

    破空声从暗夜中传来,武庚还没反应过来,他面前已经多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

    是黄飞虎。

    不过黄飞虎虽然护住了他,却也将他的视野全部阻隔了。

    “刚刚怎么了?”

    黄飞虎转过身,他手里的金纂提芦枪枪杆子上插着一根黑色的飞镖,飞镖的尾端还在轻轻地颤抖着:“陛下,刚刚有人突下杀手……”

    武庚走出去,看到莘夏的肩膀上插着一根黑色的飞镖,与黄飞虎枪杆上的那根一模一样,伤口处已经开始发黑,显然上面是涂了毒的。

    又有侍卫从奴人群里捞出提溜出一个人来,这人双手捧着一根飞镖,直接扎在了自己的心脏里,同样已经是死了。

    黄飞虎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拔出瓶塞就想要往莘夏的肩膀上撒,却被武庚拦住了。

    黄飞虎忙道:“陛下,再晚就来不及了……”

    武庚冷冷地道:“本来就想让他死,救他作甚?”

    “那幕后之人……”

    “他不用开口我就知道他会说是谁,你想说幕后之人是东伯侯姜恒楚对不对?对的话就眨两次眼睛,错的话就一次……”

    众目睽睽之下,莘夏眨了两次眼睛。

    殷郊怒道:“你,你血口喷人。”

    武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殷郊你别着急,这件事我知道不是你外公做的。”

    殷郊这才松了一口气:“多谢理解……你是怎么知道的?”

    武庚道:“知道自家外孙失了王位,我们这位东伯侯肯定要有所表示的,不过时间上对不上,现在还不到东伯侯发力的时候……”

    这话说出来,不仅没有安慰的作用,反而让殷郊和殷洪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武庚满脸温和地道:“你们两个不必担心,无论你们的外公做什么,我都不会因此迁怒于你们两个的……毕竟我们三人才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第〇五〇章 瓜不强扭 事不强为

    “当然,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我希望你们两个不要忘记,你们两个姓殷,而不是姓姜……”

    看到殷郊和殷洪若有所思的样子,武庚在内心暗暗期待着。

    一个八岁,一个十一岁,正好是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形成的关键时刻,

    也正是幼崽正式开始脱离母亲,开始在更广阔的的世界狩猎的关键节点,

    比起姜皇后口中那些虚无缥缈的空话套话,武庚每时每刻将他们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不仅可以让他们的观念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还能在他们心中种下一些奇妙的种子。

    到时候姜恒楚,姜皇后两人劳心劳力地为这俩孩子谋划,最后这俩孩子却异口同声地道:“王位非我所愿也”!

    光是想想这幅场景,武庚内心就激动不已,毕竟他的心也是石头做的,这些年姜皇后暗地里的打压可是让他活得很幸苦呢。

    看到武庚与两个嫡子之间气氛挺融洽的,黄飞虎由衷地感到高兴。

    他与纣王相交莫逆,身为长辈,身为大商的朝臣,他自然不希望几个王子内斗,然后将大商搞分裂了。

    不过他还是奇怪地道:“为什么不救下莘夏呢,这是个人才。”

    “武成王着相了,莘夏之所以看起来表现不错,完全是因为他是个奴人,地位与才智出现反差,故而让他显得鹤立鸡群……我之所以不想让他活,是因为他这个人太恶毒了……无论是火烧朝歌,还是杀死宫中禁卫,对我来说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特别是宫中的禁卫,这些人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他连这些人都敢下手,实在是死有余辜。”

    此话一处,一同出宫的禁卫们显得更加精神了,而那些被绑成粽子的禁卫,则是满脸的惭愧,眼角带着泪痕。

    黄飞虎看着他收买人心的举动,笑而不语。

    等这些人心情稍微平静了些,他才开口道:“陛下,这些奴人怎么处置?”

    “所有沾了禁卫血的奴人,一律斩杀。”又是一阵骚乱,这次不只是奴人骚乱,禁卫们也跟着有些骚乱,武庚似乎没看到这些,只是道:“剩下这些,觉得还是跟着主人比较舒坦,想要回到主人身边去的,一律遣返……”

    费仲忍不住再次开口道:“陛下,这不就等于是把所有有才的人都送走了吗?”

    “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用不了那么多才高八斗的大才……就这样吧……费爱卿,这个营地本来就是你在管,你来操作吧……”

    在充分地领受了武庚的意图之后,费仲踩踏这嫣红的鲜血走到了这些努力的上首,满脸严肃地道:“大王武庚很伤心,因为他之所以将你们所有人都救下来,还把你们都送到这里,就是因为看到许多奴人被人当成牲口在使唤,甚至活得还不如牲口……

    大王是想要让你们吃饱饭,穿上保暖的衣裳,每天都能睡个安稳觉,而不用整天担心鞭子会不会抽过来……

    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觉得大王毁掉了你们原本美好的生活,那我也要问你们,你们的主人现在喜欢你,你能保证它一直喜欢你吗?

    要是哪天你惹他生气了呢?”

    费仲继续说道:“这些人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们想要带着你们去送死……你们虽然没有阻止他们行凶,但毕竟只是从犯,陛下决定放你们一马……陛下说了,虽然他满心以为自己在救你们,但既然你们不领情,他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是不满意这里的生活,想要离开的……自己站出来,明天一早我就把你们送回你们原来的主子那儿去……”

    没有人动,完全没有人动。

    忽然,武成王龙行虎步地走到了这些奴人面前,道:“大家不用担心,洒家乃是武成王黄飞虎,那边是武庚陛下,还有他的两个弟弟殷郊殷洪,你们放心,我们绝不会因为你们想要离开这里就惩罚你们的……我们陛下的本意是想要让你们活得像个人一样,不是说非要逼着你们在这里受苦……受不了的乘早走……”

    人群里,忽然间有个瘦骨嶙峋的奴人走出来,颤颤巍巍地道:“大王将我们放在此处,不是要拿我们去殉葬吗?”

    武庚心中一阵悚然。

    看来奴人营会出现问题,原因是多方面的,他紧走两步来到这个奴人的面前,道:“当然不是,我以我父纣王的名义发誓,若是我有拿你们杀之殉葬的心思,那就让我父的灵魂在九泉之下万劫不复!”

    这群奴人一下子被镇住了,这个人怎么发这么毒的誓?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武庚此话一出,许多奴人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又哭又笑,看起来极端滑稽。

    有的人则一下子想起他们好几天没被打过了,一下子觉得身上有些痒痒……

    殷洪殷郊两个人眼前一亮,觉得武庚刚刚那个誓言简直太有力了,以后得多多学习借鉴才行。

    黄飞虎则是满脸怪异,毕竟这个年代能把自己的爹豁出去的人真的不多。

    当然也不是每个奴人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毕竟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不时地有人从人群当中走出来,来到旁边站住,很显然比起武庚画的大饼,老主人能给他们的东西,反而要真实得多。

    忽然,尤浑从后面冒出来,轻声道:“陛下,这些人的钱,我们基本上都收了……”

    武庚没好气地道:“当然是还回去。”

    “我都花完了。”

    “你先垫着,等我有钱了还给你……”

    “……”

    说话间想要回去的奴人一下子达到了七十多个,武庚没心情与尤浑废话,而是大声地道:“大家还有没有想回去的?只有这次机会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是明天早上你才想起老主人的好,想要回到他的怀抱,我会直接把你的腿打断……所以要走的乘早出来……”

    说完又有两个人走出来。

    武庚道:“费仲、殷破败你们两个重新将这些奴人安置好……至于说这些奴人愿意回到老主人的身边,你通知他的主人自己来这里领……也好让这些奴人明白,我武庚一向说话算话……黄飞虎、殷洪、殷郊,你们陪孤回宫……诸位老臣应该是等急了……”

第〇五一章 计定西岐 巧谋冀州

    正如武庚所预测的那样,因为流言已经传遍整个朝歌了,因此比干、商容、微子启等辅政大臣早就在宫中等着他了。

    比干急吼吼地道:“陛下,冀州之事你可有决断?”

    武庚很轻松地道:“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接下来只要姬昌能够全力以赴,冀州必能一战拿下……现在的问题在于,姬昌会不会全力以赴……”

    比干道:“若是朝政平稳,姬昌自然不敢有异心,现在老朽也无法断言了。”

    这老不死的暗戳戳地刺了武庚一句,然后满脸骄傲地抬起脑袋,满脸蔑视地看着武庚,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就是你,就是你……全都是你的错”了。

    武庚干笑道:“亚相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那么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怎么样让姬昌全力以赴吧……”

    微子启道:“其实我觉得西伯侯贤德之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武庚真是惊了。

    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真坏?

    鉴于殷郊殷洪就在身边不远处,他并没有说季历之死,国仇家恨之类的东西。

    况且说了也没用。

    傻子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傻子。

    他直接将微子启无视了,对仲衍道:“仲衍,你有什么办法没?”

    仲衍道:“要不加以厚赏?”

