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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右边幸福     明耀四方txt下载     明耀四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节 某人死了

    从枪炮车间离开,张新本打算去看看王小林和王纯悟。

    明面上两人已死,目前万历还没有委派新任税吏太监过来,收税暂收由提调司吴思和总兵熊本事联合代收。

    经过九龙山水库途中,张新停下步子,看着身后追过来,表情急迫的队员。

    “师父,”来人气喘抱拳道,“花姐回来了...”

    张新微愣,花姐是谁?

    反应一秒想起,花姐是最初收留的五十六名流民之一,约三十五岁左右的妇人,和另一个刘姓妇人一起,送李聪聪去京城。

    少年又补充一句,“她情况不太好。”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张新很快在半岛家中亲眼看到,鼻子被割,双耳被割,已经不成人形。

    陈晴儿和郭文静正在照顾妇人。

    看到张新,叫花姐的妇人再也没能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悲泣不止,“对不起公子....”

    妇人诉说很多,重点有三个。

    一,李聪聪和另一个刘姓妇人已死。

    二,凶手是当朝首辅儿子。

    三,花姐是被故意放回来,意思是气死张新,凶手变态,就喜欢看他无计可施。

    空间寂静。

    张新走到外面,仰望灰蒙蒙的天空,过去,他以为自己有主角光环,有两点气运加身,自己和自己身边人不会死。

    没想到,那个多才多艺,眼睛漂亮,天生失明却能辩识珍宝的可怜女人会先一步离开自己。

    闭上眼睛,张新深吸一口冷空气,努力压制心中愤怒,却发现,他做不到,他不是那种可以愤不怒,喜不笑的人。

    他只是一个平凡小人物,只不过是被老天爷垂青,有一点点特别的普通人。

    胸口剧烈起起伏伏,如果不做点什么,张新感觉自己会爆炸。

    见张新处在暴走边缘,预料到会有一场猛烈报复,郭文静连忙劝道,“夫君,那是当朝首辅的儿子,你先冷静,冷静一天再做决定。”

    张新看向陈晴儿,她同样目光担忧,却未劝阻,一副生死相随的即视感。

    “你们去氹仔岛暂住,”心里已有决定,张新吩咐道:“阿兰,打包行李,照顾好花姐。”

    阿兰微微一个万福应是。

    张新要复仇!

    立马开始!

    第一步,张新在陆家找到朱四。

    这是一个内心阴暗的翩翩公子,阴暗到十四岁时设计弄死第一个哥哥,四年之后又弄死一个,五年之后又弄死一个。

    直到他这个四哥,成为家里的大哥。

    张新心情糟糕,直奔主题,“陆家有多少正在训练的奴隶?”

    “不多,”朱四谈然道,“一共八百。”

    “交易给我,不白要,十两银子一个。”

    “全部?”朱四不确定问。

    “全部。”

    “好,”朱四爽快答应,也不问原因,笑道:“陆佑估计会心疼死,其中有一部分,他已经训练半年。”

    张新又道,“还有东印度公司的奴隶。”

    “这个...”朱四犹豫,“这需要执会委员会十一人投票决定,我只能控制三票,大概率不会通过。”

    “试试吧,”张新威胁道,“如果拒绝,火炮交易停止,还会被禁止在濠镜澳做生意。”

    朱四答非所问,“你要那么多人干嘛?”

    “秘密。”

    张新相信金手指,然,凡事都害怕万一,真实意图还需要掩盖。

    接着张新又从费尔南多、郭家、达旦商行、王直海,以及市场上强制买来四千奴隶。

    加上陆家八百,东印度公司被迫交易四千,共计八千八百人。

    这些人里有倭人、高山人、白头巾、阿三、非裔、南洋土著(越南南部、柬埔寨王国南部、柔佛海峡两岸)等等,来源十分复杂。

    统统送到氹仔岛训练营,由赵进和吴俊义对他们进行基础训练。

    以纪律训练、融合训练、毅力训练为主,战斗训练忽略,因为训练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

    融合训练是指与第四队第三批一千人五百人进行融合。

    第四队使用残酷训练办法,先后共训练出三批队员。

    第一批一千人,击退入侵氹仔岛荷兰人后还剩七百五十人,其中五百五十人驻扎澎湖;两百人负责维持半岛治安。

    第二批一千三百人,其中一千人过年前送到海参崴。

    第三批一千二百人,加上第二批留下的三百人,现在共有一千五百人。

    一千五百加八千八百,共计一万零三百人,世上最混编队诞生,没有之一。

    这是张新短时间内能聚来的最强战斗力,打遍天下太吹牛,打下广州府概率极大。

    有数据支持,类似后世苏国二战打不过芬兰,被小胡子看在眼里。

    一次倭寇上岸,七八十人,追着一千明军从舟山一直到杭城。

    这件事情恰好被西斑牙人知道,于是马尼拉西斑牙总督向国王建议,给他六十全副武装士兵,就可以占领大明朝。

    虽然这只是个例,军队强弱,不在于兵,而在于将;却不能否认,明军战斗力总体偏弱。

    本来,张新不想走‘造反’这一步,他想等,等大明朝被农民起义和建奴掀翻,然后自己踩着七彩祥云出场。

    这样好处有很多。

    一,压力小,慢慢发展就行,认真实践穿越不是为吃苦。

    二,占着道义。

    然,不比杀死杨镐和皇太极,为李聪聪报仇,张新要光明正大,倒逼万历,把当朝首辅一家送过来广州。

    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种种分析,决定攻打广州是无奈之举,张新想立牌fang,可是有人不给他机会,那就只能将‘表’进行到底!

    接下去几天,张新忙到脚不沾地,除睡觉,大多数时间都在为冲突进行准备。

    食物,主要是鱼肉罐头,糖和米糕为辅。

    武器,刀剑盾这些原本库存就有,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制式武器,以短剑和圆盾为主。

    煤气罐有点少,能从鸟粪里提炼出硝土后,张新一直在不断储存爆炸威力巨大的煤气罐,数量约一万枚。

    感觉还不保险,张新打算用两个月时间,再增产五千枚。

    火枪也很重要,生产难度高,别看它个头小,也就只比生产火炮快亿点点。

    氹仔岛目前有五百支库存,看似足够,张新也觉的不保险,一天十二时辰,玩命生产!

第167节 真.盖伦帆船

    或许是天气不好,或许是其它原因。

    往日,上水街、水尾街、下水街,每一条街皆很热闹。

    现在,人流少,生意差,热烈拼酒人消失,连最会吆喝奴隶贩子也闭嘴不言。

    人之本能,向吉避祸,普通人选择宅在家里,要么在作坊干活,如无必要,避免上街溜达,

    这种衰败现象源头是大海商带头造成的。

    说来可怜,神气活现的牛角胡以为奴隶事业蓬勃发展,让张新感受到威胁,所以强势买走各家奴隶。

    担心被张新猜忌,自然要减少不必要活动,甚至严令所有葡夷没事不要上街,更不能招惹事非,非常谨慎。

    这让军师兼职翻译的陶青云直叹气,如果说老板原来是金毛狮子,现在严然已经是金毛狗,张新一个动作,尽把他吓成如此。

    心里叹息一声,陶青云提醒,“东家,会不会紧张过度?”

    “紧张过度?”费尔南多大眼睛看着翻译,反问,“张新只是看着好欺负,你不会以为他真好欺负吧?”

    陶云青摇头否认,张新看着好欺负,是因为他还是青少年,长相像评七分,五官明朗,加上喜穿儒袍,看上去面善,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东家,”陶云青纠正,“我的意思是张新或许没有恶意,买走大量奴隶只是另有需要,你想想,以他在濠镜澳的地位,真要对谁有意见,直接动手概率,比用阴谋诡计概率大。”

    “....”

    费尔南多大眼睛眨眨,半响,喃喃道:“好像是这样啊,但他买那么多奴隶干嘛,即使不发工资,一万人吃饭也不是小数目。”

    陶青云是翻译,也是智囊,有义务为牛角胡扩展思路,提供意见。

    思考五六秒,陶青云以一种自我怀疑的口吻道:“或许真有什么强敌?”

    就像解题,一步步分析,事情越辩越明朗。

    最后,费尔南多决定支持张新五百葡夷士兵,自带武器和干粮,不要工钱那种。

    与此同时,郭春秧也决定让义子郭三富带两百最强家丁支持张新。

    表面看郭家和张家是两家,实际郭春秧心里跟明镜似的,张新今天出事,他就会明天出事。

    王直海是濠镜澳海商新贵,不比其他人,他是自己拎刀上阵,带船带人支援张新。

    没有人是傻子,笨一点的,见费尔南多、郭家、王直海不仅卖掉奴隶支持张新,更是倒贴,也反应过来也纷纷效仿。

    张新来者不拒,感动之余也看的明白,都是利益。

    试问,谁能拒绝氹仔岛的火炮?谁又能拒绝氹仔岛的好酒?谁不想和氹仔岛做生意?

    生活在这里,几乎所有人的生活,直接或间接都和张新有关系。

    比如渔民、小作坊主、海商等等。

    就在张新专注备战,等待北方万历复仇之战打响时,一名叫周群新任税吏太监来到莲花茎走马上任。

    接替假死的王纯悟,出任市舶司最高长官。

    本来,张新没功夫关注这么一个小角色,奈何他一定要找麻烦。

    几天前,一直积压着的大量番船终于离开,往西方航行。

    许多仓库被腾空,这寓意着海商们即将开启新一轮忙碌,为五六月份到港船队准备出口商品。

    因为季风和广州开市时间问题,每年五六月份夷船到港,在这之前需要把下一次出口商品提前准备好,放入仓库里等待装船。

    如此莲花茎自然是极为忙碌的,每天都有商品从内地流进半岛。

    周群做为税吏太监,要做的自然是收税,这货却以各种商品不合格为由,扣在莲花茎,不允许商品出关。

    做瓷器生意的不怕,堆在莲花茎关卡,还能节省仓储钱。

    可做生丝、布料、茶叶、染料、红白糖生意的海商可就倒霉了,万一淋雨,岂不是血本无归?

    为此,众多海商推举周明为代表,找周群进行交涉,毕竟同姓又同性,五百年前是一家,或许好说话?

    正月十五这天,张新正在船厂参观第一艘真.盖伦帆船,经过半年施工,它即将完工,刚好可以赶上参加报仇行动。

    近距离打量,让人叹为观止,完美释义:金手指出品必属精品。

    以荷兰制造的盖伦炮船为例,52米长,9米宽,15米高,这是当今世界上最好、最大、最先进的木制帆船,没有之一。

    而张新眼前这艘,体积则是62米长,9.5米宽,15米高。

    外形还是盖伦帆船的样子,看上去更加修长、美观、坚固,与荷兰制造的炮船相比,犹如现代跑车和玛莎的区别。

    动力方面,真.盖伦帆船配有主帆和副帆多达十面;除风帆,还有摇浆,可以在无风,或者特殊条件下航行。

    质量优,火力配置也很优越,可以搭载八十门火炮,以及三百至六百名水手和船员。

    优点很多,缺点也很明显,就一个字——贵!

    正常荷兰制造52米帆船,造价约七千到八千两银之间;真.盖伦帆船需要一万一到一万二之间。

    当然,这只是裸船价格,配上火炮还要翻几十倍。

    不待试航,张新当场决定准备开工第二艘、第三、第四、第五艘,步子迈大一点,同时制造。

    这样做张新是有底气的,经过一段时间刻意培养,濠镜澳造船分工已经颇为明确。

    至于价格,贵有贵的道理,何况张某人现在不缺钱。

    这得感谢王纯悟,他积攒的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这是一笔天文数字财富。

    理论上可以造一百四五十艘这种超跑级别大帆船。

    以前叫王纯悟义父,完全是看在王小林面上,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现在,再叫义父,是真有感情。

    为此,张新给在九龙山水库正东方向,为他和王小林建造两栋面朝大海的宅院。

    院子不算大,一百平方;房屋不算多,一进小院六间小屋;却胜在打理精致,用料实在。

    换句话说,王纯悟过上张新最想过的生活。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宅院一套,女人一个,薄田一亩。

    如此,帝力与我有何哉?

