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科技手札
西江省，西州市，西州大学。
康硕正一脸懵逼的坐在教室里，痴痴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神色呆滞。
2021年！
那岂不是回到了10年前？
不过，仅仅只是呆滞了片刻，康硕就接受了现实——作为高新科技行业的从业者，康硕脑洞一向很大，穿越这件事儿在自己的幻想中早就发生不止一次了，这次只不过是成真了而已，没什么难以接受的。
……
“不过，这跟幻想中的穿越有点儿不大一样啊！”
康硕曾经幻想过的穿越，那是所有先机尽握在手，举手投足之间轻轻松松领先世界，然后言出法随，荡尽世间所有妖魔鬼怪、涤尽人间所有不公不平，威风凛凛，震慑四方。
但现在，好像没那么容易的感觉。
曾经的康硕在23年大学毕业后，就响应国家“发展智能制造、高端制造”的号召，一头扎进了集成电路制造这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倒不是说混的有多差，只不过在国际关系混乱复杂，制裁的大棒随时挥舞着的时代，高端制造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巨大的困难与挑战。
半导体芯片行业更是如此，自主与突破步履维艰。
且不说没有进展，就算有进展，任何环节只要一冒头，立即就会受到西方国家全方位的打压与狙击。
康硕就深受其害，只要政策上有一点风吹草动，那就是彻夜的开会、研究与应对，然后就是无休止的加班设计替代方案。
现在重新回来，虽然依然斗志不减，但很多事儿真不是再来一回就能解决的——半导体芯片，涉及的行业和领域太多了，他一个人就算再强，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半导体芯片制造的大方向又没有什么方向性的变化需要纠正，只能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发展，并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
康硕也只仅仅是对自己负责的领域有一些比较深刻的研究。而这，于大局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影响——半导体制造涉及的领域和基础行业毕竟太多了！
……
“科技手札？什么东西？”
就在康硕尽力回忆曾经点点滴滴，试图记录下来更多细节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排光幕，恍惚间，却是汇聚成了一本颇显古朴却又有些科幻的书籍——《科技手札》。
“果然！”康硕一个激灵，瞬间兴奋起来，这才对嘛！
激动的翻开《科技手札》的扉页，一行一行的字迹逐渐浮现在脑海：
【我的文明毁灭了，我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但文明的成果决不能被湮灭，汇集于此手札，送向茫茫宇宙，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稳定态洞已经崩塌，信号极为不稳，数据的传输断断续续，不过无需担心，传输的顺序是从简单到复杂，而且手札的态洞协议地址是固定的，一旦搜索联络到，就会继续自动更新。】
【初次联络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时空紊乱，不过其他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变化，可安心。】
……
时空紊乱，康硕恍然大悟，自己会回到过去原来也是因为收到了这本《科技手札》！
搞清了原委之后，康硕紧接着便是一阵欣喜：三十岁的他虽然小有成绩，但身体也受到了996极大的摧残，大毛病没有，小毛病那是多如牛毛。
回到20岁，正是精力充沛、生机勃勃的年纪，这是多了十年的最好年华啊，仅此一点，那就赚大了。
“只可惜，《科技手札》还是个初级版。”
康硕摇头的时候都是微笑着的，内心确实是狂喜的——这玩意儿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读书笔记手抄本，而是一个功能非常强大的黑科技产品，是一个文明知识的浓缩，科技的体现。
里边记录的不仅有科学知识、科技产品，还有【拟真实验室】、【运算实验室】等一看就非常诱人的超科技仿真模块。
只不过，因为数据只接收了一部分的缘故，这些实验室暂时还都只有一个名字，现在还没办法开启。
但这，对于康硕来说，已经足够欣喜若狂了。
……
“啪！”
康硕正沉浸在《科技手札》的内容中不可自拔呢，一本书直愣愣的拍在他后肩膀上。
“徐飞，你大爷！”
条件反射般的，康硕一个直拳就直接锤了出去，这熊货，乱拍人这习惯也不知道啥时候养成的，十年后都三十岁的时候都还没改，这不，刚一回来，话还没说一句呢，又直接先挨了一下！
“康硕，回神了？让我猜猜，肯定又在打哪个女孩儿的主意，我看你笑得如此那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下课了都不知道。”
徐飞似笑非笑，那模样，咋看都是贱贱的模样。
“你猜！”
康硕嘴角一扬，直接起身，心里也是腹诽：
“哪个女孩儿？搞笑呢不是，别说一个女孩儿，就算是十个百个，也比不了脑子里的《科技手札》。别说比整本，就算是自己刚刚看到的全新的芯片理论与制造体系也比不了！”
“你大爷的，还真有啊！”徐飞一个踏步跟上来，显得异常兴奋：“谁谁谁？快告诉我，哪个哪个？”
“手机拿来！”康硕满脑子的全新芯片理论体系正愁不知道从哪儿入手好呢，看到徐飞手上拿着的P50，也是瞬间意识到：5G射频芯片或许是一个绝佳的切入点。
全新的完全不同于现在二进制半导体芯片的另一体系，哪怕知识全都掌握在康硕的脑子里，整套的流程也不是他所能搞定的，即便能搞定，花费的金钱成本和时间成本也是现在的他所不能接受的。
寻找合作伙伴那是必然，但合作，上门求人，跟让人登门求己，那可是绝对不同的两种境遇。
华维P50这款手机的地位极为特殊，它是5G时代发布的一款4G手机，原因无它，就是因为5G射频芯片买不到，哪怕SOC支持5G也白搭。
“那女孩儿我认识？”徐飞不知道康硕在想什么，以为要在自己手机里找照片呢，立即奉上了自己的手机。
“你认识个嘚儿啊你认识！”康硕一个指节直接敲到了徐飞的脑袋上：“脑瓜子不小，但是整天琢磨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就不能健康一些？”
“我……”
第2章 5G射频
吃完了晚饭回到宿舍，康硕一直在回忆和思考，思考2021这个时间节点，科技的发展情况。
“与10年后相比，2021年并没有落后多少啊？”不知几时，康硕内心开始嘀咕。
5G的网速已经够快，哪怕十年后，星链技术也没完全成型，网络延迟高的那简直是让人崩溃，卫星通信也只有在茫茫大海或者深山老林才有一些覆盖全的优势。
至于什么折叠屏、屏下摄像头之类的东西，2021年也全都有了，10年后无非是更先进了一些，能够环曲了，勉强环在手臂上，还容易坏，也不是主流，本质上来说，没什么进步。
芯片制造工艺，在经历了5nm、4nm之后，后续所谓的3nm、2nm、1nm全都是前一代的递次改进，实际并没有多少提升，改个名号只是为了好听，实际早已陷入了瓶颈，直到2031也没有多大的进展。
值得一提的是国内，沪都微电子跳票十几年的28nm级别的光刻机终于在2022年成功量产并上市，这款光刻机通过套刻等一系列手段完全可以制造7nm的芯片，填补了一大块儿的空白。
不过没用，光刻机刚成功量产，高端芯片制造的另一不可或缺的原材料高纯度的单晶硅片，立即就被限制进口了——光刻机的成功研制对国产芯片的生产制造并没有起到雪中送炭的作用。
因为缺芯，在2022年，华维果断的暂停了高端Mate系列的发布，这一停就没了时间，没了年月，甚至直到十年后也都没有恢复。
2022华维重启D系列，和P系列一起，使用高通芯片和4G射频卧薪尝胆，直到2025年才等来了用在手机上的国产5G射频芯片，算是续了一口气。
至于互联网，这十年也就还是那样——都已经那样眼花缭乱了，再扑腾能扑腾到哪儿去？
从网络购物扑腾到社区团购，无非是从买衣服买电器扑腾到买菜买面而已，几大巨头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了，于科技真正的发展更是没什么大的意义。
倒是出现了一家新兴的互联网企业，做线上旅游的，利用蓬勃发展的VR技术，把世界所有知名景区放到了线上供客户游览，每一个上线的人还都能看到甚至触碰到其他的游客——宣称是“身临其境，犹如亲至”。
受限于技术水平，做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好，也根本没有达到它所宣传的那个效果——也就做出了一个概念雏形而已。
但它火了，一个是肯定因为成本低，生活压力大，旅游多费钱啊，失点真也就失点真吧，毕竟便宜不是吗？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早年的疫情防控政策以及国际形势，给了它一个巨大的助推，算是应运而生。
……
“这么看，科技发展还真是到了一个瓶颈。”
康硕想想2021，再想想2031，就算再往后看十年，如果不出意外，科技依然也还会是这幅德行！
基础科学没有新理论，材料基础没有大进展，能源科技也没有看到任何推进的希望，光靠互联网扑腾，再扑腾又能扑腾到哪儿去呢？
……
结合当前的科技形势，康硕仔细的斟酌了一番，发现对于现在的他来说，5G射频芯片确实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的切入点。
手机射频芯片的作用很关键，也很核心，信息收发、合成以及功率放大等都是它所干的活。
可以说，射频芯片就是手机与信号塔基站之间不可或缺的的一个桥梁。离开了它，手机就是一块砖头，什么都干不了。
更关键的一点是，5G射频芯片只要能做出来，那是完全不需要为市场发愁的。
别的不说，已经被5G射频芯片买不到逼得只能发4G手机的华维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巴巴的找上门来，自己坐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光等就行。
甚至，前期买工厂的钱都可以用华维的定金来解决，这个钱他们肯定愿意出，而且是兴高采烈的出。
要知道，不愿意出那就得等啊，等的时间越长，他们的损失就会越大，这点账华维肯定算的清楚。
“我真是个天才！”康硕如沐春光的如此想着。
……
经过一番细致的思考，康硕最终确定就从射频芯片入局。
“《科技手札》中全新的芯片设计制造体系与现有半导体芯片体系毫无关联，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康硕立即开始系统的学习和研究这种全新的芯片制造体系理论，整套理论颇为复杂，甚至已经涉及康硕从来不曾听闻的东西。
“不过这并不着急，”康硕点了点头，如此思虑：“虽然制造体系完全不同，但功能设计差别是不大的，毕竟要实现的是完全一样的功能。”
“先下载个电路设计工具，不过我这六千块搞得笔记本搞这个还是有些吃力啊，好在能用，先凑合吧！”
