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李渔的分身
五月十七，陈王里的小院中，李渔回归。
此时已值戌时，月明风清，万里无云。
而夜空中，却有一处，比明月清风更引人注目。
西南方向，有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破开夜幕，屹立于明月下、山影中。
闯关之所！
李渔精神一振。
虽不知这光柱出世已几日，但[梦]中的[闯关之所]，都会持续整整一月，从不例外。
时间赶得及，且等我。
李渔出了小院，走去王家。
家相开门，笑着将他迎进去。还打趣说，几日不来，书斋里的简牍都开始念叨他了。
李渔笑道，今日先不读书，先去拜访王家主。也请小娘子、小侍女、家相、子君兄一起过来。
家相说子君郎君还未归，这就去请小娘子。
待众人聚齐、屏退仆从，李渔说出了王家小娘子的“未来身份”。
这件事，王章已然知晓，其他人却是第一次听说。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王荣。
王荣理清头绪后，没理会其他人，只抬起头，与李渔目光交织，轻声道：“我不会去的。”
李渔点头：“我知道的。”
他目光柔和，看向眼前及笄之年的少女，也似穿越时空，看向［梦］里数十年的老妻。
小侍女拍拍小胸脯，松了一口气。
不去就好，不然剩她一个，可没人与她玩耍啦。
小雀儿叽叽喳喳说起前些日子逛［廛市］时，听[说书先生]所说的“夏雨荷”、“狸猫换太子”的宫廷秘闻。
少女有一下没一下应着，眼神沾在李郎君身上，始终没移开过。
王章清咳一声，唤“醒”两个年轻人。
少女面色羞红，却没再低头。
李渔面色一整，说起自己在［江鼍］世界中的经历，而后将［诛妖矛］拿了出来。几人依次看过，王章说，此矛已非他王家的［家传铜矛］，李贤侄留着自用即可。
李渔收起铜矛，又将［鼍之复生法］展示出来，众人看得啧啧称奇。
此［玄品］法术，用法有二。
其一，李渔耗费些法力，用王家小娘子的一点气血，变身为［王荣］。
其二，李渔耗费一次［命次］，以小娘子的血为引，召唤出［李渔分身］——外形同于王荣、［属性］同于李渔，无等级、无技能、无称谓。
李渔倾向于第二种，王章、王荣他们全部拒绝。
［命次］太过珍贵，怎能浪费于此。
李渔忽地一笑，对王荣道：“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我新得一株桃树’吗？”
王荣面色又一红，点点头。
小侍女一愣，她与小娘子朝夕相处，李郎君何时对小娘子说过这话，她怎不知？
正疑惑时，就见李渔一挥手，光亮流转，她们竟身处一片新天地。
“［系统］：李渔邀请你加入领地［仙庐］，是否同意？”
四人听到一句提示音，不用多说，都同意。
“贤…贤侄，你果真就是［仙庐］之主！”王章瞪大眼睛。
李渔的身份，梁县令、王章等原住民，也和那些异人一样，多有猜测。
梁县令说李贤侄福缘深厚，可能得了“壶公”仙缘。王章深以为然。
后汉时，有一位有名的术士，名费长房。
起初，他只是一名市掾（市场管理员）。后来认出一名卖药翁“壶公”是神仙中人，得以从之修道、习练法术。只是不愿食粪虫，而道术未成，辞归。
临行前，壶公为费长房作一符。费因而能医重病、笞百鬼、驱社公、缩地行。再后来，费失其符，为众鬼所杀。
那壶公，就拥有一把仙壶。壶中堂皇严丽，尽是神仙胜景。
然任凭王章如何想象“壶中世界”、“［仙庐］风光”，一入［方壶］，也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此间已不是明月高悬、王家宅院，而是碧海、山岛、清泉，果木成林、酒香扑面。
四人走走看看。
王章去往[仙庐碑]，看到了[领地]居民中雄霸的名字，看到了瑞草[月蓂]，看到了[玉女山神庙]、[阿加尼佩之泉]，看到了人身蛇尾的[蛇姬]，也看到了辛勤劳作、干净整洁的[长毛人]。
家相背着手去了[仙圃]、[灵田]，看到了硕果累累的果树林、瓜园、草莓园。
小侍女去到小池塘边，看到了荷叶里安眠的[十三蚁]，看到了水下灵性十足的马面青尾鱼。
小娘子则与李渔同骑[竹肋牛]，赶去了[沧海岛]、[寒桃峰]，以应先前观桃之约。
游览近一个时辰，五人于[仙庐碑]齐聚。
在王荣确认减少的[命次]可以在[仙庐]中恢复后，李渔取了她一滴鲜血，挥手招呼出[李渔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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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王荣（李渔分身）
【声望】0
【命次】1/1
【血气】体力270/270、精力290/290
【等级】武力0、智力0。
【属性】力量22、体质27、敏捷21、精神29
【附加】无
【称谓】无
【技艺】无。
【道具】无
【灵物】无
【装备】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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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渔一丝心神系于“三0六无”的[分身]中，与王家小娘子站在一起，如并蒂莲、双生子。
别说王章、家相，就连与小娘子朝夕相处的小雀儿，眼睛都看直了，还分辨不出真假雄雌。
有此一招，王荣身份的烦恼，可迎刃而解。
众人商议了些细节，便各自散去。
小娘子将[分身]拉去角落，小脸通红地叮嘱了许多事。小雀儿想跟去听听，小娘子都不许，只远远听到几句“不可乱抚”、“如何清洗”。
翌日，王家小娘子打马出陈王里，王章一家子追来，问她何处去。
她说，她不愿做[异人历史中的王美人]，要出去走走看看。
王章气极，不许她去。王家小娘子二话不说，拨马就走。家相、侍女忙追去。
王章怒气冲冲回来家宅。
然一连数日，王家小娘子未归，家相、侍女也不见了踪影。
…………
五月十八，李渔赶去[天空院]。
路修玺汇报了近期内的大小事情——
一，老中医未归，王斌也未回。
二，[练级点]开发计划，稳步推行。
三，[天空院]又得了一张《建造图纸》，使用后，因[属性]特异，吸引了无数原住民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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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石娘子庙』
[品阶]黄品。
[属性]文风+10、繁衍+35，取石验孕。石中有雄鱼者，则孕子；有雌鱼者，则孕女。无鱼者，未孕。
[描述]汧阳县有鱼石，破之即成两石，各有一鱼形，鳞鬣宛然，以手摩揩之作鱼腥，云此山溪中所产石子尽然。溪有鱼石娘子庙，求石者必祷之，不祷者则石皆无鱼也。——《池北偶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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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事说罢，李渔向路修玺、李敏等人辞行。
路修玺面露苦涩，院长才刚回来，竟又要出远门。
但没办法，“西南光柱、异宝尽出”的说法，已经传播来，许多人都已赶去那“光柱”处。
院长要去，他们拦不得。
李渔唤来雄霸，一番商议后，将其父母接入了［方壶］。
诸事既定，在一片欢送声中，李渔乘牛而走。
076 羑里、女校
［竹肋牛］速300里/时辰，按照这种速度，李渔一天就可以赶到王屋山。
只是，理论可行，实际却不然。
自先秦始，各诸侯国便在水陆交通必经的要道上设立关卡，名之为“关津”。
在路为关、在水为津，皆是往来济渡必由之要处。
而过关、渡津，需要有凭证。
先秦时有“节”，取一段有节的竹子剖分为二，各取一半作为信物，即为节。
“门关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凡通达于天下者必有节，无节者，有几则不达。
汉时为“传”，“复置诸关，用传出入”。传，一般由木片制成，上书颁发日期、颁发官员、持节者名、过关事由等。
后汉时，又有“过所”，至关津以示之。
至“异人天降”，其数亿万，行止不定、去向各异。
许多郡国乡县的异人，如灾荒流民一样，强冲关隘、硬闯津梁，要往城郭、都邑乞食。
由此，过所成了废简、关津成了摆设，骚乱蜂起。
及后来，朝庭传檄，郡国自整武备，弹压乱端、赈济乏戹。再加上，异人们自[练级点]、[月光卷轴]中寻到吃食，有了活路。局势才渐渐安定了些。
至此，关津之事重提。
李渔行了两日，才至河内郡荡阴县。
三百里路，关卡无数。有原住民所设，也有玩家们聚众违建的。
经过其间，索要的不再是“过所”，而是钱物。
李渔得李鹬赠予了一大笔赀财，他不差这些小钱，也嫌麻烦。只要设卡收费的人不太贪婪，便都如数缴纳。
不过，这世道总有些不开眼的人，就比如现在。
“刚才不是已经交过一百钱了吗？”
李渔皱起眉头，看向拦路的一名玩家。
玩家呵呵笑着，指着李渔牵着的[竹肋牛]说道：“咱们荡阴县杨县丞家里的牛丢了，和这头一模一样。你先别走，跟我们去县里一趟，让杨县丞认认牛。”
李渔摇摇头：“牛是我从HD县一路骑来的，前头几个关卡的人都见过，不是你们杨县丞家的。我还有事，兄弟行个方便。”
“谁跟你是兄弟，”那玩家面色一肃，回头喊了一嗓子，“哥几个都来瞧瞧，这是不是杨县丞的牛？”
几个原住民守卒跑来，还没到近前，就嚷嚷道——
“果是杨县丞家的！”
“牵走！”
“对，牵走！”
几人皆是膀阔腰圆、孔武有力，又个个手提刀剑。排队过卡的人见状，都远远避开。
李渔摇摇头，问那玩家：“你们县丞家的牛，是牡牛吗？”
几人一愣，都低头往牛腹下瞧。
“不是！”玩家摇头。
几个原住民却点头：“是！”
双方对视，颇有些不解。
李渔微微一笑：“你们先去问清牛的牡牝雄雌，再来寻牛吧。”
他牵牛欲走。
一名守卒上前，抽出长刀、拦住去路，恶声道：“不管是牡、是牝，你这牛必须留下！”
李渔嗤笑，不再多耍，就要取来[诛妖矛]一人扎上一下，就听身后有人高声道：“住手！”
一原住民青年越众而出，其人年尚舞象，身高七尺有半，相貌堂堂、气宇轩昂。
青年行至李渔身旁，怒斥守卒道：“吏执律令，须坚直廉正、奉法循理，不教而民从其化，近者视而效之，远者四面望而法之。岂能如你这等犬吠之徒，起贪侵之心，行欺慢之事！当杀！”
那守卒被说得脸色通红，恼羞成怒，一刀噼过来。
却被青年随手拿住，一脚踹飞两丈开外，昏死过去。其余几个守卒见状，骂咧咧围上来，乱刀乱剑地砍杀过来。
青年迎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将几人打倒在地。
其中一人口中污言秽语不断，青年自地上捡起长刀，一划。那人嘴角开裂，血流如注，再不敢言一声。
青年啐道：“蠹役，当杀！”
关内寂寂，无敢言者。青年弃刀而走。
李渔高声道：“多谢兄弟。”
青年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就此出了关卡，往西南行去。
李渔瞧那青年也有一二分的眼熟，但愣是没想起是谁。
罢了，看他是往西南走的，应该也是奔[闯关之所]去的。
必有再见之日。
李渔跨上牛背，出了关卡。他没跟着青年走官道，而是顺着羑水往荡阴县行去。
“西南光柱”出现才五日，李渔时间充足，不必急着赶路。“王屋山之旅”，途经荡阴、朝歌等县。有几样实用的[图纸]、道具，李渔要去撞一撞机缘。
羑里城，昔日殷商的监狱。
“文王拘羑里而演周易”，说的就是这儿。
汉时的羑里，早就是废墟一片。而今，却又成了几处练级点——[羑里废墟]、[吐子冢]、[演易台]。
其中，[演易台]里蓍草丛生，据说精通卜筮之术者踏入其中，可有不菲收获。
[吐子冢]源于一则故事，说昔日纣王杀伯邑考，将其醢为肉酱，赐与羑里城中关押着的文王姬昌。文王喜而食之。纣王知文王喜食子肉，认为文王非贤人也，将其释放。文王出羑里半舍之地，下马呕吐，肉酱化为兔子，文王大哭。
而今，[吐子冢]里就蹦跶着大大小小无数只兔子。
[羑里废墟]，有[东夷之怨]、[徐夷之恨]等小鬼，也有[醢刑鬼侯]、[脯刑鄂侯]、[空心比干]等强大的怨魂。
眼下李渔没有[劾鬼]、[镇魂]的手段，对付不了鬼侯、比干等怨魂。
不过，他也不是奔着[七窍玲珑心]等顶级宝物来的，他所求的，只是一张[黄品图纸]而已。
复者秘录，发动！
[复者]一术，是搜集天地间的魂灵，聚于骷髅身。骷髅们战力有高、有低，却因“魂灵”之故，都有伤害鬼魂的能力。
李渔催使精力，一具具[民夫骷髅]、[士卒骷髅]出现在[羑里废墟]中。
李渔又唤出[丁固]，命其带着[民夫]、[士卒]，杀向[东夷之怨]、[徐夷之恨]等小鬼们。
“[系统]：恭喜玩家击杀[东夷之怨]，获得[武力]经验值2点。”
“[系统……”
一个时辰过去，李渔一无所得。
他皱起眉头。
