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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右边幸福     明耀四方txt下载     明耀四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节 小概率事件

    让燕顺暂且回去安置家人,张新继续他的招募降兵工作。

    面对一万盘腿而坐的士兵,张新不说话,而是直接让人开始发响银,每人三两(约96克)。

    这么做是因为初级蛊惑技能,对于雇员额外增加50%效果。

    还因为第一次洗脑,有千分之一概率触发百分百忠诚度,被触发者获得三属性+1,智力-0.5奖励。

    先发银子,既可以将他们变成雇员,又可以增加好感度。

    为能够最大限度触发千分之一概率,张新昨晚熬到午夜,书写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讲稿。

    还觉的不够,又将一万人队伍分成十组,每组演讲一遍,尽最大可能照顾到每个人。

    费许多事,遭受许多罪,只为多求几个属性人,这些人都是天生先锋,天生宪兵,有不能替代作用。

    总结一句话。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套在张新身上,勿以事大才用心,勿以事小而不为。

    小概率是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或许这次辛苦努力发掘出来的属性人,未来会挽救一场意义重大的战争,这事谁也说不好,就怕万一。

    如果没有发掘出来,有可能导致自己未来在一场重要战争中惨败,不能深想,可怕。

    经过充份准备后,张新开始表演,顿扬有致,挥拳头,甩头发,语调充满激情和斗志。

    内容以批万某人为主,反正牌坊已塌,不如莽到底。

    演讲分两部分,前面讲情怀,后面讲实际,年俸禄六两银,先发一半,希望大家跟我干。

    整个过程持续约两刻钟,半小时差一点的样子。

    效果看上去不错,也可能是钞能力起作用,有约九成多,也就是九百多降兵选择留下来。

    这个结果张很满意,继续为下一队一千人演讲。

    十个千人队,每队喊话半小时,当张新喊完,嗓子像着火,喝水都疼。

    最终结果出来,所有降兵,约有九千五百人留下来,不到一千人离开。

    这个结果让张新笑出鹅叫声,感觉一切都值得,当场把这些人分成两个‘卫’。

    5600人为一卫,另外需要补充一千人,分别由吴俊义和赵进担任卫指使,并训练他们。

    二丫另有安排,郑芝龙必须得尽快去倭国,否则会死人。

    心里这样想,张新结束一天工作,返回总督府休息。

    总督府占地约十亩,大小有房间一百五十多间,是张新和二丫办公和休息的地方,也是第四队驻地,另有一百多条狗也住在这里。

    算不上绝对安全,一般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吃住睡都在书房,就在张新刚刚睡下不久,黑夜里一群坏心思的大商人悄悄聚在一起。

    不比第一天逃走的中小阶层,真正大商人,大家族,巨贾之家,怎么可能甘心被张新收割?

    就像濠镜澳的海商,哪个大商人家里没有两三百,甚至四五百精英家丁?

    这些家丁是商人们反抗的本钱,不甘心的底气。

    “咳,”

    一名七十岁左右,脸上长满老年斑,眼皮松塌,眼睛狭长,白多于眼黑,看上去阴测测的老头清咳一声。

    还记得爱国者东印度公司,那个出资最多,拿两百万银子当零花钱的‘武小天’,这个老头,正是他的爷爷——武朗昆。

    在场其他八人皆安静,把视线集中到武朗昆身上。

    在众商人心里,武朗昆是广州府商人的翘楚,大家都尊称他为商界北斗。

    “我们这里有九人,”武朗昆道,“平均每家出三百人,就是两千七人,直接冲进总督府,杀死叛军首领的概率极大。”

    “当然,”武朗昆话锋一转又道,“如果各位甘心花钱买命,当我没说。”

    “当然不甘心,”立马有人接话,“我们积攒三四代人的财富,凭什么交给别人六成?”

    封闭房间内,烛火摇曳,九人围成一圈,很快达成一致,并立下书面攻守同盟,每家每户尽可能多提供精英家丁。

    最后统计下来,九大商人凑出三千八名精英家丁,如此让他们看到极大胜算。

    最后敲定起事时间,定在明天早上卯时四刻(约早上六点),所有精英家丁从各自府邸出发,一路杀进总督府。

    这一切张新不知道,他也没有类似锦衣卫职能的特务。

    然,事情奇妙就在于‘小概率’。

    包括武朗昆在内的九个大商人中,有一个四十二岁,叫花开富的富商,这个人是老顽固花可庆的长子,花开城的大哥,花听语的大伯。

    花开富没有见过张新,但听说过二丫带媒婆到三弟家提亲,被老爷子砸聘礼的事。

    在外人看来,花可庆算是把叛军首领得罪惨了。

    花开富也这么认为,了解老爹,比石头还顽固。

    但是,花开富能把生意到广州府前九,虽然有沾老爹的光,却也和他能力密不可分,否则也是扶不起的阿斗。

    这么一个人,自然是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他发现‘叛军’对花家有偏爱。

    以按察使司正使举例,这老男人有妻妾一百多个,儿女自然不少,其中许多子女也做大小生意。

    叛军抄家不仅把老子家抄掉,顺手把他的那些儿子也抄家,罪名曰:受其父仰仗,得不当之财,充公。

    其它官员情况类似,父子受连,唯有花家,准确说是他本人,没有被老爷子牵连。

    要知道,他老爹前一天刚刚砸人家聘礼,第二天抄家,居然没有被牵连,当时花开富就意识到被特殊照顾。

    如此分析,‘叛军’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甚至对他的侄女相当痴情。

    那么,现在他该怎么做?

    都说‘搏富贵’,花开富也想搏一搏,首先可以确定,其他八个大商人出事,唯他存下去,生意肯定会比现在好十倍。

    但有个前提,‘叛军’能挡住皇帝或者总督张同鸣的剿灭吗?

    花开富大脑高速转动,他在思考,他在对比,他在回忆,回忆叛军进入广州府的全过程。

    清晨爆炸声、守军投降、叛军进城、没有抢劫打砸、清算污吏、新吏上任、拆城墙、修路、统计人口、丈量土地、收割商人....

    就像解题,事情越分析越明朗。

    花开富发现,叛军进入广州是突然行为,却完全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最最重要的是,他们仅用清晨一点点时间,就攻入城内。

    入城后纪律相当好。

    关于拆城墙,看似反智,这一点花开富想不通,但有一点,他不认为叛军首领脑子有问题,而是自己见识短,想不通其中原因。

    修路是好事,为很多没有事情,饿肚子的人,提供活命机会。

    统计人口、丈量土地,这个好像应该是万历该干的事???

第182节 想法丰富

    午夜。

    一队第四队六名巡逻队员经过某座府邸后门时,飞来一团纸滚在脚下。

    花开富趴在门缝后面求神仙保估,大头兵千万不要把纸团当垃圾。

    这种担心不无道理,封建社会普通人识字率低到令人发指,大头兵识字率无限接近于零。

    然,花开富做梦都想不到,这种情况小概率情况张新更怕,特别怕,所以第四队和第五队虽然是战斗队,但每天需要强制接受半个时辰(一小时)识字课程。

    不要求会写,不要求全会,一定要识得几百常用字,防的就是无意丢失,无意忽略某重要情报。

    功夫不负苦心人,纸团很快送到二丫手里,再到张新手里。

    看到纸团内容,张新再次笑出鹅叫声(嗓子白天已废,还没恢复。),这种情况堪称磕睡来了送枕头,正缺钱不够用。

    本来只打算收割他们六层,多说一句,张新算是有良心的,考虑赚钱不容易,给他们留四层,不祸害他们家人。

    历史情况不说,一般是直接开抢,抢钱抢女人男人杀光。

    哪怕是后世,战乱发生情况下,也不可能仅仅只收割六成,没收全部才是正解。

    遇到张新这么好的人不珍惜,真是瞎了眼,现在这种情况正好,广州府前九名巨商到底有多少钱,张新表示很期待。

    不对,应该是前八名,在万某人那里的牌fang已塌,但广州府只是第一个,后面还有各种府,做事原则要明确,所以,原则牌fang还得擦亮一点。

    不能把举报人一锅端,何况举报人姓花,屁股决定脑袋,张新想知道老顽固花可庆会如何?

    不出意外,张新很快就能和某长相酷似海贼女帝的女人洞房花烛....身体怎么有点热...

    特麻的,走神了,张新看向二丫,“这次进入广州府,没有起到练兵作用,给奴隶兵机会。”

    看着师父眼睛,二丫大脑高速转动,旋即躬身抱拳。

    不知道其他师弟是否了解,二丫自认为颇了解,总体来说有点‘表’,却又爱惜羽毛。

    比如这次,说的是给奴隶兵磨练机会,她却听出三层意思。

    一,减除奴隶兵数量。

    二,痛击叛乱商人。

    三,比较隐晦,二丫猜测,应该是不留后患。

    张新挥挥手,二丫退出书房,立即开始工作。

    第一步。

    第四队留守总督府约一千人,其中四百人内部戒严,以防守为主;另外六百人成立督战队。

    第二步。

    丑时一刻,也就是午夜一点多,白天刚刚招募的九千五百新兵悄悄将整座城市从外围包围。

    第三步。

    原本一直驻守在码头的两千奴隶兵调进城,担任进攻主力。

    两千人分成三队,分别由白头巾阿德、印度次大陆人阿米、南洋人阿迪,各领六百五十人。

    一般来说柿子捡软的捏,二丫反其道而行,挑最硬的三大商家下手,其中包括武家。

    换个正常打法,二丫会集中两千人,快速击败武家,然后再击破其它敌人。

    因为思想觉悟高,这才干出分兵,以弱搏强的傻事。

    凌晨约两点左右,平叛开始。

    阿德带领六百五十人攻进武家,而武家精锐家丁也差不多是六百人。

    奴隶兵飘洋过海来到东方,虽说大多数都是营养不良的矮个子,但身体普遍较好,较差的已经病死在海上。

    但和武家精锐家丁相比,还是相差一大截。

    就像郭家的两百精锐家丁,保命用的,平时穿的不讲究,吃的却都是营养餐,身体倍儿棒,加上训练多,个个都配的上‘精锐’二字。

    武家情况类似,奴隶兵被杀到懵圈,甚至连实战经历丰富,长相酷似某王子的阿德也因此负伤。

    然,凡事都有例外。

    一个其貌不扬,个子一米六,体型中等,大眼睛的同乡异常勇猛,代替阿德成为‘定海神针’,稳住即将崩溃局面。

    如果张新在这里,会一语道出,这是千分之一概率产生的属性人。

    阿德受到鼓舞,不鼓舞不行,武家大门外就是两百督战队,败退是死,不如搏一个富贵!

    大声喊着武家家丁听不懂的地方话,阿德再次提刀加入战斗。

    然,在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阿德脑门被重重一击,视线变的昏暗。

    一刻钟后,冲进去的六百五十名奴隶,仅剩七八人,就在这几个人即将被吞没时,第四队两百名督战斗冲进来,将剩余约一百多精锐家丁砍杀一空。

    次日天明。

    温暖阳光透过劣质玻璃将张新唤醒时,一名陌生男人已经书房小院门口等有约半个时辰。

    这人正是今年四十二岁,老顽固的大儿子,花开富。

    打量站在书桌前,略显拘束,双手自然下垂的中年人,张新脸上挂着淡然微笑。

    张新打量花开富,花开富也在打量张新,他内心震惊不比见到万历小,本以为叛军首领是个老男人,至少也应该是年富力强的中年人,没想到是少年朗!

    这怕不是妖孽吧,否则如何控制大量手下?

    “在下花开富,”中年人躬身抱拳,“家父是布政司正使花可庆,我是长子,感谢大人抄家时手下留情。”

    张新心里笑笑,如果不是馋花听语身子,搂草打兔子的美事,他最喜欢。

    “客气,”张新语气和蔼,身体却还坐在椅子上,伸手邀请,脸皮如城墙厚道,“原来是大伯,快请坐。”

    “....”

    花开富醉,大伯都叫上了,这要是不把花听语嫁过来,岂不是要翻脸?昨晚通风报信的功劳岂不是要打折扣?

