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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海风     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txt下载     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七十八章英雄归来二

    既然决定了要走,彻辰便让佣兵团提前开始做起了准备。而他自己也在穆罕默德·格莱伊回来的当天一早便去了贝格齐萨莱宫,向穆罕默德·格莱伊辞行。穆罕默德·格莱伊本以为彻辰是终于想通了,来向自己效忠,没想到却是辞行,让他白高兴了一场。

    理所当然的,穆罕默德·格莱伊再三地挽留彻辰留下来,并信誓旦旦地再次表示,只要彻辰向他效忠并留下来,那么他会让彻辰成为真正的贝伊,在皮里科普时曾经答应过他的三处领地,自己也会一点不少的给他。

    可彻辰已志不在此了——况且扬·卡齐米日国王要给他的是不逊于克里米亚任何领地的布列斯特。

    “可汗,我本是奉了波兰国王扬·卡奇米日的命令来帮助您复国并且协助您进攻沙皇俄国。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当然应该回到波兰向国王陛下复命。并且可汗,我可是一个基督徒。”彻辰婉言谢绝道。

    “那真是太遗憾了。”穆罕默德·格莱伊摇了摇头,他是真的失望透顶了。

    不过,穆罕默德·格莱伊还是祝福了彻辰:“那么,阿勒瓦尔·彻辰,接受我对你的祝福吧。我以克里米亚汗国可汗的名义,赐予你永远幸福。并且的,你和你的朋友们,将永远是我的朋友。”

    “多谢可汗。”彻辰欠身致谢道。

    彻辰在穆罕默德·格莱伊的注视下走出了汗宫。这时候,阿兰如鬼魅一般从一根柱子后面转了出来。

    “主人,您就这么让他走了?”阿兰不解地问道。

    在阿兰想来,自己的主人既然自始至终都对彻辰是即爱且恨,那么就不该如此轻易地放他走。不然,等彻辰回到了波兰,主人就鞭长莫及了。更重要的是,彻辰在汗国多时,是深知汗国机密的人。虽然现在汗国和波兰是盟友,不过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汗国和波兰共和国迟早有一天会分道扬镳甚至兵戎相见的,到时候波兰共和国有这么一个对汗国内情知根知底的人,那对汗国是多么不利的一件事情。

    “不这么让他走又能如何?”穆罕默德·格莱伊看都没有看阿兰一眼,只是继续注视着彻辰的贝伊。

    听自己的主人这口气好像可惜多于无奈的意思,阿兰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后面的话该不该出口。

    忽然的,阿兰注意到穆罕默德·格莱伊背在后面的手,那双手是握着拳头的。显然,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内心是在挣扎的。

    阿兰好像明白了主人的心思。他打定了主意后说道:“主人,如果您是怕莫须有的杀死帮助您夺回汗位的功臣有辱您的名声的话,我可以将事情做成一个事故。”

    说到这,阿兰没有继续。他不确定地歪着身子抬起头——他想知道,穆罕默德·格莱伊对自己的建议是何反应。

    “一场事故?”

    阿兰刚抬起头,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吓得阿兰赶紧低下头。

    “是的,一场事故。彻辰他们肯定是坐船离开的。我们可以在他们坐的船上动动手脚,等船开到了黑海上让它自然出没。”阿兰战战兢兢地说道,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的发烫。

    阿兰将自己的毒计说出来后过去了十分钟,穆罕默德·格莱伊没有一点反应。他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又过去了五分钟,穆罕默德·格莱伊径直跨出了门,然后左拐离开,留下不知所措的阿兰一个人。

    向穆罕默德·格莱伊告别后,彻辰又抽空去了趟卡法。

    迈哈迈德帕夏,虽然这位奥斯曼土耳其的帕夏一开始便被彻辰所利用,到了后来,彻辰也是为了掣肘穆罕默德·格莱伊才与其亲近,可当彻辰在库班河畔被围困的时候,迈哈迈德帕夏也派了凯末尔带领苏丹亲兵前来救援,也算是对彻辰有恩的。彻辰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所以在离开前,他也要向这位帕夏告个别。

    听到彻辰竟然放弃了克里米亚汗国贝伊的高位,迈哈迈德帕夏连说了三声“可惜”。接着,他又建议彻辰道:“阿尔瓦尔,你有没有想过为最伟大的苏丹陛下效力?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我可以写一封信把你推荐给首相大人。”

    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虽然已经在走下坡路,但在这个时代,它还是一个庞然大物。况且这个国家仍然在不遗余力的吸收西方的科技技术和人才。甚至于很多在战争中被俘的俘虏如果肯皈依***教,他们不但因此会获得了自由,甚至能在帝国步步高升。最著名的当属亚丽珊德拉·利索斯卡——一个加里西亚的鞑靼人俘虏。在进入苏丹后宫之后,因为她的美貌和聪慧,最终成为苏莱曼大帝的皇后,并且在之后的奥斯曼政府改革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而在十六世纪时,一位波兰俘虏吉尔德杰成为一名奥斯曼外交官,另一个波兰俘虏斯特拉兹在改信***教后易名易卜拉欣成为了一位贝伊。诸如博尔思·博托斯基和卡利诺沃斯基则成了土耳其军队中的帕夏,本德尔帕夏和优素福贝伊也是有着斯拉夫的血统。另外,还有很多俘虏任职政府文官。

    见迈哈迈德帕夏竟然为自己以后的出路操心,彻辰真的有点感动了。不过,他当然还是选择了拒绝。

    “感谢帕夏您的好意。不过我和我的佣兵团已经接受了别国的雇佣,暂时是不能为苏丹陛下效力了。”彻辰说道。

    “哦?如果可以,可以告诉我是那个国家吗?”

    “当然,是波兰共和国。帕夏您应该知道,波兰共和国正在遭受多个国家的入侵,他们的骑兵虽然很厉害,可步兵却很弱,那里正是我的佣兵团发挥作用的地方。”

    “说起来,你的佣兵团里好像确实有不少波兰人。”迈哈迈德帕夏思索着沉吟道。

    “对,那些是家叔在可汗复国后从波兰招募来的,之前我的佣兵团都是黑森人。”彻辰怕迈哈迈德帕夏联想到什么,赶忙澄清道。

    “是这样啊,好吧。”

    听了彻辰的解释,迈哈迈德帕夏不再纠结这一问题。

    “那么,愿你们的上帝保佑您。”迈哈迈德帕夏说道。

    “多谢!”彻辰说道。接着,他向迈哈迈德帕夏请求道:“帕夏大人,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帕夏您。”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

第六百零三章王后的手段五

    既然得到了法蒂玛的同意,彻辰当即的便决定第二天一早便赶回华沙去。他担心时间拖得长了,娜塔莉那边又会有变故。

    由于担心法蒂玛刚生下安娜身体虚弱不宜远行,彻辰本是要将法蒂玛和孩子暂时的留在西里西亚并让谢苗代为照顾的,等过段时间他再回来接她们。可法蒂玛说什么都不同意,执意要和彻辰一同回到波兰去。

    在几次的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彻辰只好同意了。他命谢苗准备了一辆马车,里面铺满了贵重的毛皮,连窗户都用毛皮给挡了起来。即便如此,彻辰仍然不放心,他又在车轮上包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做完了这些准备工作后,彻辰才扶着法蒂玛上了马车,然后朝着维达瓦出发。

    一行人用了七天的时间回到了维达瓦。而皮德罗等人见彻辰和法蒂玛回来了,早早就在稍作修整的庄园门口欢迎他们。

    彻辰在庄园的大门前下了马。他张开了双手就准备给自己的叔叔一个拥抱。

    可他扑了个空。皮德罗虽也微笑着上前,可他欢迎的目标却已不是自己的侄子了。

    “我的乖侄孙女。”皮德罗扑倒了马车的窗前,朝着内里不住地眺望着。可显然,因为有毛皮的阻隔,他什么也看不到。

    “叔叔,你真是有了侄孙女就忘了侄子了。”彻辰忍不住吐槽道。

    没想到皮德罗却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当然了。侄子哪有侄孙女来的亲。”

    彻辰为之气馁,而其他人则哈哈大笑。

    终于的,法蒂玛下了马车。皮德罗探过了头朝安娜眺望。

    “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皮德罗爱怜地说道。

    “不会吧!皮德罗副团长,我怎么也不觉得小安娜像一头猪啊?”奥克萨娜在一旁取笑道。

    皮德罗狠狠的盯了奥克萨娜一眼。可他现在可不敢高声的反驳回去,因为小安娜正睡觉呢。

    “叔叔,法蒂玛和小安娜赶了这么远的路,你先让她们进屋休息。有什么我们进屋再聊。”彻辰见众人都聚在门口包围着法蒂玛新奇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这个做了爸爸的忍不住提醒道。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大家赶忙护着法蒂玛进了屋。

    彻辰和法蒂玛的房间皮德罗早就备好了的。在设计庄园的时候,皮德罗就特意挑了二楼最大、最豪华的一间作为彻辰的卧室。当然,由于前一次的大火,那间房间也被烧的什么都没了。皮德罗回来后紧赶慢赶地搭好了框架,又置备了最基本的被褥等用品,并还特意请来木匠赶制了一架儿童床。

    彻辰轻轻地将孩子放在了儿童床上。他直起腰对法蒂玛说道:“法蒂玛,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也累了。现在先好好休息吧。”

    “那你呢?”法蒂玛问道。

    “我下去和叔叔他们处理些政务。”彻辰道。

    “那,那你晚上不走了吧?”法蒂玛又问。

    彻辰见法蒂玛的眉头紧锁,似乎很不愿意自己离开。他明白,法蒂玛显然是怕自己连夜就赶往华沙去了。

    一想到法蒂玛为自己的委曲求全,彻辰的内心又涌出了对法蒂玛的无限温柔。

    “不,我哪里都不去。今晚我就在家陪你和孩子。”彻辰将法蒂玛抱在怀里温柔地说道。

    在让法蒂玛躺下休息后,彻辰下了楼。

    在楼下,佣兵团的其他人正聚集在大厅内。显然,除了迎接法蒂玛以外,佣兵团内还有事情要自己处理的。

    “是有什么大事吗?”彻辰边走下楼梯边问道。

    人群中的叶利谢伊站了出来。

    “团长,是我有事要说。”叶利谢伊道。

    叶利谢伊要说的事情是和那三千俄国同胞有关的。由于波兰共和国和沙皇俄国仍然处于战争状态,佣兵团所带来的三千多人在涌入维达瓦后,不可避免的和本地身负家仇国恨的的波兰人产生了矛盾。并且由于波兰人信奉的是天主教,而俄国人信奉的是东正教,双方都把对方当做了异端,更是彼此敌视。就在两天前,一名东正教的神父在为他们的俄国同胞做弥撒的时候,一名当地的天主教神父找了上来,他问了一个问题:你认为“我信圣灵,他是主及赋予生命者,由圣父所发。他和圣父圣子,同受钦崇,同享光荣。”和“我信圣灵,他是主及赋予生命者,由圣父和圣子所共发。他和圣父圣子,同受钦崇,同享光荣。”这两句话,那一句更符合神的意志?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

    “和子说”本就是天主教和东正教纷争的重要一环:圣灵是由圣父而出,或是由圣父和圣子而出?原本东正教和天主教教共同信奉的《尼西亚信经》中说圣灵由圣父而出,但查理大帝在9世纪时,在其中添加了“和圣子”,变成了:圣灵由圣父和圣子而出。这一改也被天主教视做了圭臬,也成了后来天主教和东正教分裂的一大重要原因。现在,天主教的神父在东正教的神父和信众面前公然的提出这一问题,那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一开始,东正教神父和俄国人顾忌这是在波兰,也因为佣兵团的原因不愿多生事端,可那位天主教神父却得寸进尺。最后,愤怒的俄国民众殴打了天主教神父。

    自己的神父被打,维达瓦的波兰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数百人聚集了起来要报仇,最后还是皮德罗带着黑森雇佣兵才暂时弹压了下去。

    听完叶利谢伊的讲述,彻辰也是头疼不已。问题一旦涉及宗教,那就难办了。在克里米亚,他不就遇到过这么一次吗?

    “那你们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彻辰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在彻辰回来前,大家其实已经讨论过这个事情,并且也有了个处理的办法。这会儿,他们是在犹豫由谁来说。

    过了会儿,还是皮德罗代表大家说道:“这件事情你没回来前我们也商量了下,大家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这一次涌入维达瓦的俄国人实在太多了。之前在西里西亚,我们每个镇子最多就安置百十来人,并且多数还是安排在城堡附近。可在这里,我们的领地内的人口一共不过只有五千多人,这一下子就来了本地人口的一半多,双方接触多了难免就会矛盾丛生。所以我还有巴希特、叶利谢伊认为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的让这些俄国人回到俄国去。”

    原本,皮德罗是还动过留下这些俄国人为自己的庄园劳作的打算的。可经历了那次的冲突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让这么多的俄国人留在维达瓦,那简直就是把一同火药桶放在家里,并且自己还睡在旁边。

    彻辰听完后也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当初他救下这些人,本就是要释放他们以自由的。只不过当时克里米亚和沙皇俄国的边界不太平,他担心自己放了这些可怜人后他们又会被草原上游荡的鞑靼突袭者和诺盖人重新掳掠了去,这才将他们带来了波兰。

    “那就这么做吧。”彻辰决定道。

    听彻辰这么说,叶利谢伊当即的笑了起来——自己的父亲和同胞能回国,最高兴的就是他了。

    “哦,对了。”

    这时,彻辰又嘱咐道:“叶利谢伊,这一路要穿过波兰的城镇,为了保险起见,你和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和费多特带兵护送他们,再多带些钱,我再给你写一封书信。”

    “是!”叶利谢伊没想到彻辰想的如此周到,他高兴地领命。

    “各位,”

    彻辰接下来的话是对所有人说的。因为他在经历了克里米亚和维达瓦的两次宗教冲突后,陡然意识到在自己的佣兵团其实也潜藏着不稳定的因素的,所以他要提前打打预防针:

    “我们这个佣兵团的人来自各个国家和民族。我和叔叔是西拔牙人、叶利谢伊和费多特是俄国人、神父是波兰人、奥克萨娜是吉普赛人、英格丽是瑞典人······我们出身不同、信仰不同,可我们聚在了一起,我希望大家都能摒弃各自间的对国家、民族、宗教的成见,把对方和彼此当做自己的亲人。”

    众人彼此相望了一眼,虽然有些人的目光中有过犹豫,可大伙儿还是异口同声道:“我们会的,团长。”

第六百零五王后的手段七

    听到路德维卡王后说什么这是对他们三个来说最好的办法,法蒂玛差点气极反笑了起来——就算这位王后再怎么的疼爱娜塔莉,这样的谎言她竟然也能说得出口,而且还一本正经地要自己相信?