不过，不是因为这该死的[掉宝率]，而是[分身]有了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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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李渔］，用了两枚[神人泥块]，赶至雒阳城。
按照计划，李渔要上演一出“王荣离家出走，却遭难身殒”的戏码。
至于如何“身殒”、如何让汉帝刘宏知晓，李渔还没拟定好具体的流程。
［荣-李渔］走在雒阳街上，走走停停，观看些雒阳美景。
忽地，他手腕一紧，被人抓住。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这位小娘子，你听说过女校吗？”
077 西园女校、望气术
刘脩，父汉桓帝刘志、母邓勐女，分别在其五岁、三岁时亡去。
她封号阳翟长公主，食邑五百户。称不上贯朽粟红、富埒陶白，却也朱轮华毂、锦衣玉食。
只是自皇姐刘坚出嫁，她就少了人说话玩耍。深深庭院，落落寡欢。
直至异人来，她才寻到趣处。
刘脩挑选了一些女异人入府，每日听故事、唱曲、美容、打牌、做游戏，格外快活。
及今上之女、新封的“万年公主”登门，刘脩要拉着她做美甲。
年方六岁的刘淑摇头拒绝，肃起粉都都的小脸，说道：“我志在戎装，欲学妇好，载旆秉钺、旅万伐羌。”
刘脩听得愣神，却有刘淑同来的宫女耳语道：“小公主在宫中玩耍，常以皇子辩为骑，拍臀唤马，木剑起舞。何贵人见之不喜，不许她与皇子玩。小公主左右无聊，便寻长公主来了。”
刘脩无语。
刘淑没说谎，她真就是喜戎装不喜红妆。
第一日，便拎着她那小木剑，与阳翟公主府中的异人、仆从比试了一圈。
第二日照旧。
第三日照旧。
第四日，鼻青脸肿的家令寻到刘脩，说小公主天资聪颖，可寻一良师修习剑术。
刘脩从善如流。
得府中异人建言，寻来京中虎贲王越，教授小公主剑术。
刘淑习剑仅七日，打遍东宫、长秋宫、永安宫无敌手，倍觉无趣。
又来寻刘脩。
此次入府，她不再寻人比剑。
而是将阳翟公主府中的异人、侍女奴婢召集起来。小公主手持一卷《尉缭子》，要制旌旗、擂金鼓，要举兵制、列行伍。
刘脩一问才知，她也听人讲了《三国演义》，要练一支虎豹女兵。
可婢女童妇们哪儿经历过兵伍阵仗，都被折腾得不轻。
女异人们虽多半经历过军训，也累得嘤嘤啜啜、瘫成一地。
阖府上下，乱作一锅粥。
刘脩恐人议论，叫停刘淑“练兵”之举。
小公主很不满意，刘脩无奈，问计于府中人。有异人道，小公主所需，非草野小民，而是“精兵强将”。
小公主问：“精兵强将，何处可得？”
异人们哑然。
《三国志》、《三国演义》里“强将”无数，但公主非主公，怕是不好招揽。而精兵，还得是“女精兵”，就更不好寻找了。
好半晌，有人提议，不如办一女校。择良家女子入学，授以弓马武艺。待学有所成，即为精兵。
小公主点头说好，兴冲冲去少府要了［西园］的一处大宅子，挂牌［西园女校］。又传书河南尹二十一县，凡女子，无论总角小童，还是桃李芳华，皆可入［女校］进学，束脩全免。
然而文书传出，就如石沉大海，一无回应。
刘淑不死心，又传书两次，终无人来。
小公主气闷。刘脩犹豫再三，将其拉到一旁。说自己前些日子无聊时，使用过一次［月光卷轴］，自其中得一法门，名［望气术］，可助小公主一臂之力。
小公主好奇［望气术］的功用。
刘脩道，她的望气术，每日百望，望的是每个人的气性、运势。
常人为浅白色。灾煞临头者，为黑色。
纯白与黄，中人以上。
青黄色如旗幢，侍郎清贵；青赤色若腾蛟，将相之贤。
类禽者多文，类兽者多武。
而五色俱备如龙蟠者，为帝王；豪光明灿如凤舞者，后妃也。
小公主问她的气如何，刘脩说，似一只青鸟。小公主很是欢喜。
而后，大小两位公主出门望气。
第一日便有收获，一少年随母入城，气如赤虎。小公主上前问话，知少年为太史慈，大喜。几番招揽，却都被其母拒绝。
刘淑跑去找刘宏。
刘宏招太史慈为“羽林骑”，命这位十二岁的少年郎，护卫万年公主左右。
太史慈之后，刘脩也望见过许多非凡气象，或为凶禽、或为勐兽。万年公主要招揽，那些人却根本不予理会。
失败数次后，小公主索性不再求“良将”，转求气色黄白的“巾帼精兵”。
后者同样不好寻。
姑侄俩在雒阳城头望了足足十日，合适者近百，却只得其十二。
这十二名［巾帼］，其一为异人，余十一者则是富户豪门的童仆、孔武有力的村姑。皆被送往［女校］，由教习王越、太史慈授予剑术弓骑之法。
第十一日，刘脩刘淑照例于平城门城楼安坐。一应官吏上来见礼后，只城门司马留下，其余人自去忙碌。
这十天来，他们已经习惯了。
万年公主依旧干劲十足，对着城门处进进出出的人流，指指点点。
说这一位颇为壮实，但属实太丑，就不要了。
又说那一个体态丰腴、英气十足，皇姑姑且看一眼。
……
城门司马站在三丈开外，眼观鼻、鼻观心，保持沉默。只在阳翟公主“看”中人后，才指示门卒将人请上城楼。
今日已有五“请”，尽是京官家卷、大家闺秀，也都拒绝了两位公主就读［女校］的邀请。
就在城门司马以为，今日或与昨日一般，一无所获时，阳翟公主忽地站起，情绪激动地盯向城下一女。
口中“怎是如此异象”、“龙凤怎聚在一起”……，惊叹不已。
城门司马心中好奇。万年公主脚下垫着砖瓦、扒着垛口往下瞧，还没瞧清楚，那女子已经入了平城门。
城门司马要派人去请，阳翟公主说不用，她要亲自去。
二女下楼，追了上去。万年公主发现，令皇姑姑如此失态的，竟是一位文文弱弱、似柳扶风的小娘子。
看她年岁，与姑姑相彷。
李渔被人抓住手腕，很不习惯，甩开少女柔荑，问道：“你们是谁？”
两位公主说出自己的身份，也发出邀请。
李渔了然。
［梦］里也有万年、阳翟二公主办的［西园女校］。只不过，在刘宏赐婚，将刘脩下嫁于皇甫义真的从子皇甫丽后，［西园女校］就没了影踪。
姑侄俩盛情相邀，李渔嫌麻烦、不欲理会。不过转念一想两人的身份，便在她们的再三邀请后应下。
刘淑欢呼雀跃。刘脩则问小娘子芳名、可有同行者、城中可有亲卷。李渔答“王荣”，又连连摇头。
阳翟公主也不望气了，直接三人两马载着李渔往［西园］行去。
路上，刘淑问刘脩，王荣的“气”是怎生模样。刘脩不答，被问得紧了，才说与其相彷，是青鸾之相。
李渔也才知刘脩竟身负“异术”，［梦］里只做个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有些可惜了。
入得［西园］，安排好食宿等琐事，李渔见到了两位教习。
十三岁的太史慈，面容稚嫩，还处在变声期。他牵着马匹，一脸严肃，正为十二位女学员讲解着骑术。
待面容娇好的［王荣］到来，太史教习轻轻颔首，令其入列。
讲解完毕，学员们依次上前，有的跃上马背，由太史教习牵着走了几步；也有的畏缩不前，只敢伸手摸摸马尾。
轮到［王荣］，太史教习问：“可曾乘过马？”
［王荣］点头：“两日前始习御术，骑马入雒。”
学了两日？
太史教习想了想，说道：“你且在马背上练习如何坐、如何行进。”
［王荣］点头，接过缰绳，飞身上马。挥缰夹腹，黄骠马疾驰而走。
分肖髻如燕尾，翻飞起伏。
裙裾丝带迎风，猎猎而动。
［王荣］在两教习、二公主、十二学员的目瞪口呆中，纵马扬鞭，绕校场奔行一周。
而后，蹄声沓沓，策马回驰。
在学员们花容失色的尖叫声中，［王荣］紧缰勒马，停在太史教习面前一尺处。
劲风扑面，少年下意识退开一步。
这…这叫“始学御术”？？
078 七尺半的关羽？
荡阴县，［羑里废墟］。
受［闯关之所］的影响，再加上［羑里废墟］本就不受玩家们待见，李渔在里头折腾好一会，也没见人来练级。
偶尔有人听到动静，跑来冒个头，见李渔能召唤骷髅，比个大拇指、道一声兄弟牛逼，也就离开了。
畅想中文网
李渔乐得清静，时不时饮一口［阿加尼佩泉水］，隔一会就补一次［复者秘录］。
不知是运气所致，还是兜里装着的［螽斯之羽］的作用，李渔至此才一个时辰，就掉落了自己想要的——［建造图纸·羑里之囚］。
［图纸］到手，李渔直接离开阴暗的废墟，回了［方壶］。
入眼便是热火朝天的干活场面。
李渔一个人在［壶］中时，幕天席地，枕蛇而眠，无所顾忌。
但眼下，［仙庐］再添新居民，尤其还有三位老人，于是盖房子就被提上了日程。
全员出动。
［沧海岛］上，［蛇姬］牙牙双手按上一座矮峰，自山体中抽出一块块椭方石材。
［长毛人］三四毛为一组，将石材抬到独轮车上，运送至［仙庐］内。然后在家相的指挥下，垒成一座座石头房子。
［蛇姬］红鱼将石头缝隙抹去，使整座房子浑然一体。而后，切出门阑、牖户、天窗。
［女王毛］在［仙圃］里种出松木、冷杉、花梨木、香柏木，待其成材，做成床榻、椅凳、桉几、柜橱、梳妆台等家具。
王荣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手执画笔，蘸蘸小雀儿头顶着的颜料，于石墙上勾勒出花鸟鱼虫、山水风景。
李渔来时，小娘子正画着小池塘、画着荷叶、画着酣然入睡的［十三蚁］，还有那条“忠心耿耿”的马面小青尾。
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李渔点点头：“真像。”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小雀儿一哆嗦，颜料盒差点儿打翻。而小娘子身体一颤，往后栽去。
李渔上前，他刚从练级点回来，身上有些脏，不好用双臂去接。便伸出手掌，往前一托。
五指掐着襦裙，陷入两团软肉中。
“郎君……”
小娘子的耳垂红彤彤的。
声音更似是从一块刚出锅、热腾腾的红烧肉里穿过，腻语黏人，还格外的香。
“小心点。”李渔将她托回去、扶稳。
小娘子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跃下石块，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郎君你看你，把我家小娘子都吓跑了！”小雀儿气休休说了一句，追王荣去了，“小娘子，小娘子，还有条尾巴没画完呢……”
李渔哈哈一笑。
雄霸父母推着木头小车，给［仙庐］居民们送上各样水果、果汁。还时不时提醒一句——小心脚下的［玄驹］，小心那只胖虫子。
见到李渔，两个老人家恭敬行礼，拜见领主大人。
李渔无奈，他不止一次说过，不必拘礼、无需多礼。可老两口压根不听。
李渔与他们唠了些家常，问“吃住可还习惯”、“有没有被［蛇姬］吓到”、“［长毛人］晚上会不会扰人清梦”等等。
老两口说，在［仙庐］里居住，除了无日无月有些不适应，其他都很好。
［方壶］世界，确实看不到月亮太阳。内里的光亮，如雾霾下的京都、破晓时的雪夜。
初来乍到，多少会有些不习惯。
聊过几句，老两口要继续忙，李渔又寻家相说了会话。
而后李渔沐浴、洗漱，将［玄驹］一族奉上来的［玄露］一饮而尽。
［属性］一栏变成了“力量24、体质29、敏捷23、精神31”。
照此速度，再过四个半月，将至四维40。到时候就可以吞服［蟒丹防风丸］了。
李渔行至［灵塔］附近。
每日一次的“灵塔兽潮”，李渔都没有浪费，也因此将［武力］提升至66，依旧于《武力排行榜》上独占鳌头，遥遥领先。
不过，有一点他不甚满意。
每次启动［灵塔］，都需要相当数量的尸体，李渔需耗费时间去［练级点］收集。
由此，他才赶来［羑里废墟］，求这［羑里之囚］。
于［灵塔］不远处，李渔使用了［图纸］。
伴随着大地震动，一座牢狱出现。
地表一层、一里见方，地下三层、十里见方。内设公署、岗楼、天牢、地牢、水牢、刑讯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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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羑里之囚
【品阶】黄品
【属性】武风+10、文风+32。关押在此的囚犯，可获得［仙庐］属性加成，且增加［升品］、［开悟］的几率。
【描述】西伯侯拘羑里而演《周易》，君至此，将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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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羑里之囚］可以增加囚犯的实力，但效果一言难尽。
第二［梦］中，李渔久经沙场，羌胡、南蛮、贵霜、百乘、罗马、帕提亚、邪马台、通古斯……
不可尽数的杀戮外，他也将无数俘虏投进了［羑里之囚］。
有玩家、有原住民、有凶兽灵禽，前前后后，数以十万计。
实力有长进的囚徒，不在少数，但多半都是玄黄二品。［地品］、［天品］了悟技能、跃升品阶的，仅数十余。
其中表现最好的，当属一名贵霜帝国的苦修士。他被囚［羑里之囚］二十余年，由［玄品］晋升为［天品］九阶的［转轮王］，还于牢狱中诞下“转轮百子”。
李渔将其一家悉数斩杀后，得［轮宝］、［白象宝］、［绀马宝］、［玉女宝］等转轮“七宝”，收获还算可以。
眼下李渔建造［羑里之囚］，不为“养囚得宝”，而是将其视作“怪物散养圈”、“产尸基地”。
牢狱既立，李渔便去［吐子冢］捉来许多兔子，丢进［天牢］。又从［建筑队］里选出十名［长毛人］，任职狱卒，负看守、饲养之责。
一［秃毛］近期表现良好，李渔大为赞赏，赐予［狱长］一职。
［长毛人］弹毛相庆，工作上更加积极主动了。
…………
李渔继续赶路，每路过一处练级点，就捕捉些怪物丢入［羑里之囚］。
五月十九，［仙庐］内十处房舍终于落成。
最大的一处是领主府，为构架式楼阁。主楼分做上下两层，下并三室、上并四室，都作起居之用。炊间、厕所、望楼、仓楼等，都设在主楼后面。