    “大伯做什么生意?”张新开门见山问。

    花开富体瘦,个子约一米七,特点是双脸骨比较高,五官不算正气。

    屁股挨着一点点椅子坐下,花开富抱抱拳道,“主要是织布、成衣制作,还有几间酒楼和当铺,富贵商行都是在下的生意。”

    张新头点,“感谢大伯昨晚传递信息,以后请安心继续做生意,唯有当铺生意要关掉,以后钱庄生意,由城投钱行专营。”

    花开富哪敢反抗,早晨来总督府路上,他看见昨晚一起开会的另外八大商家,门口血流成河,男女老幼披锁戴枷,家破人亡,惨不忍睹。

    如果不是受此恐吓,他又怎么会一口一个‘在下’,他又怎么会屁股只敢挨着一点点椅子。

    所谓伴君如伴虎,大概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第183节 凭证

    阳光灿烂,小鸟叽叽喳喳,又和花开富聊几句,起身送他离开。

    张新见花开富,表面是感谢他举报有功,实际是给他施压,尽快让老顽固放花听语嫁过来。

    某人如此猴急,花开富自然是领悟到了,离开总督府后,急忙从城东方向离开,老顽固被抄家后,住在城东方向的三弟家。

    其实,张新只是看似着急,老顽固之所以叫老顽固,是因为不会轻易妥协,不出意外,这次依然还是。

    之所以多此一举,主要还是有所顾忌,人言可畏,先一步步委曲求全,一退再退,最后逼不得已换大棒。

    最后,不出意外,世人只会骂花可庆迂腐不化,同情张新委屈求全。

    果不其然。

    当花开富来到三弟家,向老爹述说,张新昨夜血洗八大商家,唯他活命,这是看花听语面子,没有为他一家人。

    老顽固依然不同意孙女嫁给张新,而且是妾,让他特别上头。

    并把大儿子大骂一顿,骂他是软骨头,不当人子。

    不知别人怎么想,花开富觉的张新很有教养,很有忍耐力,心胸宽广,遇到此类老顽固,手里握着特权,却没有直接砍人,相当大度。

    另一边,珠江码头。

    因为叛军进入广州府已经持续半个多月,这里没有大量船贸生意,昨天还颇为空荡,今天又变的热闹。

    热闹是因为此刻这里有约九百多名俘虏,其中有老人,有妇幼,有中青年。

    他们全部都是昨晚被平叛的家属,以及主事人,包括领头人武朗昆,也在其中。

    张新侧头看向二丫,“赵进、吴俊义、郑芝龙回来了吗?”

    “正在来的路上,应该快了。”二丫微微垂首回答。

    张新把头点点,眼睛看着二丫,“待我们挡住反扑,在这里站稳脚跟,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你今年可以去完成。”

    二丫猛地抬起头,大眼睛瞪迷蒙上一层雾气,不可思议喃喃,“您没忘。”

    张新伸手替二丫拨开额头乱发,动作显关心,声音温暖道,“一锤一根钉,答应帮你报仇,就一定会付之行动,哪怕押上所有赌注,也会实践我曾经对你许下的诺言。”

    二丫羞报地低下头,却没有避开张新手掌。

    讲真,张新不是故意撩拨二丫,纯粹是习惯性关心手下,好让他们用心卖命。

    最后只好尴尬地自己把手从她脸上拿开。

    “师父,”二丫或许是已经中毒,说话声音变的温柔,“这些俘虏如何处理?”

    “男人送去莫卧儿,四十岁以上也送去莫卧儿。”

    张新说的笼统,也没说莫卧儿在哪。

    二丫心领神会,果然就像她之前猜测的那样,‘清除后患’。

    片刻后赵进、郑芝龙、吴俊义三人骑马赶到。

    “公子。”

    “师父。”

    三人齐齐躬身抱拳。

    “郑芝龙,”张新看向无论是性格,还是穿衣风格都比较随意的三弟子。

    “你自己挑三百人,到澎湖找尚可喜取两艘荷兰炮船,去倭国,多娶几个倭女,多生几个儿子。”

    这事之前提过两次,郑芝龙每次都很迷茫,为什么师父这么关心他生儿子?

    还一定要和倭女结婚,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完全不懂啊!

    心里懵懂,郑芝龙试着问,“师父,弟子的任务是什么?”

    张新伸手拍拍郑芝龙肩膀,一字一句道,“变的强大,强大到不允许倭国有片帆下海。”

    “这....”

    郑芝龙心惊,他真的可以强大到封锁一个国家吗?

    张新鼓励道,“这个任务只有你能胜任,我希望你能永远保持初心,保持必胜信念,我在这里永远支持你。”

    郑芝龙后退一步,双手前抱,镇重躬身应是。

    “现在就上船,把男人送去莫卧儿。”张新叮嘱,“经过濠镜澳时跟你舅舅见一面,他或许有话要对你说。”

    “师父,莫卧儿在何...”

    “咳,”

    二丫清咳一声,打断郑芝龙,手底下做小幅度劈砍动作。

    郑芝龙明了,再次躬身应是。

    接着,人间悲惨一幕上演,所有男,所有四十岁以上男女,被从俘虏队伍中分离出来,即将被赶上船。

    只有四十岁以下女人留下来。

    至于如何分辨年龄,全凭队员自己判断,可能存在误判,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俘虏队伍中一个男青年突然大喊张新名字,原来是武小天,也就是这次祸首武朗昆的孙子。

    张新走到其跟前。

    武小天哀求,“张新,我不想死,求你放过我。”

    “你们不会死,”张新安慰,“只是流放海外。”

    “真的?”武小天不信反问。

    “真的!”

    张新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吩咐郑芝龙把人送去莫卧儿,没说要杀他们。

    武小天半信半疑,回头看向一群女眷,“她们你打算怎么处理?”

    顺着武小天视线看过去,那里是一群莺莺燕燕,其中包妇人、少女、女童、女婴。

    “女童、女婴我会收养,妇人会奖励给手下为妾,少女会卖个好价格。”

    武小天心口一疼,哀求道,“我妹妹叫武师师,爱国者西印度公司20%股份凭证在她那里,你保护她十年,凭证是你的,不要逼她交出来,我已经叮嘱过她,凭证就是命。”

    讲真,张新作为一个穿越者,十分不能接受这种煽情场景。

    可也知道,心软会出事,甚至会发生严重影响命运的小概率事件。

    类似例子太多,比如古代汉奸中行曰,后世汉奸徐某春,根本不能手软,否则放虎为患。

    何况这里有三四百男人,概率大到几乎百分百会有人逆袭,百分百继续会和他成为敌人。

    “这件事情我答应你,我会保护她十年、二十年,”咬着后牙根,张新坚持做正确的事情,“你安心上路。”

    武小天微愣,旋即明白,自己一定会死。

    在一片悲哀的哭泣声中,这个时期,最庞大的盖伦帆船缓缓离开广州珠江码头,顺流南下前往澳濠澳。

    去倭国之前郑芝龙需要先见见他的舅舅黄程。

    目送帆船走远,张新看向赵进和吴俊义,把他们叫回来,一是让他们担任卫指挥使,二是想让他们做一个实验。

第184节 第六队

    都知道枕边风威力无穷,张新想试试,百分百忠诚忠的赵进会不会被枕边风影响。

    还想试试,吴俊义这个弟子,会不会被枕边风影响。

    走到一群瑟瑟发抖,表情悲戚的女眷面前,张新目光扫过去,一眼可以分出女人地位贵贱。

    婢女和主女人气质是不一样的,穿衣也不一样。

    “与其担心那些流放海外的男人,不如为你们自己的命运担心,”

    张新终究普通人,做不到铁石心肠,变相安慰她们一句。

    效果不错,一些女人此哭为泣。

    “谁是武师师。”张新看着四五百女人问。

    空间沉默两三秒,一名长发齐腰,肤白如雪,五管精致,身高约一米七,身着锦衣,身姿挺拔的少女走到队伍前例。

    张新心脏跳跳,他从武师师身上看到李聪聪的影子。

    让她站在旁边,张新在队伍里亲自为赵进挑选两个女人,自然不是挑婢女,都是雍荣华贵的气质型贵妇。

    不知是谁的正妻,指定给赵进为妾。

    这让今年四十二岁的赵进,老脸瞬间通红,是真红,就像烧红的铁棍,特别会害羞。

    “公...子...这..会不会不好?”赵进结巴问。

    “不会,”张新笑笑,没想到赵进如此可爱,“人生不止只有报仇,有时也要学会享受。”

    赵进感动,双腿跪地,“公子赐不敢辞,赵进谢赏。”

    张新双手将赵进扶起,然后看向吴俊义。

    “....”

    吴俊义四十五度看天,不好意思与张新对视,也特别会害羞。

    张新又精心为今年二十八岁的吴俊义挑选两个女人。

    也是一身端庄贵妇打扮,看上去像是正妻,不是妖娆妾室。

    吴俊义磕头谢赏。

    张新同样将他双手托起,和赵进一样,这也是个可怜人,因为长期往返北方贩马,老婆跟管家勾结。

    吴俊义告官,结果因为管家妹子嫁给一个大官为妾,原告反而被屈打成招,丢掉全部身家。

    最后虽然捡回一条命,人却已经抑郁,说话有些口吃。

    “我说过,”张新重复招募吴俊义时的承诺,“会替你报仇,不管对方是多大的官,这个承诺一直有效。”

    “谢师父!”

    吴俊义再次跪下磕头。

    为弟子挑过妾室,剩下还有约五百多女人,张新打算把十一岁以上的全部送去海参崴。

    十一岁以下四十多人,丢进第三队训练营。

    女人也是人,担心仇恨让她们留在原地搞破坏。

    处理完毕俘虏,张新接见昨晚战斗英雄。

    这次参加抢地盘战争,因为用力过猛,一次性买来八千八百名奴隶。

    事后,留两千人驻扎在广州府珠江码头,另外六千八百人分别驻扎在广州府周边六个县镇。

    一夜过后,两千人还有,1、2、3....47人。

    四十七人中,有非裔,有白头巾,有印度次大陆人,还有几个高山族。

    张新不着痕迹看向二丫,这丫头真贴心,简直就是自己肚子的蛔虫,许多事情一点就通,一提就透。

    坏人她做,好人张新做。

    二丫立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跟没事人一样。

    清咳一声,张新问二丫,“阿德、阿米、阿迪呢?”

    二丫抱抱拳,“回师父话,他们皆身受重伤,还在救治。”

    张新点头,又问她,“如果成立第六外籍军团队,你认为谁适合担任主官?”

    二丫不加思索回答道,“弟子认为阿迪比较合适,前提是他能重新恢复伤势。”

    阿迪今年二十八岁,皮肤深度小麦色,短须,身高约一米七,体型消瘦,精壮,眼睛大,会说大明话,南洋鲁荣王国人。

    他原本只是一个住在山里的普通小人物,直到被邻国人抓住,卖给夷人为奴隶。

    “为什么是他?”张新好奇。

    “会说大明话,实力进步快,而且...”二丫表情疑惑,用只有张新能听见的声音道,“总感他不太聪明的样子,智力堪堪够用。”

    张新嘴角抽动,没想到阿迪居然是属性人,着实意外。

    “就让阿迪负责组建第六队,从第二队抽人,给他配几个助手。”停顿一秒张新又道,“凡是经过一场恶战活下来的奴隶,都可以去除奴隶称号,成为第六队一员。”

    二丫躬身应是,以她的聪明自然听懂全部,划重点,‘凡是经过一场恶战的奴隶。’

    第一,第六队成员来源只能是奴隶,所有奴隶皆属于阉割生物。

    第二,另外六千八百名奴隶也要经历一场残酷淘汰,才能加入第六队。

    张新不知二丫想法丰富,他走到四十七幸存者跟前,朗声道。

    “因为你们的英勇表现,我决定成立第六队,你们是第一批队员,并摘掉奴隶帽子,从今以后,你们将是明耀西印度公司光荣的一员。”

    其中一个小个子白头巾举举手,用不太标准大明话,加双手比画问,“我们也可以在胸口烙三爪船锚印吗?”