    法蒂玛的表情都看在王后的眼里,路德维卡王后也知道她这么说是无法让法蒂玛信服的。于是她解释道:“你知道彻辰如果和你结婚,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吗?”

    对于这个问题,法蒂玛没有回答。其实她已经不想在听这位波兰共和国的王后说了。只是因为她尊贵的身份,法蒂玛不想让皮德罗难做,所以才勉强的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法蒂玛把头扭到了一边去,她用这个动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路德维卡王后见法蒂玛如此作态,她也知道法蒂玛已经不希望自己再留在这里。可是有些话,她是必须要说的。

    因为路德维卡王后此来,目的就是劝动法蒂玛做出让步。而在路德维卡王后看来,女人为自己的男人做出牺牲是应该和理所当然的。

    路德维卡王后的原名叫做玛丽·露易丝·德·冈萨加。她是法国名门冈萨加家族的一员,其父是曼图亚公爵查理一世,出生于法国讷维尔,从小便接受了良好的贵族教育。

    1640年,9岁的玛丽在巴黎邂逅了刚刚出狱的扬·卡齐米日(扬·卡齐米日因为在三十年战争中协同哈布斯堡王朝对法国作战而被法国人俘获,被囚二年),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并且山盟海誓。但不久后,扬·卡齐米日就应为哥哥的命令返回了波兰。这之后,二人就再也没有见面。到了1644年,波兰国王瓦迪斯瓦夫四世丧妻,两人在次年结为政治联姻。嫁入波兰后,玛丽将名字改成了路德维卡·玛丽,因为波兰人不接受她与圣母同名。

    路德维卡和瓦迪斯瓦夫四世的结合是纯粹的政治婚姻,就如同她那位嫁给了扬·扎莫伊斯的女官一样,都是利益大于感情的,并且二人都各有所爱。

    事实上,路德维卡爱着的仍然是瓦迪斯瓦夫四世的弟弟扬·卡齐米日;而瓦迪斯瓦夫四世呢,他的第一任妻子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费迪南二世的女儿,奥地利的塞西莉亚·雷纳塔,塞西莉亚·雷纳塔是一位年轻、美丽、礼貌又充满活力的女人,瓦迪斯瓦夫四世深爱着她,可命运却没有垂青于他们——164年1月8日,两人的二女儿出生,然而只过了一个月孩子就去世了;1644年月日,三女儿死产,就在第二天,塞西莉亚·雷纳塔因分娩感染而去世。

    路德维卡不爱瓦迪斯瓦夫四世但嫁给东欧强国波兰的国王无疑是登上权力阶梯的最快的捷径,而且还能再见到扬·卡齐米日;而瓦迪斯瓦夫四世而言,迎娶一位有钱有势的女贵族可以为他那饿死老鼠的国库带来一笔不小的嫁妆。

    在1648年5月0日,瓦迪斯瓦夫四世病逝,他弟弟,也就是路德维卡王后真正喜欢的扬·卡齐米日即位。在次年五月,两人结了婚。再婚后的路德维卡更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是贤内助和优质政治家,她鼓励自己的丈夫改革政治,削弱贵族权力,增强王权。在波兰被沙皇俄国和瑞典王国入侵期间,玛丽更是积极为丈夫分担压力在他身边积极鼓励,给了扬·卡奇米日站起来继续奋斗的信心。路德维卡在政局上主动出击,将她从法国带来的许多贵族女士嫁给了波兰有权有势的人,这些女贵族也积极投身政治,并且大量影响了她们丈夫的政治取向,为国王的改革派系增加了许多支持(譬如卢布林的大贵族扬·扎莫伊斯)。

    让彻辰和娜塔莉结合,并且给予他更大的权力,也是路德维卡王后战后计划的重要一环。她是深知波兰共和国的贵族们对“黄金自由”的顽固和迷恋的。要加强王权、从大贵族手中收回权力,没有地盘、士兵、金钱是不行的。但是从她的上一任丈夫开始,任何加强王权的尝试都在贵族议会的阻挠下破产了,深知此路艰难的路德维卡王后和扬·卡奇米日国王只能走“曲线救国”的道路。他们提拔那些在战争中屡立战功的改革派,赐予其中能力非凡且忠心耿耿的人以权力和土地,从而变相地增强国王的力量。

    帕维尔·萨佩加、斯特凡·恰尔捏茨基、扬·索别斯基、阿勒瓦尔·彻辰,这些都是二人着力提拔的人。

    而这其中,彻辰年轻且能力出众,可他毕竟是外国人。也只有他娶了娜塔莉·基什卡这国王的忠实拥趸,国王和自己才能真正的放心。但要是彻辰娶了法蒂玛,一个异教徒,那么他在共和国也就毁了,之后不会再有人信任他、在一个天主教占大多数的国家,人民只会唾弃他、抛弃他,哪怕他再如何的出色。

    路德维卡王后将彻辰娶了法蒂玛之后的可怕后果一一的讲给了法蒂玛听:

    因为娶了法蒂玛,彻辰将会失去在共和国军界和政界继续上升的机会。诚然,波兰共和国不是没有鞑靼人或者土耳其人在朝为官的先例,并且现在有近万的克里米亚汗国的军队在波兰为国王而战,有些将领还立下了不逊于共和国军人的战功。可共和国提拔和重用他们的的前提是他们必须改宗了的。而像为现在共和国效力的鞑靼人,除了金钱,他们并未得到更多的赏赐,更不要说向彻辰在克里米亚那样被穆罕默德·格莱伊授予贵族的头衔和封地了。因为***毕竟是异教徒,由于现在波兰共和国遭到前所未有的入侵,作为基督教国家的波兰才不得不和一个异教徒国家结盟,可这样的同盟,只能是一时或者一地,当危机过去,这些鞑靼军队都是要被送出共和国的领土的。

    因为娶了法蒂玛,彻辰将失去他在共和国的朋友。米哈乌和安杰伊等人势必会疏远他,因为他们都是虔诚的基督徒,他们为了国王和基督而战,视捍卫基督的信仰为自己的天职。

    因为去了法蒂玛,彻辰和他的叔叔皮德罗甚至会连维达瓦的这块封地都保不住。诚然,宽宏大量的扬·卡齐米日国王是不会背起承诺收回这块封地的。可维达瓦的贵族和农民,他们都是基督徒,他们怎肯听命于异教徒的指挥和管辖呢?

    一开始,法蒂玛只是撇过头,丝毫不理路德维卡。可慢慢的,法蒂玛开始紧张了起来,当路德维卡王后说到彻辰将为此失去他在波兰共和国奋斗的一切的时候,法蒂玛回过了头。

    “你们不能这么对待他!”法蒂玛激动地叫道。

    路德维卡王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们想要的。至少我和国王陛下不想。可是这就是国情,没有人可以和整个国家的人作对。而且你不能责怪那些普通人,波兰自诩是基督之盾,所有的波兰人都对自己作为保卫基督的信仰、抵抗异教徒的入侵而自豪,他们或许甚至都不能接受一位贵族娶新教徒、娶一名犹太人,更何况是***。”

    “真主啊!”法蒂玛叫嚷道。她的情绪开始激动了起来,脸上也透出了红晕。

    路德维卡王后担心法蒂玛如此激动会对她的身体不利,她赶忙舒缓法蒂玛的情绪,抚摸着他的后背和手。

    路德维卡王后知道现在不能在刺激法蒂玛,她不再说坏处,而是说起了她所提出的方案对三人有利的一面:“我并没有要你离开彻辰。我能想到彻辰既然要和你结婚,那他肯定是爱你的。我只是希望,你能以情妇的身份留在彻辰的身边,让彻辰和娜塔莉结婚。法蒂玛你要明白,做情妇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我的第一个丈夫瓦迪斯瓦夫四世就养有几位情妇,我现在的丈夫扬·卡奇米日,我知道他很爱我,可是我也知道他在外面也有情妇,甚至还有犹太情妇。但我包容了这一切,因为我爱他。你也知道,娜塔莉是一名基督徒,并且出身共和国的名门望族,她嫁给彻辰,对彻辰的将来是有好处的。而你的孩子虽然作为私生子没有继承彻辰将来的爵位的权力,可是依着彻辰的性格,他一定也为为你和他的孩子安排好完美的未来的。”

    趴在门外的皮德罗听了路德维卡王后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刚才路德维卡王后所说的那些可怕的后果真是吓了皮德罗一跳。原来彻辰和法蒂玛结婚,他们叔侄会失去这么多,他以前可没想到。这时候,皮德罗的内心已经认同了路德维卡王后的说法,是啊,彻辰和娜塔莉结婚,法蒂玛做彻辰的情妇,这真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了。

    而在法蒂玛的内心,她虽然是抗拒的,可是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快要被路德维卡王后说服了。说起舞刀弄剑,五个路德维卡加在一起也不是法蒂玛的对手,可论起辩论来,那是十个法蒂玛加在一起,也不如王后的一张嘴。路德维卡王后是天生的政治家和演说家,就连她的丈夫扬·卡齐米日国王有时候都赞叹:王后比自己更适合做一名国王。况且,路德维卡王后所说的并非是荒谬的谎言,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王后陛下,”这时,法蒂玛做起了最后的挣扎。她急切地、甚至是示弱地对路德维卡王后说道:“你知道我信奉的是***教,在我们的教义中……”

    法蒂玛的话还没说完,路德维卡王后边打断了她的话。路德维卡王后看着法蒂玛急切的眼睛,不忍却只能残忍地说道:“法蒂玛,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的是《古兰经》第四章《妇女》第三节写着的:‘真主说:如果你们恐怕不能公平对待孤儿,那末,你们可以择你们爱悦的女人,各娶两妻、三妻、四妻;如果你们恐怕不能公平地待遇她们,那末,你们只可以各娶一妻,或以你们的女奴为满足。这是更近于公平的。’的话吧。”

    法蒂玛点了点头,这是她最后的稻草了。

    可路德维卡王后却打碎了她的幻想。

    “法蒂玛,你知道吗?为了你们三个人的事情,我花费的心力甚至比你们三个人加在一起的还多。我几乎翻遍了《圣经》和《古兰经》里面所有或许对你和彻辰有利的章节——可是没有。你们的真主虽然认同一名***可以娶四个老婆,可是作为一名基督徒,彻辰是不可以这么做的。他只能娶一个妻子,并且应当也是名基督徒。”

    法蒂玛小声的啜泣了起来。路德维卡王后的话,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幻想——她之前愿意和法蒂玛分享,那是建立在二人都是彻辰的妻子的基础上的。

    而在门外,这时候仍然在偷听的皮德罗听到法蒂玛的哭声,他的心也开始隐隐地痛了起来。法蒂玛毕竟是为他们家族生下了后代,皮德罗对这一点很看重的。这位一直以来唯利是图的老佣兵担心起了自己的侄媳妇来。

    几次的,皮德罗想推门进去,可他犹豫再三还是放松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

    门被打了开来,路德维卡王后出现在了皮德罗的眼前。

    “王后陛下!”皮德罗赶紧退后几步向路德维卡王后行礼。

    路德维卡王后没想到皮德罗竟一直在门外面偷听,一时间王后看着皮德罗的眼睛闪出愠怒的神色。

    皮德罗坎坷不安。

    终于的,路德维卡王后决定不追究皮德罗,毕竟关心自己的侄媳妇这也是人之常情。

    “皮德罗,”路德维卡王后带上了门,她对皮德罗说道:“该说的我都和法蒂玛说了,接下来就看她如何决定。”

    “是,王后陛下。”皮德罗惴惴不安地回道。

    王后走到皮德罗面前,她示意皮德罗抬起头来。

    “我会在这里住一晚,也想见一见和彻辰一同前往克里米亚为共和国建立丰功伟绩的他的同伴们。”王后说道。

第五百八十一章英雄归来五

    英格丽在纸上记下了阿兰的招供。

    彻辰实在不明白,穆罕默德·格莱伊为何一定要如此的对待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如果穆罕默德·格莱伊能够信守承诺,他也不会做这么多和穆罕默德·格莱伊为难的事情。

    如此浅显的道理,穆罕默德·格莱伊和阿兰为何就不懂呢?

    彻辰朝阿兰靠近了些,他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可此时的阿兰又如何还有气力去回彻辰的话?