第168节 封口费

    前山水道船厂。

    张新正在打离开,一个学徒走过来,躬身抱拳道,“师父,周老板正在家里,师娘请您回去一趟。”

    师娘指的是陈晴儿,大掌柜指的是郭文静。

    不知周明搞什么妖蛾子,张新匆匆回家,只见他衣着花花绿绿,捏着手帕,翘着小姆指,正在擦眼泪。

    一副我见犹怜模样。

    按南方世俗,男人不在家,大妇可以接待客人,所以陈晴儿坐在上首位置,此刻正一副不知所措模样。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个男人可以哭的比女人还像女人,受教了。

    就连在旁边候茶的仆人阿兰也是一副惊吓下巴表情。

    “夫君,”

    陈晴儿坐上首,背北面南,第一眼看见院子里走过来的张新。

    看见张新,像是受委屈的孩子,周明哭的更惨。

    陈晴儿解释道,“周老板刚刚从莲花茎回来,被新任市舶司正使羞辱漫骂....”

    陈晴儿详细把周明已经说过的话介绍一遍。

    听完,张新火气蹭蹭往上涨。

    周明只是生理是男人,心理他是个女人,性格是女人,生活习惯也是女人。

    太监了解女人,新任市舶司正使周群骂人是相当难听。

    难怪周明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心软,张新伸手拍拍周明肩膀,安慰道:“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哪知周明顺杆子爬,居然扑到张新怀里撒娇,下意识,纯本能反应,张新瞬间将他击倒。

    周明只感觉眼睛一花,人就躺在地上,结果哭的更伤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张新把他如何如何了呢。

    赶走周明,张新骑马来到莲花茎。

    马是属性马,阉割公马,奔跑如风,稳如磐石。

    莲花茎地形如咽喉,明朝这里设有大型军卡,市舶司衙门也设在这里。

    见周群之前,张新找到关卡总兵,形如黑熊精的熊本事,直奔主题,“周群性格如何?”

    熊本事摊摊手,“骄傲像孔雀,不好说话,你估计要费不少银子。”

    又聊几句,片刻后张新在一间砖造,烧着小火炉的公房内见到周群。

    约二十七八岁,肤白,柳眉,细目,薄嘴唇,看上去显刻薄。

    “在下张新,”朝对方抱抱拳,自我介绍道,“濠镜澳海商之一,想跟公公沟通一下商品通关事宜。”

    闻言,周群眼睛瞬间变的明亮。

    “张新,杂家听说过你。”周群聊天道,“听说你是王小林的结拜兄弟,也是王纯悟义子。”

    察颜观色,张新立马意识到这家伙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周群又道,“应天府报上来的折子,说是王纯悟、王小林已死,圣上对此深表怀疑。”

    “公公想说什么?”张新直言问他。

    “王纯悟应该攒有不少银子吧?”周群眼睛亮晶晶道,“咱家也不多要,一百万两即可封住我的嘴。”

    “否则,”周群威胁,“王纯悟无论是死是活,杂家都认为他还活着。”

    打量周群,张新确定这只是一个活不过两集的小角色,并在心里给他安排好特殊用处。

    ....

    广州府,最大官员是总督。

    这是明朝中后期才有的新官职,类似高官+,管的面积更大,手里权力也更大。

    比如张同鸣,他是两广总督。

    当下,有些总督已经是地方土皇帝,特别是偏远地区的总督,和皇帝别无二致。

    还比如张同鸣,山高皇帝远,潇洒的很。

    这是一个巨大讽刺,如果老朱还活着,一定会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初老朱无论设置任何衙门,都喜欢玩三权分立。

    出发点是好的,相互制约,防止一家独大,防止有人图谋老朱家江山。

    这个玩法后来被移民带去美洲,被漂亮国学去。

    但是,后来证明,这个办法不行,三司之间相互制约过头,无论做什么事,都被故意使绊子。

    比如,司法想跟财务多要点经费,被拒绝,然后用贪污受贿等借口抓走财务的人。

    还比如,一个当兵兄弟犯法,被司法抓走,两司结仇,以后有什么事情,哪怕是利国利民的事情,也会相互阻止。

    开始挺好,三司衙门是兄弟,时间一久,放长至五十年,一百年,矛盾巨多。

    全国都这样,没办法,中央只好派‘巡抚’到地方临时协调工作。

    这个巡抚干的挺好,但随着农民起义越来越多,天灾越来越多,经常需要跨省出差,巡抚权力不够用。

    中央只好派‘总督’到地方协调两省,三省工作。

    所有这些巡抚、总督都是临时工,他们是人,也有老婆,也有孩子要上学,加上往返京城与地方不容易,加上造反太多,怎么办?

    最后演变成固定官职,也就是总督兼巡抚。

    这是超越三司的大官,全国只有十一个,明末期,这些总督形同地方军阀。

    此刻,两广总督,今年五十六岁,身体偏瘦,山羊胡到胸口的张同鸣,正在广州府一间学院内,为五天后北上进京赶考的十名学生送行。

    这些学生是广州,也是全省的骄傲,如果有人考中前三甲,张同鸣脸上也有光。

    事实是张同鸣还清楚,这十个学生和江南考生相比,不仅考生数量差别大,质量也堪忧。

    每一个考生后面都是商人家庭,官员家庭,生活条件优越。

    一家七八个兄弟,十来个兄弟,只有一个人被迫读书考试,家长想着状元及第,与生意齐飞。

    考生则想着得过且过,京城三月游。

    鼓励式演讲结束,一直候在旁边,身强体壮,表情焦急的士兵上前一步,在张同鸣耳边低语几句。

    张同鸣诧异,“买火炮?”

    或许是缘份,张同鸣脑海里首先想到张新。

    张新增送三十门火炮给童守义,让原本毫无升职机会的老人,从一个普通千户,升迁到指挥使。

    传言,全国二十六个指挥使的名字都挂在万历皇帝的书房里,算是藏在帝心。

    还因为王纯悟活着的时候,对张新照顾有加,张同鸣本人虽从未见过,至少也算扶持过。

    士兵微微躬身,“说是文渊阁大学士徐光启上书建议,兵部认同的事情,让您出面,从濠镜澳购买火炮,用于对付建奴。”

    张同鸣点头,不加思索道:“让张新来广州见我。”

第169节 扑空

    听着很狂妄。

    事实是,在两广地界,张同鸣就是皇帝,有资格发号施令,命令某人做什么。

    历史上发生过类似事件,命令濠镜澳夷人出火炮出人,参加北方战争。

    许诺给多少银子,夷人刚好需要讨好万历,派人走到一半,又遣返回去,银子一毛没有。

    而且万历正在准备的复仇战争,本身就是一场由多国部队组成的联合军,包括朝日鲜明之国,以及一部分女真和北方夷人。

    张新不知道张同鸣让他去广州,他从莲花茎回来后,径直来到氹仔岛。

    小鸟三号回家!

    二丫活着,张新心里松口气;郑芝龙活着,张新心里松口气!

    没有电话的年代,他们如果死在北方,最快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得到死讯。

    万幸张新没有强迫症,否则消息闭塞会让人发疯。

    小鸟三号最后一次任务是送两人前往北方,郑芝龙刺杀萨尔许之战的总指挥杨镐。

    关于杨镐,张新不想多说,蠢逼一个,换头猪都比他干的好。

    二丫刺杀黄太极。

    这是个有潜力和主角争夺主角光环的人,还是老努的后勤后盾,必须死。

    完美,他们都完成任务。

    接着二丫和郑芝龙先后向张新详细介绍刺杀过程,以及在地方的所见所闻。

    郑芝龙在京城杀死杨镐,毕竟是高品文官,十二万大军总指挥,刺杀过程惊心动魄是肯定的。

    经此一事,郑芝龙得到长足成长,加上张新过去对他的谆谆教诲,相信不会再干出轻信别人,轻易投降的傻事。

    最让张新惊讶的是二丫。

    杀死黄台极是她的任务,她居然随手把阿敏也弄死了,要知道张新在阿敏身上花费不少时间洗脑。

    见师傅不满,二丫解释道,“阿敏庇护兴凯湖营地有功,但弟子发现他的认识观有问题,长此以往肯定会背叛。”

    接着二丫把阿敏对手下解释背叛老努的七个理由描述一遍。

    张新听完不觉惊讶,强盗思维而已,从古至今都存在。

    如果不是二丫和阿敏没有私仇,张新甚至怀疑她‘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思考数秒,张新确定二丫完全是为他这个师父考虑,没有私心。

    如此,不能责怪少女什么,人家在外面拼命,回来还要挨骂,心会凉的。

    “做的好。”张新表扬二丫,“思维敏锐,行为果断,兼有一部分气运,继续努力。”

    心情美哒哒,小麦色笑着躬身抱拳,“师傅,徒儿给您准备有一份礼物。”

    “什么?”

    张新不在意,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礼物能让他心动,除非是手机,又出戏~

    二丫不知道师父想法丰富,喜滋滋道,“是黄太极的小老婆额尔德尼琪琪格,长的可漂亮,您收了当丫鬟。”

    “....”

    张新感觉二丫有点皮痒,欠收拾,哪有女弟子给师父送女人的?

    何况刚刚失去李聪聪,张新现在一点心情没有,随口吩咐道:“把她丢进第五训练营。”

    不明原由。

    二丫以为张新会很开心呢,放下一盒金二百两金,躬身退出。

    目送二丫离开,张新拿起盛着金饼的木盒,约十三斤重,这还是他穿越后第一次见许多黄金,正常生活中,银子少见,黄金更罕见。

    另一边,二丫找到在码头等待命运被安排的额尔德尼琪琪格,失望道:“师傅对你没兴趣。”

    闻言,瓜子脸,杏眼,体态修长的额尔德尼琪琪长松一口气。

    见额尔德尼琪琪格这种表情,二丫气不打一处来,“师父让我把你丢进第五训练营,希望你能适应高强度训练。”

    额尔德尼琪琪格不在意,她宁愿吃苦,也不愿意服侍别的男人,何况还是一个学识渊博老人,苍天保佑。

    这是个美丽误会,二丫以为是常识,所以从来没提过她师父好帅的。

    次日。

    广州总督府来人,张同鸣要见张新。

    古人曰,做贼心虚,张新以为自己谋划占下广州府计划被人猜到。

    可又觉的不可能,他买来的近万名奴隶皆在氹仔岛进行封闭式训练,还没有露出獠牙。

    可万一被人猜到了呢?进入广州城,岂不是要重新穿越?

    要不要现在就反?

    最好是三月,万历复仇之战爆发,才是最好机会。

    奴隶还没有完成纪律训练与融合训练,垃圾军队容易崩。

    毕竟是第一次造反,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张新有点不敢轻容踏出那一步。

    心里许多想法一闪而过,张新手底下多出一锭银子塞给身着竹甲,腰垮长刀的小军官,“敢问将军,张大人找在下何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收下钱,小将微笑道:“朝庭打算从濠镜澳购买几门火炮,用于对付建奴,这事估计会落到你身上。”

    张新心里松口气,和二丫交代一些事情,随后和小将坐船前往广州府。

    沿海岸线北上,进入珠江出海口,全程约三百里水路。

    次日清晨到达珠江码头,也就是广州城南门外的江边码头。

    之后沿着码头与南城门相连的直道匆匆进城,并赶到总督府。

    结果,扑空!

    原来张同鸣昨天下午忽然收到八百里加急,广西有乱民造反,他要赶到邕州(南宁)坐镇指挥平叛。

    这对张新来说是好事,官职能做到总督的人,一般都不是良人,也不是笨人,否则他也不会连夜跑过来见驾。

    张同鸣不在广州坐镇更好,属于老天爷赏饭吃,会让他起事更容易。

    想到得意处,张新告辞离开总督府,打算提前参观参观自己的地盘,顺便看看谁家的宅子最大最漂亮,进城之后抢过来自己住。

    不对,抢是不对的,人设要维持。

    提前微服私访,看看哪个大官最无德,到时用来平民愤,大宅自然也就有了。

    啧啧,美!

