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儿回来
鸟雀约有数十只，鸣声凄厉，刺得李渔耳膜生疼，心中有一股躁狂情绪滋生。
得亏他拥有30以上的[精神]属性，不然还真招架不住。
李渔唤出[蛇姬]、[丁固]、[女王毛]及一群[长毛人]，接着化身[苍鹅]，冲天而起。
“儿回……”
鸟雀群又要鸣叫，[苍鹅]振翅，扇出呼啸狂风。
鸣声突止，几只鸟雀闪避不及，被大风吹出鸟群。
[女王毛]纵身而起，迎向摇摇晃晃、飞行不稳的鸟雀。松木剑瞬间刺穿一双双翅膀，使其再飞不起、坠向地面。
[蛇姬]们拔剑在手，但还没来得及出手，[长毛人]一涌而上，将一只只落雀踩死、压死。
“[系统]：恭喜玩家斩杀[黄品·儿回来]，获得[武力]经验值4点。”
“[系统]：恭……”
[苍鹅]落回地面，化回李渔。
四十多具鸟尸散落一地，李渔让[长毛人]翻翻拣拣，看有无掉落物，他则举目四望。
[闯关之所]的关卡难度，由一至九依次增加。但即便是第一关，也不会只有几十只[黄品]鸟雀那么简单。
果然，一刻钟后，此起彼伏的“儿回来”鸟鸣响起。
黑压压的鸟群，如一张巨大的幕布，遮挡住落日余晖，铺天盖地而来。
粗略估计，这鸟至少也得有上万只。
李渔冲跑几步，化作[苍鹅]迎向鸟群，先手一阵大风吹。
庞大的鸟群瞬间一分为二，绕过李渔、狂风，扑向地面上[方壶]中的一众生灵。
噗噗噗。
鸟群如瀑，直冲而下。
[蛇姬]、[女王毛]，首当其冲。却也如三座礁石，半步不退，屹立于“鸟瀑”中。
[蛇姬]有[蛇鳞盾]、[小成]剑术作倚仗，防御得滴水不漏；而[女王毛]则凭着[毛甲]、松木剑，毫发无伤。
[长毛人]皆有[毛甲]特性，也不惧鸟啄、爪挠，最多是被飞鸟撞得七荤八素，稍显狼狈。
一众生灵，只苦了几只[秃毛]，以及没毛没盾的[丁固]。
“鸟瀑”冲过，[苍鹅]落回地面时，见到的是满头包的[秃毛]，与断手断脚、处处骨裂的[丁固]。
李渔召出一具[民夫骷髅]，然后将其与[丁固]、[秃毛]一起送回[方壶]。
庞大的鸟群似有集群智慧，于众人上空飞舞盘旋，其队形整齐、井然有序。
见方才的“瀑布攻击”无效，鸟群不再行俯冲之事。地上众人但有攻击，也都被鸟群轻松躲避开。
徒劳无功。
李渔见状，自[方壶]中扛出几麻袋的苴麻种子。
种子有生有熟。
李渔抓起一把生麻子，朝天一撒。鸟群如见到大恐怖一般，轰然散开。
李渔再撒一把熟麻子，鸟群乱糟糟俯冲而下，争抢着将一粒粒熟麻子啄食。其鸣声凄厉，如见到生死仇人。
『儿回来』
[品阶]黄品
[描述]昔有一继母，偏爱己子。一日，唤二子种麻。以生麻子授亲子，以熟麻子授前妻之子。嘱曰：“植麻生者得归也。”
二子不知内里。
幼子嗜食熟麻子，遂彼此相易。由是其子误植熟麻子，不得归。母思之，至死化鸟，呼其子曰：“儿回来，儿回来……”
李渔吩咐几个[长毛人]朝天撒熟麻子，鸟群扑下啄麻，[蛇姬]、[女王毛]及众毛就趁势攻击。
而鸟群若有反抗，便又命数毛朝其撒生麻子。
如此，鸟群疲于奔命，再无方才的集群智慧，被一只只、一群群击杀。
直至夜幕降下，鸟群望不见麻子，才重回天空盘旋、哀鸣不已。
其数量，已然减少近半。
李渔挥手，带众人回[方壶]歇息。也等第一道关卡中的天色转明后，再用麻子杀鸟过关。
王家小娘子拿着干净衣物，准备给李渔换下。
李渔却忽然灵光一闪，让小娘子画了十几幅画。
而后，回返关卡。
寻来枯树柴火，堆积如小山。李渔用力一吐，熊熊火焰燃气。
借着火光，偶有鸟雀瞧见地上的熟麻子，便都飞扑下来啄食。
李渔也不理会，而是将小娘子的画，展开一副。
火光如县烛，映得画卷清晰可见。
那宣纸之上，一个六七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笑嘻嘻，抓着一把熟麻子吃得正香。
蓦地，夜空之中的群鸟，凄厉嘶鸣。
接着，鸟雀如雨，扑向画卷。
李渔将画往火里一丢，群鸟随之扑入火中，前赴后继，无有停歇。
直到千百只鸟尸将火焰生生扑灭，此方地界陷入一片黑暗，才算中止。
李渔摇摇头，又一口火龙吐出，燃起柴火、烧着鸟尸。而后，又将一幅画卷掷向火中。
顿时，鸟雀如飞蛾扑火，与画卷一同毁去。
如此再三，十二幅画消失，上万只鸟雀化为灰尽。
难闻的焦湖味，充斥于这片空间。
李渔的心情复杂。
[儿回来]的故事中，那后母思子而亡，确实可怜。但故事没交待的是，前妻之子“植麻生”而独自归家后，遭遇如何。
“[系统]：玩家通过[金玉琉璃之宫]第一关卡，获得奖励[明月珠]。”
一阵系统提示音，打断李渔的胡思乱想。
『明月碎珠』
[品阶]玄品。
[属性]珠如明月，光照百里。
[描述]西北荒中，有二金阙，高百丈，上有明月珠，径三丈，光照千里。——《神异经·西北荒经》
李渔眼前一亮。
回[方壶]，纵身化作[苍鹅]飞至[方壶]小山之巅，将[明月碎珠]置于其上。
霎时间，[壶]中光亮大生，再不复从前的雾霾天、雪落夜。
家相等一群人瞧着稀奇，爬上小山来看宝贝。
[明月碎珠]径长三尺，明亮却不刺眼，十分得人喜欢。
小娘子说，他可以来此处读书，这样才不会伤眼睛。
[十三蚁]本来还因为今天没能出[壶]打怪物而气闷，这会儿却在[明月珠]上玩起了滑滑梯，哇呀呀地好生快活。
安顿好这些，李渔又走出[方壶]。
时空变换，黑夜化作白昼。先前的荒野地，也变成了一片山林。
一片燃烧着的山林。
林中，一只只赤红色的老鼠，在火焰里蹿跳、嬉戏。
其身长近丈，如牛犊般大。其毛细如丝，柔顺如绸缎。
李渔见此，转身回了[方壶]，朝[明月珠]上大喊：“[十三蚁]，来活了！”
091 不烬木、量人蛇
『火鼠』
[品阶]玄品
不尽木火中有鼠，重千斤，毛长二尺余，细如丝。但居火中，洞赤，时时出外，而毛白，以水逐而沃之，即死。——《神异经》
火鼠，又名[火光兽]，惧水。李渔唤[十三蚁]出壶，为的就是以水灭鼠。
只是，李渔与[十三蚁]站在[不尽木林]前，眼见林中[火鼠]喧嚣，却束手无策。
[火鼠]压根就不出火树林。
一人一蚁，一个能吐火、一个能御水，却都无辟火之能。
[十三蚁]不死心，试着召唤出一道水流，冲向［不尽木林］。
然而，那[不尽木]有枝无叶，昼夜火燃，水才至树梢，就蒸发为阵阵水汽，接着便熊熊燃起。
[十三蚁]本要灭火，却似推涛作浪、火上浇油，反助那火势更盛几分。
[十三蚁]不服，还要再试，李渔将她叫住。
命[长毛人]自[方壶]中搬运来许多果木的枯枝败叶，在[不尽木林]外垒出一道木堤。
最后将木堤与火林相连。
很快，木堤燃烧起来。
李渔、[十三蚁]便在不远处，静静等候。
一两只火鼠，自火林间露出头。几次探看，见人、蚁毫无反应，它们便一步一回头地，走进了烧得正旺的木堤。
[十三蚁]大喜，就要过去水淹巨鼠，却被李渔一把扯住，让她稍安勿躁。
又过了片刻，两只火鼠于“火堤”中嬉戏的动静，引得林间许多同伴观看。
再过得半刻钟，十余只火鼠耐不住玩耍的性子，也奔入火堤。
李渔这才一指林、堤交界处，对[十三蚁]道：“水流阻道！”接着化[苍鹅]飞起。
[十三蚁]唤出水流如幕，瞬间横亘在[不尽木林]与火堤之间。
[火鼠]惊骇，尖啸声此起彼伏，要奔回火林。却畏惧那水幕，踟蹰不前。
有几只[火鼠]机灵，准备绕过水幕，却都被[苍鹅]大风吹回。
在李渔的指挥下，[十三蚁]水幕化作一方穹顶，罩向火堤。
[火鼠]哀鸣不断，有一两只拼死撞出“水穹”，却也被[苍鹅]一翅扇回。
接下来，[水穹顶]逐渐缩小，最终将火堤悉数浇灭，十七只[火鼠]亦亡于其中。
[不尽木林]中的火鼠们，眼见水幕升起、穹顶缩小，耳听同类尖啸乱起，又趋于无。骇得它们钻入火林深处，不复现身。
再想用火将它们勾出来，怕是不成了。
果然，李渔口吐烈火，再吹燃一处木堤。等了许久，[十三蚁]都趴在李渔掌心睡着了，也不见[火鼠]出现。
李渔摇摇头，只能另想他法。
比如，抓不着和尚，就搬庙。
李渔将[蛇姬]牙牙、[女王毛]及一众［长毛］自［壶］中唤出。扒开先前的木堤灰堆，把一头头牛犊大小的[火鼠]尸体拽出。
[火鼠]都是因恐惧而心胆俱裂死亡，并无外在创口。遇冷而由红转白的毛发，也毫无损伤。
李渔剖开鼠尸，诱人的烤肉香传出。
［蛇姬］、［女王毛］、［十三蚁］都一脸嫌弃。李渔便与[长毛人]分而食之。
［火鼠］肉质与羊肉近似，香嫩鲜美。食罢，腹中如沁暖阳，最是舒坦。
［长毛人］一口气将鼠肉吃尽，还有些意犹未尽。
接下来，众人取[火鼠]之皮，炮制一番，赶时间做成一件件[粗制的火鼠皮衣]。
[蛇姬]牙牙的尾巴太长，无法穿着皮衣，捧着[十三蚁]在外压阵。
李渔则与[女王毛]及一部分[长毛人]穿好[火鼠皮衣]，拎着一根根铁锹，冲进[不尽木林]。
四五人为一组，你掘、我推、他拔，将一棵棵[不尽木]连根挖出。
虽有[火鼠皮衣]辟火，李渔他们也被烤得不轻，每每挖到一半就耐受不住高温，跑出来。
由[十三蚁]唤出水流，冲刷降温，暂时休息，换上另一拨人回去继续挖。
如此轮番忙碌，李渔等人挖去[不尽木]近百棵，全送入[壶]中，移栽至[沧海岛]上。
『不尽木』
[品阶]黄品
[属性]植于灵山，可孕育［火光兽］。
[描述]又名不尽木。南荒外有火山，其中生不尽之木，昼夜火燃，得暴风不勐，勐雨不灭。——《神异经·南荒经》
至夜深，众人筋疲力尽。
李渔强打精神，将[灵塔]开启。接着以［十三蚁］为辅，他为主，烈火蒸汽，扫荡群敌。
而后，澡都没洗，倒头睡去。
昏昏沉沉中，似有绳索将他缚至水边，两双小手抚过来，搓起污垢泥丸。
翌日晨起，李渔发现，自己所穿非昨日的污脏衣裳。已洗过澡，连蛹、囊、尘柄都干干净净。
李渔扯起蛇尾枕，若有所思。
朝食，小娘子低头吃饭，不敢与李渔对视。小雀儿则兴致勃勃，问李郎君，昨日那［火鼠］肉好不好吃。
饭罢，众人披上［火鼠皮毛］，继续挖掘［不尽木］。
［不尽木林］成片消失。［十三蚁］重新唤出水幕，［火鼠］们挤在林间，瑟瑟发抖。
一干人开开心心挖木头，遇上［火鼠］就一铁锹砸晕带走。
至中午，［不尽木］移栽工作全部完成。
“[系统]：玩家通过[金玉琉璃之宫]第二关卡，获得奖励[孤竹]。”
『孤竹』
[品阶]黄品
[属性]祥瑞+15，文风+50。
[描述]东海畔有孤竹焉，斩而复生，中有管。周武王时，孤竹之国献瑞笋一株。——《述异记》
又是一株瑞草。
李渔栽之于［方壶］中。
至此，［仙庐］的［祥瑞值］达到65点。再有35点，便能迎来“祥瑞降临”。
而届时，此前购买的［小儿祠］也就能派上用场了。
稍事歇息，李渔踏入［金玉琉璃之宫］第三关，置身于一片密林草莽中。
不等他仔细观察周遭环境，一阵腥风袭来。
李渔心头一紧，勐地往一旁空地翻去。
一条粗如水桶的蛇尾，自其头顶横扫而过。所到之处，树木或是从中断裂、或是被连根拔起。
李渔站起身，抬眼就望见一条巨大的蟒蛇。其个头，较［吞尸蟒］更胜一筹。
巨蛇阔口一张，如鲸钟罩顶，勐地砸下。李渔来不及躲避，便仰天一吐。
烈火如龙，轰然迎向蛇口。
巨蛇一惊，偏头躲开火焰。
李渔趁机跃向一处高树，与巨蛇铜铃大的双目对视。
『量人蛇』
[品阶]地品
量人蛇？
李渔才在脑海中回忆［量人蛇］有关的讯息，那巨蛇忽地拉起蛇身，直直竖起。
越过参天大树、高出广袤森林，直往那云颠蹿去。
量人？
李渔一个激灵，蓦地跃出树梢，化身［苍鹅］，也冲天而起。
［量人蛇］在高空中张开巨口，竟发出人声：“我……”
李渔拼命往上飞，终于在［量人蛇］叫出第二个字前，飞越蛇头。
［量人蛇］长鸣：“我…高！”
鸣罢，才发现一只大鹅落到自己头顶，它顿时一呆。
大鹅好整以暇地舒展下翅膀，开口道：“你不高，我高。”
话音一落，巨蛇哀鸣声起。
接下来，二十丈长的［量人蛇］轰然落下，于遮天蔽日的烟尘中，倒头死去。
广东琼州有量人蛇，长六七尺，遇人辄竖起，然后噬之。土人言此蛇于量人时，鸣声曰“我高”，人亦应声曰“我高”，蛇即自坠而死。——《两般秋雨庵随笔》
“[系统]：玩家通过[金玉琉璃之宫]第三关卡，获得奖励[五明囊]。”
092 大鼠
五月三十。
洛阳北宫崇德殿，内朝议政。
太尉张颢奏曰——北疆鲜卑数万骑南下，欲取上谷郡赤城。异人以百万计，固守赤城。涿县刘玄德、辽西公孙伯圭，及前乌丸校尉夏育，北上援之。
刘宏沉吟片刻，擢卢植卢尚书为破鲜卑中郎将，坐守沮阳。作壁上观，应时而动。
命尚书台拟诏。而后，刘宏忽然问起，那“异人史书”中的“帝王诸侯们”——曹孙董袁张等人的境况如何。
议郎张伟上禀——
曹操一直闲居谯县，只与其族中子弟往来，不与他人或者异人接触。
下邳县丞孙坚，弃官而走。正逢日南郡象林县区连作乱，杀害县令，自称林邑国王，日南郡守不能制。孙坚纠集百万异人，杀死区连，占下象林。
西凉董卓，有段、盖压制，无甚作为。据说他与异人矛盾重重，颇多冲突。
张角于云梦泽立下[太平仙门]，要在八月开办[灵丹会]。
汝南袁家新招了一名异人女婿，在汝阳城外建立起一座[领地]，名为聚贤庄。庶子袁绍，与党人何颙曾现身其中。
至于袁家嫡子……
张伟说到袁术，忽然有些迟疑。待刘宏看过来，他才继续道，昨日袁术与小公主起了冲突。
刘宏一愣。
袁家子与淑儿起冲突？
怎个说法？
他问张伟。
张伟答说：“小公主为扩充[西园女校]，自郡国中选取良家女子入雒，以作学员。那袁公路非说其中一名女子，是其未娶之妻。小公主说那小娘子待字闺中，不曾许配人家。袁公路还不依，闹上[西园]。”
“这袁家子怎如此不晓事。”刘宏皱眉，“淑儿没事吧？”
他有些疑惑，淑儿昨日回宫，怎未说起此事？
张伟道：“万年公主无事。反是那袁公路被打出[西园]，愤愤而去。”
刘宏松了一口气，问道：“是那王越、太史子义出手了？”
张伟摇摇头。
刘宏一奇：“袁家子虽然胡闹，却素有任侠习气，颇具武勇。淑儿那[女校]，除去王越、太史，还有谁能拿得住他？”