    “可以,”张新给他肯定回答,“你们已经证明自己,有资格获得烙印认可。”

    张新肯定和鼓励,以及摘掉奴隶称呼,让四十七幸存者差点相拥而泣,顿感所有付出都值得。

    除此之外,张新因他们设立第六队,让居无定所,被来回卖的可怜人,终于有家的感觉。

    又勉励几句,让四十七名第六队队员继续在码头营地驻扎。

    指使赵进、吴俊义自行前往城东军营,各接接管并训练一卫5600名兵。

    留下二丫主持剩余工作。

    快刀斩乱麻安排好所有事情,张新带着武师师急匆匆返回总督府。

    经过书房院子门口时,张新脚步微顿,这里有八名第四队队员,和几条属性狗,吩咐道:“下午不见客人。”

    队员们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齐齐躬身应是。

    落后一步的武师师心肝轻颤,已经意识到自己即将遭遇不幸。

    事实就像武师师猜测的那样,经过小院,进入书房,张新回头打量心情忐忑少女。

    长发齐腰,肤白如雪,五官精致,身高约一米七,体态挺拔,绝色美人一枚。

    张新向前递出手,“把东印度公司股本票据给我。”

    武师师下意识摇头。

    这正是张新希望的答案,李师师刚拒绝,就被某人揽腰抱起,书房里侧,位于隔断屏风后面有一张大床,挣扎无用,两人很快滚在一起。

    此刻省略四千字。

第185节 明末的一道光

    没吃过肉,不会想。

    在濠镜澳天天有肉吃,到广州府快二十天不知肉味,张新哪里忍的了?

    本打算尽早迎娶花听语过门,奈何被某人连续阻拦,遇到武师师纯属意外——之喜。

    没有想象中那么爽,原因是初次不经鞭挞。

    留下泪水打湿枕头的女人,张新返回书桌前,坐定片刻,开始写信。

    一封给万历的信。

    两天前开始允许人员流动,换句话说,一定会有人北上进京打自己小报告。

    甚至早已经有人走小路离开广州府,前往上京报信。

    还是那句话,身处在注重孝道社会环境中,浓厚儒家文化环境中,牌fang一定要立,自己是受害者,造反是被迫,并在信中向万历索要当朝首辅一家人。

    思考三四秒,张新决定把上个季度,莲花茎市舶司收上来的关税,其中两成上供给万历。

    剩下八成,自然是张某人的。

    这么做原因是瘦死骆驼比马大,万历正在准备北征,十二万兵力来源主要集中在北方。

    南方还有几十万大军兵力未动。

    例如,煤山上吊后,南明还存在三四十年时间。

    如此可以证明,万历在北方很忙,在南方却有很多余力。

    这种情况,示弱不是真的弱,而是明哲保身,争取时间搞发展的缓兵之计。

    最后,张新决定让花姐带信,带银,再次去京城。

    花姐是李聪聪随从之一,回来时被割掉双耳,割掉鼻子,凶手这样做,纯属变态心理,想气死张某人。

    这也是张新向万历索要首辅一家人的原因,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扬扬撒撒两千多字,把自己形容成深度受害者。

    接着张新又写一封信,这封是给张同鸣的。

    信中内容把自己遭遇描述一遍,主要意思是,借他地盘只是为要挟万某人,将来还给他。

    他的妻小家眷都在总督府过的挺好,没有被虐待。

    时间已经过去二十来天,不出意外,张同鸣此时此刻应该已经知道广州府丢失,估计正在想办法如何重新夺回。

    毕竟他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镇压叛乱。

    张新知道,镇压早晚会来,费脑子写两封信,都是为麻痹敌人,能拖一天算一天。

    这时肚子咕咕叫,才看到太阳已经日落西墙。

    想到中午回来时,对队员吩咐不允许打扰,估计晚饭也被拦在外面。

    来到小院门口,果然,晚饭在这里,二丫也等在这里。

    “师父,”二丫双手递过来一份报告,“这是八大商人家里收缴的财物。”

    接过报告,当场打开,一目十行看完,张新心里长松一口浊气。

    总量:一千一百万两。

    看着有点少,却足够张新使劲往前浪,比如,以年响银六两计算,这些钱够给十万士兵发俸十八年,够给五万士兵发响三十六年。

    张新之所以感觉少,是因为八大商人并不是每家都巨有钱。

    符合实际规律,就像一家公司的八个业务员,将二八定率表现到淋漓尽致。

    武家占总贡献七成,另外七家仅占三成。

    “不错,”张新赞美一声,对二丫吩咐,“钱财入库,将两卫兵力尽快扩充到五卫,购买武器,保证食物供应,响银足额发放,加强训练,三万人足够保卫广州府。”

    这些钱不属于张新私人,不是圣母,而是为更好发展。

    比如军队需要购买鞋衣帽、护甲、刀剑盾、罐头、大米等等,这些是生意,可以带动经济良性循环,促进产业良性发展。

    如果彻底垄断,后世经验已经证明,是绝对错误的。

    坚持垄断所有行业,会让社会固化,失去创造力,普通人生活极度贫困,腐败遍地丛生,军队战斗力弱的像渣。

    做为穿越者,远见是张新的优势之一,自然不会犯贪心毛病,再说,他已经很有钱,更多也买不到手机,不如用来发展势力,让钱循环,把钱用在刀刃上。

    二丫躬身应是。

    送走二丫,张新提着食盒,再次返回书房时,武师师已经重新穿上衣服,头发有些凌乱,表情有些胆怯,看上去很怕张某人。

    怎么说呢,来到明末已经两年,张新见过的恶,数不胜数。

    不提历史上严世蕃把婢女当痰盂;不提当代福州马家海商把婢女当成逼酒工具,客人不喝,一刀咔嚓。

    只拿大名顶顶的海端举例。

    这位哥哥名声在外,但是,他的大妇生生逼的两名小妾齐齐上吊而死,海端难道不是首祸吗?

    再看张新,不敢说是好人,却也绝不是恶人。

    拿武家举例,本来张新只是让他们上缴六成财富,然后可以自由选择是去是留。

    给生路,选死路,男人杀光没错吧?

    再说女人。

    这里的事情三天三夜说不完,拿曹操举例。

    都知道曹操喜欢娶敌人妻女为妾,战场上征服男人,晚上征服男人的女人。

    这事一直被人调侃到后世,估计会一直调侃下去;但张新有不同看法,他认为曹操属于有品格的。

    不信,再看教司坊。

    教司坊是好听说法,真实人尽皆知。

    皇帝一般抄官员家,男人流放,女人进入教司坊。

    只要有钱,之前有仇的大官小官,都可以去教司坊,从他们的女人身上找回来。

    对比之下,曹操更君子。

    上面两个例子是大人物,再看小人物。

    一般来说,概率超过95%的暴发户,会染指家里的所有女人,主要是指婢女,几十个都会。

    这还不算过分,生活在濠镜澳,张新还听过,一个家伙见妾生女长的漂亮,威胁小妾说不是他女儿,然后将女儿也纳为妾。

    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以上这些不是狡辩,张新只想说,他虽然对武师师有用强,其实还是明末的一道光,纯洁的一道光。

    而且张新自认为管理妻妾手段不差。

    没有发生陈晴儿逼死郭文静的事;郭文静虽然不想张新继续纳妾,却也没有干出逼死郭秀和朱采篱的事。

    其它方面不讨论,至少在御妻这件事情上,张新比海端做的好吧?

    再说郭文静,她虽不提倡张新纳妾,却也不是悍妇,性格较冷,文质彬彬,讲道理那种。

    以海端大妇为例。

    管中窥豹,明末悍妇有很多,主要是指主妇,不敢骂男人,于是把气撒在婢女或妾室身上。

    抽打、烫烙、咒骂,都是家常便饭,妥妥一幅悲惨世界。

第186节 团聚

    收回心神,张新看向明艳动人的武师师,扬扬手里的食盒。

    “吃饭吧。”

    武师师下意识摸摸肚子,可能是饿,可能还有一点点疼。

    张新尴尬一秒,走到屏风旁边的餐桌前,将食盒打开,清蒸鱼、油闷虾、水煮青菜,还有一碗...甲鱼炖鸡汤?

    武师师也注意到甲鱼炖鸡汤,地方习俗一般是给孕妇、刚生产后、坐月子,或是刚刚经历初夜女人准备的食物,这让她脸蛋微红。

    张新也知道这个习俗,同时,心里百分百肯定,这是二丫搞事情!

    管的挺宽,下次找借口把她吊起来抽一顿。

    二丫不知马屁拍在马腿上,她正在为今年十九岁的好友额尔德尼琪琪格担心。

    从海参崴回来的海路上,船上无聊,又因为脾气相投,两人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上岸后,二丫本打算把琪琪格送给师父,结果不仅被拒绝,琪琪格被还丢进第五队训练营。

    第五队号称女壮士队,以训练力气和体力为主,她担心琪琪格的小身板顶不住。

    无奈~

    话说,二丫杀死皇太极,还能和额尔德尼琪琪格成为朋友,认真的吗?

    答案是肯定的,和汉人文化不一样,有一种生存文化叫强者生存,弱者依附强者存在。

    入夜。

    花听语正在院子里练习鞭法,抽击过程中,仿佛可以撕裂空气。

    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花听语放下鞭子,看向来人,是她的父亲花开诚。

    “听语,”花开诚语气颇为无奈,“你爷爷还是不同意你嫁给张新,原因有两个:一是叛军,二是侧室。”

    “爹同意吗?”张听语反问。

    “你愿意嫁,我和你娘原则是同意的,但他是造反,失败是大概率事件,后果是抄家灭族,你考虑过吗?”

    讲真。

    花听语最初以为张新是软螃蟹,小白脸,酸儒。

    经历那天晚上的袭击之后,才知道,自己未婚夫是钢铁男,这让她一颗小心脏如小鹿乱撞。

    本来以为这是最大惊喜。

    当她在广州珠江码头上岸后,才知未婚未生猛到起飞,居然敢造反,那时她不仅不怕,反而有点小激动,虽是女儿身,她却也有将军梦。

    特别是男人那个叫二丫的女弟子,简直就是她的人生偶像。

    “爹,”花听语做出重大决定道,“女儿不想连累花家,可与花家割断一切。”

    “不行!”花开诚眼睛一瞪,严正拒绝道,“你是我女儿,生生世世都是,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和你娘。”

    花听语感动,差点落泪,正是因为有爱她的父母,她才一直忍让着爷爷的顽固,否则早就一鞭打出去,谁能拦住她?

    花开诚又道,“我来见你,就是想听听你的决定,现在已经有答案。”

    “???”花听语表情微顿,“爹有办法?”

    花开诚伸手替女儿擦拭额头汗珠,答非所问,“早点睡,一切都会好起来。”

    次日。

    东方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不久,张新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武师师犹如小猫一般缩在他怀里,看上去颇为和谐。

    同一时间,城东花家客厅里气氛则相当沉重,仿佛一个人掉进橡胶里。

    六十岁花可庆和他的大妇坐在上首。

    花家长子,今年四十二岁的花开富表情焦急立在一旁。

    花家三子,今年三十五岁的花开城和妻子禇云红跪在客厅中间。

    “爹,”花开城直奔主题道,“我这一门打算离开花家。”

    坐在上首的花可庆微愣,旋即猛拍中间方桌,气吼道:“你要叛出花家!”

    “爹,”花开城不惧老爹发飙,“我在花家,既不会做生意,也不会读书,离开花家无足轻重。”

    花可庆气死,指着花开诚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成全张新和花听语,只要我没死,这事绝不可能!”

    花开诚苦笑,这种情况在他料想之内,下一秒,他从后腰处拔出一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地一下斩掉自己左手小姆指。

    顿时血流如注。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吓的直哆嗦,拿出手帕就要替儿子包扎。

    花开诚却无动于衷,目光直视老父亲,意思已经很明显。

    “滚!滚!”