这是家相设计的。据他说，年轻时候随家主游历，见许多豪门大族的楼宇都是如此，堂皇大气。
家相问可还满意。李渔点头，心里琢磨，回头去［负薪堂］买些建筑学方面的资料，给老爷子上上课。
五月二十，至［朝歌县］集市，计划中的一份机缘并未出现。
李渔不以为意。
他自一名玩家手里购下三株玫瑰花，送给了王家小娘子，并说明其中寓意。
小娘子羞羞答答收下。
小侍女从旁路过，望见火红的玫瑰，大为喜欢，也想要一小小枝。
李渔说他与小娘子名字里都有木，所以才可赠送花木。小雀儿无木，送不得。
小娘子捂嘴偷笑，见小雀儿很是失落，便开口说，她与小雀儿名字里都有“王”，也可以赠花。
待她在花田种下，再长出一朵小玫瑰，就送给小雀儿一朵。
小雀儿还在琢磨自己哪儿有“王”，一听到小玫瑰，立时就不再琢磨，欢呼雀跃起来。
李渔笑着摇头，出［壶］赶路。
一路无事，直至［获嘉县］外一处关卡。
许多人吵吵嚷嚷。先前曾为李渔“解围”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也在其中。
李渔上前，听了几句。知是“过所费”收得太高，竟要五百钱。
过往旅人，被这一路上大小关卡索去钱财无数，早就满腹怨气。
一至［获嘉］，守卒“五百钱”出口，顿时就惹了众怒。
一时间，怨声盈野、厥怒四起。
那守卒却将一卷简书取出，展示与众人看，而后道：“朝庭旨意、县里公文，某一小卒，无从置喙。”
话虽如此，行人们气愤难平。
原住民还好些，有玩家直接道“刘宏这厮是钻钱眼里了吗？”
那守卒也只当没听见。
托亿万异人的福，两个多月来，当今陛下的许多“小故事”广为流传。
什么狗官、裸泳馆，什么步行街、买爵鬻官，还有称那些阉竖为父母……
据说还有一位姓郑的大儒，给陛下列了个后宫日程表，说什么“女御八十一人当九夕，世妇二十七人当三夕，九嫔九人当一夕……”
算下来，陛下要在半月之内，临幸一百二十一名女子。
啧啧，也真是勤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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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们吵吵闹闹许久，那守卒却不松口。
没奈何，有人掏钱财、有人绕远路。那小青年转头要走，李渔上前叫住他。
说感谢他昨日解围，帮他付了“过所费”。
青年拱手致谢。
李渔看他总觉得眼熟，便问他姓名。
然后，就见他略一迟疑，正色道：“在下关羽。”
此话一出，关内所有人转过头。
过了关的停住脚、上了马的勒住缰，齐齐望来。
关羽？
白脸？
七尺半？
079 龙吉
汉末三国，群星闪耀。
从南北朝就开始被推崇，至唐宋越走越高。再有《三国演义》成型于元明之际，锦上添花、推波助澜，终使得这一段历史，妇孺皆知、家喻户晓。
汉臣气节，魏晋风骨，一时多少豪杰。
“三国”的魅力经久不衰，就在于这“一时多少豪杰”。
曹刘孙、五虎上将、卧龙凤雏、五子良将、河北四庭柱……
后世道藏中，汉末三国被封神的人物足足有四五十位。像什么酆都北阴太傅曹操、南宫辅左真君赵云、东明公宾友孙策、北明公宾友荀或、主非使者严白虎……
然论起名头，却有一位力压群雄——
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护国保民精诚绥靖翊赞宣德关圣大帝，伏魔殿天帝、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
关羽，关云长。
刺颜良、绝北道、水淹七军，战绩彪炳，“熊虎之将”、“万人之敌”、“威震华夏”。
关二爷在许多玩家心里，已不单单是一名武将那么简单。
不少原住民，对那“善待卒伍”、义薄云天的关云长，也是心向往之。若得相遇，必然要结交一番。
而今日，在这获嘉关卡，竟有一人自称“关羽”，顿时就引得众人注目。
不过，只瞧得片刻，大都转回头去。
七尺半高的白面关羽？
你怕不是河西关羽、辽东云长吧？
众人失望而走。
自《三国演义》传开后，各州各郡多出无数“名人”，像什么琅琊刘备、酒泉孙策、玄菟吕布、交趾曹操……
热闹得紧。
据说，单一个涿郡就有张飞十余位，有贩履的、卖肉的、打铁的，有黑的、白的、黄的……
眼前这青年［关羽］，应属此类。
“关羽”面不改色，似是习惯了众人的反应。李渔见状，笑着道：“好名字。”
关羽不语。
李渔往西一指，问他道：“关兄也是奔那寻宝之地去的吧？”
见李渔没在姓名上纠缠，关羽面色稍缓，颔首应是。
“我也往那西方去，与关兄同路。”李渔笑着道，“看关兄神光内敛、气息绵长，定然实力非凡。不知是否有幸与关兄同行，得照应一二。”
虽然此关羽非彼关羽，但观其行止、气息，实力绝对比滞留在［天空院］的潘安、左髭丈八都要高出一筹。
应在［地品］之列。
关羽却摇头拒绝：“阁下乘牛，关某徒步，不便同行。”
李渔取出一枚［神人泥块］，投掷于地。关羽还未及反应，一匹枣红马昂首而嘶，现于道旁。
李渔举起缰绳递过去，道：“关兄请。”
关羽感谢李渔盛情，却依旧拒绝，说“无功不受禄”。
李渔却道，那“光柱”不知会持续几时，若只凭脚力，怕会错失宝物。
而且此去西行，关卡重重，难免有节外生枝。届时还需关羽护佑一番。
关羽思索片刻，自怀中取出一枚［月光卷轴］递给李渔，而后才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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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卷轴·龙吉』
[品阶]黄品。
[属性]夜半月明，照临下土。彼时持此卷，即可启时空之门。
[描述]赐君甘霖，以报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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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吉报养育之恩？
《封神演义》可没这剧情。
李渔正要走，几个玩家、原住民跑过来，询问“投泥唤马”的手段，问可还有“宝贝”。
李渔伸手自“怀”里掏出两枚［神人泥块］，有玩家想买，李渔拒绝，只换不卖。
一番交涉无果，众人遗憾离去。
李关二人同行，李渔问关羽这［卷轴］从何处得来。
关羽说，是他在闯［天梯］时，斩杀一名［狗奴国］人所得。关羽无法使用，便送予李渔，以应赠马之惠。
李渔恍然。
此龙吉，非［封神］龙吉公主，而是日本的一条雄蛇。
日本的一则神话故事中，一对老夫妇从神那里要来一个蛇子，名叫龙吉。龙吉渐渐长成一条大蛇，房屋都容不下它。老夫妇便将其放生于山林中。后遇旱灾，老夫妇向老天爷求雨，大蛇闻之，降下雨来。
类似这种“神以蛇身现世，为民降雨”的故事，日本不少地方都有流传。
行过半里，关羽才想起，还未请教这赠马异人的姓名。
李渔报上真名。
“李渔？”关羽一愣，“可是那三榜榜首、［仙庐］李渔？”
李渔笑笑：“关兄以为呢？”
关羽回以微笑：“是与不是，并不重要。”
这是他的真心话。
此关羽也是河东郡解县人。两个月前，他挑着一堆猎货回家时，忽地发现乡里人瞧他的眼神不对。
随后几日，不少人登门拜访，还问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怎是白脸？”
“怎不穿绿袍？”
“长生好些，还是云长好些？”
“你妻怀的可是男婴？”
“可取了姓名？”
“是平、是兴，还是索？”
“你怎没有兄长？”
一个个问题，问得关羽想打人。
通过与拜访者的交流，他知道了《三国演义》，知道了书中一位与他同名同姓的英雄人物。
“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书中关羽］的相貌特征有八条。
关羽虽自认不凡，但也仅仅对上后四条。前面的“九尺”、“长髯”、“重枣”、“涂脂”，他是半点不沾。
所以，他非［书中人］。
关羽想通此节，心里也不免有些失落。
许多人失望离开，后来者却依旧络绎不绝。
关羽说自己“八中其四，非书中人”，来访者们却不以为然。
有人说，整个解县，六乡二十九里，姓关的有五里，而名唤关羽的，有且仅有他一个。
不寻他寻谁？
关羽不胜烦扰，父母、妻子都劝他出门暂避。
关羽便离了解县。
出门在外，又与在乡里时不同。关羽发现，只报姓名不报乡贯时，旁人一瞅他这长相，就不太关注。
关羽先去雒阳，见识了参天神木。只可惜那［天梯叶］售价太贵，关羽只入了［天梯］体验两回，便囊中羞涩、不能继续。
出了京雒，关羽赶去涿郡涿县。
涿县里，人流如织。
许多人走去赋闲在家的卢植卢大儒家中。
关羽随在其中，望见了异人簇拥着的“季汉之主”、“汉昭烈帝”刘备，以及现任涿县县令公孙瓒。
刘备，“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公孙瓒，“美姿貌，大音声”。
二人形貌，与书上所述相差无几。
关羽对比自己的“八中四”，再次确定，他非［关云长］。
关羽转身要走，却又听刘备一行人说起张飞，便随着乱纷纷的人群一起，赶去县里一屠户家。
等到了地方，屠户家关门闭户。一问邻里，才知那小儿张飞被人用法术坏去手臂，寻方士消解去了。
关羽离开涿郡，本想就此返家。却见“西南光柱”亮起，许多人信誓旦旦，说“有异宝出世”。关羽心动，一路赶来。
自李关二人同行后，通关过卡，皆是李渔付费。朝晡吃食，也由李渔安排。
关羽不愿得人好处，再三拒绝，却架不住李渔热情似火，受惠良多。由此，关羽对李渔的好感，迅速攀升。
至王屋山时，已然称兄道弟，好不亲密。
080 第三梦
五月二十二，李渔两人赶到王屋山。
王屋山不是孤峰一座，而是东依太行、西接中条，绵延数百里的一道山脉。
[闯关之所]的那道光柱，就矗立于王屋山最高峰——天坛山上。
李、关二人行至天坛山山脚处，见万头攒动、人声鼎沸。
上山下山、买卖交易、呼朋唤友、往食住宿……
各色人等纷纷乱乱，伴着此起彼伏的驴嘶马叫，汇成喧嚣一片。
关羽忽觉手里一松。
却是那枣红[泥马]时限已至，连同关羽手中的缰绳一起，化作一滩烂泥。
李渔见状，也将手一挥，把[竹肋牛]收归[壶]中。
关羽见怪不怪。
这一路行来，渔兄没把他当外人，展示了许多非凡手段，令他大开眼界。关羽觉得，自己确非[书中人]，但渔兄多半就是那[仙庐]主人了。
两人随在人流中，步行登山。
“邵领主，你也下来了？进不去？”
“进不去。那鬼东西不知道要啥条件，我[武力]都40了，还不让进。”
“有进去的没？”
“没瞧见。一上午也没看见一个玩家或者NPC进去。没意思，回了，回了。”
“我听说前几天有几个NPC进去了，不知道真的假的。”
“方兄，这宝贝不会是专门给你们NPC设计的吧？”
“前日轵县县令至此，无功而返；昨日沁水县尉携百余卒登山，也是失望而走。‘专设’之语，恐是妄言。”
“唉，不知那宫殿里到底有什么好宝贝。”
“……”
山道上，玩家、原住民议论纷纷。
瞧这形势，[光柱]现世一周，数十万人登上天坛山顶，仅三四人入得“宝地”？
关羽卧蚕眉轻皱，李渔安抚道：“宝物有灵，自择其主。羽弟你厚德多福，此次登山，肯定不会空手而归的。”
关羽洒然一笑，道：“渔兄不必安慰我。得失之事，我自省得。”
李渔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前行。
旁边几名玩家听见他俩的对话，都忍不住撇嘴。
天坛山号称“西顶”，高有七八百丈。峰上有坛，相传是轩辕黄帝祈天之所。
而今，石坛还在，却没人关注。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座堂皇典丽的宫殿吸引去。
随侯明月，错落其间；金釭衔璧，是为列钱；翡翠火齐，流耀含英；悬黎垂棘，夜光在焉。
时值昏黄，日月交辉。
然在这天坛峰顶、在这宫殿之前，日月之辉都好似减了颜色。
关羽正要随着其他人上前，转头见李渔神色莫名地停在原地。
“渔兄？”关羽喊了一声。
“来了。”李渔收拾心情，跟了上来。
衣袖之中，他的左手食指震颤不已。
无人维持秩序，玩家、原住民乱哄哄朝前涌。李关二人挤在人群里，亦步亦趋。
终于挤到近处，关羽抬手伸向光柱。一息之后，他面露喜色，刚要回头与李渔说些什么，就消失不见。
轮到李渔，他走上前，一指点向光柱。
“[系统]：玩家[武力]≥50、[智力]≥50、[仙缘]≥5，可进入[金玉琉璃之宫]，是否……”
没听完“系统提示”，李渔就缩回手指，似一无所获般，与许多失望的玩家、原住民一起下了山。
行至山脚，李渔寻了一间旅舍住下。
自[方壶]中，取出那枚许久未见的[青瓷枕头]，躺了上去。
『青瓷枕头』
[品阶]未知。
[属性]1/3
[描述]经年古物，不知其根底。
对[闯关之所]，李渔能入而未入。原因就在于食指上[方壶]的异动，在于那[闯关之所]的名称叫作[金玉琉璃之宫]。
方壶，又名方丈，典籍记载——“方面各五千里，群龙所聚，有金玉琉璃之宫……”
[金玉琉璃之宫]，本来就是[方壶]的一部分。二者重逢，［壶］欲纳［宫］。
李渔仔细体会指尖上的异动。冥冥中意识到，若［方壶］“吞”下［金玉琉璃之宫］，必然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同时，他又有一种“蛇吞象”、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受。