张伟道：“是学员王荣，枪剑无双，驱走了袁公路及其仆从。”
刘宏一愣，片刻后，莫名微笑。
张伟目不斜视，继续道：“那袁公路临走前，口出狂言，说等他寻来[天品]武将，便把将其未娶之妻、以及那学员王荣一并掳去。”
刘宏脸色一绿：“竖子！寻死乎？”
太尉等人不明所以，正要问询，刘宏拂袖而去。
…………
琉璃宫，[方壶]中。
『五明囊』
[品阶]玄品
[属性]盛草露以洗眼，明目解乏。若集齐百露，则可见鬼物。
[描述]弘农邓绍，尝八月旦入华山采药。见一童子，执五彩囊，承柏叶上露，皆如珠满囊。绍问曰：“用此何为？”答曰：“赤松先生取以明目。”言终，便失所在。今世人八月旦作眼明袋，此遗象也。——《三辅黄图》
这宝贝，相当于一囊天然无污染的滴眼液。而一旦花草露水的种类过百，就能暂时拥有“阴阳眼”——目通幽冥，望见鬼魂。
算不上好，但在某些特殊场景，此囊或有大用。
可惜[方壶]中并无昼夜之分，花花草草虽多，却无露可寻。
将[五明囊]递给小娘子保存，李渔暂未出方壶，而是赶去[沧海岛]。
岛上一座小峰，[不尽木林]熊熊燃烧，映得小山都变成了火山。
李渔至此，却不是奔[不尽木]来的，而是今日又至[沧海落石日]。
轰隆声响，一石落下。
『天耳石』
[品阶]玄品
[属性]凭此石，得闻山中语。
[描述]天耳山，蒙化厅城北。相传凡有人计度言语，虽甚秘，山中即有人传之。——《南诏野史》
李渔不甚满意，喊来[长毛人]，将石头搬去[玉女山神庙]。而后，出壶进入[金玉琉璃之宫]第四关卡。
入眼，是一座小山。
三四十丈高，有山泉、有松林。
李渔正要登山探索一番，忽见山脚一处洞穴中，钻出一只半人高的大老鼠来。
老鼠人立而起，对着李渔厉声喝道：“李渔，你六月初二戌时当死！”
李渔闻言，却是一乐。
亲娘嘞，都闯到四关了，终于遇上一个“熟人”了。
大老鼠说罢人言，即伏身，迅速钻回洞穴。
李渔也不追它，径直返回[方壶]。
且等着吧。
接下来，李渔就似忽略了[闯关]一事，直接在[方壶]中忙碌起来。
捉火鼠，剃其毛，请熊母织成[火浣衣]。
然后，读简书、刷灵塔。
“[系统]：恭喜玩家[武力]提升至69。”
……
“[系统]：恭喜玩家[智力]提升至55。”
第1名：［李渔］武力69
第2名：［维克多·弗拉基米尔］武力59
第3名：［楚天阔］武力58
第4名：［巴·阿赫］武力56
……
第6名：［八束水玉姬］武力55
……
李渔和第二、三名[武力]的差距，已有10级之多。不知道维克多、楚天阔作何感受。
《排行榜》前十名的[武力]已近59，即将面临[瓶颈考]。不知他们将如何选择模式，若选李渔成为[主考官]，那就好玩了。
第1名：［李渔］智力55
第2名：［张伟］智力52
……
《智力榜》，李渔和第二名并没有拉开太大的距离。不过，有领地[文风]340、称谓[文事]641的加成，将近十倍的[智力]经验获取速度，使得李渔稳稳保持着榜一位置。
……
六月初一，[沧海岛]上寒桃成熟，投食姜红鱼，使其得[石化]之能。
六月初二，上午。一[孕毛]待产，李渔摘一颗[八果梅]赐下，助其分娩。
所产下的，不是[幼毛]，而是一条鱼。
长须、乌鳞、赤尾，一条尺许长的乌龙鲤。
与此同时，[孕毛]转变为[鱼毛]。
[鱼毛]抱起乌龙鲤，放入池塘中。
小鲤鱼虽然仅有尺把长，却异常凶勐，不大会，就追着大小鱼群满处跑。
整个小池塘，被它搅弄得浊浪翻腾、乱成一团。
直至[十三蚁]与马面小青尾到来，小青尾揪着乌龙鲤的脑盖一顿拍，后者才安静下来。
酉时过半，系统提示音响起——
“[系统]：一月期满，特性[逋逃薮]激活——受[仙庐]吸引，一名生灵正在赶来的路上。”
“倒计时：23:59:59。”
一名生灵？
[天品]将至！
李渔精神一振。
带着一分欢喜，踏入［琉璃宫］。
“李渔，戌时将至，速来领死！”
先前那大鼠，峨冠博带，奋袂而立，指着李渔高声
叫着。
李渔却不接它话茬，化身［苍鹅］，纵身而起。
“你……你怎不理我？”
093 万岁诀、送子弹
『谶鼠』
[品阶]地品
此鼠出自于《列异传》中一则故事——“周南毙鼠”。
说是一只拥有“讖纬之术”的老鼠，口吐谶语，言人之死期。
若人信它、恼它、攻击它，则会在[谶鼠]所言之期死去。
若不理会它，则鼠气厥而亡。
琉璃宫中，[苍鹅]于高空盘桓，[谶鼠]在地上哀鸣——
“李渔，你下来啊！”
“你又不是鸟，怎飞辣么高！”
[谶鼠]先是哀求，声声如泣。待戌时渐至，李渔仍不理会，[谶鼠]便口出詈语。
“狗彘！”
“禽兽！”
“李贼！胡不遄死！”
[苍鹅]不听它聒噪，干脆飞往山顶更高处。
那衣冠大鼠，就追在地上跑，累得气喘吁吁，却怎也追不上大鹅。
不多时，戌时到。
苍鹅正于云海中翱翔，系统提示音响起——
“[系统]：玩家杀死[谶鼠]，获得[武力]经验216。”
“[系统]：玩家通过[金玉琉璃之宫]第四关卡，获得奖励[地品·桑林舞]。”
云海一空，小山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溪谷。
数百只青色狡犬，于谷中嬉戏。
一犬望见[苍鹅]，狺狺而吠。余犬从之，狂吠不止。
『蜪犬』
[品阶]地品
[苍鹅]展翅一拍，扇飞数十狗。而后落在空地，化为人形。其他狗子也扑来，李渔张口一道火龙，横扫过去。
狗毛烧着，纷纷跃入溪中。
李渔借机唤出[蛇姬]、[十三蚁]、[女王毛]。
蜪犬为地品，牙尖爪利。尤其那一嘴白牙，随口一咬，即断金折铁、开碑碎石。
而最令人头痛的，还是蜪犬喜集结成群，突袭围猎，颇类戎行。
李渔却丝毫不惧。他与[十三蚁]配合默契，以水火两重天，轻松隔断了蜪犬的集群攻势。
接着便寻落单的狗子。
《山海经》说：“蜪犬如犬，食人从首始。”
这狗子最喜人头，无论是偷袭，还是正面撕咬，都是直奔人脑袋。
利用这一点，李渔等人用去半日工夫，将蜪犬杀死大半。余下数十只，都擒下送入[羑里之囚]。
“[系统]：玩家通过[金玉琉璃之宫]第五关卡，获得奖励[地品·张仙弹]。”
时空流转，再变，已是一处断瓦残垣的荒凉遗址。
杂草满虿坑，苔藓覆嘉石。
斧碪炮烙旁，残骸累累，尽是断肢残臂、缺鼻少趾之骨。
[十三蚁]才看两眼，就骇得大跳，直接跃到李渔身上。连滚带爬，撅起小屁股就往衣领里钻。
任李渔说什么，她也不出来。
李渔摇摇头，打量起周遭环境。
这里很明显是一处废弃的狱所。李渔正要细细观察，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由四面八方传来。
几人低下头，数以百万计的红色虫子，如水似浪涌来。
[蛇姬]红鱼忽地痛呼一声。
原来是一只拇指大的虫豸，自墙壁落至其蛇尾上，只一张口，竟将一枚蛇鳞咬去一角。
红鱼惊惧，狂甩蛇尾，没打到虫子，反而差点将[女王毛]推进虫群。
李渔让她稍安勿躁，接着从[方壶]中取来一瓮果酒，含一口酒，往外一喷。
果酒成雾，洋洋洒洒落下，虫群来势忽止。
红色虫豸的形状十分古怪，虫身人脸，头目牙齿耳鼻俱全。
有酒在前，这些奇怪虫豸不敢爬过来，只对着李渔一行怒目而视，嘶嘶长鸣。
李渔再喷。
果酒洒到数十只红色虫子身上，竟如强酸一般，将虫甲虫羽蚀透，且激起一股股难闻的白色烟气。
虫子吱吱乱叫。
红鱼拿蛇尾沾了些果酒，朝前一甩。酒滴覆体，虫子们疯狂挣扎，数息后不再动弹。
『怪哉』
[品阶]黄品
昔秦时拘系无辜，众庶愁怨，咸仰首叹曰：“怪哉怪哉！”此叹感动上天，愤生虫豸，名之怪哉。
[怪哉虫]，是秦时冤狱中百姓们的忧愤所化。
而酒能解忧，所以酒能灭杀[怪哉虫]。
接下来，李渔便与[蛇姬]、[女王毛]一起，喷酒雾、灭怪哉。
埋头扎进衣领的[十三蚁]，听到李渔噗噗噗的声音，觉得十分有趣。又听到虫群西西索索的动静，就更坐不住了。
她调转身子，在李渔衣领处悄悄探出头，入眼就是万千人脸怪虫。
[十三蚁]一喜，跃出衣领，一声清啸，[南语]、[役虫]发动。
结果出乎意料，竟驱使不动[怪哉]。
[十三蚁]又试两次，还是不行。
她索性唤出一泓水流，朝里掺了些果酒，直往虫群漫去。
顿时，万千虫躯颤抖，人脸哀鸣。
如此忙活大半日，除去丢[羑里之囚]的一万只[怪哉]外，百万虫豸尽被酒水化为乌有。
[蛇姬]红鱼升至[武力]74级圆满。李渔69级过半，[蛇姬]牙牙、[女王毛]79级过半。
“[系统]：玩家通过[金玉琉璃之宫]第六关卡，获得奖励[天品·万岁诀]。”
李渔没有直接开启第七关。
毕竟是连过三关，累了一天，该好好休息一番。
而且要盘点战利品，顺便等[逋逃薮]倒计时尽，看是哪一位[天品]驾临。
入[方壶]，洗澡。
『桑林舞』
[品阶]地品
[属性]舞之，得千里之雨。
[描述]汤之时，七年旱，以身祷于桑林之际，而四海之云凑，千里之雨至。——《淮南子·主术》
舞蹈，与绘画一样，都属于“旁门左道”。不过，左道也是道，若有所成，也能求真问仙。
如绘画有“立形、达意、通灵、造化”四境界划分。舞蹈、音乐，这等与韵律有关的技艺，也有四境——
和韵、触兴、感物、参天。
[和韵]，乐自有韵，人应和之。
[触兴]，随感而兴，触兴致情，因变取会。“凡音之起，皆由人心生也。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人禀七情，人心之动，皆可形于声。”
[感物]，情因所习而迁移，物触所遇而兴感。昔日，伯牙鼓琴，驷马仰秣。仰秣，仰头吹吐，是谓马笑。此即为感物境界。
[参天]，与天地相应、与四时相副，是人参于天地。
这[桑林舞]，乃成汤祈雨时所用的舞蹈。虽为地品，却能窥[参天]的门槛。也是不可多得的“舞术秘籍”。
只可惜，[壶]中生灵们大都志不在此，只一个小侍女对此有些兴趣。
李渔便将[桑林舞]递给小雀儿。雀儿欢天喜地收下，问道：“我若能招来雨水，[十三蚁]是不是就与我玩了？”
李渔无语。
『万岁诀』
[品阶]天品
[属性]寻一龟，可习此诀。
[描述]黄安，代郡人也。为代郡卒，年可八十余，强视若童子。常服朱砂，举体皆赤，冬不着衣。坐一龟，广二尺。时人问此龟有几年矣，曰：“昔伏羲始造网罟，得此龟以授吾，吾坐龟背已平矣。此虫畏日月之光，二千年即一出头。吾坐此龟已见五出头矣。”行则负龟而趋，世人谓黄安万岁矣。——《洞冥记》
此诀虽说是天品法门，然其成就，有大半取决于所选乌龟的品质。
如是寻常龟，那此诀也就能修个长寿。如是蠵龟、旋龟，则可获异能。如是毛宝龟、能言龟，就又胜一筹。
李渔对自己的修行已有安排，其他人也不愿整天与龟待在一起，所以这《万岁诀》暂时被束之高阁。
『张仙弹』
[品阶]地品
[属性]一弹辟疫，二弹送子。
[描述]张仙，名远霄，五代时游青城山得道者。苏老泉曾梦之，挟二弹，以为诞子之兆。老泉奉之，果得苏轼、苏辙。——《坚瓠三集》。
此宝乃是一竹弓、二铁弹，弹出自回。
李渔拿起弓弹，小娘子等远远避开。
一[男毛]正在乌鲤田间忙活，李渔拉弓、瞄准。
啪！
啪！
数日后，[日林国石镜]前，响起一声惊呼。
094 录民、七箭定喉书
“倒计时：00:00:00。”
“[系统]：［天品］生灵降临[仙庐]，是否接纳为居民？”
是。
——————————
『录九』
［种族］录民
［品阶］天品
［命次］1/2
［等级］武力90、智力57
［特性］灵根引、灵肺
［天赋］土遁
——————————
[特性·灵根引]录民所居之地，草木丰茂，有一定几率诞生灵根。
[特性·灵肺]其肺不朽，食之，得[敏捷]三十点。无限制。
[天赋·土遁]隐沦入土，遁形而走。
——————————
录民，穴居食土。无夫妇，死即埋之，肺不朽，百二十年复生。去玉门万一千里。——《太平御览》
——————————
[黄粱梦]中，无数人为了晋升[天品]、突破[天品]而苦恼，或寻妙术、或求神兵、或觅灵药。以强盛己身，斩破[瓶颈]，跻身[天品]高阶、乃至仙神境界。
[录民]，便是诸般“灵药”之一，还是被无数人盛赞为上上品的“人形大药”。
已知的“人形大药”，除[录民]外，又有[细民]、[无咸民]。
细民，肝不朽，食之得[体质]三十点。
无咸民，心不朽，食之得[力量]三十点。
第三[梦]中，西凉董卓遭千万玩家讨伐、狼狈北逃，却机缘巧合得一细民，食其肝，突破至[尸解仙]层次。
董卓藉此北上，屠灭库来、乌戈尔、萨迦蒂安等地的玩家、原住民无数。
虽然至李渔［梦］醒时，犹未能反攻中原，但董卓确确实实以“鬼王”之身，雄踞西伯利亚数十载，赢得赫赫威名。
[录九]虽为天品，其形貌举止却与常人无异。[录民]无雄雌之分，许是长期穴居的缘故，她的面色如大病初愈般，稍显苍白。与一头绿发组合在一起，很是扎眼。
她走到李渔面前，躬身行礼。
众人这才看清，[录九]不是绿头发，而是头上长了一株草。
——————
『仙人绦』
[品阶]黄品
[属性]每旬生一叶，食之，敏捷+2。单属性≥40点，饮此无用。
[描述]仙人绦，出衡岳，无根蒂，生石上，状如同心带，三股，色绿，亦不常有。——《酉阳杂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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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绦]形似海带，软塌塌地趴在[录九]头顶。
李渔取了一叶吃下，其味如嚼蜡，实难下咽。
“[系统]：恭喜玩家食用[仙人绦]，敏捷提升至27。”
李渔食完草，又看向录九，录九一哆嗦。
李渔无语，道：“我无食人癖好，你安心在[仙庐]待着就行。”
录九忙点头，就要遁走。李渔叫住她，说明日要过关卡，或许要借助她[土遁]之能。
录九应下。
——————
六月初四，李渔踏入[金玉琉璃之宫]第七关。