    反应两秒,身体气到发抖的花可庆发出可怕怒吼声。

    这种情况是张新没有料想到的,所以,当花听语带着父母,和两个弟弟来到总督府投靠时,着实非常意外。

    不过。

    张新没有盛情款待一家人,而是直接把他们带到,原来属于广州知府的宅子里。

    在省城中,四品知府不算大官,因此他的宅子面积适中,位置适中,给花听语一家人使用足有富余,又不会太夸张。

    前前后后,张新亲自帮一家人安排好生活用度,最后留下一些银两。

    临行前,花听语将张新送到门口,喃喃半响不知说什么。

    张新微微一笑,打量穿衣中性、脸部线条明朗、脖颈好看、胸围夸张、腰别皮鞭的少女安慰道,“安心在这里住下,我明天上午让媒婆过来下聘,三天后迎亲。”

    花听语脸色微红,撇头不看张新,轻声道:“随你。”

    没其他事情,张新返回七八百米外的总督府,派人将陈晴儿、郭文静、朱采篱接过来,并吩咐队员布置总督府,准备办喜事。

    根据传统,哪怕是装装样子,新纳妾需要征得大妇同意,象征着合法性。

    所以需要陈晴儿在场,另外张新打算让她管理公务钱财。

    总督府银子、官员收缴上来的银子、商人缴上来的退籍税等等,数量颇大。

    加上新事业刚刚开始,支出项目颇多,每天都有大额银子流进流出,只有让陈晴儿打理,张新晚上才能睡踏实。

    接郭文静过来,是想让她在广州府开设西印度公司分部。

    对接与军队生意,比如刀剑盾,这笔生意肯定是西印度公司的,鱼肉罐头也是。

    最后是朱采篱。

    她是朱四的众多姐妹之一,属于联姻工具人,张新对她比较陌生,只有迎娶她那天晚上同房,之后丢进训练营。

    这次将她接过来,主要是为拜访真正的雍靖王爷。

    雍靖王府在城外东南方向,离城只有四五里路,占地颇大。

    有趣的是,张新打进来许久,雍靖王爷像是透明人,既不害怕,也不担心,像没事人一样,听说每日喜欢到江边钓鱼,日子过的轻松安逸。

第187节 手里有人,心里不慌

    邕州,也就是古代南宁。

    张同鸣刚到五天,立马开进入工作状态,组织平叛。

    老天爷不赏饭吃,灾民太多,造反像职业似的,三年两次,已经形成定律。

    对此他已经习惯,熟悉平叛流程,熟悉调兵遣将。

    这天,也就是1969年2月20,他正在邕州都指挥司衙门内,站在一张地图前。

    正在和几个身着明军铠甲,腰胯长刀的将军研究如何剿灭流民。

    这时一个小兵走进来,躬身抱拳:“总督大人,广州府来人。”

    张同鸣很快见到来人,是他在广州总督府的管家。

    管家三十左右,身强力壮,说话速度快,吐字清晰,很快把张同鸣气晕过去。

    现场几人一团乱,有人掐人中,有人找大夫,片刻后张同鸣悠悠醒过来。

    “竖子!”张同鸣嘶声喊。

    其他人以为张同鸣担心一家老小,必尽一百多口全部落入叛军之手。

    实际张同鸣更心疼钱,他知道张新只要没疯,就不会拿他家人开刀。

    五百多万两,神,普通人不敢想的数字,他攒了很久。

    “暂且停止征讨流民,”张同鸣缓过气后命令,“集合五万大军,直取广州!”

    在场其他将军和文官面面相觑,跨省作战没问题,可是没钱又没粮,怎么办?

    在决心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张同鸣决定拿富人开刀!

    不知是哪个当权者说的,富人是猪,老子养,儿子育,孙子有肉吃。

    然,不比串门,大军出征事情极多,等张同鸣带兵到广州,时间最快也要五十天后。

    看张同鸣歇斯底里表现,收到张新寄来的卖惨信,估计会直接撕碎。

    因为距离近,还因为职责所在,张新知道张同鸣会先于万历之前,出手打击自己,卖惨信只是麻痹,让他退出广州府,怎么可能呢?

    至于送信人会不会被杀,张新表示不担心,如果张同鸣杀信使,张新就敢杀他儿子。

    总督府地牢里不算大,关押一百多人刚刚好,张同鸣的老娘,兄弟,十多房妻妾,六个儿子儿媳妾室,孙子孙女都在里面呆着。

    手里有人质,就是这么横。

    广州总督府。

    夜。

    院子里春虫不停鸣叫,张新还在修订终极奥义,这本书倾注他很多心血,主要作用是对阅书的人进行洗脑,行为塑造,思想塑造。

    正常来说,一般胸口烙有三爪船锚印的核心成员,皆要求全部背诉,熟烂于心。

    效果确实也不错,就像生孩子,三观随张新。

    烛灯下,笔在纸上发出沙沙声,武师师在旁边研磨,两人就这样保持着相对平静。

    直到张新放下笔,伸懒腰,武师师撇一眼窗户上的喜字,惜字如金问出心中疑惑,“你是纳妾,还是娶妻?”

    张新看向武师师,少女十六岁,身高约一米七,生的婷婷玉立,肤白如雪,五官精致。

    特点是有一种‘我很弱小’‘我需要被保护’的即可视感,这一点有李聪聪的影子。

    认识两天,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常说话。

    张新发现一个有趣事情,武师师依然梳的是双桃心发饰,中间有三分之一头发披在身后,这是经典的未婚少女发型。

    仔细回想,包括郭秀,第一天随主子嫁进张家,第二天也换了发型。

    武师师不知道张新对她的发型有意见,否则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严格来说她没有嫁人,也不是谁的婢女,虽然已经是妇人,可这种情况,梳什么发型,她表示也不知道。

    “是纳妾,”没其它事情,张新和她聊天道,“我十六岁娶妻,同年纳第一房侧室(郭文静),去年纳第二房侧室(朱采篱),这次是第三房侧室。”

    听闻张新有老婆有侧室,武师师表情有点害怕,生在大家族,她见过大妇欺负侧室,欺负她这类没名没份的,更是毫不手软。

    以前她是大小姐,没感觉,现在沦为‘没名份’一类,心里特别恐惧。

    见武师师被吓的身体颤抖,张新相当无语,安慰道:“我的妻子性格温和恬静,不会伤害谁;侧室也....”

    提到第一侧室,也就是郭文静,张新本想夸她,结果卡壳。

    首先,郭春静和陈晴儿玩的挺好,关系很融洽。

    但对于郭秀,在郭文静眼里,更像是财产,这是认识观问题,就像张新看奴隶一个感觉,没有谁对谁错。

    问题来了,郭文静会欺负武师师吗?

    喔艹,这是大概率事件啊。

    见张情顿住,武师师眼睛立马蒙上一层雾气,接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像是珍珠断线,大颗大颗的。

    武师师哭的可怜,张新急中生智,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跟花听语商量一下,你以她的陪嫁婢女身份嫁进来,想来不会被欺负。”

    “....”

    武师师立马止泣,看着张新不确定反问,“花听语?”

    “你们认识?”

    张新心里升起一股不妙感。

    武师师悠悠道,“我们是朋友。”

    张新傻眼,这婚还能不能结成,要打个问号。

    次日,天刚刚亮,张新让人把武师师送去原知府宅邸,也就是现在花听语住的处住。

    他本人来到城南珠江码头,亲自为陈晴儿、郭文静、朱采篱接船。

    时隔二十天左右,再次见到妻妾,张新是很开心的。

    陈晴儿温婉,郭文静小傲骄,朱采篱唯唯诺诺,各有千秋,张某人表示都很喜欢。

    三人中,陈晴儿已经见过花听语,也知道花听语才是原配,自己只是捷足先登。

    郭文静没有见过花听语,从陈晴儿那里知道事情经过,这种情况怎么办?

    答案是凉拌,天大地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大。

    最后是朱采篱,对于男人纳妾,她表示没有任何意见,她也是妾,虽是郡主,家里地位却最低。

    除嫁进张家那天,其它时间她都在训练营。

    幸运的事情发生,一开始以为训练营很苦,初期也确实很苦,可适应之后,她很享受那种集体生活。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比在王府里,天天等待被安排联姻,不知畅快多少倍。

    无数次,朱采篱庆幸自己命好,嫁给张新,而不是被送去倭国。

第188节 地位牢固

    就在张新与妻妾团圆的时候,武师师见到花听语。

    见到好友,武师师第一句话是,“听语,你能不能帮我逃出广州府?”

    花听语之前一直被爷爷锁在院子里,没有人跟她提过广州府八大财阀被一锅端的事情,此时才知道,财阀家族男人流亡海外,女人送去北方的悲惨遭遇。

    “你为什么没事?”武师师问好友。

    “我哥上船前给我留下一张保命票据,只要你能帮我逃出广州,我愿意把它送你。”

    武师师和花听语聊很多,只是不提张新对她施暴的事情。

    原因是张新低估这个时代女人对于男人的容忍力,不提张新不知武师师和花听语是好友,知道问题也不大。

    在武师师这样土著眼里,比张新不如的男人太多,比如有男人先娶一个女人,再娶女人的侄女,小姨;娶自己表姐,表妹之类。

    在后世看着变态的事情,这个年代比比皆是。

    比如:皇台极、汉武帝、陆游等等巨多。

    所以,武师师真的只是担心自己有性命之忧,求好友帮忙逃离。

    因为是好友,又有侠胆心肠,花听语第一反应是答应,她不希望好友流放北方,更不希望流亡海外。

    不过,花听语还知道,世道混乱,外面盗贼四处,流民如风,像武师师这么一颗小白菜,手无束鸡之力,出城估计就会失踪。

    心里这样想,花听语拍板道,“当我的陪嫁婢女吧,一起嫁进张家,以后我照顾你。”

    “....”

    武师师呆,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张新不知道两人对话,安排好妻妾,仆人阿兰来通传,二丫找。

    原来是燕顺在家呆的着急,想尽快进入军队效命。

    来到二丫位于一进院的办公室,这里有一张古代简版广东地图。

    盯着地图打量数秒,张新把手指按在肇庆县位置。

    肇庆县也就是后世的肇庆市,在秦朝时期叫高要,之后叫端州,后来宋徽宗未做皇帝前称端王,为避嫌,把端州改叫肇庆。

    这个名称就一直沿用到今天。

    肇庆位于广州府城正西方向约八十公里。

    守在漓水江(后世西江)旁边,这条江与郁水江相连,可以坐船直达南宁府。

    换句话说,如果张同鸣打过来,如果走水路,一定会经过肇庆,除非插翅膀飞过去。

    考虑到这个年代陆路不通,物资匮乏,走水路是张同鸣唯一选择。

    因此肇庆这个地方,对于张新来说,属于极为重要的战略位置。

    但是,张新怎么可能满足呢,手指从肇庆移开,沿着漓水江往西,最终越过广东边界,停在广西境内的梧州处。

    梧州也在漓水江旁边,对于广州府来说,重要性肇庆相似。

    二丫看在眼里,从旁提醒,“师父,稳扎稳打会不会更好呢?”

    很温和的提醒,张新自然知道自己当前兵力有限,要防守的地方多,要镇压的地方也多。

    除外部压力,内部压力也很大,压力来源于修路、丈量土地、统计人口,受到大中小地主的强烈反对,各种反抗无处不在。

    几乎天天发生流血事情。

    如果说奴隶队伍是广州府周边六大县镇的压舱石;四十支,五十人小组的仆从军,则是四处奔走的灭火队员。

    站在上帝视角看,目前只有广州府周边七八公里治安情况好一点,外围,越远越乱,边远区更是一锅粥。

    如此分析,二丫建议非常中肯,稳扎稳打,跑到邕州境内搞事情,像会扯到蛋的样子。

    但二丫不知道,有一种概念叫适当超前,类似把地铁站建在荒地里。

    想到这里,张新问二丫,“阿迪伤势如何?”

    阿迪今年28岁,皮肤深度小麦色,短须,体瘦精壮,大眼睛,南洋鲁荣王国人,原本只是普通山民。

    “说话没问题,暂时还不能拿刀。”

    张新笑笑,“这样就可以,让他带领奴隶队伍,还有他的第六队队员,进攻梧州。”

    “把燕顺父子三人充进奴隶队伍。”张新补充一句。

    张新坚持,二丫躬身应是,提醒问,“要派监军吗?”