    这时,凯末尔对彻辰说道:“彻辰贝伊,既然阿兰已经招供了,你把这人的和口供交给我,我会把此事报告给帕夏,相信帕夏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凯末尔的意思,彻辰当然明白,自己哪怕握着阿兰,并且人证物证俱在,但仅靠自己这些人,能拿穆罕默德·格莱伊如何?况且,穆罕默德·格莱伊现在波兰共和国盟友,彻辰哪怕有这个能力,又怎能冒着破盟的危险,去对付穆罕默德·格莱伊。

    “好的,那就全靠帕夏大人为我主持公道了。”

    彻辰平静地看着凯末尔,然后同意了凯末尔的建议。

    “英格丽,你把阿兰的口供眷写一份,然后按上阿兰地血手印,给凯末尔大人一同带回去。”彻辰又说道。

    凯末尔带着阿兰和口供下了船。那些被阿兰收买和雇佣的歹徒则都被彻辰留了下来。对于那些人的死活,凯末尔只字未提。那些卡法城内的渣滓,在凯末尔眼里,本就是比蝼蚁还不如的。死了也就死了。

    五艘大船和附属的小船缓缓地离开了码头,挂起全帆朝着远海驶去。

    在码头上,凯末尔冷冷地看了阿兰一眼,那眼神,直让阿兰如寒冬中掉入了冰水中一般。

    “啊,啊。”阿兰张开了嘴,他或许试图靠着花言巧语换回自己的一条命。

    可凯末尔不会给阿兰机会的,他抽出弯刀狠狠滴捅进了阿兰的胸膛,为自己所遭受的酷刑报了仇。接着,凯末尔一脚将尸体踢下了海,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贝格齐萨莱的清晨,穆罕默德·格莱伊从睡梦中醒来。自从伊始兰·格莱伊终于死在自己眼前后,每一个夜晚,穆罕默德·格莱伊都睡的格外的香甜。特别是昨天以后,阿勒瓦尔·彻辰,这个自己复国的最大功臣,这个几次让自己失了面子,让自己对他爱恨交加的家伙终于离开了汗国,穆罕默德·格莱伊还难得地做了一个好梦。

    半坐在床上的穆罕默德·格莱伊拿开昨晚侍寝的宫女那洁白的手臂,他正准备伸一个懒腰,突然的,外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

    “发,发生了什么事?”

    穆罕默德·格莱伊惊恐地从床上跳了起来。那侍寝的侍女也被炮声惊醒,大叫一声钻到了床底下。

    炮声持续不断,卧室的屋顶潸潸地落下灰尘来。

    穆罕默德·格莱伊慌慌张张地穿上一件衣服。他跑向面朝黑海的卧室窗户——因为那声音,是从海边传来的。

    “莫非是该死的哥萨克又来劫掠了?”穆罕默德·格莱伊边推开窗户边想道。

    窗户打开了。炮声的确是从船上传来的,可那船并非扎波罗热哥萨克惯用的小船,而是楼房般高大的巨船——盖伦船。

    炮声又接连地响了11声,算上刚才的,那艘盖伦船一共开了1炮,并且全是空炮,也就是并未发射炮弹。

    穆罕默德·格莱伊疑惑了。他定眼仔细凝望了盖伦船上的旗帜,只见在代表热那亚的正旗下面飘扬着一面副旗,那是彻辰的佣兵团的旗帜。

    “阿勒瓦尔·彻辰,你都走了还不让我安生吗?”穆罕默德·格莱伊认定了这是彻辰在向自己挑衅,他紧咬着牙关,套在衣服里的肌肉都颤抖了起来,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双手用力地抓住窗户,好像要把窗户撕裂下来一般。

    “可汗,您,您还好吗?”

    这时,昨晚侍寝的宫女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声音,她也不幸地成为了穆罕默德·格莱伊发泄怒气的对象。

    那一日,贝格齐萨莱的居民惊恐万状的在街道上奔跑着。来自海上的炮声唤起了他们对哥萨克的恐惧。所有人都认为,是扎波罗热的哥萨克又来劫掠了。一些人高喊着:“我们的人在哪里?可汗和王公的护卫们在哪里?”;而另外一些人则回应道:“可汗逃了,贝伊们和米尔咱们也逃了,他们又抛弃了我们。”

    穆罕默德·格莱伊派出官员试图说明“真相”,告诉城里的居民,那是来自热那亚的商船误燃了船上的烟火,可没有人相信。

    直到半夜,惊魂未定的居民们见城市安然无恙,才大着胆子回了家。而这时候,彻辰他们的船已不知开出去多远了。

    一直过了两天,穆罕默德·格莱伊接到来自卡法的迈哈迈德帕夏的信函,他才知道彻辰为何会突然地向贝格齐萨莱开火,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阿兰那个狗奴才,我什么时候叫他除掉的彻辰!”穆罕默德·格莱伊读到信中关于阿兰最后受刑不过要招出自己,他咬牙切齿地想道。

    当时,自己也许、可能、或许是有这么个念头,可是自己不是什么都没说吗?一切都是阿兰擅做主张的。

    接着,穆罕默德·格莱伊继续读了下去。迈哈迈德帕夏在信件的第二段表示此事自己为了和可汗的友谊,他是不会大肆宣扬的,而且彻辰也把一切交给自己处理。他请可汗放心,因为凯末尔已经将阿兰杀了灭口。

    “这狗奴才的确该死!唉,阿兰你这条狗又要害得我破费了。”穆罕默德·格莱伊唉声叹气道,他知道,自己和迈哈迈德帕夏之间的友谊是有价的。

    不过穆罕默德·格莱伊还是,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一定为自己的狗报仇——找凯末尔报仇。

    但看到信的末尾,穆罕默德·格莱伊又不得不收回了为自家的狗报仇的念头。因为迈哈迈德帕夏表示,阿兰虽然死了,可彻辰留下了口供。这口供,自己手里一份,彻辰手里也有一份。

    “唉,”穆罕默德·格莱伊看到这,不由再三叹息。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现在不仅被彻辰抓住了把柄,还成了迈哈迈德帕夏的提款机。

    可事已至此,自己除了认栽,又能如何?

第五百八十五章英雄归来九

    听了彻辰的分析,皮德罗也觉得有道理。这会儿,一开始的着急开始褪去,冷静和理智又回到了皮德罗的身上。

    “侄子,你是不是怀疑基阿扬在诬陷巴希特?”皮德罗问道。

    问完这句,皮德罗便自问自答地对自己说道:“我刚才看基阿扬那副谦卑的样子就好像藏着什么坏水。对,准没错。”

    彻辰没有向自己的叔叔那般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他说道:“现在维达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清楚。只有派人回去看个究竟。”

    “我去!”皮德罗又自告奋勇道:“我带上骑兵回去。”

    “不,这件事情我准备让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去。神父是个老实人,并且和巴希特的私交也不错,哪怕巴希特真的背叛了我,我想他也不至于为难神父。”彻辰说道。

    眼见着皮德罗面露不虞,似乎觉得自己的侄子怎么不信任自己,还在暗示自己不是“老实人”,彻辰微笑着加了一句:“况且我现在要陪伴法蒂玛,佣兵团的事情交给谁也没有交给叔叔你来的放心。”

    听彻辰这么说,皮德罗马上把那点不愉快抛诸脑后。他大包大揽道:“放心吧,佣兵团的一切事情有我呢。”

    第二天的一早,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简单的带了些行李便朝着维达瓦出发了。他翻山越岭、昼夜兼程,只花了5天的时间便赶到了维达瓦。

    维达瓦是方圆十几里一片山谷平地的总称。除了维达瓦镇外,四周星罗棋布地分布着许多的家族庄园。在那个时候,庄园的名称大多是由庄园而得名的。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一进入维达瓦的地界,第一个看到的便是一座叫做布特雷姆庄园。

    庄园的主人便是姓布特雷姆。当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走近庄园的时候,庄园主布特雷姆,这位以臂力闻名的中年汉子正悠闲地躺在葡萄架下,悠闲地喝着美酒。

    “赞美上帝。”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高声叫道。

    布特雷姆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他见门外是一名骑着马的灰袍神父,赶忙走上前应道:“永生永世赞美。”

    在应完这句后,布特雷姆做出了邀请的动作:“尊敬的神父,如蒙不嫌弃,请进来坐回吧。”

    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本想向他打听维达瓦镇发生的事情,见布特雷姆主动地发出邀请,神父求之不得。他跳下了马,牵着走近了庄园。

    一进门,一名仆童便过来将神父的马牵到了一旁的马厩内。

    布特雷姆看到神父的坐骑眼睛一亮。年轻的时候,布特雷姆也曾在国王瓦底斯瓦夫四世的军队中服役,他一眼便看出了这是匹不可多得的草原良驹。

    “好一匹草原马。”布特雷姆情不自禁的赞道。

    “是匹好马。”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回道:“我刚从克里米亚回来,这是我在贝格齐萨莱买的。”

    和皮德罗他们待的久了,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也学会了圆滑。

    听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说自己是从克里米亚回来,布特雷姆的脸上充满了敬意。他将神父当做了为那些异教徒送去上帝的福音的无畏都神职人员。

    “亚当,快把果品和珍馐都端上来,家里来了贵客了。”布特雷姆好客地招呼道。

    在布特雷姆的引领下,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走到了葡萄架下。他将身后的长枪架在一边,然后和布特雷姆面对面坐了下来。

    二人先是喝了几杯酒,接着,布特雷姆问了几句神父在克里米亚的经历。当听说穆罕默德·格莱伊打败了沙皇俄国的军队,掳掠了数万人口的消息后,布特雷姆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大腿。

    “上帝恕罪!尊敬的神父,虽然我不喜欢这些异教徒的狗崽子,可是我听到他们打败了俄国佬,我真的感到高兴。我们的祖国遭受了三面的入侵,现在这些个鞑靼人狠揍了俄国佬,那个狗皮的沙皇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报复。而一旦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克里米亚,我们共和国的压力就减轻了。”

    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听着连连点头,一股骄傲更是油然而生。因为这一转变,正是他和佣兵团众人的努力所达成的。

    “这是护国女神和无所不能的上帝在庇佑我们困难的祖国。”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说道。

    二人为着这一喜讯碰了酒杯。眼见着自己和布特雷姆拉近了感情,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开涮询问起维达瓦的近况来。

    “神父,您要去维达瓦?”布特雷姆问道。

    “是的,我有个亲戚在那里,我去看看他。”

    布特雷姆闻言摇了摇头。

    “神父,我劝你还是过些日子再去。因为维达瓦的那些农民们做了反。就在几周前他们打砸抢烧了整个镇子和周边的农庄,连他们的领主的庄园都烧了。”

    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闻言一惊。他拿着酒杯的手一个不稳差点把酒杯掉在了地上。

    “难道基阿扬说的都是真的?巴希特真的带着人做反了?”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心里想道。可他还是不相信,于是追问布特雷姆道:“这些是你亲眼看到的吗?那些个农民又为何做反?”

    布特雷姆摇了摇头。

    他对神父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几周前的晚上那里突然火光冲天,然后一些从维达瓦逃出来的人说维达瓦的领主手下的犹太管事和一个叫什么特的农民首领闹了矛盾,双方动起了手。”

    “巴希特。”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说道。

    “对,就是这个名字。”布特雷姆这次一掌狠狠拍在自己的头上:“农民忘了贵族对他们的恩义……这种事情其实在哪里都不少见,那些个农民们忘记了他们的身份,他们忘记了上帝安排我们生来就是贵族,而他们生来就是听人使唤的下等人,这是可悲的……”

    布特雷姆还在一个劲地说着,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却激动的放在双腿上的手捂起了拳头。

    过滤去布特雷姆口中那些贵族的偏见,哪怕不去维达瓦,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也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肯定便是基阿扬和他的儿子巴蒂。

    在亚速堡,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曾经向彻辰汇报过在维达瓦,基阿扬压榨农民的事情,当时彻辰也表示了他会制止此种事情的再次发生。虽然后来因为皮德罗的缘故,彻辰将每周无偿的工作时间从4-5日只减少到了日,可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相信,基阿扬他们若是照着彻辰的命令执行了,巴希特等人是绝对不会做出造反的举动的。一定是基阿扬阳奉阴违,才酿成了现在这样的惨剧,而他竟然还贼喊捉贼!

    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很少骂人,可这次,神父忍不住咒骂了句:“该死的。”

    愤怒的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强忍着怒气向布特雷姆告了别。他骑上马,在前往维达瓦的道路上飞奔着。

    在太阳落山前,皮德罗终于赶到的维达瓦。

第五百八十九章英雄归来十

    当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到达维达瓦的时候,只见整座小镇都处在戒严状态下,进出小镇的路口都设置了路障,七八个手拿草叉和大镰刀的农民正在不住地巡逻着。

    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飞奔近前。听到马蹄声,这些农民纷纷警惕了起来,他们躲在路障后面,一人多高的草叉和大镰刀对准了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

    “什么人?!”为首的农民大喊道。

    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在路障前停住了马。

    “是我,佣兵团的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回答道。

    内中有几个农民是认识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的,其中的一人还向神父忏悔过。他们见是神父回了来,赶忙搬开了路障,放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进来。

    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并没有下马,他对农民们问道:“巴希特头领在哪里?”

    “在镇中心,头领他正在为一对新人主持婚礼。”其中一个农民说道。

    主持婚礼?!

    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没想到巴希特竟然在做这个,他的脑袋里面难道都是肌肉吗!