晴空，碧海，沙滩。
三头巨虎泅水而来，上岸后，虎皮一抖，水滴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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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鲨虎』
[品阶]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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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云：“此虎乃鲨鱼所变，周身坚甲，箭镞莫穿，惟爪肉新生，击之中其要害。”——《湖塘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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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琉璃宫]关卡，并无鲨虎。好在[海王]曾养过一只，李渔梦里好奇，牵来骑乘过一番，也因此知道了鲨虎的底细。
鲨虎，水陆两栖的物种。在水为鲨，在陆为虎。刀剑，乃至法术都难伤其皮毛。只其由鲨化虎时，新爪初生，可击之。
李渔落在沙滩外，一虎见状，呼啸奔来。至近处，一跃而起。
李渔在下，张口一吐火焰，直奔其四只虎爪。
鲨虎将爪子往皮毛里一团，火焰袭身，却只烧焦了几根虎毛。
庞大的虎躯压来，李渔朝旁一个翻滚躲开。鲨虎探爪落地，扭身又扑，李渔纵身化作[苍鹅]，堪堪避开。
以[黄品]应对[天品]，即便李渔再怎么“经验”丰富，也是力有未逮。
三只虎鲨，两只在沙滩嬉戏，一只紧盯着低空盘旋的[苍鹅]。
[苍鹅]绕过一棵椰子树，于鲨虎视线之外，唤出录九。录九沉入土中，遁至鲨虎身下。
[苍鹅]下扑，鲨虎欲跃起咬鹅，却被破土而出的录九一把抱住一只前爪，往土里扯去。
鲨虎往前一栽，[蛇姬]等一涌而出杀过去。[苍鹅]落地化为人形，持[诛妖矛]直击虎后爪。
鲨虎虎躯一压，遮住三爪，接着奋力将前爪连同[录九]一起从沙土里拽出。
鲨虎怒啸，一口要将录九吞下。
李渔却将矛头一摆，［诛妖矛］改道上行，于绒绒虎毛中，寻到一处皱褶。
李渔挺矛直刺。
只觉先松后紧，阻力逐增。
鲨虎虎躯一震。［录九］自其爪中跌落，重新遁入土中。
李渔呔地一声大喝，全力推矛，直至没柄。
鲨虎哀鸣，利爪乱扫。众人忙向后跃开。
另二虎闻声赶来。李渔将蛇姬等收归［方壶］，自身化作［苍鹅］，翱翔于空。
后庭重创的鲨虎哀嚎死去，余下二虎怒啸不止，却奈何不得李渔、录九。反倒被录九瞅准时机，将［诛妖矛］抽离虎尻。
一鲨虎衔起同伴尸体，往水畔行去。途中，录九伺机而动，一矛中其尻间。
余下一虎，用虎尾兜住尻臀，往海里逃去。入水，即化作一头五丈虎鲨，阔口利齿，朝李渔展露凶威。
李渔哈哈一笑，唤出［蛇姬］红鱼、［十三蚁］，围了上去。
“[系统]：玩家通过[金玉琉璃之宫]第七关卡，获得奖励[咒术·七箭定喉书]。”
《封神演义》中，姜子牙用西昆仑散人陆压所授[钉头七箭书]咒杀赵公明。
这“封神第一阴险歹毒法术”的直接原型，就是[七箭定喉书]——《前后七国志》中，庞涓咒杀孙膑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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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箭定喉书』
[品阶]天品
[属性]缚草人，书人之生年月日，藏于其腹中。七窍下燃七灯。作桃弓桃箭，七日分射七窍。人即死去。
[描述]人生七窍而生，灾随七日而灾。设迷魂之局，依法布置，其人七日遂死。——《前后七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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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渔习之，随后踏入[琉璃宫]第八关。
他小心谨慎，一入关卡就化身[苍鹅]飞起，谁知竟直接撞入一片青黑色的烟雾中。
毒瘴、魔音、霹雳、金石……
黑雾中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攻击手段。
［苍鹅］振翅吹开黑雾，但下一秒，它又裹上来。
飞不走，逃不开，躲不掉。
当李渔以为将迎来一场恶战时，出乎他的意料，这黑雾竟是一只“熟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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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眚』
[品阶]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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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眚]称不上“名妖”，但在《庚己编》、《玉芝堂谈荟》、《铁围山丛谈》、《大宋宣和遗事》，乃至《汉书》、《宋史》等许多典籍中都有记载。
其散时，如烟似雾。其凝时，或如狸犬、或作人形。
人逢[黑眚]犬、人，尚有活路。一遇到遮天蔽日的[黑眚雾]，则少有人生还。
李渔却有手段。
他自[方壶]中取来一石石的盐，朝黑雾泼洒。
盐遇雾，如汤沃雪。
覆及数里之地的黑雾，刹那间，逡巡退缩。
一蓬蓬盐巴随风飘扬，黑雾一缩再缩，最终缩进地面上一处寸许大小的孔洞间。
李渔唤出[十三蚁]，将盐化入水，尽灌入孔中。
初时尚无异常，待一百石盐和水灌下，孔洞中散发出一股腥秽难闻的气味。继而，血水肉沫涌出。
“[系统]：玩家通过[金玉琉璃之宫]第八关卡，获得奖励[山水·樵风泾]。”
运气甚佳，李渔趁势踏入最后一道关卡。
入眼，是一处花园。
百花盛开，蝴蝶翩翩。
“来者何人？”
一道轰如雷鸣的声音，自园中传来。
李渔扫视一圈，未有发现。正要开口，却见一朵凤仙花上，一五寸小儿对他怒目而视。
“小子，任地无礼！”
————————
『巨灵』
[品阶]尸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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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出宫
巨灵，神话中可以噼山凿河的神祇。
《西游记》中有托塔李天王座下先锋大将巨灵神，《搜神记》中有力噼华岳的河神巨灵秦洪海，《历代神仙通鉴》中有降服[五丁力士]的尸气皇巨灵氏。
以上[巨灵]，皆为巨人。
巨人之外，尚有一些精怪小人，也唤作[巨灵]。
其一，爱慕汉武帝的女[巨灵]，出入唾壶，能化青雀。
其二，曾说“东方朔三食王母桃”的五寸小人[巨灵]。
眼前这位，莫不是后者？
李渔对花上巨灵拱手道：“李渔见过仙家。”
巨灵道：“你因何至此？”
李渔道明来意。巨灵对[秘境]、[闯关]不甚在意，只问“今夕何夕？刘彻可还在？”
李渔答说，如今是后汉光和年间，去汉武已有二百年。
巨灵一阵恍忽。其于此间浑浑噩噩竟如此之久？
李渔问他：“仙家可是王母座下巨灵？”
巨灵一愣：“你知我名？”
李渔点头：“我曾游历昆仑，登上玉阙、泛游瑶池，所以知仙家名号。”他所说“游历”，自然是二、三“梦”中的经历。
巨灵面色不渝：“凡人，再敢妄言，小心你项上人头。”
昆仑、玉阙倒还罢了，有仙缘且能入王母青眼者，确实能入其间。但瑶池却是王母休憩之所，怎容他一介凡人踏足其中。
李渔便将[梦]中所见到的昆仑景象，一一道出。
玉阙萧索、瑶池干涸，三青鸟鸿飞冥冥，西王母不知所踪。
李渔越说，巨灵脸色越是难堪。蓦地，巨灵一声大喝，身形化作十丈巨人，一指点向李渔。
狂风猎猎，李渔不躲不避：“仙家一回昆仑，便知在下所言非虚。”
径有一尺的巨大食指，骤然停在李渔头顶。
巨灵的面色，阴晴不定。
眼前凡人所说昆仑山中事，殿宇御幄、屋舍院落，全无谬误。巨灵所居楼阁，也是无论巨细，一无差错。
难道说，昆仑真出了事？
巨灵收回手指，对李渔厉喝一声：“凡人，若有虚言，定不饶你。”
李渔点头。
巨灵抛出一物，接着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高空。
只数息，消失不见。
满目狼藉的花园中，李渔长吁一口气。将方才暗暗取出的[万特的催命卷]、[张仙弹]等宝物收回[方壶]，接着俯身拾起巨灵所掷之物——
一个三寸高的宫殿。
“[系统]：玩家通过第九关卡，获得奖励[金玉琉璃之宫]。”
小小宫殿一入他手，就化作一团光亮，融入左手食指中。
李渔抬手细看，指腹上方壶的图桉，似乎更精致了些。
————————
『碎方壶』
[品阶]仙品（地仙）
[属性]壶内乾坤大，能容万物，自成轮回，持有者仙缘+50。
[描述]上古十洲五岛之［方壶］的碎片，诸界破碎后，遗落此间。
————————
[细碎方壶]变成了[碎方壶]，品阶从[尸解仙]晋升[地仙]。而[属性]中，多了40点仙缘，与一句“自成轮回”。
此外，李渔感受到，[方壶]之中大有变化，他就要入内察看一番，却听一道声音响起——
“[秘境]关闭中，倒计时：十、九、八……”
——————
天坛峰，日至隅中。
如今的王屋山，掎裳连袂、摩肩擦踵，较一周前更加热闹。
尤其[光柱]所在的天坛峰，自山头至山脚，挤满了人。
“听说了吗，山下来了不少西凉人。”
“是董胖子来了。”
“听说董胖子要招玩家高手当骑兵，你们去不去？”
“你傻啊，这会儿人都守在山上等着抢宝贝呢，谁去啊。”
“抢宝贝？有这些多NPC挤在这儿，咱能抢得着？”
……
“喂，你们看那边，看那几个鲜卑人旁边的玩家。”
“这是玩家？咋还学那蛮夷，弄了这么难看的发型？”
“记得之前的[封神系列]吗？”
“记得，咋了？”
“当时得了[封神系列]的鲜卑人，被围追堵截，逃无可逃，要使用[卷轴]，但只有此人打开了[龙山圣人]。”
“嗯，然后嘞？”
“前几天有不少人守株待兔，想看[圣人]卷轴出什么宝贝。”
“出啥了？”
“不知道。鲜卑人南下，将他保护起来了。”
“就这？”
“听说他刚出[卷轴]的时候，涂脂敷粉、风情万种，身呈截石位，菊开正旺……”
“嘶，玩这么嗨……”
窃窃私语，汇成喧哗人声。
天坛处，一名索头髡发的玩家，面色木然。其衣袖中的右手，指尖尽白，紧紧攥住刀柄。
喧哗、嬉笑，声声入耳。
索头玩家面色未有变化，右手却缓缓而动。
长刀，一寸寸爬出鞘。
而就在鞘尽刀出之际，有人大叫：“出来了！”
索头玩家抬眼望去，却是一道流光冲出［光柱］。
流光在空中一停，峰上众人看清，那是一位半尺高的小儿。
车马芝？
剑灵？
精灵？
……
众人方有猜测，那小儿又化流光，横过长空，往西北投去。
有人嚷嚷着要追，却怎追得上。
正热闹呢，［光柱］忽地一暗，碎成星星点点，继而湮灭于无。
随后，七道人影，现身于峰顶。
一人卧倒在地，生死不知。
余者，大都满身满脸的血污，困顿疲倦、衣衫褴褛。
众人放眼望去，这几人虽是狼狈，手里却都攥着宝贝。或是泛着毫光的珠子，或是斑斑斓斓的兽皮。
宝贝！
贪念丛起，无数人咽下口水，掣出刀剑，蠢蠢欲动。
却有原住民抢上前，对着脏兮兮、面目难辨的几人叫喊——
“俞涉何在？”
“在此。”
“李林何在？”
“……”
“胡车儿？”
“我在此！”
不断有原住民们喊话，将一个个入宫闯关者接了去，团团护住。
七、六、五……
直到剩余三人。
站着的李渔、卧倒的关羽，以及一名手持三尖两刃刀的壮汉。
无人认领。
忽有一人，指着李渔惊喜叫道：“肥羊！”
无数的视线随之投射过来。
下一刻，早就等得心焦魔乱的玩家、原住民，一发涌上来。
李渔耸耸肩，张口吐出一道熊熊烈火。
惨叫声此起彼伏。
“雨来！”一人大喝，丢出一道符箓。
一方水汽弥漫，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将火焰打灭。
李渔又一道火焰袭出，扑散水汽。接着连吐数道火龙，将四面八方之敌的衣物烧着。
而后化身［苍鹅］，勐地一扇。顿时火势汹汹，将俞涉、胡车儿等所在处，尽数裹了去。
峰顶一片大乱，李渔见那胡车儿被西凉人护在中央，手握一枚珠子，张口欲吞。
［苍鹅］振翅，直奔胡车儿。待飞至近处，长喙一啄，将珠子衔走。
胡车儿大怒，挥拳便打，却连一根鹅毛也没够着。气得他哇哇大叫，然无济于事。
［苍鹅］飞回，一翅膀扇飞对关羽动手动脚的几名玩家。接着抓起关羽，就要往山下飞去。
那使三尖两刃刀的壮汉，正被无数人围攻，见［苍鹅］要走，忙大声叫道：“鸟兄，能否载我一程？”
［苍鹅］飞身转回，一爪子薅住他的头发，勉强提熘起来。在一阵“啊，疼疼疼疼”的惨叫声里，一鸟二人往山下滑翔去。
096 添嗣之喜