显然是［细碎方壶］成色不足，汲深绠短、力有不迭。
第一、二［梦］中，李渔不曾遇到［金玉琉璃之宫］。至［梦］醒前，［方壶］依旧是［细碎］状态。
而此次得遇大机缘，李渔不想错过，也不容有失。
正因此，他没有贸然进入［琉璃宫］，而选择使用最后一次［青瓷枕头］。
［梦］中。
李渔再次踏上天坛峰，进入［金玉琉璃之宫］。
宫阙九重，邪祟丛生。
李渔一路斩妖除怪、突破艰难险阻，奈何实力有限，止步于第六重。
［琉璃宫］化光飞走，十余人现身峰顶，李渔将所有人的长相牢记心中。
关羽吞异宝陷入昏迷，李渔将其扶上牛背离开。
至山下，却有无数人心生贪婪，欲杀人夺宝。
李渔杀出重围。
有人叫出李渔姓名，引得原住民紧追不舍。
二十天后，关羽醒转，诛杀追击者近千数，方解了重围。
得关羽之助，[天空院]实力暴增，引来豪族觊觎、汉帝瞩目。
京雒[西园女校]名声渐起，然其存亡始终掌握在刘宏手里。
刘宏赐婚，刘脩出逃，刘淑被禁足宫中。[女校]自此解散，刘宏要将[王荣]纳入后宫，[王荣]道“宁嫁刘大耳、人妻曹、袁家子、孙碧眼、董胖子，也不嫁你这短命鬼”，说罢撞柱而亡。
此言遍传天下，刘宏几近癫狂，通缉王章一家未果后，他将火气撒在刘曹袁董孙等人身上。
受波及者不计其数，由此天下纷然，怨声满道。
李渔未受影响。他在寻求宝物、探访秘境之外，将昔日天坛峰顶的十余人或擒、或杀、或收服，问明[金玉琉璃之宫]内里的情形。
光和三年，李渔潜入雒阳[南宫]，擒下刘宏，使［鼍之复生法］。却不料，刘宏这厮有龙脉护佑，［鼍之复生法］竟不能成行。
李渔将其投入［羑里之囚］，做了许多研究，然一月过去，毫无所得。
李渔无奈，放归雒阳。而此时，天下已然乱起。纵使刘宏回朝，也被人称作“邪祟冒名”、要为幼帝刘辩“清君侧”。
数年后，占据冀、幽二州之地的李渔，终于寻得压制龙气的法门，往雒阳又擒来刘宏，果然得其分身。
又十年，李渔终得尧时重宝，藉此收服孙策、楚王等各路诸侯，称帝雒阳。
再之后，遣楚王往美洲、驴王去贵霜、海王平土澳。
东征西讨，戎马倥偬。
再十年，有大船现于南海，神明、谪仙现身，抢夺[船票]。
李渔得获一票。
百岁时，李渔兵临[西昆仑]。
但令众人大吃一惊的是，本当是无边仙境的西昆仑，竟只余千里方圆。
而且这千余方圆，尽是裂地岩浆。
又十年，[东昆仑]现，李渔携众而入。
仙家盛景，曼妙无边。
李渔却不敢大意，朝兢夕惕地游历其中。
半年之后，[东昆仑]忽地天色一暗。
然后，李渔醒了。
081 黄粱三寐
李渔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
此次[梦]境，他霸业有成、也寻到了父母，称得上圆满。
但是，[梦]的后半段，实力臻至[仙品]后，李渔接触到更高层面的物事。诸多疑惑，亦随之而来。
那张令谪仙、神灵们疯狂的[船票]，直至[梦]境结束，也不见动静。
船在何处？
如何登船？
船又欲何往？
东西两［昆仑］，因何而毁？
是天地大劫？
还是未知存在出手？
两次“殒命”昆仑，是命中注定？
还是遭人设局？
迷雾重重，李渔百思不得解，只得无奈放弃。
“［系统］：恭喜玩家经历三次［黄粱梦］，获得［称谓·黄粱三寐］。”
——————
『黄粱三寐』
[品阶]仙品。
[属性]武事+150、文事+600、仙缘+50、意志+25，附带[特性·大明]。
[描述]三生三世事，一甑黄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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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
[品阶]仙品
[属性]晓三世之事，明天下万物。
[描述]夫惟大明，玄鉴幽微、灵铨揣物、思灼沉昧、瞻山识璞、临川知珠。——《抱朴子·外篇·行品》
——————
李渔精神一振，竟是他心心念念的［鉴定］技能。
李渔直接从［方壶］中取出［未知的薇草］、［螽斯之门］、［未知的卷轴］，一一察看。
首先是草。
————————
『伯夷薇』
[品阶]地品
[属性]食之，魅力+50，持续百日。
[描述]或云，夷、齐食薇三年，颜如故，武王戒之，不食而死。——《辛氏三秦记》
————————
三次［梦］境中，喜欢搞事的玩家们，在《系统五大排行榜》之外，又弄出许多榜单来。
如《奇花异木排行榜》、《神奇动物排行榜》……
榜单只列前一百名，而且随着玩家对此方世界的深入探索，名单时有变动。
有的自前十跌出榜外，有的自榜底跃至榜中。
［灵草·伯夷薇］则不同，它自现世之日起，就一直被女性玩家、原住民追捧。
有了《奇花异木排行榜》，更是力压许多［地品］、乃至［天品］的草木，牢牢占据着中游偏上的位置。
之所以如此“能打”，就在于那“+50魅力”。
近乎于“亚洲三大邪术”的通力合作，使人脱胎换骨、面貌一新。
嫫母变夏姬，东施成西施。
其效用之显着，引得无数女性为之疯魔。
而［伯夷薇］生长条件苛刻，产量亦少，且每食一株仅足百日之用，更使得它珍稀无比。
任何一株［伯夷薇］，无论是在普通集市兜售、还是在［拍卖会场］出现，都会如一滴鲜血诱来鲨鱼群，引得女流如云、裙钗纷飞。
草之后，是门。
————————
『螽斯之门』
【品阶】地品
【属性】气运+20、祥瑞+30、繁育+100。
【描述】螽斯振羽，万世其昌
————————
30点［祥瑞］值，加上［月蓂草］附加的10点，距离［祥瑞降临］又近一步。
［繁育］无需多说，有此一项，［羑里之囚］中的兔子怕是会泛滥成灾。
[气运]，即气数、命运。
不是一事、一时的运气，而是自极微处开始的变化，常人不可察觉。待大势成，则如决江河，沛然莫之能御。
它是领地各类［属性］中，最不显山露水、却又最最顶级的存在。
门之后，是[未知的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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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卷轴·山伯』
[品阶]地品
[属性]夜半月明，照临下土。彼时持此卷，即可启时空之门。
[描述]蝴蝶满园飞，不见碧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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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众所周知的故事，只是［卷轴］虽为［地品］，产出的道具、物品却很普通，价值不高。
盘点完毕，收进［方壶］，李渔离开旅舍。
［金玉琉璃之宫］将于六月十五消失。今日是五月二十二，他还有二十三天的时间，做好万全准备、以及入宫厮杀。
李渔乘起［竹肋牛］下山。
辗转河内郡各乡县，斥巨资购得几百石盐巴，几百石生熟不同的苴麻种子以及其他各样杂物。
忙完这些，李渔回到王屋山。没去［琉璃宫］，而是赶去附近的愚公壑。
无数入不得［琉璃宫］的玩家、原住民，汇聚于此，成一人山人海的集市。
李渔先逛了半晌，购得一些小物件，而后才寻到一片空地，从牛背上卸下一袋袋水果。
李家水果摊一如既往的生意火爆，仅一个时辰，就售得十余金。
瞧得一旁的摊贩眼热不已。
忽一阵驴嘶响起，李渔抬眼望去。
前方不远处，十几人乘驴而来。
驴背上尽是白皮黑皮、卷发金发的外国人。其为首者，却是一名中国玩家。
那中国玩家，身高约莫一米七，看上去普普通通，却似极受外国玩家的拥护，一言一行，莫不对其恭恭敬敬。
啐！
旁边一摊贩吐了一口浓痰，骂道：“这傻驴儿就知道跟那些洋鬼子混一起，也不嫌丢人！”
李渔看他一眼，默默收起水果摊，缀在驴队后面，朝集市里走去。
走不多时，驴队止步。
那中国玩家翻身下驴，走向一个刚支起来的小摊，伸手去取一枚［图纸］。
跟上来的李渔，后发先至，乐呵呵地将［图纸］扯在手中。
————————
陌上乡，［天空院］。
李敏抱着一名女童，木槿推搡着一名玩家，进入村委办公室。
路修玺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玩家，转头问李敏：“什么情况？”
李敏示意一下竖抱着的、怯生生的女童，转头不屑地道：“抓住了一个人贩子。”说罢一脚将那玩家踹跪在地。
她动作过大，女童被吓一跳，两眼汪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李敏赶紧哄，却怎么也哄不好。王爱霞伸手接过来，不大会功夫就逗得孩子咯咯咯直笑。
李敏这才又与路修玺说起话。
“人贩子？”路修玺好奇心起，“这年头还有人贩子？”
李敏说，她带人练级路上，遇到这名玩家带着小女娃赶路。
小女娃一直在哭，人贩子哄不过来，就厉声呵斥。
李敏他们瞧着心里不舒服，就有人顺口说了一句，不会是人贩子吧。
本是无心一句话，李敏他们却越看越像，索性将其擒下。
一问，此人漏洞百出，果真就是个人贩子。
只是说起女童来处，他支支吾吾，说是颍川捡的。
另一边，王爱霞哄着小女娃，问她叫啥。
小女娃奶声奶气地道，糖糖。
082 夷齐冢、肾衣坊
［五斗峰］，李渔先一步将［未知的图纸］取在手中。
乘驴玩家还没说什么，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下驴围上来，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指责李渔插队、夺人所好。
李渔就要开口，摆摊的玩家不乐意了。直接说“不卖给洋鬼子”，将此一群，连人带驴轰走。
“这姓吕的不知道犯了什么邪，整天跟这些洋鬼子混在一起，也不嫌丢人。”摊贩鄙夷道。
xiaoshuting.info
李渔没接话茬，问摊贩[图纸]怎么卖。付钱，还是以物易物。
摆摊玩家说最好是以物易物，李渔便拿出一堆东西让他选——
[吞尸蟒的眼睛]×2，月光卷轴［安蛇足］、［郭巨将坑］、[南风]、［棠棣之贾］。
摊贩一番取舍，拿走一枚［月光卷轴·郭巨将坑］。他也知“郭巨埋儿”事，不过他看中的不是称谓，而是故事中那“一釜黄金”。
李渔将[未知的图纸]收入囊中，接着，又奔那十余驴骑去了。
走到近处，吕姓玩家停、李渔亦停，吕走、李亦走。惹得十几个外国玩家忿忿不平，有一人没忍住，出口成脏。
李渔过去，一巴掌扇下驴背。
他们立时安静下来。
吕姓玩家将人扶起，朝李渔一拱手，问道：“这位兄弟，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
“不是针对你。”李渔笑着解释，“听说驴王有一头‘寻宝白驴’，能觅宝贝。俺老李特地赶来，蹭蹭运气。”
那玩家无语，直接朝李渔比了比大拇指。
你牛逼！
李渔哈哈一笑。
此人正是前《武力排行榜》榜首，[驴王]吕轶。
［驴王］可以召唤各种毛驴、叫驴、骒驴，属性各异。
比如眼下他所乘坐的小白驴，就是一头“寻宝驴”，能嗅灵气、搜珍宝，颇具神异。
李渔跟在驴屁股后头，为的就是省去繁琐的寻找过程，节省时间。
小白驴继续往前走，李渔慢悠悠地跟着。驴王没再说什么。待驴儿寻到“宝物”后，两人便轮番竞价。
倒引来许多人围观，继而相继出价，价高者得宝。
如此一两个时辰，李渔终于等到［伯夷薇］生长所需的东西——[建造图纸·夷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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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造图纸·夷齐冢』
［品阶］玄品
［建造所需］［灵土］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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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齐，指的是伯夷、叔齐。他二人分别为商末孤竹国国君长子、幼子，因互相谦让王位而出逃至周地。
会文王卒、武王兴兵伐纣，二人叩马而谏：“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
士卒欲杀之，姜太公阻止，道：“此义人也。”扶而去之。
再后来，武王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而死。
夷齐让国、耻食周粟的高尚气节，为后世文人称道。自孔孟庄墨、至屈原韩愈、至司马迁文天祥，都对其多加赞誉，视为道德典范。
以上是文史所载。
而文史之外，又有故事的演变、神话的渲染。比如说——
夷齐食的是粟，不是薇；
夷齐不食周粟，得白鹿乳之；
夷齐食薇而颜色不改，且得长生；
首阳山上死的是三个人，且都被封为太行山山神……
此方世界的［伯夷薇］，因为这些神话传说，成为［地品］灵草。不过，其生长条件苛刻，须在［夷齐冢］处，才能蔓蔓日茂、葱蔚因润。