    出总督府大门,张新忽然回过神,有什么宅子比总督府更霸气?

    看看大门两侧的巨大抱鼓石,再看看长达六米的三层步步高升台阶,广州城还有比这里更完美的宅子吗?

    忽然。

    就在张新走神时,一道撕裂空气的长鞭向他抽过来。

第170节 花听语

    人来人往的总督府门口。

    张新正在走神,一道撕裂空气的长鞭向他抽过来,凭着+3敏捷,一个侧身避开。

    看向来人,扬鞭人是一名威武不凡,身着劲装,乘马而行的少女,犹如花木兰一般的女将。

    不同的是,一看这就是有钱人,穿的是鱼鳞片铠甲,红色披风,精良牛皮靴,放在后世,这一身行头,没有十万,也有二十万。

    再看看旁边挑着沉重担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樵夫。

    原来,张新走神时,看着像是故意挡住可怜人的去路,然后被人家路见不平了。

    艹!

    换个情况,张新会将对自己挥鞭的人一枪轰成渣。

    眼下这种情况,明显是误会,张新虽然有神经病,却没疯到随意杀人,心里想法一闪而过,微微躬身,让开道路。

    见张新乖巧懂事,‘花木兰’骄傲地扬扬小脸,口气训斥道:“下次再敢欺负人,小心本姑娘的皮鞭!”

    “....”

    不知张新是不是太邪恶,感觉皮鞭和红烛挺配。

    心里这样想,一言未发,转身离开。

    目送张新走远,骑在马上的‘花听语’看向樵夫,“你的柴我买了,送去花府。”

    收下铜钱,樵夫感动,连声道谢。

    广州只有一个花府,也就是城内的现任布政司使,今年已经六十岁高龄的‘花可庆’老爷家,离这里很近。

    花听语本人不住城内,她早上进城,只为吃一笼她最爱的小包子。

    早饭后策马风风火火从东城门离开,行约六七里地,停在一栋占地约五六亩的多套进宅子跟前。

    六十岁的花可庆育有六子,皆已成年,自然不可能挤在一起住,分家后花听语的父母住在城外。

    把骏马交给家丁,把皮鞭往腰间一别,花听语骄傲像孔雀,“我爹我娘呢?”

    家丁不敢怠慢,恭敬回答道,“老爷和夫人今天没有出门。”

    绕过照壁,经过前院,花听语在二进院会客厅里找到正在喝茶聊天的父母。

    这是一对约三十岁出头的夫妻。

    男主人叫花开诚,女主人叫褚云红,对于女儿身穿铠甲,目光皆颇为无奈。

    “爹娘,”花听语脸上笑容灿烂,“我刚才在城里又做一件好事,一个可恶的读书人,故意不让樵夫卖柴。”

    “然后呢?”女主褚云红问。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花听语扬扬手里的专业皮鞭,“当然是抽他!”

    不知花听语回来之前,男主和女主聊些什么,只见男主人花开城如释重负道,“还是夫人有先见之明。”

    “爹娘,”花听语表情懵,“你们在聊什么?什么先见之明?”

    “听语,”花开诚一副无奈表情道,“你知道,这两三年我和你爷爷,一直在给你找夫家,希望你嫁的好一点。”

    提到夫家,花千语垂首丧气,她长的不算丑,可就是嫁不出去,同龄十七岁女孩,娃已经会跑,她还单身。

    没有一个愿意娶她,

    原因她心里知道,只是因为她从小不爱刺绣,爱武艺,喜欢路见不平,性格大大咧咧,没有别的女子温柔体贴。

    试想,有那么多温柔可爱的女子可娶,谁会娶一个女暴龙啊。

    “就在刚才,”花开诚如释重负道,“你娘跟我说,她在嫁进花家之前,曾经和好友有过约定,如果未来生子,女孩结拜为姐妹,男孩结拜成兄弟,如果一男一女则结为夫妻。”

    花千语眼睛瞬间明亮,兴奋之情难掩,看向褚云红,“娘,你怎么不早说?”

    今年三十三岁的褚云红叹息一声,回忆道。

    “那年我十三岁,我的好友十四岁,当时关系极好,聊天之间就有这么一个约定,可惜之后不久她家道中落,嫁给一个普通人,一年后生下一个儿子,比你大一岁。”

    停顿一两秒,褚云红又道,“这只是一个口头约定,娘希望你嫁的好一点,这事就一直没提。”

    “夫人,这是你不对,”人如其名,花开诚看上去诚实,“既然是约定好的事情,就是即成婚约,怎么嫌贫爱富?”

    褚云红心里翻白眼,如果不是女儿嫁不出去,男人肯定不会这样说。

    “娘,那家人现在在哪?”

    花听语一颗心如小鹿乱撞,她终于要嫁人了,耶!

    褚云红闺中密友自然是张四九老婆李海棠,早在张新迎娶陈晴儿之初,李海棠态度比较模糊,有点不太情愿。

    原因是她也记得与好友少年时期的约定。

    按大明律中的婚约篇规定,父母之言,等于婚约即成生效,如有违约,一方追究不放,违约方轻则罚银,严重可判充军。

    这事可大可小,李海棠担心被追责,连累张四九被贬,就一直拖着儿子和陈晴儿结婚。

    直到后来发生县令儿子强娶陈晴儿事件。

    没办法,李海棠被逼到墙角,生活在狮子村,如果不到陈家提亲,会被人戳脊梁骨。

    去陈家提亲前,她幻想着这事已经被褚云红遗忘。

    后来还是担心,恰好张四九被调到东北,她借口跟着一起走,虽然知道被褚云红追责概率不大,可什么事都怕万一。

    果然,万一就来了。

    “我那好友叫李海棠,嫁到香山县下面,一个叫狮子村的地方,她的夫家姓张。”

    “我儿子以后姓张....”

    花听语喃喃自语,已经在畅想未来。

    看着女儿走神恨嫁的样子,花开诚心态差点崩,人家都是傻儿子,他有一个傻女儿。

    “听语,”花开诚苦口婆劝,“要温柔,温柔懂不懂,小女儿姿态明白吗?”

    花听语摇头,“我要是温柔,早已经嫁为人妇,广州城谁不知道女儿眼里不揉沙?”

    “不一样,”花开诚劝道,“香山县离广州还有两百多里地,更何况是乡下,那里没有人知道你什么性格,哪怕是装,也忍到嫁人后。”

    “这不是骗人吗?”花听语反问。

    “不算骗人,”花开诚提醒,“你们是有婚约的,这事陛下来也不能拆散你们,但一定要装到拜堂后。”

    闻言,花听语清清嗓子,故作温柔地微微一个万福,嗲声嗲气道,“是,爹。”

    花开诚挥挥手,示意女儿滚蛋。

第171节 万帆出海

    城南珠江码头。

    返回濠镜澳的客船上,张新一眼认出那个抽自己鞭子的女人。

    半天不见,换了一身马甲,铠甲变仙气飘飘的汉服女装,鞭子没有带在身上;但她的辨识度很高,脸部线条分明,脖颈修长,眼睛大而有神。

    最显眼的是胸围有点爆表。

    按理说这么一位漂亮值在线的姑娘很多人喜欢才对,但船上的人却都不敢靠近他。

    唯有一个人例外,这是位颜值颇高的公子哥,大冷天手里拿着一柄折扇。

    脑子正常的,一般不会这样装逼,除非是什么殊珠用处,难不成是武器?

    就在张新胡思乱想时,女人暴力抓住公子哥衣襟,就像往楼下丢垃圾袋。

    啪一声丢进冰冷的江水里。

    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敢靠近她,冷不丁顺手把一个人丢江里,这谁敢招惹?

    经此一事,船上变的安安静静,张新也没有为人出头的意思,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下午约三四点,江船在珠江出海口遇莲花茎官船检查,傍晚到达氹仔岛码头。

    踏上岸,张新伸手招来一名队员,“让二丫来见我。”

    张同鸣不在广州城,一路上张新都在思考,要不要抓住这次千栽千逢的机会?。

    答案是肯定的,而且他已经想通,只要速度够快,尽量封锁信息,现在已经一月底,等消息传到北方,万历的十二万大军那时已经在北方完成集结,无暇南顾。

    半时辰后,二丫出现在张新面前。

    “计划提前,立刻开始,争取后天中午能在广州府城吃午饭。”

    专业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次也是一样,二丫是目前最好选择。

    二丫后退一步,躬身应是。

    行礼过程中,她身上的气势以肉眼可见速度蹭蹭往上涨,类似霸王色,变的锋利,变的锐不可挡。

    张新在心里暗赞,有些人天生就是当名将的料,又道:“让赵进、郑芝龙、吴俊义、阿德、阿米、阿迪,让敢拼,让想拼的人,让想获得自由的奴隶顶在前面。”

    “是。”

    再次躬身二丫转身离开。

    事情交给二丫做,张新只要负责睡觉就行,他在岛上住处在第三训练营,也就是陈晴儿原先的住处。

    不算好,茅草屋;不算大,二十平方。

    但是,张新认为这样是最好的。

    郭文静也和陈晴儿住在一起,今天晚上说不定就能实现....

    就在张新做梦的时候,二丫正在高强度忙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感谢罐头被发明,这东西不仅好吃,最大特点是方便运输,开盒即食。

    然后是武器,刀剑盾,这三样东西在氹仔岛仓库里堆成山,受益于生产火炮积累的工艺。

    采用浇铸模式,一炉铁水能浇数千柄刀剑,然后再用蒸汽机锻造开刃,质量肯定没手工锻造好,胜在产量大。

    然后是西斑牙改进版遂发步枪,

    口径9毫米,枪长1.3米,枪重4公斤,圆形弹丸变锥形弹头,有效射程增加到一百七十码。

    这东西属于黑科技,缺点是产量低,目前氹仔岛有五百多支;澎湖有两百支;兴凯湖存量不到两百支。

    本来张新想等到三月份,多存一点步枪,增加胜率,二丫认为无所谓,五百支步枪,组成四个督战队,效果不会差。

    如果张新是主将,他会让步枪队担任进攻主力;二丫则用步枪队在后面督战,直白一点,杀逃兵用的。

    热武器还有煤气罐炸弹,这东西也属于黑科技,制造速度快,威力大;不比沉重无法运输的火炮,煤气罐两个人抬着就能跑,好用到没朋友。

    一夜时间准备完毕物资。

    第二天事情更多。

    二丫先是把第五小队,也就是女壮士队七百多人调到半岛,与治安队一起,封锁半岛,防止消息过早泄露。

    然后派人收拢各海商商船,以及之前他们承诺捐助的战斗力。

    这些战力比奴隶强,都是核心,比如郭家的两百家丁,属于精英一般的存在。

    还有达旦商行,提供三百人,肩膀纹有青龙鱼的精英成员。

    王直海最有拼劲,有人有船,他本人亲自带头。

    甚至二丫会想,或许不用太多人和势力参与,仅仅王直海就能打下广州城,两艘炮船,若干中小海船,上千马仔。

    同时氹仔岛队员和奴隶正在排队登船。

    八千八百名奴隶,一千五百名第四队队员,使用冷兵器,属于基础步兵。

    五百名第二队队员,步枪督战队。

    一百名船上炮手,负责操作发射煤气罐。

    船只来源有点复杂,包括最新建造的真.盖伦帆船,共多达四十五条大船小船。

    另一边。

    张新在外港码头上岸,派人找来朱四。

    天气还有些冷,朱四身着一身飘逸汉服,匆匆来到码头,好奇心强盛问:“你准备打谁,能不能对我透露一点点内幕?”

    “你之前说过,熊本事是你的人,他能听话到什么程度?”