    “好的,我去找他。”

    暗骂巴希特无脑的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说了句,然后双腿一夹马腹,朝着镇中心而去。

    而在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对面那条通往镇中心的路上,此时果然正在走来一群办喜事都农民。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吹风笛手,捷奥尔巴琴手、小提琴手和两名铃鼓手,他们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或许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他们的脸红润的如同苹果一般。

    在欢快吵闹的哥洛梅卡舞曲声中,这场婚礼的新娘,一位苗条标致的姑娘身穿着白色的长袍,一头如同瀑布般的褐色头发结成一条粗粗的辫子垂在脑后。几个女傧正围绕着她,她们的头上都戴着用新采摘的鲜花做的花环,手里拿着的也是。

    而在另外一队人中,新郎也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新郎的年纪很轻,约莫只有十六七岁,可身子却很强壮,上唇也已满是金黄色的胡须。他由一群男傧簇拥着,他们把花环装饰在像长矛一般的长棍子上,高高的举着。

    在两支队伍后面跟随着的是两位新人的双亲和宾客,他们有些步行,有些骑着马。

    在镇中心的篝火前,巴些特正喜悦的看着这对新人。为了这场婚礼,镇中心的广场上堆满了一桶桶的烧酒、蜜酒和啤酒,至于香肠和烤肉,那更不在话下。这些都是巴希特备下的,他虽然不是这对新人中的任何一人的亲戚,可他比谁都高兴。因着他德高望重被所有人视做领袖和领路人,所以在这场婚礼上,他将同这对新人的父母亲一样接受新人的致敬以及祝福他们。

    就在这时,巴希特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接着就有人在喊:“是神父,是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回来了。”

    巴希特回过了头,果然见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骑在马上过了来。

    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下了马,他径直地走到巴希特的面前。

    “嗨,神父。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今天这里正在举行婚礼,虽然我们从附近请来了一名神父,可是我想新人们还是更加希望得到你的祝福。”巴希特高兴地说道。

    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没有做声,他上上下下看了巴希特一眼,然后严肃地问道:“巴希特副团长,你怎么不问问我团长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巴希特愣在了那里。好一会他才说道:“团长他们不是还要过几个星期才回来吗?”

    “那你们在镇子的出入口设置路卡是怎么回事?”

    巴希特不明白,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怎么一回来像兴师问罪一样,不过他还是老实地说道:“那是为了防范基阿扬父子和他们的狗腿子。”

    “你知道吗?”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看着巴希特的眼睛道:“基阿扬去了西里西亚,他在团长面前告你们造反,并且说你们还把皮德罗副团长新盖的庄园也烧了。”

    听到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这么说,巴希特身边的人顿时跳起了脚来:“那个该死的犹太人,明明是他为了逃跑烧的庄园,现在却嫁祸给我们。愿上帝烧死这两个犹大。”

    巴希特听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说基阿扬在彻辰面前告了自己,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神父,”巴希特摊手说道:“请您相信我,庄园绝对不是我们烧的。我们当时追赶基阿扬父子,但他们逃进了皮德罗副团长新修的庄园内。我们只是把庄园团团的围了起来,可后来庄园却从里面开始烧了起来。我想一定是基阿扬父子放的火,目的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他们好逃跑。”

    “那么为什么你不亲自或者派人去西里西亚,把事情和团长讲明白?”

    “我当然要说,我是准备等团长他们回了来,当面和他说的。而且巴蒂和基阿扬逃走后纠集了批地痞无赖,老是过来袭扰,有我在他们才不敢太过放肆。”巴希特如此解释自己未第一时间向彻辰说明维达瓦发生的事情的原因。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确认道。

    “千真万确,我敢以上帝的名义起誓。”巴希特信誓旦旦道。

    本就倾向于巴希特他们的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选择了相信巴希特的话。神父接着又问,巴希特为何与基阿扬会爆发如此激烈的冲突,甚至于到了兵戎相见的程度。虽然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大概知道情由,可他还是想听巴希特自己说。

    “还不是因为那些犹太吸血鬼,”巴希特身边的一人说道:“皮德罗副团长走后我们每天无偿工作4-5天已经够多了,那个基阿扬还说什么上帝用了六天时间创造世界,只一天休息,作为上帝都羔羊,我们也应该这么做。他让我们再拿出一天去赶工修建庄园,我们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才起来反抗。”

    基阿扬他们的所作所为果然和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猜测的一样。神父气的直咬牙,他对巴希特道:“副团长,你和我一起去西里西亚,你在团长面前揭穿基阿扬的真面目。”

    “好!”巴希特大声应道:“我们现在就去。”

    巴希特也是性急,他一把拉住神父的手就准备连夜赶去。

    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却止住了他:“急什么,你忘了今天还有一场婚礼要你主持呢。”

    既然事情的真相搞清楚了,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就放下了心,今天天色已晚,明早再出发又何妨。

    说完,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走到已经到了镇中心的广场,正惴惴不安看着神父和巴希特的新郎新娘面前。

    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取出一枚金币递给新娘,他祝福道:“这给你,孩子。愿上帝祝福你,就像他祝福每个无辜的人。”

    新娘和新郎的父母亲人见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出手如此的大方,都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新郎的父亲,一个满脸皱纹的农民走上前,亲吻个神父的手背。而小提琴手则把调子拉的高到刺耳,他兴奋的浑身颤抖,仿佛接受金币的是他自己一般。

    在如此欢快的气氛下,小伙子们都跺起了脚,姑娘们都跳起了舞,广场上的篝火烧的越来越旺,那木柴在大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巴希特为新人主持了婚礼。他像新娘的父亲一样将新娘交到了新郎的手里。而新郎在接过新娘的手后,便按照习俗将新娘带到自家的门槛上头枕着门槛躺下,然后接过同伴递过来的斧头,一斧头将新娘的辫子砍断,这也预示着新娘从此由少女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热闹的气氛持续了一整夜,第二天的一早,巴希特和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便上了路前往西里西亚为自己辩白。

    他们二人又经过了六天的行程终于赶到了城堡。这时候,分散在各个城镇的佣兵团士兵都已经集合了起来准备回国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英雄归来十三

    基阿扬垂头丧气的走在最后,所有的人都刻意的和他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毕竟在那个时代,犹太人总不是那么受人喜欢的,况且他还刚刚被从佣兵团开除了出去。

    而基阿扬本人也走的很慢,并且一步三回头。他可怜巴巴地在希望彻辰能够再想起些他的好来,回心转意地把他叫回去再委以重任。毕竟如此仁慈的主人,基阿扬是很希望继续为他效劳的。

    可惜大门没有再打开来。

    刚才说到所有的人都刻意的和基阿扬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

    当基阿扬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将基阿扬拉进了一间房间内。

    在那一瞬间,基阿扬的眼神中露出极度的惊恐。

    他以为是巴希特不忿彻辰对他轻微的处罚,要对他来个“先揍后斩”——先揍一顿,然后再宰了他。

    “巴希特副团长,这里还是彻辰团长的城堡。你要是敢动我,团长不会放过你的。”

    在黑暗中,基阿扬用颤抖的嗓音如此威胁道。

    他试图让巴希特有所顾忌——当然,他也清楚,凭着巴希特那参孙般的气力,要扭断自己的脖子就像扭断婴儿的手臂一样的轻松。倒是自己恐怕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发出。

    “是我,叫什么叫!。”

    当基阿扬听到是皮德罗的声音,他终于松了半口气。

    还有半口气没有下去,那是因为他担心皮德罗是要找他算自己烧毁庄园的事情。

    “皮德罗副团长,我烧毁的庄园我会照价赔偿给你的。”基阿扬战战兢兢地说道。基阿扬弓的像一只虾米,竹竿般粗细的手臂护在脸上和头上,显然他是生怕皮德罗要打他。

    看着基阿扬这副可怜的姿态,皮德罗是即好气又好笑。不过他拦下基阿扬可不是为了庄园的事情。

    “当然,当然。赔偿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基阿扬,我找你可不是为了这个,是为了另外的事情。”皮德罗说道。

    听到皮德罗说他也不是来打自己的,基阿扬终于将举在脸上的手放了下来。

    “皮德罗副团长。不,我的恩主、保护者,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基阿扬媚笑道。

    皮德罗撇了撇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基阿扬,感叹这些犹太人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

    岂不知,这便是犹太人在失去了在中东的家园,流落到世界各地后练就的脸色和心态随机应变的本事。

    皮德罗对基阿扬说道:“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我问你,要是想把维达瓦建设成能为我们叔侄赢利的领地,需要花费多少钱和时间?”

    “原来是问我这个。”基阿扬暗忖道。

    虽然基阿扬已经不是维达瓦的管事了,不过为了彻辰对自己的恩情,他倒很愿意再为彻辰叔侄谋划——况且,他如此做也是再次展现自己才华的机会,说不定皮德罗回心转意就重新雇佣自己了呢。

    “我的恩主,保护者。”基阿扬说道:“我和您说的都是老实话。您是没有回到过维达瓦,经过了这次的暴乱,维达瓦本来的农民们跑了不少,并且我为您和彻辰团长赶建的庄园也烧成了一片白地,要想重建这些,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和几千的塔勒是不成的。”

    听了基阿扬的话,皮德罗的面皮抽搐了几下。

    过了会儿,他问基阿扬道:“那么盈利呢?”

    基阿扬不确定地小声问道:“主人,您说的盈利是指?”

    “当然是用维达瓦的产出供给佣兵团了。”皮德罗不耐烦地说道,他有些觉得基阿扬这一问简直是废话。

    听了皮德罗的话,基阿扬低下头默算了下。很快的,他抬起了头。

    “我的恩主,保护者。”基阿扬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您想靠维达瓦供养整个佣兵团,那么我不怕惹怒您,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维达瓦这样的土地,最多就是养活巴希特带来的那些人,再多它肯定是要破产的。”

    皮德罗沉默不语。他知道基阿扬说的是大实话。因为皮德罗曾经就同样的问题佣兵团的军需官英格丽,她的结论和基阿扬完全相同。不过英格丽更加的悲观,她认为维达瓦十年后才有望收支平衡。

    就这么又过去了十几分钟。

    由于皮德罗不说话,基阿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惴惴不安地看着皮德罗的。

    “好吧。”

    终于的,皮德罗叹了口气。他勾住了基阿扬的脖子把他拉近了些。

    “基阿扬,相信你该知道,我们叔侄去了趟克里米亚,也发了一笔小财。你说说,在波兰除了购买田庄,还有什么赚钱的生意?”

    “主人,您是想投资?”

    “对,就是投资。”皮德罗说道:“你觉得我去利沃夫等大城市开些工厂这个主意怎么样?”

    投资这个想法彻辰和皮德罗离开克里米亚后就有了。他们在克里米亚赚取了一般人哪怕十辈子都赚取不到十分之一的财富,可这些财富总不能躺在箱子里面吃灰。到了到达西里西亚,彻辰又向皮德罗提到过自己在想如何能为这些挥金如土的佣兵们存下一笔钱,好在他们伤残和退役后还能过上温饱的生活。

    一开始,彻辰的想法是把钱存银行赚取利息。

    西方最早的公共银行是成立于155年的那不勒斯银行。接着,在1586年的热那亚、1587年的威尼斯、159年的米兰、1605的罗马、1609的阿姆斯特丹、1619的汉堡,银行纷纷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而在彻辰所处的时代,出借存款服务已经是稀松平常。在彻辰的老家西班牙的巴塞罗那早已经有了公共银行经营储蓄和贷款业务。

    皮德罗在听完彻辰的想法后,也是深以为然。不过他的想法不同,他认为与其把钱存银行,还不如拿去购买更多的田庄,靠收租过日子——这也是当时贵族普遍的想法。

    尤其是现在,波兰正处于战争期间,那些因为战争而抛荒的土地比比皆是,地价都已经跌到了白菜价。

    但这里又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同样因为战争,那些交战区的土地是无法耕种的,现在投入到土地上面的钱,至少要战争结束后数年才会有收益。而为了供养佣兵团,彻辰他们必须有能在最近几年盈利的项目。

    于是乎,彻辰和皮德罗又想到投资工厂。这才有了皮德罗询问基阿扬“在利沃夫等大城市开些工厂这个主意怎么样”。

    所以的,皮德罗说自己不和基阿扬绕圈子了,其实他还是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才对基阿扬问出了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

    而对于彻辰和皮德罗开厂的想法,基阿扬同样给出了否定的意见。

    他给出的原因是:波兰人都崇洋媚外,不喜欢购买本国的产品。

    基阿扬说道:“我的主人,你不要不相信我的话,你从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了。我们至高无上的国王,他是哪里人?不是波兰人也不是立陶宛人,而是瑞典人。并且上一任,上上一任都是瑞典人。”

    皮德罗琢磨着基阿扬的话,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但基阿扬说的虽然是现实,可真正让波兰人不购买本国产品的原因,并非他们不爱国,而是大部分人根本就买不起。

    由于价格革命后贵族对农民的压榨,农民越来越穷,饭都吃不上,就别提购买各种手工产品,这反过来又对城市手工业也造成了巨大打击。酒类,呢绒,家具,皮制品,各种小产品根本没有销路,中小城市的经济逐渐衰落。而波兰的大贵族又依靠自己的特权和财富大量购买手工企业,然后用更廉价的农奴来替代雇佣劳动,直接后果是大量企业根本无法与其竞争,出现生产停滞甚至是倒闭,使得市民阶层也没有了购买力。到了最后,真正有购买力的,只剩下了小部分的、有钱的贵族。

    听说开工厂也不赚钱,皮德罗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你先下去吧。”皮德罗挥了挥手。

第五百九十四章英雄归来十五

    既然两个基阿扬都这么说,皮德罗咋巴着这看来的确是个不错的建议。把钱借给那些国王和大贵族,不仅比存在银行里利息来的高多了,而且还有抵押物作保。不过这事情皮德罗也是做不了主的,他还必须问一问彻辰的意见。