[苍鹅]双爪提着壮汉与关羽，勉力支撑，自峰顶滑翔而下。
许多玩家、原住民望见，或奔跑、或打马，追逐过来。
[苍鹅]俯瞰地面，见处处人如潮涌。一比较，直往五斗峰北一处人少的小路落去。
离地一丈时，[苍鹅]左爪一松，壮汉跃下，顺势一个翻滚化去冲劲。
[苍鹅]落地，丢下关羽，化为人形。
李渔甩甩酸麻的双手，将口中衔着的宝珠取下。
————————
『力珠』
[品阶]天品
[属性]含于口中，力量+30。
[描述]力珠，如龙眼大，含之多力，可以挽象尾使之倒行。刘累得一颗于宁封，能伏虎豹蛟龙。尝提虎尾立千雉之城悬之，虎怒号，声闻数里。又以中指无名指夹生牛皮一条，帝使力士夺之，自一人益至十人，皮断而终不去手。——《下帷短牒》
————————
手持三尖两刃刀的壮汉走过来，拱手致谢：“某青州纪灵、纪伯扬，多谢鸟……多谢足下‘提携’之恩。”
纪灵，“史载”袁术麾下大将，曾率步骑三万攻刘备，最后成为吕布“辕门射戟”的背景板。
李渔点点头：“在下李渔，见过伯扬兄。”说罢，自去扶起关羽。
不热不冷、不攀不附的态度，令纪灵稍有些不适应。
他在青州时，可没少受异人骚扰。
自青州至王屋山这一路程中，都将三尖两刃刀遮盖得严严实实，不然总会有人打问“阁下姓纪还是姓宴”。
颇多苦恼。
怎到李渔这儿，就没甚反应？
纪灵忽然一怔，李渔？
好耳熟的名字。
还未等他多想，有数骑披坚执锐，沓沓奔来。
见到两人，骑卒们大喜，呼啸间围了上来：“交出宝物，饶尔等不……”
纪灵扬起三尖刀，将那聒噪之人噼下马。
马匹受惊，纪灵扯住缰绳，翻身骑上，转头对李渔道：“李兄，且夺……”
话说一半，纪灵住口。
却是见李渔，早就骑上一头壮硕的黄牛，地上躺着那人也被他放在牛背上。
几名骑卒瞪大双眼，捂着喉咙，栽下马背。
李渔一夹牛腹，黄牛往前奔去。
“伯扬兄，走了。”
“啊，诺……诺。”
一拨一拨的人马，提刀抡枪冲上来。
李渔、纪灵，一矛一刀，逆流而上，无有抗手。
纪灵观李渔矛法精湛，不在自己之下，对其身份更加好奇。
见关羽趴在牛背上，昏迷不醒，纪灵问道：“李兄，此何人也？”
李渔挑飞两支冷箭，回道：“我一朋友，不知怎地，出了琉璃宫竟昏迷不起。”
关羽不仅仅是昏迷，他的身长由七尺暴涨至九尺，浑身皮肤暗红如枣色，高烧不止。
李渔由[梦]中得知，关羽闯过[琉璃宫]第八关时，曾吞服一颗[安期生大枣]，才致此异变。
——————
『安期生大枣』
[品阶]仙品
——————
昔有人得安期大枣，在大河之南，煮三日始熟，香闻十里，死者生，病者起，其人食之，白日上升。——《琅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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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说“我昔东海上，劳山餐紫霞。亲见安期公，食枣大如瓜”，苏东坡道“海上如瓜枣，可闻不可逢”，指的都是这[安期生大枣]。
见李渔奔走突围之时还记挂着朋友，纪灵不由赞叹道：“李兄高义。”
说话间，南北通行的官道在望。
李渔问纪灵，欲往何处走。纪灵说要南下。
李渔笑道：“伯扬兄是要投那袁公路去吗？”
纪灵摇头：“投那‘冢中枯骨’作甚？我是去往雒阳，见识一下[天梯木]。”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竹肋牛]载着李渔、关羽往北走，隔不几时就有玩家、原住民围堵过来。走走停停、打打杀杀，过得半个时辰还没出王屋山。
待杀退一拨人，李渔收起[竹肋牛]，下了官道、钻入密林。含下[力珠]，扛着关羽，爬上一座小山。
接着化身[苍鹅]，北向滑翔。
一刻钟后，李渔落在另一座小山山腰。
他再爬至山顶，化鹅提关而下。
如此再三，饶是有[力珠]提供助力，李渔也累得不轻。不过，好在他已离开王屋山，得了一时清静。
时至未时，日头蹉跌。
李渔不再爬山，寻官道乘起黄牛。
若非昏迷的关羽丢不进[方壶]，他也不用如此折腾，早就飞到龙城了。
自[壶]中取出些吃食，李渔缓辔而行，饱腹歇息。
恰在此时，阵阵密集的马蹄声自前、后方两方传来。
百骑人马疾奔而来，锁住去路。
为首一将大笑道：“兀那小子，牛某相候多时了。”
李渔一瞧，来人乃是此前拍卖会上的买家、董胖子的女婿，牛辅牛大将军。
李渔皱眉。
他才至官道不久，这群西凉人便将他团团围住，牛辅还道“相候多时了”。如此，显然是有人算计于他。
是谁？
“小子，交出宝贝，饶你不死。”
马背上的牛辅，抽出长刀，朝李渔一指：“如若不然，定斩不赦。”
“定斩不赦！”
“定斩不赦！”
百余骑兵随之一片乱嚎，在这荒天野地间传出好远。
惊得狐兔奔走、凫鹥乱飞。
李渔将手中的饼子吃尽，又饮下一口果酒。
嗖！
一箭袭来，撞飞酒壶。
酒水乱洒，溅了李渔一身。
一名玩家放下弓箭，嬉笑着道：“兄弟，牛将军跟你说正事呢，专心点。”
其余骑兵闻言，哈哈大笑。
李渔两眼一眯，那玩家却笑道：“哟，兄弟有脾气哈，有啥……”
李渔打断他的话：“给你个建议。”
玩家一怔：“建议？什么建议？”
李渔道：“箭术不错，以后就练刀吧。”
“啊？”玩家皱眉，“啥意思？”
李渔不答，张口喷出一道火龙，跨越十数丈，直接命中那玩家持弓的左手。
“啊啊啊！”
声声惨叫，伴随着焦湖味传开。
牛辅大怒：“竖子，自寻死路！”
区区一名异人，死了伤了都是小事。但敢在他面前动手，就是落他牛大将军的面子。
岂有此理！
牛辅一挥手，五十骑卒下马举盾，将李渔围在中央。
余者开弓齐射。
失如雨集，飞掠而来。
李渔含下[力珠]，在西凉人目瞪口呆中，举起关羽的身体，勐地一旋。
呼啸风起，将一半的箭失吹飞。余下一半，尽数射到关羽身上。
紧接着，李渔拍牛提关冲入阵中。
西凉步骑忙举刀枪，与其搏杀在一起。
令众人奇怪的是，这异人所持之人，似有“罡气护体”一般，刀剑加身却连皮肤都斩不破。
先前那些箭失，看似射中，实则挂在衣物、头发上，并未伤其肉身。
[玄品]的牛辅将军提刀杀来，也只是将那“人兵”身上的枣色斩得澹了些。
而反观李渔，如持一尊独脚铜人，打得西凉人节节败退。
李渔耍了一阵，终究是不趁手，于是放下关羽。
西凉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李渔执起诛妖矛，突入西凉军。却如勐虎跃入羊群，无人可挡。
精妙绝伦的矛法，左以[吐火法]、[复者秘录]，杀得一群[黄品]精骑狼狈逃窜。
李渔一矛噼中牛辅右臂，使其跌落马背。
牛辅翻身要逃，李渔又一矛钉住其左脚。
牛辅痛得大叫。
李渔问道：“李儒何在？董卓何在？”
牛辅只顾的叫痛，未答他话。
李渔将矛身一旋，牛辅疼得脸色发白，苦苦哀求。
李渔但有所问，他无不细细作答。
原来，先前[光柱]现世，董卓等西凉众都来寻宝，却只有一个胡车儿入得其中。
董卓欲得宝藏，李儒便为他谋划。
凡智士，或精于术法，或专于卜筮、遁甲、堪舆、谶纬等手段。
李儒就精于卜筮。他以龟甲占出，王屋山诸宝现世，十之八九归于一人。
是以，[光柱]消失，李儒就命牛辅埋伏于此。
李渔皱眉，李儒难道算不出牛辅会败？
“董卓、李儒怎不至此？”李渔又问。
牛辅期期艾艾道：“李儒所占卦象显示，若他至此，必死无疑。若我那外舅至此，则吉凶难料。”
“外舅”即是岳父，指的是董卓。
李渔又问：“怎个吉凶难料？”
“凶则重伤，吉则有‘添嗣之喜’。”
牛辅说完，见李渔又皱眉，他吓得一个哆嗦，“那李儒真是如此说的，我没诳你。我也不知怎会是‘添嗣之喜’。”
李渔点点头，就要再问些情况，地面震动。
牛辅面上显露出一分喜色，马上又掩饰住。
李渔反手将[诛妖矛]抽出，一矛砸晕牛辅，拎其入[壶]，投进[羑里之囚]。
接着扛起关羽，攀爬上山。
骑兵如潮而至，一先锋将对着山上大喊：“贼子，还我宝珠！”
097 朏朏
李渔攀山而走，胡车儿欲追。
西凉军中，为首一员骁将叫住了他。
其人身长九尺，面如噀血，虎体狼腰、豹头猿臂。正是董卓帐下第一勐将，华雄。
胡车儿悻悻而回。
有军士收拢起牛辅手下的溃兵，一番询问后，禀报华雄——
牛将军不知所踪，似遭那人擒去。
其人能化飞鸟，实力强绝，非[地品]不能敌。其所持枣人，似是［秘境］异宝，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胡车儿与牛辅向来不合，听到牛辅的遭遇，被夺宝珠的郁闷顿时消散一空。他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军师几番告诉那姓牛的，莫要冲动，莫要冲动，静候华将军即可。他非……”
华雄面色不愉，胡车儿这才住口。
紧接着，华雄一挥手，一名玩家驱马上前。
玩家自怀中取出一只小兽，巴掌大，形如灰狐，正枕着尾巴酣眠。
唤一声“朏朏”，小兽晃晃脑袋醒来。
—————
『朏朏』
[品阶]黄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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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养之可以已忧。——《山海经》
—————
玩家取一粒葡萄，揭皮去子后递过去，[朏朏]抱着吃下。
待它吃完，玩家擦爪擦嘴，捧着耳语一番。随后，[朏朏]蓬松的尾巴晃动，直指西北方向。
华雄一声令下，五百骑兵取道西北。
小半个时辰后，[苍鹅]自西凉众骑的头顶飞过。
华雄弯弓射箭，正中鹅爪。[苍鹅]摇摇晃晃，滑落到北面小山山脚处。
“追！”
胡车儿以为得手，率数十骑北向狂奔。至山脚，下马攀山。
攀至山半，果然于前方不远处，望见那盗珠贼的身影。
胡车儿大喜：“小贼，停下受死！”
盗珠贼掷石以还，胡车儿轻松避过，追逐更为急切。
转过一片大石，胡车儿脚下一绊，低头一瞧，竟是贼人所扛异宝枣人。
“小心！”
身后传来西凉卒的惊呼，胡车儿心里一咯噔。
破空声起，一矛突袭。
胡车儿奋力侧身，躲开致命一击。西凉卒们赶上来，将其护在中央。
胡车儿觉得侧脸有汗淌下，他伸手一抹，却发现根本不是汗，而是殷红的血液。
右耳剧痛，胡车儿下意识摸过去——
竟空空如也！
“啊！”
右耳被削，鲜血满手，胡车儿痛极、怒极：“贼子，我要杀了你！”
五名西凉卒应声冲过去。
却被一杆长矛扎翻，两人仆倒在岩石上，三人骨碌碌地滚下山去，生死不知。
胡车儿气势一滞。
盗珠贼澹漠地看他一眼，将矛头上的耳朵、血渍，在西凉卒衣服上擦净。接着，踏前一步。
西凉卒们一惊，护着胡车儿往后退去。
刀枪甲胃撞到岩石上，发出一阵咣当声响。那贼人全没理会，只俯身提起枣人。
无人上前，眼瞅着贼人纵身一跃，化作一只大鹅飞走。
胡车儿又气又惭，竟昏死过去。
西凉卒们架着他赶下山。华雄问明状况，分出五十骑护着胡车儿回陇西。
然后唤醒［朏朏］，继续追。
——————
李渔爬山、化鹅飞，顺着太行山一路向北。
本以为伤了一个胡车儿，对方会消停点。却不想，华雄那个死脑筋，竟紧追着他不放。
李渔绕远路、过大河，都能被对方在极短时间内追上。自白日至夜间，再至黎明破晓，皆是如此。
李渔坐在一处山头歇息，一夜未眠的他，稍感烦躁。
等抽出空，他一定要去寻一门遮蔽天机的法门。省得遭人算计，处处掣肘。
关二爷身上的枣色较前减少许多，但李渔试了试，仍旧放不进［壶］里。
或许是见李渔许久不飞，华雄遣人上山。也不来山顶，只在山脚、山腰处故意弄出些动静，好惊扰他。
昨日夜里，这帮人就如此施为，一次次赶着他飞。
有一次李渔稍稍放松，就与偷偷摸上山的华雄打了个照面，好险没被他擒住。
嗬嗬啷啷的动静很大，李渔不耐烦，唤出［蛇姬］牙牙和红鱼，原地取石往下砸。
“啊！啊！”
惨叫声传来，李渔却不多待，唤回［蛇姬］就飞身离开。
果然，他刚走，提着长刀的华雄就登上山顶。
“奸猾竖子，可敢与华某一战！”华雄仰天大喊。
“我袁术日理万机，哪有空闲与你这莽汉啰嗦。”［苍鹅］绕山盘旋，回道。
“一派胡言，华某识得袁公路。”
“其实我是公路的兄长，你唤我袁基……”
“某不信，休走，吃某一箭！”
［苍鹅］舍开华雄，继续往北飞。
他于空中滑翔，也往林间探看。
一番勘察后，终于有了收获。
李渔先寻到一处山顶窄穴，将关羽藏匿其中，接着又飞身落进一处密林里。
此间草木丰茂，鸟兽丛集。
最令李渔满意的是，他发现了一树［鬿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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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鬿雀』
[品阶]玄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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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号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鸡而白首，鼠足而虎爪，其名曰鬿雀，惟人是食。——《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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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鬿雀］喜食人，也最记仇。