    丞相商容连忙表示反对:“不妥,西伯侯爵位已到极致,若是给与钱粮,大商恐怕还没有西岐富呢。”

    众人都有些抓瞎了。

    想要加以恩赏吧,好像已经赏无可赏了,

    想要加以恐吓吧,好像又没有什么威慑力。

    这本来就是此时大商最尴尬的地方,天下八百镇诸侯,分成了四份,四位伯侯每位领两百镇诸侯。

    正好位于朝歌四面,就像是四把刀架在了朝歌的脖子上,

    一旦这四位同时起歹心,那朝歌就得完蛋。

    这不是煞笔么!

    “武成王,劳你修书一封给汜水关总兵韩荣,令他大肆操练士兵,做出意图入侵西岐的模样……”

    “费仲,你来拟一份申饬西伯侯的旨意,历数他按兵不动,坐观成败,见死不救之罪,告诉他若是拿不下冀州,就取了他统领西方两百镇诸侯的权责……”

    如今武庚基本上已经确定,奴人营的暴动中有西岐的影子,

    这家伙明显是觉得现在武庚的主要敌人是姜恒楚,肯定会放松对他的戒备,甚至需要全力以赴地笼络自己,因此才会按兵不动,待价而沽。

    可武庚不准备惯他这臭毛病。

    微子启连忙道:“陛下,若是将西伯侯逼得适得其反……”

    武庚冷笑道:“若是他敢不听劝告乱来,那我就直接出兵西岐,反正冀州和西岐我总要拿下一个……非此即彼,让他自己做选择吧。”

    微子启只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陛下你也人类容易生气了,搞的好像我跟西伯侯关系很好似的……”

    “怎么会不好呢,这世上除了我,你跟谁的关系不好?”

    “陛下真会开玩笑。”

    武庚又道:“冀州本属于大商,进贡朝拜乃是天经地义……苏护他若是不愿遵命,大可转身离开,千不该万不该非要题字,若是不给他一个报应,天下八百镇诸侯人人效仿,到时候又该如何?”

    黄飞虎奇怪地道:“陛下,你有把握吗?”

    “我有十成的把握他会听话。”

    这件事武庚还是很有把握的。

    姬昌有大志向,

    所以就算是心中不爽,他也会乖乖听命,因为那是他绝对无法承受的损失。

    因为如今天下有四位伯侯,都有逐鹿天下的潜力,姬昌肯定是要让别的伯侯出手,等天下局势明朗的时候再动手,绝不愿意做第一个出头鸟。

    武庚冷冷地看着诸位辅政大臣,掷地有声地道:“冀州苏护,有叛国之嫌,必须要拿下;若是西伯侯再败,那就南伯侯上,若是南伯侯亦败,那就东伯侯上……若是四位伯侯都打不下来,那就武成王上,若是武成王也拿不下,那就将闻太师调回朝歌……总之就算要流尽最后一滴血,冀州也必须要拿下……”

    微子启被震撼到了:“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若是诸侯不朝,那这大商跟亡了有什么区别?”

    微子启据理力争道:“可这事的缘起,不是纣王强行讨女吗?”

    众人一时默然,毕竟微子启说的也是实情,毕竟若是没有纣王乱搞,苏护不至于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武庚却似乎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反而恍然大悟地道:“正好你还提醒我了,费仲,你在拟诏的时候加一句,告诉他必须把苏妲己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臣看向武庚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审视。

    武庚并不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堂堂大商新王,想要一个娘们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啊!

    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几位辅政大臣说了些应景的话,劝他要亲贤臣,远小人,以后不要往城外跑,那里很危险等等,武庚客客气气地应了,将这些人都送走后,却把本该远离的小人尤浑给留了下来。

    “陛下,有什么吩咐?”

    “让你买的虎力丹买得怎么样了?”

    尤浑浑身哆嗦了下:“才买到两颗……”

    “先给我……”

    尤浑满脸肉痛地拿出一个葫芦来,又从葫芦里倒了两个散发着黄色光芒的丹药。

    武庚激动地将两个丹药抢在手中,然后像是吃糖豆一样将其塞在自己嘴里,嘎吱嘎吱地咬碎,然后吞了下去。

    “唔,很劲爆啊。”

    尤浑吓坏了:“陛下,这丹药可不能乱吃呀……我马上去找几个侍女……”

    他刚刚跑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地了,再回头,发现武庚单手抓住他的后颈,将他轻而易举地举了起来。

    “我现在刚刚灵前继位不久,很多事情不好做,特别是如果我拿国库里的钱买丹药,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所以你继续帮我购买丹药,钱你先垫上……你放心好了,继位大典之后我必还你……”

    尤浑满脸痛苦地道:“陛下言重了,如今臣一身荣辱都系在陛下身上,能为陛下分忧是为臣的荣幸……”

第〇五二章 司天明谋 潇洒老臣

    城外奴人营。

    时不时地有贵人前来,领走自己的奴人。

    “诸位,我先跟我主人走了,大家保重啊。”

    “再见,再见!”

    随着一些奴人被其主子领走,营地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只因来领奴人的非富即贵,穿着打扮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终究还是让这些奴人羡慕了。

    为什么我遇不到这么好的主人呢?!

    完成了一天的训练,又吃饱了饭,奴人们三三两两懒懒散散地坐在地上聊天打屁,那些悲苦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回了。

    “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能领到媳妇?”

    旁人大声地狂笑起来:“丁不二,就你,毛都没长齐就想媳妇……你放心,到时候肯定没你的份……”

    丁不二急忙道:“不可能,那个费仲可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说要给我们找媳妇的,我年纪虽然小一些,但我可以先把媳妇存起来,等时机到了再用啊……”

    “哈哈,存媳妇,这孩子太逗了……”

    “媳妇可不是用来存的,是用来养的,你连自己都养不活,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每天都能吃饱饭,又有了新衣服,身上也洗得干干净净的,每天只需要跟着禁卫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这一天就过去了。

    奴人营剔除了毒瘤,这些奴人终于能正常思考,他们发现与以前相比,现在的日子可以说是非常的安逸。

    正所谓饱暖思银鱼,又加上被这个年近十三的半大小子勾话,众人的心中便不自觉的发生了一下变化。

    如果媳妇真的可以做到包分配,那可真是太好了。

    “监正大人,你已经看了三天了,可看出什么?”

    奴人营附近的小山上,两个气度不凡的男子远远地眺望着奴人营的方向。

    虽然动作很放肆,但因为这附近本来就有很多好奇心过甚的人远远地眺望奴人营,因此他们的存在并不显得突围。

    但是如果有识货的人站在此处,必然会被吓一跳。

    因为这两人一个是司天台监正杜元铣,

    一个是东伯侯姜恒楚。

    杜元铣没有回头,抿着嘴继续沉默。

    姜恒楚有些焦急地道:“你不是说两天就能看出端倪吗?怎么到现在还……”

    杜元铣无声地转身,坐上马车离开了。

    姜恒楚连忙跟了上去,道:“杜先生?可看出了武庚的跟脚?”

    杜元铣满脸冷峻地道:“武庚,国贼也!”

    姜恒楚有些惊愕了,这武庚虽然是夺取了皇位,非常的可恶,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问题他是纣王庶长子……怎么就扯到国贼上去了?

    杜元铣道:“武庚此子,我虽没有面见过,但从他一贯行为上看,是个不尊祖法,不循旧规,一意改天换地之人……若是他坐稳了皇位,无论他下场如何,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他对这个奴人营地耗费太多心力了……”

    很显然,杜元铣敏锐地发现了武庚骨子里对下层民众,特别是奴人的怜悯,而这种情绪对于高高在上的司天台来说,其实就等同于灾难。

    这已经是理念之争了!

    ……

    孝期一日日地过去,殷洪、殷郊等人都瘦了一大圈,看起来形容枯槁,反倒是武庚精神满满,看起来似乎还长胖了一些,也因为这个,最近殷洪殷郊看向他的目光里总是有些不对劲。

    武庚自己也没想到虎力丹竟然还有让人变得魁梧的副作用,可虎力丹的药效实在是太好了,他根本把持不住……

    “陛下,亚相与丞相求见。”

    武庚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因为纣王一向不理事,武庚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故而只要不是发生了什么要命的大事,丞相亚相,费仲、尤浑等人也就解决了,一般不会来打搅他。

    难道是出大事了?

    “两位老大人怎么深夜来访?”

    商容满脸难看地道:“杜元铣有本奏。”

    武庚眉毛一挑:“有意思,我还以为他会一直躲着我呢……他说什么了?”

    “杜元铣说他已经进行了占卜,按照历法三日后便是良辰吉日,正好可送先王入葬。且按照古礼,新王应当看着先王下土……”

    说话间商容已经将奏章递给武庚了,他看了一遍发现没什么明显的问题,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我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呀,你们干嘛这么郑重?”

    比干道:“我乃是殷氏宗正,先王何时下葬,与他何干?”

    商容也凛然道:“我乃是大商丞相,礼乐之事向来由我掌管,他越界了。”

    武庚了然地道:“那我把这奏折打回去?”

    商容道:“不妥!”

    “怎么不妥?”