康硕下载的是一家国内公司“夏大九天”的EDA电路设计工具，原因无它，因为核心部件必须国产化的缘故，他穿越前就一直在用这款，早已形成了习惯。
不过这个时候的“夏大九天”显然还没有后世那么强大，现在芯片设计从头到尾所需要的几百种EDA工具，95%都还被国外科技公司控制着，“夏大九天”也才刚刚起步而已。
不过，一个射频芯片而已，足够用了。
……
“硕哥，你不会真的要搞5G射频芯片吧，这东西不好搞啊？”
吃饭的时候就听康硕说起5G射频芯片，徐飞还以为是一时感慨，这洗漱回来就看到他真的在捣鼓电路设计，惊讶的大呼小叫起来。
“也没什么不好搞啊，原理很简单的，无非就是几个放大器，几个开关，再加几个滤波器而已，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搜到，百度上甚至连射频芯片整套的设计方案都能搜到，这不是你看！”
康硕指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徐飞一看，果然，从2G到4G完整的射频芯片方案全都在上边。
“看着是挺简单的。就这？我好像也能做啊？”徐飞立即跳脚：“那为什么国内到现在一个5G射频芯片都没有？”
“原理跟制造有个屁关系！计算机操作系统原理你还考八十呢，你给我做个操作系统试试！还你也能做，你能做个嘚儿你能做！”
还没等康硕开口，一旁一直在玩游戏的潘浪气呼呼的一把把手机摔到桌子上，气急败坏的接着说道：
“这一群弱智也是，智商简直跟徐飞一样，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脑子跟手就他么没在一个频道，嘴上说的头头是道，结果三打一还能被人给反杀了，真他么的气煞老夫也！”
“浪浪，你他么是不是皮又痒了？”徐飞一听这话立即就火了，掰了掰拳头，直接扑了上去，跟潘浪一起倒在床上，瞬间扭打开来。
“哎”，看着这俩活宝，康硕已经见怪不怪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装作没看见，继续做着自己的电路设计方案。
第3章 付宏杰教授
5G射频芯片要说它说难，那是真的非常难，泱泱十四亿人的大国直到现在也没有哪家企业能够实现量产。
要说简单那也是真的简单，简单到射频芯片的原理是个相关专业的大学生都能看得懂。
而对于康硕来说，原理更不是问题。有了十年的经验，即便他原来不是专门做射频芯片的，这也完全难不倒他。
……
好几天没有去上课，晚上甚至都不咋睡觉，一周的时间，整体方案终于完成了。
这时天色已经大晚，不过康硕知道，这个时候，付宏杰教授一定还在实验室。
付宏杰，是教康硕他们《数字电路基础》的老师，杰青计划的入选学者，能力很强，平时也很喜欢与学生讨论各种脑洞大开的问题。
康硕找他来，是想借实验室的——他的个人电脑肯定支撑不了电路仿真工具的运行。
……
康硕说明了来意，开始的时候付宏杰教授心里是不以为然的：全频5G射频芯片？这东西有那么好做吗？现在的年轻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当然这都是他的内心活动，作为一个老师，他是不可能这样打击一个如此上进的学生的积极性的。
不过，等他看到康硕方案之后，脸色瞬间变了：“这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
“是啊，”康硕丝毫没有察觉到付宏杰的脸色变化，还在问着：“是有什么问题吗付老师？”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好不好！我的天，你才刚大三啊，研四的学生一个人也做不出来这个啊！
付宏杰一边暗自腹诽，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嗯，从功能看，确实没啥问题，不过这种设计是没办法生产的，也或者说，是没办法量产的。”
说着，付宏杰立即拉来了一张椅子，让康硕坐到对面，然后接着说道：
“射频的原理真的很简单，简单到初学者都能尝试着去设计各类方案，但你知道，我们国家为什么到现在都没量产5G射频芯片吗？”
天才付宏杰不是没有遇到过，但天才离疯子也就一步之遥。康硕虽然天赋很强，但口气也是真的大，填补国内5G射频芯片的空缺，哪有那么容易啊。
用实验室当然没问题，实验室虽说是为研究生准备的，但优秀的本科生申请也不是不可以，但在这之前，他必须把康硕这异想天开的苗头给掐断。
事儿真不是这么做的，5G射频芯片哪有那么简单——真这么简单，还能轮得到他，我不早去搞了！不对，真要这么简单也轮不到我，其他人不早去搞了！
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如果以后真的被接踵而至的打击给毁掉了，那可真是巨大的损失，必须要引导一下。
听到付宏杰的这个问题，康硕一笑，这不正是那天徐飞问的问题吗，原因他当然知道：
“4G的时候，包括兼容的3G和2G，要支持的频段是17个。但5G射频芯片，光是5G的sub6和毫米波就七十多个频段，5G还要向下兼容，加上原本的17个，要支持的通信频段超过90个。
“固定频段的射频芯片好做，但这么多频段，就只能增加射频开关的数量，然后数倍增加功率放大器模组、双工器甚至多工器模组，甚至还要增加数倍的滤波器，手机射频前端芯片的数量是随着支持频段数量的增加而指数级递增的。”
“没错，就是这样！”
说着，付宏杰还点了点头：“芯片数量指数级增加啊，能耗咋解决？总不能这射频芯片一装，手机是支持5G了，但一看续航，充满电就能用三十分钟，那还不是直接完蛋！”
“咦，不对，这些你都知道啊！”都说完了付宏杰才意识了不对，这孩子，啥都清楚，还在这儿浪费自己口舌，他也就多说了几句：
“你知道你还在这异想天开？国内不是没有5G射频芯片，早就有了，就是达不到量产的标准，根本没法用而已。你这个设计，也是有同样的问题。
“这应该算是5G射频的核心机密技术了，国内还没有办法解决。我不是研究这个方向的，你要有兴趣，我可以给你推荐方教授，这么一个天才学生，他一定会乐疯的。”
付宏杰遗憾的看着康硕，这么有天赋的一个人，研究的跟自己竟然不是一个方向，真是暴殄天物啊！
“老师，先不用，我才刚大三，不急不急。”康硕立即拒绝：“我只是需要用一下实验室，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续？”
“可以，当然可以！”付宏杰脸色瞬间多云转晴，大三，大三好啊，回头保研换方向，正好跟我。
想到这儿，付宏杰心里甚至都已经把康硕康成自己的亲传弟子了，也是语重心长的说道：
“一会儿我带你去实验室，实验可以做没问题，但一定要记住，不要整天琢磨什么填补空白啊，拯救世界啊啥玩意乱七八糟的。我看你基础很好，思维也清晰，第一步先把基础夯实，成就也是循序渐进才能做出来的，好高骛远可不好。”
“嗯嗯嗯，付老师，我知道的，我就是试验一下原理能不能成。”康硕没有抬杠，他能看的出来付宏杰的谆谆期待，也明白他是一片好心。
再说了，啥都没做出来之前说这个没有意义，让用实验室就成，自己也只需要功能仿真，后续制造用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体系，到时候必须另做打算的。
……
“陈璇，这个是你以后的亲学弟，康硕，以后也在这个实验室，你跟柯昊多照顾一下。”付宏杰把康硕领到半导体仿真实验室，把他交给了实验室的一个学姐。
“学弟呀，欢迎欢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学弟，但看着这朝气蓬勃的样子，陈璇表达了强烈的欢迎。
“你可别看他小，我觉得他现在水平比你都高，5G射频芯片的整体方案人家都出了，你配合他做一下仿真。”
看着自己这个偶发性神经质的学生，付宏杰也是头疼的很，把康硕给她带，也是在故意刺激她，好让她知耻而后勇。
“好的，老师！”
陈璇神色一凛，眼角瞟向康硕，尽是质疑之色，心道：
老师就忽悠我吧，这稚嫩的脸庞，一看就是本科生！被老师挑中，好苗子是肯定的，但要说他水平比我高？我拿柯昊的脑子发誓，这绝不可能！
第4章 仿真成功
陈璇帮助康硕把人脸识别录入实验室的门禁系统，交代道：“实验室的设备都十分贵重，进出之后一定要确保两层屏蔽门都处在关闭的状态。”
“好的，多谢学姐了。”康硕心里年龄已经三十岁了，不过，这些天整天跟徐飞一群家伙混在一起，心智都年轻了不少，这声学姐叫的毫不违和。
“康硕，你明天来吗？”陈璇问道，虽然知道老师是在刺激她，但她还是想看看，这直系学弟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来啊！”电路设计都做完了，现在就是要做仿真的，怎么可能不来。
“好，明天十点，也别十点了，九点吧，我来教你使用仿真系统。”陈璇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连觉都可以少睡一个小时。
“就是太麻烦学姐了。”康硕只当是陈璇乐于助人，纵然这种仿真设备他以前用过，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
第二天上午九点，俩人准时出现在实验室。
陈璇仔细的跟康硕讲解着仿真系统的使用以及注意事项，事无巨细，不遗不漏，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她就是要看看，老师口中的这个天才，究竟比自己能强多少。
“你都明白了吗？”陈璇最后乐滋滋的确认道，她很热情，内心很兴奋：你就算再天才，以后你可能比我强，但至少现在，你是我半个徒弟。
“明白了。”康硕点了点头。
“嗯，这个确实很难，不明白就要多听多看……”说着说着，陈璇突然意识到哪儿不对：“你是说，那么多东西，你全都清楚了？”
“嗯！”康硕瞪着一双大眼睛，点了点头。
“自己能做？”陈璇不可思议的确认着，她刚才虽然讲的很全面，但那可是平铺过去的，没有重点，也没有强调，上来就能做，这怎么可能？
“嗯。”康硕又点了点头。
说着，康硕直接就上手了，那一板一眼的，各个程序步骤丝毫不差，甚至比陈璇自己做的还要好。
康硕内心也在嘀咕：这有什么难的呢，我上辈子就会啊这个。
不过，这看在陈璇的眼里就完全不一样了，难道这是真天才？不可能啊！哪有这么天才的，刚刚有一个步骤我都漏讲了，他是怎么学会的？
难不成是我有做老师的天赋，带的学生理解力加100%？
陈璇当然没有如此自恋，也是意识到老师昨天真的可能没有夸张，这小学弟，可能真的比自己还要强。
想到这儿，脸色也是瞬间拉垮了，内心不断感慨着：我真难啊！
……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点，实验室的另一个学长柯昊准时来到了实验室。
“陈璇，这是谁呀？你表弟？”柯昊上去问道。
“老师领来的小学弟，康硕，本科生。昨天你请假，正好认识一下。”
陈璇介绍着，突然一个激灵，心道：不能我一个人受打击啊，也是接着说道：“你别看人家才大三，我敢说，他的水平绝对比你都强。”
“哼！这不可能，我用我的智商发誓！”
一听是学弟，柯昊本能的觉得这是来了一个一个打杂的啊，以后有小弟可以使唤了，现在陈璇这么说，他立即就不高兴了——到手的小老弟怎么能跑了呢！
而且，他感觉陈璇好像很兴奋的样子，一直心里有想法的他更是有些敏感。
“学姐夸奖了，我就是临时用几天实验室，不是付老师的学生的。”
康硕察觉除了柯昊隐隐约约的防备，当即就明白了了怎么回事儿，也就没在意他的话，上辈子三十岁的时候康硕还是孑身一人呢，才不会掺和他们俩这乱七八糟的事儿呢，康硕就是来做个仿真而已。