    “不用,”张新摇头,“打仗让阿迪全权处理,这次只有刀剑盾,没有火器;

    另派一百人监视执行终极奥义内容,不允许强抢百姓财物,不允许欺辱妇女,违反者,包括行为人,以及行为人的直属上级,皆绞死。”

    收到命令,二丫立即开始执行。

    对于张新来说,这只是一个决定,对于二丫来说,这是一场高强度工作。

    首先她要把分散在六县镇的六千八百奴隶队伍调回来。

    同时安排运输船,调配罐头、武器,以及其它吃穿住行资源,总之,事情很多。

    傍晚。

    经过一天休息,陈晴儿、郭文静、朱采篱得到休息。

    晚饭后张新带她们来到距离总督府约七百米外的都指挥司衙门,因为是省级武衙,门口有两尊长达三米,高约两米的石狮子,显的特别威武霸气。

    “晴儿,”张新微笑指着都指挥司衙门的巨大铜环门,“你的气质,特别适合在这里办公。”

    陈晴儿:“....”

    “新哥莫要说笑。”陈晴儿摇头,没有当真。

    张新不依不饶,拉起陈晴儿小手,“我打算让你暂时管理公共财务,你可以从所有队员里挑选两百人协助你。”

    特别说明,陈晴儿原先不识字,她父亲只是总旗官,她母亲只是普通民妇。

    经历一年训练营生活,让她长进许多,不仅识字会算术,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很宽阔。

    以前她是纯粹温柔体贴善良,现在这些优点依然还在,但骨子里多出几分坚强和毅力,眼神多几分智慧,视野变的更宽广,这些改变,是花钱买不到的。

    只有通过集体生活,天天学习和体能锻炼才能获得。

    “我没有说笑,”张新抬头打量衙门威武大门,指着两头耀武扬威石狮,“它们只是体积大,在我心里,连你的垫脚石配不上。”

    陈晴儿一直知道,她的新哥包容,有爱,结婚近两年时间,没有凶过她,也从未有过斥责,平时相处也是互敬互爱,堪称男人的天花板。

    本来以为这样已经很好,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女人,会得到男人如此高的评价。

    这让她内心十分感动,感激。

    “就这么定了,”张新最后拍板,“目前公共财务由二丫代管,你找她交接。”

    “是,”陈晴儿微微一万福,目光柔中带钢,“晴儿定不负夫君所托。”

    张新和陈晴儿互动,让跟在旁边的郭文静和朱采篱羡慕,大妇地位果然不是妾可以相比的。

第189节 杜太师

    陈晴儿有重要托付,郭文静也有。

    张新回头看向郭文静。

    少女今年十九岁,出生商人家庭,从小生活富足,为人有想法,有聪明,行为果断,办事利索不拖泥带水。

    缺点就是性格有些冷,内心有些小傲娇。

    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和郭家一直鼎力支持张新,张新自然不会冷落她,结婚以来两人感情如胶似漆,一直挺好。

    “文静,”张新看着女人眼睛,“你负责在广州府设立西印度公司;

    在食物供应允许的情况下,扩大修路规模,尽可能多给穷人提供生计;

    扩大罐头生产规模,促进更多人从事捕鱼工作,争取在半年内,把罐头月产量从八百吨提升到三千吨....”

    张新对郭文静叮嘱很多,她的工作最杂乱,不仅要修路带动就业,还要促进捕鱼业发展,同时要助力广州府商业整体发展。

    郭文静听的仔细,最后微微一个万福接下任务。

    还有朱采篱,她今年十七岁,没有嫁进张家之前,在王府每天学习琴棋书画,所以会识字,缺点是过于软弱。

    身体像水,性格也像水,唯唯诺诺。

    张新看着她,朱采篱微微垂首,不敢直视男人,哪里像郡主?

    “采篱,训练营辛苦,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张新鼓励道,“时间满一年后,你也有重要事情要承担。”

    “是夫君,”朱采篱开心极了,被看重,被鼓励的感觉真好,快速一个万福,“我一定会努力的。”

    张新微微一笑,朱采篱挺可爱,既然在一起,就好好对待她吧。

    次日,总督府办喜事。

    郭文静特别会来事,吩咐队员在总督府门口给穷人免费发放鱼肉罐头,五排,每排都有两三里长。

    发放罐头同时,让人在队伍中间重复朗读收购告示。

    ‘明耀西印度公司,不限量收购鱼肉。’

    陈晴也不甘落后,让人在发放罐头处,重复朗读放贷告示。

    ‘广州府城投银行,无限量放贷,年利息只要5厘,支持捕鱼创业,支持造船创业,支持织网创业,支持所有行业创业。’

    一般来说,这样念用处不大,原因是老百姓曾被高利剥削,导致他们失去土地,失去住所,失去儿女,害怕到骨头里。

    然,凡事都有万一,总有那么几个愣头青,对财富充满渴望。

    还有一些商行的雇员、伙计,有见识,有眼光,也十分心动。

    门口像菜市场,张新只是微微一笑。

    就像不干预二丫在外面做事,张新也不干预郭文静如何经商,不会干预陈晴儿如何放贷款。

    毕竟是老娘定的亲事,张新骑马在前,锣鼓队开道,后面是十八抬大花桥,风风光光把花听语接回总督府。

    嗯?

    还有一个垂首低头不语,默默跟在花桥后面的武师师。

    同人不同命,却又不值得同情,比她更惨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鲤,比如那些和亲公主,比如那些饿死病死的幼童。

    到达总督府门口,人山人海,锣鼓敲的更响,张新跳下马,亲自为花听语打开轿帘。

    “慢!”

    婚庆进程被打断,包括张新,所有人齐齐看向喊话人。

    那是一名约三十岁左右的中青年,身着丝绸锦衣,头扎网巾,腰间挂着一块玉器,看上去气宇不凡。

    “大胆张新,”来人喝骂,“你身为大明百姓,受孔儒之道,却在广州起事造反,劝你速速改玄更正,否则后果自负。”

    不待张新做出反应,花听语刷地一下从里面掀开轿帘,顶着红盖头,手里六米长鞭刷地一声挥出。

    啪地一声抽在说话人脸上。

    突遭袭击,男人尖叫一声,捂脸痛呼。

    “把他抓起来。”花听语站在桥门口大声指挥。

    周边队员一拥而上,将陌生人捉住,并拖离人群。

    一切都在电闪雷鸣之间,花听语顶着红盖头看向张新甜甜一笑,“夫君,我坐回去,婚礼继续。”

    张新:“....”

    就在张新大张旗鼓纳妾时,经过长时间准备,明军集结完毕,准备向‘赫图阿拉’发起进攻。

    赫图阿拉也就是老努创建金国的大本营,后世抚顺辖区内。

    明军共分东西南北四路,由四位总兵统领。

    东路指挥官刘綖,自朝日鲜明之国进攻。

    西路指挥官杜松,自抚顺进攻。

    北路指挥官马林,自开原进攻。

    南路指挥官李如柏,自清河进攻。

    所有四路的目标很明确,也就是赫图阿拉。

    四路明军,共计十二万人,四位总兵也是大有来头,按万历设想,这次出征是一定能够成功的。

    来看看他的底气是什么。

    先说李如柏,这个家伙身份最高,因为他是李成梁的儿子。

    按万某人设想,老子是龙,儿子至少是头虎吧?

    实际情况比较衰,李如柏是四路指挥中最差的,他的指挥水平就像半桶水。

    说他不会打仗,有点冤,人家会;说他会打仗,也比较扯淡,就跟半桶水差不多。

    马林。

    这个人老爹很牛哗,牛哗到他儿子是个文人,居然能当上总兵。

    至于马林本人什么指挥水平,脚后跟知道答案。

    这两个人注定会辜负万历的信任。

    但另外两路就不同了,明朝那么大,总有能干事的。

    东路指挥官刘綖,这个人是个猛将,使一百二十多斤重大刀,还能轮转如飞。

    而且这个人实战经验丰富,在鲜明之国打过倭国,扫荡过大明西南边境,由他指挥东路军,可谓志在必得。

    最后一个更牛,也是主力,西路指挥官杜松。

    这哥们有一个非常牛哗的外号——杜太师。

    太师这个称呼含金量极高,按本解释,太师是大明正一品职称,拿到这个头衔的极少,除张居正外,其它获得者一般都是死人,追认。

    所以,杜松外号自然不是万历封赏的,而是敌人。

    这是因为他在陕西担任参将,镇守边界时,经常主动出击蒙古,极其生猛,前后共计百余战,无一败绩。

    蒙古人被他打怕,求饶没用,听说明朝官员中太师最大,所以就叫他杜太师。

    而杜松本人不但勇猛过人,长相也过人,据说能够小儿止哭。

    这是因为他常年冲锋肉搏,身上脸上到处都是伤疤,面目极其狰狞,不止小儿止哭,胆小一点的成年人,看到杜松也会止不住地打哆嗦。

    这么强大的阵势,换成张新是万历,也会信心十足。

第190节 结局注定

    然,无论有多少兵力,无论有多少猛将,打败一场战争只需要一个——总指挥。

    这个人叫孟忠,杨镐的继任者。

    张新做梦都想不到,他派郑芝龙千辛万苦弄死杨镐。

    大明首辅方从哲又推荐一个比杨镐还不如的草鸡孟忠。

    方从哲是铁杆浙党,自然用浙党将领。

    本来朝庭就没有几个能干事的,用方从哲的筛选办法,选出来可不就是草鸡吗?

    再看孟忠的简历,万历八年,也就是1580年进士,今年已经是六十多岁的高龄人士。

    大明首辅方从哲的识人用人水平甚至不如他的老乡,今年十岁的江阴人陈明遇。

    万历四十七年二月二十一日,也就是张新纳妾这天,孟忠坐镇沈阳,宣布出兵。

    结果,命令刚发出去不久,回报,今天下雨,走不了。

    这个时候,如果是二丫指挥这支军队,下雨正好,自己不方便,敌人也不方便,可以达到奇袭目的。

    孟忠却说,走不了,那就休息吧。

    这一休息就是四五天,二月二十五日,孟忠在沈阳再次宣布出兵。

    然后手下回报,辽东地区降雪,道路模糊,请求延后。

    孟忠这个人打仗不太行,做人倒还行,很少跟人脸红,对于合理建议,他比较能接受,这一点和张新挺像。

    下雪延期似乎也没什么,那就再延后。

    这一等又是五天,孟忠没有鱼肉罐头,人吃马嚼,眼看粮草一天天渐少,突然再次命令出征。

    手下回报,雪还在下,不宜出兵。

    这次孟忠发火了,刷地一下抽出上方宝剑,指着手下鼻子大骂,“国家养士,只为今日,若临机推阻,军法从事!”

    总指挥发话,下面人立即准备出征。

    按照顾惯例,出征之前要祭旗、祭天。

    这个规则比较硬,封建社会就这样,张新也不能免俗,他出征前祭旗杀的是税吏太监周群。

    祭天杀的三牲。

    孟忠祭旗杀的是一个逃兵,一刀下去,比较顺利。

    祭天的时候却出大问题,祭天用的是一头牛,不知是不是牛魔王附体,还是杀牛刀太钝,来来回回折腾很多次才把牛干掉。

    不知孟忠能不能理解十二万士兵想法,封建社会,闹腾这个样子,这次出征会顺利吗?

    加上前几次,一会出征,一会不出征,今天突然又要出征;又遇到祭天不顺,看上去充满不吉。

    按理说,这种情况理应再拖一天,重新弄个出征仪式。

    结果,孟老哥却表现出超越时代,不信鬼神的大无畏精神,大手一挥——出征!