    比干道:“后日确实是良辰。”

    商容紧随其后道:“他所言之古礼也甚是妥当……或者说是过于妥当了……”

    武庚也有些回过味儿来了:“说起来司天奴事件,受影响最大的就是杜元铣,他原来人不再朝歌也就算了,可既然回来了,既不上折请罪,也不上折陈情,却要先管先皇下葬之事,确实是有些不对劲。”

    “那两位老大人觉得他会反抗?”

    商容捻着胡子道:“若是老臣,肯定半路拦住轿子,骂你不尊先祖,是个不肖子孙……”

    比干忙不迭地点头:“对极了……这是个好办法……”

    武庚哭笑不得,也不追究他们言语中的刺挠,只是道:“这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应对……还有其他的吗?”

    比干道:“杜元铣执掌司天台数十年,颇有灵异之术,若是他一意破坏,恐怕送葬之行会有诸多波折……”

    这才像是封神嘛,这些日子日子过得太单纯,他都快忘了这世上还有神仙了。

    武庚笑道:“这个我有秘密武器,两位不必担心。”

    比干和商容惊讶地互相看了一眼,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商容这才道:“司天台的捕奴人员可能会有所不稳。”

    这明显不止是稳不稳的问题,武庚上心了:“司天台有多少捕奴者?”

    比干道:“少则两三千,多则七八千……”

    武庚惊了:“这么多?”

    比干又道:“那是整个大商的数量,就朝歌的话,目前应该不会超过一千人……”

    “这就不少了。”

    商容又补了一刀,道:“据说有些捕奴者,乃是杜元铣精选宝奴,以特殊之法锻炼而成,力大无穷,刀枪不入,非常的可怕……”

    “这种人又有多少?”

    “不超过十指之数。”

    看到武庚彻底失去言语的能力了,商容这才道:“按理老臣不该将这事告诉陛下,毕竟陛下并非嫡子,且做下了违背人伦之事……不过这些日子臣等暗中观察,却发现陛下兄友弟恭,腹藏机心,胸怀天下,智谋不凡,该是个明君之材……不过也到此为止了,老臣只能告诉陛下这些,剩下就要靠你自己了……”

    说完他竟是转身就走,走得还挺潇洒。

    武庚伸手欲拦,比干又道:“愿陛下扫清荆棘,君临天下!”

    说完也是昂首挺胸地走了,动作上比商容还多了一丝洒脱。

第〇五三章 辣手摧花 母慈子孝

    为顺利地将纣王送葬,武庚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首先是将他最亲信的黄飞虎、费仲、尤浑、殷破败等人招进宫中,共同密谋了许久。

    密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正式发诏,要求众多皇亲国戚,一杆文臣武将和殷洪、殷郊两个嫡子都要参加送葬。

    正如杜元铣一旦上奏,武庚便没有理由推拒送葬一样,殷洪和殷郊也没有理由推拒。

    反正武庚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把这两个倒霉小子带在身边,不管谁要针对我,这两个小子都要跟着我倒霉,你们看着办吧。

    果然此诏一出,东宫大乱,据说两个时辰姜皇后就摔了好几个上好的瓷器。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不过第二日下午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让武庚不得不再次将诸位心腹召集到一处。

    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就是姜皇后要见自己的两个儿子,而且明说要在东宫见。

    尤浑尤为激动:“陛下,不能让他们见面,谁知道他们会暗中密谋些什么?”

    费仲道:“理由呢?母慈子孝,本就是天伦……”

    黄飞虎不满地看了尤浑一眼,但还是道:“不如,让姜皇后过来见两个嫡子?”

    武庚摇头道:“这么做会让我两个小弟心生芥蒂的,不妥!让他们跟着去见……我找你们几个来,也不是为了让你们想办法阻止他们见面,而是防止你们做一些会让殷洪殷郊两人误会的事情……”

    尤浑满脸姨母笑地道:“陛下,你又想干嘛?”

    费仲一个象牙板敲在了尤浑的脑袋上:“别嬉皮笑脸的。”

    尤浑立即端正站好了。

    武庚道:“确实有些想法,不过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好好把父王下葬,路上要是少了两个嫡子,或者两个嫡子满脸不开心,那算个什么事儿?所以你们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把事情办砸……”

    众人都有些怀疑武庚的用心,但他既然这么说了,众人也只能这么理解。

    尤浑忽然间道:“陛下,那你光是关照我们几个可不行,别忘了皇后娘娘那边……说不定她会给自己的两个儿子下药,让他们走不了……”

    武庚倒是被问住了,这他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这时黄飞虎主动道:“此事交给我吧,一会儿我去送两位王子去见姜皇后……”

    武庚奇怪地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黄飞虎满脸自豪地道:“我,黄飞虎,是出了名的不解风情,辣手摧花……”

    “……”

    “你还挺得意是吧。”

    虽然挺无语的,但黄飞虎拍胸脯保证一定做到,武庚便选择相信他。

    当下就满脸殷勤地将殷洪、殷郊送走了。

    “这些日子你们两个也辛苦了。”

    “正好你们母后也想你们了,你们就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儿个早上起个大早,我们一起送父王下葬。”

    “不要怕,不要有任何压力,挺简单的一个事情,就算有什么意外,万事有我呢。”

    正所谓伸手难打笑脸人,武庚这番做派下来,别说殷郊了,就是殷洪都差点没绷住脸。

    黄飞虎将两位王子送到东宫,姜皇后的下人没有给他好脸色。

    “哟,这不是武成王吗?怎么还不走?难不成还想让皇后娘娘请你吃饭不成?”

    黄飞虎一拳砸在了门柱上,门柱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拳印,所有人都被吓得蹦了起来,这宫女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武,武成王?有何事?”

    黄飞虎满脸冷冽地道:“麻烦这位姑娘转告皇后娘娘,本王乃是纣王至交好友,明日乃是他的葬礼,我相信纣王肯定希望自己的两个嫡子能亲自送他下葬,希望皇后不要阻拦。

    明日,无论两位王子无论是横着还是竖着,我都会带着他们去送葬,希望皇后娘娘想清楚,不要自误。”

    说完,他满脸潇洒地转身离去。

    里面没有露面的姜皇后气得肝都疼了。

    弑父夺位的你不找麻烦,偏找我们的麻烦,你可真公平。

    然而她终究是没有骂出声,甚至没有哭出声,

    因为她知道黄飞虎的秉性有多冷酷。

    要知道有一次纣王劝黄飞虎喝酒,黄飞虎不肯喝。

    纣王不高兴,于是将劝酒的侍女杀了。

    第二次换了个侍女,黄飞虎依旧不喝,纣王于是又杀了一个侍女。

    到了第三个侍女的时候,旁边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劝他把酒喝了。

    结果黄飞虎淡然自若地道:“他杀他的人,我戒我的酒,有何相干?”

    旁人大为惊恐,反而纣王极为高兴,两人于是成至交好友……

    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可怜他们孤儿寡母的。

    母子之间许多天没见,好不容易相见,便忍不住嘘寒问暖,抱头痛哭。

    哭够了,殷洪便馋了:“呀,母后对我真好,知道我最爱吃糖鱼儿……竟然早早为我备下了……”

    殷洪伸手就想去抓桌上的饭菜,姜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连忙抓住了他的手,道:“不着急,我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你们两个……来,跟我去密室……来人呐,这桌饭菜都凉了,端出去重做,记住是重做啊……”

    殷洪满脸不甘愿,却还是听话地跟着姜皇后走向了密室,倒是殷郊若有所思,不过面对他敬爱的姜皇后,他选择了沉默。

    来到密室,殷洪迫不及待地道:“母后,你要说什么?”

    “你们外公来到京城了。”

    殷洪开心地道:“外公来啦?他带了多少大军,什么时候把武庚打倒?”

    殷郊则道:“外公来了?怎么武庚他们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呢。”

    姜皇后道:“你们外公是悄悄进城的,暂时还没有露面的打算……不过他已经开始为你们两个打算了……你们两个记住,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靠近你们父王的灵棺。”

    “啊,那灵棺有危险吗?”

    “没有危险,但你们不能靠近。”

    “那为什么呀?”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们听话便是。”

    微风轻拂,掩埋了三人的轻声对话,没有第四人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太阳东升,骄阳似火,朝中文武大臣齐聚一堂,一起在寿仙宫的灵堂内跪拜,一起送纣王出宫入葬。

    殷洪、殷郊也没有出任何意外,及时加入了送葬的队伍。

    纣王被放在一辆六匹马拉着的大马车上,这样的马车一共还有两匹,就是怕出意外,没有换的。

    武庚骑马走在灵车的前头,算是引领之人,当然最前方并不是他,而是更多的禁卫。

    送葬的队伍走得不快也不慢,基本上比散步快点有限,不过纣王陵寝离朝歌不远,也就五公里不到的距离,这点时间还是足够的。

    然而队伍刚出宫门二里,就忽然间停住了。

    武庚听到前方传来骂他不仁不孝的声音。

    “怎么回事?”