    “你和我去见我侄子,把刚才那个主意和他说说。”皮德罗对基阿扬说道。

    基阿扬一听要去见彻辰,他有些犹豫了起来。毕竟自己刚被从那里灰溜溜地被赶了出来。

    “怕什么!”皮德罗喝道:“你今天要是换一个其他的主子,早就没命了。”

    皮德罗说干就干,他回到城堡将彻辰从房间里叫了出来。当时,彻辰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和法蒂玛说着话。自那夜以后,两人都很自觉地回避了那个令人尴尬地问题,而是谈论着将来孩子的未来。

    见皮德罗说有重要的事情,彻辰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来。

    一走到门口,彻辰便看见了基阿扬。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已经解除了管事的职务了吗?”彻辰略显不满且疑惑地问道。

    “我的恩主、保护者,其实是这样的······”基阿扬搓着手,两只眼睛由于微笑眯成了一条缝。

    “让我来说。”皮德罗一把搂住了自己的侄子,他悄声地对彻辰咬起了耳朵。

    皮德罗将基阿扬的建议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彻辰,并且还举了博古斯拉夫亲王的例子。彻辰听着听着,脸越来越垮了下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基阿扬竟然会想出这样的主意,并且皮德罗叔叔还深以为然地把他带了过来说给自己听。

    彻辰现在觉得,自己的叔叔皮德罗简直是疯了。

    而等皮德罗讲完,彻辰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所浸透。

    不提彻辰并非波兰共和国的国民,可是他毕竟在为波兰共和国效力啊;就说譬如他真像基阿扬所说的那样,把钱借给了急需资金的博古斯拉夫亲王,那可是自己的敌人啊。况且说不定在某一天,自己就要和这位亲王作战了。一想到到时候他军队中射出的每一颗子弹和炮弹都是用自己借给他的钱买的,彻辰就觉得荒谬。

    皮德罗和彻辰咬完耳朵,他和基阿扬希冀的看着彻辰,希望彻辰能够赞同并实施这个建议。

    彻辰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现在就狠狠地把自己的叔叔骂醒。

    基阿扬也是机警,他见彻辰的面上并没有露出喜悦的神色就知道彻辰对这个建议是抱有什么样的态度的。他退后了两步,深怕彻辰会给自己来一下子。

    皮德罗看着基阿扬这害怕的可怜相,再看看正不说话的彻辰,他也有些明白了过来。

    “基阿扬,你先下去。有用的到你的地方我会叫你的。”皮德罗下了逐客令。

    基阿扬如蒙大赦。他赶忙行礼并说道,他会仍旧在城堡附近的旅馆住下,有需要请随时来吩咐自己。

    等基阿扬退去后,皮德罗疑惑地对彻辰说道:“我的侄子。怎么,你对刚才那个建议不满意吗?”

    为了不影响法蒂玛,彻辰将皮德罗拉到了更远些的地方。他的后背贴着冰冷的石墙,双手的食指敲击着墙面。

    “皮德罗叔叔,把钱借给博古斯拉夫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彻辰问道。

    听彻辰这么问,再看他那铁青的表情,皮德罗似乎有些明白了。这时候他真是想打自己的嘴巴: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博古斯拉夫是什么人?那是试图侮辱克里斯蒂娜的恶徒啊,自己拿这色胆包天的家伙举例子,彻辰能高兴吗?

    自以为抓住了问题的关窍的皮德罗对彻辰道:“不是谁想出来的,我只是举个例子。亲爱的侄子,你放心,我也是绝对不会把钱借给博古斯拉夫的,他可是你的……不,是我们的仇人。”

    看着叔叔这摇头晃脑的样子,彻辰明白自己的叔叔肯定没明白透自己为何不同意。

    “亲爱的叔叔,”彻辰斟酌着说道:“我知道你也是在为我和佣兵团考虑。可是你想过没有,哪怕你不把钱借给博古斯拉夫而是借给了瑞典、沙皇俄国的贵族,这些国家可是正在和波兰在打仗的。到时候我们的钱被他们借了去,他们就会用这些钱雇佣佣兵、购买火枪和更加坚固的盔甲,然后和波兰共和国作战。我们这次为什么回来,还不是因为扬·卡齐米日国王陛下要大反攻了吗?到时候在战场上我们遇到了这些被我们的钱武装起来的敌人,我们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说不定某颗射向你的子弹就是用你给的塔勒制造的。”

    听了彻辰的话,皮德罗总算明白了。他的后背也冒出了冷汗。

    皮德罗越想越怕,他的脑海里甚至出现了一支正在燃烧着火绳的火绳枪正对着自己的画面:只见火枪手扣动了扳机,子弹从枪管射出,将正在策马扬刀的自己击落马下。

    “上帝保佑!”皮德罗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彻辰,叔叔真的是老了,还是你想的明白。对,我们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现在就把两个基阿扬都给赶走!”

    这时候,皮德罗又习惯性地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别人身上。

    “倒也不需如此,”彻辰突然又作势思考了起来。因为他觉得,其实基阿扬那建议,也不是丝毫没有可取之处。

    “叔叔,”彻辰向皮德罗问道:“如果我们和基阿扬约定,我们所有出借的钱不允许借给我们和我们所效力的波兰共和国的敌人,这样是不是可以有效的规避这个风险呢?”

    彻辰有这个想法,也是因为他想到当年他雇佣黑森雇佣兵的时候,里面的限制规定就有一条:黑森雇佣兵不和黑森雇佣兵作战。

    黑森伯爵如此规定,是为了避免黑森子弟同胞相残。而彻辰刚才说的,便是借鉴了黑森伯爵的那条规定。

    皮德罗一听,他也觉得真是个不错的能够规避风险的主意。

    马上的,还未等彻辰应口,皮德罗便准备跑下楼去。

    “我现在就去把基阿扬叫回来。”他说道。

    “等一下!”彻辰见皮德罗如此的火急火燎,赶紧一把抓住了叔叔的后衣领:“叔叔,等到了明天晚上你再去找基阿扬来,或者我们去见他。”

    “为什么?”皮德罗疑惑道。

    旋即的,他马上领悟了。

    基阿扬刚被彻辰解除了管事的职务,现在把他叫进城堡来人多嘴杂,肯定会让别人以为彻辰赏罚不公。如是让巴希特知道了,还不知道那耿直的汉子会怎么想呢。

    想明白了这,皮德罗笑着称赞彻辰道:“还是侄子你想的周到,越来越像你叔叔年轻的时候了。那等到明天晚上我再去把基阿扬找来。”

    说完,皮德罗越过彻辰的肩膀朝房间的方向看去:“法蒂玛怎么样了?”

    “都很好,我想一定是个男孩。”一说到即将出生的孩子,彻辰的脸上就满是喜悦的笑容。虽然他还不到0岁,可马上就要有了自己的孩子。有时候彻辰自己想来都有些不可思议。

    一听彻辰说法蒂玛会生下一个男丁,皮德罗也马上的眉开眼笑了起来。他对彻辰道:“那得我去看看。”

第五百九十章英雄归来十一

    尽管一路风尘仆仆,巴希特和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一到城堡便立马去见彻辰。在城堡的大厅,巴希特说出了事情的另外一个版本的真相。这一次彻辰听完后仍然没有马上下定论,而是派人去将基阿扬和皮德罗找来,他要巴希特和基阿扬当面对峙。

    而此时,基阿扬和皮德罗在另外一位基阿扬的带领下继续在小镇的**内赌的不亦乐乎。基阿扬没有想到在山的这一边竟然有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犹太人,二人很快地便亲热了起来。皮德罗有钱而两个基阿扬有闲,于是的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不在的这几天,三人赌了个昏天黑地不亦乐乎。

    当彻辰派去的人找到皮德罗和基阿扬并告诉他们巴希特和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回到了城堡,团长要基阿扬喝巴希特当面对峙的时候,原本一副醉醺醺样子的皮德罗一把抓住了基阿扬的手。

    “正好,我们去找说个清楚。”皮德罗看着基阿扬道。

    “好,好,当然好。”基阿扬有些心虚的应着。

    于是的,基阿扬被皮德罗强送上了马。皮德罗有意的和那名彻辰派来的人将基阿扬夹在中间,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城堡。

    当基阿扬一走进城堡的大厅,从维达瓦上路开始便憋了一肚子火的巴希特猛地冲到了基阿扬的面前。他一把抓住基阿扬的衣领怒喝道:“你个可恶的犹太人,明明是你强迫那些可怜的农民每周无偿工作六天,明明是你烧了团长的庄园,竟敢全都嫁祸给我们!”

    论起气势,十个基阿扬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巴希特。面对着携怒而来的巴希特,基阿扬吓得脸色惨白,满脸都是汗水。

    而此时,当基阿扬想向皮德罗求助的时候,他发现皮德罗也不站在了他的一边,而是走到了彻辰的身边。

    “基阿扬,对于巴希特副团长的话,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彻辰问道。

    基阿扬知道,现在能从巴希特手中救下自己的只有彻辰和皮德罗了。他鼓起勇气冲到彻辰的面前,跪下大声地辩白道:

    “我的恩主,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啊!”

    “这么说你承认每周无偿让那些农民工作6天咯?”皮德罗一听基阿扬这近乎承认的话便黑了脸——这个犹太人果然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

    “彻辰老爷,还有皮德罗老爷。我也是为了尽快把庄园建好。况且的,一周工作6天并不过分。像扬·扎莫伊斯老爷家还有维希涅维茨基老爷家,耕种他们家土地的农民和农奴们可都是一周6天都要无偿给他们干活的。我们只是现在事情紧急而临时加派了他们工作,这有什么过分的!皮德罗老爷,你不也说过‘我们佣兵团在维达瓦保护他们免受瑞典人、普鲁士人和盗匪的侵袭,我们多要他们付出些劳动,这过分吗!’,他们才是真正的恩将仇报啊!”基阿扬哭丧了脸。

    听基阿扬竟然用自己说过的话在巴希特和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的面前挤兑自己,皮德罗脸色如同煮过的螃蟹一般。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皮德罗气的大叫道。

    看着大呼小叫的皮德罗叔叔,彻辰的眼神里第一次的透出了不信任。基阿扬说皮德罗叔叔说过的话,叔叔在亚速期间也和自己说过的。显然,在这一点上基阿扬或许并没有撒谎。

    不过,皮德罗毕竟是自己的叔叔。彻辰再怎么的公正,对自己的叔叔他也是下不去手。于是彻辰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直指核心。

    “基阿扬,我叔叔或许说过,或许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在我向维达瓦发回了信件,明确表示从此以后,农民为我们叔侄只无偿工作天的时间。可你为什么没有遵从?”彻辰对基阿扬质问道。

    为何基阿扬没有按照自己和叔叔的决定,从5天的无偿工作减少到天,更变本加厉的增加到了6天,这才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彻辰本以为自己的这个问题一问,基阿扬肯定会诚惶诚恐地认罪,承认自己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利欲熏心才如此的。没想到基阿扬却是一副完全不知情的表情:“什么信件?沃从来没有收到过什么信件啊?”

    说完,基阿扬还朝巴希特投去了一眼——他在怀疑是否是巴希特把信私藏了。

    “我也没收到过任何的信件。”巴希特摇了摇头。虽然和基阿扬不对付,可巴西特却也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下子,轮到皮德罗和彻辰大眼瞪小眼了。

    其实,那位为彻辰送信的信使早已葬身鱼腹,连带着那封信件也溶解并消逝在了海里。

    黑海上除了商船外,还有着数不清的海盗。***海盗、基督徒海盗,甚至扎波罗热哥萨克酋长国的海军,那些哥萨克水兵也将在黑海上打劫异教徒地船只作为自己的老本行。当然,当这些海盗们打劫不到异教徒的船只的时候,他们也会将魔掌伸向自己的“兄弟”。

    彻辰派回到维达瓦的信使乘坐的船便是遭遇了数艘哥萨克战船的围攻,信使在哥萨克战船第一轮的炮击中便不幸地被葡萄弹击中跌入了海里。

    当然,这事情的经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无从得知的。他们只明白了一个事实:信从来就没有到达过维达瓦。

    明白了这一点,皮德罗率先的暗自笑了起来——不是基阿扬的错,也不是巴希特的错,那事情就好办了。

    皮德罗问基阿扬道:“基阿扬,如果你收到我们的信,你是一定会按团长和我的吩咐去做的对吧?”

    “当然!”基阿扬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是两位主人最忠诚的仆人,又怎么会违抗主人的命令呢!”

    皮德罗听基阿扬这么说,他抚掌大笑了起来:“那就对了。巴希特副团长,基阿扬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错的是那名信使。也不知道那个混蛋狗东西带着信喝醉酒摔进哪条水沟里爬不上来了。现在你既然知道了团长和我都是要减轻维达瓦的农民的负担的,那么麻烦你回去和他们说,这都是一个误会,让他们早日复工吧。”

    巴希特听皮德罗这么说,眼睛瞪了瞪。皮德罗这话明显是偏袒基阿扬的。

    “皮德罗副团长,这件事情或许是一个误会,可基阿扬在烧掉庄园后将责任嫁祸给我们的这件事情,它可是千真万确,无法抵赖的吧。我希望您和团长能给大家一个交代,毕竟若不是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提前到来,恐怕基阿扬这混蛋就要带着佣兵团的骑兵来对付我们了。”

    “这……”皮德罗一时语噎。

    而基阿扬则大喊大叫道:“若不是你们把我和我儿子困在庄园里面扬言要杀了我们,我们至于放火逃跑吗?”