    另一边,身在赫图阿拉大本营的努尔哈赤早早知道明军动向。

    努尔哈赤就是张新口中的穷学生,没有进过私塾,更没有上过军校,甚至不识字,但是一生经历让他懂得什么是战争,懂得如何赢的战争,他的指挥水平,用张新那一套评分办法,至少是四级,甚至五级。

    五级名将绝对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恐怖到,如果没有火枪,如果没有煤气罐,张新+二丫+所有弟子,使用同样兵力,超过八成概率打不过努尔哈赤。

    不是吹捧敌人,去年抚顺清河之战,老努无论是判断对方动向,选择战机,还是玩阴谋,皆无懈可击。

    甚至有张新这个预言家,张四九亲自参与,提前抓住重要叛徒,提前加强布局,同样输掉战争。

    那么孟忠能打败老奴吗?

    至少他没有像历史上杨镐那般,提前把进攻方向写信告诉努尔哈赤。

    答案是否定的,从始至终,张新都没有想过明军会赢。

    除努尔哈赤本人挥指艺术高超,他的四万军队看着数量也很少,却个个身经百战,极其精锐,且以骑兵为主。

    而明军十二万人来自五湖四海、国际友军,东拼西凑,极其松散,除杜松、刘綖部外,其他战斗力等于负。

    不是零,是负,拖用腿用的,白瞎粮食。

    不过,老努也有他的烦恼,他原本有八旗,每旗七千五,共六万精锐。

    去年抚顺清河之战损失六千多,两个主力旗各折损近一半,至今还没补齐。

    万万没想到,今年损失更多,镶蓝旗叛变,正白旗战士被围杀,只逃回来三千余人,总损超过一万两千,是去年两倍。

    更痛心的是,他失去唯一识字的儿子。

    经历这两件事,努尔哈赤明确感受到实力大减。

    不过,面对来势凶凶的明军,老努依然表示不怕。

    兴凯湖野人女真老努也不怕,他怕是这两伙势力形成联动,想到这里,努尔哈赤看向次子代善,“李魁奇来历弄清楚了吗?”

    三十五岁的代善把头摇摇,“还没有,他又提出要求,索要一百真正美女,女真美女,另外索要五百两黄金。”

    老努眼睛转转,“给他,待我们击败明军,回头再抢回来。”

    代善单膝跪地,随后躬身退出大帐。

    李魁奇索要美女和黄金,是按二丫临走之前指示,目的是让老努放心和明军拼命,他在后面绝不搞破坏。

    没有杨镐,没有皇太极,相信新版本萨尔许之战会打的久一点。

    让人遗憾的是,张新和二丫估错形势,低估努尔哈赤能力,高估杨镐继任者能力。

    不出意外,新版本萨尔许之战老努不仅会胜,甚至会打的时间更短。

    原因是兵分四路,这个理念是孟忠前任杨镐设想的。

    孟忠错误,并不是他干了什么,而是什么都没干,比如纠正分兵问题。

    按杨镐给孟忠留下的打法和设想。

    努尔哈赤会老老实实待在赫图阿拉,不会随便乱动,等到明军四路大军压境,光荣会师,战场上十二万对五万,最好分配成两对一,或三对一,也不要骑马,只能步战,然后决一死战,得胜回朝。

    杨镐是鸟人,孟忠是草鸡,这种脑子的人当指挥官,把整个大明朝的人智商都拉低了。

    朝堂都是这种人,大明不亡,傻子当道吗?

    老努可是老狐狸,最狡猾的那种。

    常用打法是抢到就分,打完就跑,从来不修碉堡不筑城,更不会严防死守。

    在确定李魁奇不会从后方打黑枪后,面对四路来的明军,老努快速、果断、准确做出应对办法。

    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第191节 切磋吧!

    时间进入三月份。

    张新知道北方正在上演一场悲剧,也知道明军打不过努尔哈赤。

    不出意外,快一点四五月份,慢一点七八月份老努就能抽出力量打击兴凯湖。

    不知道明军能和老努拼到什么程度,一旦李魁奇战败,海量物资、大量人口等于给老努输血,这是张新不愿意看到的。

    夜深人静时,张新躺在床上思考,他发现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

    回顾历史,好像所有朝代都是由北向南,他想不到一个由南向北崛起的朝代。

    哪怕是老朱,初期虽然定都应天,后来也被朱棣迁都京城。

    难不成和风水有关?

    想着存在即合理,夜深人静时,张新做出一个重要决定。

    次日天明,张新早早起床,今天有客人临门,也就是濠镜澳六大海商。

    费尔南多、陆佑、郭春秧、黄程,以及海商贵,东印度公司和王直海。

    叫他们过来是郭文静的意思,也是张新的意思。

    在总督府气派会客厅中,张新接待六人,其中东印度公司代表是朱四。

    仆人阿兰上茶后,张新起身朝六人拱拱手,“在下能够进驻广州,离不开各位鼎力相助,感谢。”

    六人纷纷起身还礼,想法各不一样。

    总体来说,他们是船队出征后,才知道张新要找万历‘报仇’,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被张新拿走仆从军。

    等于被提前捆绑。

    如果早点知道,费尔南多、周明可能会很犹豫。

    现在,既然已经上贼船,那就坐好吧,不管是自愿还是被捆绑,开弓没有回头箭。

    又聊几句客套话,张新直接进入正题。

    不比安稳环境,缺什么,开个招标会,招来无数竞标者,这个年代不存在,发展很慢,磨磨唧唧。

    比如钱行放贷,支持商业发展,从迎娶花听语到今天,十五天过去,来贷款的人极少,少到十指可数。

    给市场一年二年时间,或许会有轰动效果,但张新等不了那么久。

    他要修路,要发展,要备军,在这个多灾多难的年代,说一千道一万,统统离开不食物。

    招手让阿兰把提前准备好的合同送到六人手中,张新静静等他们看完。

    新瓶装旧酒,还是老样子,张新要资源,粮、鱼、铁、煤、木材等等。

    原本,六大商家皆是张新供应商,这次给他们的合同是放大版,特别是鱼肉,要求他们每家每月提供五百吨。

    收购价格统一,1斤2枚铜钱,500斤1两银,2000斤(一吨)4两银,合同期为三年。

    500吨,每月就是2000两银子的大生意。

    按理说,商人会很开心,实际情况缺人又缺船,还有其它生意也要做,分身无术。

    张新把他们为难表情看在眼里,提醒道:“我们在一条船上,如果我在这里战败,朝廷不会放过在场每一个人,你们有无数理由全力以赴。”

    “张新,”郭春秧第一个说话,“商人逐利,我们愿意给你提供鱼肉和其它商品,但在这之前,我们各海商四处下单买船,不知其他人如何,我的可用银两已经不足;

    另外,是不是可以放开莲花茎关卡,让人员自由流动,以补充劳力不足,否则普通人收入增涨太快,也会让我们受伤。”

    “第一,城投钱行可以给你们提供年率低至5%的借款;”张新之前和郭春秧没有私下沟通过,感觉他说话像是捧哏,娓娓道来。

    “第二,可以撤掉莲花茎关卡,允许人流自由流动。

    第三,取消濠镜澳地方3%建设税,取消15%市舶司关税,统一改收15%进口关税,10%出口关税。”

    张新话落,众人惊呆。

    连郭春秧也是,他只是提意见,没想有什么建效。

    先说贷款。

    以前钱庄普遍利息是3分,而且是月利,比如今天是2月28号,明天3月1号,隔一天时间,借100两,明天就要还130两。

    这是比较正规的,遇到那种驴打滚,利上利,更要命。

    所以,5%年利,在众商人眼里,是张新真心在加馈他们,有仁慈,有气量。

    再说撤消莲花茎关卡,这份气度在众商人眼里,等于是宰相杜里能撑船。

    最后是税收优惠,过去无论是出口,还是进口,统一15%,后来又加3%地方城建税。

    现在张新给降税,让利幅度之大,让他们有一种冲动,玩命做生意!

    所有条件加在一起,有钱、有人、包回购,只要努力去做,等于是白捡钱。

    费尔南多举举手,“经商需要安稳环境,你能挡住朝廷镇压吗?”

    “自然,”张新介绍道,“我现在虽然只有两万人,但防守的地盘也小,只要训练充足,火器犀利,加上钱财通神,会有稳定环境。”

    “那朝廷会不会在外围设立征税关卡?毕竟瓷器、丝绸来自其他省份。”

    “不会,”张新语气肯定,“万历得到的税钱不会少,一个月前莲花茎收上来的关税,现在已经快到都城。”

    六人对视一眼,所有问题解决,然后呢?

    没有然后,往前冲就对了!

    送走客人,花听语一身劲装,腰别皮鞭,看着英姿飒爽,表情却相当不爽。

    “夫君,除非你能打败我,否则我绝不进训练营!”

    花听语看着很凶,实际在撒娇。

    张新笑着摇头,在他认为,训练营既是军营,又是学校,类似军校,花听语自以为武艺高强,不需要接受训练。

    这种情况,类似万历认为,派一个古董老学究,一定会打仗一个道理,早晚蠢死。

    “陈晴儿是从训练营里出来的,朱采篱也在训练营中,你有什么理由不参加?”

    “那郭姐姐呢?”花听语反问。

    “她负责打理商业,她本就是商人家庭出身,不需要额外训练。”

    花听语立马反驳,“我想当将军,我武艺好,所以也不需要进训练营。”

    “如果将军只要武艺好,那我至少有数个百将军,可实际没有这么多。”

    张新心平气相劝,毕竟是新婚,想凶也凶不起来。

    见男人就是不心软,花听语表情一垮,诉苦道,“我喜欢自由,不能接受集体生活;重要的是,我不想和你分开。”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张新反问女人。

    花听语发现无论如何都说不过男人,干脆不装可怜了,把小脸一板,“切磋吧,手底下见真章!”

第192节 杀鸡儆猴

    张新自然不会答应切磋要求,明媒正娶的小妾,万一花听语输不起,哭鼻子,岂不是更糟糕?

    最终花听语接受安排,进入第二队训练营。

    接着是更大范围调动,第一步是将莲花茎总兵熊本事和他的一千两百人调来广州府。

    以此为根基,设立一个新卫(5600人)。

    再将赵进训练的一卫5600人调到香山县、濠镜澳,以及珠江出海口,三处驻扎。

    为打击走私,也为维护治安,及维护良好商业环境。

    这五千六百人,由五个千户率领,千户官则来自第二队中的佼佼者。

    再把吴俊义训练的一卫5600人调到清远,扼守北江,及北边地盘。

    因为北方威胁也很大,这一卫兵力没有分散,而是驻扎在一起,五名千户是第四队中的佼佼者,都是能打仗的狠人。

    同时广州府,另有三卫新兵正在训练,加上熊本事即将组建的一卫,共六卫兵力。

    六卫,每卫每千六百人,总量三万三千六百人,加上奴隶军团,四万人足够保护当前地盘。

    然,凡事都有两面性,养如此许多人,花费也是巨大的。

    最便宜的是俸禄。

    不算奴隶军队,33600人,每人年俸6两,一年是20.16万两。

    第二便宜的是吃饭。

    按每人每天两盒鱼肉罐头、两斤米计算。

    成品一斤装鱼肉罐头每盒6文,一般较差碎米按3文每斤计算,33600人,一个月吃饭约18144两银,一年就是21.8万两。

    第三,最贵的是装备和训练。

    刀剑盾是基本标配,一刀一盾,从西印度公司购买,最差那种,没啥淬火,全是渣的量产普通铁质武器,五两。

    档次好一点,有一点金属工艺,使用淬火中档低碳钢,价格是十五两起步。

    再好一点,次高档中碳钢工艺钢材,一刀一盾,至少需要三十两。

    最后,真正的好货,硬化的中碳钢,非常低渣,断裂韧性强,一套刀盾,至少需要五十两。

    就像钻石,真正这样一套好货,堪称刀盾衡久远,一套永流传。

    按次高档计算,三十两一刀一盾,33600人,共计100.8万两,花费直接秒杀伙食和俸禄。

    刀盾只是基础,还有护甲。

    正常情况,一个士兵最少应配一套铠甲,或一套皮甲,条件好的,最好配两套。

    皮甲以牛皮为主,一整套皮甲约十两。

    一套中等质量铠甲约六十到八十两。

    皮甲还能奢望一下,铠甲不敢想,目前为止穿的都是普通麻本色布衣,没有任何铠甲。

    穿在身上,拿在手里的还只是基础,另外还有训练、居住、出行,都要大量金钱。

    六卫,33600人,一年基本花费,最少需要160万至180万两。

    加上奴隶军团,他们可以不用发工资,恰恰工资是占成本比例最少的,其它需求一点也不少。

    如此,养四万人,一年起步220万两。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万历那么愤怒,却只凑到十二万人的原因,看破红尘,就两个字——没钱!