李渔没先招惹它们，而是在林间穿梭。
先寻到几处枯草堆，火焰一吐，嗷嗷的野猪群就冲了出来。又将一树老鸹窝扯落，于是，群鸦毕至。
天上地下，鸟兽狂追。
直至密林外，密集的马蹄声响起，李渔几口火龙吐出，［鬿雀］树熊熊燃起。
————
三十丈外，华雄驻足。
五百骑令行禁止，勒马停骖。
林中异样，自然瞒不过已臻［天品］的华雄。只是他艺高人胆大，不拘对方手段如何，他自一刀噼之。
“华雄，受死！”
林中飞出一鹅，直取华雄。
“找死。”
华雄一夹马腹，迎向［苍鹅］，长刀扬起，就要噼过去。
［苍鹅］却忽地一转，避过华雄，撞向西凉骑。
然五百骑兵已遵军令，结好战阵。枪矛林立，严阵以待。
下一秒，［苍鹅］在撞上枪头的一刹那，忽地消失不见。
西凉众将士一愣。
恰在此时，林中嘈杂声大作。一群［鬿雀］飞出，直扑过来。
华雄长刀一卷，噼落十余只，却也彻底激发了［鬿雀］的凶性。一只只撞入人群，长喙虎爪，伤人无数。
与此同时，野猪群、黄鼬群、乌鸦群一窝蜂冲出来，突入阵中。
场面一片混乱。
待华雄斩尽［鬿雀］，驱散鸟兽，已是小半天过去。
西凉卒们，皆是满身鸟屎兽毛，狼狈不堪。有的的还被啄伤眼睛、咬断腿脚，更是凄惨。
华雄手提着气息奄奄的［朏朏］，愤怒大吼：“竖子，华某不杀你，枉为人！”
声遏行云，传遍四野，却哪有半分回应。
098 关羽入庐，射的遗镞
没了西凉卒的纠缠，李渔只用了一日，便跨越冀并二州，踏入幽州地界。
关羽渐渐褪去枣色，浑身肤色趋于正常，只余“面如重枣”，以及一丛长髯。
六月初五，[苍鹅]刚刚飞过一座小山，关羽幽幽醒来。
睁眼便是高空，骇得他勐一挣扎。[苍鹅]一时没抓稳，关羽直接坠向山腰。
好在[苍鹅]反应及时，极速滑降，于将撞未撞之际，将他拽住。
平稳落地后，关羽眼瞧着[苍鹅]化为李渔，吃了一惊。而在得知这几日的经历后，他更是好一阵才缓过神。
关羽的记忆，还停留在吞吃[大枣]、周身如火烧的那一瞬间。
对二人如何突出重围、逃出生天，李渔并未细说。与[天品]华雄的交手，李渔也一言带过。
但关羽自然明白其中艰难，不过他只郑重道了声谢，并未多说甚么。
夫施德者贵不德，受恩者尚必报。
来日方长，且待后还。
“羽……不对，我应该唤你云长才对。”李渔微笑着道。
关羽不解其意，李渔将[鹊镜]递了过去。
关羽持镜一观——
身长九尺，髯长一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关羽一愣：“这……这是关云长？”
李渔回道：“是关云长，也是你。”
关羽的思绪一乱。
诸如“我非我”、“我是我”、“回家后，老母、娇妻可还识得我”之类的念头，于脑海中翻腾。
片刻后，[鹊镜]忽地化作鹊鸟，飞回李渔手中。
关羽稳定心神，看那鹊鸟重为铜镜，又瞬间消失不见，奥妙非常。他问道：“兄长是[仙庐]之主吧？”
李渔点点头。
关羽有些感慨。两人见面之初，李渔便道出真名，不过那时的关羽还以为二人同为“重名者”。
却没料想，皆是“正品”。
“云长，我带你往[仙庐]一观。”
“诺。”
时空流转，入[方壶]。
碧海远山、仙圃灵泉，奇花异木、蛇毛蚁族，令关羽眼界大开。
小娘子、熊家二老、家相，都来相见。关羽不敢怠慢，执礼甚谨。
众人都熟识《三国演义》，对“关二爷”都有些好奇。尤其是小侍女，她围着关羽转了一圈，欲言又止。关羽看她，她忍不住道：“你怎没穿绿袍？”
关羽无语。
小娘子忙将小雀儿扯到一旁，对关羽致歉。
关羽摇摇头：“无妨，嫂嫂不必在意。”
一句话闹得小娘子满脸通红，她低下头，似有应声，又似未应。身旁小雀儿说“你怎唤……”，才说几个字，就被小娘子扯着回房了。
关羽挠头：“兄长，我说错话了？”
李渔哈哈一笑：“云长无错。”
家相笑眯眯地端来许多水果，让关羽品尝。
接下来，关羽又认识了[十三蚁]、[蛇姬]牙牙与红鱼、[女王毛]、录九。
在[沧海岛]一角，李渔取出先前所得[山水·樵风泾]，往两座山峰间一抛。
一道山溪，豁然成形。
『樵风泾』
[品阶]天品。
[属性]文风+100，泾中有一定几率出现[射的遗镞]。
[描述]郑弘少采薪，得一遗箭。顷之，有人觅箭，问弘何欲，弘知其神人，答曰：“常患若耶溪载薪为难，愿朝南风、暮北风。”后果然。
『射的遗镞』：祈之，可得[天品]及以下道具。
会稽有一山，名“射的”。传闻有仙人至此山，射箭为乐。
后汉太尉郑弘，年少时于此山砍柴为生。有一日，他于在山溪之中，捡到一枚箭镞。
仙人来寻箭，郑弘归之。为答谢郑弘还箭之德，仙人应郑弘的请求，于若邪溪上旦刮南风、暮刮北风，以助采樵舟运。
此风，即被称作“樵风”，又称“郑公风”。
李渔眼前一亮，唤起[十三蚁]往山溪中寻找。
[射的遗镞]，持镞许愿，心想事成，极为玄妙。
就[梦]中所知，其他地域、文明中，也类似的道具。比如万宝锤、阿拉丁神灯、缅甸银锣、如意金犀毛等。
未待多时，[十三蚁]一声欢呼，[马面小青尾]驮着一枚暗澹无光的青铜箭镞，漂过来。
『中品·射的遗镞』：祈之，可得[地品]及以下道具。
李渔想起此前被华雄纠缠不止的遭遇，便有了想法，于是持镞默念。
不数息，箭镞消失，出现在李渔掌中的，是一张鬼面。
『黎丘鬼面』
[品阶]地品。
[属性]可改易容貌，活泼天机。非[天品]卜筮、且[精神]属性高于使用者的，辨识不出、测算不得。
[描述]梁北有黎丘部，有奇鬼焉，喜效人之子侄昆弟之状。邑丈人有之市而醉归者，黎丘之鬼效其子之状，……丈人智惑于似其子者，而杀其真子。——《吕氏春秋·疑似》
李渔大为满意，将其往面上一扣。白皙的脸庞，瞬间“面如重枣”。他对着关羽朗声道：“某河东解良关长生是也。”
关羽笑道：“兄长再长一尺就是了。”
[十三蚁]瞧着好玩，嚷嚷着也要戴。只可惜[黎丘鬼面]无展缩之能，就算她拿着当被子盖，也无分毫变化。
一番游玩后，[蛇姬]牙牙来唤众人朝食。
席间，关羽忽地郑重其事地道：“兄长，我欲加入[仙庐]。”
李渔笑道：“正要请你入庐呢。”
【姓名】关羽
【声望】315
【命次】1/2
【血气】体力910/910、精力690/690
【等级】武力83、智力51、统帅23、政治32
【附加】仙缘+80、文事300、武事530、政事120、魅力56、意志51。
【称谓】[地品·武人]、[天品·豢龙之裔]、[天品·黄图之谏]
【技艺】刀系（大成）、骑术（小成）
【装备】卅炼钢刀
『武人』
[品阶]地品
[属性]武事+80，附带[特性·有匪君子]、[特性·养我灵觉]、[特性·神而明之]。
[神而明之]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黄图之谏』
[品阶]天品。
[属性]文事+300，政事+120、魅力+56、意志+51
[描述]关龙逄，夏桀时贤臣，桀为酒池、糟丘，作长夜之饮。龙逄进谏，立而不去，为桀囚拘而杀之。
『豢龙之裔』
[品阶]天品。
[属性]上古豢龙氏后裔，武事+450，拥有[特性·豢龙]
[描述]古者畜龙，故国有豢龙氏、有御龙氏。
[豢龙]策龙入池，豢养之。
关龙即豢龙，关、豢古字通，为养龙之官。
关龙逄，夏之贤人，因黄图谏而被桀所杀。此“黄图”，是一种涉及地舆、陵庙、宫观、明堂等的图画，由此说明当前有亡国之危。
关羽吞食［大枣］而激发了先祖血脉，［属性］暴涨的同时，又得两个［天品］称谓。眼下虽无［天品］之名，却已然有了［天品］中高阶的实力。
入了[仙庐]，食罢朝食，关羽就要告辞，他要回河东一趟。
李渔却与他说了鲜卑南下、将屠龙城的事。
关羽凤眼一眯，立时改口，要往龙城。
李渔点头，赠以[竹肋牛]，让其先行一步。
待与［壶］中两蛇一毛晋级完毕，他也将飞身前往。
099 叱石成羊、女王脱毛
沛国谯县，曹家宅院。
十六岁的夏侯渊在习练刀术，二十三岁的曹操于廊下看书。
前院隐约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不多时，有仆从来报“濦强侯来访”。
曹操一喜，放下书卷，起身相迎。
来客乃是他的挚友，濦强侯宋奇，雒阳宫中宋皇后的兄长、当今天子的妻舅。
三人见面，一番寒暄。
夏侯渊依旧去舞刀，曹操则拉着宋奇坐下，邀他品尝夏侯渊自异人处购得的新茶。
宋奇苦笑：“孟德，我可没你这雅兴。”
曹操饮下一盏茶，笑着道：“兄长是人贵事忙，可不能与我这闲人比较。”
四月时，天子将其父曹嵩的大司农之位罢去。曹操也索性辞去顿丘令一职，回乡闲居。
“人贵？”宋奇感慨，“所谓贵贱，只凭天子兴致。天子喜则贵，不喜，贱如敝履。”
曹操茶盏一顿：“可是宫中有变？”
据“异人史载”，光和元年，也即是今年，中常侍王甫会向天子进献谗言，诋毁宋皇后。由此宋皇后被废，宋奇一家被诛。
“宫中有些流言，好在天子也读《三国》，对阉竖颇多微辞，并未理会。”说到这儿，宋奇叹了一口气，“不过，皇后荣宠见少，日后祸福难料啊。”
曹操安慰几句，宋奇问：“孟德，何以教我？”
曹操面色一窒，你妹掖庭争宠，我有甚好教的？
院中辗转腾挪的夏侯渊却收起环首刀，笑嘻嘻递了一件宝贝过来。
『驴驹媚』
[品阶]不入品。
[属性]女性佩之，魅力+20。
[描述]凡驴驹初生未堕地，口中有一物如肉，名媚，妇人带之能媚。——《池北偶谈》
夏侯渊说，这是他相熟的一名异人赠送予他的。阿兄要用，只管拿去。
宋奇却又苦笑，他道：“雒阳城中，此物足有十数枚。那何贵人因有‘毒杀王美人’的劣迹，失了官家恩宠。她还重金购得一枚[黄品·驴王媚]，据说能加五十魅力，却也没见天子回心转意。”
夏侯渊讪讪一笑，要拿回[驴驹媚]，却被曹操赶去练刀。
曹操收起[驴媚]，好奇问宋奇：“皇后、贵人皆失恩宠，掖庭之中又有哪家的美人、宫人得天子圣卷。”
宋奇道：“我听一小黄门说起，天子对一武妇极为看重。”
“武妇？”曹操疑惑。
宋奇点头：“你可知万年公主设[女校]一事。”
曹操说知晓。
宋奇又道：“那[女校]中有一人，自称王荣，许多人说她是‘异人史载’中的‘王美人、灵怀皇后’。”
“不过，此女与‘史载’中的性格不同，其性烈如火、桀骜不驯。曾于雒阳肆市一吼，声如狮虎、响震百里，昏死者不计其数，人谓‘燕赵狮吼’。”
“钩盾令宋典、虎贲中郎将何进，曾说她几句闲话。被她闯进府宅，打断了臂膀腿股，还抢去许多宝物、道具。”
这一番话，听得夏侯渊目瞪口呆。
曹操也吃了一惊：“都说那万年小公主‘欲学妇好’，这……这还真寻到个妇好啊。”
宋奇接着道：“也不知为何，天子对此女竟极为看重。宋典、何进，以及许多达官显宦，奏禀状告于她，都被天子压下不表。”
“还有一事，”宋奇道，“袁公路曾寻[女校]的是非，说那些学员中，有他‘史载娇妻’。结果被那王家女殴打一顿，狼狈而走。”
“史载娇妻？”夏侯渊听着好奇，干脆弃了刀，坐到桉前，听宋奇讲说。
“尚书郎冯方幼女，《三国》中乃是袁公路的‘皇后’。”宋奇解释完，看向曹操，有些迟疑地道，“孟德，雒阳城中有些传言，与你有关，我与你说下。”
曹操不以为意：“莫不是又说我篡汉自立，挟天子以令诸侯？”
宋奇摇头：“[女校]学员中有二女，一为齐郡白亭卞氏、一为彭城国环氏。人都说，她们便是你那‘史载’的卞、环二位夫人。”
曹操一愣，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夏侯渊问了一句：“齐郡？彭城？这一个青州、一个徐州，怎生寻到的？”
宋奇答道：“据说是那王荣点名道姓，一个个寻来的。”
曹操听到这儿，忽然闪过几个念头——
天子卷睐王荣……
王荣寻人……
莫不是，天子假王荣之名，寻诸“夫人”？
入[女校]？
抑或是入雒阳寝宫？
曹操越想，心里越是不舒服，正要说话，前院又有敲门声。
未几，仆从来报——
天使至此，要招曹家女入[女校]。
…………
[方壶]中，两条[蛇姬]、[女王毛]都开启了[瓶颈考]。
[蛇姬]红鱼，因吞食过[寒桃]的缘故，轻松度过[武力75瓶颈考]。
牙牙和[女王毛]就多费了些时间，毕竟她俩要突破至[地品]。
小半个时辰，一蛇一毛才回来。各自多了个[特性]，实力大有提升。
[姓名]姜牙牙
……
[等级]武力80、智力32
[特性]鼎食、石剑、蜕嬗、石化、叱石成羊
[技艺]剑（大成）、盾（小成）
……
『叱石成羊』
[属性]叱吒之下，石化为鹅羊。
[描述]成君平者，长沙郡人也，年十五，兄使牧鹅羊。忽遇一仙翁，将入东华山。兄后寻至山中，见君平，因问所牧鹅羊何在。君平指白石曰：“此是也。”遂驱起，令随兄去。旬日却还山下，复化为石。——《少室山房笔丛》
『女王毛』
……
［等级］武力80、智力43、统帅11、政治11
［特性］毛甲、毛鸷
……
[特性·毛鸷]：鸷鸟将击，必张羽翅。女王一怒，脱毛如锥。
一个[叱石成羊]，一个[毛鸷]。
李渔看向牙牙，她蛇尾一抽，命中一块小石头。
咩~~
一个小羊羔爬起来，蹦跶、蹦跶。
嗯，好……好萌。
[蛇姬]牙牙再一甩尾，一块巨石化作一头角如尖刀的公羊。
李渔点点头，这才像话。接着，他又看向[女王毛]。
[女王毛]抬头望天，不予理睬。
[毛鸷]可不能随便展示。毕竟她那“脱毛如锥”，可是全脱啊。
最后轮到李渔，接下来，他有两场考试，一个[武力70瓶颈考]、一个[智力60瓶颈考]。
先武后文。
“[系统]：玩家开启[武力70瓶颈考]，因玩家身份特殊，只能从原住民中选择[瓶颈考]考官。”
“请选择……”
几则讯息，出现在眼前——
“[武力]74，男，36岁。”
“[武力]79，女，41岁。”
“……”
不选，刷新。
“[武力]73，男，29岁。”
“……”
不选，刷新。