    姬白快速跑过来回报:“上大夫葛微拦住了去路,在路上大骂你不仁不孝……”

第〇五四章 拦驾骂街 元铣作法

    费仲、尤浑两人特别慌张,毕竟他们可是老奸臣了,每次武庚挨骂都少不了他们两个。

    武庚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不管你们以前如何,自从归顺本王之后,一向是兢兢业业,做事认真的……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你们……”

    在武庚看来,这两人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就是特别能办事的那种人。

    无论上边的人想要做什么,两人都会不折不扣地完成,而且完成得特别的好。

    所以两人被骂更多是因为上面发号施令的那个家伙太坏。

    说完他跳下马车,道:“头前带路,今日孤要亲自会一会这个葛微。”

    走路的过程中,武庚就发现这是个十字路口,人流量很大,四面都有茶楼,而且整整有三层,所以看客特别的多,而且楼层越高,往往喝茶的人也身份也就越高。

    显然这是个精心选取的地点。

    武庚心中暗哂。

    葛微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了,看起来没几年好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挪到这里来的。

    看到武庚出现,老头儿明显地楞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他口中的乱臣贼子竟敢站在他的面前。

    “……,你不尊祖法,不……”

    武庚则直接拔出了剑,道:“今日乃是大商第三十代大王帝辛入葬之日,我乃是武庚,帝辛之亲子,如今有人拦住了先王入葬的棺材,我便是直接将你杀了也无所谓,念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你现在让开,我便不追究你的罪名!让开!”

    葛微本来还想继续骂的,但武庚最近又连续吃了不少虎力丹,整个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以嗓子为例,就算是一百个老头跟他对吼他也不惧。

    他一说话就如同虎咆一般,无论你在茶楼里还是一公里外的蹲厕里,都能清晰地听到他的话语。

    至于老人说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葛微颤颤巍巍后退了好几步,然后道:“你,你不仁不孝……”

    武庚继续举着手中的剑,道:“刚刚是第一次警告,现在我第二次警告……正所谓死者为大,你今日拦住帝辛灵棺前行,又污言秽语污蔑其子,本该将你斩杀,但念在你年事已高,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不让开,定斩不饶!”

    葛微年纪大了,近距离挺武庚说了一通,只觉得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好不容易等武庚停下了,他才大声地骂道:“你只是庶子,庶子岂能越过嫡子……”

    老实说这个葛微说的话,每一句都在点上,但武庚根本不接招。

    什么庶子,什么祖宗之法,一旦辩论起来就能辩论到天黑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

    “第三次警告,你拦截大王灵棺,我作为大王的长子有权利将你击杀,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你再不退开,那可就不要怪我了啊!”

    葛微看着武庚凶狠的样子,骨子里的倔强也一下子升到了最高:“武庚,你父王死了,你却不拿奴人殉葬,你妄为人子,枉为人子啊……”

    喀!

    金背刀一刀横斩,将葛微的脑袋砍了下来,然后他整个人缓缓地,犹如败革一般倒在了地上。

    尖叫声一下子席卷四方。

    “怎么还真杀呀。”

    “这么老的一个人,他还真下得去手。”

    “我觉得杀得没错,谁要是敢拦我父亲的棺材,我一样要劈了他。”

    “可我听说武庚弑父了。”

    “就算是弑父了,那也是殷氏的内务,亚相比干都没说什么,他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夫管得着吗?”

    因为武庚规劝三番的举动,杀死葛微这件事虽然犯忌讳,但在对方同样犯忌讳,而且屡教不改的前提下,还是赢得了不少人的理解。

    看客们几乎吵成了一团。

    许多暗中跃跃欲试的人都停下了脚步,但还是有一些人跃跃欲试,

    众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武庚。

    站在葛微的尸体面前,武庚的嘴角闪过了一丝狰狞。

    敢拿王族当筏子博名声,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上大夫葛微,果然是忠君爱国,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让他失望呢,就让葛氏一族陪着先王殉葬吧……”

    “传令京兆尹、少司命等人,即刻搜捕上大夫葛微所有儿孙,无论身在何处,一体押解至王陵之中殉葬。”

    奉殿官得令而行,马蹄声远远离去,所有人都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武庚大声地喊道:“先帝纣王心善,他说无论奴人,良民还是贵人,都是天生地养,四肢一首,我等生而为人,怎能随意烂杀同类呢?

    先帝有此遗命,我也有此感,故而决定无殉而葬,谁成想上大夫葛微,思念先帝若此,竟然愿意以族侍奉先王于地下……

    我怎么能阻拦他呢?!”

    此时此刻,红名监狱中的纣王再次从睡梦中苏醒,

    因为长期没能与人交流,他现在整个人的气色非常的差。

    “唉,多少天了?得有俩月了吧……愣是一点荤腥都没见着……这孽子太狠了……”

    如果说刚刚武庚举刀砍人之事,还有人议论,

    那么现在所有人都直接无言了。

    谁敢拦路,就要全家一起被杀殉葬,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刀砍不到自己身上,谁也不会觉得痛,

    大商许多高官就是仗着这一点,对殉葬之事特别的热衷。

    于是武庚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要展现一个态度:要么就不许殉葬,要么我就要找贵人殉葬,你们自己选吧……

    ……

    城外小山之上,一个小祭坛之中,杜元铣一身青衣,手上拄着宝剑,静静地盘腿坐着。

    忽然,他睁开眼睛,诧异地道:“怎么回事?帝辛的灵棺怎么一点阻碍也没有地在往前走?东伯侯,你确定你准备了很多后手吗?”

    姜恒楚也是满脸惊讶:“不会呀,我安排了十五个拦路的官员呢,武庚就算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把这十五个都杀了吧……”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总之现在灵棺正在快速靠近城门,是时候作决断了,是在城内动手还是在城外动手?在城外动手的话,我一个人就行,但城内有大商气运未散,想要做手脚并不容易,我需要你的配合。”

第〇五五章 兄弟齐心 其利断金

    东伯侯姜恒楚脸色有些难看。

    他知道杜元铣执掌司天台自然有一些异术傍身。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用拦棺喝骂的方式,让武庚失去民心。

    一旦失去民心,想要在灵棺上做手脚自然也就容易了,

    问题是这个计划失败了,后续计划的难度加大了……

    杜元铣催促道:“东伯侯,请尽快做决断,灵棺靠近东城门了……”

    东伯侯想了想,终究咬牙切齿地道:“在城外就算是出问题了,又有几个人看得到呢,还是要在城内动手……”

    杜元铣站起来,提起宝剑:“好,那请你站到祭坛上来……我要借用你东鲁的气运一用……”

    东伯侯姜恒楚也是豁出去了,当下站上祭坛,内心却很自然地生气一股逃走的冲动,

    然而对女儿和外孙的担忧,还有身为东伯的自尊,让他压抑住了这种本能。

    “开始吧!”

    “东伯侯记得不要轻易离开祭坛,要不然容易招致反噬”杜元铣挥舞起宝剑,口中念念有辞起来。

    与此同时,朝歌东城门处,即将跨入门洞的瞬间,纣王的灵棺一下子顿住了!

    武庚连忙停下来,发现马儿虽然很使劲地在拽,但车纹丝不动。

    再看车轮,竟然咔咔作响,已经有些变形了。

    显然棺材变重了,武庚如此想着,当即明白这是有人在暗中作祟。

    他回过头,发现周边又围了一堆人,而且其他地方的看客也在向附近靠拢。

    不过他并不慌张,如今大商乃是正统,想要压垮纣王的棺材,无论出手的是云中子还是司天台,都没有那么容易。

    武庚道:“请丞相、亚相推车。”

    丞相商容,亚相比干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黑着脸走上来,使劲地推车。

    马车依旧不动。

    “丞相亚相不行,请殷氏长者推之……”

    两人那个恨哪,心说早知道不提醒武庚了。

    人群当中不断地有议论声轻轻地传递着。

    “怎么回事?这纣王不会真有什么冤屈吧。”

    “兴许是有什么不甘呢,两位长者一起推都没推动,可见怨气极大。”

    “快看,几位王室宗亲上去了,其中还有贤者微子启,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不见得,继续往下看吧。”

    几位王室宗亲,包括微子启,仲衍在内,八人一起围在车辆后部,想要推动此车,然而车辆依旧纹丝不动。

    众人一开始不当回事,可八个人一起使劲,吃奶得劲都使出来了依旧没用,八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实际上他们现在互相之间也产生了一些疑问:到底哪个孙子没使劲?

    同时暗中观察的一些人也是脸色难看,因为武庚老是喊一些不想干的人来推车,这明显不符合他们一开始的打算。

    “蒋御使,情况不对。”

    “怎么了?”

    “武庚此举看似荒诞,实际上却让众人的目光都被分薄了,到时候民众哪里知道作孽的是武庚呢?”