    “你个犹太人,这难道就是你们烧毁庄园并嫁祸给巴希特副团长的理由吗?”叶利谢伊在一旁为巴希特帮声道。

    “基阿扬也是为了自救。他也是无奈之举,可以理解。”奥克萨娜却站在了基阿扬一遍。

    ……

    佣兵团的军官们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多数的人还是站在了巴希特的一边。这也是因为当时犹太人在东欧,普遍的不受待见。

    “好了。”

    就在这时彻辰站了起来。因为大伙的站队争吵,此时的他已经有了些身心俱疲的感觉。

第五百九十三章英雄归来十四

    离开城堡的基阿扬在小镇内的一家旅馆住了下。他本想去找那位西里西亚的基阿扬喝喝酒、发发牢骚,可找了大半个小镇都没找到。后来,一位佣兵团的佣兵告诉基阿扬,那位基阿扬又被皮德罗叫去了。

    垂头丧气回到旅馆的基阿扬在床上躺了下并开始谋划下一步的出路。基阿扬失去了工作,可犹太人的生命就像那随风飘散的蒲公英,到哪里都可以生存。

    “或许我该去继续为黑森伯爵做中间商,还是申请财团将我调到美洲去。”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基阿扬在考虑着。

    可没想到,还没等基阿扬考虑好,他又被皮德罗派人叫了去。

    “基阿扬,你在亚努什·拉齐维乌亲王的麾下这么多年,应该认识很多的大贵族和大领主吧?”这一次,皮德罗一见到基阿扬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基阿扬一愣。他不知道皮德罗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特别是亚努什·拉齐维乌早已被打成了波兰共和国的卖国贼,和亲王生前密切交往的贵族们大多也站在了共和国的对立面。

    “有时有些,但认识的也不是很多。我认识扬·索别斯基将军、吕保玛茨基大元帅、扬·扎莫伊斯·····这些共和国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基阿扬小心翼翼地说道。

    皮德罗又撇了撇嘴。他决定把话还是和基阿扬说明白些。

    “基阿扬,你知道共和国现在正在处于战争期间,战争,需要大量的粮食、军火、盔甲和战马、雇佣兵等等等等,可归根到底,是需要金钱的。我说的对吧。”皮德罗意味深长地对基阿扬说道。

    基阿扬有些品过了皮德罗说的话的味来了。

    “我的恩主,保护者,您的意思是?”基阿扬小心翼翼道。

    “啪!”

    皮德罗的大手毫无征兆地用力拍在了基阿扬的背脊上,拍的他差点一个踉跄。

    “再装!你个不老实的犹太人。”皮德罗怒道:“那个和你同名字的基阿扬都明白的一清二楚,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我的意思。”

    基阿扬当然明白皮德罗的意思——皮德罗是想借钱给那些贵族和领主打仗。

    战争,历来都是最烧钱的买卖。有多烧钱呢?举个例子,譬如在英法百年战争期间,英国王室投入到战争中的财政收入差不多是每年三万到四万镑。不要小看这个数字,因为当时英国的地租总收入只有7万多镑,所以这已经是非常惊人的投入了。而英国的大贵族收入,最高的英国教会首领坎特伯雷大主教,他一年从自己的领地上只能得到1100镑的收入,而一名显赫的伯爵,他的领地的年收入只有500多镑。

    可即便是投入了财政收入的一半,可还是远远满足不了战争烧钱的速度。为了筹集包括680名英国长弓手、500名步兵、1141名骑士在内的1万人远征军的军费,英国王室绞尽脑汁、别出心裁地想出了“盾牌钱”的名目——也就是向不愿意服役的贵族和骑士们征收免役钱。在当时,上了年纪的贵族和骑士老爷们如果不愿意为了王室和荣誉而战,那么英国王室也不强征他们上战场,只要交钱找人替代就行。这个价钱是:年地租金收入是5镑的地主要负担一名长弓手的开支,10镑的地主要负担一个骑马步兵,年收入在5镑的土豪负担一个重装骑兵。可即便如此,钱还是不够。不得已之下,英国王室就将本国的羊毛出口收入抵押给了意大利的银行家,以换取了巴尔迪家族80万弗罗林(15年热那亚和佛罗伦萨开始铸造名为热弗罗林(florin)的金币,这种金币重.5克左右,足金。弗罗林币通过南欧日益重要的贸易线路进入西欧和北欧,成为后来大多数欧洲金币的原型。)、佩路齐家族60万弗罗林的战争贷款。这其中,为英国王室和意大利银行家牵线搭桥的便是在伦敦居住的犹太奸商。通过他们的牵线搭桥,这些犹太人甚至将每年为英国王室提供000镑左右的军费都赚了回来。

    而在对岸的大陆,法国国王腓力四世为了军费的事情做的更绝。他绑票了教皇,迫使教会从全欧洲搜刮来9.万弗罗林的金钱。

    所以,百年战争中法国能够获胜,不是没有道理的。除了因为法国出了个圣女贞德,法国国王搞钱的本事也比英国王室强的多。

    在被基阿扬否决了他们苦思冥想出来的投资门路后,略有些失落的皮德罗就去找狐朋狗友喝酒。他顺口地将话告诉了西里西亚的基阿扬。这位犹太奸商、放贷人觉得不管是彻辰还是皮德罗的想法都太out了,他为皮德罗出了一个主意:将钱放在他这里,然后由他们犹太财团商借给处于战争中的瑞典、沙皇俄国、波兰等国家的国王和贵族,佣兵团再从中收取高额的利息。

    当然,利息越高风险也就越大。因为一旦借款人还不起,借出去的钱就很可能打水漂。不过为了让皮德罗放心,这位基阿扬告诉皮德罗,这种情况很少发生的,因为他们犹太财团对于借款人的资质有着全面的评估。他还透露给皮德罗一个消息,那就是立陶宛的博古斯拉夫亲王,也就是亚努什·拉齐维乌死后拉齐维乌家族的继承人,他现正准备借60万塔勒用作军费,并且这笔钱是以城堡、价值连城的珠宝、拉齐维乌家族在立陶宛的田庄的产出作为抵押的。他们的财团正在筹钱接下这笔生意。

    皮德罗一听一琢磨着这确实是一个赚钱的好办法。不过他有些不信任面前的这位基阿扬。毕竟这是个狐朋狗友,将钱经他的手出借,皮德罗总是有些心慌慌的。

    故而,皮德罗没有马上答应,只推说回去了彻辰商量下。

    当然,他真正去商量的,是波兰的这位基阿扬。

    皮德罗就这个建议咨询基阿扬的意见,还他还认定,既然都是犹太人,波兰的基阿扬肯定也认识这些借钱给大贵族打仗的财团的。基阿扬不做了自己的管事,也可以去做自己的中介人或者放贷人,这和彻辰对他的处罚并不冲突。

    基阿扬听了皮德罗复述的那个西里西亚的基阿扬的建议,他当即的拍案叫好。现在基阿扬可以毫无顾虑了,他告诉皮德罗,他所属的犹太财团正好也在做为瑞典、沙皇俄国、波兰三国国王和贵族拆借战争贷款的事情,并且门路不比西里西亚的基阿扬来的少,只要佣兵团有需要,他就为其牵线搭桥。

第五百九十七章英雄归来十八

    1657年6月日当天,由于彻辰早就派人和写信向维达瓦通报了自己返程的时间,巴希特前往西里西亚后又再次派人回来向维达瓦坎坷不安等待消息的众人传回了“彻辰解除了基阿扬的管事职务并且将农民为领主无偿劳动的时间减为每周一天”,这使得维达瓦的农民们欢呼雀跃,他们自发地开始布置维达瓦,并对被烧毁的庄园稍作了修整,以迎接他们仁慈的领主回来。

    而在欢迎的人群中,还有些是附近庄园的贵族。他们纯粹是过来凑个热闹。由于彻辰和他的佣兵团在克里米亚的丰功伟绩扬·卡齐米日国王暂时还没有昭告全国,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要回来的是一位怎样的英雄。这些人大多是好奇,好奇维达瓦最大领主的继承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维达瓦名义上是皮德罗的领地)。

    当然,像安杰伊·克米奇茨和米哈乌·沃罗德雅夫斯基这些彻辰的好友,他们虽然由于在共和国的各条战线上战斗,不能分身前来欢迎自己的朋友,可是仍然派人带来了礼物。

    这其中,安杰伊·克米奇茨送给彻辰的是一件用黄金、白银和珠宝打造的护喉。

    所谓的护喉,顾名思义就是铠甲上一种用来保护人喉部的铠甲部件。

    护喉作为军事装备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4世纪。此时骑士们的铠甲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锁子甲和罩袍的组合,板甲的雏形板甲衣的出现,让欧洲骑士们的防护能力,有得到了进一步提高。但护喉和其他的板甲部件又不一样,它并不是由之前的铠甲或防具演化而来,它的前身,其实是中世纪欧洲男性贵族在头上所佩戴的沙普若头巾。这种头巾的材质基本使用亚麻布制作,在佩戴时,为了能够固定在头部,因此贵族们会将头巾的一部分,也缠在自己的脖子上,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特定的装饰。

    到了17世纪,由于火器的发展,护喉又发生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变化。17世纪的护喉将上端筒状结构降低到大约衣领的高度,与此同时,对与肩膀以及前胸和后肩的防护面积增大。

    而在波兰,从16世纪晚期开始,由于火器的威力已经能轻松地打穿除板甲外的一切盔甲,许多的骑士逐渐地脱下了沉重的盔甲,而将护喉当作饰品佩戴在身上,这一时期的护喉大多较小,通过绳链挂在脖子上。由于波兰的骑士都是贵族出身,这一配饰逐渐成为了贵族间的时尚。到了后来,甚至约定俗成的只有贵族才有权力佩戴。

    安杰伊·克米奇茨送给彻辰的这件护喉就更不一般了。因为用来打造它的黄金、白银和上面的珠宝,统统都是安杰伊的战利品,是他从他被杀死和俘虏的瑞典、普鲁士士兵和军官那里得来的。

    这件护喉,实际上寄予了安杰伊·克米奇茨的期望,他期望将来在对付瑞典鬼子的战场上,和彻辰再次的并肩作战。

    带来这件礼物的便是安杰伊·克米奇茨最为忠诚可靠的仆人奥什卡。他骑在马上,手捧着金灿灿的护喉,不住地眺望从西里西亚到维达瓦的大路。

    兴许是等待有些焦急了,奥什卡不住地问身边的人:“怎么还没有到?娜塔莉小姐,时间是今天吧?”

    娜塔莉是唯一一位亲自前来的彻辰生命中的“重要人物”。她本来也奋战在和瑞典侵略者战斗的战场上。由于有了恰尔涅茨基总兵的悉心教导,娜塔莉的战术素养不断地提高,她的游击战水平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由她率领的波兰骑兵部队,是第一支依靠着己方的游击战术,将敌人逼退出占领区并收复故乡的。

    本来,娜塔莉在收复了家乡后,是留在基什卡家族的祖传领地整顿家业的。持续了数年的战争让这一带也是损失惨重。作为继承人,她对自己那些缺衣少食的领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当她听说彻辰从克里米亚返回并不日就将到达维达瓦的时候,这位女领主还是毫不犹豫的放下了手中的一切,单人匹马的赶到了维达瓦。

    此刻,娜塔莉对奥什卡的询问充耳不闻。她英姿飒爽地骑在马上,正在极力的酝酿和思考,当见到彻辰的时候该对他说些什么。

    “那么该向他表示祝贺?”一想到这,娜塔莉不禁摸了摸腰间的细长剑。

    这把细长剑是娜塔莉准备送给彻辰的礼物,是娜塔莉按照记忆力彻辰那把“蜂鸟”所打造的,所不同的是,和“粗制滥造”的“蜂鸟”不同,娜塔莉的这把细长剑是出自德意志的刀剑名家之手。

    “还是该先说对不起吗?”娜塔莉想到一上去就先表示祝贺太官方且正式了,她和他不应是这样的。在一想到自从那次自己伤了彻辰以后还未向他道过歉。娜塔莉起了道歉的念头。不过旋即的,娜塔莉又觉得,虽然是自己伤了彻辰,可是毕竟是彻辰他自己有错在先,谁让他和瑞典的克里斯蒂娜女王纠缠不清的!

    “这只能算两清了。”娜塔莉咬牙倔强地想道。

    她决定原谅彻辰,只是为了他在克里米亚为共和国所做的一切,所以她,娜塔莉·基什卡将忘掉他的过错。

    可马上,娜塔莉又担心起彻辰的伤势。因为据提早赶回来的维克多所说,在自己走后的几个月,彻辰一直在切尔克斯克和亚速堡间奋战,自己那一剑刺的有多深,娜塔莉是清楚的,这样的伤势本该好好的静养半年才是。

    “还是先问问他的伤势吧,这样显得平和些。”娜塔莉决定道。

    对,就是这样!

    一旁的奥什卡见娜塔莉小姐不仅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而且脸色一阵比一阵红,他担心地问道:“娜塔莉小姐,你的脸怎么红了?是感冒了还是发烧了吗?”