    朱四不明原由,解释道:“他跟我一起长大。”

    张新微愣,熊本事又黑又壮,满脸胡须,看着年纪不小的样子。

    朱四又道,“他是奶娘的儿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

    那就是铁杆,张新语出惊人道,“我打算今天出发,明天中午之前控制广州城。”

    朱四反应两秒,小心翼翼试着问,“为什么?”

    “濠镜澳太小,”张新终究迈出他不想走的一步,“广州府比较合适。”

    朱四梦想是做皇帝,闻言不仅不怕,反而兴奋,“我支持你,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万历无德,根本不配坐那个位置,未来你或许有机会。”

    张新答非所问,“你能让熊本事让开水路吗?”

    朱四拍胸口保证没问题。

    张新笑笑,一字一句道:“让他把周群绑过来,我要祭旗!”

    众多海商苦新任税吏太监周群已久,朱四亲自去执行这件事。

    朱四离开,费尔南多、陆佑、朱四、郭春秧、周明、黄程等等海商围过来。

    他们站成一排,眼睛看着大海方向,远处大船小船连成一片,看上去犹如万帆出海。

第172节 用力过猛

    按惯例,出师之前,要搞个仪式,一般是找个叛徒、汉奸之类的人物杀掉祭旗。

    家里富足一点,还要杀几头牲口祭天。

    这事不能马虎对待,万历末期是资本主义荫牙时代,主体还是封建社会,迷信思想。

    为稳定人心,哪怕是做做样子,出征仪式也要操作一下,刚好有周群,完美!

    朱四带人把周群绑来外港码头,这里平坦开阔,犹如校场,用来举办祭旗仪式的理想场所。

    不过,周群并不配合,扯着脖子喊,“我是天使,你们这**商刁民,快放开我,小心皇爷杀你们脑袋!”

    周群二十七八岁,体瘦,细眼,薄嘴唇,看上去显刻薄,实际也是,极度贪财。

    上次一次见他,张新当时就猜测,这家伙活不过两集,果然应验。

    “张新,”费尔南多担心问:“周群是皇帝派来的税吏,杀他真的没问题吗?”

    张新知道,费尔南多心里害怕万历,历史上这个时期,还上过奏章表忠心,为明朝捐赠过大炮。

    “没问题,”张新目光从所有海商身上扫过,“从今天开始,我,也包括你们,都会成为万历眼里必杀之人。”

    “为什么?”黄程不解,“你要干嘛?”

    张笑笑,一字一句道,“我要广州府!”

    “....”

    在濠镜澳讨生活,不得不派人参加地下皇帝(张新)的队伍表忠心,结果,麻蛋,居然是造反!所有人都被拖下水!

    祭旗祭天仪式结束后,船队启航。

    张新没有随船前往广州,原因有两个。

    一,担心管不住自己,给二丫添麻烦。

    有很多例子,大首领喜欢干涉一线将军决策,喜欢玩微调,结果一败涂地

    二,方便跑路。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失败不可耻,只要活着就行。

    没其它事情,张新返回半岛家中,坐在会客厅上首的太师椅上,静静扮演npc。

    另一边。

    王直海的两艘炮船打前阵,沿海岸线北上,经过熊本事的水师驻地时,二丫把黑熊精本人一起带上前往广州。

    有点小人之心,担心熊本事在后面搞破坏。

    进入珠江口之前,二丫派王直海率领他的两艘炮船,以及一千水手海员走横门水道逆流而上,前往香山县码头,实施封锁。

    之所以如此,一是担心香山县增援;二是香山县是走私商们的大本营,那里非常富足,有巨多银子,洗劫一波,又够张某人往前浪好几年。

    然后,没有然后。

    张新和二丫有一个共同错误,可以称之为,有什么样的师傅,有什么样的徒弟。

    错训是无限高估敌人,无限看低自己。

    比如,王带海带两艘炮船封锁香山县码头。

    守备香山有五百明军,长期军纪涣散,内部腐败严重,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跟王直海那些刀口舔血、身经百战的亡命之徒比?

    何况,两船加起来超过一百门火炮,这火力就像玩红警,满屏飞艇去炸人家基地的即视感,根本招架不住啊。

    真实情况是,只要三百人,只要两门大炮,就可以封锁香山县码头。

    王直海后知后觉,许久之后才发现明军不堪一击,试着在码头上岸,过程很顺利。

    然后,王直海还没反应过来,手下已经把香山县城给占领,县令和兵勇在城外列队投降。

    另一路情况类似。

    二丫带着超过一万人部队,两千仆从军,自家五百支步枪,费尔南多五百支步枪,五千枚煤气罐炸弹,逆江而上。

    这阵仗,这个时期,放眼全世界,能挡住二丫的城市不超过五个,广州肯定不在其中。

    一路上二丫遇到好几波巡逻哨船,不待靠近,官兵便不顾江水冰冷,纷纷跳江逃生,看上去好像很弱的样子。

    但二丫没有骄傲,没有小看敌人,她严格执行师父的教导,敌人都是非常狡猾的,他们危险,他们凶残,战场情况复杂多变,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心里这样反复叮嘱自己,直到船队于凌晨约四五点钟,到达广州城南门外的珠江码头。

    这时城门未开,四周漆黑一片,但船队已经被码头守军发现,他们吹响号角,低沉而厚重的示警声在寂静夜晚,传的又远又清晰。

    接着,约一千米外的城墙上逐渐亮起许多火把,还有许多重重人影。

    这些人中包括广州府现任都指挥司使,人送外号锦毛虎的燕顺。

    其人今年四十岁,生的五大三粗,肌肉隆起,剑眉凌眼,硕大脑袋扎着一束冲天角,留着一把像斧刃散开似的大胡子。

    身着腰间挎着一把放大版的狗腿刀,看上去十分不好招惹。

    实际也不好招惹,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燕顺是杨同鸣的心腹,武力值爆表那种。

    “大人,”一名小兵朝燕顺躬身抱拳,“江面忽然驶来一只庞大船队,敌人未知。”

    燕顺点头,黑夜里目视一公里外的江面半响道,“开炮!”

    不比香山县,广州府四门皆有两遵守城炮,炮是夷炮,射程约一点五公里,可以覆盖江面。

    守城明军依仗火炮犀利,率先开炮攻击。

    二丫已经完成抢滩登陆,在码头上岸,排兵布阵同时,使用煤气罐还击。

    结果,你来我往,互有损伤。

    二丫损失在可承受范围之内,明军城上火炮哑火。

    燕顺大眼睁的滚圆,刚刚他差点被炸死,气的胡须乱颤,怒吼:“谁的武器如此犀利!”

    没有人能回答燕顺,他这个大将已经懵圈,小兵更是不堪。

    反应过来燕顺意识到城门守不住,除守四门必要人员,将超过五千马仔在南城门后面集结,准备拼命。

    战场陷入短暂安全。

    一边在码头排兵布阵,一边在城内集结,大有一副将冷战进行到底的架式。

    同时城内城外普通老百姓已经乱成一锅粥,皆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打起来,安逸几十年后,还以为又是倭贼来袭。

    时间流逝,东方天空露出鱼肚白,原本安置火炮的一段城墙坍塌严重。

    燕顺也看清码头上集结的军队,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第173节 诚意拉满

    果真是倭贼!

    不用望远镜,站在残缺城墙上,肉眼可见码头军队组成,棕的、白的、黑的、黄的,四色军种。

    数量之庞大,远远超出守将燕顺,以及守城士兵料想。

    军心开始变的不稳定,可身后是父老乡亲,心想退,身体不允许他们退。

    二丫作为总指挥,一直在观察战场,准确注意到敌人情绪变化,决定派人劝降,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目的。

    这个任务落到吴思侄子吴俊义身上,并对他一番叮嘱。

    吴俊义身高一米六,体重八十公斤,使用一柄四十斤九环刀,武艺超群,外号灵活的胖子,张新的弟子之一。

    派吴俊义不是拍脑袋的决定,因为他叔父是五品武将吴思,与明军至少有那么一点点互信。

    吴思领命。

    码头与南城门之间仅一千米,两阵对峙,他步行走到中间约五百米处停下。

    寂静无声的战场上,燕顺自然注意到孤身一人的吴思,本打算派心腹前往谈判,最后决定自己骑马前往。

    城门缓缓打开,身披厚重铠甲,剑眉凌眼肌肉隆起的燕顺骑马停在吴俊义身前五米处。

    声音如洪质问:“来者何人,为何袭城?”

    吴俊义嘴角抽抽,燕顺体型庞大,骑马犹如成年人骑羊,看着颇为滑稽。

    “我是刘将军坐下第四先锋吴俊义,”先介绍公职和姓名,又道:“皇帝昏聩无能,派遣税吏太监周群在莲花茎横征暴敛,众商生意无以为继,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燕顺嘴角抽筋,又是一个官逼民反。

    “有冤屈待总督大人回来自会处理,现在速速退去,否则祸及九族。”

    “将军说笑,”吴俊义抱抱拳,“这事总督大人不能处理,得让皇帝下旨才行,广州城是我们的筹码。”

    “痴心妄想,想要广州城,一万守城兄弟不答应!”燕顺怒目。

    吴俊义笑笑,“将军息怒,也要想清楚,一旦开打,我身后一万奴隶冲进城,后果可想而知。”

    燕顺目光越过吴俊义,看向他后不远处,那里是一块块军阵,五花八门,气息彪悍。

    吴俊义又道,“我叔父是濠镜澳提调司正使吴思,看在他的面上,可以告诉你一些不是秘密的秘密。”

    “什么秘密?”燕顺追问。

    “那种爆炸猛烈的武器,这次带来五千发,足够将整城覆盖一遍。”

    燕顺表情不变,心肝微颤,他近距离体验过,真的很凶猛,非人力可挡。

    “投降吧将军,”吴俊义劝道,“这样,奴隶不会进城,没有人会死,生活继续,该吃吃该喝喝,赌场继续摇,娼馆继续飞。”

    燕顺:“....”

    过之不及,吴俊义点到为止,抱抱拳就打算离开,走出几米,燕顺突然从背后叫住他,“打一场,只要你能打败我,我就开城投降。”

    燕顺心里是这样想的。

    ‘没有人能打败我,这样投降太没面子,但砍死吴俊义等于投降失败,那就打个势均力敌,两边都有面子。’

    吴俊义慢慢转过身,上前几步,看向骑在马背上的燕顺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不加思索道,“请将军下马。”

    燕顺点头,翻身下马,骑马对步行,确是不公平,理应下马。

    感情酝酿差不多,燕顺缓缓抽出放大版狗腿刀,刀刃弯曲,闪着寒光,看上去气势无比强大。

    吴俊义不在意,指着旁边又道,“请将军往左移五步。”

    燕顺有点不耐烦,碎碎念道:“你的事情如此许多,怎么能当先锋?”

    嘴上这样说,燕顺依言照做,往左移五步,毕竟吴俊义一直客气喊他将军,听着舒服又得劲。

    下一秒,吴松义从怀里抽出一根‘黑短棍’,对着战马轰地一声巨响。

    一阵青烟过后,战马——碎。

    是真碎,秋风扫落叶,犹如万千刀刃飞出,强势击毙。

    ‘咕噜~’

    燕顺咽咽口水,大眼瞪的像乒乓球,嘴巴动动喃喃无语。

    吴俊义收起硬币喷子,摊摊手,“将军,我们真的很有诚意,这样的大杀器有二十支,普通火枪有一千支。”

    燕顺下意识回答,“我感觉到了。”

    同一时间,张新正在半岛家中。

    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坐在太师椅上一动未动,滴水未进,茅房也没去,紧张,真紧张,之前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是正经造反。

    胜皆大喜,败只能远走他乡。

    从这一点看,张新没有成为名将的潜力,名将三年级学习内容——冷酷;四年级学习内容——理智。

    张新既做不到冷酷,也做不到理智,他只是一个开心会笑,伤心会难过,见到美人会心动的普通人。

    这时,一直卧在脚边的两条高大属性狗,和两只长大老虎,忽地齐齐抬头,警惕看向院子方向。

    原来是阿兰奶妈,狗和老虎觉的无趣,又把头埋进腿弯里。

    进入会客厅微微一个万福,阿兰表情怪异,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说话!”