    蒋御使目光冷冽地道:“不,真相并不掌握在今日的看客手中,而在我等文臣的公论中,在史官的春秋……他现在的这番作为,只会让他在将来的史书上多一笔诟病而已。”

    蒋御使说的乃是正理,只因武庚如今乃是名义上的大王,今日的送葬也是由他主持的,

    将来此事传扬出去,满朝文武百官都只是背景板而已,

    大家都只会说是武庚推不动而已。

    远处的武庚却似乎毫无所觉,又牙尖嘴利地道:“殷氏长者也不行,请文臣武将共推之……”

    黄飞虎,杨任等诸多文臣武将满脸忐忑地聚集在一起,一起使劲地推动马车,马车轻轻地动弹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原状。

    武庚满脸嘲讽地道:“呀,怎么你们也不行啊。”

    众人的脸都黑了。

    特别是上大夫杨任,气得脑袋都大了:“请陛下试推之。”

    我们不行,

    你行是吧,

    你行你上呀!

    武庚开始展现自己的演技了,他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喊道:“啊,我明白了,父王是怕我们兄弟三人不够齐心,胡乱攻伐,导致大商衰败呀……殷洪,殷郊,快来与我共推棺……”

    话音刚落,殷破败带着殷洪,黄飞虎带着殷郊,两人分别闪身来到棺材左右,与武庚形成了三角。

    “糟糕,这武庚太奸诈了,他怎么会想到这么阴损的办法呢。”

    蒋御使的目光也是一片阴寒:“确实阴损,如此一来两位殿下恐怕也会遭受污名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两位殿下会受到波及,但受伤最重的还是他……他们面对的可是整个东鲁的气运,这一局我们赢定了。”

    站在棺材两侧,殷洪、殷郊的表情中充满了抗拒。

    武庚心中一沉:“殷洪殷郊,要是再耽搁,可要误了吉时了,你们快以双手撑棺,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两兄弟记着姜皇后的嘱咐,竟是纹丝不动。

    武庚怒道:“若是今日我们连亡父都没法送到墓地去,你我三人还有颜面活在世上,不要忘了你两的姓氏……”

    殷郊年纪大一些,这些日子随着武庚见了不少事情,思维上已经被跑偏了不少,已经有一些意动了。

    武庚立即动之以情:“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意见,但不能拿父王的灵棺做筏子呀,父王要是看到这一幕,他应该多伤心呀。”

    殷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明明已经得了姜皇后的嘱咐,今日绝不会靠近棺材,

    然而武庚的话却字字句句落入他的心海,每一句都让人心魂俱颤,

    他却不知道武庚自灵前继位之后,虽未举行登基大典,却也占据了大义,

    那么很自然地他体内的大量气运就会顺从于武庚,相当于两人身上自带了一个debuff!!

    再想起武庚刚刚声如洪钟,一个人面对上大夫葛微的场面,心中很自然地冒出了一个想法。

    怎么能什么事都让武庚来承担呢。

    我才是大商的嫡子呀。

    如果是平常,他是很容易跑偏到“我才是纣王嫡子,我凭什么听他的呀”之类的迷思当中去,但有了大商气运的引导,他自然就不会坐下那等“错事”。

    殷郊大声地道:“弟弟,不能让父王难过,我们一起抬吧。”

    殷洪满心抗拒,且看着这么大的棺材,他感觉自己根本抬不动啊,他苦着脸道:“哥哥,我抬不动。”

    殷郊道:“没关系,你轻轻用力,哥哥会帮你的。”

    殷洪一下子就同意了:“那好……”

    殷洪殷郊兄弟两个交流起来速度极快,很快达成一致,然后一起将手放在棺材上,使劲抬动。

    “呀!”

    “咿呀!”

    两人一起使劲,差点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武庚其实还有最后的杀手锏,只要这俩倒霉孩子敢不伸手,就说他们没有孝心,因为他们没有孝心,所以车子不肯走。

    逻辑严密,合情合理,这黑锅他们不得不背!

    万幸这俩孩子还是挺上道的……

    旁边的大臣、禁卫和一干皇亲国戚都觉得可笑,这棺材连马车都拉不动,这么多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都推不动,怎么拿两个稚童就能推动了呢,武庚也算是想瞎了心。

    咔咔咔!

第〇五六章 狐假虎威 自撰史料

    然而奇妙的事情出现了,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这马车竟然缓缓地移动了起来,甚至一下子将武庚、殷郊、殷洪都甩开了。

    众人全部惊呆,都忘了要追上去了。

    幸亏驾车的是个老手,立即让马车停在城门中,使得距离不至于拉得太开。

    武庚高兴地拍了拍殷郊和殷洪,大声地喊道:“哈哈哈,果然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父王看到我们相亲相爱,便一下子放心地离去了,你们一定要记住今日这一幕,千万不要忘记……”

    殷洪、殷郊若有所悟,同时露出了笑容。

    武庚又道:“太史何在?”

    “臣在。”

    “六月六,帝辛大行,出东门而止,众臣、宗师皆不能推行,待武庚、殷郊、殷洪三人齐心用力,棺乃出。时人赞曰: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不外如是……记下了吗?”

    太史曹满华满脸愤怒地抬头,心说你在教我做事?

    而且自己给自己编历史啊,简直臭不要脸。

    然而看着武庚、殷郊、殷洪三人的注视,他终究不敢说什么,只能憋屈地点头称是。

    至于满朝文武百官,则都傻眼了。

    比干如在梦中地道:“我们刚刚,是不是被利用了?”

    商容在一旁苦笑道:“你错了,我们不是被利用了,我们是被当作踏脚石了……现在的年轻人手太黑了……”

    他的苦笑中还有一丝欣慰,有这样的大王,大商中兴有望了。

    至于说在人群中默默观察的蒋御使等人,则几乎石化了。

    司天台成立数百年,屹立不倒,自然不可以常理揣度,

    只是对付一个乱臣贼子,而且这灵棺当中又没有纣王尸骨,按理说不至于失败的,

    可怎么就失败了呢?

    难道武庚真是大商正统,不可力敌吗?

    蒋御使心中风起云涌,再环顾左右,却发现刚刚还暗暗拥着他的一群官员,此时已经消失无踪。

    一种孤寂的危机感缓缓从他心中升起来……

    “你说这会不会是演的?”

    “煞笔,你若是能让满朝文武,包括勋贵大臣,甚至是两个嫡子陪你演戏,那你也能当大王……”

    旁人一轮字字句句落入他的耳朵,让他的脸色更显苍白。

    武庚又道:“奉殿官何在?”

    冯习越步而出,满脸激动地趴在地上:“臣在。”

    “你记下,殷郊、殷洪二人敦厚孝顺,护棺有功,特赐爵为‘伯’,待登基大典后,正式封敕……可记住了?”

    “回禀陛下,臣已记下。”

    “那好,继续出发。”

    ……

    城外小山之上的小祭坛之中,杜元铣一身青衣,手提宝剑,嘴里念念有词,宝剑挥舞得煞是好看。

    然而忽然间之间,众人似乎听到了一声雷鸣,然后杜元铣像是被一柄大锤砸中一样,从祭坛上飞出去,摔在旁边的泥堆当中……

    姜恒楚也觉得浑身剧痛,同样摔出了祭坛,不过伤势不重。

    他连忙与众人一起将杜元铣扶起来,发现他一只眼睛竟然已经离奇消失,只剩下一个很狰狞的伤口,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吞噬掉了,且他整个人气若游丝,显然是昏过去了。

    众人连忙扇脸,掐人中,泼水,好不容易才将他弄醒了过来。

    姜恒楚满脸关切地道:“杜先生,你没事吧。”

    杜元铣满脸愤怒地看着姜恒楚,不过因为他没了一只眼,所以这个愤怒的情绪表达得不是很精准。

    “杜先生?”

    杜元铣站起来,又仰天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发出了狼狈而郁怒的笑声:“竖子不足与谋,今日杜谋这只眼瞎的好啊,要不然我又怎么能知道自己有眼无珠呢,哈哈哈!”

    杜元铣拔足欲走,却依旧被姜恒楚拦住。

    “杜先生,我不知你为何如此生气,我实在不知究竟,请足下解释。”

    杜元铣实在是不想理东伯侯一干人等,然而心中有些话他却是不吐不快。

    “杜谋之所以帮你,是因为知道殷郊、殷洪两位王子,出生之时便身带异象,有气运庇佑……然而刚刚我以秘术镇压帝辛灵棺,最终却被三股气运所伤……不,确切来说,其中有一股气运不过是幼狼形状,根本无法伤我,真正伤我的是两股红色气运……幸亏东鲁与大商本就是一体,这两位与东伯侯又是亲戚,要不然我就没命了……”

    东伯侯姜恒楚先是一惊,继而便是狂喜。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的两个外孙确实是天生王者,不管他们谁能成为王者……

    杜元铣阴冷地看着东伯侯姜恒楚:“东伯侯好像很得意呢。”

    “抱歉了,杜先生,我没想到我那两个外孙这么不懂事,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不用道歉,其实该道歉的是我。”杜元铣狂笑起来,语气中却没有任何的歉意:“我此次施术,用的是东伯侯的气运……真正损伤惨重的,其实不是我,而是东鲁……最近一段时间东鲁恐怕会诸事不宜,希望你们没有什么大型的活动吧……”

    东伯侯悚然而惊。

    离开之前,他的儿子姜文焕可是说过要去攻打屠国的……

    ***

    与此同时,云中子疾步踏入了王宫之中。

    他虽然到处行走,却如入无人之地,就算在人前行走也无人能看到他。

    他步履急促,在龙德殿、寿仙宫、九间殿等等地方飞掠而过,脸上带着浓浓的焦虑之色。

    “此时东鲁与朝歌气运相撞,虽然朝歌更深一筹,但气运也散乱了些,让我有了可趁之机……但时间却只有不到一炷香,我需加快脚程……”

    “奇怪,我心火虽灭,但火种尚存,只是遗失,按理说只可能遗失在皇宫之中,可为何我丝毫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难道遗失到了它处?”