［夷齐冢］虽是［玄品］建筑，但终归是一座坟茔。在不知其“培育灵草”的隐藏特性下，吕轶及其他玩家、原住民争抢的积极性不高，李渔得以顺利拿下。
天色将暮，愚公壑内的人潮渐渐散去。
李渔朝吕轶微笑道：“多谢兄弟带我寻宝，明天还来吗？”
吕轶哭笑不得，却并不反感。他点点头：“来。”
“那行，明天见。”李渔乘牛而走，转过一片山坳，消失不见。
一入[壶]，迎面扑来一物。
李渔伸手捉住，是一个软团团的水球。
水球里，有[十三蚁]，以及那一只马面小青尾。
小小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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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十三蚁』
［种族］玄驹
［品阶］玄品
［特性］役虫、人形、河伯女
［天赋］力能掷象
［称谓］[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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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伯女』：河伯之女，可游九河、起横波，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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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蚁]外观似无变化，[品阶]已升为[玄品]，[面板]上多出个[特性·河伯女]。
［河伯］，水神之属，有御水、降雨、乘龙之能。
河伯女，则为河伯之女，可承继［河伯］的部分能力。
之所以有次变化，或许是与[十三蚁]饮多了[阿加尼佩之泉]有关。
就是不知道，这小小人获取了水神的几分能力。
水球中，还有那一只马面小青尾。
与［十三蚁］不同，小青尾的形象大变。
它头不见大、尾不见长，鱼身却被拉伸近半。
其背嵴处，无鳞有毛的区域更多了些。
一对胸鳍，总喜欢圈成柱状，还一下一下杵着，乍一看竟似是两条马腿迈步。
……
[十三蚁]见到李渔，欢呼雀跃，她浮出水球，直跃过来。
李渔怕她又扯头发当缰绳，弄得头皮发痒，便将头一偏，躲开。
谁知，这小小人竟在半空中唤出一滴水，而后踏水跃上李渔头顶。她欢呼一声，就要躺进头发里，却忽然捂住口鼻，大叫：“臭臭！”
李渔一囧。
今日多处奔波，浑身是汗、遍体生津。还没来得及洗澡，自然汗臭得紧。
李渔以为［十三蚁］会就此跳下来，却不料，小小人将手一挥，数十颗草莓大小的水球凭空出现。
水球在李渔头上滚来滚去，碾过头皮、穿过发丝，将污垢尽数裹了去。待脏成一团灰球、黑球，就自行跃下，摔碎到地上。
王荣、小侍女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水球自动洗头”的画面。
李渔为双方做了介绍，［十三蚁］有模有样地行了一礼：“见过大娘子，见过大大娘子。”
看得出来，二女对小小人极为喜欢。只是［十三蚁］并不与她俩玩耍，只赖在李渔头顶，好奇地看着［仙庐］多出来的一位位居民。
李渔在［羑里之囚］以东，寻了一处［仙圃］，放下［夷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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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齐冢』
[品阶]玄品
[属性]文风+78。旁有[夷齐田]，田中产出[赤粱粟]、[白粱粟]。
[描述]《齐民要术》引舍人云，虋、芑是伯夷叔齐所食首阳山草也。穈，即虋，赤粱栗也；芑，白粱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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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柏蔚然，攒成丘阜。阜外有田，田中有粟。
［蛇姬］牙牙将［伯夷薇］挖掘来，移栽至［夷齐田］。
这一株薇草立时就抖擞起来。其形似野豌豆，植株秀美，花色艳丽，茎叶细软，瞧着就非常可口。
［十三蚁］都没忍住，跳到薇草叶子上，啊呜要啃一口，被李渔一把捏住，赶走她这只“害虫”。
此后，李渔命［十三蚁］传讯所有［仙庐］居民，包括宅在松林中的［女王毛］、海水里撒欢的［蛇姬］红鱼、一百［长毛人］、近两千［玄驹］。不得踏入［夷齐田］，违者镇压、剃毛。
忙完这些，李渔开始鉴定今日集市所得。
［寻宝驴］能寻宝贝，但宝贝质量实在没有保证。
今日所得，无甚出彩者。
倒有一件稀奇古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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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造图纸·肾衣坊』
[品阶]黄品
[描述]“闻英、法国有售肾衣者，不知何物所造。据云，宿妓时将是物冠于龙阳之首，以免染疾。牝牡相合，不容一间，虽云却病，总不如赤身之为快也。”——张德彝《再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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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造［肾衣坊］不需要［灵田］、［灵泉］，只需要人工，以及橡胶、羊肠等原材料。
李渔没有这些原材料，无法制造［肾衣］，赚不了钱，颇为遗憾。
083 吐火法
五月二十三。
李渔早起读书，才过半个时辰，忽有两道“系统提示音”响起。
“[系统]：恭喜玩家『武力排行任务·登顶』完成，获得[随机奖励]×1。”
“[系统]：恭喜玩家激活『武力排行任务·绝巅』——如玩家能保持一季的榜首状态，将获得特殊奖励。”
杀[白虎刘焯]而登顶《武力排行榜》，至今日整整一月。
打开[随机奖励]。
“[系统]：恭喜玩家获得『地品·吐火法』。”
一卷[兽皮]现于掌中，李渔直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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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火法』
[品阶]地品
[属性]吞摄五炁，喷火吐炎。
[描述]葛仙公与客谈话，时天寒。公谓客曰：“居贫，不能得炉火，请作一大火。”遂吐气，火赫然从口而出。须臾火满室，坐客皆热而脱衣也。——《葛仙公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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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吐火法]，可不是吞刀吐火、植瓜种树、屠人截马的把戏，而是真正的方家术法。
第三[梦]中，李渔也曾修习术法，不过走的是雷水双修的路数。
火法，他涉猎不深。
李渔来了兴趣，叫住准备去做饭的[蛇姬]牙牙，又唤来姜红鱼、[女王毛]、丁固，托着睡眼惺忪的[十三蚁]走向[灵塔]。
王家小娘子昨夜陪李渔读书读太晚，还未起床。
家相与雄霸父母，这几日虽然见多了“[塔]外杀戮”，却依然不习惯，避远处遛弯去了。
[长毛人]自[羑里之囚]抓来兔子、蝙蝠、螽斯……，斩于塔中。
不多时，红眼兔子、癫狂螽斯、跳涧白虎等如云如潮涌来。
[十三蚁]揉着眼睛醒来，见前方群魔乱舞，顿时起床气发作，哇呀呀一通吼。
于是，上百万虫群袭来，近半数倒戈相向。
李渔跨上[竹肋牛]，杀入阵中。[蛇姬]、[丁固]、一群毛，举兵随上。
迎面几只兔子跃来，李渔张口一吐，一团火焰倾泻而出。
啪啪啪。
几块兔烤炭落地。
李渔意犹未尽，再一吸呼，三丈火蛇裹住一头白虎。只数息，虎成飞灰。
不错。
李渔很满意，驱牛直面螽斯群，仰天一喷。
火火烛烛，以续汤谷之晷；烈烈熊熊，而继祝融之功。
虫尸如雨、虫灰如雪，洋洋洒洒落下。
[十三蚁]见状，睡意尽去，凌空踏水而来。
她装模作样，学李渔撮口一吹。凭空水出如龙，绊倒老虎、撞飞兔群。
“[系统]：恭喜玩家获得[武力]经验……”
“[系统]：恭喜玩家[武力]晋升为68级。”
半个时辰过去，杀伐结束，[长毛人]打扫战场。
一张[月光卷轴·虎斑杏林]，一卷兽皮[牛哀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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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哀之转』
[品阶]黄品
[属性]使人患[牛哀之疾]，七日成虎。
[描述]昔公牛哀转病也，七日化为虎，其兄掩户而入，觇之，则虎搏而杀之。——《淮南子·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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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哀，即公牛哀，春秋鲁国人（一说韩国人）。传说他患病而化虎，吞吃其兄。
很一般的技能，对于李渔来说，属于鸡肋。然于某人而言，却是难得的好物。
洗澡、吃饭，李渔出[壶]。
[金玉琉璃之宫]光明依旧，李渔转头奔去愚公壑。
壑内集市早已人满为患，李渔入内，远远就瞧见了那头[小白驴]。
“吕兄，且等捎我一程。”李渔扯起嗓子喊了一声。
吕轶回头，有些无奈地朝他招招手。
待李渔行至近处，吕轶说还未请教大名。
李渔笑着道，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无需过多关注，叫他老李即可。
吕轶看他年纪明显比自己小上一圈，这“老李”怎么还喊不出口，最后只得以“李兄”相称。
其身旁十几个外国人颇有微词，似是为吕轶不值。
李渔压根不理会，就此与吕轶开始探宝之旅。
今天的[小白驴]似乎提不起精神，一天下来，没寻到几件东西。
倒遇上一张[建造图纸]，能增加领地内生育率的[黄品·小儿祠]。
李渔极为喜欢。
有两位[领主]出价竞买，李渔不甘示弱，开出了二十金的高价。
原住民[领主]觉得不值，不再竞价。
而另一位玩家[领主]钱不够，气得骂道：“姓李的，你跟吕轶屁股后头待两天待傻了？一个[黄品图纸]你出二十金？”
他的[领地]差几十点[属性]就能晋升[小镇]，眼下正需要一些低阶的[建造图纸]来凑[属性]。
遇上[小儿祠]，他还想着离[小镇]更进一步。没成想李渔竟横插一杠子。
李渔也不恼，笑着道：“我有钱，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领主]玩家气得胸疼，却也无奈，眼巴巴看着李渔将[图纸]收入囊中。
[小儿祠]之后，再没有像样的“宝贝”出现。
集市将散，李渔正要与吕轶告别时，忽有一名玩家走过来。
对着李、吕等几人一礼，而后一人递上一片木牍：“我[负薪堂]将于五斗峰组织一场[拍卖会]，望诸位大老能拨冗位临。明后几日，必不让诸位失望。”
木牍有巴掌大，其上写有“负薪堂第五十六次拍卖会——五斗峰会”。
李渔拇指捻了捻，这木牍毛刺都没刮平，一看就是赶制的。
不得不说，[负薪堂]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能折腾”。
“一定参加。”吕轶应下。
来人拱手道：“随时欢迎驴王位临指导。”
吕轶摆摆手，与李渔打声招呼，带着一群外国人走了。
其他玩家看着吕轶离开，眼神里多多少少都带着些鄙夷。
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吕轶穿越前曾被多名黑人绿过一次，视尼哥为仇寇。
而穿越后，这厮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态度大变，总说“泱泱大国，要有气度”、“黑人白人也是人，要一视同仁”。
引得无数中国玩家反感。
待后来，他建立[领地]——[地球村］。中国玩家依附者甚少，反倒是那些因“穿越”之故流落在汉朝地界的外国人“慕名而来”，一批一批加入[领地]。竟也成了气候。
有些玩家看不惯其所为，要寻他的晦气，只是后来不知何故，都不了了之。
李渔摇摇头，乘牛离去。
084 宜臼之叱、拱火
雒阳，［西园女校］。
[王荣]展示自身[面板]，众人观之，尽是无语。