    张新心里烦躁的不行,本就讨厌别人吞吞吐吐,这个时候脾气更容易爆炸。

    “是,”阿兰道:“门口有一个陌生姑娘,自称是您的未婚妻。”

    话毕,阿兰还不忘提醒,“她自称是正妻。”

    张新:“....”

    正妻?那他的宝贝陈晴儿是什么?

    “让她滚!”张新以为遇到骗子,没心情搭理,“二丫有消息回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留下一个万福,阿兰匆匆离开,返回大门口,花听语双手绞在一起正在等待,马上就要见面,紧张是肯定的,还有很多期待。

    “这位小姐,”

    和张新不同,阿兰不敢怠慢,人家姑娘长相九分,身材十分,穿着绸缎,不像骗子。

    “我们家公子让你离开,”末了阿兰又道,“他今天心情不好,如果你真有什么事,可以下次再来。”

    花听语着急,“我从广州百里条条,一路千辛万苦找过来,他怎能拒我不见?”

    千辛万苦是真的,因为到处都在封锁,花听语差不多是一路打过来的。

第174节 轻视

    花听语进入濠镜澳过程一波三折。

    她是新面孔,没有保人,也没有身份证明,自然被维持治安的第五队和治安队怀疑。

    打算带她回衙门喝茶,结果这妞三下五除二将所有人击倒,威胁路人说出张新住处。

    然后才有她突然出现在张家门口的事情。

    “姑娘,”见对方依然不肯离开,阿兰劝道,“你估计是找错门,我们家公子已经结婚,还有两房侧室,肯定不能是你未婚夫。”

    花听语眉头轻皱,她不怕吃苦,也不畏艰难,最怕阿兰说的这种情况。

    不死心又问,“你们公子母亲叫李海棠吗?”

    “请问这位姑娘找家婆何事?”

    陈晴儿带着几名第五队女队员走过来,这几天她住在氹仔岛,因为担心她的新哥,所以回来看看,没想遇到这一幕。

    “家婆?”

    花听语回头看向陈晴儿,端庄、秀美、华丽、眼睛明亮、落落大方,这让她一颗头沉到谷底。

    “李海棠正是家婆,请问姑娘是?”

    “我...”

    花听语感觉心里苦,张张嘴竟说不出一句话。

    空气安静几秒,花听语把母亲儿时与李海棠小时候约定解释一遍。

    陈晴儿瞬间懂了、悟了。

    她终于明白,当初婆婆为何迟迟不到她家提亲,原来是因为眼前这个姑娘。

    “新哥在吗?”陈晴儿问阿兰。

    阿兰快速一个万福,“回夫人话,在的。”

    陈晴儿向花听语发出邀请,“进屋坐吧,如果你说的事情是真,我愿意退为侧室。”

    “这....”

    花听语瞬间感动,她本打算就此离开,选择彻底遗忘,没想到陈晴儿如此豁达。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不管男人怎么样,陈晴儿这个朋友她都要珍惜。

    片刻后陈晴儿带花听语见到张新。

    “怎么是你?”

    脸部线条明朗,脖颈美丽,身材高挑火爆的花听语,站在会客厅下首,看着端坐着的张新下意识反问。

    张新从椅子上站起来,挡在陈晴儿和暴力女中间,下意识用手护住媳妇。

    在张新心里,陈晴儿绝对是心肝宝贝,不能替代,她要是被人打一下,自己估计会疯。

    花听语把张新护犊动作看在眼里,凉在心里,声音悲戚道,“我不想来,是我娘让我来。”

    很明显,花听语情绪非常低落,不能言语,陈晴儿从张新身后走到前面,把在门口了解到的情况介绍一遍。

    听完,张新有一种哗狗的感觉,他相信这事是真的,完美解释李海棠当初的怪异行为。

    人家都是坑爹坑娘,张新没想到,自己穿越,居然被老娘坑!

    这事怎么办?

    重要的是,自己理亏,无论是道德还是法理,皆是李海棠和张新不对。

    如此,总不能把别人打出去吧?

    “新哥,”陈晴儿坦诚道,“这事是因我而起,我愿意为侧室。”

    “不,”

    张新明确拒绝,陈晴儿位置不能动摇,否则以后不得安宁。

    因为无论是郭文静还是朱采篱都不是软柿子,只有优秀的陈晴儿可以压住她们,以及后来的小妾。

    心里这样想,张新看向花听语,“这事是我们老张家做的不对,你可以得到赔偿,比如银子。”

    花听语已经不记得上次哭是什么时候,眼泪不争气往下掉,喃喃道:“兹体事大,我回家和父母大人商量过,然后给你答复。”

    “好,”张新答应,客气道,“时间还早,你先暂且在家里休息,晚上我派人送你回广州。”

    花听语不明白为什么是晚上送她走,而不是明天,没有拒绝,她真的很累,已经一天一夜未睡。

    陈晴儿带花听语去后院休息,张新回到位置上继续扮演npc,静待广州消息。

    同一时间。

    二丫已经控制广州古城四门,收缴投降守城军士武器和铠甲,接管城内兵营、粮库、钱库、兵器库、衙门等等重要地点。

    以上只是小动作。

    最重要的,二丫重点控制通往北方官道,以及多条水路,尽可能拖延广州府事变消息传播出去。

    所有这些事情做好,不等于广州府城被彻底掌握,周边还有多座,类似香山县一样的军镇或县城,要一一拔除并控制。

    这些事情落到吴俊义、赵进、郑芝龙、郭三富等人身上。

    其中广州城东北和西北方向,两座最难打的军镇落到郑芝龙头上。

    这是张新特别交待的,这次任务之后,郑芝龙要去倭国,这事不能久拖,去晚了,担心他的倭国媳妇给别人生孩子。

    午时刚过,二丫在约定时间之前,已经牢牢控制所有一切,并派人给师父送战报。

    二丫本人在总督府坐镇,她把这里变成指挥中心,派人要求城内所有职能部门保持运转,并理所当然从事总督日常工作,以维持城内稳定不乱。

    如此等于是官员可以正常上班,普通人可以正常出门溜街。

    让原来官员继续工作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不管他们为官如何,不管他们质量如何,当前而言,稳定大于一切。

    哪怕有害,暂时也得用。

    但是,二丫显然高估某些官员的智商和变通能力。

    比如花听语爷爷,也就是今年六十岁的花可庆,他是三司衙门之一布政司正使,正二品大官,管着广东全省的民政和财权。

    这老哥性格顽固,属于一根筋老古董,认为明皇大于一切。

    他带着一帮昂首挺胸的文官,找到叛军首领,也就是二丫。

    初见二丫,所有人皆是一愣,没想到一个女娃居然是叛军最高将领。

    这让他们感到心里不舒服,本来就是来骂人的,加上轻视女性,于是当面怒斥二丫离经叛道,不守女德,品行败坏,无父无母无君之辈。

    尽捡难听的话骂。

    再看二丫坐在上面,面不改色,他们骂的更起劲。

    等所人有骂累,二丫淡淡道,“回去当差,维持衙门运转,敷衍者,每天杀随机杀家属两人。”

    话落二丫就后悔,因为她原本决定杀一人,因为被骂生气改为杀两人,没能控制情绪波动,师父说,成为名将要冷酷、理智,看来她还做的不够好。

    这又惹怒一群不怕死的文官们,继续破口大骂。

    知错能改,二丫深呼吸一口冷气,选择无视,挥挥手,这些文官被左右第四队队员驱赶出去。

第175节 死而无憾

    大部分官员愿意执行命令,虽然二丫看上去好欺负,但街上那些手里拿着明晃晃刀片的叛军看着很凶悍。

    见过城内大小文官,二丫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主要是维稳。

    防止投降士兵炸营,防止街溜子破坏城内稳定,防止有人趁机抬高物价,保持物资供应稳定,保护兵器司设备,盘点官府内库等等。

    二丫以稳定为主是正确的,因为此刻有大量商人想把家里的银子转移出城,个别甚至想把大量粮食转移走。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限于城内,包括城外也是,商人仓库大都在江边码头。

    所有付出行动的商人都被劝停,银子不得上船离开,粮食不得上船离开,人不得离开。

    这让很多商人极度恐慌,理所当然以为叛军想洗劫他们财产,至于为什么不是立马洗劫,可能是因为事情太多,来不及。

    于是开始各显神通,贿赂是最简单办法。

    其中有一个珠宝商,把贿银送到赵进手里,然后这个商人成为典型,罪名行贿,罚没全部财产。

    一家人仅剩内衣内裤,只能以乞讨为生。

    这一招让众多想要转移财产的人选择暂时消停,决定待机再做反抗!

    ....

    没有钟表,大概晚上约六七点钟的样子,一直坐在会客厅等侍的张新,终于等到二丫战报,一目十行看完,心里长呼一口浊气。

    除最开始炮击折损十七人,后面无伤亡,一场完美胜利。

    这一刻张新才意识到,自己紧张过度,用力过猛。

    虚惊一场,结果美丽,广州府现在是他的,以广州为中心,周边四五百里地都是。

    地盘扩大,人口扩大,事业自然也要扩大,罐头、造船、酿酒都要扩张,以点带面,带动民间织造、粮食种植、畜牧、捕鱼、基建等等同步发展。

    提供大量工作同时,最最重要的是手下要扩编!

    然,实现这些计划都要钱,不比濠镜澳,仅仅只有村子大,有钱花不掉,想要经营好广州府,至少要修三纵三横六条直道吧?

    这得多少钱,张新现在算不出来,可以确定一定是天文数字。

    怀揣着激动心情,张新叫阿兰把陈晴儿和花听语请过来。

    约两刻钟后,陈晴儿和一副睡眼腥松表情的花听语来到会客厅。

    “晴儿,”张新叮嘱道:“我先送你回氹仔岛,然后再送花听语回广州,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和文静不要离开氹仔岛,如果一定要离开,要带足护卫。”

    “好的,”陈晴儿期待问,“新哥,是有好消息吗?”

    张新把战报递给陈晴儿,接过并展开信纸,少女脸上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快乐微笑。

    花听语表情迷糊,还不知道广州府已经变天,她和张新一起离开广州,中途在香山县码头上岸。

    等王直海占领香山县时,她又已经南下来到濠镜澳,全程避开大规模战队活动,运气好到爆棚。

    亲自把陈晴儿送到氹仔岛,码头上张新看向花听语,“坐船,或者是骑马回广州,你选哪个?”

    花听语眼睛眨眨,坐船安逸,但她更喜欢马,喜欢骑马,特别是晚上骑上。

    片刻后队员牵来两匹阉割公马。

    看到马儿,花听语眼睛瞪的滚圆,差点失声尖叫。

    张新理解她心情,属性马和普通马区别就像三崩子和莲花跑车的区别,大到没边。

    “怎么会,”花听语快步走到马匹身边,一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喃喃不可置信:“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俊马?”

    张新笑笑,属性马成年体重范围1100~1400公斤;成年身高范围170~200厘米;成年体长范围180~210厘米。

    哪怕都取最差值,也比普通蒙古马超出许多,特别是身高和身长,优如加长版悍马一般帅气,一般有力量感。

    何况还有属性加成。

    以赤兔为基础,智力+10%,嗅觉+15%,速度+20%,力量+25%,耐力+30%。

    如此,一匹属性马定价千金也不为过。

    花听语回头看向张新,“这是从海外引进的吗?”