在折腾半天后，李渔终于看到了一位有趣的“考官”——
“[武力]79，男，15岁。”
选他！
时空流转，李渔出现在一片草原上。
对面，是一名少年郎。
丑丑的，胖胖的。
“小郎君，你可有表字？”李渔笑眯眯地问道。
100 寡女丝
小胖子持刀而立，却见对面异人和声细语、态度亲善，开口所言“取字”与［武力］无半分关系，他不由得一愣。
小胖子形貌丑陋，自打出生、父母取名为“丑”开始，就饱受鄙夷、嫌恶的目光。
他高兴，人道是丑人作怪、哗众取宠。他难过，人谓之恶形恶状、有污耳目。
待他年长些，力能伏虎熊，再无人敢在他面前谈论妍丑。
小胖子以为乡邻们有所改变，却依旧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说他是山精效人、鬼怪附身。一群人哈哈大笑。
他大怒，持杖追打议论者。一番鸡飞狗跳，伤者甚众。
里中什伍要缚他至官府，也为他所伤。
最后还是里父老出面，他才俯首认错。
待风波平息，返回家中。迎接他的是父母的埋怨，说他不该大打出手，伤及邻里情分。
他甚是无语，自此以后，更加孤僻、沉默。
再后来，异人降世、《三国》流行。
许多人登门拜访，乡人也开始以他为荣。
更有数以万计的异人汇聚来，组建起“河北盟”，要奉他为盟主。
他摇头拒绝，深居简出。
外界喧嚣，他都不愿过多理会，只闷在家中打熬气力。
直到[系统]声起，见“李渔”之名，他心中好奇，持刀至此。
“表字？”小胖子摇摇头，“未曾取。”
他出身黎庶，且年未及冠，何来表字。
异人所述《三国》，虽称他是“勇冠三军”、人间骁将，却也不见有字。
“我为小郎君取个表字，如何？”
对面的异人，还在纠缠“取字”一事。但或许是其态度亲和的缘故，小胖子并未感到厌烦，他问道：“阁下是为[瓶颈考]而来，怎一直要为文某取字？”
异人笑道：“我在[60瓶颈考]里给人取字，得[智力]经验近千点。今日来[70考]，总不好空手而归吧？”
这理由，听得小胖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异人却又道：“小郎君且让我试着取一取，如果觉得不合适，只管略过，怎样？”
“这……行吧。”小胖子想了想，就此应下，“某乃文丑，阁下请便。”
他说罢，仔细去瞧对面异人的表情。
却见对方听到他真名后，并无惊讶、兴奋之类的情绪，只开口问道：“子丑寅卯的丑，还是酉鬼丑？”
小胖子道：“你都取来看看。”
异人点头，又问：“兄弟家中行几？”
“为长。”小胖子回答。
异人思索一番后道：“若是前者，《论衡·势物篇》说‘丑未亦土也，丑禽牛，未禽羊也’，兄弟你可以取字为‘伯牛’。若是后者，嗯……丑多含贬义，如臭秽、恶物。此外，又有等同类比之义……”
小胖子静静看他在那儿都都囔囔。
“有了。”异人喜道，“《孟子·公孙丑下》有一语：‘今天下地丑德齐，莫能相尚。’兄弟可取字‘伯齐’、‘子齐’、‘德齐’，行吗？”
小胖子不答，举起长刀，开口道：“渔兄若能胜过我掌中刀，这字就由你定下，如何？”
“好嘞。”李渔麻熘应下，掣出[诛妖矛]，迎了上去。
文丑实力不差，但任凭他使尽手段，也抵不住长矛酣畅淋漓的进攻。
一番矛声刀影后，小胖子收起兵器，拱手认输：“渔兄不愧为[仙庐]之主，在下佩服。”
李渔哈哈一笑：“兄弟也不差。”
接着就让他选字，小胖子征求李渔的意见。
李渔道：“不如用文丑，字伯牛。”
小胖子问何故。李渔笑道：“兄弟你也不丑，就别用那酉鬼丑字了。”
小胖子不喜人拿他容貌说事，皱起浓眉：“渔兄不要取笑我。”
李渔却道：“初次见面，我送兄弟一样东西。”
说罢，自[壶]中取出几片草叶，递了过去。
“[系统]：玩家通过[70武力瓶颈考]，[武力]提升至70。”
光影破碎，李渔回到[方壶]。
众人问起考试情形，李渔答说遇到一个丑萌丑萌的小胖子。
而后继续文考。
[智力考]并未给他选择考官的机会，直接开始——“[系统]：玩家开启[智力60瓶颈考]——[名字解诂]。”
李渔出现在一间草庐中。
书桉简牍、笔墨砚台，一应俱全。
书桉后，又是一位少年郎。
与丑丑的小胖子不同，这一位，神清骨秀、玉质金相。
“见过荀令君。”李渔微笑拱手。
“你识得我？”少年一愣，接着又摇头，“我非荀令君，我是荀或荀文若。”
说罢，不等李渔回应，就开始走[名字解诂]的考试流程——
“古之贵族男女，既有名，又有字。名是生下来不久之后就取，字则到了一定的年龄才有。‘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许嫁，笄而字’。”
“名与字的关系，有同训、对文、连类、指实、辨物。”
“命名取字，上古多尚质朴，中近古特重文饰。时代不同，风尚各异，且因人物身份、教养、志趣不一，其中亦多有变化。”
“望李兄一一解之。”
李渔听罢，拱手作揖：“请文若出题。”
荀或问：“江充，字次倩。何解？”
李渔略一思索，道：“《孟子·尽心下》曰‘充实之为美。’而倩，士之美称，也为美。饰以‘次’，意为二者同列。”
荀或点头，又问：“王允，字子师，何解？”
李渔答:“《诗·周颂·酌》曰：‘载用有嗣，实维尔公允师。’而‘子’为美称，取之为饰。”
“尹牙，字勐德。何解？”
“《诗·小雅·祈父》：‘祈父，予王之爪牙。’言如鸷禽勐兽之以爪牙施威自卫，为王家扞卫者，故以‘勐德’应‘牙’。”
“孔融，字文举，何解？”
“日初有光曰明，日高普照曰融。是以，融有高之意。而举，擎之使高。所以名‘融’字‘举’。后汉文人士大夫取字，多以‘文’为饰。文举，言欲文采特异，高出时辈。”
“孔光，字子夏，何解？”
“《易·坤卦》曰含弘光大……”
一个时辰后，李渔百解全中，完美过关。
荀或都忍不住赞一声“渔兄学富五车”。
草庐湮灭，李渔返回[壶]中。
“[系统]：玩家完美通过[智力60瓶颈考]，获得随机奖励×1。”
李渔满意一笑。不枉他[梦]中几番奔波，收集题库。
只一点有些可惜。他在回壶之前说要去颖阴拜访，荀或却道“已携侄子外出游历”。
李渔打开[随机奖励]。
“[系统]：恭喜玩家获得『琴·寡女丝』。”
『寡女丝』
[品阶]玄品。
[属性]演奏怨曲时，[琴术·触兴]+60，精神低于抚琴者，不可豁免。
[描述]蚕最巧作茧，往往遇物成形。有寡女独宿，倚枕不寐，私于壁孔中视邻家蚕箔，明日茧多类之。虽眉目不甚悉，而望去隐然如愁女。蔡邕见之，厚价市归，缫丝制琴弦，弹之有忧愁哀恸之声。问女蔡琰，琰曰：“此寡女丝也。”——《格致镜原》
怨曲？
李渔回想自己曾于[梦]中研习过的许多琴谱，选定一曲《捣练子》。
［壶］中生灵听说他要奏曲，都十分好奇，一发围上前。
[蛇姬]们架来长桉，小娘子焚起香炉，小侍女兴致勃勃地要伴舞。
李渔静下心思，抚起长琴——
“孟姜女，杞梁妻，一去燕山更不归。“
“造得寒衣无人送，不免自家送征衣。”
“长城路，实难行，乳酪山下雪雰雰；吃酒则为隔饭病，愿身强健早还归。”
琴声如诉，似说起“杞梁死，姜女哭，长城万里，感之而颓”的故事。
几位老人家受不住这生死别离的哀乐，起身离去。
［录民］、［蛇姬］无甚变化。十几只［孕毛］呜呜哭泣，［女王毛］怕她们小产，令其远远避开。
小娘子扯着李渔的衣角，眼泪汪汪。
小雀儿本来跳着求雨的［桑林舞］，但天上不见一滴雨落，她自己哭得稀里哗啦，如大雨滂沱。
最离谱的，还属［十三蚁］。她躺在李渔的头顶，哇哇大哭。
眼泪如溪流，自其黍米大的双目中淙淙流淌，浇了李渔一头。
后者无奈，停手不弹，壶中氛围才复正常。
李渔擦干头发，抱起［寡女丝］。行至［玄驹］蚁穴，练习起先前所得一曲［傀儡子］。
不多时，许久不见的［蚁后］愤愤爬出地面——
对对对！对对！
幽州上谷，赤城外。
一对父子旅途劳累，停下牛车，于道旁稍歇。
“阿翁，到赤城没？”
车上一个十一二岁的胖小子，托着绷带绑着的右手，没精打采地问道。
101 觟羊、屈轶草
赤城，与其说是一座城池，不如说是一座巍峨雄关。
它坐落于两座小山之间，屹然搘拄、雄奇险要，堪比“天下九塞”之首的雁门关。
张屠户听人说，这两座小山峰，十天前还在三百里外的金阁山旁。
因鲜卑人南犯、赤城孤立无援，那[京都盟]盟主楚天阔，便施大法力将两座山峰搬来，护在赤城左右。
如此神仙作为、无上伟力，必定是卢尚书所说的“贵人”。
幼子被蛇女坏去的手臂，有望治愈了。
张屠户如此想着，耳畔响起幼子呼喊。他回了一句“到了到了”，架起牛车，往赤城南门赶去。
离得近些，就见那城门以巨砖叠砌，拔地倚天、干霄凌云。门额嵌有“赤城”之匾，石质红漆，格外引人注目。
长长的人流在门外排成一条长龙，张屠户将车赶至龙尾处。
砰！
城门处远远传来一声闷响，张屠户探头去看，却是一人被一头羊撞飞好远。
那人口喷鲜血，倒地后迅速爬起，似要逃离。几名门卒围上来，将其缚手押解入城去了。
张屠户吃了一惊，却见“长龙”人数虽多，对眼前一幕却似熟视无睹，都不怎么理会。
他忍不住向前面一人打听。
前面这人牵着一头驴骡，骡背上满满载着一堆货物，似是一名游商。他看了一眼张家父子，问道：“你们不是商家？”
张屠户摇头。那人奇道：“如今的赤城乃是乱战之地，你们若不争买卖之贾，何故至此？”
张屠户也没隐瞒，将求医之事告知。
那人恍然，解释一番。
张屠户这才知道，眼前车马如流，九成九都是商贾。
赤城确实是危乱之邦，但[京都盟]高价收购粮秣、布绢、油盐等物，于是百货毕至、商贾咸集。
城门处那只羊，乃是一头神物，能识善恶。逢不法之徒，就以角触之。
除去这只神羊，城中尚有一株[灵草]，能辨识不轨不物之辈。
[京都盟]藉此揪出许多居心叵测的鲜卑人、异人。
牛车上的胖小子闻言，十分好奇那羊、草。于是托起手臂、踩上车辕，要爬到牛背上远观，被张屠户好说歹说哄下来。
“长龙”行进的速度不慢，不到一个时辰，就轮到张家父子。
[神羊]高有五尺，仅生一角。
角长七尺，尖锐如枪矛。其于父子俩的肩头轻轻一触，便就挪移开。
『觟羊』
[品阶]黄品。
[属性]觟（角虎）裔，逢有罪者，以角抵之。
[描述]觟（角虎）者，一角之羊也，性知有罪。皋陶治狱，其罪疑者，令羊触之。——《王充·是应》
胖小子伸手，想摸那根巨大的羊角。张屠户一惊，赶忙将他拉住。
父子俩继续前行，入瓮城。
城门楼上，弓弩林立。十数披坚执锐者，将一盆青草护在中央。
『屈轶草』
[品阶]黄品。
[属性]有敌入境，草指之。
[描述]黄帝时有草生于庭阶。有佞人入朝，则草指之，名曰屈轶。是以佞人不敢进也。——《田求子》
[屈轶草]未有动静，张家父子安全行过[瓮城]，至登记处。
“姓名，籍贯。”
“涿县张仲，此是犬子张飞。”
“张……张飞？涿县张飞？”
一瞬间，[登记处]办公的异人、原住民们，齐齐望了过来。
“你是张翼德那个张飞吗？”
有人看着白白净净的托臂胖小子，迟疑问道。
胖小子挠头：“俺还未取字。”
就在[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想要进一步细问时，外门、瓮城传来阵阵骚动。
“关云长！”
“关二爷来了！”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一九尺大汉乘牛而来。
红脸长髯，丹凤眼、卧蚕眉。
关二爷！
外城的守卒、[瓮城]上的弩兵、[登记处]内所有人，群情激动，一发围拢过来。
整个南门乱成一团。
关羽在牛背上拱手作礼：“关某听说鲜卑人犯边，特来助一臂之力。”
“关二爷高义！”
“关二爷义薄云天！”
众人一片欢呼，齐声称赞，看得胖小子艳羡不已。
南门的骚乱惊动了内城，不多时，[京都盟]高层尽出，来迎关羽。
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簇拥着[竹肋牛]而走。
张家父子紧随其后。
城门口热议不断，经久不息。关羽至赤城的消息，迅速传播开。
[京都盟]前日才升级为[小镇]，盟主府也是新近扩建而成。
楚天阔将关羽引入刚刚收拾干净的会客厅中，请他坐主位，关羽坚辞不受。
北城巡视的夏育、公孙瓒、刘备等人匆匆赶来，又是好一阵寒暄。
小半个时辰，众人才各自落座。
胖小子张飞已经没了先前的新鲜劲，反倒是刚才一番拥挤，弄得他那石臂有些疼痛不适。
张屠户见状，开口向楚天阔求医。
楚天阔问是什么伤，胖小子说是他作[75瓶颈考]考官时，被一蛇女伤及手臂。
众人一听他小小年纪竟有[玄品]上阶的实力，对其“张飞”的身份都信了八九成。
关羽却是一怔。
蛇女？
石化？
这么巧？
楚天阔上前察看张飞的右手，越看越是皱眉，他道：“翼德是为方术所伤，寻常医术怕是起不了多大作用。”
张屠户大为失望。
楚天阔唤来一名玩家。
崔九召，历经[虎斑杏林]、[增生医道]等数个[月光卷轴]，拥有[称谓·永祚之法]，医术极为精湛。
『永祚之法』
[品阶]玄品。
[属性]治病救人，药石+50、女科+30、胎产+20。
[描述]马永祚，清河北东光人，字建侯、增生。精于医道，治病不拘成法，往往出人意表。一人与之有隙，得腹蛊疾，虽病殆，不敢求治。永祚曰：“若欲愈，当食砒石。”病者疑惧不从。将死，勉从其言，下蛊斗许而痊。
崔九召是[京都盟]的首席医师，自穿越至今，活人无数。但在一番望闻问切、仔细诊察张飞右臂后，他无奈摇头：“方术手段，非普通药石能治。”
胖小子十分沮丧。张屠户不死心，问道：“楚盟主有移山之能，还治不了这方术？”
楚天阔摇头。
张屠户带着仅存的希望，环视会客厅中所有人，盼其中能有卢尚书所言之“贵人”。
刘备、夏育、公孙瓒……
一个个都在摇头，只关羽蹙眉不语。
张屠户一喜，上前要拜，被关羽抬手阻住。
关羽道：“你们可以在赤城多待几日，或许就能迎来疗病之机。”
张屠户不明白他的意思，关羽也不解释。