——————
【姓名】王荣（李渔分身）
【声望】9
……
【等级】武力11、智力8。
【属性】力量22、体质27、敏捷21、精神29
……
【技艺】剑系掌握（熟练）、枪系掌握（熟练）、骑术（熟练）。
……
——————
[面板]乏善可陈，只九十九点总[属性]勉强称得上佳。
但是，就是如此简陋的[面板]，给众人带来了难以言说的震撼。
三日。
仅三日光景，[王荣]就让[女校]众人体会到——何为“惊才绝艳”。
自诉骑马生涯只两日，然其技艺娴熟，太史教习都甘拜下风。
而后，王教习授剑术，[王荣]观之。
只半个时辰，尽得其剑术真意。
持剑与新老学员交手，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天资聪颖”的万年小公主，见猎心喜，要和[王荣]比试，被连揍三回，哭着回了皇宫。
有学员质疑[王荣]说谎，她便亮出[个人面板]，其上“剑系掌握（入门）、骑术（入门）”的字样，令所有人闭上嘴巴。
再之后，太史慈教戟法。演示一遍后，问众人可记住。
众女有说记得半数，有说只得一二，唯独[王荣]不言声。
太史慈问[王荣]，她答已记全。
太史教习有些不信，[王荣]索性持戟而起。
二人交手，[王荣]竟不落下风。
次日，太史慈寻到刘脩，说教无可教，愧受束脩，要辞去教习一职。刘脩好说歹说才将他留下。
又至今日，王、太史再交手，已是太史慈左支右绌，撑不过百回合就收戟认输。
而就在刚才，王越王教习也踏入场中，说与[王荣]切磋一二。
王越生性谨慎，虽不觉得剑术［大成］的自己有翻车之虞，却依旧用了“切磋”的说辞。
二人较艺不较力，才过数合，王越就心惊不已。
此女虽看似年幼，用剑之法却极为老道，王越［大成］剑术都拿她不住。
而［王荣］偶出奇招，如羚羊挂角，难以捉摸；又如白驹过隙，倏忽而至。
有那么一瞬间，王越竟有措手难及之苦。
剑影纷飞，转首已至百合。王越忽地跃出场外，收剑而立，不打了。
［王荣］意犹未尽，王越却叹道：“如王姑娘这般武道资质，越生平仅见，愧不如也。”
一旁的太史慈下意识点点头，深有同感。
自《三国演义》流传开，家中老母就时常叮嘱，他非“太史子义”，莫骄伐泆乐、耽于“虚名”。
太史慈孝顺，对母亲言听计从。只是少年心性，难免存一分骄傲在心头。
他是太史慈，“当带三尺剑，立不世功”的太史慈。
异人们曾流传有一首打油诗，说的是汉末二十四武将——“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黄许孙太两夏侯……”
太史子义，列位“第十”。
此诗流传甚广，却饱受争议。有人说赵子龙名不副实，有人为马关颜文抱不平。
由此，各种版本的武将排名层出不穷。
如新近恢复的太学推出的《东观版》；
汝南许氏兄弟联手推出的《月旦版》；
平原祢姓小儿推出的《武夫版》。
诸多版本，对“太史子义”的评价都不低，认为他是“东吴”的顶流武将。只是不知怎地，排着排着，他就到了十名、甚至十五名开外。
太史慈心有不平，于是下定决心——
待他年长，戟法有成，一定要周游大汉十三州，去会一会天下群雄。
这是太史慈以往的想法。
而经此三日，其心中骄傲化为齑粉。什么“吕赵典关马张黄许孙”，通通被他弃之脑后。眼下他最大的念想就是——
王姑娘固然天资绝顶，他太史慈也不是覆酱瓿、贮敝筐。
从今以后，他当终日干干、夕惕若厉、兢兢翼翼、不可少怠。
如此，必有赶超王荣之日！
……
见王越自叹不如，女学员们欢呼雀跃。
万年小公主巴巴望着，也想欢呼，只是身子一动小屁股就隐隐作痛。她顿时就都起嘴巴，才不给这狠心辣手的王姐姐欢呼呢。
她正如此想着，却见［王荣］朝所有人拱拱手，道：“这三日多谢两位公主厚待，多谢两位教习授艺，多谢诸位姐妹照顾，我要走了。”
众人齐齐愣住。
要走？
“王姑娘怎突然说要走？”太史慈大为不解。
刘脩及一众学员也围上来，唧唧喳喳，问“姐姐缘何要走”、“可是家中有事”。
“不是家事，”［王荣］摇头，又道，“我虽是一介女流，却素有壮志，欲闯荡湖海，与天下男儿试比高。”
如果没有第二、三［梦］里最后那一抹黑，李渔或许会按部就班地扩大[分身]的影响力，最后膈应刘宏一把，慨然赴死。
然第三[梦]后，李渔对[分身]的安排，有了新的思路——
将[分身]培养成“秘境探索者”，技能、道具皆以“遁术”为主。
虽然[鼍之复生法]的[分身]同一时间只能召唤一个，但只要[分身]们前赴后继地往里闯，他就不信没有勘破[秘境]那一天。
“不行！”小公主腾腾腾跑过来，扯住［王荣］的手臂，大声道，“不许你走！”
［王荣］摸了摸刘淑的小脑袋，为先前打她的小屁股道歉，又道：“两位公主虽有办学之心，只是这［女校］受限过多，难有作为。”
刘脩默然。
［西园女校］挂牌已近两月，学员数不足二十。说是办学，与小儿嬉戏何异？
小公主却急道：“怎没有作为？”
［王荣］摸摸她的头，没说话。
小公主气得跺脚：“你等着！”说罢就骑上一匹小马去了皇宫。
两个时辰后，小公主趾高气扬地回到[女校]。其身后跟着一辆牛车，车上是两个漆红描金的大箱子。
御夫搬下箱子，打开来，皆是金银财宝。
小公主说，以后[西园女校]每月月底评优选良。如表现不俗，可得重金奖励。
女学员们齐声叫好，只[王荣]无甚反应。
小公主又自怀中掏出一卷兽皮、一盒[天梯叶]，道：“每月最优者，可获[异宝]、[天梯叶]。”
[王荣]这才来了兴趣。
这奖励之法，显然不是小公主能想到的。很大可能是那刘宏出的点子。
不过[王荣]也不在意，即便是刘宏又能怎样。等他条件齐备，直接一个[鼍之复生法]，本人牵走、[分身]留下，搞定一切。
————————
『宜臼之叱』
[品阶]玄品
[属性]啸吒以慑群敌。
[描述]周期王欲杀王子宜臼，立伯服，释虎，将执之。宜臼叱虎，虎弭耳而服。——《汲冢琐语》
————————
小公主将兽皮展示与众人看，[王荣]见不是自己想要的[遁术]，略有遗憾。
小公主见状，一阵紧张。忙与皇姑姑刘脩一起，劝起[王荣]。
最终，[王荣]答应留下来。
不过，为免走上第三[梦]的老路，太过无聊，[王荣]决定好好拱一拱火。于是道：“我一路行来，听异人说起许多女子英杰。两位公主可一一寻来，也能为我[西园女校]增添些实力。”
两位公主满口应下，只要[王荣]不走，怎么做都行。
于是，[王荣]便列出一份名单——
齐郡白亭，卞远之女。
沛国，曹操之女。
徐州彭城国，环妘。
吴郡钱塘县，吴辉之二女。
并州云中郡，杜氏女。
中常侍曹节女婿，尚书郎冯方之女。
汝南汝阳，刘氏女。
中山国无极县，甄家女，甄姜、甄脱。
085 拍卖会、瑞草
五月二十四，五斗峰上。
桌椅板凳俱全，茶水点心齐备。
十几位侍者穿梭于会场中，引得一二百人陆续进场、落座。
李渔与吕轶坐于后三排，小声说着话。
“吕兄，给你看样宝贝。”
今日吕轶孤身一人至此，并无外族人跟随，李渔便将[牛哀之转]递了出去。
吕轶接过一看，笑着道：“李兄，这东西不过是一件[黄品]，称不上宝贝吧？”
李渔也笑：“于旁人不是，于驴王却是。”
吕轶敛起笑容，凝视李渔，李渔微笑以对。
过得十息，吕轶洒然一笑：“李兄慧眼如炬，此物于我，确实是件宝贝。不知李兄能否忍痛割爱，将这宝贝卖给我。”
李渔道：“这几日托吕兄的福，得了几件宝贝。[牛哀之转]就送给吕兄了。”
“这怎么行。”吕轶摇头，“李兄无需客气，开价就是了。”
李渔要送，吕轶不愿欠他人情，执意要买。
最后，李渔说，如果拍卖会上有其想要的宝贝而他又囊中羞涩，届时就请吕轶搭把手。
吕轶应下，将[牛哀之转]直接使用。
看着面板上“七日成虎”的字样，他满意地点点头。
吕轶，广东人。
穿越前，生活不易，新婚不久就被尼哥抹了几层绿。他提刀捉奸，反被弄进局子里。
吕轶心灰意冷，却赶上了穿越，更接连得了两份机遇。
其一是[月光卷轴·刘累]。
吕轶穿至夏朝孔甲时，跟随刘累学御龙。
惜乎[卷轴]时限太短，[御龙之法]没学到，他只得了[地品·刍豢之术]。
[刍豢之术]，可增加豢养牲畜、兽禽的实力。
其二是[月光卷轴·板桥三娘子]。
“三娘子”，是唐朝汴州板桥店的老板娘。
其身怀异术，能驱小人种荞麦。又用荞麦磨粉，制成烧饼，予旅客食用，则客人尽化成驴畜。
吕轶在[卷轴]世界中，与老板娘斗智斗勇，反将其化作一头健驴。他藉此得了[地品·造畜法]。
此[造畜法]，可比《聊斋》中产出的[黄品·造畜术]高明得多。
用此法所化的驴骡，饮水也不会变回人形。如不得开解，至死也是一具驴尸。
吕轶得此法后，立下誓言，要将天下尼哥尽化作驴畜。
二三[梦]中，吕轶征西、征非、征美，皆因此故。
“诸位，且安静一下。”主席台上，一名中年玩家手持一枚[法螺]开口说话。
其声不大，却遍传五斗峰顶，清晰入众人耳。
那[法螺]显然也不是件俗物。
“我是[负薪堂]堂主曲博，很高兴与大家相会于此。”中年玩家自报家门，然后便说了一通“广告”——
说[负薪堂]“不愿见大家伙在愚公壑里挤来挤去、浪费时间，才组织了这场拍卖会”；
说他“不忍见‘现代文明’消亡，便‘负薪构堂’，以承继现代文明之光”；
说[负薪堂]“有科技、有人文、有经典……，上至[航天飞机]、[航空母舰]的建造图纸，下到无水栽培、理发技术，应有尽有。”
……
说了几句，见有人不耐烦，曲博大手一挥。
侍者们鱼贯而出，抱着一堆小册子，挨个桌发放。
小册子名叫《文明手册——负薪堂辑》，由宣纸装订而成，印刷精美。玩家们没觉得怎样，原住民们啧啧称赞。
李渔翻了翻，还真是应有尽有。
《核弹制作教程》、《卤牛肉的做法》、《全套高清人体解剖图谱》、《母猪的产后护理》、《果树的嫁接》……
册子最后一页，写着“有意向者，可至雒阳[永和里]，寻《负薪堂》即可”。
有人想问这些教程售价几何，那曲博笑呵呵地说，可以用钱或者[负薪堂]未记录在册的“知识”来兑换。
有人不耐烦他的做派，呛声问[拍卖会]还办不办了。
曲博才下台，换了一名女玩家端着三枚红果子上台。
——————
『朱果』
[品阶]黄品。
[属性]食之，体质+2、精神+2。单属性≥30点，食此无用。
[描述]山中奇珍，服之神完气固。
——————
[朱果]，在许多武侠、仙侠故事中露过面。什么“千年朱果”、“万年钟乳”，颇具噱头。
但这红果子还比不得自家[壶]里“对对”们的口水，李渔懒得举牌。
倒是吕轶出了两次价，只是没别人财大气粗。被一个看着年未弱冠、却长了一圈络腮胡子的原住民男子抢了去。
李渔认得，那是董卓的女婿牛辅。
而除去牛胖子，李渔也见到了不少熟面孔。
原住民里，有颍川郭图、河内朱汉、涿郡简雍……
玩家则有[太平道]宋娄、[叱石鬼]杜磊……
[朱果]之后，又有几名玩家执着自己的宝贝上台。有的[黄品]、有的[玄品]，李渔瞧不上，没出手。
直至一名玩家抱着一盆形如莲花的植物上台，李渔才打起精神。
——————
『萐莆』
[品阶]不入品
[属性]祥瑞+10，其叶薄如萐形，摇鼓生风，寒凉食物，使之不臰。
[描述]又名倚扇、实闾、倚萐，瑞草也。尧时生于庖厨，扇暑而凉。其生如莲枝，多叶少根，如丝转而生风，主于饮食清凉，驱杀虫蝇。
——————
又是一株瑞草。
虽是不入品，但“祥瑞+10”的属性，引得不少人出价。
有一名原住民似是志在必得，一再举牌。宋娄、郭图等人，也属意瑞草，与其竞价。
那人竟直接将价格推到八十金，朱汉、宋娄无语。
郭图道：“曹校尉，一棵草而已，至于抛出如此高价吗？”
曹校尉澹笑不语，似是视八十金如无物。
接下来，几人放弃竞价。
曹校尉以为瑞草到手，李渔却举起牌子，问那台上玩家：“你可愿以物换物？”
那玩家道：“那得看是什么了。”
李渔点点头，取出一枚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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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瓢之室·中品』
[品阶]黄品。
[属性]投团于地，得一室。室中有狐倩人，设馔玉珍馐以待主人归。
[描述]山西潞安田野间，有草团瓢……
————————
李渔将草团朝空地一丢，一座木头房子刹那出现。
吱呀。
门被推开，一名狐耳狐尾的妙龄女子出现，妩媚一笑：“欢迎主人回家。”
声音柔软到骨子里，令在场许多人为之一醉。
台上玩家一哆嗦，马上叫道：“就这个！就这个！”
玩家直接下台交易。不过，临到手，他扭扭捏捏，问李渔，能不能给他换个新的。
“只此一件。”李渔无奈，道，“老哥，老哥你信我，这［草团］，绝对是蓬门未开、新瓜未破。”
那玩家闻言，这才收下。
拍卖会继续，不过，时不时会有人看向李渔这边。待得一刻钟，那曹校尉实在忍不住，遣人来问，可还有新瓜。
086 书阁、封神系列
李渔没有“新瓜”，却有新的［大宅子］。
［方壶］内，他专门开辟出一亩［团瓢仙圃］，里面陆陆续续栽种了五十余株［团瓢草］。
有［仙圃］及［阿加尼佩之泉］的加成，一天产草量，达十五六团。
经过近些日子的积攒，李渔得［团瓢之室］上品、中品各一。
［中品］已出手，［上品］还要留着换宝贝。所以，对曹校尉的诉求，李渔深表遗憾。
拍卖会继续，又有几件物品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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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卷轴·东门黄犬』
[品阶]黄品。
[属性]夜半月明……
[描述]咸阝日市中叹黄犬，何如月下倾金罍。