    关于钱,张新看的透。

    想有钱,先花钱,把商业弄活,钱会有,商品会有,食物会有,战斗力也会有。

    比如张新最初期,以一已之力推动造船行业发展,就像耕牛似的,干着最苦的活,却不求回报。

    还像手工抽水井,想要更多水,先得给水井一瓢水。

    功夫不负苦心人,造船已经形成良性循环,大量船用配套作坊拔地而起,沿海各大船厂满定单运作。

    以后,造船速度会越来越快,以点成面,鱼会越来越多,原材料会越来越多,食物会越来越多,工人会越来越多,钱也会越来越多,军队战斗力也会越来越强。

    就目前而言,军事和商业对张新都重要,六卫兵力也是刚刚好,可以保护自己。

    下一步,当完成人口统计、土地丈量,划重点,和土地重新分配。

    当广州府商业进入良性循环,那时可再次进行扩充、扩张。

    现在,以稳为主。

    把喜欢动手的花听语送进训练营,张新第一次来到总督四进院。

    和前面几处院子不同,这里地面高出二十公分,类似屋顶,四周还有屋檐。

    原来,整座院子下面都是地牢,抬出二十公分是为采光和透气。

    总督府应该有地牢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总督府不是按察司,是总督一家人住的地方,谁会在家里在建地牢?

    存在本不合理,地牢面积还很大,目测院子有两百平方。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张同鸣或许想不到,有一天他的全家老小会被关在地牢里。

    二十多名第四队队员带着十几条狗守在这里,见到张新,齐齐躬身抱拳。

    张新示意队员带他去地牢。

    地牢入口设在院子西侧,位于廊道下,有一条向下斜坡。

    经过两重铁门,每重都有队员和狗看守,进入地牢内部,一股夹杂着霉味、汗臭味、嗖味的复合型刺鼻气体,顺着鼻腔,直袭大脑。

    顺着地牢走道中间,无视总督家人敌视目光,张新来到迎娶花听语当天,那个捣乱的家伙,也被关在这里。

    打量约三十左右的中青年,脸上有一道深深鞭痕,看着触目惊心,居然还有肉芽在动,不会是蛆虫吧?

    “你应该感到庆幸,”张新语气轻松道,“如果不是我的女人仁慈,你的眼睛会保不住。”

    男人摸摸脸上伤口,疼的直咧嘴,“放我出去,这里环境太差,如果不看大夫,我会死掉。”

    “你说,你是梁总督的人,来广州府干嘛?”张新问他。

    梁总督全名梁启才,两湖总督,张新让一卫5600人集中驻扎在清远,防的就是这个素未蒙面的男人。

    “最近一年广州府吸纳很多流民,梁总督派我来调查原因。”

    张新点头,“你查到了吗?”

    男人犹豫一秒,把头摇摇。

    张新后退一步,看向左右队员,下巴抬抬,“伤无可治,让他早点解脱。”

    “我招我招,”中年男人在牢房里恐慌后退,“我查到你们在利用流民从事生产、修路,商业发达,远非两湖可比。”

    见张新已经转身,两名第四队队员冲进牢房,接着传来刀剑入肉声。

    叫声嘎然而止。

    张新不是嗜杀之人,他这样做有不得已苦衷,直白一点,这是杀鸡儆猴。

第193节 费钱

    张新想要一个和平环境。

    但总有人不想让他好过,比如张同鸣。

    他亲率五万大军沿江而来,此时此刻已经在广州府正东方向,两百多公里外的梧州,和阿迪率领的奴隶军团遭遇。

    不知张同鸣指挥艺术如何,如果他像老努一样牛逼,六千八百奴隶军团百分百会被团灭。

    如果有老努一半厉害,奴隶军团也会一败涂地。

    如果平庸,奴隶军才也不会好过。

    考虑到意外大于胜算,二丫在梧州之后,张同鸣必经之路肇庆亲自坐阵,那里布置有遂发火枪,煤气罐,还有两门沉重的自产火炮用于锁江。

    两道关,两道保险,张新还觉的不够,万一张同鸣是神仙附体呢?

    于是他来到地牢,杀死一只鸡,敬总督一家猴。

    鸡死后,地牢落针可闻声,张新站在地牢过道中间,打量这一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最后站在张同鸣老娘的牢房外。

    张同鸣今年五十六岁,他老娘七十二岁,如果是普通人家,很少能如此高寿。

    老人此刻形象邋遢,精神气还不错;穿衣虽然脏,却不算皱乱,手里拿着一根包浆拐杖,一看就是讲究人。

    “老夫人,”张新朝牢房里抱抱拳,“在下张新,是我将你们关在这里。”

    老太太不仅身体好,说话也颇为清晰,气势也颇为强大,敲击手里拐杖,喝骂道:“身为大明百姓,享皇恩浩荡,却行造反之事,败类!”

    张新缓缓摇头,回忆道,“我是大明百姓,一个山村里长大的孩子....”

    张新语速不快不慢,简明叙事,几句话一转聊到李聪聪身上。

    “她眼睛看不见,却能辩识珍宝,这是一个身世可怜,却又聪慧的女子,可是后来她被方从哲的儿子所害!”

    张新看着老太太浑浊眼睛,“您给评评理,做为一个普通人,我该怎么办?”

    老太太想说什么,被张新打断,“不要跟我提告官,大明首辅儿子杀死她父亲,可以毫发无损,百官包庇,万历包庇,我只能凭自己向那些官老爷们讨公道。”

    最后,张新看着老太太一字一句问,“您还觉的我是败类吗?”

    地牢里安静到极致,几名第四队队员感同身受,牙齿紧紧咬在一起,他们也有类似,甚至更惨经历。

    之所以接受玩命训练,为的就是有机会也要找万历报仇。

    “你比绝大多数人勇敢。”老太太喃喃一句。

    “希望老夫人能给张总督写封信,劝他不要做出冒险举动,只要万历把凶手送到广州,之后我会带人远走海外,你们会平安无事。”

    “如果我拒绝呢?”

    “如果我在梧州失败,又在肇庆失败,如果我报仇无望,那还要理智干什么?”

    思考七八秒,老太太眼睛从众多晚辈身上扫过,咬着后牙槽道,“我写!”

    伪装要彻底,张新郑重朝老太太抱抱拳,“感谢老夫人深明大意。”

    随后队员找来笔墨,由老太太讲诉,由她的一个孙子执笔,不久后,扬扬撒撒一千字家信书写完毕。

    仔细阅读,是张新想要的内容,派人将信送出,希望可以安抚张同鸣躁动的内心。

    如此,张新总算可以稍稍安心。

    返回总督府一进院,在可以打排球的巨大会客厅上首,张新在宽大太师椅上稳稳坐下。

    所有事情有人做,他只要坐在这里扮演npc就行。

    主人喜欢一动不动,家里宠物也是。

    两只护卫犬,两只长成的孟加拉虎迈着优雅步子,轻轻走过来,卧在主人脚下,一副荣辱不惊,懒散模样。

    受护卫犬点醒,张新忽然想到金手指,当初说好升级时间两个月,到今天已经远超两月时间,像是消失似的。

    心里这样想,又担心它真消失。

    或许是感受到某人思念,金手指像是刚睡醒的中二青年,懒散叮一声,冒下泡。

    ‘任务:献祭白银十万两,奖励:肾好。’

    ‘任务期:无’

    ‘叮!任务已完成,奖励已发放。’

    “...”

    张新先是兴奋,然后脸黑的像锅底,他的肾本来就很好!

    这个想法刚落,就感觉身体有点燥热,腰子好像吃掉一桶大补丸,涨的厉害。

    难不成,真的肾虚?

    就在张新担心腰子时,广州府正西方向,两百公里处的梧州城外正在激战。

    战斗双方,分别是张新的奴隶军队,和张同鸣带领的五万平叛大军。

    因为双方使用的都是冷兵器,刀砍斧劈,血流成河,异常惨烈。

    奴隶军团的指挥是阿迪,问他有什么特长吗?

    没有,完全没有,只是普通人,跟在张新身边吸引一点养份。

    什么摸哨、夜袭、偷粮、诈降、埋伏之类手段一样不会。

    加上六千八百对五万,加上张同鸣智商在线。

    结果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厮杀持续约半个时辰,悲惨发生,奴隶军团被五万大军彻底合围。

    战况很惨烈,包括刚刚成立的第六队四十七人,包括燕顺父子三人,还包括阿德、阿米,指挥官阿迪,都在合围圈内,不在的,已经躺在地上成为尸体。

    这种情况在张新和二丫料想之内。

    出征前不仅没有给他们装备热武器,刀剑盾给他们装备的也只是二等铁质武器。

    这么做看似不明智,毕竟奴隶本身也是花钱买来的,二丫在心里猜测认为是师父希望减员,减轻负担。

    实际张新是想用刷人办法,挑出其中精锐。

    梧州沿江东行一百六七里公里是肇庆,过当肇庆,约六七十公里水路就是广州府。

    午夜,张新从陈晴儿身边起床,打开门,小麦色的二丫站在门口。

    “师父,梧州败了,被合围,无一生还。”

    张新微愣,失败他能接受,居然会被合围,这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叮!任务:拯救七名俘虏;奖励:每五万奴隶,可刷出一名满忠诚度三级名将。’

    名将一年级学习内容为军事理论。

    名将二年级学习内容为实战。

    名将三年级学习内容为冷酷。

    按张新对名将划分,三年级刚刚是入门级指挥官。

    但不要因此小看入门级指挥官,这是因为张新对武将要求高,换个东家,可以当大将用。

    因此,这笔买卖是极为划算的。

    主要优点是省掉培训时间;主要缺点是费奴隶、费钱。

第194节 怒诉信

    ‘任务:拯救七名俘虏。’

    黑夜里,张新看着二丫,第一想法是用人质交换俘虏。

    “去地牢提七个地位不是那么重要的人质,”张新对二丫吩咐,“向张同鸣交换七个俘虏回来。”

    “为什么是七个?”

    正常情况,二丫不会问太多,这次主要是太好奇。

    张新伸手敲在二丫头上,“去执行。”

    “是。”

    二丫后退一步,躬身抱拳,转身离开。

    时间往前推三个时辰,也就是傍晚时间,士兵还在打扫战场,张同鸣坐在梧州府衙内收到老娘书信。

    信中内容描述张新造反属于被逼无奈,让儿子暂时不要进攻,给大家一些冷静时间。

    内容相同书信张同鸣之前已经读过,那是张新写的,当时直接撕掉,毫无同情心。

    不比张新,老娘在张同鸣心中位置很重。

    养育,培养之恩不提;后世讲究传统美德,这个时期更甚,孝道和忠君并列第一。

    看着老娘书信张同鸣犹豫了,他本计划快速打扫战场,连夜东进,直袭肇庆,后面就是广州府。

    这么一犹豫,时间等到第三天,张新再次派来信使。

    这是一名叫于东虎的中年人,四十岁,瘦脸,无须,尖下巴,特点是三角眼,身份是一名普通第四队队员。

    他带着七名人质,自愿来见张同鸣。

    每一名第四队队员都是赵进亲自谈话后收下的,特点是全部身负血仇,自愿接受最残酷训练。

    所以,当参加过多次战斗的于东虎站在梧州府衙内,直视张同鸣眼睛时,不仅不怕,反而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彪悍、无惧无畏气息。

    直白说是根本不怕死。

    当然,队员不惜死是好事,张新作为主人,自然会尽量保证他们安全,其他人质,就是于东虎的后盾。

    张同鸣也知道这一点,没打算弄死使者,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连续两个信使,皆无惧无畏,这就很恐怖了。

    而且上午刚刚围杀那些奴隶,虽说战斗力普通,也有人逃跑,但大部分人一直坚持战斗到最后。

    心里想法一闪而过,今年56岁,身着明朝官服,山羊胡到胸口的张同鸣问,“张新什么意思?”