……
好几天的时间，康硕一直泡在实验室，连课都不怎么去上了。
点名有室友在，至于考试，那就更不需要担心，这些知识上辈子都学过了，考试不会有什么问题。
设计做的很完善，功能仿真进行的也很顺利，超乎寻常的顺利，甚至第一次都没出啥错，直接全绿通过了。
“咦，小学弟，你这是一次成功了？”
陈璇这几天一直在观察康硕这个小学弟，他到底要看看康硕能强到什么地步。
“是啊学姐，有什么问题吗？”既然学姐开口问了，康硕也就没藏着掖着，有一就说一：
“这本来就是按照射频原理堆出来的，调整和优化不多，性能当然不太有保障，可以说是很差，但是功能是不应该有问题的吧？”
陈璇一听，眉头立即皱得老高，啥叫不应该有问题？这问题大了好不好！
想当年她第一次做芯片仿真模拟，那可是折腾了半年才勉强通过。
那还只是2G射频芯片，整个系统也就用到了1个功率放大器模组，2个滤波器模组，双工器压根就没有用到，只支持1个GSM频段。
康硕这做的可是5G射频，足足有91个频段，难度可是百倍不止！陈璇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来：“难道真的是我太白痴？”
“柯昊，你第一次做芯片仿真测试，全绿通过做了几次？”陈璇敲了敲旁边的柯昊，低声问道。
“陈璇，你不用确认，你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我第一次做的是一个简单的四位加法器，比2G射频还简单，就那么几个电路，一眼都看得过来，就那，我半个月才通过仿真测试啊！”
出于男人的警觉，虽然知道康硕完全没那个意思，柯昊这几天也没放弃一直盯着康硕，康硕在做什么，柯昊也是清楚的很。
而且，康硕刚才的话柯昊也全听在耳朵里，这个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啊，眼睛也像个铜铃铛一样死死的盯着康硕那边，满脸的都是不可思议之色：
“这可是满足全5G的91个频段的射频电路，一次就成功了？就算海思的资深工程师也做不到吧？什么妖怪转世啊这是！要不要这么打击人！”
看着柯昊这幅模样，表情比她还要夸张，陈璇当即松了一口气：不是我太白痴就好，就算我是白痴，也不是我自己，柯昊这不是还不如我呢吗？嘻嘻！
第5章 全新类型的芯片
柯昊和陈璇声音虽然很小，但也没刻意避着康硕，他全都听到了。
康硕略一琢磨，好像确实挺难的，别说电路设计了，就是去抄一篇文章，那也不可避免会有笔误的时候，这么大的量，咋可能没点儿失误，一次全对呢？
仔细一回想，他发现了异常：这几天自己的脑子好像一直就非常清晰，所有的东西都是稳步推进，好像从来不会出错的样子。
这么一想，康硕立即明白了：肯定又是《科技手札》的功劳。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干啥事儿都不会出无谓的错的。”
既然是来自的远方文明的馈赠，人家文明都被毁了，自己想还也还不回去啊，康硕也就笑纳了，还给自己掩盖了一番，说自己从小就这样。
“妖孽，真是妖孽！”闻言，柯昊都快咬牙切齿了，这小子，凡死人了！不过，他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这么妖孽，跟自己就不是一个世界的，那跟陈璇自然也不是一个世界的。
“哈哈，妖孽好啊！妖孽好啊！”陈璇则是满脸的兴奋之色，随即邀请道：“小学弟来了好几天了，学姐一直在忙，也没顾上照顾你，要不今天我请客，给你接风怎么样？”
“你那是想请客吗？我看你馋人家身子！”
看着这个时候的康硕，柯昊也没那么大的敌意了，人家咋可能看得上比他几乎大五岁的陈璇？索性也不再多想，而且还试探性的开起了玩笑：
“我可跟你说小学弟，一定要小心你这个学姐，她知道自己笨，一直打着找一个聪明人改善后代基因的主意呢。就她这样的，找一个文曲星下凡也改善不了啊，你一定要当心。”
“柯昊，皮痒了是不？你给我滚一边去！”陈璇立即怒了，上来就给了柯昊一脚。
“哈哈哈哈哈哈！”康硕一看这俩人的情况，一时没忍住，竟笑出声来，也是急忙转移话题道：
“哪能让学姐破费啊，应该我来请学姐学长你们两位，你们也别老是小学弟小学弟的叫我，叫我康硕就好，我都二十了，一点也不小好不好。”
“好，好，康硕，”柯昊立即接茬：“我知道一家纸包鱼特别好吃，我带你们去！”
……
一顿饭下来，纸包鱼好不好吃康硕不知道，“无耻”俩字儿咋写的他算是见识了。
“璇儿……”
“你叫我啥？”
“对不起对不起，喝的有点多，说胡话了这开始就。”
“我们今天没喝酒，喝的是雪碧。”
“隔壁，隔壁屋子喝的酒，我闻酒醉，味儿刚飘过来了。”
……
这俩人这情况，康硕怎么看怎么不对，内心也是在暗自腹诽：这绝对是有问题啊，以前柯昊这家伙估计是不敢说，今天这大概是受刺激了。
“嗯，应该是见到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危机感油然而生，而且看着架势，今天这是要拿下呀。”
这么想着，康硕也是直接偷偷溜了，上辈子直到三十岁他还是孑身一人呢，而且这说好的吃饭呢，也吃不好，真没意思。
……
“康硕，昨天不是说你请客，咋还跑了？”第二天一到实验室，柯昊这孩子就恶人先告状起来。
“咋着？洞房的时候也想让我跟着啊？”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康硕也知道，柯昊性格挺好的，对自己的敌意完全来自于陈璇，昨天来了那么一出，俩人也熟悉了，他也是混不吝的开起了玩笑。
“诶诶诶，可不敢瞎说，还没到那一步，没到那一步。”
柯昊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在心里憋了好几年，昨天终于修成正果了，原本对小学弟有颇多敌意的他，这个时候几乎是全然掉了个圈，看康硕也是越来越顺眼了。
“那到哪一步了啊，柯先生？”陈璇的声音悠得传过来，吓得柯昊直接一个咯噔，快趴地上了都。
“噗嗤！”康硕直接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实验室，以后热闹喽。”
……
摇了摇头，康硕没再去关注柯昊和陈璇这一对儿，他来实验室可不是当灯泡来的，事儿还多着呢！
电路设计的仿真实验已经没有问题，下面就是最关键的阶段——制造。
《科技手札》中有关芯片制造的理论是已经被证明了的且非常完善的体系，跟现有的半导体芯片制造完全不同。
康硕也是沉浸其中，慢慢的消化着从基础到实践的所有内容。
理论说起来也并不是很复杂，但全新的概念太多了，需要康硕一个个的串联起来，举一反三，化为己用。
“这个‘虚键’是个什么键？”看着这全新的概念，康硕也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化学键他知道，初中化学就学过各类反应，包括物理反应、化学反应、核反应等等。但“虚键”这个概念还是第一次看到。
物理反应是指物质的状态或存在的形式发生了改变，而物质本身的性质没有变化，就像水水结成冰，化学分子是没变的，都是H₂O，水和冰本质上是同一个东西。
而化学反应是指分子破裂成原子，原子重新排列组合生成新分子的过程，化学反应的前后物质是不一样的，其本质是旧化学键的破裂与新化学键的生成。
“虚键”，也叫“轻键”，根据《科技手札》中所所描述的概念，它既与物理反应无关，也不是化学反应。
确切的说，它是一种“变化的趋向性”，是一种在现代物理学意义上并没有发生、但却又实实在在的具有某种实际意义的变化趋势，称之为“轻反应”。
“轻反应”也叫“虚反应”，在芯片领域更多的称之为“混沌反应”。
各种物质间，这种特别的“轻反应”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
“虚键”无时无刻不在生成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分解着，形成的是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个时候，如果人为操纵一下，破坏了这种平衡，整体会如何演变呢？
根据《科技手札》的描述，这个时候，这种“轻反应”会表现出明显的趋向于维持平衡的规律性：
具体到每一个分子，确实没有办法预测它下一刻会是个什么状态，这是“轻反应”的随机性与不确定性。
但对于一个整体来说，他整体的变化趋势却是又具有一定规律性的。
利用“轻反应”的这种特性，通过外部干预，就可以制造一种特全新类型的芯片——“轻反应”芯片。
“轻反应”芯片也被称为“混沌芯片”。
第6章 绝妙的制造方案
半导体芯片用的是电，“轻反应”芯片则不同，维持“轻反应”发生的主要能量是热能，只有在启动或与外界交互的时候才会用到少量的电。
“这不正好！CPU发的热正好用来给射频芯片供能，降温了的同时，又省下了原本射频芯片的电！”
康硕频频点头，这种芯片简直是太棒了。
……
在康硕的脑海里，适合这种设计的制造方案一步步的成型，一步一步的完善。
稍微有点麻烦的是底层驱动程序的开发，这种“轻反应”芯片不是严格的二进制，而是一种趋于混乱的不规则进制，它的程序思想跟现有的所有编程体系都是不大一样的。
“这种思想用来做二进制芯片，简直是大材小用！”康硕一边学习着新的理论体系，一边如此感慨。
二进制计算，同样的输入，同样的输出，得出的结果永远一致，比如1+1永远等于10（2）。
“轻反应”芯片的处理逻辑和思想则是完全不一样，它是兼具质性思考与量化分析的一种特殊理论，也被称之为混沌理论。
混沌理论对于单一的量化计算不具有优势，但对于事务的分析与组合、判断与决策等，它却是能迅速得到最合适的结果，这也是“轻反应”芯片的另一大天然特性。
“这种处理逻辑，是更加偏向于人的思考与判断的类型，用来做智能芯片绝对是事半功倍！”
康硕一眼就看出了这种有些混沌意味的进制逻辑，颇为玄妙。
……
“‘轻反应’是物质普遍存在的一种反应，这意味着这种芯片的制造材料非常广泛，但，效果最好的还是纯度较高的单质。
“那就用硅，单晶硅，硅片。这样可以在最外圈光刻传统集成电路，毕竟这芯片不是单独使用，还要与手机的其他硬件协同配合，外周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接口和桥梁。
“而里层，就可以利用‘轻反应’制作新型集成电路，整体覆盖一层热敏胶，方便传导‘热’，将CPU和其他电子部件以及外周传统集成电路产量的热量均匀传递至内周，作为‘轻反应’的能源。”
康硕一遍一遍的思索着，逐步完善着自己的思路与方案。
“真是一个绝妙的制造方案！”
打定主意，康硕立即去找学长学姐，有些事儿还得他们帮忙。
……
“你要用光刻机？要把5G射频芯片做出来？”
陈璇惊讶坏了，即便仿真一次就通过了，她依然不认为康硕能够成功，学校实验室的光刻机，那只是一台248nmKrf光源的二手尼康，就算套刻，能做到的最大精度也就130nm，这玩意能够干什么？
“不不不不不，学姐误会了，那个做不了。”康硕也是解释道：“我是有另外一个验证实验需要，就过来问问光刻机的使用怎么申请。”
“我们是跟老师课题的，材料什么什么的都是经费出的，只要导师经费批了，就可以去预约使用。光刻机实验室还是很少有人用的，毕竟耗材很贵。”
陈璇解释道：“你不是课题组的成员，没办法申请课题经费，要不让柯昊学长帮你去申请？”
“不用不用不用！”
康硕立即拒绝，开玩笑，这钱我宁愿自己出，用了你们的经费，回头可啥都说不清楚了，这点账还是要算清楚的：“璇姐跟我讲讲流程就行，回头我自己去找付老师。”
申请其实也没什么流程，学校的实验室本就是给学生用的，只要有空闲就可以预约使用，只不过实验材料要走项目经费。