    “我为今日之局,费心费力,既未向师门求援,也未去长白山寻找火种,遗漏时机,如今身上道服染尘,五衰初现……”

    云中子几乎将整个王宫翻转了过来,却一直找不到火种踪迹。

    本想再翻找一遍,可眼见王宫上空气运缓缓恢复,不敢再耽搁,只好憋屈地退出王宫。

    站在朝歌城外的小山上,俯瞰城中热闹繁华的景象,云中子心绪难平。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头发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光华了,心情更是恶劣。

    “回宗门吗?

    不妥!

    师尊为诸位师兄弟渡劫之事,苦心孤诣五百载,玉虚宫的家底都快掏空了……我若是此时回去,岂不为玉虚宫再填苦劳?

    看来只能往长白山一行了,长白山乃是古火山喷涌之地,如今大多熄灭,内中必有火种。

    此火种凶猛异常,于寻常修行者无益,于我却是解难之宝……

    只是就此离开,我心终是不平。”

第〇五七章 象力仙丹 精神小伙

    虽是心不平,云中子却不敢追上送葬队伍行行刺之事,毕竟殷郊殷洪身上的气运太特殊了。

    同时他心中有生出了些许的疑惑。

    这武庚是单纯的兄友弟恭,还是知道这两人的特异之处?

    带着些许的疑问,云中子辗转找到了满脸失意的姜恒楚。

    “东伯侯!”

    看到云中子,姜恒楚整个人一下子跳了起来。

    “仙师,你终于出现了,我该怎么办,如今杜元铣与我反目,我东鲁气运又受到损伤,我该如何做?”

    云中子装出一副自己也没料到的模样,道:“以贫道之能,也只能看到殷商有衰败之嫌,殷洪、殷郊有王者之象,却不曾想其中波折如此……

    不过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一份王者之气,却分置两人体内,此二子年幼,不知天命,各自为战,故而被武庚乘虚而入,形成狐假虎威之势,反坏了大事。”

    姜恒楚震惊地道:“仙师的意思,今日伤东鲁气运者,非武庚,实为我那两个不孝外孙?”

    “然也!”

    姜恒楚呆住了。

    其实这话杜元铣说过一次了,不过双方已经撕破了脸,因此他也是半信半疑,

    如今云中子再说,他终于完全相信了。

    他长叹一声道:“是我有负于杜先生啊,都怪我愚昧,若是早知如此,我就提醒我两个外孙了……何至于白白便宜那个武庚呢……”

    云中子沉默,心中却暗暗哂笑。

    一山难容二虎,一国难有二主,大商气运分别应在两个嫡子身上,这本身就是衰败的象征,

    毕竟这预示着两人之间必有一番争斗,空耗大商国力。

    如今甚至出现王者气运都被压制的奇象,可见国之将亡,必生妖孽……

    “仙师,如今东鲁气运受损,不知仙师何以教我?”

    云中子微笑道:“东鲁气运虽然受损颇多,但不至于伤筋动骨,倒是朝歌诸事……唉,如今我急着赶去长白山,却不能在此空耗时日,这样,我这里有一份象力丹……常人服食可得五虎之力,若是殷郊殷洪服食,可得七虎之力……你自行斟酌吧……告辞!!!”

    东伯侯也是个机敏的,将象力丹接在手中,当即喊道:“仙师放心,我父子二人必在长白山修筑道观,为仙师祈福……”

    白云一闪,云中子消失无踪,留东伯侯一人在原地愣了许久。

    东伯侯千里奔波,只为女儿、外孙张目,为了今日之局,他早已多日未合眼。

    然而看着手里的丹药,他心中却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姜熊,你过来一下。”

    一个虎背熊腰的手下走了过来,单膝跪下:“主公,有何事吩咐?”

    姜恒楚将象力丹拿出来,轻轻放在了姜熊的掌心。

    姜熊道:“主公放心,我一定把丹药送到两个小主手里。”

    姜恒楚缓缓摇头,道:“不,你来吃药。”

    姜熊惊呆了。

    姜恒楚倒不是完全舍不得手里的丹药,但他需考虑事情却更多,他这两个外孙,到底还认不认他这个外公。

    就算是认,又能认到什么程度?

    要知道今日之局可是让东鲁损失惨重。

    要是再来一波那他可受不了。

    倒不如给姜熊这个家将,至少他不会叛逃!

    “姜熊,吃下它,三日后的登基大典上行刺武庚,无论成与不成,你立即逃回东鲁去,东鲁需要你。”

    “臣必不辱使命。”

    ***

    出朝歌五里,送葬的队伍暂时止步。

    一方面是暂且休息,一方面是给棺材换了一辆马车。

    刚刚的异术虽然被破,但同样给了马车极大的压力,谁也不知道车身或者车轮有没有暗伤,他可不想没败在异术上,却败在了疏忽大意中。

    自从在城门口表演了一通之后,满朝文武大臣和所有护卫在面对武庚的时候,脸上都很自然地带上了一些敬重和小心。

    武庚知道这是自己威望提升的缘故。

    不过他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很认真严肃地重新强调了一遍纪律。

    “从现在开始,送葬队伍只能减少不能增加,如果有人不听劝告靠近,杀无赦……”

    “不允许任何人向外传讯,也不允许类似于鸽子、飞鹰等传信手段靠近队伍,一旦靠近即刻射杀……”

    “殷洪、殷郊两位王子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谁也不许随意靠近……”

    “暂时就这三条规矩,出发……”

    送葬队伍继续出发,果然出发不到半个时辰,后面就有正规朝廷官员带着队伍想要加入送葬队伍,被严词拒绝后满脸悲怆,仿佛死的不是纣王,而是他爹一般。

    不过在他膝盖上中了一箭之后,他脸上的背上表情变成了痛苦,而且不再试图靠近,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上果然出现了信鸽和信鹰之类的东西,不过全都被黄飞虎给射杀或吓跑了。

    武庚很满意。

    他知道只要阻断了内外信息交互,在将纣王送入陵寝之前,殷洪殷郊都不会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最大程度地避免了队伍内讧,甚至可以继续震慑司天台的诸君。

    而只要将纣王的棺材埋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处理了……

    中途休息了一次,到了傍晚,送葬队伍终于来到了一处依山旁水,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而纣王的墓则修在山腰上。送葬的人只到洞口,棺材则由礼官带人送下去,因为几乎没有什么殉葬,陪葬的东西也不多,所以很快就完事了。

    寒酸的葬礼引发了一些不怎么好的讨论,殷郊、殷洪频频侧目,武庚则假装没听到。

    完事之后就该把陵墓封起来,但被武庚拒绝了。

    “孤准备将枉死的奴人尸骨净化之后,运入墓中陪伴先父,此事原本是准备交给司天台的,但司天台做事一向不合孤心意……因此准备在登基大典后着手处理……”

    众人又是一阵皱眉,一轮也很多,而且评价都不怎么好。

    武庚暗中观察,却觉得众人虽然内心抗拒,但却并不是完全无法接受这种方式,因此暗暗舒了一口气。

    回程的路上,武庚一直以为会有袭击,所以一路警戒,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袭击。

    一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王宫。

    回到朝歌,武庚整个人就完全放松了,而且心思也变得活泛了起来。

    于是他满脸开心地将殷洪、殷郊送回了东宫!

    殷洪、殷郊两个孩子累了一天了,不过他们精神头很不错,两人都觉得自己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如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般,满脸开心地站在了姜皇后的面前。

    啪

    啪!

第〇五八章 半壁江山 父爱如山

    首先被打的是殷郊,毕竟他年纪比较大一点,而且抬棺提议是他给出的,姜皇后对他怨气最大,左边中了一巴掌之后,殷郊懵了,下意识地歪过头去看姜皇后,结果相当于是把另外一边也凑上去了,姜皇后顺手又抽了他一把。

    “幕后,你为何打兄长?”

    殷洪还是很仗义的,结果将怒火引过来,同样被打了一巴掌。

    兄弟俩站在原地傻了。

    姜皇后看着自家的两个傻儿子,又想起中午父亲的手下传过来的劲爆消息,她忍不住悲从中来。

    她满脸悲愤地看着两个儿子,大声地喝骂道:“你们两个为什么那么不听话?我不是告诉你门不要靠近灵棺的吗?你们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啊?为什么?”