    “不是,”说话时张新示意队员把马牵上船,“这是氹仔岛培育的,如果你喜欢,可以送你一匹。”

    “这...”花听语变的扭捏,“这么贵重的礼物会不会不好意思。”

    嘴上说不好意思,表情却是另一个意思。

    “关于婚约,确是张家不对在前,如果一匹马可以消除芥蒂,那么它就是值得的。”

    闻言,花听语将手从马背上移开,“这件事情,我和爹娘商量后给你答复,谢谢你的好意,马我不能收。”

    张新失笑,再次和花听语登上渡船,从外港码头上岸后,翻身上马,借着月光,直奔莲花茎。

    乘骑过程中,属性马四肢稳键,气息均称,肌肉松驰有度,后继力强,在花听语眼里,堪称完美无缺。

    张新没骑过别的马,没有对比没有伤害,他觉的一切正常,没啥稀奇。

    本以为途中会很顺利,然,就在经过上一次伏击朱四,杀死陆辰树的地方时,张新突然心生预警,不加思索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将并排而乘的花听语扑下马。

    下一刻,一阵密集枪声响起,两匹属性马在嘶鸣中饮弹倒地。

    花听语微愣,反应半秒,挣脱张新一跃而起,赤手空拳迎向藏在树林旁边开枪的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花听语知道,无论是火绳枪,还是遂发火枪,射击过后都要时间装弹丸、装火药,这中间有四五个呼吸可以打断第二轮射击。

    犹如一只凶猛雌豹,花听语无畏无惧,迎着十多个黑衣人直接冲过去。

    杀人们齐齐抛弃热武器,抽刀砍向花听语。

    花听语很厉害,眨眼之间,迅速击倒一个离她最近的敌人,同时身形灵活地避开第一轮攻击。

    然,一寸长一寸强,花听语没有武器很吃亏。

    还因为对方人多,虽然看不出有功夫傍身,但个个人高马大,力量强壮,双拳难敌四手,花听语应对十分吃力。

    拼着受伤,花听语辗转腾挪之间,击倒四个黑衣人,使他们倒地不知生死。

    这让张新啧啧称奇,他有六个徒弟,分别是二丫、李魁奇、郑芝龙、陈明遇、尚可喜、吴俊义。

    其中吴俊义武艺最好,那是他在往返北方与内地贩马时,在生死之间练成的,打法十分犀利,招招阴险致命。

    而花听语这身功夫,一点不比吴俊义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知道,这是在她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如果有武器,简直不敢想。

    就在张新心里对花听语评头论足时,花听语忽然看到张新还在原处,这让她瞬间失神,肩膀因此被重重一击。

    “你怎么还没跑!”花听语气急败坏喊。

    张新无语,“我跑了,你怎么办?”

    “白痴,”花听语气极,旋即又泄气,“跑不掉了,没想到我们会一起同死。”

    不介意被包围,张新恶趣味忽生,“你有没有什么遗愿?”

    时间已经不多,花听语不装了,直言道:“我的愿望是把自己嫁出去。”

    “嗯?”

    这么一个花季少女最大愿意竟是把自己嫁出去???

    这让张新大感意外,再看花听语,月光下,她的脸部线条清晰明朗,脖颈美丽,身材修长挺拔。

    总说趁人之危,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张新不能把握,不如找块豆腐撞死,思考一秒问她,“你愿意嫁给我为妾吗?”

    “为什么是妾,”花听语退到张新身边,眼睁睁看着黑衣人将包围圈越缩越小,不甘心问,“有没有可能是妻?”

    不待张新狡辩,花听语又道,“妾就妾吧,我答应你,临死之前总算把自己嫁了,不枉人生走一遭!”

    “娘子,我们或许可以不用死。”张新提醒她。

    “是的,我还有一点力气,你或许还有机会逃命,往树林里跑,不要回头。”

    说话时,花听语身体已经前倾,准备进行最后垂死反抗;张新伸手准确握住女人皓婉,止住她的冲锋动作,并将女人拉到身后。

    这让花听语差点泪目,她记得,她永远不会忘记,白天在张家会客厅内,张新因为担心自己动手施暴,将陈晴儿挡在身后的一幕。

    万万没想到,自己临死之前,也可以享受到被男人保护的感觉。

    这一刻,花听语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哪怕现在就死,她也无憾!

第176节 有苦说不出

    表演结束。

    穿越前这具身体有十多年练武经验,加上属性增幅,对付这些杀人犹如探囊取物。

    甚至没有动用压箱底的杀手锏,唯一可惜的是失去两匹好马。

    花听语脱力,加少许受轻伤。

    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某人大发神威,花听语当场跳脚,“你哄骗我!”

    张新无语,这怎么能叫哄骗呢,明明是落井下石,或者叫趁人之危也行。

    “英雄不论出生,只论结果,是吧娘子。”

    花听语捏捏拳头,咬牙切齿,“等我拿回皮鞭,我们切磋一下。”

    “再说。”

    说话时张新已经检查完尸体,清一色全是非裔,这让他想到福州巨商马家。

    “我们现在怎么办?”花听语问。

    “回去坐船。”

    话落,张新率先转身离开。

    花听语犹豫一秒,跺脚跟上,今晚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还是坐船舒服,路上可以睡觉,醒时已到广州城南珠江码头,码头停泊着约十艘大小帆船,其中包括那艘还没命名的真.盖伦帆盘。

    看上去着实霸气无边。

    “师父。”

    下船是六名第四队巡逻执勤队员,齐齐朝张新躬身抱拳。

    “干的不错,”张新从来不吝赞美手下,用聊家常口吻道:“我会让二丫给你们每人发五两银子,自己再凑一点,买个女人过日子,生活总得有个盼头。”

    第四队队员都是可怜人,和赵进一样,都是妻儿饿死、病死、冻死那种,报仇是他们活着的信念。

    六人对视一眼,心里感动到一塌糊涂,再次朝张新躬身抱拳。

    以为就这样?

    张新还认为不够,不要小瞧普通人的潜力和气运,有时给他们一个小小鼓励,将来或许可以救自己一命。

    类似例子太多,正面有,反面也有。

    比如一个小太监,一次无意被皇帝夸赞一句,他未来一生能为皇帝赴死。

    再比如,一个大众普通人,因为几千块欠薪,能愤起杀人。

    这些事都不大,奇妙之处在于人心,堪比神奇的化学反应。

    作为半个社会学家,半个心理学家,张新眼界看的宽一点。

    比如此时此刻,鼓励两句张新还认为不够,再挨个拍拍他们肩膀,投去肯定眼神。

    这才叫完美,效果也是刚刚好,六名队员眼睛里全是炙热。

    打仗张新不行,玩弄人心,还是有两把刷子地,配合初级蛊惑技能,堪比老虎插翅膀,犹如神助。

    “师父,”执勤小队队员恭敬问,“您现在要进城吗,我们给您带路。”

    “带路吧。”张新点头。

    “是。”

    六人兴奋抱拳,好像能为张新带路是件特别荣耀的事情。

    花听语意识到不对劲,但脑仁开的不够大,没敢往那方面向想。

    短短一公里,途中,路上越来越多的巡逻队朝张新行礼。

    没有急事,张新一一与他们交谈鼓励。

    花听语逮空隙,不可思议问,“你不会是总督张同鸣的孙子吧?”

    “呸!”张新不想给别人当孙子,反问女人,“你没看出来吗,这些都是我的人,广州已经易主。”

    “....”

    “....”

    “....”

    花听语三连惊,她想说不可能,可一路上看到的,听到的,所有一切都说明,她不在家这三天,广州已经变天!

    震惊中,她跟着男人一路来到督府,这时东方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

    总督府门口的街道上,已经有穷苦人出来摆摊讨生活。

    阻止队员敲开总督府大门,张新走到一个早点摊位前,摊主是名中年妇人,带着一名八九岁男童。

    妇人见张新带着一队叛军,差点吓死。

    张新失笑,他长这么帅,这么无害,怎么在妇人眼里像恐龙?

    “大姐莫怕,”张新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人畜无害,安慰妇人,“我们这里有八个人,给我们煮八碗面。”

    说话时先付银子,约一两,也就是三十二克的样子。

    这时花听语举举手,表情有些尴尬,“煮十碗,我能吃三碗。”

    见来人不会这伤害自己,妇人拘束道,“你们先坐,马上就好。”

    四张矮桌,一些小马扎,张新随意坐下。

    花听语身着绢丝汉服,坐小马扎不方便,把裙子收了又收才能够坐下。

    片刻后面条陆续煮好,妇人八九的儿子把一碗到张新面前。

    闲来无事,张新叫住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回头看一眼母亲,妇人眼里全是紧张神色。

    沉默三四秒,男孩自我介绍道,“我叫邓飞,今年九岁。”

    “邓飞?”张新喃喃重复一句,不是历史名人,心里这样想,习惯性鼓励道,“我观你面相不凡,未来必成大器,好好努力,将来报答你娘。”

    男孩目光原本较为分散呆滞,受到鼓舞,慢慢聚焦有神。

    妇人心里松口气,继续煮面。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张新没有当回事。

    早饭后张新带花听语进入总督府,在会客厅里见到身着劲装,头发被一根布条随意束在身后的二丫。

    “师父好。”

    二丫双手前拱,躬身九十度。

    “咳,”张新清咳一声,一点也尴尬,指着花听语道,“二丫,这也是师娘。”

    二丫反应一秒,又朝花听语躬身抱拳,“师娘好。”

    不比某人脸皮厚,花听语脸红,一双手在身上摸索,取下一块装饰玉器递到二丫面前,“你好二丫,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二丫看向张新,得到许可,双手接走玉器。

    礼节结束,张新直奔主题,问二丫:“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二丫不着痕迹看向花听语。

    花听语反应过来,看向张新,“你们聊,我先回去,免得家里人担心。”

    “好,”张新一口应允,“我上午请媒婆到城东花府提亲。”

    花听语再次脸红,不轻不重道,“随你。”

    目送花听语走远,张新微微一笑,没想到女暴龙也挺可爱。

    收回心思看向二丫,“说吧。”

    “有相当多一部分文官特别古板,”二丫道,“不惧威胁,不配合衙门保持运转。”

    张新若有所思点头,“还有呢?”

    “徒儿不知如何兵不血刃把那些巨富和巨贪的钱财拿过来,如果用暴力,又担心把他们吓走,影响广州繁荣。”

    “为这次行动,仅仅只是买奴隶就花费九万两银,”张新开始碎碎念,“我还打算把广州府打造成一个模板,所有这些都要钱。”

    二丫立在旁边静静聆听。

    停顿两秒,张新心里已有办法,“先拿官员开刀,放出消息,对所有官员进行搜家,拥有银钱、财物超出实际收入者,被判财产来源不明罪,罚全部家当。”

    “如果是这样,”二丫担忧道,“可能所有官员都有问题,衙门如何维持运转?”

    张新自信笑笑,他准备这么长时间,当然有办法。

第177节 银库

    张新名下共有五支分队。

    第一队是五百人,年龄在11~13岁之间,从氹仔岛出发,现在全部在兴凯湖,由李魁奇统领。

    第二队是一千名,年龄在7~10岁之间的男女少年,这些人接受中等强度文化课,中等强度训练课。

    第三队是五百名,年龄在5~7岁之间的幼童,这些孩子接受的文化课更多,训练课略少。

    第四队是一千五百名,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上,每天仅接受半个时辰识字课,以训练为主。

    第五队是女壮士队,年龄较为分散,最小十三岁,最大二十多岁,也是以训练为主,识字为辅。

    不比后世,这个年代穷人孩子早当家,加上张新悉心教育,可以从第二队一千名孩童中选出佼佼者,在衙门里处理日常事务。

    相信一定比那些只会知乎者老顽固干的好。

    听完师父安排,二丫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笑容,虽然不在乎,可被那些文官骂的那么惨,如果可以报仇,当然是极好的!

    “关于收割有产阶层。”张新撑手摩擦着没有胡须的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聊道:“首先散布让有产阶层感到恐惧的消息,适时再出台收割办法,比如离城税,全部财产的90%如何?”

    二丫惊呆,刷新认知观,离城税,真是一个好办法!

    张新笑笑,所谓离城税和退籍税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算是原创。

    “师父,”二丫表情疑惑,“攻进广州城后,我们第一时间占领布政司库房,里面只有不到一万两银。”

    “总督府呢,有没有银子?”