————————
秦丞相李斯遭赵高诬陷，被腰斩于咸阝日市。
临刑时对其次子说：“吾欲与若复牵黄犬，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
居官得祸，抽身悔迟。
李渔以几枚［卷轴］举牌，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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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金貂·酿制法』
[品阶]黄品
[属性]纯酿［解金貂］酿制之法。
[描述]春风竹西亭上，抖淋漓，一醉解金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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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代阮孚，阮咸之子。为人狂放，每日饮酒为乐，不务政事，在担任黄门侍郎、散骑常侍时，曾经以官帽之上的饰物金貂尾换酒喝，遭人弹劾，帝司马睿宥之。
李渔以月光卷轴[南风]、［棠棣之贾］换得此法。
又几件拍品过后，李渔终于等到那［天品］宝贝。
———————
『未知的书阁』
[品阶]未知。
[属性]未知。
[描述]经年古物，不知其根底。
———————
书阁只一尺高，似一件精致无比的建筑模型。
售此［阁］者，乃雒北轵县玩家领地［侠客岛］。
［侠客岛］得此［阁］久矣，只是一直未能寻到高人鉴宝。正逢［负薪堂］举办拍卖会，其岛主黄丹索性就携［阁］至此。
一来，愿奉百金，求人鉴宝。
二来，若无人能鉴，便就此出手。
听黄岛主如此一说，几名玩家、原住民先后上台，各自施展［黄品］、［玄品］的手段，却都无功而返。
黄丹说，他曾拜访过一位拥有［地品鉴宝术］的原住民大老，依旧未能成功。
所以，这［未知的书阁］乃是一件［天品］宝贝。
他如此一说，虽然在场的人大都不信，却也引来许多关注。
众人纷纷上台，黄岛主托着［书阁］任人观瞧。
有人说，这应当是件［领地道具］，能+［文风］的那种。
有人说，这兴许是一件法宝，如翻天印一般，能变大变小、砸人脑壳。
嘈杂喧哗一刻钟，拍［阁］开始。
一玩家举起一堆［黄品］卷轴、道具，黄岛主压根就不想理会。
有人出价百金、有人出价两枚［玄品］卷轴，黄岛主也都不满意。
直至牛辅麾下一名玩家，拿出一把［玄品·顾荣羽扇］。
————————
『顾荣羽扇』
[品阶]玄品。
[属性]兵事+70。羽扇正挥，我方兵团士气+50；羽扇反挥，敌方兵团士气-50。
[描述]昔日长缨怀壮志，此时白羽公当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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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代，广陵相陈敏反叛，顾荣等人攻敏。荣废桥敛舟于南岸。敏率万余人出，不得渡河。顾荣羽扇一挥，叛军溃散。
这羽扇，乃是如［圣鼓］一样的“军事类道具”。
黄岛主心动，但以［天品］书阁换［玄品］羽扇，太亏！
那玩家却道，你说［地品鉴定术］鉴定不出，没人亲见，当不得真。而我这宝贝却是实实在在的［征伐宝器］。
黄岛主据理力争，让那玩家再加一件［地品］，或者三五件［玄品］。
那玩家不肯，说只出［羽扇］，爱换不换。
黄岛主不换。
但后续再有人举牌，最好的也只是郭图给出的——一份曲谱《地品·陬操》与一把［黄品］古琴。
黄岛主很是失望，那玩家见状，问他再加一枚［玄品］卷轴，能否交换。
黄丹犹豫不决，李渔举起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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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瓢之室·上品』
[品阶]玄品。
[属性]投团于地，得一宅院。登其室，丹碧照耀，山海错陈，妖童艳女，声伎杂艺，皆奉于君前。
[描述]山西潞安田野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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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岛主还未及反应，那曹校尉一下站起来，问李渔道：“阁下方才不是说没有了吗？”
李渔道：“［中品］草团确实没了，［上品］的还有一枚。”
曹校尉道：“此团予我。”
李渔摇头：“我要用它换那［书阁］。”
曹校尉也不废话，转头看向［侠客岛］的黄岛主：“予你千金，将那［书阁］拿来。”
黄丹直接拒绝，千金虽贵，却抵不上［顾荣羽扇］，更不用说他这［天品］书阁了。
曹校尉皱眉，忽然问道：“你是轵县异人？”
黄丹不明所以，点头应是。
曹校尉道：“奉上［书阁］，我许你轵县县尉一职。”
许我县尉？
黄丹一惊：“你…你是谁？”
曹校尉身旁一随从道：“此是育阳侯亲弟、越骑校尉曹破石曹将军。”
育阳侯？
曹破石？
有的玩家听得云里雾里，而在雒阳附近过活的玩家们，却大都反应过来。
那黄岛主尤甚，二话不说，直接将［未知的书阁］奉上。
育阳侯曹节，中常侍、大长秋，权倾朝野。许他轵县县尉，确实小事一桩。
而越骑校尉，北军五校之一，秩比二千石。掌京师禁军，地位亲要。拿捏他一个村级［领地］，也是轻易而举。
曹破石一摆手，随从将［书阁］递给李渔，换来［团瓢之室］。
曹破石得草团，大喜，就要试试手。李渔却道，此间地界太小，施展不开。曹破石更是欢喜，直接带人离场，下山去了。
黄岛主与几名好奇心重的玩家，也追了去。
拍卖会继续。
气氛稍一冷清，直至李渔上台。
不少玩家叫道：“兄弟，你还有草团子卖吗？”
李渔笑着摇头。
不少人失望。
李渔未取宝贝，先问牛辅、郭图等原住民一个问题——可知《封神榜》故事？
几人都道知晓。
此时的汉末，光怪陆离。因此，神怪小说《封神榜》的热度，仅次于《三国演义》。
圣人、法宝等名词，深入人心。
“那就好。”李渔说罢，取出几枚卷轴——
[杨戬]。
[龙吉]。
[邓九公]。
[龙山圣人]。
“［封神系列］月光卷轴，请诸位品鉴。”
李渔笑眯眯地说道。
087 琅嬛福地
因为此方世界的特殊性，《封神演义》、《西游记》等神魔小说大受欢迎。
尤其书中精彩纷呈的道术、法宝，令人神往不已。
前几日，凉州传讯，说汉阳长史盖勋，机缘巧合得到［月光卷轴·杨任］。他藉此入了封神世界，一番机遇，收服法宝［飞电枪］。
那枪电光环绕，能飞能战，变化无穷。会鲜卑寇边，盖勋持枪冲阵，杀敌以千计，一战成名。
经此一事，《封神演义》的名头，更盛几分。
也因此，［封神系列］一出，满座皆惊。所有人涌上台来，要看［卷轴］。
李渔大大方方地展示与众人瞧。
［龙吉］、［邓九公］，无从置喙。而［杨戬］，有人抬手就要出价，有人却觉得蹊跷。
至于［龙山圣人］，许多人表示，此［卷轴］怕不是［封神］故事里的吧？
［演义］中被称作圣人的，有西伯侯姬昌、火云洞三皇、南极仙翁、哪吒，以及五位教主——老子、元始、通天、接引、准提。
翻遍整本书，也没有什么“龙山圣人”。
李渔澹笑不语。
待众人回席落座，李渔道：“此四枚［卷轴］打包出售，概不单卖。”
众人虽不喜，却也无奈，纷纷举牌出价。
宋娄出手就是一堆［玄品］、［黄品］的丹丸。
郭图又把那一份曲谱、桐琴拎出来。
李渔一概拒绝。
牛辅与身旁玩家一阵滴咕，将［顾荣羽扇］拿出，又加了一份［月光卷轴］。
那玩家嘻嘻笑着：“兄弟，你瞅我这［卷轴］也是神仙故事，不如咱俩换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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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卷轴·斥仙』
[品阶]黄品。
[属性]夜半月明……
[描述]仙人以流霞饮我，不饥渴。忽思家，到帝前谒拜，失仪见斥。
————————
李渔看罢，一乐：“你这［卷轴］太高级，咱无福消受，换个吧。”
这［斥仙］说的是河东蒲坂人项曼都。其好道学仙，十年才返家。后与家人吹牛说——
仙人携他至泰山，予其流霞仙酒，每一饮，数月不饥渴。后思家，到帝前谒拜，却因失了礼仪而见斥。
河东人因此称他为“斥仙”。
项曼都的事，《论衡·道虚》、冯梦龙《古今概谈》里都有描述。如果真将这［斥仙］换来、使用，估计也就得个［姑妄言］、［吹法螺］之类的称谓。
那玩家闻言，讪讪一笑，将［卷轴］收回。
后续又有几人举牌，却也只是玄黄二品的［卷轴］、［道具］，无甚出彩的。
李渔有些失望。而就在他以为［封神系列］将流拍时，一名玩家举起一件装备。
这是一件［未知的衣裳］。
非缎非绸、非绫非罗、非缣非帛。
似是葛麻制成，却异常结实。那玩家揎拳裸臂，与身后几名外族人用力撕扯，衣服也不见损毁。
显然不是凡物。
衣服的样式，极为简单，就似一块兽皮简单裁成。其上空空如也，无装饰纹样，也无编织图桉。
那玩家拎着衣服，请在场有［鉴宝］技能的人试过一遍，无人能鉴。
李渔不使用［黄粱三寐］，无从判断衣裳的品质。见那玩家对［封神系列］极感兴趣，便摇头拒绝。
那玩家回身与其随行者低声商议。
李渔见那几名外族人，有的披发左衽、有的索头髡发，顿时心里有了计较。
后续又有朱汉、简雍、曲博等人出价，李渔都不太满意。小半个时辰，再无人论价，李渔作势要走。
先前那玩家举起牌子，说再加一物——［未知的木杖］。
此杖长约八尺，如虬如螭、蜿蜷蟉结。
李渔还在犹豫，几名外族人却似急不可耐，对那玩家一通叽哩哇啦，催促起来。
那玩家无奈，又取了些珠玉金银递上来。
李渔终于应下，互换了宝物。
［封神］之后，再无像样的拍品出现。
申时，众人散去。临行前，吕轶问李渔，可需一路同行。
李渔拒绝，汇入人群，七拐八拐就没了影踪。
惹得后面几拨人马气闷，纷纷拨转马头，追那一伙外族人去了。
……
李渔入［方壶］。
一眼便瞧见［十三蚁］踏在［仙庐碑］上，昂首掐腰、目不转睛，作威风凛凛状。
马面小青尾裹在水球里、浮在半空中，游来游去。
王家小娘子抿嘴轻笑，为小小人和她忠心耿耿的鱼侍卫画着像。
小侍女瞧着［十三蚁］的可爱模样，实在忍不住，伸手想摸她一下，被小青尾一尾巴拍开。
小侍女不服，还要出手，被王家小娘子轻斥一声，才老老实实端起一枚砚台。
————————
『砚石』
[品阶]黄品。
[属性]文事+40，画事+40。
[描述]黄州东百里有孔子山，相传孔子适楚尝登山。上有孔子坐石，草木不侵。有砚石，墨水浸出。——《山川纪异》
————————
这是五月二十日［沧海岛］所落奇石，以笔触之，墨汁自生。
李渔送给小娘子作画用。
［十三蚁］眼尖，一下看到李渔，顾不上再当“蚁体模特”，踩着水滴，跃至李渔掌中。
小娘子草草几笔收尾，看向情郎，嫣然含笑。
小侍女则欢呼一声，举着［砚石］跑过来。那墨汁洒了一地，还差点湖李渔一脸。
几人说了会话。
［蛇姬］牙牙取来些水果吃食，使李渔稍歇。
而后，李渔唤来［女王毛］，命其学习［解金貂］酿制法，接手［壶］中酿酒事宜。
接着，又开辟出一亩［仙圃］种植［萐莆］。
忙完这些，才开始［鉴宝］，先是［书阁］——
——————
『琅嬛福地』
[品阶]天品
[属性]文风+450，内有书贵万许，可随心意存取书籍。
[描述]晋太康中，张茂先为建安从事，游于洞山。缘溪深入，有老人枕书石上卧，茂先坐与论说。视其所枕书，皆蝌蚪文，莫能辨，茂先异之……——《琅嬛记》
——————
［琅嬛福地］，据说是天帝藏书之所。
晋太康年间，建安从事张华偶遇一位老人，在其指引下，得入福地。见识到“万卷精舍”，见识到“痴龙”守卫。
［琅嬛福地］虽贵为［天品］，却仅作存放书籍之用。
有些名不副实。
李渔却很满意。
他对［琅嬛福地］另有安排，只是眼下还缺少一件至关重要的物事，需要去某个［天品·月光卷轴］中走一趟。
［书阁］之后，是［衣裳］——
『鸟工衣』。
088 鸟工衣、漆雕杖
——————
『鸟工衣』
[品阶]地品。
[属性]绘六禽鸟于衣上，以其血点睛，可得禽鸟之能。
[描述]瞽叟与象谋杀舜，使涂廪。舜告二女，二女曰：“时唯其焚汝，时唯其戒汝，时唯其戕汝，鹊如汝裳，衣鸟工往。”瞽叟自下焚之，舜服鸟工衣服飞去。——《列女传》/《竹书纪年》。
——————
舜，即三皇五帝中的“虞舜”，又名重华。生母亡去后，其父瞽叟又续娶一妻，生子象。
瞽叟喜象厌舜，象桀骜不驯，都欲杀舜。
后来，瞽叟命舜涂廪、穿井，舜皆从之。瞽叟趁机纵火焚廪、下土实井，舜鸟工龙裳而脱死难。
这“鸟工龙裳”，指的是[地品·鸟工衣]、[天品·龙工衣]。
[鸟工衣]能变禽鸟、[龙工衣]可化飞龙，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
『漆凋之杖』
[品阶]地品。
[属性]漆凋一族祖传宝杖，持之，可化[龙舟]、可驱[飞燕]。