    吼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的两个儿子可怜,忍不住将两个懵逼的儿子一左一右搂在怀里,大声地哭诉喝骂道:“你们两个蠢货,你们知不知道,外公和母后在这边竭尽全力地为你们奔走,你们两个不能理解我们的辛苦也就罢了,为什么要那样做?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亲手把王位送到了他的手中啊!你们两个笨蛋!傻瓜!

    我苦命的孩儿啊。”

    两个孩子更傻了。

    等姜皇后哭累了,殷郊轻声问道:“母后,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姜皇后哭得更加大声了,当下将从姜恒楚处得来的,关于两个儿子身上的异象,杜元铣的手段等等信息,一股脑地告知了两个傻儿子。

    “……,现在,你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了吧?”

    殷郊、殷洪两个人同时凝固了。

    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再也无法弥合了。

    殷郊的反应最大,毕竟这王位本来就是他的,现在又知道自己天生就该是大王,他内心的失落可想而知。

    “母后,我们还有机会吗?”

    姜皇后满脸悲苦地道:“唉……今天中午之前,你们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朝歌,现在恐怕其他诸侯国都听到这个消息了……

    无论你们两个怎么想,又或者事实如何,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你们两个是支持他登基为王的……

    就算你们两个现在跑出去,告诉东宫的侍者,说你们想要武庚死,他们恐怕都不会相信的。”

    天子之位,争的就是正统与名义。

    殷郊、殷洪这两人,在以往的所有活动当中,都没有表现出特别抗拒武庚的地方,甚至很多时候都在配合武庚。

    你现在说我以前都是开玩笑的,大家别当真,谁会信?

    而且一个王位继承人说话做事就跟放屁一样,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所以在基本印象已经定型的情况下,想要反超就要寻找新的切入点,或者找到武庚身上的其他破绽,可惜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

    来不及了……

    “傻孩子,现在不是我们要不要夺位,而是能不能保护好自己的性命了!”

    ……

    众人回城之后,黄飞虎第一时间回家,准备好好的养精蓄锐,以应对后日的登基大典。

    虽然在城门口被武庚当作了踏脚石,但他的心情却非常的好。

    回家之后饭都多吃了好几碗,上床后甚至将贾氏多折腾了半个时辰,然后像头死猪一样沉沉睡去。

    他的心情之所以这么好,完全是因为看到纣王的三个儿子关系很好。

    这其中基本上没有任何私心。

    纣王是他的知己,他自然希望知己死后家中一切和睦,而不是争来斗去,搞的乌烟瘴气。

    同时他也看到武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像个王者,这样黄氏的荣华富贵也能保住,不至于纣王一死就要分崩离析。

    这种双赢的局面简直不要太妙了。

    不过他想要安静休息却是不可能的,一大早的就有无数的拜帖涌入了黄家,全是一些看上他干王舅身份的趋炎附势之徒,黄飞虎满心厌恶,自然是统统拒绝了。

    但不是每个人他都能拒绝的。

    “南伯侯?他怎么来了?”黄飞虎愣了下,然后连忙喊道:“快快有请……”

    天下东西南北四位伯侯,各领二百镇诸侯,都是权倾一方,随便跺一跺脚就能让朝歌震颤的人物。

    如今正值新旧交替的时节,黄飞虎就是再自负,也不敢掉以轻心的。

    过不多久,一个长相方正,皮肤白皙的男子领着两个随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两人打过招呼,分宾主落座,黄飞虎小心地道:“南伯侯久镇鄂城,按理说事务繁忙,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唉,帝辛驾崩,朝歌乱起,我不得不来呀……且此时我来拜访飞虎,其实是有其他的目的?”

    黄飞虎浮现疑惑之色,却见南伯侯的随从忽然间将抬起头来,一个方长脸,宽额头,皮肤光泽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黄飞虎忍不住惊呼道:“东,东伯侯?!你怎么跑到我府上来了?”

    惊呼之后,黄飞虎的脸便有些羞红,因为在此次的夺位之战中,他站在了东伯侯一家的对立面,虽然他有自己的原则,但双方本来交情是不错的,他的行为从人情世故的方面来讲,是有些不妥的。

    “怎么,武成王不欢迎我吗?”

    “不不不,东伯侯误会了,我只是一时间过于惊愕了。”

    黄飞虎连忙吩咐下人请东伯侯坐下,同时他心中也是压力山大。

    东伯侯和南伯侯同时出现在他的府里,这意味着这两人很有可能联手了,如果一个应对不妥,那么大商的半壁江山就要不稳了。

    东伯侯却不肯坐下,而是朝着黄飞虎鞠了个深躬,然后轻声道:“飞虎,你不必多疑,这次其实是我苦求南伯侯如此作为的,你放心,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奢求我那两个外孙继位了,我只是希望他们两个,还有我那可怜的女儿能够活下去……”

    黄飞虎连忙道:“这东伯侯你就放心吧,黄某必然护他们周全。”

    “唉,我当然相信武成王,只是武庚颇有特异之处,我怕将来就算武成王想保住他们也是不成啊……”

    黄飞虎露出了警惕的神色:“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保证?”

    东伯侯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第〇六一章 匹夫一怒 血溅五步

    不过他瞬间就把这个念头按下去了……

    他本来是想在坐稳王位后再考虑为母亲讨封,但如今尤浑提出来,使其与纣王三妻并立而谈,倒是让武庚心情愉悦了起来。

    南伯侯又道:“尤统领此言差矣,皇后乃是帝辛昭告天下,明媒正娶而来,端庄贤惠,温柔大方,母仪天下,如今纣王驾崩,她理应是皇后……”

    尤浑哑口无言,费仲上前一步接替了他,道:“不妥,于礼法而言,先帝驾崩之后,首要乃是新君继位,大王乃是天子,天子贵极,岂能让无关之人居于母位?这岂是为臣之道?”

    南伯侯据理力争道:“中谏大夫说得有理,可我等此行也并非为了个人私心,乃是考虑到若不封姜氏为皇后,陛下对先帝的忠孝便有了瑕疵……”

    武庚一直没说话,但此时差点被逗笑了。

    插你一刀然后说是为了你好,而且这说辞听起来还贼有道理,也是个人才了。

    正想着呢,跪拜的人群里忽然间有人站了起来,两米三大个,铁塔般的身材,宛如大象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哼!”他一张口,声音就如同暴雷一般洪亮:“我等忠心为国,一片公心进谏,成与不成陛下一言而诀,让两个奸佞来对付我们是什么意思?”

    刚刚在口水仗中失败的尤浑下意识地拔出了半截宝剑,正要进一步却发现肩膀一紧,立即知道是武庚在拦他,当下止步。

    同时被拦住的还有费仲。

    两人同时疑惑地看向了武庚。

    武庚双手使劲,径直将两人拖回来,扔到了自己身后。

    “陛下?!”

    武庚此时已无心理会这两个佞臣,因为他感受到了这个站起来的人身上,有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气弥漫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东伯侯,发现东伯侯也是满脸惊讶,不,是满脸惊怒……

    正疑惑间,南伯侯满脸愤怒地大吼一声,道:“姜熊,退下。”

    其实东伯侯和南伯侯的并没有演戏,他们一开始的打算是先谈,实在谈不拢了再让姜熊出手,而且姜熊最好不要在这个场合出手,要不然事后他们可就洗不清干系了。

    更何况从刚刚开始,南伯侯就一直用大义死死地压着费仲、尤浑,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姜熊给破坏了,两人能高兴就有鬼了。

    姜熊却丝毫不在乎,只是冷冷地看了南伯侯一眼,道:“狗贼猖狂,你们却妄想以逞口舌之利争理,真真可笑……你快退到一边去,看我如何拨乱反正……”

    东伯侯和南伯侯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与荒诞。

    见鬼了嘛这不是。

    他们哪里知道,无论修行也好,练武也罢,自古以来资质都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而想要不断突破,必然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象力丹乃是仙丹,拥有不可思议的威能,但正因为威能太强,提升太速,于是在心境修为上留下极大的破绽。

    体现在姜熊身上,就是目中无人,自以为是。

    这其实也怪不得他,不管换了谁,身上一下子多了五虎之力,都会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的。

    所以在他看来,东伯侯和西伯侯跪在宫门前逼宫的行为,简直煞笔透顶,明明一拳将武庚打成肉泥就啥都解决了,却非要用这么低级的方式,这不是煞笔是什么?

    看着宛如一座小山一般的姜熊,武庚笑了:“哦,你要拨乱反正?你准备怎么拨乱反正?”

    姜熊冷哼一声,道:“姜皇后之事,你给个准话吧,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黄飞虎忽然间开口道:“本王认为……”

    “武成王,人家在问我问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没有礼貌?”

    “呃!”黄飞虎卡壳了。

    武庚这才一字一句地道:“我不同意。”

    “那你去死吧!”