付宏杰本来是说什么都不让康硕出钱的，这点钱，其他项目里随便抠点也够了，而且本来就是做实验用的，只是换了个人而已，根本也不算违规。
但康硕一定坚持要出钱，而且还走的公账，还去财务搞了发票和收据，更离谱的是，他还提出要跟实验室签一个租用协议。
“这孩子想要干啥？”付宏杰眉头紧皱：“真的是钱多烧得慌？”
“难不成这实验他还真能做出巨大的成果不成？5G射频芯片，这完全不可能啊！”
付宏杰摇了摇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甩出自己的大脑之外，还学着现在网上的年轻人的口气给自己竖了根旗子：“他要真能做出来，我就把光刻机给吃了！”
……
学校实验室的光刻机确实很落后，不过对于康硕来说也够用了，毕竟这款芯片光刻的部分并不多，只有二十分之一不到，核心部分是要利用“轻反应”原理来制作的。
光刻机这东西康硕没用过，不过这不是有陈璇和柯昊这两个学长学姐呢吗，这俩人就直接被康硕拉来做义务劳动了。
“小硕，你这是做啥？做了一圈的输入输出，这是要做个壳子吗？那中间的这部分要做什么呢？”
外周电路确实很简单，简单到就连陈璇一眼都能看出它的作用，要不然实验室的光刻机也不能满足制造需求。
一圈的输入输出当然是要跟各种天线相连，这是射频芯片的基础能力。还有一部分是用作与主板或者其它硬件做数据交互的。
但康硕肯定不会说出实情，至少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他也是笑道：“璇姐，我这就是突发奇想，想试一些新鲜的玩意，熟悉一下光刻流程，闹着玩儿的。”
“就跟我们一样，刚来实验室的激动的不行，老想摸摸机器。”柯昊借着机会往陈璇跟前凑了凑，小声接腔。
陈璇白楞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谁跟你一样？就你也跟学弟比？一个加法器做了一周的家伙，不知羞！”
虽然柯昊说的也没错，大家都是这样的，但陈璇总觉得这个小学弟有一些古怪，她没有证据，但这是一种直觉。
“你多注意一下小学弟，找机会跟他在身边做个跟班，这说不定就是你转运的契机。”陈璇偷偷的跟柯昊交代。
“我？跟他？”柯昊立即不乐意了，他承认自己是没康硕聪明，但做个跟班，不至于吧？
“你不去？那好啊，我去！”
陈璇满脸微笑，看的柯昊心里却是一咯噔，这还得了，你这一去还能回得来吗？他立即改口：“我去，我一定去，我天天跟着他，比跟你都要跟的紧的那种！”
柯昊心里的危机感又来了！
纵然康硕没那个意思，但也顶不住这种上杆子往上倒贴的啊，千万不能让她去贴，要贴还是我去贴吧！
第7章 必须立即去一趟西州
陈璇和柯昊在嘀咕什么，康硕一点也不关心。这边一完工，在康硕的眼里，这俩人就成了空气，康硕眼里只有这一版6英寸的晶圆。
“嗯，约摸着能切割出200多枚的原始芯片。”康硕默默的估算着，也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全新的流程，后续的“轻反应”干预制造工序确实不是学校实验室能做的，别说学校了，这种全新的制造体系所需要的设备全世界都没有，只能自己搞定。
好在要求并不高，量产的话可能还需要设备惰性气体环境，但手套箱的价格太贵了，康硕也买不起。
“搞个带低温档的烤箱，然后改造一下充一些氮气也凑合能用，虽然密封没那么好，温度控制也没那么精确，但问题应该也不大，无非是性能差一些。”
看着动辄几十万的手套箱，没办法，穷啊，康硕只好在宿舍里搞了一排的烤箱还有一个氮气装置。
好在宿舍是新建的，电力、消防都是顶级标准，要不然宿舍里还真用不了这些玩意儿。
“反正也只用一次，搞出第一批芯片够我钓鱼用就行了，只要第一批能搞定，后续问题立即迎刃而解。”
看着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康硕也只得如此感慨。
……
原始芯片已就位，所有的制造原理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好多好多遍了，“轻反应”的所有条件都具备，不过即便如此，原始芯片胚想要进化成5G射频芯片也并不是那么顺利的。
最核心的问题就是，低温烤箱36~60摄氏度区间的温度控制实在是差强人意，只能说勉强能用，但的确是很难再奢求更多了。
一波三折，不过好在最终找到了最佳的控制方法和制造节点，让康硕成功制作出了第一批一百二十多枚5G射频芯片。
而这，就够了。
……
一个月后，鹏城，华维总部办公大楼。
消费者业务事业部总裁办公室，于东半躺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睛，显得十分疲惫。
荣耀被迫出售，Mate系列准备暂停，P系列只能算是苟延残喘……
很无奈，芯片受限，各种各样的问题需要解决，这大半年，于东就一直在思考各种各样的突围之路，也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
就像P50，买不到5G射频芯片，被迫采用4G，买不到专用内存，采用了歪招桥接普通内存……
如此种种，目的只有一个目：活着，只有活着才有以后。
“紧急会议！”
正半眯着眼半躺在椅子上的于东看到内部系统闪烁的红光，瞬间一个激灵：又出事儿了！
……
“改造5G？用的全新的以前没见过的射频芯片？一个大学生开的维修店？”
直到会开完了，于东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然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睡醒！
5G射频芯片80%的份额被美日把控，剩下的20%也在西方国家，国内是一个也没有！
一家小小的手机维修店哪来的5G射频芯片？而且还是完全未曾见过的全新类型的芯片？
有这样的技术，为什么还寂寂无名，从来没有听说过？
为什么不量产？缺钱？缺钱找华维啊，这样的情况下，多少钱华维也都愿意出啊！
为什么偏偏只开了一个手机维修店去改造P50成5G手机？而且生意还不好，开的直播间倒是挺热闹，就是没多少人真的去。
这不是有病吗？
“嘶……”顺手给自己两巴掌，于东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这好像还并不是在做梦。
把玩着何总刚刚送来的改造过的5G版本的P50，于东一阵唏嘘，玩着儿玩着儿感觉身子有些飘飘的，这过度熬夜的眩晕倒是有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感。
“不对，我怎么感觉系统反而更流畅了？而且，这么长时间都没掉电，耗电量好像也变少了！”
5G比4G耗电量大的多，这是由射频决定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除非把它给关掉！
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是错觉？
想到这儿，于东摇了摇头，差点又给自己一巴掌，心道：醒醒吧，有5G就不错了，整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都出现幻觉了。
放下完整的手机，再看看另一部已经拆解开来的主板以及芯片组，刚才拿进来的时候于东就一眼就看出端倪来了，这确实不是市场上已有的任何一种射频芯片。
这种射频芯片，它太大了，大的很显眼，都跟SOC（CPU+NPU+基带）差不多了，放在手机里很突兀的，改造的手机把它贴到了CPU的后边，转接焊点也很凌乱，后盖都差点装不上，这是生生压上去的。
“应该是制造工艺的问题！”于东脑筋转的飞快：“不过，不管黑猫白猫，能够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总比没有强吧？”
这么一想，于东立即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西州！
……
西州，西州大学梅园宿舍楼，1号楼213。
宿舍门上临时贴着一个牌子，上边写着几个大字儿——“专业手机维修”，站在门前，一股山寨小店的气息扑面而来，遮都遮不住。
山寨不山寨的其实不重要，这个牌子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康硕想要钓鱼的仪式感，不挂个牌子总是缺点儿什么的。
“向哥，今天人少了！”送走一个改造5G的客户，徐飞说道：“大半天了，就俩人。”
“俩人不少了！”康硕摇了摇头：“前边半个月，除了你那台，我们的客户总共就只有4个，剩下的那一百台，都是华维派人来改的。”
“华维？”
听康硕一说，徐飞立即明白了，射频芯片！
SOC获准供货后，5G射频芯片成了华维唯一没办法解决的卡脖子问题，现在有野生的射频芯片出现，不管芯片来路如何，明里暗里，华维都绝对会过来一探究竟的。
只是徐飞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这射频芯片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难道是阳台上前一段康硕搞来的那排烤箱？
他问过康硕，康硕告诉他没错，就是那个烤箱，芯片就是从里边低温42度冷烤出来的。
徐飞摇了摇头，把脑袋里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甩了出去：这肯定是康硕捣他的，还烤出来，你以为是在烤面包呢！
冷烤，从来没听说过。
不过，该说不说，这射频芯片是真的强，改造完之后，信号好了不说，电池都耐用了不少，徐飞甚至感觉整个手机都更流畅了，只不过他没有证据。
第8章 简直离大谱了这
“你不用怀疑，就是省电了，就是流畅了。”面对徐飞的疑惑，康硕直接了当。
“5G不应该更费电吗？我的12Pro他么的一天要三充！”
听康硕这么说，一直在开黑的潘浪忍不住插嘴说道：“客服就告诉我，5G就是耗电，把5G关了就好了，真他么扯淡，关了5G我买5G手机图什么？”
“是不是很热？”康硕反问。
“热的都他么能烫头了！”潘浪一边呼哧呼哧的夸张的操作着王者英雄，一边骂骂咧咧的，看来，这手机是真的没少耽误事儿。
“正好冬天快要到了，省的买暖手宝了。”徐飞贱兮兮的说道：“不像我这个，玩游戏的时候冰凉凉的，一点也不舒服。”
“冰凉凉的，你确定？”潘浪不信，哪有手机不发热的，还凉？
这么一说，徐飞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儿，扭头直愣愣的看向康硕：改造完了之后，手机好像不发热了，有时候还凉凉的，简直就他么离谱。
“因为，这个射频芯片主要利用的能源就是热能！”康硕点了点头，如此解释。
“热发电？”听了康硕的话，徐飞脱口而出。
“发你个头啊还发电，还能在手机里装个热能发电机咋地？你还不如说里边装了个核聚变电池呢！”
康硕摇了摇头，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天马行空也不是这么天马行空的吧？
“这跟射频芯片有关，这款射频芯片以热能为源，贴在CPU上以热源提供活性，电池的电仅作为启动辅助，运行过程中可以说是几乎不耗电的。”康硕仔细解释着。
“这……这……这”徐飞“这这这”了半天，也没拽出个下文来——这简直离大谱了，说是天方夜谭都不为过！
一个5G射频芯片，不耗电！
不耗电也就算了，它利用的还是主芯片运行发的热，还能帮助主芯片降温!