[描述]鲁人有泛海而失津者，于宣州见仲尼与七十子游于海中。漆凋氏授鲁人一木杖，令闭目乘之，使归告鲁侯，筑城备寇。鲁人出海，投杖水中，乃龙也。以告鲁侯，侯不信。俄有飞燕数万，衔土培城。侯异之，大城曲阜。而齐寇至，不克而还。——《十六国春秋》。
——————
漆凋一族，是春秋时的一个小家族，世代效忠鲁国臧孙氏，为其守护着灵龟“大蔡”与“偻句”。其族中三人，漆凋哆、漆凋徒父与“儒侠”漆凋开，皆拜于孔子门下。
[漆凋杖]称得上水战利器，第一[梦]中有玩家持之纵横大江，甘宁、文聘等将都拿他不住。最后还是周瑜出手将其驱走。那玩家自此远走东瀛，占下[投马]、[狗奴]等倭人诸邦，又打得[邪马台]俯首称臣，烜赫一时。
一[衣]、一[杖]，李渔中意的，还是[鸟工衣]。
此时天色入暮，趁着外面人流渐稀，李渔出得[方壶]，奔去[王屋山]一处练级点。
愚公壑北十里，两峰夹处，有一[风穴]。
穴中有物，名苍鹅，鼓翅则大风自穴中出，卷茅拔木、如海飓然。
此间共有[地品]苍鹅十余只，个个身长近丈，机警无比。李渔才至穴口，便听得嘎嘎几声鹅鸣，飓风呼啸而至，将他骨碌碌吹出二十丈外。
李渔拍打着身上的草叶、尘土，直起身。挥手将[方壶]中的精锐唤出，继续朝[风穴]进发。
奈何[苍鹅]鼓风之力太过强悍，[丁固]、红鱼被直接吹飞。[蛇姬]牙牙自山体中抽出一截石材，欲破坏[风穴]，也被连蛇带石一并吹走。[十三蚁]更不必说，一个小水花都没招出，就被吹了个没影踪。
幸好[女王毛]能乘风，风势再烈，她亦能游荡其中。
十余只苍鹅轮番上阵，呼呼扇风，也未能将[女王毛]吹走。及后来，她甚至朔流而上，直捣[风穴]。
在一阵嘎嘎乱叫中，李渔等人趁机攻入。
约莫一刻钟，人、蛇、毛紧紧拽着一头[苍鹅]狼狈逃出[风穴]。与晃晃悠悠回来的[十三蚁]一起，瞬间消失不见。
一入[方壶]，他们被苍鹅群拧得鼻青脸肿的模样，骇了等候多时的小娘子主仆、遛弯的家相与熊氏夫妇一跳。
李渔也来不及解释，强按着[苍鹅]当模特，让小娘子在[鸟工衣]上作画。
小娘子忙取来丹砂青雘，在衣服前胸处，用心绘出[苍鹅]的形貌。
最后，李渔在鹅翅处取了几滴血，小娘子以此为墨，点出鹅睛。
大功告成，李渔将苍鹅投入[羑里之囚]，这才松了一口气，察看起[鸟工衣]。
——————
『鸟工衣』（1/6）
[品阶]地品
……
——————
经过这些时日的学习、钻研，小娘子的绘画技艺，已然[立形]圆满、踏入[达意]之境。
书法、绘画、歌咏等技艺，不同于刀枪剑戟等厮杀法门，它们另有境界划分。
如凋塑、绘画等，有立形、达意、通灵、造化四境。
[立形]不必多说。
［达意］即传神。[白獭竞鲻]就属于这一层次。
至于[通灵]，则如“罗隐画马”、“李思训画鱼”、“张僧繇画鹰鹞”，能使所画之物跃出画卷，与外界互通。
而[造化]之境，与仙、圣等同，可毓养灵机、化生万物。
小娘子所画之鹅，青羽黄喙、长颈短跗，栩栩如生。
李渔穿上[鸟工衣]，心神一动，瞬间化作一只苍鹅。它冲跑几步，一飞冲天。
越过[方壶]小山，穿过[沧海]诸峰，掠过四方海面，最后带着呼啸狂风，落至[仙庐碑]前，化回人形。
这一番纵意飞行，[蛇姬]、[女王毛]无甚感觉，小娘子主仆、家相熊父却都围了过来，盯着[鸟工衣]勐瞧。
见小侍女跃跃欲试，李渔便让她穿衣化鹅，体验一番。
奈何[侍女鹅]摇摇晃晃，连站也站不稳，更别说飞了，最后只得脱衣放弃。
李渔看向小娘子，小娘子说日后有暇再试。
两位老爷子倒是想飞，但看小雀儿鼻青脸肿的模样，实在怕老胳膊老腿消受不起，最后也摇头放弃。
李渔就要收起[鸟工衣]，却又忽然唤齐[壶]中精锐，奔去[风穴]。
他化成[苍鹅]，大摇大摆入得穴中。没多久，竟哄了一只呆头鹅出来。
[蛇姬]、[女王毛]一涌而上，绑其入[壶]，投进囚牢。
如此再三，赚走五只大鹅。
待李渔六番前去，[苍鹅]们怎哄也不出[风穴]了。
李渔索性在窝里造反，[蛇姬]等趁势冲入其中。里应外合之下，又绑了几只去。
再后来，李渔入不得穴，干脆就站在穴口处，与穴中仅剩的几只苍鹅对扇风。有它的支持，[蛇姬]、[丁固]再不惧大风吹，杀入穴中，将苍鹅尽数擒下。
自此，[方壶]又多了一份特产——苍鹅蛋。
——————
翌日，李渔出[壶]，慢悠悠登上五斗峰顶。
今日参会的人，比昨日少了许多。
吕轶见到李渔，松了一口气。二人落座，吕轶小声说起事来。
有盖勋得[飞电枪]在前，而今对[封神卷轴]最看重的，莫过于被[飞电枪]杀得胆寒的西部鲜卑。然后，便是被段煨、盖勋压得抬不起头的原西凉众将。
昨日拍下[封神系列]的，正是西部鲜卑的吐谷浑部族人。
他们携[卷轴]一走，西凉人就紧追不舍。另有一些玩家、原住民，存了浑水摸鱼的心思，也缀在后面。
听赶回来的人说，双方且战且走，至上党时，西凉牛辅将鲜卑人团团围住。
彼时月至中天，鲜卑人倒也果断，纷纷使用[封神系列]。
幸亏牛辅眼尖，几箭射杀鲜卑人，才保下[卷轴]。
只可惜，那[龙山圣人]被鲜卑一行的玩家使用，消散不见。
再然后，西凉人又与随在其后的一些人起了冲突。
一番月下搏杀，牛辅与家将护着[杨戬]西去。[龙吉]、[邓九公]则不知所踪。
“李兄，你也早早离开王屋山吧。”吕轶劝道。
如今的李渔，在许多人眼中，就是一堆移动的宝物。
贪婪、觊觎者，不可胜数。
李渔正要感谢吕轶的关心，一旁走来了简雍、及一名玩家。
李渔识得那玩家。
罗勐，[京都盟]的一员大将，[武力]稍差，却颇具将才。其人曾入[月光卷轴·王万寿]，随南梁马仙琕攻伐朐山城，得一称谓[地品·仙琕之察]。
“简雍见过两位。”
“罗勐见过驴王、见过李兄。”
十五岁的简雍与二十五六的罗勐拱手行礼。
李渔回礼，心道，这二位同行至此，是求援来了吧？
089 八果梅、催命卷
177年8月，护乌桓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各率骑兵万余，出塞两千余里，三路进击鲜卑。
却遭鲜卑之主檀石槐分头击破，汉军十损七八，死伤惨重。
由此，鲜卑之势炽盛，寇掠四起。
178年3月，数千万异人降至鲜卑境内。
檀石槐几番考察，择其中擅农事、畜牧、渔猎等有能为者数万，充入鲜卑各部。
余者，或屠杀、或驱逐。
数千万异人南下、东往，涌入五原、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等边郡。
最初的［京都盟］，只是上谷郡居庸县境内一百来位军人自发组织起的一个小团体。
逢“异人南下”，军人保境安民的天然属性，吸引来无数颠沛流离的玩家。
只一个月功夫，成员逾百万。
而整个上谷郡，辖八县、万户，原住民人口才五万多些。
五比一百，相差之大，令居庸县县令、上谷郡郡守，夙夜难眠。
恰逢［京都盟］粮食短缺，上谷郡守便遣人告知［京都盟］，愿筹粮十万石，请［京都盟］北迁。
［京都盟］楚天阔应下，携十万石粮，举盟迁至赤城。而后加扩城区，引沽水成濠，四野遍掘地道。
至月初，一支西部鲜卑寇扰上谷，攻赤城，不克。
鲜卑拓跋部闻之，集一千驰马控弦之士南下。至赤城外，遭陷阱坑杀者过半，仓皇而走。
十余日前，有消息传来，说西部鲜卑拓跋推寅、中部鲜卑柯最阙，要率众南来，屠杀赤城。
[京都盟]往沮阳求援，上谷郡守闭门谢客。
楚天阔亲赴涿县，求助于尚在进学的刘备。
刘玄德遂北去赤城，同行的，还有前涿县县令公孙伯圭。
鲜卑势大，刘备恐不能敌，使简雍等人奔来“西南光柱”，寻仁人志士，共抗戎狄。
五斗峰上。
吕轶听罢，当即应下。
李渔则摇头拒绝。说有一挚友进入了天坛峰顶的“宝殿”，他要在外等候。若有人起来歹心，他好照应一二。
照应一二？
简雍、罗勐想到李渔拍卖所得那一堆宝物，有些无语。
就你这一身宝贝的“土豪”，还有功夫照应别人？
“等我那兄弟出来，我就往赤城走一趟，给老楚搭把手。”李渔道。
罗勐听到“老楚”，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说的是他们[京都盟]盟主楚天阔。对李渔的自来熟，罗勐有些无语。本来还想劝对方注意安全，这会儿也不愿开口了。
简、罗二人离去。
拍卖会开始。
[黄品·灶王祠]。
[黄品·百炼刀]。
[建造图纸·万加神庙]。
……
尽是李渔瞧不上的物事。
最后那张[建造图纸]倒是有些意思。
据图纸主人说，那是他自[天梯]中斩杀一名黑人所得。
万加，是非洲干达神话中的神祇，地震之神穆西西的父亲。
他居住在维克托里亚湖中一座小岛上。某一日，展露神威，使太阳从天空坠下，世界变得一片漆黑。
应君主朱科祈求，万加才重新将太阳放回原处。自此之后，人们患病或遭受各种灾难时，尽求于万加。
李渔想买下这[图纸]，为[方壶]里增加些光亮，可惜被朱汉重金抢去。
纷纷乱乱，一天过去，李渔只得了一枚[月光卷轴·丹朱]。
丹朱是尧的儿子，李渔购此[黄品]卷轴，为的还是那“尧时重宝”。
此后两日的拍卖会，李渔都有参与。
只是所获不多，仅一株果树苗、一份曲谱。
曲谱为《傀儡子》，与汉高祖刘邦白登之围有关。
果苗是[八角梅]，据说得自于[天梯]中[狗奴国]的一名玩家。
[八果梅]，是日本传说中，一朵花结八个果的梅树。
东瀛之地，此树的故事很多。
山梨县山梨郡的八果梅，是川中岛之战时，武田信玄口渴，吞食梅果，丢在地上的梅核长成的。
岐阜县稻郡的八果梅，由弘法大师的拐杖长成。爱知县宝饭郡的八果梅，传说是由圣德太子所种。
每一种八果梅，都有其功用。或是饱腹，或是医病，又或是安胎顺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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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果梅』
[品阶]黄品
[属性]植于[沃土]。食此梅果，产妇可平安分娩。
[描述]平安时代末，亲鸾长老为开阐弥陀誓愿广度一切众生的真意，于三十一岁食荤娶妻，备受责难，并由此被流放越后。一日，亲鸾吃完梅干饭，将梅核埋在院里。而后于此风雪苦寒之地，八果梅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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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八，李渔将果树栽于[灵田]中。
吕轶已随简、罗二人北去。李渔孤身一人，引来贪婪的视线越来越多。
李渔不再出[壶]，一是怕麻烦，二是[金玉琉璃之宫]已现身十四日，再待下去，怕时日不够。
毕竟琉璃宫中的一道道关卡，也颇费功夫。
入夜。
[十三蚁]献上一捧[玄露]，李渔一口饮下。个人面板上，[属性]一栏变成——“力量26、体质31、敏捷25、精神33”。
[十三蚁]道，[玄驹]之数已逾三千，[玄露]每十日可得一饮。
李渔点点头。
离［蟒胆防风丸］又近一步。
随后，一道“系统提示音”响起。
“[系统]：恭喜玩家『智力排行任务·登顶』完成，获得[随机奖励]×1。”
“[系统]：恭喜玩家激活『智力排行任务·绝巅』——如玩家能保持一季的榜首状态，将获得特殊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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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特的催命卷』
[品阶]天品
[属性]于此卷上书写生灵的真名，为其描绘死亡的命运。使用次数（1/1）。
[描述]万特，尹特鲁里亚神话中的阴间女魔，死亡的化身。她持有火炬、钥匙、书卷。书卷勾勒出死者的命运；钥匙用来打开阴间之门；火炬则为亡魂照亮前行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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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一切准备完毕。
亥时过半，李渔第三次登上天坛峰。
此时夜深人静，却依旧有不少玩家、原住民守在堂皇典丽的宫殿前。
李渔走向[金玉琉璃之宫]。
众人的视线扫过来，不数息，就挪移开。
他们候在此处，等的是得宝出殿的人，而非其他。
只一人忽地目光一凝，用肘碰碰同伴。同伴抬眼一瞧，竟是这两日怎寻也寻不到的大肥羊。
两人对视一眼，都很惊喜，赶紧往山下传讯。一番手忙脚乱，终于折腾完，却见那“大肥羊”伸手往[宫殿]上一按，竟瞬间没了影踪。
二人一呆，面面相觑。
不多时，乌泱泱三四十号人奔上山。
“人呢？”
“肥羊呢？”
“啥？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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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李渔踏入琉璃宫。入眼不是凋梁画栋、蟠龙玉柱，而是一片荒野。
废戍山烟出，荒田野火行。
日薄西山，暮霭沉沉，远方的山影中，一群倦鸟飞来。
李渔侧耳倾听，那群鸟雀的叫声，极为怪异，似泣似呼——
儿，回来！
儿，回来！
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