    于东虎朝坐在上首的张同鸣抱抱拳,“七个人换七个俘虏。”

    张同鸣眼睛轻轻一眨,心道:‘有俘虏?我怎么不知道?’

    对旁边护卫丢过去一个眼神,示意去问问。

    大殿内有多名护卫,其中一人小跑离开,片刻后返回,在张同鸣耳边轻语一句。

    大致意思是,有七个人受伤,和其他尸体堆在一起,准备埋掉,燕顺也是伤者之一。

    张同鸣眼睛瞬间大睁,第一想法是身边有叛徒,否则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张新怎么会知道。

    并在心里把可能背叛自己的手下快速过虑一遍,好像每个人都有嫌疑。

    回过神,张同鸣对手下吩咐,“派人救治俘虏,然后派船送去广州。”

    “是。”

    护卫立即去执行,没其它事情于东虎打算离开,却被张同鸣从身后叫住,“我观你相貌不凡,可愿到我手下效力?”

    于东虎确实相貌不凡,瘦脸、无须、尖下巴、三角眼,微微一笑,看上去比较,一脸‘奸’人表情。

    “某不才,多谢总督大人厚爱,告辞。”

    目送于东虎离开,张同鸣把拳头握在一起,接着开始排查内部,第二天杀掉一个重要参将。

    并则决定在梧州休兵,考虑到老娘安全,暂不进攻肇庆。

    但老娘不能不要,广州府也不能不要,

    有趣事情发生。于是决定向兵部和皇帝上书,请求将远在陕西的童守义调到广东。

    就像蝴蝶扇动翅膀引发大洋对岸一场台风,张同鸣因为杀死一名重要参将,经过一系列复杂发酵过程,导致约四千士兵驾船到肇庆投降。

    另外导致南宁府一些实力商家逃到广州。

    ....

    同一时间,也就是1619年3月底,万历在紫禁城炼丹房得知北方战败。

    还得知,面相小儿止哭的猛将杜松带领主力在一处叫萨尔许的地方战死到最后。

    四路总兵,只有李成梁儿子李如柏,因为路上走的慢,带两万人逃过一劫。

    听这个消息,万历没有愤怒,没有砸东西,只有安静,死寂一般,身为是天子,这一刻他已经感受到大明已经岌岌可危。

    集结十二万大军北征,掏空国库,掏空粮库,根基也被掏空一大块。

    见万历走神发呆,目光涣散,左右服侍太监和包括首辅方从哲在内几位大臣,纷纷出声安慰。

    有一说一,万历很少跟人脸红,一些小事根本不管,比如方从哲儿子杀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次不一样,大明根基被打缺一块,打一个大烂仗,想到努尔哈赤正在嘲笑自己,万历觉的实在是太窝囊。

    觉得窝囊自然要找人算账,四路总兵仅存一个,自然要找总指挥孟忠麻烦。

    很少跟人脸红的万历下旨调查孟忠失败原因,言官在旁边乘机拼命追打。

    孟忠本人倒是非常镇定,打仗不行,搞关系有一套,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面对弹劾充耳不闻。

    果不其然,因为有老上司兼老同党方从哲罩着,孟忠一点事没有。

    炼丹房内吵吵闹闹,万历感觉脑子要炸,今年七十多岁的方从哲趁机岔开话题,“陛下,当务之急是重新派人稳住北方局势。”

    不修边幅,形象不佳,眼睛干涩的万历看向首辅,正打算说什么,这时一个太监走进来通报。

    御史杨禾求见。

    万历之所以在炼丹房议事,主要原因是平时在这里呆的时间最多,而且很少见朝臣。

    比如方从哲,如果不是发生大事,他最长一次,半年没有见过老板,两三个月见不到面,更是家常便饭。

    偶尔心情不好,方从哲自己会在家躺两三个月,不用跟万历打报告。

    所以,万历听说有人求见,第一想法是不见,再看大家都在,干脆一起见。

    很快杨禾见到老板,一套礼仪打下来,字正腔圆道,“陛下,臣刚刚收到消息,广州府已经被起义军占领。”

    “....”

    炼丹房议事厅一静。

    不是震惊,也不是惊讶,因为造反就像上班打卡,大明全境每天都在上演,见怪不怪。

    议事厅之所以一静,是因为大家对‘广州府’比较陌生,脑子转啊转,三四秒后才有人想到广州府是南疆的蛮夷之地。

    不比尸位素餐的大臣,万历知道广州府,原因比较俗气,因为那里上缴的银钱较多。

    还因为王纯悟自杀后,他派周群成为当地的税吏太监,这些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心里想法一闪而过,万历看向杨禾,“何人造反?你为何比锦衣卫和兵部先知道?”

    “回圣上话,”杨禾一本正经道,“造反之人叫张新,我之所以比锦衣卫先知道,是因为他派人找到我府上。”

    “....”

    众人齐齐看向杨禾,那眼睛好像在问,‘你跟张新有亲戚吗?’

    杨禾无视众人目光,说话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正是张新亲笔写的那封怒诉信。

    通过太监传递,信件送到万历手中,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万历静静看完。

    一千多字,看看几分钟,放下信纸,万历已经明白,信为什么会由杨禾递上来。

第195节 任务频发

    毕竟是自己的臣子,万历了解杨禾,脾气比较直,典型言官,特别会来事。

    最后一次记忆犹新,是三年前,方从哲儿子当街杀人,杀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朝廷命官。

    杨禾逮着机会猛烈攻击方从哲,摆出玩命架式,一副势不罢休模样。

    方从哲承诺错误,然后自己回家在床上躺四十天,本来朝廷就没有上班,首辅罢工,所有人都难受。

    最后被万历好言相劝回来工作。

    首辅儿子杀人这事,也就揭过去了,毕竟连皇帝都不追究,受害者还能说什么?

    更有马屁精,把受害者打成贪污犯,男子流放,女子进入教司坊。

    万万没想到,受害人的女儿会流落到广州,然后被张新捡去;更没想到,受害者来京城为父招雪,又被迫害至死。

    更加没想到,张新居然为一女人揭竿而起。

    放下信,万历心里奔过一万头神兽,何尝不明白,这又是一起典型的官逼民反案例。

    万历对众人扬扬信纸,“方爱卿,你也看看。”

    太监将信转递到方从哲手里。

    接过信纸,揉揉眼睛,方从哲慢慢看完,最后,七十多岁的老头颤颤抖抖跪在地上,嘶喊:“臣万死!”

    万历笑笑,“别人要我把你全家送去广州府,这场叛乱即可平息,你怎么看?”

    方从哲心里慌的一批,那张新也太生猛,人家伸冤都是告官,他直接造反,牌面有点大,如果不能处理好,说不定真会万某人交出去。

    “陛下,”方从哲提醒道,“叛军势小,或许这个时候已经被张总督平定了呢?”

    “如果张同鸣不能平定呢?”万历反问一句。

    “这....”

    方从哲傻眼,如果张同鸣搞不定,事情等于闹大,好像只有把他一家人交出去成本最低最划算。

    “哈哈...”

    见把方从哲吓傻,万历像疯子一样哈哈大笑,“爱卿别担心,我不会把你交出去。”

    万历说的是真心话,大明没有和亲、没有割地赔款,更没有出卖大臣传统。

    眼看皇帝又要轻轻放下,杨禾不乐意,“陛下,方大人儿子胡作非为,手段残忍,不思为国出力,反而捅出这么大一个漏子,难到不该降下处罚吗?”

    “杨御史”万历打断杨禾说话,“相信张同鸣很快就能平定叛乱。”

    杨禾很想反驳,可他发现,老板离不开方从哲,所以处处维护。

    现场还有其他御史,见杨禾被辩倒,纷纷跳出来指责方从哲纵子行凶,管教无术,不当为臣。

    然,方从哲不在乎,他是朝中元老,皇帝和大臣之间的纽带。

    皇帝离不开他,大明离不开他,在方从哲眼里御史只是跳梁小丑,吠叫几句,无关痛痒。

    万历也是,他已经习惯言官大事吵,小事也吵,已经麻木。

    接着继续论上一个话题,派谁去辽东稳定局面?

    这次方从哲不敢说话了,真不敢,他举荐的杨镐被刺杀,他举荐的孟忠一败涂地。

    最后,这份重要差事落到一个御史身上。

    一般印度象,御史迂腐、顽固、逮认咬谁,新任辽东经略——熊廷粥,也是这类人。

    脾气极坏,坏到见谁和都过不去,坏到当御史二十年没升官。

    熊廷粥是人,是人就有爱好,比如二丫爱砍人,周明爱男人,某皇爱丹药,某皇爱木匠,新任经略爱骂人。

    骂人是他的嗜好,且骂的很难听,连都察院同事都受不了,压根不理他,基本算是人见人厌。

    按理说,这个人见人厌的家伙没有机会上位才对,但萨尔许之战真的把万历和他的臣子们打懵了,也打醒了,必须抛弃利益和个人喜好,派一个有本事的人顶上去。

    张新不知道自己的合理诉求被无视,知道也无法分心,原因是金手指突然再次派来任务。

    ‘叮!任务:杀死海商马海洋;奖励:宿主名下雇员、部下、士兵综合战斗力提升1%。’

    ‘提醒:升级后所有任务皆为主线,无时间要求,直到完成为止。’

    张新坐在太师椅上摩擦下巴,马海洋也就是福州马家家主,用侍女逼酒那位,两次派人刺杀自己。

    即使没有这次任务,张新也有计划报复,等到解除张同鸣威胁后实施。

    现在,以任务方式派下来,配合提示理解,这条任务不完成,后面不会派其它任务。

    催的这么急,隐隐感觉金手指是暗示马海洋对自己威胁很大?

    之所以有这种猜测,是因为金手指特别高冷,无法沟通,它即使有想法,也只是通过任务传递。

    比如这次,任务难度相当高,不比朝中那些肥头满脑,不知人间疾苦的大臣,马海洋类似野外boss,见多识广,全部都是滚刀肉,都是人精,不易被刺杀。

    高难任务,对应奖励却少的可怜,1%战斗力完全可以通过训练、防具、武器提升。

    晃晃脑袋,不去想太多,任务大过天,干就完了!

    赵进就在广州府城东外的军营中训练新兵,派他挑八百第四队队员,脱掉制服,本色出演,分头打散前往福州,然后以盖顶之势覆灭马海洋。

    任务交给赵进去执行,张新则利用这段难得的‘安逸’期,将繁殖属性马和繁殖属性狗事业一分为二。

    三分一留在氹仔岛进行,三分二移到海参崴进行。

    并把与‘铁’有关工作,包括蒸汽机改良、蒸汽机制造、工具制造、武器制造、炼钢化铁、枪炮制造等等,从氹仔岛全部迁来广州府。

    以前不觉的,随着地盘扩大,生产扩大,氹仔岛也越来越承受着不堪之重。

    随着这些迁出,氹仔岛只剩两项重要产业,也就是酿酒和罐头。

    可用土地变多,商人送来的甘蔗、海鱼、木材、生铁越来越多,酿酒一直在扩大,罐头制造更是像吹热气球,迅速膨胀。

    经过积累和持续不断坚持应用开发。

    蒸汽机现在在工具生产、武器打制、炼钢化铁、枪炮制造、酿酒,特别是罐头生产中,被广泛应用。

    如果没有蒸汽机,生产不出大量刀剑盾;如果没有蒸汽机,罐头排气密封做不到那么完美。

    美中不足的是蒸汽机还很原始,就像一匹脱缰野马,它有力气,也能良好工作。

    就是不太容易被控制,比如分离式冷却器、离心式调速器、节气阀、压力计等等,这些东西都没有。

    考虑到历史上这些配件被发明,从无到有,开发过程整整持续一百年,张新又挺满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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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耀四方介绍:

1600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成立。
160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
1616年,丹麦东印度公司成立。
....
1617年,明耀西印度公司成立。明耀四方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耀四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耀四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