温度低了，主芯片就能火力全开，甚至还可以超频，性能那是绝地起飞！
省电降温提性能，这挂开的不是一般的大啊，一箭三雕了属于是——相当于直接开了三个挂啊这是。
缓了好大一会儿，徐飞才讪讪道：“这可能吗？”
“你可以试试！”康硕无比自信。
徐飞那叫一个不信邪，立即原地打开他所钟爱的“原神”，特效拉满搞了两个小时。
“卧槽！牛叉！”
两个小时后，这手机真的还是凉凉的，而且电掉的也真的是非常慢。
徐飞这么多年形成的世界观好像都有些被颠覆，看向康硕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头老妖怪。
……
鹏城距离西州并不算远，高铁也就几个小时的功夫，上午还在开着会，下午于东就跟康硕和徐飞坐在一起了。
双方其实都很急切，康硕急着要钱，有钱才能有后续的一切，可以说是急的要死。
华维就更不用说了，5G射频芯片就是他们的命脉，如果能拿到，那就是浴火重生，拿不到，那就只能继续苟延残喘了。
双方都有意，这是明显能成的生意。
于东也是一上来就直入正题，华维的情况根本不是秘密，他们的困境哪怕不怎么关注科技圈的普通人也都知道，弯弯绕对业内人士更是没用，还不如实在点，还显得真诚。
不过，在听完康硕的条件之后，于东有些迟疑了。
条件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无非就是先付货款而已，供货方强势的时候，采购商就是要吃亏，更何况，对于现在的华维来说，即便他们愿意先出钱，也找不到供货商。
于东迟疑的是，直到现在他都还有一些懵懵的，纵然海思给的数据根本没错，但他还是难以相信做出5G射频芯片的就是坐在他眼前的这两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学生。
这离大谱了好不好！
“在我这儿改造那么多的手机，你们回去肯定拆过一部分，估计就连射频芯片也都暴力拆解过，我说的应该没错吧？”看于东有些犹豫，康硕也是笑着发问。
于东尴尬的笑了笑，他很想说我没做，都是海思那边做的，不过还不都是一样，他最终只得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拆过，那肯定就会知道，芯片的外围，制程只是130nm，是西州大学半导体实验室出品的。不过，你们也肯定发现了，外围的电路只是为了交互，核心全在中央。”
康硕接着说道：“中央的部分就是技术的完全核心，是怎么做的我当然不能告诉你们。我也不瞒你们说，我之所以掐死非要先收货款，那也是迫不得已。”
听康硕这么说，于东倒是明白了，不过迫不得已什么的，他没有当真，没也没有反驳，所有的奸商找借口的时候都是同样的一副模样。
不就是不想承担风险吗，先收钱再制造，连原材料都可以可着订单数量买，这多稳当。
“你不信？不瞒你们说，生产芯片的工厂现在还没有着落呢，就等着你们的第一批货款到了然后去收购呢。”康硕笑容不减，有一就说一。
于总嘴角一抽，这话他倒是心里，不过内心也更是无奈了：你倒是光棍，这是吃准了我们啊这是！
我们……好吧，我们还就吃这一套。没办法，不吃不行。
“收购一条130nm的低端的现有芯片产线，需要的资金大约在16.5亿元，改造成适合混沌芯片的产线大约又需要3.5亿，整体算下来，第一期投产需要20亿元的先期投入。”
这个时候，工具人徐飞接到康硕的颜色，是该他表现得时候了。
徐飞一开口，于东脑子就同时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了，按照刚才谈的，凑个整，大约一百八十元一枚芯片，20个亿，那就是一千一百多万片，自己第一批至少就要订购一千二百万片的5G射频。
一千二百万估计也不太行，万一哪儿出点叉子，再加上采购原材料的钱，二十个亿还不一定够。
于东已经被带的完全是康硕的形状了，康硕这还没吭声，他就把余量以及各种可能的情况都已经替康硕考虑到了。
于东也不想这样，如果可能，他更愿意这笔钱华维全出，哪怕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份额都行，但是，刚刚一开口就被康硕打死了，他看出来了，完全没可能，也就没再自找没趣。
20个亿对华维来说还不算什么，华维缺的不是钱，而是供应商，但是，这件事儿却是没有先例的。
“这确实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做主的，必须回去开董事会决定。”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于东心里知道，董事会议是一定会通过的，可能过程会有些吵吵，但是结果是不会变的——别说预付货款，如果谁能完全解决华维的问题，白送十亿都不是没有通过的可能。
第9章 混沌科技
随后，康硕和于东又谈了诸多细节，最终在口头上达成了一致。
“小老弟，真是年少有为啊！”于东本来是想说康硕年轻，这样的风格迟早要碰壁的，不过话到嘴边又临时改了口，还补充了句：
“如果以后需要投资，请务必首先考虑我们。华维虽然不是做风投的，但如果你需要，那一定没问题。”
“于总客气了，如果有需要，一定第一时间找你们。”
等待资金落地，康硕的第一步计划就能直接迈出，以后需要投资的机会，康硕不认为还会有，但话都说到这儿了，答应下也没什么问题。
……
【一、采购5G射频芯片一千五百万片，预付货款20亿。】
【二、康硕承诺，如果需要投资，优先考虑华维。】
回到鹏城之后，于东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即申请紧急召开董事会议，内容很简单，就上边两条。
投资这个事儿，于东自己的判断是没有任何机会，这是他跟康硕短短两个小时的接触就得出的充分而肯定的判断。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这条提到会议里，董事们认可就行了，而且康硕口头答应了的，写进协议应该都没有问题，至于最终需不需要，那是以后的事儿。
“何总，先说说你的判断吧。”最有发言权的除了于东就是海思总裁了。
“功能没问题，采购可行。其他的，没可能。”
何总说的言简意赅，自从得到芯片之后，工程师们就无时无刻不再研究这个不太主流的东西，功能倒是了解的很清楚了，但逻辑是是没摸到一点儿门。
“那没办法，通过吧。”
“我的意见也是通过，不过于总，投资的事儿一定要跟紧，可不能错过机会让别人抢了先。”
“徐院长放心，这个案子我会一直亲自跟。”于东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那就行，通过吧。”
……
正如于东判断的那样，根本没有人反对，在海思确认芯片功能没有问题之后，其他人也根本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
至于康硕这个时候拒绝接受投资，他们也都能理解，毕竟康硕现在什么都没有，起步都还没起呢，这个时候融资无论怎么算都肯定是吃大亏的。
等做出成绩，尤其是填补了5G射频芯片的空缺之后，公司价值肯定会大增，换成他们，他们也会选择到那个时候再谈融资的事儿。
反正有华维这个冤大头可以先宰一波应急，不利用才是大傻子呢。
不过，估值大增不大增的他们也不会在意就是了，这样的技术企业，华维能最终搭上车就行，钱多钱少都是第二位的。
董事们敦促于东盯紧投资的事儿，于东也是一一应下，他自己也期待能够投资康硕，虽然机会不大，但该做的努力还是要做到。
……
会议结束之后，于东立即联系康硕，正式确定了合作，并立即委派助理前往西州把确定的条款全都落实到合同上。
早在一个多月之前，芯片方案刚刚成型的时候，康硕就通过西州的工商一件事儿专区提交了公司的注册申请，名字就叫混沌科技（西州）有限责任公司。
倒是方便，最后只需要去一趟工商分局，签字确认就可以领营业执照了。跟华维的合同就是以这家公司的名义签署的。
涉及到核心利益，华维的行动真的是非常迅速，合同落实之后不到三十个小时，资金就完全到位了，一点儿都没有拖沓。
……
“硕哥，这是真的？”
跟康硕一同见于东的时候，徐飞还没感觉有什么，当时说十亿二十亿什么的他甚至都没当回事儿。
主要是平时神豪小说看得多了，他就经常产生钱不是钱的错觉——十亿二十亿算什么钱啊，不就一个签到的事儿？
不过现在，他的脑子有点嗡嗡的，这次事儿好像有点大，这钱竟然是真的！
“瞅你那点出息！”康硕义正言辞的数落着徐飞，其实刚刚他心里也有点飘忽来着。
即便他对此早有准备，甚至一开始就是奔着这个目标来的。但当目标真正达成的时候，康硕还是略微有些激动。
不过，有《科技手札》在手，再说钱什么的，那就真俗不可耐了，再多的钱能够把人送出太阳系？能让人百病不侵？能让人长命永存？还不是要发展科技？
在康硕的心里，星外文明已经得到了确认，否则《科技手札》的出现根本就没法解释，而赚钱，早已不应该是他自己的目标了。
这么一想，康硕瞬间淡平静下来，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康硕模样那是看的徐飞啧啧称奇，虽然钱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他此刻都已经颤颤巍巍的了，那个劲儿到现在都还没过去。
再看看康硕，心里也是打鼓：这是个石头人吗这，情绪都不带有点波动的，这个时候又打起电话来了，仿佛没发生什么事儿似的！
“是的于总，款已经收到了，你们还真是迅速啊！”接到于东的电话，康硕也是客套。
“是啊，我们很急！就等着5G射频芯片救命呢！”原来就没掩饰，这个时候于东就更是直接了：“你不是要收购130nm的产线吗，华维这边正好有一个资源，我就想着跟你推荐一下。”
康硕一听顿时乐了，真让他自己去找芯片工厂收购，那还真摸不着门，即便于东不给他推荐，他最终估计也会找到华维头上，毕竟人家内行啊，现在这岂不是正好？
也没有客套，康硕也是直接道：“哪家公司？我立即派人去考察一下，合适的话，那就它了！”
“公司在江州，新美半导体，目前还在投产，不过已经确定要出售了。”于东介绍：“整体价值大约在15亿，在你们的预估之内。如果有意的话，华维这边可以先介入，给你们牵个线。”
“那就麻烦于总了。”康硕喜笑颜开：“既如此，那我也送于总一个礼物。”
“喔，什么礼物？”礼物不礼物的，于东并不介意，主要是要表达一种欣喜。
“我这5G射频芯片的优点啊，上次来西州，都没能给于总好好介绍一下，现在想来真是失职啊！”康硕玩笑道：“现在作为回报，我就跟于总好好说说。”
于东嘴角直接一抽，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合同都签过了，你再说出花儿来，我们还能加钱不成，真是的！
第10章 意味着什么？
听着康硕的介绍，于东还真有一股要加钱的冲动：用CPU发的热供能，虽然这仅仅只是寥寥几个字儿，但其中蕴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一般人听到这个消息，可能只意识到这电省大发了，脑子里最多会冒出四个字儿：“卧槽！牛叉！”
但于东，作为专业人士，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这里边的强大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个省电，一句感慨所能描述的。
CPU架构的设计，不管是ARM还是X86亦或是RISC，架构设计的原则是什么？
半导体芯片各种逻辑功能的本身以来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普通逻辑电路，而好的设计就是利用高性能低耗能的优质电路的排列组合。
一是省电，功耗低，二就是发热小，稳定且持久。
不仅电路设计，芯片制程工艺提升的目的不也是如此吗？
芯片的制程工艺从微米提升到纳米，再从几十纳米提升到十几纳米甚至几纳米的，其根本的目的就是提高元器件的密度。
高密度的电子元件，次一级的制程工艺也并不是完全不能做，就是功耗很难控制得住，功耗控制不住，发热就控制不住，芯片的性能就没有保证。
不管是麒麟还是高通，旗舰芯片都曾经有过翻车的历史，骁龙的火龙810，还有于东自己的火麒麟970，这个都不用内行，外行人光从这外号当中也看出一二了。
一个字儿——“火”，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能耗的控制不佳，导致发热严重！
无论是核心架构也好，芯片设计也好，制程工艺也好，最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能耗与性能的妥协与统一。
如果发热的问题能够彻底解决，那制程不制程，工艺不工艺的还重要吗？
如果这一半芯片发的热，正好能够供上另一半芯片用的热能，如此套娃，那简直是……
不过，套娃当然是不可能套娃的，任何事情肯定都有极限。
但这种芯片哪怕只有百分之五十的热转换效率，那也是不得了啊！
电芯片与热芯片有效结合，在现今的工艺水平下……于东心里默默的估算了一下，这少说也能够提升三到四代的性能。
这个数据把于东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三到四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14nm的制程工艺，就能制作出媲美5nm甚至超过5nm制程工艺的性能！
“卧槽！牛叉!”