    由于奥什卡天生的大嘴巴,他这一嗓子周围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娜塔莉。

    “你才发烧感冒烧坏脑子了呢!”虽然娜塔莉不比那些娇贵的贵族小姐,性格也更加大方豪放,可在这彻辰的地盘,又是被他的领民和邻居们看着,娜塔莉也不禁对奥什卡的大嘴巴懊恼不已了。

    突然的,在道路的前方突然升起了两道烟火。

    这是在最前方的迎宾队放的,显然佣兵团回来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英雄归来十九

    在维达瓦的大道上,先是马嘶萧萧,接着便能听到兵器的撞击声、皮靴踩踏大地的声音。

    站在最前面的人高喊道:“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人们翘首以盼,身处后面的人一个劲地往前面挤,而前面的人也是寸土不让,牢牢守护着自己的位置,不肯退却一步。

    走在最前面的是佣兵团的两位副团长——皮德罗和巴希特。人群在他们的周围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他们走过“人廊”,朝着维达瓦镇的中心而去。

    紧随其后的是两个波兰中队的士兵。原本,皮德罗为了显示军威,他们安排的是二十名黑森骑兵打头阵。可是波兰士兵们却强烈要求把这一荣誉让给他们。因为在维达瓦,迎接他们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亲戚和朋友。他们迫不及待,也希望第一个接受那投向胜利者的艳羡的目光。

    对于他们的这点请求,皮德罗当然只能从善如流了。

    四周围的乡亲看着自己远征克里米亚回来的子弟兵。

    那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啊!那一张张威严的面庞,那一副副被黑海和亚速海的海风吹的黝黑的脸,那被鞑靼人、卡尔梅克人、诺盖人的马刀砍的满是伤痕、被顿河哥萨克和克里米亚守备兵的火枪击伤的英雄的模样,全都在了这一张张的脸上——虽然两个中队的波兰士兵的战场表现不如黑森雇佣兵,可这时候,他们的卖相绝对好过那一身整齐的戎装、威风凛凛的黑森雇佣兵。

    人群中不时有人抹起了眼泪。他们是在为自己有如此优秀的儿子、兄弟、丈夫而自豪。而另外的一些人则垫着脚尖在寻找着自己的亲人:他们或许是某位父亲、某位母亲、某位妻子或者某位情人。当他们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后,这些幸运儿便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呼喊,然后情不自禁地扑了上去,亲吻自己的亲人。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幸运儿。佣兵团的波兰中队虽然是在战争的第二阶段才在亚速堡登陆并参加了战事,可他们的伤亡同样巨大,近三分之一的人永远埋骨在了异国他乡。

    “老妈妈,您的儿子是个英雄。他是在为主的荣誉而战死的。”

    幸存者如此宽慰着死者的母亲。

    可这又如何能够抹去逝者留在他们亲人内心的伤痛。一时,哭声响彻了整个小镇。

    娜塔莉的手死死地抓紧了手中的马缰绳。那失去亲人的嚎哭声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一阵的心痛。

    “你们的死都是值得的。正是由于有了你们的牺牲,共和国才从可汗那里得到了援军,我们才能进军普鲁士,犁庭扫穴。”娜塔莉在心里默默地感谢着这些为国捐躯者。

    “咦?奇怪了,彻辰团长怎么还没来?”

    在一旁,奥什卡用手在眉毛上搭了一个凉蓬。他极力眺望,却没有看见彻辰的身影。

    听奥什卡这么说,娜塔莉才惊觉在两个中队之后出现的是叶利谢伊和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

    “难道是他不想见我,他知道我来了,所以躲了起来?”娜塔莉胡思乱想道。

    “或许是彻辰团长在最后压阵呢。我听说他这一次还带回来许多在克里米亚被解救的俄国人。赞美上帝,虽然我很钦佩彻辰团长的骑士精神,可我也不得不说,他用错了地方——沙皇俄国可是共和国的敌人。”

    这时,一个声音在奥什卡和娜塔莉的身后响起。

    “内侍官阁下。”

    娜塔莉和奥什卡齐齐行礼道。

    来者正是扬·卡齐米日国王的宫廷内侍官乌戈夫斯基。他也是国王和王后的特使,来欢迎彻辰和宣读诏书的。

    “二位,我现在上去迎候归来的英雄。你们是否和我一同上前?”内侍官乌戈夫斯基问了一句。说完,他也不等娜塔莉和奥什卡回答,便打马向前了。

    乌戈夫斯基如此做心里也有着小算盘。他见走在最前面的是波兰共和国的子弟兵,便有心向他们宣扬王威。

    乌戈夫斯基在巴希特和皮德罗的面前下了马,他逐一拥抱了两位副团长,然后用最热情洋溢的口吻对所有人说道:“各位,佣兵团的战士们、波兰共和国的子弟兵们,我代表最为仁慈的扬·卡齐米日国王,向你们的归来表示祝贺。你们驰骋疆场、英勇杀敌,在异域为共和国建功立业,愿上帝赐福于你们!阿门!”

    “阿门!”众人也齐齐回道。

    乌戈夫斯基接着说道:“各位,为了你们的功绩,国王陛下特批了四千塔勒作为对你们的犒赏。陛下希望你们能再接再厉、不忘初心,因为战争还远未结束,瑞典人、沙皇俄国人还有哥萨克匪帮还未真正的被消灭。各位!请记住,日后你们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能永不灰心、永不绝望,因为上帝和慈爱的护国女神,永远守护着我们,守护着共和国的代代儿孙。只要你们坚信上帝的襄助,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境。”

    巴希特等人听得热血沸腾,他们高声呼喊着“国王万岁!”

    皮德罗虽然嘴上喊的比谁都起劲,可他心里真是不以为然:四千塔勒啊,平均到一个人身上只有两个塔勒,国王陛下也真是大方的可以。

    三呼万岁完毕后,众人停止了欢呼。此时,叶利谢伊等人也都走到了乌戈夫斯基的面前,可彻辰却仍未出现。

    “彻辰团长呢?”乌戈夫斯基疑惑问道。

    “彻辰呢?他在哪里?还有法蒂玛呢?她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娜塔莉也走到了乌戈夫斯基的面前。见人群中没有彻辰,她焦急地问了句。

    但与乌戈夫斯基不同的是,娜塔莉还注意到法蒂玛也不在人群中。

    当乌戈夫斯基问到彻辰的时候,皮德罗本已准备开口回答,可娜塔莉的出现让他尴尬不已,而巴希特也把眼神投到了旁边。

    好一会儿,在娜塔莉和乌戈夫斯基一再探寻的目光下,皮德罗才说道:“彻辰他留在了西里西亚。”

    “上帝啊,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彻辰团长病了吗?”乌戈夫斯基惊呼道。

    皮德罗更加尴尬了。

    “不是彻辰病了,他很好。”皮德罗结结巴巴道。

    这时,叶利谢伊上了前来。

    “副团长,我来说吧。”叶利谢伊道。

    说着,叶利谢伊对娜塔莉和乌戈夫斯基道:“团长是留在西里西亚照顾法蒂玛,因为法蒂玛生产了。”

    娜塔莉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她头晕目眩却硬咬着坚持了住。

    “法蒂玛生了?是谁的孩子!”一旁的奥什卡不合时宜地尖叫道。

    众人看傻瓜一样看着他。

    这时,娜塔莉勉强的笑了笑。她对皮德罗和巴希特说道:“二位,还有你们回来。”

第五百零七章王后的手段九

    当路德维卡王后劝说法蒂玛的时候,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老大人也在行动。

    这位老大人是娜塔莉的父亲亚努什·基什卡的至交好友,对娜塔莉也是关爱有加。有一段时间,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甚至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娶娜塔莉为妻。但两位年轻人都没有那样的念头,他也只好放弃了这一想法。直到娜塔莉爱上彻辰,老大人知道自己这点希望是彻底熄灭了。不过他依然疼爱着娜塔莉,在老朋友死后,他更是把故友的女儿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去见娜塔莉,也是路德维卡王后计划的一部分,她要创造机会让彻辰和娜塔莉重新走到一起。

    娜塔莉听从了路德维卡王后的话后便住到了华沙,可为了表明她不改初衷的意志,娜塔莉拒绝了住进卡齐米日宫中,而是选择住在了华沙城外一处修道院内。平日里,她也是一副修女的打扮。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通过密探了解到了彻辰达到华沙的确切时间后,他忙赶去见娜塔莉。

    当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见到这位孤女的时候,他老大人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娜塔莉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首先,娜塔莉穿着一套黑色的修女服,看上去比她身穿戎装的时候矮了不少;其次,娜塔莉那富有神采的眼神不见了,她那眼睛现在灰蒙蒙的;再则,娜塔莉削瘦的厉害,她形容枯槁,脸颊也失去了丰润。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看的心痛不已,他一把抱住了娜塔莉,嘴里不停地喊着:“女儿,女儿。”

    娜塔莉的手也攀上了老人的后背。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老泪纵横地说道:“你为你的不幸哭泣,可你并不孤单。因为你还有我们。我从路德维卡王后那里知道了你的事,但愿慈悲的天父能给你宽慰。的确如此,人在不幸中再也没有什么比祈祷和虔诚的反思更能抚慰心灵的了。来吧,娜塔莉,让我在紧紧地拥抱你。”

    听了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发自肺腑的话,娜塔莉感动不已。她深情地对老大人说道:“谢谢,我的父亲。我在这里过的很好,因为我真的找到了慰藉。在天父和圣母的怀抱中。”

    “那就好,那就好。”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哽咽道:“等你的心情平复了,我就带你回家。我家那小子可想着你呢。”

    娜塔莉突然脱离了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的怀抱,她恢复了修女的拘谨,垂着手对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说道:“不,我在这里等待上帝的垂恩,也在等待所有痛苦的终结。我答应王后陛下来此,只是因为要看到侵略者从我们国土上退出的那一刻。到了那一天,我将终身侍奉上帝。”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眨了眨眼睛。他没想到娜塔莉果然如同路德维卡王后所说的那般的顽固。

    “哦,是的,是的。”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先扬后抑道:“亲爱的女儿,我不反对你走出那一步,相反,我赞美你的决心,因为侍奉上帝和护国女神是光荣的。”

    “谢谢你能这么说。”娜塔莉感谢道。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又眨了眨眼。

    “不过我的孩子,侍奉上帝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些人用祈祷,有些人则用刀剑。虽然上帝对于虔诚的信徒的爱是没有高下之分的,可是我相信当你的刀剑砍杀一名异端,上帝对你的喜悦将超过你念诵十遍的圣经。”

    娜塔莉听明白了,老大人这次不仅是来看自己的,他也是来做说客。

    “对不起,斯坦尼斯瓦夫叔叔。我要回去了。”娜塔莉向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告别道。她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看着娜塔莉转头就要走,这位老人竟如同孩童般蹲到了地上,他嚎啕大哭了起来。

    此时,修道院里除了娜塔莉外,还有几位其他的修女和嬷嬷,他们见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蹲在地上抹着眼泪,纷纷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了起来。

    娜塔莉见状受不了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的无赖举动了。她不得已只好回过了身,试图将老大人扶起来。

    老大人透过指缝看见娜塔莉朝自己走来,他哭的更大声,边哭边说道:“我知道这张老脸是不管用了……”

    娜塔莉都有些替他感到脸红,这哪像是共和国的重臣,国王陛下的首席顾问做的事情啊!

    “快起来吧,斯坦尼斯瓦夫叔叔。”娜塔莉说道。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不理,他自顾自地哭道:“可是娜塔莉,算是叔叔求你。你和我走,就去几天。”

    “我为什么要和你走?亲爱的斯坦尼斯瓦夫叔叔,请您安静点吧。”娜塔莉难为情地说道。她感觉身后的目光如针般扎向自己的后背。

    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仍然不理。他哭诉道:“娜塔莉,叔叔本来是不想说的,因为王后陛下不让我说。阿勒瓦尔·彻辰,那个负心汉和薄情郎,他在前往华沙的途中被枪击了,现在命悬一线,处于弥留之际。可他喊着你的名字,每时每刻都在喊。王后陛下怜悯他,所以叫我把你骗去见他最后一面。”

    听到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说彻辰快要死了,娜塔莉的脸瞬间煞白了下来。

    “这不可能!你在骗我!”娜塔莉尖叫道。

    “是真的,”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继续“装”道:“凶手当场被叶利谢伊抓了住。是伊始兰·格莱伊的余党,他们为了给主子报仇,所以打了彻辰的黑枪。”

    此时的娜塔莉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你为什么不早说!”娜塔莉急得直跺脚,她怨恨道:“我应该去见彻辰,去见他。一个人在弥留之际的愿望是应该被实现的。况且……况且……”

    娜塔莉急的说不下去话来,她一迈步就准备往修道院的大门走去。

    突然的,娜塔莉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修女的衣服。

    “请等一下,斯坦尼斯瓦夫叔叔,我去换套衣服。”她对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说道。

    原本已在娜塔莉身后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微笑的老大人,见娜塔莉突然转身,吓得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脸。

    “当然,当然。”老大人连连应道。

第五百九十五章英雄归来十六

    入夜,两位基阿扬在乔装打扮一番后都被皮德罗带入了城堡。虽然彻辰说的只是那位做过自家管事的基阿扬,可皮德罗觉得,有另一位在,两个犹太人之间有了竞争,那么自己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而基阿扬和基阿扬之间却似乎丝毫没有对方是自己的竞争对手这样都觉悟,从二人上了皮德罗的马车开始,二人便热络地攀谈起来,浑然忘记了马车上还有第三个人。这让皮德罗有一种计谋被拆穿后的挫折感。

    等到了城堡的书房,彻辰早已经在里面等候了。由于不想让巴希特误会什么,今晚,除了彻辰和皮德罗外,佣兵团的其他人都不在。

    一走进书房,皮德罗便大声说道:“二位,今晚我们佣兵团都彻辰团长请你们来,相信你们都知道是为了什么。我们在克里米亚浴血奋战获得了不少的战利品,现在我们希望将他们投入到金融中去赚取利润。”

    “就是如此。”彻辰确认了皮德罗的说法。

    两位基阿扬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西里西亚的基阿扬先开了口:“彻辰团长,皮德罗副团长,你们准备投多少的钱?”