    “只有三千多两,”二丫介绍道,“还没有对张同鸣家眷用刑,或许可以逼问出来。”

    “干啥啥不行,藏银第一名,”张新讥讽一句,叮嘱道:“严查离城,离码头,所有行人和车辆,超过一百两银,统统不允许带走。”

    “是。”二丫恭敬问,“要不要对张同鸣家眷用刑?”

    张新摇头,“先用狗试试。”

    目前为止,属性狗已经繁殖到两千多只,成年体重范围45~65公斤,身高范围65~75厘米。

    以优秀田园犬为基础:智力+10%,嗅觉+15%,速度+20%,力量+25%,忠诚度+30%。’

    (有改动,可以理解为放大增强版田园犬。)

    又聊一些事情,天已经大亮,二丫先去花家下聘书,张新在总督府寻宝。

    大明只有十一位总督,每一个皆位高权重,张同鸣家里只有三千两银,张新是横也不行,竖也不信,躺着也不信。

    这次随船出征,携带有阉割属性犬,很快,十条狗狗被牵过来,让它们嗅嗅张同鸣穿过的衣服,然后开始在巨大府邸内开始寻找。

    之前费尔南多说过,他给张同鸣送银子,是用车队送。

    一两银约三十二克。

    之前王直海还张新十五万银,约九千四百多斤,用十车牛车运输,如此分析,张同鸣藏钱地点,必定开阔,空间大。

    那么,总督府不可能像电视里那般,把银子藏在书房密室或房间密室,因为入口太小,不方便搬运。

    最有可能是仓库密室,甚至是畜棚密室,巧合,总督府即有仓库,也有若干马房。

    偏偏,有两条狗狗闻着味,找到马房,对着一面墙吠叫不止,答案呼之欲出。

    从队员手里接过铁锤,张新抡起重重砸在墙壁上,回音略带沉闷,这说明整面墙后面都是空的。

    “拆!”

    二十多名第四队队员手持刀斧棒,开始暴力破拆。

    李自成打进京都城后,从官员王爷家里搜出白银七千万两。

    这个数字看着空洞,形象点描述,约等于是明末全境十多年税收总金额之和,贪腐之重,恐怖如斯。

    张新好奇,作为较富地区的最高长官,张同鸣有多少钱?

    话分两头,张新正在砸墙。

    二丫却未能如愿把聘礼聘书送进花家,说来倒霉,原本住在城里的布政司正使,今年六十岁的花可庆正,因为罢工,暂住在三儿子家。

    也就是花听语家,她父亲花开诚是花可庆的第三子。

    “滚!”花可庆大骂,“我堂堂大明朝正二官员的孙女,怎么可能嫁给乱臣贼子!”

    看着许多被打翻的红色礼盒,二丫脸色阴沉,她想一刀劈死老顽固花可庆。

    理智让她冷静,劈死花可庆容易,但师父纳妾也黄了,无奈只能留下十多人看守,她选择回去复命。

    二丫回来时,张新刚刚砸开重墙,后面是一条宽三米,高两米,向下倾斜的黑暗通道。

    接着二丫化繁为简,快速把事情经过介绍一遍。

    意料之外,之前不知道花听语爷爷是布政司正使,这是正二品大官,管着全省民政以及钱袋子。

    不过,张新并不觉的为难,微笑道,“先抄没花可庆的宅子,把他贪墨的银钱数量,拥有土地数量,房屋数量,在城内宣传宣传,看他老脸红不红?”

    二丫眼睛明亮,立马就要去执行。

    张新叫住她,指指地库,“一起进去看看。”

    “是。”

    二丫微微躬身抱拳。

    片刻后,几名手提灯笼队员走在前面,通过斜斜向下通道,张新站在可以打篮球的银库内,再次开眼界。

    无数码放整齐的木箱中,里面皆是银子,充满整个地下空间,除此之外还十多箱黄金。

    一眼看过去,金额多到无法统计,这让张新对建设广州府信心满满。

    离开地下银库,张新对二丫吩咐,“派船把第二队一千学员接过来,把库存罐头也送过来。”

    二丫应声离开。

    她先是派人派船回濠镜澳,然后派人对官员进行抄家,她本人是这场战争的总挥指,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广州虽然拿下,更多地方还在跑马圈地,事情巨多。

    张新没有过多打扰二丫,他带着两名随从,来到张同鸣书房。

    乖乖~

    正常书房也就十二三个平方,大一点二三十平方,张同鸣书房弄的像千亿总裁办公室。

    一个独立院子,砖瓦建筑,面积约七八十平,向南一面使用的是,这个年代只能进口才能买到的珍贵玻璃。

    每块玻璃约二十厘米大小的小方块,不是大块,而且透明度较低,表面凹凸不平,看着像是劣质产品。

    地板是实木地板,不知用的什么工艺,干净可倒影,像狗舔过似的。

    总体,大气、通透、明亮、干净、整洁、奢华,张新表示很喜欢。

    是的,以后这里就是张某人的办公室。

第178节 募降将

    张同鸣今年五十六岁,山羊胡垂到胸口,此刻还在前往广西的楼船上,完全不知私人小金库已经被砸开,心爱书房已经被张某人窃居。

    万历更不知道,哪怕现在消息从广州传出去,水路最快要四十天,陆路起步七十天。

    不比之前风光,此刻万历看上去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会倒下的样子,他正在为讨伐努尔哈赤劳力伤神。

    消息完全是闭塞的,而张新正趁此空隙时间夯实基础。

    比如:招募降兵降将。

    广州,以及拱卫广州的两个军镇,共驻扎有,将五十二人,兵一万余人,都指挥司正使是一个柳姓老头,真正控制这些人的是武将燕顺。

    燕顺今年四十岁,官职是都指挥司同知,体形五大三粗,肌肉隆起,胡须像散开斧刃,头扎冲天角,看着怪异,以为满脑肌肉疙瘩,其实人家还是秀才呢。

    总督府书房内。

    张新坐在书桌后面,体型魁梧的燕顺站在书桌对面。

    “燕将军,”张新看着燕顺的大眼睛,“你认为,我该拿你,还有五十二位将军,怎么办?”

    燕顺眉头挤成‘川’字,提醒道:“刘将军说过,投降可以不用死。”

    张新没有否认,又问他:“这些将军里面,有没有武艺过硬,不喝兵血,真心投降我的人?”

    燕顺思考三四秒摇头,同时满足两个条件的有很多,没有人能同时满足三个条件。

    张新也不失望,就目前来看,造反成功率很低,往往会在半年内被扑灭,真心投降的人极少。

    或许有人想投降,但武艺不行,或者行为不正。

    视线越过燕顺,对守在门口的队员吩咐,“请燕将军在院子里站半个时辰,然后送回俘虏营。”

    两名第四队队员走进来,将燕顺请出去。

    至于为什么要在院子里站半个时辰,燕顺不知,队员也不知。

    张新不管他们,找来广州府地图,找来在纸笔,进入输出模式。

    感谢张同鸣总督,张新决定用他的那些银子铺路、造桥、统计人口、丈量土地,带动人口就业。

    以西印度公司名义接单,雇地方百姓干活,每个成年男性动力,每天六个铜板,外加两盒鱼肉罐头。

    而西印度公司则按公每里造价300两~500不等收费,成本包括购买罐头,发放工钱。

    如此,这个生意两边都有钱赚。

    有点小复杂,类似国库和皇帝小金库的区别。

    初步估计张同鸣的银库里有银约四百到五百万两,可修路约1万~1.7万公里。

    要是把这事落到实处,结结实实可以将现有罐头产能扩大五十到一百倍。

    以点带面,可以带动渔民收入,鱼网织造,渔船制造,养活大量普通人等等,类似央妈放水,属于重大利好。

    张新还在纸上写写画画,偶尔在地图上做做标记,他在确定修路途径,要顾及到每个县城,还要避开山脉等等。

    而且张新规划目标不限于广州城周边,而是整个广东省,还要考虑到以后延伸进入他省。

    好在银库里银子多,哪怕只能修一万公里,也可以做到三纵三横。

    具体要派人实地走访,张新现在只是确定大致方向。

    还要定下修路要求,路宽、路基高、路面硬度,不能说雨水泡泡,台风轻轻一吹,路就没了,或者垮了,发生这种事情,别人不知怎么处理。

    张新会让犯错的人表演摘脑袋。

    另外还有统计人口、丈量土地这两个重要任务,都要行成文案,这事只能张新亲自撰写,做为指导方向,交由队队员去执行。

    入夜,广州城依然在忙碌,俘虏一万余名士兵变身临时工,正在轮休参与拆城墙。

    没错,就是拆成墙,用中世纪人的眼光看,广州府城很雄壮,主城、瓮城全部都有。

    在张新看来,没啥卵用,全部拆光,仅保留广州城东北方向三公里外,守着珠江上流的一座军城,用于储存易燃易暴品。

    拆除城墙,还会让经济活动变的更有活力,扩容人口等等优点。

    同时。

    赵进、郑芝龙、吴俊义、富三富、王直海,带着奴隶军、仆从军,已经入驻周边花县、佛山镇、增城县、东莞县、顺德县、香山县。

    照猫画虎,这些地方同样四处封锁水路和陆路;白天也在对贪官抄家,恐吓富商,降兵轮流拆城墙。

    第二天。

    又一支船队在广州珠江码头靠岸,是一千名第二队队员,以及三船约一千吨罐头海鱼。

    一天两盒罐头,每盒罐头约一斤,够3.3万人吃一个月,作用巨大。

    不比后世,中世纪海鱼不担心塑料污染,不担心颗粒污染,不担心废水污染,可以放心食用。

    加上张新不限量收购,引导渔民购买奴隶一天十二时辰捕捞,已经形成一条产业链。

    渔民-渔船-鱼网-鱼-无限收购-更多渔民-更多渔船-更多鱼。

    鱼就在大海里,因为历史上没有过度捕捞,资源极多。

    明末捕鱼技术已经发达,过去之所以捕捞有限,一是因为保鲜期短,二是不好卖,捕多无用。

    直到张新参与其中,制造大量渔船老板,养活更多普通人。

    大量人受益,作为这一切的引导者,张新自然受益最多。

    还是那句话,明末人很好养活,只要有口吃的,就不会造反。

    如果还能有一点点铜钱,就能脚踏实地努力工作。

    如果再有一点点银子,加上一点点关心,就能为主家卖命。

    所有一切都建立在食物基础上,其次才是钱。

    同时,张新收到赵进、郑芝龙、吴俊义、富三富、王直海等人从外围发来的反馈。

    他们都在信里提到,人们情绪恐慌不安,商业一落千丈,大量普通人存在饥饿可能。

    这怎么办?

    有办法的,人员已经到位,立刻替换掉各衙门主官副官,立刻开始修路计划,三纵三横,可以多节点同时修,从各县向邻县修。

    以此养活穷苦人。

    关于征地,这个更简单,1619年土地兼并十分严重,十个老百姓,九点九个没有土地,只集中在少数人手里。

    买过来就行,统一收购价,水田每亩银一两,旱田每亩五百文,山地每亩两百文。

    不卖?

    你是不是怀疑叛军的大刀没有脖子硬?

第179节 复制粘贴

    声明。

    修路钱财来源于官府财政,以及收缴违法所得。

    一千吨鱼肉罐头,不是白得,需要银子购买,心入归为西印度公司。

    队员到衙门当差也要发工资,组织修路也是要发工资,统计人口有工资,丈量土地也有,这些都属于官府财政支出。

    当然,这些支出先都是发张新手里,因为他一直在给队员支付薪水,不算多,过去年俸禄三两。

    现在可以涨到五两到十两。

    突然到来许多人在那里办公,又在哪里居住?