良久，于东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感受了，千言万语最终还是汇成了最质朴的这四个字儿。
“这孩子，故意的吧？”
此刻，于东的心就像猫爪子挠一样，但康硕却联系不上了：“担心我在收购工厂的时候不上心，抛了个鱼饵啊这是！”
但没办法，别说有鱼饵了，就算真是个钩子，他现在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咬上去！
这可不仅仅是射频芯片的问题，后续的影响大着呢。
华维用高通本就是权宜之计，麒麟虽然无法生产，但研发可是一直都没停，华维从来就没有考虑过终止芯片研发这种事儿。
能够制造CPU，而且还能保证水平位于顶尖的序列，这对他们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甚至比5G射频芯片都还要大，大得多！
“不行，江州我要亲自去，还要带上最专业的团队！”
原本于东只准备牵个线，顶多派个助理过去，但现在，他改主意了，康硕这个关系，这个时候在于东的序列里，已经排到了非常靠前的位置。
……
“该让谁去江州呢？”与华维人才济济不同，康硕这个时候还是光杆司令一个呢，别看电话里说的信誓旦旦，考察芯片工厂的人这个时候他还真找不出来。
康硕自己算一个，但他也只能搞懂技术方面的问题，至于这条产线能值多少钱，他脑子里顶多只有一个大概的概念，而没办法给出一个较为准确的判断。
专业的资产评估机构、律师事务所如今已经到处倒是，专业性肯定有保障，但康硕还真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事儿说大不算大，但却关乎填补国内空白的一个大问题。
“苏幼冰？”康硕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名字。
他一回来就开始忙着搞懂搞西，一直就没有闲下来，也没有去想过前世遇到的人。
更关键的原因是，潜意识里康硕没有觉得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不过，现在想想，倒是真的挺特别的。
上辈子直到三十岁还孑身一人的康硕，如果生活中还说得上有一点儿涟漪的话，那就是苏幼冰带来的。
认识她还是刚进入芯片工厂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正好也在公司，是一名税务实习生。
半导体制造行业，国家大力扶持，地方甚至为他们建有专门的人才公寓，当时，苏幼冰就住在康硕隔壁。
一见钟情什么的当然是不存在的，两个人都不是这样的性格。
不过，都在同一家公司、又住隔壁，你来我往总是不可避免，三来两去的两个人慢慢就熟悉了。
意外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但苏幼冰坚持说自己是不恋不婚主义者，两个人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让康硕不要多想，以前咋样以后还咋样就行。
康硕完全没有反对，那个时候的他一心全扑在事业上，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顺其自然的，苏幼冰说不是，那就就不是。
关键是这还没完，两个年轻人，火气都很旺盛，没有经历过还好，啥都不知道。经历过之后那就完全食髓知味了，隔三差五的就会再发生一次意外。
现在想来，这也真是够搞笑的。
后来，苏幼冰离开公司去创业，两个人空间上的距离就远了，倒不是说两个人从此就断了联系，那倒没有。
不过，不在一个城市，两个人又都非常忙，又非不承认有甚关系，又有什么理由经常约着见面呢？
慢慢的关系好像有些淡了，又好像没有。
说起来，2030年的时候两个人还联系了一回，那个时候苏幼冰的事业已经颇具规模，各种业务开展的那叫一个如火如荼。
苏幼冰还好几次邀请康硕去参观来着，不过康硕一直忙，也就没顾上。
想到这，康硕直摇头，暗道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是二愣子，苏幼冰说啥他就信啥，真是一点儿脑子都没有。
如若不然，孩子估计都好多岁了！
第11章 苏幼冰
“也幸好没有！”康硕心有余悸。
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如果真的有了孩子，自己又回到了过去，那孩子还能回来吗？
就算还找同一个妈妈，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同一个孩子了啊！这是康硕绝对不能接受的！
“苏幼冰就是隔壁财经大学的。”
康硕回忆起来，苏幼冰就是西州财经大学的，现在好像是在大三：“要不给她个实践的机会？”
康硕摇了摇头，十年后的苏幼冰那肯定是大名鼎鼎、实力超强。
现在的苏幼冰当然也肯定非常优秀，但再优秀她也只是一个大三学生啊，干这件事儿有点儿力有未逮了。
“那就雇佣一个专业团队。”康硕有了决定：“让她也去，分两个团队，就当让她去长长见识，积累一些经验也好，正好培养培养，以后也可以是一个可靠的自己人。”
想明白了前世很多事情的康硕，已经把这辈子还未曾谋面的苏幼冰当成自己人了。
财税法是必定要培养自己的人才的，否则被坑钱了还好说，如果涉及到法律问题，那事儿就真的大了。
“雇佣一个专业团队，应付现在的收购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康硕点了点头，再说了，他相信华维绝对不敢坑他，至少在这个时候不会动这样的心思。
就不说自己暗示的后续的SOC芯片合作可能，就光是眼前的5G射频芯片这一条，华维就得跟他在一条战线上。
真要影响了射频芯片的生产进度，华维肯定比康硕都要更着急，有这个基础在，华维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值得信赖的。
康硕点了点头，做了这样的决定。
……
第二天一早，康硕就立即联系了几个专业的资产评估公司和律师事务所，挑了一对信誉较好的组合确定了合作关系，签署了合作合同。
随后他来到了隔壁西州财经大学，通过各种各样的同学关系联系了学生会的一个领导，又通过他约了财税学院此刻正在院里的一个副院长。
他没有直接去找苏幼冰，那样也太突兀了，找院长，以苏幼冰的优秀，肯定会得到推荐的。
西州财经大学财税学院，无论是税务相关，还是资产评估专业实力都非常强大，哪怕在全国都是数得着的顶尖存在。
刚开始的时候，副院长还以为康硕是个骗子来着，但他是隔壁西州大学的学生是错不了的，与华维刚刚签署的合同更是做不了假，最后，她只得感慨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林院长，是这样的，我这边需要马上收购一家芯片生产线，技术上的问题当然好解决，但资产评估，还有收购的整个流程，再加上税务这块儿，我是一点也不懂。”
康硕并没有说找专业团队的事儿，而是恭维道：“这不，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们大名鼎鼎财经大学财税学院，看能不能麻烦林院长推荐一些优秀的学生。”
不用康硕恭维，这样的机会平时都是需要上门去求人的，现在送上门来，林院长当然是求之不得。
“十几亿的案子，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我们的学生虽然优秀，在全国也都是名列前茅的，但是短板也很明显，那就是没有经验。”
思索了一番，林院长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她虽然很心动，但该说的话也是一定要说清楚的。
“林院长大可放心，这次收购主要有华维那边跟进，我们只需要把握一个大方向，让我心里有一个谱就行。”
康硕解释道：“然后就是流程与税务方面的问题，方案交给学生处理，最后再安排老师审核把下关，我这边可以多出一些费用也没问题。”
“嗯。”林院长点了点头，安排老师不是问题，十几个亿的案子，诱惑力非常大，如果不是时间实在紧急，要求明天就走，直接找副教授全程跟进都没有问题。
“学生的实际情况我也不是太熟悉，我能提供给你的只有成绩单，研究生的话你需要找他们的导师商量，你这时间太急，明天就要走，估计不好安排。本科大三大四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林院长推给了康硕一批优秀学生的成绩单和个人资料：“你可以先看一下，确定好了，我再帮你联系。”
……
成绩单其实看不出太多的东西，康硕本来就有目标，更是不会去关注这些了。
“苏幼冰？”翻着一大叠资料的，康硕果然发现了苏幼冰的名字。
“嗯，这个学生成绩很好，专业能力确实也够硬，还参与过两次真实案例的实践，很不错，那就他吧。”
康硕装模作样的翻了好久的资料，最终把苏幼冰的资料挑了出来。这个时候他猛地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淡定，尤其是回忆起当年傻傻的自己的时候。
……
“就她一个人？”看到康硕选的人是苏幼冰，林院长倒是没有惊奇。
苏幼冰虽然才大三，却是不折不扣的优秀人才，优秀到她这个院长都有所耳闻，而且，她确实做过不少的实践项目，虽然都很小。
“当然不是。”康硕笑道：“选她是让她当负责人，既然如此，需要什么人，需要几个人，谁能胜任，当然就交给她来遴选和确认了。”
一个团队，如果所有人都让康硕去选，他得累死，而且他也不擅长这个，找个负责人，专业的事儿就交给她去处理就行了。
“嗯，这样也行，苏幼冰正好上完课，就在楼下。隔壁办公室没人用，一会儿你们俩就去那边谈。”
……
苏幼冰刚刚接到林院长打得电话，说起十几亿的公司收购案子，还要让自己全部负责，包括选人，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遇到骗子了。
反复确认了事情的真实性之后，她又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转念一想，十几亿，自己哪有这么值钱！
这十几亿的收购，就有些颇不同寻常。
不过，机会不容错过，还是要看一看，苏幼冰来到了隔壁办公室门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敲门而入。
第12章 专业人士
“苏幼冰同学是吧，请坐。”再见苏幼冰，康硕内心刚刚掀起的一点涟漪早已平静，一副成熟的做派格演的格外熟练。
而苏幼冰打量着眼前这个并不比他大多少的男生，也是彻底熄了脑子里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从看到康硕的第一眼起，苏幼冰的直觉就告诉她，这个人靠谱，应该是真的在做事业。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女人的直觉。
“你好，康总。”既然是真的要做事，苏幼冰立即专业起来：
“我是苏幼冰，资产评估专业大三的学生，是偏税务方向的，同时修有法学第二学位。很高兴您能给我这次机会。”
这调子起的有点高，这样以后就不好搞了啊，康硕不动声色的转着脑子，如此说道：
“苏幼冰，我其实就是咱们隔壁西州大学的学生，跟你一样，大三。都是同龄人，别康总康总的叫，也没别人这么叫我，叫我康硕，或者硕哥也行。”
“康……”苏幼冰一想，即便是同龄人，直接叫名字好像也不太合适，也是张口道：“硕哥，那咱们说说这次都有哪些目标吧。”
“嗯。”康硕点了点头，开始介绍起这次收购江州新美半导体的情况，包括跟华维的合作，包括收购新美半导体的原因以及后续的工厂改造。
“噢，原来是这样，硕哥跟华维的合作原来是这么来的。”
听康硕说起自己找到了一种全新的芯片制造方法的时候，苏幼冰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她虽然不了解计算机专业，对芯片制造也不熟悉，但能让华维卡主脖子，能让全国那么多顶尖企业都束手无策的问题，绝对不是一个小问题。
而且，能让华维心甘情愿的付二十亿定金，这是什么概念？这种事情别说遇到了，这样类似的听都没听过。
“嗯，幼冰，”说话的时候，康硕不动声色的把苏幼冰的姓给省掉了：