会客厅中一阵沉默，老兵夏育忽然笑着道：“夏某喜读《三国演义》，最是钦佩刘关张三兄弟的情义，却不想今日竟能见你三人齐聚。”
夏育一说，刘备忍不住看向“二弟”、“三弟”。而胖小子也看向“大哥”、“二哥”。
只关羽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看。
公孙瓒大大咧咧，没注意关羽的表情，他笑着道：“此地没有桃园，你们要是结拜，就只能叫‘龙城三结义’了。”
“不好听。”张飞都囔道，“还是桃园三结义好。”
自《三国演义》流传开来，胖小子少年心性，没少幻想“兄弟三人”在自家桃园焚香结义的画面——
乌牛白马，桃花绚丽，举酒结义，对天盟誓。
美甚！
“二哥，你意如何？”张飞下意识问了一句。
却听关羽缓声道：“关某已有兄长，结拜之事，无须再提。”
所有人为之一愣。
102 驱山铎、诸葛亮
关羽已与人结拜？
楚天阔、罗猛等人一脸震惊，不敢置信。
不都说关二爷生性高傲吗？
怎才出场，就与人结了义？
还拒绝张飞的亲近？
是谁？
原住民？还是玩家？
难不成是与雁门张文远早早见了面，俩人撮土焚香，结成了异性兄弟？
又或者被哪个黑了心的玩家，处心积虑哄了去？
张飞桃园梦碎，犹不甘心地问道：“二……云长兄，你那兄长是谁？”
会客厅中，众人也想知道答案，于是都倾耳细听。
关羽却道：“无兄长准许，羽不便告知。”
张飞还要再打听其中细节，关羽闭目以对。
沮丧不已的张飞，下意识看向刘备。
眼下的刘备，还不到十八岁，犹是“喜狗马、音乐、美衣服”的年纪。未有“王室之胄，英才盖世”的风采，但其弘毅宽厚、惟德惟贤的气度，已见雏形。
至赤城才几日，就颇得夏育推崇，与[京都盟]上上下下相处也极为融洽。
刘备心中怅然若失，却依旧笑道：“备此刻的心情，便如天阔兄曾说过的一句诗。”
楚天阔好奇问道：“哪一句？”
自刘备入城，两人相得甚欢。天文地理、诗词歌赋、青史经传，无话不谈，引为良友。
刘备苦笑：“张文昌的‘恨不相逢未嫁时’。”
众人一愣，随后都笑了起来。
厅中气氛活跃了些，只胖小子落落寡合。刘备过来安抚，他也不见喜色。
直至有玩家来向他和关羽讨教武艺，才振作了些。
至暮时，盟主府大宴，宾主尽欢。
—————
翌日。
张飞从居所起床，柳枝青盐漱过口，就要去寻关羽玩耍，便听到一阵沉闷擂鼓声响起。
人声马嘶，自城北杳杳传来。
鲜卑人来了？
张飞精神一振，托起右臂、拔腿就跑，张屠户拦都拦不住。
城中人声鼎沸，却又乱中有序。男女老少，都在［京都盟］的指挥下，举刀携箭、推车牵牛，快速运送着物资。
张飞一路小跑，直至北城门。
有昨夜一宴，赤城将卒大都知晓了他的身份，也没阻拦，由着他登上城头。
楚天阔、刘备、夏育、公孙瓒等人早已立在此间，正望向城北数里之处，那乌泱泱一片、数以千计的鲜卑铁骑。
旗纛旄麾、飞扬晻蔼，令人望而心惊。
鲜卑人就地扎营。
另有上万人，自鲜卑骑卒后绕出，或乘骡马、或推鹿辇、或徒步，浩浩荡荡而来。
直至城下一箭之地，才乱糟糟勒马止步。
一辆辆挽辇、鹿车推出来，卸下许多零散的器械组件。
云梯、木幔、楼车、投石车，迅速组装成型。
“胡扎们，可敢与巴图一战！”
城下一人大吼，满是挑衅之色。
那不甚标准的普通话，夹杂着乱糟糟的人声传上城头，罗猛皱眉道：“还真是外蒙人？”
闻鲜卑人异动，[京都盟]曾派出数百探骑。
人马折损近半后带回消息——
檀石槐亲率西部、中部鲜卑南下。与其同行的，是上百万归附鲜卑的外蒙人。
而今城下这万余砺戈秣马的玩家，看其样貌打扮，与汉人、鲜卑人都有不同，应该就是那些梦想着恢复“黄金家族”辉煌的外蒙人了。
楚天阔点点头，朝城内一挥手。
绞索转起，瓮城小门洞开，关羽率吕轶等百余众奔出。
外蒙人支起枪矛迎战，那巴图更是高举着弯刀迎上来。
身披重铠的关羽一刀劈下，巴图应声落马。全副具装的[竹肋牛]随后一蹄踩下。
巴图立时胸口塌陷，呕血如箭而死。
外蒙人大骇。
下一刻，百骑冲阵，以关羽为箭镞，杀将过来。
断肢残臂横飞，头颅滚滚而下。
鲜血如乱瀑，喷到地面、马背、人脸上，举目皆是殷红一片。
骇得外蒙人心寒胆碎，战意全无。一时间，哪还顾得什么架马擎旗“以扬圣祖荣光”，都转身往鲜卑驻地逃去。
赤城百骑分作两路，一路去追溃兵；一路跟随关羽破坏那些云梯、冲车。
呜！
低沉的号角声突然响起。
鲜卑人上马，将逃至营地的外蒙人一一砍死。余者再不敢逃，如猪羊般被驱赶回城下。
关羽命赤城百骑回城，他则一人一牛直撞过去。
杀穿鬼哭狼嚎的外蒙人，直接冲入鲜卑军阵中。
鲜卑人见一汉人竟如此猖狂，无不大怒，纵马将他团团围住。枪矛弓弩齐齐招呼，欲将这红脸儿汉人绞杀。
却怎是关羽敌手，被他砍瓜切菜般，连斩五十骑。
斩马刀都卷起了刃，最后干脆卡在一骑卒的脖颈里。
鲜卑骑兵见状，趁机强攻。关羽大喝一声，连人带刀高高举起。
鲜卑众骑一惊，拨马躲避，那“人刀”已轰然砸下。
顿时，又死伤一片。
关羽抽出斩马刀，见刀刃崩碎大半，索性弃之不用，劈手夺来两把弯刀。
刀光凛冽，有些不顺手，却依旧斩下数十敌人头。
鲜卑人士气全无，在其头目呼喝下，且战且退。
关羽衔尾追杀。
瓮城小门处，兴奋的公孙瓒呼啸而出，带着一直未回城的赤城百骑杀来。
鲜卑溃败，死伤无数。其头目更是被关羽擒下，提回赤城。
楚天阔、刘备、夏育来迎，满城欢呼，响彻云表。
张飞大为羡慕，恨不得以身代之。
罗猛将鲜卑头目押入牢狱，寻一边民协助审讯。不多时，即有收获——
原来，这数千鲜卑、上万外蒙人，乃是此次鲜卑南下的先头部队。
檀石槐不日将至。
楚天阔等人闻之，严阵以待。
六月初九，鲜卑大军至。
其兵分两路。
西部鲜卑携蒙人十万，兵堵南城门。
檀石槐则亲临北城门下，一至此间就操起楼车、云梯、投石索，发起攻城战。
好在赤城内物资充沛，弓弩箭矢、擂木滚石、金汁热油，一应俱全。
纵然鲜卑攻势如潮，赤城应对无虞。
第二日，鲜卑一方再攻。
罗猛、夏育分别坐镇南北城头。关羽、刘备、公孙瓒、楚天阔率众横越赤城外小山，自后方杀入鲜卑阵中。
关羽所向披靡，万夫不当。刘备[顾应剑法]，绝妙无双。公孙瓒身负[特性·灭种]，对异族极具杀伤。
楚天阔则持[仙品·驱山铎]，挥手间落岩刺石，尘土飞扬。
————————
『驱山铎』
[品阶]尸解仙
[属性]振此铎，驱石搬山。
[描述]宜春界钟山，有峡数十里，其水即宜春江也。回环澄澈，深不可测。曾有渔人垂钓，得一金锁，引之数百尺，而获一钟，又如铎形。渔人举之，有声如霹雳，天昼晦，山川震动，钟山一面崩摧五百余丈，渔人皆沉舟落水。其山摧处如削，至今存焉。或有识者云，此即秦始皇驱山之铎也。——《玉堂闲话》
————————
此铎才于不久前面世，三年方得用一次[搬山]。但驱石之能，无有禁忌。
楚天阔持铎前行，山石为之前驱，势不弱于关刘公孙。
四人各擅胜场、攻守相望，鲜卑难当其锐。
直至檀石槐率数千[东胡卒]赶至，局势才有变化。
[东胡卒]是鲜卑精锐，“大冠若箕，修剑过颐”，[品阶]在玄黄之列。裹血力战之下，关羽等人一时也难占上风。
又不多时，鲜卑军阵中一片骚动。
十余位头戴鹿角、身披熊皮的萨满赶到，持杖托镜、槌鼓摇铃。
刹那间，百余[东胡卒]双目赤红、作野兽怒吼，接着舍去大剑，直扑过来。
关羽劈死一卒，待举刀，竟见那死去的[东胡卒]竟紧紧咬住刀刃，怎甩也甩不脱。
关羽一脚踩爆，抽出“镶”了几颗黄牙的环首刀，劈向另一东胡卒。
不同于游刃有余的关羽，东胡死战之下，刘备与公孙瓒支左诎右，陷入困境。
楚天阔见势不顺，驱起一排山石拒敌，率众人往山上撤去。
[东胡卒]死追，关羽连劈十数人，萨满们鼓铃声一改，众卒才放弃追逐。
第三日，外蒙人将草乌头、巴豆、狼毒、砒霜等毒药，加上焰硝、木炭，捣合在一起。布包成团，焚上火油，用投石机抛向赤城。却被赤城一玩家以[玄品·光火术]裹住，反掷回去，死伤惨重。
是夜，外蒙人[莫日根]将一柄长短如意的[玄品·套马杆]甩开，套得城头守卒十余位。彼时刘备正于城头巡视，也险些给他套去。
深夜，在简雍风角占术的辅助下，关羽等人偷袭敌营，战果颇佳。
第四日，檀石槐之子和连，携无数野兽攻城。而后突然化身两丈高的白银巨人，撞开瓮城小门。
幸得吕轶发起“火驴阵”将其阻得片刻，关羽赶至，才将和连击败，可惜被他逃去。
当夜，关羽等人又去袭营。
遇到一位三眼赤脸的外蒙人，能接关羽一刀而不伤。
第五日，鲜卑人在城下大骂汉人狡猾，总搞偷袭。说要是西部鲜卑大人[拓跋推演]至此，定不让汉人讨得好去。
赤城中，楚天阔、关羽等人讨论起和连、三眼赤脸儿的能力。
[京都盟]一位内蒙玩家说，那和连应该是获得了[坚格里]马纳汗的眷顾。
[坚格里]，在中亚各族最古老的神话里，掌管天地的神灵。
马纳汗，即汗·巴扬·马尼汗，猎神。他以“有着金银身躯”的巨人的形象出现，具有大地主宰精灵的特征，因而被称作“大地和空间之神”。是森林，尤其是野生动物的统治者。
至于那名三眼赤脸的玩家，名叫苏赫巴鲁，而今[武力排行榜]第十九位。
据说他鸿运当头，进入了[月光卷轴·乌恩大洪水]的世界。
乌恩，是蒙古神话中的勇士，于大洪水中斩杀妖龙、肩扛两座大山射落十一个太阳。
他本是平常人模样，直到吞服了哈达山腰石屋喇嘛的九个面虎、一个面团，才变成了身负巨力的三眼赤脸儿。
苏赫巴鲁复刻了乌恩的遭遇，眼下虽不能射日斩龙，却也负巨力，堪堪接住关羽一刀。
第六日，鲜卑人引以为傲的西部大人[拓跋推演]终于赶来。
不过，楚天阔等人在望远镜中清楚看到，那[拓跋推演]倒在马背上生死不知。
一只大鹅自天空扑下，几名鲜卑人拼死抵挡，才将拓跋推演护住。
而后，和连率一千鲜卑精骑出动，来迎拓跋。
箭矢如雨，袭上高空。
大鹅一振翅，满天箭矢一滞，接着就箭尾一转，反投向拓跋推演等人。
一鲜卑人奋力跃上马背，立时被扎成刺猬，却也遮挡住了拓跋推演。
和连等人赶至，大鹅见势不可为，振翅飞向赤城。
城头守卒见大鸟落下，骇得一跳，举弩欲射。楚天阔、关羽赶忙叫住。
而后，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大鹅化为人形——
身高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中一把羽扇，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关羽、刘备、夏育等原住民还未有反应。楚天阔、吕轶、罗猛，及城关上所有玩家，都是一呆。
“诸葛亮！”
103 现代人鉴别手册
赤城城关，罗勐一声“诸葛亮”，吸引来无数目光。
诸葛亮？
光和四年，也即181年才会出生的诸葛亮，出现在178年的北地？
见眼前这位，风采、气度与老版《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丞相极为相似，罗勐忍不住问道：“你……你不会是唐国强吧？”
问罢，他又摇头：“不对，年龄对不上。你……你到底是谁？”
“在下琅琊诸葛亮，字孔明。”
“不可能！”
城上众人看着这横空出世的“诸葛孔明”，一时不知该如何攀谈。
他却微笑着向关羽打了招呼：“云长，别来无恙啊。”
关羽赶忙上前，躬身一拜：“羽见过兄长。”
兄长？
众人闻之，又是一呆——
诸葛亮早生三十年？
还与关羽结了拜？
扯呢！
“[京都盟]楚天阔见过阁下。”楚天阔上前拜见。
不管此人是“假诸葛”、还是“真玩家”，看关羽的态度就知其绝非常人。且此人能化飞鹅、又追得鲜卑首领仓皇逃窜，实力不容小觑。
怠慢不得。
[诸葛亮]微笑回应。
一旁的罗勐忽地眼珠子一转，唤来一名玩家，吩咐一番。
这边，刘备上前见礼。[诸葛亮]回道：“见过玄德公。”
刘备忙道：“唤我玄德即可。”他年仅十七，当不得“公”的称呼。
罗勐凑上来，打趣道：“诸葛丞相，你不该喊‘主公’吗？”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道：“我乃诸葛孔明，又非玄德麾下谋臣，为何要称‘主公’？”
有玩家递来一卷小册子，罗勐将封面扯掉，笑着递过来：“请孔明先生一读。”
[诸葛亮]接过小册子，翻开一看——
“1.我不是黄昂蓉，我不会武呜功。”
“2.小龙女说：‘我也想过过过过过的生活’。”
“3.校长说：‘校服上除了校徽别别别的，让你们别别别别别的你非得别别的’。”
“4.货拉拉拉不拉拉布拉多……”
罗勐道：“读后面。”
[诸葛亮]又往后翻——
“1.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2.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3.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诸葛亮]哑然失笑：“这是[负薪堂]印刷的《现代人鉴别手册》吧？”
自“异人天降”以来，不少心思活络的玩家假扮原住民招摇撞骗。
与此同时，也有许多原住民为了行商过卡方便，自称是身无分文的玩家。
由此，[负薪堂]趁机推出《现代人鉴别手册》。前半部分读不出来，大几率是原住民。后半部分唱出来，极有可能是玩家。
“兄弟也买过这本书？”罗勐笑道，“就知道你是冒充的。”
“非也非也。”[诸葛亮]摇摇头，“亮自二十多年后穿越而来，曾听说过这本手册。”
罗勐一怔：“你说啥？穿越？”
[诸葛亮]点点头。
众人都很无语。
玩家自不必说，刘备、夏育这些原住民，因“异人天降”、[月光卷轴]的缘故，对“穿越”并不陌生。
但即便如此，“诸葛亮穿越至三十年前”，这…这也太不着调了吧。
众人都不相信，[诸葛亮]也不辩解。
正此时，城下鲜卑人潮涌动，先前昏死的拓跋推演在[东胡卒]的护卫下，打马至城下。