    第一选择是各司衙门,毕竟是省城,衙门多如牛毛。

    第二选择是官员家里,比如花可庆。

    总督府书房内。

    张新收到第二队队员递上来的报告,所有官员的财产汇总报告。

    其中,花可庆家在城内中心地段,一栋两进院的大宅子,并搜出约八百两银。

    报告中提到,花可庆大儿子和二儿子做生意,财富颇丰;花可庆本人为官清廉,宅子是儿子买的,钱财也是儿子孝敬的。

    这让张新发笑,清廉可敬,但如果没有他这身皮,他两个儿子经商根本不会那么容易成功。

    因此,直接在纸上落下批示,皆属于财产来源不明罪,处罚——没收。

    其它报告,张新本只打算扫一眼,结果越看越心惊。

    想不到,都指挥司正使,和花可庆同级别的柳姓大官家中搜出白银多达八十万两,豪宅八栋,良田七千亩。

    从按察使司正使家中收出白银六十五万两,豪宅十五栋,良田一万两千亩,另一个特点,这个家伙有多达七十五个小妾!

    天啊撸,这就是省级大佬的实力吗?

    正常人家,比如,今天又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降将燕顺,他只有十来个小妾。

    以为就这样?

    其他三品佥事、四品知府、五品连络等等近百名七品以上官员,也没让张新失望,皆搜出大银钱,以及大量房地契。

    修路、统计人口、丈量土地的钱已有。

    原本张新还担心,没钱发展工商业,现在好了。

    那些嘴上喊着爱民如子的官员共有白银约八百万两;田产更多,几乎垄断广州府周边所有可耕土地和山地。

    最后,张某人也不知道对不对,一拍脑袋决定成立广州府城投钱行。

    接着又开始编写‘城投钱行’概念定义,以及编写如何用钱促进商业发展。

    大概和后世差不多,借钱给想拼的人一个机会,抵押物可以是田,可以是宅,考虑到大部分都是无产人士,还考虑到环境不同,抵押物也可以是儿子女儿。

    如果真有人抵押儿女,会被丢进训练营。

    张新还在写写写,在院子里站满半个时辰的燕顺被队员送回俘虏营。

    燕顺百思不得其解,张新连续两天把他叫来,连续两天在院子里站着,用意何在?

    回俘虏营后,燕顺摆大字似地躺着干草地铺上休息。

    俘虏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待遇,睡地铺,而且是十人大通间。

    这时一名参将凑到燕顺旁边,眼睛溜溜转,口气试探问,“燕将军,贼首找你何事?”

    “没事,”燕顺大刺刺回答,“像神经病一样,把我叫过去站在院子里晒太阳。”

    “哦~”

    参将一副不相信表情。

    看着表情欠凑的参将,燕顺猛地一顿,大脑幡然醒悟,特麻的,离间计!

    另一边,花可庆老头差点被气而死,原因是第四队队员判他财产来源不明罪,罚没全部家产。

    并要求他和所有家眷立即搬离,脱掉身上丝稠,拔掉头上金银钗,手饰更是不允许带走。

    当然,也没让他们穿内裤,人性化地给他们每人一套麻本色,粗布麻衣。

    这套粗布麻衣,现在已经成为城内的一道亮丽风景线,大量有人穿。

    “这是报复!”

    花可庆大喊,气的胡须乱颤,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一个老妇人连忙帮他顺气。

    老妇人是花听语奶奶,劝道,“老爷莫恼,钱财身外之物,不值得气坏身体。”

    “对,”花可庆反应过来,“我就是露宿街头,也绝不向反贼妥协,休想娶我孙女!”

    花可庆自然不会露宿街头,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有儿子,每个儿子都有家,想露宿街头,奈何实力不允许。

    大骂几句消气后,花可庆思考三四秒,决定去城东六七地外的三子家落脚。

    花开城,也就是花听语父亲,花可庆的第三子,用三辆牛车将老父亲一家,包括下人,共十三口接出城。

    和他们想像中不同,除商人和官员,没想到城内普通人还算安稳。

    没有匪军欺负老百姓情况发生,没有人打砸商铺,也没有强抢民女,看上去无人受伤的样子。

    经过东城门,这里是一片大工地,由降兵动手拆除城墙,工作五个时辰,可以获得两盒鱼肉罐头,吃不饱,也饿不死;工钱自然是没有的。

    “太可惜了,”花可庆看着被拆除的城墙感叹道,“这些是我们先辈,花费无数心血建造的工事,现在皆毁于贼手。”

    众人沉默,看着是可惜,更不明白叛军为何拆墙,万一皇帝派兵平叛,有城墙保护岂不是更好?

    难到叛军首领是白痴?

    张新不知道花可庆正在诽谤自己,割韭菜让他感到开心,第一把韭菜是总督张同鸣,第二把是众多大小官员。

    还有第三把,也就是富商和有产阶层。

    不比普通老百姓,发生战乱无处可去;富商善跑路,对某地某城没有忠诚感,这样的韭菜必须要割到根子,前提是要让富商感到恐惧。

    这是一件简单事情,二丫随手处理。

    比如:一队第四队巡逻队员小声聊天道,‘听说将军要对富人动手。’

    这句话被有心人听去,越传越广。

    还比如,‘听说将军不光要钱,还想杀人。’

    还有,‘换我是富人,要钱有何用,肯定先跑为敬,活命要紧。’

    所有这些流言在广州府城,以及香山、增城、花县等等地方越传越广,富人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特别是每当在街上,看着原来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官们,带着家眷老小露宿街头,乞讨。

    更有大官当街卖小妾的场景,更是通体生寒。

    每个人承压能力不一样,有些人率先选择跑路,结果被捉住,以违反战时规定为由,罚没全部家产。

    承压能力强的人还在扛,不敢跑,担心逃跑失败,还担心倾家荡产。

    时间一晃十天过去。

    这时候修路已经开始实施;人口统计、丈量土地,也开始一点点做起来;广州府城投钱行也已经成立。

    所有这些事情皆由张新出计划,定规则,由第二队队员组织实施,就像摸石头过河,比较缓慢,比较难,遇到的问题也很多。

    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张新之所以没有继续扩张,原因之一等侍打牢根基。

    探索经营广州府,探索管理办法,方便未来复制粘贴,

第180节 正气传统

    进驻总督府之后,张新不止一次感慨。

    幸运收留乞儿,幸运设立第二、第三队,幸运不惜余力给他们讲兵法,讲终极奥义(思想类),不厌其烦,讲到嗓子疼,讲到昏天黑地。

    还幸运给他们配外教,传授他们科学知识,开阔视野。

    幸运锻炼他们的体魄,让他们都有一个好身体。

    还幸运这个时代让他们早熟,看的清世间冷暖。

    如今,第二队一千人都是张新的眼睛和手脚,代他在广州府各处处理繁多工作。

    为考虑后继有人,张新吩咐二丫,抽调一部分降兵,在广州城东北方向三公里处,用城墙砖新建一座训练营,用于收养流离失所儿童。

    还为减轻自己工作量,张新特地把王小林,以及三十七个会说大明话传教士调来广州,协助修路、统计人口、丈量土地工作。

    另外,第三把,也是最后一把韭菜可以收割了。

    再不收割,等韭菜反应过来,张新只是吓唬他们,不会强抢,不会杀人,反而难办。

    于是一份公告公布出去。

    ‘允许离开广州府,起步税银一百两,超出一百两财物,缴六成为税可离开,时限七天!’

    内容简单,没有写七天之后怎么办,看似好像有隐形威胁。

    六成收割不算凶,毕竟是人家自己挣的钱,对于张新来说,收他们税不是为自己享受,而是造福当地,算是一种反哺。

    公告一出,让许多不能忍受流言恐吓压力的大中小有产阶层,纷纷挤进衙门主动申报纳税,只为逃离广州府。

    做为当下大明境内排名前四的富有城市,广州府以及周边县城有钱人数量颇多。

    仅第一天,包括广州府城、香山、花县、增城、东莞县等地,各处申报纳税就多达两百万两,富有到让人不敢眨眼睛。

    这些钱,张新早有用处。

    第一把韭菜修路为民,让穷苦人有活干,有饭吃。

    第二把韭菜也是为民,促进商业发展,让敢拼小人物,发家致富,创造就业岗位。

    第三把韭菜不能继续立牌fang,张新打算用这些钱扩充军备。

    简单理解就是组建正式军队,购买武装装备。

    军队有建制,张新懒的费脑子,直接搬抄明军制度。

    5600人为一卫,1120人为一千户所,112人为一百户所,50人为一总旗,10人为一小旗。

    一卫辖五个千户所,一个千户所辖10个百户所,一个百户所辖两个总旗,每个总旗设五个小旗。

    所有这些编制,由小旗、总旗、百户、千户、卫指挥使,逐级率领。

    和西印度公司内部编制不同,不分新兵(年俸3两)、一等(年俸7两)、二等(年俸12两)、三等(年俸20两)。

    等级和参加战斗次数有关,和贡献、服役年限有关,成为三等,即可以进入张新视线,有机会得到培养,从而成为名将。

    多解释一句,一个普通队员,参加一场战斗活下来,即可从新兵升为一等。

    参加十场战斗,可以成为二等。

    类计参加三十场战斗,可以成为三等。

    战斗不分大小,比如一场哨兵遭遇战,两边都只有十多人,也算一场战斗。

    筛选过程有点粗暴,在没有更好办法之前,这是比较靠谱的,不致于让人才被埋没。

    两支不同属性力量,可以理解为张新的手心(战队)和手背(建制军队)。

    手背如果退役,可以凭实力加入手心,成为一名拿高薪的高等级队员。

    回到组建军队话题上,这事张新亲自上,先从降兵内部招募,同时公开招募。

    至于原有的52名大小将军,张新没时间对他们进行高强度洗脑,直接让他们带着家小离开广州府。

    不敢留在城里,担心关健时刻搞内乱。

    其中包括燕顺,二丫说的话,也是张新说的话,一锤一个钉,投降不杀,放他们走。

    好玩的事情发生,降将离开两天后,张新正在城东战俘营招募降兵,燕顺忽然回来。

    在六名队员陪同下,体型魁梧,肌肉隆起,形象邋遢的燕顺带着一家老小三十多口,包括十多个花枝招展的妾室,来到张新跟前。

    “张大人,”燕顺抱抱拳,“燕某愿意从小兵开始,带投名状,求收留。”

    打量燕顺及其一家老小,有老有少,还有婴儿,怪不容易的。

    张新微笑问,“什么投名状?”

    燕顺回头看向他的两个儿子,得到授意,两青年捧着用布包裹的物件,上前一步,打开是人头。

    “这两人都是张同鸣的心腹。”燕顺抱抱拳,“大人应该能理解,我回不去了。”

    看着燕顺委屈表情,张新差点没崩住笑,的确是他使坏。

    最初三天把他叫到书房院子里晒太阳,让其他俘虏以为张新对他另眼相看。

    之后允许他离开战俘营返回家中与妻妾团聚。

    最后两次,张新亲自带着他视查战俘营。

    这种情况,就算燕顺回到张同鸣身边,张同鸣敢不敢继续用他,肯定得打个问号。

    张新没有直接答应他,看着两名捧着人头,约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问燕顺:“这两位是大公子和二公子?”

    “正是在下犬子,”燕顺躬身抱拳回答。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张新道,“你们父子三人就从小兵开始吧。”

    燕顺脱口而出反问,“大人,真的要从小兵开始啊。”

    没想到燕顺是个逗比,换个人肯定不会有这个问题,从小兵开始有什么关系?有本事自然会升的很快。

    看着燕顺的眼睛,张新笑脸慢慢凝固,忽然想通,他是故意装蠢,类似装疯卖傻、藏拙,归避风险的一种手段。

    有两点可以证明。

    一,燕顺本人是正经秀才,智力不缺。

    二,傻瓜怎么可能在染缸似的明朝军队里出人投地?

    脑海里想法一闪而过,张新警告燕顺。

    “别把小聪明带进我的队伍,军队要能打仗、打胜仗,只要你有本事,就不会被埋没;胆敢破坏军人正气传统,尸首分离!”

    张新警告严重,燕顺一家人跪地俯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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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耀四方介绍:

1600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成立。
160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
1616年,丹麦东印度公司成立。
....
1617年,明耀西印度公司成立。明耀四方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耀四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耀四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