“你这次的任务就是评估江州新美半导体的情况，谈判的事儿你不用管，具体有华维那边负责，而你只需对我负责，让我心中有个数就行了。”
苏幼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尽调是必须要做的，与之相比，公司的估值还算是小事儿，就算再急，估值可以适当活动活动，但有些步骤是不能省的。”
“噢，怎么说？具体呢？”
康硕实在是没这方面的经验，甚至连常识都不多，所以才需要找专业人士的，而苏幼冰的专业能力他是信任的，纵然现在的苏幼冰还没有走出学校大门，还没成为那个叱咤风云的强人。
“产权结构还有公司的内部组织结构是必须要查的，还有公司的重要文件、已经签署的重要合同、公司现在的资产状况以及债务情况，后续大笔的应收和应付款项，这都是也都是必须要完全搞清楚的。”
苏幼冰接着说道：“另外，科技公司还要调查隐形资产归属，包括专利、软件著作权所述情况，产权文件等。多花点时间是必须的，要不一旦一旦这家公司有潜在的债务或者是法律纠纷，那问题才更大，处理起来也更费时间。”
“嗯，这些东西你来把握。”康硕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懂相关的专业知识，但苏幼冰一提及，他就明白了这些东西的重要之处。
细细的打量着，这个时候的苏幼冰虽然看起来有些稚嫩，但实际上已经有了几分后世的风范，各类问题考虑的也非常周全，交给她来把关，康硕是可以放心的。
“这个案子完全交给你负责，如果你需要助理，可以自己去找，但是时间就只有今天一天了，明天中午之前，我们必须过去江州，所以早上就要出发。”
“嗯，保证没问题。”
苏幼冰表面淡定，其实内心已经激动的无以复加了，实践的机会有的是，但十几亿的收购案那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别说没有，就算有，又怎么会轮到一个本科的学生？
“那好，加一个微信，然后把你手机号和邮箱给我，我回去把相关的资料发你。”
康硕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时间紧急，你先回去准备，我就不请你吃饭了，等这个案子做完了，我请你吃大餐！”
吃一顿饭当然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事实上这个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康硕是明白的，他已经不是前世那个除了技术什么都不关心的愣头青了。
“我什么时候变这样了？”从财经大学离开，康硕不住的摇头，暗自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兴许只是因为有趣儿？”
康硕使劲甩了甩头，把这些不靠谱的东西甩出自己的大脑：还是顺其自然吧，其实愣头青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
……
康硕离开之后，苏幼冰找了一个没人的地儿，使劲儿的大喘着气儿，用以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内心。
刚才在康硕面前，她头脑十分清晰，条理十分分明，显得十分专业。但只有苏幼冰自己知道，她的心脏早已经不听使唤的“砰砰”跳出响来了。
康硕果断的离开让苏幼冰十分感激——这个时候的她太需要一个自己独立的空间了。
“究竟是真的怕耽误时间，还是把我看透了故意在留空间？”许久之后，苏幼冰心情完全平复下来，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苏幼冰点了点头，内心嘀咕道：“康硕，西州大学计算机学院，大三，回头找人打听打听。”
……
苏幼冰是个心气儿极高的人。
原本来说，财税学院资产评估专业是偏税务方向的，但苏幼冰对企业的投资、重组并购等各个方向都有深入的学习和研究。
对于学霸来说，学习从来就不是事儿，早在大二上学期，苏幼冰就把本专业的专业课全都学完了，而且，每门的专业课成绩都是顶尖的。从那时起，她就开始涉猎更多的方向。
不仅如此，她还修了法学的第二学位，虽然第二学位的法学不能参加法考，但法学对于资产评估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助益。
第13章 情况明显有些不对
各种各样的证书和实践经历更是就业的敲门砖，当然，对于苏幼冰来说，一个好的工作并不是目标，她的心气儿不止于此。
这个时候，苏幼冰的脑子里已经冒出要创业的想法了，虽然还只仅仅是一点儿苗头。
康硕的这个机会她更是无比重视，午饭都没顾上吃，第一时间就梳理起需要的人员结构以及胜任的人员名单了。
第二天一早，苏幼冰就带着她选择人直奔隔壁西州大学。加上她，六个女孩儿，还有一个法学专业的男生，仿佛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幼冰，十几个亿的收购案，这么大，而且还和华维有关，能落到我们头上，肯定是冲着你的关系，我们这次可是跟着沾光了！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其中一个女孩儿激动的说道，自从昨天确定了这件事儿的真实性之后，她可是激动的一夜没睡着，参与其中，这可是极大的资历。
即便她们确实很优秀，这样的机会落到他们头上那也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级别的。
苏幼冰一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康硕的身影，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一种感觉。男朋友肯定是不会的，她是坚定的不恋不婚主意者，恋爱什么的，下辈子吧。
不过，她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也没有解释。
那男生静静的跟在后边，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他相信他从看到第一眼起就默默放在心里，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一想的苏幼冰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就几步的距离，六个人出了财经大学，很快来到斜对面西周大学的侧门，而康硕这个是偶也恰好出来：“幼冰，人都到齐了？票都买过了是吧？”
“嗯，按你说的，九点二十的高铁。”苏幼冰点了点头。
“行，你们七个人，我们俩，打两辆车不够了，那就三辆。”康硕道：“幼冰跟我们走，你们打两辆车，车费回头问幼冰报销。”
那个男生很想说：我们仨男生一辆车吧，但动了动嘴，又看了看高大挺拔，还很帅气的康硕，顿时觉得自惭形秽，啥也没说出去，目送他们坐上了车。
而且，前排还被另外一个男生抢走了！
……
“少年慕艾，那个男生挺腼腆的。”虽然他最终啥都没说，但康硕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故意笑嘻嘻的说道。
“嗯？”苏幼冰一愣，不过，她很快意识到康硕说的是谁。
一直醉心于学习的她从不注意这些，所以以前并没有察觉什么，但她不傻，事实上还很聪明，经康硕一说，对于有些事情也是立即就有所察觉了。
心里突然莫名的有些紧张，但又一想，康硕肯定是开个玩笑而已，自己又不可能对任何人有想法，也就淡定了：“是吗？我没觉得啊。”
“哈哈，开个玩笑。”康硕微微一笑，看苏幼冰这样的反应，跟前世还是一模一样。
……
一路上，苏幼冰都在整理着项目的相关资料，康硕则是在闭目养神。
江州位于西州的下游方向，高铁不过五个多小时的路程，一晃眼也就到了。
一行人抵达江州的时候天色还尚早，不过今天肯定是干不成什么事儿了，康硕决定直接去预定的酒店，先吃点东西，休息一晚再说。
“你们有没有谁对江州比较熟悉？”康硕看着一群的女孩儿，开口说道：“带大家找地儿吃个饭，一定要特色。”
中国人不管到哪儿，也不管有没有正事儿，最为讲究的就是一个吃。
逢年过节吃，婚丧嫁娶吃，乔迁升学也是吃，就连高铁开通，各大媒体的宣传也都是从这儿吃到那儿，从早上吃到晚上。
你但凡说出一种地方特色美食，百分之八十的中国人都能立即知道这地儿是哪儿。
江州这地儿康硕还真没来过，特色倒是知道，但总不能带着一群人去吃热干面周黑鸭吧？有点不像话！
不过，他不知道有人知道，正巧，莺莺燕燕之中就有一个女孩儿家正好是江州的。
“来到江州，最美不过一尾红焖鱼了，我带你们去。”江州女孩儿落落大方，这一刻仿佛主人一般：“吃红焖鱼一定不要去什么昊天酒店啊、什么醉江月啊，江边一些小店的味道才是最正宗的，而且还更便宜。”
女孩儿们原本还有些拘谨，但一旦疯开来，再加上康硕真的就是同龄人，那就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从红焖鱼吃到各种特色小吃，网红店，直接折腾到夜色渐晚才来到预定的酒店。
“房间都开好了，上去好好休息。我们的工作将在明天正式开展，我跟徐飞主要看产线的情况，主要是一些技术问题。”
酒店大厅，康硕对几个人交代道：“幼冰，你就带着他们按照一般企业收购的流程做好你们的工作，我们齐头并进，争取尽早把这个案子搞定。”
康硕正说话呢，徐飞突然贱兮兮的歪着身子把脑袋探了进来想要说啥。
不用他说话，康硕也知道这家伙憋不出什么好话来，直接伸出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别搭理他，他这儿有毛病。”康硕看着苏幼冰，指着自己的脑子不动声色的说着：“间歇性的，偶发，他说什么你不要在意就行了。”
“哈哈，好。”苏幼冰用笑声掩饰着自己，随便招呼了一声便飞速上楼去了。
……
第二天，康硕和苏幼冰兵分两路，立即开始了行动，另一路专业的团队也在另一条线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正如于东介绍的那样，新美半导体的这个晶圆工厂的产线目前还没有完全停工，是处在一个运行的状态。
光刻机是沪都微电子装备（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生产的SSX600系列步进扫描投影光刻机。具体型号是SSC600/10。
这个型号的光刻机理论曝光分辨率是能够达到110nm，但显然，新美半导体并不具备这样的技术，他们最多只能做到130nm，而且产线还是一个八寸线。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康硕点了点头，只要设备齐全完好，能够马上投入使用，剩下的慢慢改进也没什么问题。
康硕这儿没什么问题，雇佣的专业团队进展也很顺利，但苏幼冰那儿显然是出问题了，情况明显有些不对。
第14章 那就接着查
“具体什么情况，新美半导体那边不配合？”
一连三天，苏幼冰都有些神色匆匆，着急忙慌的，显然，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午饭的时候，康硕也才逮着机会问一问具体情况。
康硕当然并不认为是新美半导体的人不配合，专业的团队这两天也一直在工作，进展的非常顺利，新美半导体出售的意愿非常强烈，不大可能使绊子。
“倒不是有什么情况，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新美的各个部门也都非常配合。”
苏幼冰摇了摇头，感慨道：“就是这家公司内部组织结构太复杂了，而且在此之前已经转手了好几次。在这个过程当中，很多文件并没有及时入库，或者就是入库记录对不上，导致尽调进程缓慢。”
“转手了好多次？”康硕觉得有点不对劲，雇佣的专业团队可没跟他提过这个。
2021这个时间节点，好像正是全球芯片大涨价，各类芯片的产能都严重不足的时候，类芯片代工厂订单都在堆积。
康硕印象颇深的就是汽车4S店，他们卖车的时候车钥匙都只配一把了，另一把说是先欠着。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汽车钥匙的芯片供应不足，大涨价，厂商暂时就没有生产那么多的钥匙。