    姜熊的声音极大,犹如天雷炸响,虽然隔着三五米远,但武庚还是被吓了一跳,心想张飞喝断当阳桥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这家伙周围的那些诸侯大臣个个浑身剧震,不是伤到了耳朵就是伤到了神魂,

    很多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当场就一头栽向了地面。

    但这些人还没有真正摔倒,他已经一脚踏在地上,地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半径至少有两米的小坑,他整个人犹如陨石一般砸了过来。

    武庚就没见过脾气这么爆的二愣子。

    他的第一反应是向后踢出五脚,费仲、尤浑、殷破败、雷开、冯习分别被他踢飞了出去,这几个又砸到了其他人,他身后顿时一片大乱。

    “陛下?!”

    武庚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满脸期待地道:“都退远点,这家伙是我的,谁也别过来碍事。”

    “爽快!”

    姜熊高兴坏了,没想到面前多了个拦路者。

    是虎牢关总兵飞廉,他义正言辞地喊道:“姜熊,还不快点退下,你是想以下犯……”

    嘭!

    飞廉就被撞飞出去二十多米远,以平沙落雁的姿势摔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要知道飞廉也是个著名的武臣,看到他这个下场,在场的诸侯和大臣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开,就怕被姜熊误伤了。

    至于说武庚的几个心腹,他们下意识地想要冲过来救武庚,可看到姜熊的凶残之处,又不敢冲上来了,互相拉扯着寸步难行。

    最后只剩了一张嘴。

    “陛下,快跑!”

    “跑啊,陛下,快跑……”

    只有黄飞虎并不惧怕,提起金纂提芦枪就要上来救驾,

    只是他刚刚提步,就被东伯侯、南伯侯等一干诸侯拦住了去路,

    他们不仅在拦路,而且嘴里还恬不知耻地喊着:“护驾,护驾!”

    黄飞虎眼中煞气一闪,长枪挥舞起来,一番柔力挥打,这些诸侯都被他打飞了出去。

    但这一耽搁,二愣子已经冲到了武庚的面前……

    而武庚则像个被吓坏了的二傻子一眼,傻乎乎地等着姜熊撞上来。

    黄飞虎心中大急:“陛下!快跑啊!”

    姜熊对武庚毫不躲闪的样子非常的满意,不过他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而是充满了异乎寻常的兴奋。

    这可是大王,只要将他杀了,日后就算是史书上,都必然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举起了左手,攥出了一个沙包那么大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朝着武庚的脖子砸了下去。

    他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仿佛看到武庚脖子折断,脑袋随意耷拉下来,悬吊在胸前的样子……

    嘭!

    武庚抓住了姜熊的拳头。

第〇五九章 继续忽悠 麻姑升职

    回宫之后,他睡了一个饱觉,看了下红名监狱里的纣王,顺便给他喂食,然后就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了。

    之前一直连轴转,如今一下子闲下来,他竟然有点不习惯。

    忽然间想起好久没见过自己的侍女麻姑了,当下令下人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然后将麻姑叫了过来。

    “殿下应该很忙的呀,怎么想起找我吃饭?”

    “都已经搞定了,不需要额外再去做什么了……”

    “殿下真厉害。”

    现在所有人都叫武庚陛下,之后麻姑没有改口,武庚反而觉得亲切。

    “那个……”

    忽然,冯习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武庚不悦地转过头:“怎么了?”

    冯习有些惊惧地低头,连忙回应道:“陛下,殷郊求见。”

    看冯习的样子,他应该不是简单的求见,而是来缠闹了吧。

    武庚更加的不悦。

    麻姑连忙道:“要不要臣妾退避?”

    “不必,你继续吃着,我去去就回。”

    武庚走到会客室,发现地上并没有摔碎的瓷器什么的,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再看殷郊,他看起来更加削瘦了,而且眼睛上的黑眼圈非常的明显,心中竟然难得地升起了一股不自在的情绪。

    殷郊感觉到了武庚的靠近,转过身来,声音低沉地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们两兄弟身上的异象。”

    果然被发现了,武庚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好卑鄙。”

    武庚道:“我不否认,但这对你们兄弟来来说也不算坏事呀。”

    “你真会说笑,这难道还是个好事不成?”

    论狡辩的功夫,武庚一向是很自信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要学会从多角度辩证地看待问题,气运这东西是很玄妙的,但一个国家的储君当中,一般来说只会有一个身怀王者气象的人……”

    “这有什么问题,说明我们兄弟俩都是受大商眷顾的人。”

    “你又错了,所谓王者气象,说的可不止是福运,更是责任,当你无法承担这个责任的时候,福运就会变成祸根;更何况你什么时候见过那个国家的大王有两个人的?

    你长这么大了,大商的历史你自己应该了解不少,你说说我们大商迁都有多少次了?”

    殷郊若有所思地道:“不下十次。”

    武庚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迁都损伤国力?那你知不知道又有多少次兄弟相残呢?”

    “我们兄弟两个感情很好。”

    “难道我们的前辈们年幼的时候感情就不好吗?他们的感情可能比你们兄弟两个还好几十倍几百倍呢……可最终却走上了互相残杀的道路……”

    殷郊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抗拒与不满,显然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与历史上的那些人都绝不相同。

    武庚并不强行辩解,而是转移了话题:“回到上次的话题,你姓殷,你外公姓姜,你觉得如果你外公如果成功进了游魂关,甚至打下了朝歌的话,凭什么要把王位给你,而不是给他的儿子姜文焕呢?难道你与你外公的关系,比你外公与他儿子的关系还要亲近吗?”

    “当然。”

    “可你我都是帝辛的儿子,你与你弟弟的关系却明显比与我的关系更深更好啊,为什么你自己都有正常的亲疏远近,你外公几十岁的人却没有呢?”

    殷郊一下子楞在了原地。

    这些话题太过于残酷直白,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孩子来说似乎太过于残忍了。

    “既然我们之间也有亲疏远近,为什么你要留下我和我弟弟呢?”

    武庚严肃地道:“有两层原因,第一,你想想比干,他哥哥帝乙就是皇帝,而他一直当亚相到现在,历经三朝,为国为民功劳甚大,我便觉得你们身上有那么多的气运,如果能为我所用,为国所用,那才是正确的事情,那不比为了王位争个你死我活更好?”

    殷郊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恍惚。

    “那第二呢?”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父王,你,殷洪以及现在王宫里这些人都死了,我虽然还活着,却生不如死,最后也死了,我们的江山没了,落入了别人的手中……”

    武庚将演义中发生的事情,用模棱两可的方式说出来。

    殷郊下意识地反驳道:“终究只是你的梦。”

    “但我觉得那不仅仅是梦那么简单的,在你看来你们兄弟两人身上的气运已经是大商最强了,但如果放眼整个天下,也不过是等闲,而且大商从数百年前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被人取代不是很正常吗?”

    “是谁取代了大商?”

    “我不知道,在梦里我被砍头了,当我的脑袋落在地上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背影,所有人都跪在他的脚下,大声地称呼他为大王,可奇怪的是,他身上却穿着伯侯的制服。”

    这些话语里信息量太大了。

    会是外公姜恒楚吗?

    如果不是,又是哪一个呢?

    归根结底,武庚说这话是真是假呢?说不定是用来骗我的呢。

    殷郊的心彻底地乱了。

    武庚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主动伤害你们兄弟两个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多读点数,登基大典之后我会正式征辟你为官,到时候你见多识广,自然就知道谁是我们的敌人了……去吧……”

    看着殷郊怒气冲冲地来,满面愁容地离开,武庚的心情变得美好了起来。

    他哼着快乐的小调回到了麻姑的身边。

    麻姑面前的饭菜保持着武庚离开时的模样:“殿下的事情忙完了吗?”

    “是的。”武庚扔了一张诏书给她,道:“你看看!”

    麻姑将诏书拿在手中,认真地看了起来,先是惊喜,然后又忧心忡忡地道:“司薄?提拔太速,会不会引人不满?”

    “没事,谁要是不满你告诉我,我把他砍了就是……”武庚正色道:“提升你的职位,是让你做事的时候没那么多掣肘……你应该听说过我要安排将宫中美人赏赐给朝中大臣吧。”

    “听说了,她们都说你大逆不道。”

    武庚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宫中美人本就可以随意买卖,赐给权臣早有先例,只不过从来没有这么多罢了。

    你现在要做的是搞清楚这些美人,有多少人愿意被出宫去……

    而这些愿意出宫去的,要跟他们做一个约定,让她们每个月写一封信回宫……”

    麻姑眉头一皱:“你这是要拿她们当间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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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7292/ 第一时间欣赏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最新章节! 作者:冰冻橙汁所写的《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为转载作品,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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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介绍:
重生在封神大战前夕,成为纣王的庶长子,武庚一开始只想帮纣王扛起这沉重的锦绣江山,顺便帮他照顾一下尚未过门的妲己……
等他坐上王位,却发现四方伯侯居心叵测,诸神讨封迫在眉睫,三教仙人各怀歹意,昊天鸿钧争斗不休……
武庚知道王朝气运才是他的护身符,所以本体一直苟在朝歌种田,每次搞事都只派出分身,不曾想因此搅乱了圣人的布局,让封神之战走向了诡异的方向……
……
本书背景以《演义》为主,非传统洪荒流,请勿对号入座。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封神之我真是明君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