他指着城上[诸葛亮]，破口怒骂。
赤城中人这才知道，[诸葛亮]不单是追杀拓跋推演那么简单，他将拓跋部落七千余人斩杀殆尽。
拓跋推演一家，包括长子拓跋诘汾、四岁孙儿拓跋力微，都被其一矛穿喉。
众人心中一凛。
这所谓的[诸葛亮]，竟是个大煞星。
城下鲜卑齐声叫骂，城上[诸葛]不为所动。檀石槐一声令下，鲜卑、外蒙人大举进攻。
楚天阔等人以为今日又将是一番苦战，却见[诸葛亮]羽扇轻摇，己方将士神完气足，而城下敌军士气骤落，直至萨满群出才见回升。
战至入暮，鲜卑人恨恨收兵。
是夜，公孙瓒、张飞、吕轶自南城门归，见到[诸葛亮]也是惊诧莫名。
胖小子张飞很不服气，一直说“军师怎能与二哥结义”，被[诸葛亮]问了一句“可想治好手臂”，才悻悻住口。
[诸葛亮]入居所，鼓弄半刻钟，才将昏睡的胖小子递还乃父。
张屠夫见儿子右臂转为正常，又行揖、又行礼，千恩万谢。
不多时，张飞醒了，兴奋地挥舞右臂。
接着，他眼珠子一转，对[诸葛亮]道：“疗病之恩，无以为报，不如俺认你做大哥？”
一旁的刘备，心里属实不是滋味——
“二弟”没了，“三弟”也要跑？
却听简雍笑着道：“月色清明、空天相宜，值此良辰美景，咱们都来结义，可好？”
罗勐、公孙瓒也来凑趣，说什么“上谷八龙”、“赤城十虎”。张飞却白了他们一眼：“若与你们结了，二哥就不是二哥，俺也不是三弟了。”
众人哈哈大笑。
正说笑间，一卒忽至，说南城墙脚下所埋听瓮有异响。
简雍以风角占之，道是南门大凶。
众人遂奔去南门，将将赶到，却见北城门火光乍起，竟是鲜卑人袭至。
好在楚天阔、吕轶拼命死守，鲜卑人无奈退走。
简雍苦笑，那拓跋推演不愧“推演”之名，卜筮之能远胜于他。往后夜里要多加防备了。
众人点头，罗勐却转头看向[诸葛亮]，笑问道：“丞相可有妙计？”
他是开个玩笑，想打趣这“假诸葛”，却不料，后者竟开口道：“待我起坛作法，取那厮狗命。”
众人一惊，真能作法？
[诸葛亮]点头且将所需物事一一说明，楚天阔忙让人送来。
城中，帐内。
香桉摆下、灯明烛亮，牛羊等祭献之物齐备。
[诸葛亮]不知何时扎缚好一个草人，似那拓跋推演模样，置于桉上。又取一碗血，为草人涂好耳目口鼻，以作七窍。
七窍下点起七盏灯。心头再起一盏，为定心灯。
[诸葛亮]吩咐，一定要看好此八盏灯。
毛遂自荐的张飞拍拍胸脯，大声道：“丞相放心，俺不是那反骨魏文长，定不能误你大事。”
[诸葛亮]白他一眼。
三更时分，[诸葛亮]念诵一遍法语，扯开桃木弓、搭上桃木箭，对着左眼上一箭，正把左眼上那盏灯射灭了。
城外某处，立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惨叫。
翌日，六月十五。
瞎了一眼的拓跋推演骂声更响。[诸葛亮]一指其右眼，道：“今夜三更，且等着。”
六月十六，其双目尽盲。
六月十七，其口不能言。
……
六月二十一，在檀石槐惊惧交加的眼神中、在数十名萨满无可奈何下，拓跋推演七窍流血而死。
与此同时，[诸葛亮]闻及一道系统提示音——
“［系统］：恭喜玩家灭绝北魏拓跋一脉，［天品·不祧之祖1/3］完成。”
104 虎景诀、主考官
不祧之祖。祧，即远祖庙。
古代帝王的宗庙，分家庙和远祖庙。家庙中的神主，凡辈分远的要依次迁入祧庙中合祭。只有创业的始祖或影响较大的祖宗不迁，称作“不祧”。
太祖居太庙第一室，永为不祧之祖；太宗居第二室，永为不祧之宗。
[不祧之祖]的达成条件：一、都城之主；二、灭绝三朝。
拓跋推演，鲜卑索头部首领。其孙拓跋力微，乃是“史载”北魏神元皇帝，庙号始祖。
李渔将其悉数斩杀，拓跋一脉死绝，再无“北魏”一朝。
待他再屠灭两朝，同时将领地升级为四级[都邑]，即可得[称谓·不祧之祖]。
拓跋推演一死，鲜卑人兵退三舍。
赤城中人，对李渔[诸葛亮]穿越者的身份，十成信了六成。
前乌丸校尉夏育十分激动，问能否将那鲜卑之主檀石槐咒杀。
去年八月，夏育与田晏、臧旻三路攻鲜卑，大败而归，以败军之罪免为庶人。自此后，檀石槐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心魔。
李渔点头，说如果能取来檀石槐之血，就可以再起坛作法。
众人士气大振，当夜就奔袭鲜卑大营。可惜檀石槐早有防备，关羽、夏育等人只砍杀了些外蒙人，就无奈退走。
李渔摇摇头，就此回了[方壶]。
他这一路追杀，奔波劳苦，除去1/3的[不祧之祖]，也有其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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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李渔。
【编号】37——14
【声望】2022
【命次】2/4
【血气】体力229/310、精力258/330
【等级】武力71、智力60
【属性】力量30、体质35、敏捷31、精神37
【附加】仙缘+100、文事+641、武事+203、魅力+22、意志+40、运气+5、合气+50
【称谓】登徒子、武人、智士、黄粱三寐
【术法】复者秘录、鼍之复生法、吐火法、七箭定喉书
【技艺】枪系（小成）、剑系（贯通）、琴（和韵）
【琴曲】傀儡子
【道具】[碎方壶]、［鹊镜/雌］、[明月碎珠]、［螽斯之羽］、［螽斯之羽2/3］、［蟒胆防风丸］×10、［未知的碎片］×218、［团瓢］×350、[天品·万岁诀]×1、[地品·无弋虎景诀]×1
[法宝]：鸟工衣、漆凋之杖、张仙弹、万特的催命卷×1
[月光卷轴]：山伯、尧帝成茅
[建造图纸]：［黄品·小儿祠］、［黄品·肾衣坊］、
[藏宝图]：[黄帝秘宝]
【灵物】应声虫
【装备】吞尸蟒甲、诛妖矛、顾荣羽扇、寡女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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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品·智士]，李渔通过[智力60瓶颈考]所得称谓。+20文事，附带[特性·有匪君子]。
六月八日、十八日，[十三蚁]共献[玄露]两份。李渔食之，四维属性均+4。
六月十日，沧海岛落石——[瓜子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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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缠』
[品阶]黄品
[属性]佩之，术法威力有加成，具体程度与石子数量有关。
[描述]翼城县东南五十里，北阳坂下曰瓜子缠。相传老子食瓜处。子落皆成石瓜子，其形宛然。——《枣林杂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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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缠共计十枚，小娘子用香囊盛之，李渔系于腰间。再吐火时，火焰之色由红橙转为青白。
六月十一，[玄品·天耳石]消失，[玉女山神庙]中降生一[蛇姬]。李渔饲之以[寒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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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姜小耳
……
【特性】［石兵］、［蜕嬗］、[石化]、[山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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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耳］：闻山间众生之语及一切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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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渔一路追杀，拓跋部落挣扎反抗，埋伏、偷袭等所有手段使尽，却都无济于事。这都归功于[蛇姬]姜小耳的超强听力。
六月十三日，李渔屠戮鲜卑部落时得[无弋虎景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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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弋虎景诀』
[品阶]地品
[属性]习此，得护体虎景。
[描述]爰剑，西羌先祖。秦厉公时，为秦所拘执，以为奴隶，不知爰剑何戎之别也。后得亡归，而秦人追之急，藏于岩穴中得免。羌人云，爰剑初藏穴中。秦人焚之，有景象如虎，为其蔽火，得以不死。诸羌见爰剑被焚不死，怪其神，共畏事之，推以为豪。——《后汉书·西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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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虎景诀]乃是一门防御功法，习之大成，能得虎形护体元炁。
李渔并未修习，将其与[万岁诀]放在了一起。
六月二十日，沧海岛落石——[鸣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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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石』
[品阶]玄品
[属性]持此石，声鸣更甚。
[描述]晋永康元年，襄阳郡上鸣石，似玉，色青。撞之，声闻七八里。长石之山，共谷之中，多此石，其色青甚，鸣更甚。——郭璞注《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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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二，拓跋推演死后第二日，鲜卑人大举攻城。
李渔披鹤氅、戴纶巾，旁有小子张飞携琴。
将[寡女丝]、[鸣石]置于桉上，李渔凭栏而坐，焚起香炉。
隐于敌阵中的檀石槐见状，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如雨落来。
关羽、张飞一左一右，将刀枪舞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
李渔闭上眼睛，操起[寡女丝]、奏起[傀儡子]。
萧杀的琴音响起，不几时，城下忽起异变。
数万外蒙玩家，竟有两千余人倒戈相向，将刀枪对准昔日的同胞。
那手持[玄品·套马杆]的玩家，套索一甩，直接命中后方鲜卑军中一名老萨满。接着皮绳一紧，将其扯过来，弯刀顺势就划了上去。
那老萨满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割断喉咙，喷血而死。
城下乱起，夏育、关羽、刘备、公孙瓒等人大喜，洞开城门，杀了过去。
楚天阔、吕轶、罗勐紧随其后，张飞哇呀呀地也要跟着往前跑，被张屠户一把抱住。
对面，三眼赤脸儿大声呵斥，和连更是化出[白银之躯]连斩数十人以作震慑。但变生肘腋，一时间也不能平息乱局。
鲜卑军阵中也有“倒戈”的，不过尽是[黄品]之下者。
檀石槐传令，鲜卑铁骑突进，但有倒戈者、遁逃者尽斩之。
于是鲜卑、赤城，以外蒙人为中线，对撞在一起。
城上琴声依旧，城下兵戈震天。
虽然赤城一方士气如虹，又有李渔[傀儡子]相助，但鲜卑铁骑与那[东胡卒]太过强悍。战不半个时辰，关羽、楚天阔等人就不得不退回城中。
鲜卑人不敢深入，也鸣金退去。
此一战，鲜卑死伤两三千骑，赤城折损千余。外蒙人伤亡最重，有上万之多。
夏育、刘备、楚天阔几人，对未能伤及檀石槐倍感遗憾。
李渔也无奈，[七箭定喉书]的使用条件是知晓受术者的生辰八字，或者用其血液涂成耳目口鼻。而[万特的催命卷]，则需受术者的血作书写之用。
不如此，两者就无用武之地。
众人各去忙碌，或是救治伤患、或是安抚民众，只李渔匆匆赶回居所。
“[系统]：玩家［维克多·弗拉基米尔］进行[武力60瓶颈考]，选择你作为主考官，是否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