在这样的背景下，即便这家晶圆厂技术水平不高，生产的也是中低端芯片，也不应该发生公司反复流转这样的情况。
“对，这很容易存在一些潜在的债务或者是法律纠纷的风险。”苏幼冰介绍着：
“我曾经就遇到过一个案子，跟新美这种情况也差不多。那个公司之前的经理人在公司出售之前就曾偷偷的以公司的名义的签署过很多的文件和合同，这些文件和合同都没有归档，有些甚至连公章都是假的，是经理自己私刻的。”
“这些文件和合同也会对公司造成影响？”康硕疑惑道：“公章都是假的，而且还是经理人私自签署的，也算有效合同吗？”
苏幼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就是典型的表见代理。签署的合同的时候，公司还没有出售，他还是公司的经理人。
“对于公章的真假，对方是无从知晓的。他是公司的经理人，带着公司的章，别人就没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具备签署合同的权利。对方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善意的第三方，是受法律保护的，法律强制被代理人也就是公司承担法律后果。
“当公司转让的时候，这种后果也被延续了下来。而这样的文件和合同，公司是不可能有归档和备案的，时不时的可能就会暴个雷。
“当然，这是我之前遇到的一个案子情况，并不是说这个公司之前一定有这种情况，只是频繁转手的公司确实存在较大这样的风险。”
康硕脸色有些阴沉，这样的情况专业团队没发现？华维也丝毫不知情？
产线确实是完好的，买下来立即就能投入使用，倒是不会耽误5G射频芯片的生产和交货。
便真有这样的风险，要爆也不会一下子全都爆出来，对生产大概是不大会有影响的。但这样的话，以后自己可能真的就麻烦不断了。
康硕相信，只要不影响5G射频芯片的生产，华维是不会在意后续有没有麻烦的。有麻烦反倒更好了，解决麻烦不需要钱吗？那不就是他们投资的机会吗？
康硕摇了摇头，他先前还认为华维会因为共同的利益跟他成为朋友，为朋友办事不得尽心尽力吗？
现在看来，商业场上哪来的朋友？他们只会跟利益站一起，哪怕有共同的利益，他们也能把利益这一部分算计的死死的，其他的部分他们才不会关心呢！
朋友？不存在的！
“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康硕无奈的笑了笑，心里竟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是一个重情的人，重情的人就容易受困于感情，不用考虑感情，那做事儿可是能爽利太多了：“这刚一进场，就上了一堂生动的课，也好，涨经验了。”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苏幼冰问道：“继续尽调吗？”
“怎么办？凉拌！”康硕“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让他们几个也都回来吧，尽调停掉，不干了，游山玩水去，江州还是非常美的。”
“啊？”苏幼冰急道：“别呀！就算决定不收购了，尽调也接着查吧，这机会可不多得，也算让我们积累积累经验。”
苏幼冰第一天接触新美半导体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公司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很难收，之所以没立即说，就是因为她想多查查，这样的机会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真要错过，下次再碰到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好，那就接着查！”
想到苏幼冰的时候，康硕就已经有决定一定要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可靠的法律和资评团队。
现在的苏幼冰明显还没有后世那么精明强干，正是需要涨经验的时候，康硕也是乐得给她这个机会——苏幼冰的每一步成长，对他来说也都会是巨大的助力！
……
又是一周的过去，苏幼冰接着做她的尽调与评估。
而康硕则是按部就班的天天在新美半导体公司晃悠，各个车间、工厂、仓库，甚至餐厅后厨，员工宿舍各个犄角旮旯的他都跑了一遍。
当然，他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先跑，几天的时间下来，很多技术负责人、业务骨干他都熟悉了——他上辈子就是调试维护产线系统的，跟这些人也都聊的很来，也打听到了很多的消息。
这个时候，康硕一点儿也不着急了，因为他知道肯定有人比他更急。
……
果不其然，没过三天，于东就彻底坐不住了。
对于一宗十几亿的收购来说，十天的时间倒是算不上长，但他总觉得康硕对收购有些心不在焉，反倒是对产线上的各个流程，各种技术非常感兴趣。
对于技术人员来说，这倒也能理解，但这不是这个时候该干的事儿啊！
“康老弟，你这边考察的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找到机会，于东就跟康硕凑在了一起。
“硬件上是没问题的，收购完成就能立即投产，只不过幼冰那边好像不太顺利，我还没具体问呢，于总晚上有时间吗，要不叫上幼冰，我们一块儿聊聊？”
第15章 那你上辈子一定很丑
康硕已经发现这家公司不能收购了，里边水深得很，指不定就有大坑，不过这个产线他还是有兴趣的。
公司不要，让这家公司把这个工厂卖了也是一个不错的思路，康硕也试探过，只不过新美那边咬的很死，要不就收购公司，要不就不卖。
事儿很棘手，那怎么办呢？
康硕决定把它交给华维，不管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摊子都是他们支起来的，那就由他们来收尾。
不过，怎么说，那是要讲究点方式方法的。
……
晚上，一间优雅的夜宵餐厅。
忙碌了一天的苏幼冰看起来有些疲惫，皮肤也不似刚来时的那种水嫩光泽。
不过，她的内心却很是兴奋，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儿所学到的东西比在学校里一年都要多了。
“幼冰，具体是怎么个情况？看起来非常不顺利的样子，今天于总也在，有困难就直接说，于总也会帮忙的。”康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嗯，”苏幼冰点了点头，看向于东：“是这样的于总，新美半导体……”
苏幼冰没有丝毫隐瞒，把那天跟康硕说的情况原原本本又复述了一遍，还增加了这些天她所新发现的问题和证据，最后看向康硕，说道：“康总，我的建议是放弃收购。”
“放弃收购？那怎么样行！”
于东原本想开口说什么的，但被康硕抢了先：“跟于总这边合同都已经签过了，虽然没有违约金，但我们总不能失信吧？而且，不仅我们着急啊，于总这边也更急呢。”
“硕哥，没有办法，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苏幼冰摇了摇头：“后续有非常大麻烦的概率太高了。”
“那就没有什么其他两全其美的办法？”康硕满怀期待的看着苏幼冰，又看了看于东。
“也不是没有，放弃收购整个公司，只把工厂买下来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案。”苏幼冰提议。
康硕摇了摇头：“我谈过了，没可能，他们不卖。”
“如果没有猫腻，这两种收购对于股东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工厂卖了，钱进公司账户，如果没有其他债务和纠纷，公司也没有其他业务了，完全可以把这笔收购资金作为盈利给股东自己分红，比直接卖公司按个人交易算各类税费还更划算些。”
苏幼冰正色道：“他们不同意，那就更加印证了这里边绝对是有问题的。”
“是啊！”康硕思虑了好久，最后缓缓说道：“那就只能放弃了。不过，于总放心，我们会尽快确定其他目标，实在不行，重新购买设备建设一条产线也可以，不会耽误跟华维的合同的。”
于总嘴角抽了一下，心里也看明白了，康硕这是在跟自己演戏呢。
不会耽误合同？怎么可能！不过就是耽误了又能咋样？华维没有任何的办法！
就像华芯科技买的高端光刻机，先打钱不说，人家说不卖就不卖了，要不就是烧了，要不就是丢了，华芯科技又能怎样？没有任何办法！
人家只要还同意卖，他们就还是会再一次的巴巴凑上去打钱。
华维现在的境遇跟这种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于东也很恼火，他不是对康硕，而是对自家公司的某些人——这么重要的事儿你们都没搞清楚就敢给我推荐？
真当康硕什么都不懂呢，现在人家都懂，怎么办？
于东一咬牙：“老弟，这家工厂的设备还是满足需求的，我一定想办法说服他们的股东，把工厂卖了！”
这一咬牙可不打紧，华维那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要么是钱，要么是关系。
但又能怎么样呢？于东已经感觉到了，康硕不高兴，在他眼里，这就是大事儿！
“嗯，也行，我这边继续寻找其他卖家，于总这边也谈着，我们双管齐下。”
康硕点了点头：“不过我看他们态度很坚决，实在不行，付出代价很大的话，也不用强求。”
……
“他们会用什么办法？”送走于东，苏幼冰也是好奇的问着康硕。
“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两种，一种就是去查新美的具体问题，你都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华维出马没有任何问题。把这个马蜂窝给提前捅了，这工厂最后的结局也就是一个拍卖，到时候略施手段就能拿下。”
康硕接着说道：“不过，这需要时间。不想等的话，那就简单了，砸钱。股东们想卖公司，不想卖工厂，那就证明公司确实有问题，但只要给的钱多，再大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不过，这超出本身价值的钱我肯定不会出！”
“嗯。”苏幼冰点了点头，非常赞同康硕的判断。虽然在这方面她才是专业的，康硕对细节的把控肯定不如她，但对大方向的判断，康硕可是一点儿都不差，甚至还要更强。
踏着江州的夜色，望着流光溢彩的车水马龙，苏幼冰心里也是在想：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同龄人呢？康硕浑身就像一个迷团一般，让人忍不住就想要探究一番。
这么想着，一扭头看到康硕的清晰的侧脸。
“怎么？我脸上是有花吗？”康硕玩笑道。
苏幼冰没有一点偷看被看穿的自觉：“我就是想看看，一个如此优秀的人，脑子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
“哈哈，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康硕“哈哈”一笑：“那你告诉我，你发现什么了，我也好奇来着，像我这么优秀的人，脑子究竟是如何长的。”
“自恋吧你就……”苏幼冰摇了摇头，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
“说真的，不开玩笑，我总有一种感觉，感觉你对我非常熟悉的样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两个人渐渐熟悉，苏幼冰也是表达了从一开始她就有的疑惑。
“兴许是上辈子的缘分吧！”康硕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前世拯救了你，你说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我来着，这不，我这就讨债来了。”
“那你上辈子一定长得很丑。”
康硕的玩笑并没有让苏幼冰感觉不适，反而让她觉得挺好玩的，他也是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