    波兰的基阿扬虽然没有说话,可这个问题也是他最想知道的。波兰的基阿扬虽然知道自己的主人在克里米亚发了大财,可却不知道这所谓的“大财”到底有多大。

    彻辰和皮德罗对视了一眼,最后彻辰报出了一个数字:“四十万塔勒。”

    彻辰叔侄从来到波兰一来所得到的实际不止四十万塔勒,不过基于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他们还留下了部分的资财。其中的一些甚至深埋在森林里,只有佣兵团的核心几人知道。

    而听到“四十万塔勒”这个数字,两位基阿扬差点齐齐窒息了。

    四十万塔勒,这在当时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当时的一塔勒约等于8克的白银,一名卡尔十世手下的正规军(非雇佣兵)的月薪是塔勒,少尉的月薪是11塔勒。彻辰的这四十万塔勒可以招募一支10万人的大军一年多的时间(纯人数不算装备等)。而在三十年战争期间,“佣兵王”华伦斯坦联合多个犹太银行家承包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军费开支,从斐迪南手中拿走了征收多个税收的权力,并拥有在波西米亚和奥地利自行铸造货币的权力。他们花费的代价是每年50万塔勒。

    彻辰和皮德罗见两位基阿扬被震惊住了,也不去叫醒他们,而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还是波兰的基阿扬最先反应了过来。他毕竟在雅努什·拉齐维乌亲王麾下做过事,心里承受能力更强些。

    “我的恩主、保护者,”波兰的基阿扬不顾礼貌上前扯住皮德罗和彻辰的衣袖道:“把这笔钱放在我所属的犹太财团吧,我现在就可以给出每年10%的利息。”

    还没等波兰的基阿扬说完,西里西亚的基阿扬也从对天文数字的震惊中回过了神。他原本以为这么一个佣兵团就算有再多的钱财也不过4、5万塔勒,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大笔巨款。

    这位西里西亚的基阿扬也并不是孤身一人,在他的身后也有一个庞大的犹太人财团,这个财团在西里西亚地区的领导人叫罗斯柴尔德。基阿扬真后悔,如果早知道是如此大笔的生意,他应该早通知罗斯柴尔德亲自来谈的。

    西里西亚的基阿扬用力的拍去波兰的基阿扬抓住皮德罗和彻辰衣袖的手。这时候,他的脸如同公鸡头上的鸡冠一般的鲜红。

    “我可以给出11%。”西里西亚的基阿扬大叫道。虽然按照规定,他只有给出6%利息的权限,可西里西亚的基阿扬已经顾不得了,他相信,组织上的人知道情况后,是会完全赞同他这点越权的。

    波兰的基阿扬很恨的瞪了波西米亚的基阿扬一眼。这时候,两人如同仇人一般。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哪怕是犹太人也是不会顾及同胞的。

    皮德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时候,皮德罗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柄木锤,他学着拍卖师的样子,往桌上那么一敲:“11%一次。”

    “我出1%,并且一旦借款人还不起贷款,你们将优先得到对方的抵押物作为赔偿。”波兰的基阿扬开出了更高的价码。

    比起西里西亚的基阿扬,波兰的这位的权力要大的多。他最多可以给出被借款人14%的利率,所以1%的利率,他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就可以给出。

    皮德罗听到1%这个数字,兴奋的满脸通红。那可是40万塔勒一年1%的利息啊,也就是说他们叔侄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一年都可以拿到4.8万塔勒。并且的,即使对方还不起帐,还有各种各样的抵押物用来偿还自己。

    “还有没有更高的!”皮德罗喊道,他那充了血的眼睛直定定地看着西里西亚的那位。

    这时候,西里西亚的基阿扬有心喊出更高的价钱,可是他的权限有限,再高他怕无法回去交代。

    “好,1%。”

    突然的,西里西亚的基阿扬听皮德罗竖直了手臂朝自己喊道。

    他替基阿扬喊了1%。

    这下子,彻辰和两位基阿扬都被皮德罗的这一波操作震惊的目瞪口呆了。

    “我……我……”

    西里西亚的基阿扬有心说自己没有喊这么高的利息,可他的嗓子里仿佛有东西卡住,说话都说不利索。

    而波兰的基阿扬则哭丧着脸对皮德罗说道:“主人,没有你这么玩的啊!”

    “怎么没有!”皮德罗理直气壮道:“我听到基阿扬他心里喊出了1%了的。”

    基阿扬将求助的眼神望向了彻辰。

    “叔叔。”

    彻辰有心说几句,可他一开口就被皮德罗挡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皮德罗可是老兵油子出身,他太知道这些犹太人了——自己借给他们是1%的利率,他们借出去肯定至少18%以上。

    这之后,不管基阿扬如何说,皮德罗都不肯往下降。无奈之下,波兰的基阿扬只好又咬咬牙说道:“很抱歉,彻辰团长,还有皮德罗副团长,你们的要价太高了,我无法承受。”

    说完,基阿扬施了一礼,准备离开。而西里西亚的基阿扬看了看皮德罗和彻辰,又看了看波兰的基阿扬,也告辞离开了。

    这时,皮德罗却没有留客的意思。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不送。”

    两位基阿扬一起下了楼。

    那位西里西亚的基阿扬对波兰的基阿扬说道:“皮德罗副团长太贪婪了,我们一定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1%就是1%。”

    波兰的基阿扬小鸡啄米粒般地点点头:“是的,是的。绝不妥协,我们要结成攻守同盟。”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二人走到城堡门口,然后向对方礼貌地告别了。

    而在城堡的楼上,眼见着基阿扬们走了,彻辰也准备去休息。可皮德罗却一把拉住了他。

    “再等一会。”皮德罗说道。

    “等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皮德罗神秘地说道。

    过了一会,楼道传来了脚步声。

    门被推了开来,西里西亚的基阿扬出现在了门口。

    “二位团长,我想你们应该再考虑下1%这个利率。”西里西亚的基阿扬说道。

    彻辰没有说话,他看向自己的叔叔。这时候他算明白了,原来皮德罗叔叔是在等这位基阿扬回来。他料定了西里西亚的基阿扬舍不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皮德罗听了西里西亚的基阿扬的话却没有马上回答,他摸出一块怀表,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而西里西亚的基阿扬认定了自己已经没有竞争对手,他也并不着急,反正夜还长着,自己有的是时间。于是他就这么笔直地站在等。

    滴答滴答,怀表的指针过去了五分钟。这时候,楼道又想起了一阵脚步声。

    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波兰的基阿扬。

    波兰的基阿扬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他一推开门就喊道:“我的恩主、保护者,你还是接受我的1%的利率吧,没有人会比这更高了。”

    突然的,基阿扬看到了站在房间一角的基阿扬。

    时间和空间仿佛停止了,二人大眼瞪小眼。

    “你来了啊。”

    “是啊,你也在啊。”

    在一阵尴尬过后,便又是激烈的讨价还价。

    天微微亮,波兰的基阿扬最终提了一个百分点,以14%的利率拿下了这笔巨款。

    不过正如皮德罗所猜测的,基阿扬所属的犹太财团借给借款人的贷款收取的利息是0%,他们稳拿6%。

    当基阿扬正准备签下合同时,彻辰提了一个附加条件,即他们交给犹太财团的钱财,不得借贷给正和波兰共和国交战的国家。

    对于这一条,基阿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彻辰放心的把钱借了出去。

    但彻辰不知道,也不可能想得到,当他一旦把钱出借变成了资本,资本的流向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而在彻辰生活的时代的两百年后,后世的马克思是如此评价资本的:“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0%的利润,资本就能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00%以上的利润,资本敢犯任何罪行。”

第五百九十六章英雄归来十七

    六月维尔纳的夜凉爽而寂静。

    耶日·哈列茨基从米哈乌王子的宅邸出来,他骑上了马,最后的朝着二楼的窗户望了一眼。

    此时的二楼灯火通明,一个人影不时在窗前闪动。王子的父亲雅里梅王公在世的时候就经常的彻夜办理着公务,有时甚至一夜都不合眼。可上校知道,这位米哈乌王子可不是这样的人。

    果然的,过了一会,窗户前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丝绸制都吊带内衣,她头发散乱,仰起雪白如玉的天鹅颈。

    虽然上校听不到声音,可他知道女人正在痛并快乐着呻吟。

    一想到王子马上就要把如此的美女压在床下,耶日·哈列茨基的小腹下方就一阵的燥热。

    耶日·哈列茨基极力的压制住了冲动。他望了身旁的侍卫一眼,只见那侍卫正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窗户看。

    “啪。”

    上校的马鞭狠狠地抽在了侍卫的脸上,脸上瞬间出现了一条血印子。那侍卫疼的差点呼出声,可他不敢,因为他知道,要是自己叫出了声,等待他的将是更多的皮鞭和殴打。

    “狗东西,这也是你能看的!”耶日·哈列茨基上校狠狠地骂道。

    接着,上校马靴上的金踢马刺刺入了胯下坐骑的下腹,战马吃痛地叫了一声,在黑暗的街道上疾驰了起来。

    侍卫紧随其后。

    在过了三个街区后,耶日·哈列茨基突然停住了马。他对侍卫说道:“我去旁边的酒馆喝杯酒,你好好的在这等我,去喂好马,用上等的燕麦。要是我出来都时候发现你玩忽职守或者马没吃饱,我一定会治的你叫爹叫妈。”

    说完,耶日·哈列茨基便下了马。他一甩手将缰绳扔给了侍卫,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酒馆中。

    此时的酒馆中只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人。维尔纳这座立陶宛的名城自从被沙皇俄国入侵并放了一把火后,就再也难以恢复旧观。对于维尔纳和她的居民来说,那场灾难是空前的:整个犹太区被哥萨克人烧毁,更多犹太人被屠杀。其他居民也受到屠杀,几千人遇难。所有宫殿和富有的居民区被洗劫破坏一空,屹立几百年的立陶宛大公宫殿也未能幸免,俄军士兵抢走了所有贵重物品和银质餐具,甚至一些精美的大理石雕都被抢走。祭坛被砸碎、坟墓被亵渎和掠夺,维尔纳大教堂被抢夺一空,维塔图斯大公(瓦迪斯瓦夫二世·雅盖隆的亲兄弟)的尸骸也不知所踪。而之后亚努什·拉齐维乌亲王虽然短暂地收复了维尔纳并着力修复,可很快这里便成了试图独立的拉齐维乌家族、效忠国王的萨佩加统领、侵略者瑞典王国元帅布拉厄·威兴斯堡三方交战的战场,屡遭蹂躏。

    此际,驻节于此的是吕保玛茨基元帅的军队。由于元帅只把维尔纳当做了军事据点和前进基地,整座维尔纳如同一座大兵营一般。城内只有稀稀落落的数千居民。到了夜里宵禁,这里更如同鬼城一般。只有少数的几家得到特许经营的犹太人开的酒馆还会亮着灯。

    酒馆内的人差不多都是认识耶日·哈列茨基上校的。他们纷纷脱帽向上校行礼。

    耶日·哈列茨基望了望四周,他走到角落附近的一张桌子坐下,酒馆老板很自觉地拿上来一杯蜜酒。

    耶日·哈列茨基上校所坐的桌子旁边还有一张桌子,那里也坐着个人。上校恰好坐在那人身后的椅子上,二人背靠着了背。

    耶日·哈列茨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耶日·哈列茨基在大衣柜里跳舞。”

    耶日·哈列茨基皱起了眉。

    他说道:“你要是再说废话,我马上起身就走。”

    虽然耶日·哈列茨基背对着对方,可他能感觉的到,对方肯定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你不会的,耶日·哈列茨基。陛下如此的信赖你,为了保住你牺牲了其他十余名重要的间谍的性命,并且还牺牲了数百将士,只为让那个白痴王子能爬上高位,你又怎么会辜负他的信赖呢。”

    耶日·哈列茨基沉默不语。

    接着,他身后声音又响了起来:“说说吧,你又从那个笨蛋王子那里得到了什么情报。”

    耶日·哈列茨基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此时酒馆里的顾客又少了两个——再过两个小时,维尔纳就要宵禁了。而其他人则自顾自的喝酒,犹太老板正专心致志地擦着柜台——没有人在注意他。

    耶日·哈列茨基低下了头:“扬·卡齐米日国王似乎要趁着卡尔十世陛下在丹麦,发起一轮大的大反攻。并且这次反攻的力度是空前的。”

    耶日·哈列茨基说完停顿了下,他在等身后的人说话。

    可那人一言不发,似乎这一消息对他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一般。

    耶日·哈列茨基只得又说道,这一次他抛出了一个刚刚得到的消息:“弗雷德里希·威廉选帝侯似乎想于国王和谈。”

    几乎是话音的,耶日·哈列茨基感到自己的后背被触碰到了。

    “说详细点。”那人几乎是贴着耶日·哈列茨基耳朵厉声说道。

    这下,轮到耶日·哈列茨基老神在在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自从卡尔十世陛下离开波兰前往丹麦抵抗后者的入侵,选帝侯似乎觉得你们就要败了。他派了一个使者经米哈乌王子与吕保玛茨基元帅接上头,试图说服元帅劝告国王接受他的议和条件。你知道的,王子的母亲嘉丽赛黛王妃以前就交游广泛并且八面玲珑,并且王妃殿下现正在维也纳,她和帝国的皇后可是密友。”

    说到这,耶日·哈列茨基不再说下去了。他知道自己仅凭自己的这几句,身后那人就能勾了出完整的情报来。

    果然的,身后那人说道:“很好,这个情报很重要。耶日·哈列茨基,陛下会记住你的功绩的。”

    说完,那人便准备站起身来离去。

    “等一下。”耶日·哈列茨基喊住了对方:“还有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阿勒瓦尔·彻辰回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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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西班牙的破落骑士阿勒瓦尔·彻辰,怀揣着骑士梦想,在1655年的东欧大陆,演绎了火器时代下的骑士风云。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