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娶妻当娶佟盈盈
乔锦娘无奈着看在了行宫之中太子宫殿里的温泉的份上，住到了陆宸的龙泉殿之中。
今日休整，明日才开始打猎。
不过一些交好的千金都三三两两地约好了一起泡温泉汤，此处虽是皇家温泉山庄，却也有对达官贵族们开启的温泉汤池。
如同外边的温泉馆子一般，男女隔开。
有大池也有几个小池。
佟璇与福禄郡主在一个大池子里泡着道：“我那庶姐真真是气死人了，可我爹爹还夸她，说我要是有她半点好便就够了，我真是气恼，女子不帮着女子说话，还替一群强盗说话，倒成了道理。”
还有其他的千金道：“你可不知道如今你那庶姐在文人之间有一个名声叫做，娶妻当娶佟盈盈。”
“娶她？容貌平平，尽是会些歪理邪说，那些男子就是眼瞎。”佟璇气恼道，“这两年看她沉寂下来，不再弄她的那些虚名，还以为她便好了呢……谁知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福禄道：“你傻啊，我要是你庶姐，我也不敢在前两年有名气呐！
那时候太子表哥下落不明，庸王的呼声最高，佟盈盈若是有了名气，被庸王看上如何是好？”
“也是啊。”佟璇陡然明白过来，“难怪呢，上次的选秀宴，我这庶姐年纪都十九了还被写上去了，独我没有，原来爹爹是打着太子殿下的主意呢！
呵呵，我想要去选秀宴之中。我爹爹却说周思思颇得皇后的看重，表妹日后定能进宫的，我进宫个不妥，原来是这样！我进宫不妥，庶姐进宫就妥了？”
福禄白了佟璇一眼，“否则你那庶姐，怎么一大把年纪还不嫁人呢？”
长安城之中，虽然十八岁出嫁的比比皆是，可大多也都谈好了亲事的。
十八九岁还不嫁的，定是在观望着皇家子弟的。
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佟璇竟然不明白？日后她得少和佟璇来往，未免占了傻气。
……
乔锦娘住在龙泉殿的主殿之中，她这一次只带了红菱玉燕和糯米三个丫鬟，不过太子寝殿之中本就有宫女。
她几乎都不用自己动弹，一切都有人伺候着。
不得不说，宫中的宫女伺候人便是舒服极了，泡温泉时，一旁还有切好的水果，精致的糕点，温吞的。
在温泉里泡着吃着水果，再看着一本话本子，简直便是人间仙境。
“参见殿下。”
乔锦娘见到陆宸来了，放下了手中的话本子，“你来做什么？”
陆宸让着丫鬟退下之后，宽衣进了温泉池之中，“自然是来泡温泉的。”
乔锦娘继续拿起来话本子看着，“你不是说要处理那个让我脏了眼睛的人吗？怎得这会儿却还有闲心来泡温泉？”
陆宸道：“他哪里有媳妇重要？”
乔锦娘见着陆宸无耻地靠近自个儿，连拿话本子挡着陆宸，陆宸视力极好地看清了话本子上边写的东西，这种书极杂。
用的也不是华丽的辞藻而是通俗易懂的大白话，是以陆宸向来是不喜乔锦娘看这种不正经的书的。
“只见那周郎回转身来，见着三年多来未见的表弟，依旧芝兰玉树身姿挺拔，他忙跑了过去，通红着眼，握紧着表弟的手，轻轻唤道：“表弟”。“表哥。”表弟眼中尽是爱慕与期待……轻纱罗缓缓垂下，两人……”
“乔锦娘，你看得这是什么东西！”陆宸的额头爆着青筋，“这世上怎会有这种恶心至极书籍？”
乔锦娘连连夺回自个儿的书，“可别浸了水，前朝龙阳之好常见，怎得就恶心至极了？况且听福禄说着长安之中的楚馆之中爱小倌的公子哥儿也不少呢！”
陆宸指着上边道：“你可知晓孤的表兄也姓周？”
乔锦娘摸了摸鼻子，将话本子放在了一旁，三年不见，又有周郎表哥，这本书若说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些？
“这书定是有人要害你。”
陆宸也是这么想的，这坊间这种禁书流传得极广，若是看得人多了，难免会让人想到他的头上。
乔锦娘打量着陆宸道：“哥哥，你会不会是书中所写的一般？真的好龙阳吧？”
“我不好龙阳，只好锦娘。”
说着，陆宸便将她打横抱起，过着一块毯子进了不远处的寝殿里，寝殿里暖和，不等乔锦娘说着先沐浴一番，就被陆宸压在了床榻间……
床榻间的轻纱还未曾落下，外边玉燕便在门口喊着，“小姐，不好了，乔家族亲众人围上了秦家庄子的门口，要世子夫人给个公道。”
乔锦娘要起身，陆宸握着乔锦娘的手道：“休要去管他们。”
这已经是第二回了，陆宸若不是顾念着他父皇想要千古明君的名声，真想要人直接处决了他们，省的这般麻烦。
乔锦娘道：“若云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那还有国公老夫人，国公夫人与秦术在呢！”
乔锦娘道：“说好的元宵……”
陆宸叹了一口长气，狠狠地咬了乔锦娘的脖子：“说好的元宵，你叫我哥哥作甚？”
乔锦娘捂着自己的脖子，“再要可不就不止元宵了。”
陆宸这才放开了她，替她穿着宫人早在一旁备好的衣裳。
乔锦娘穿上了衣裳，围着一件紫色的狐狸披风，去了秦国公所在的别庄的门口。
在外边闹事的乔家族亲已经被秦家众人请进了屋内。
乔锦娘进去时，便听到了乔老五和乔姑姑等人道：“亲家，若云，我们好歹也是亲戚一场，你们倒是各到各处都有宅子，我们却是无家可归。”
乔若云道：“我不是给了你们一千两银子吗？你们回临安都是够了的。”
乔姑姑道：“你那银两不是给二狗的吗？这我们都是你的亲戚，不该一家一千两吗？”
乔若云恼的不行，“什么一家一千两？寻常农家，十两银子一年便就可以让一家五口活得极好了了！”
乔姑姑冷哼道，“我可不管，既然那百味楼我们得不到好处，这银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了去。
今日你们秦家要是不给我们这些穷亲戚银两，我们就索性赖在门口不走，让来往的人看看你们秦家有多么的心狠。”
乔若云着急得眼眶都红了。
秦老夫人更是怒道，“什么人都敢来攀亲戚来了？”
乔姑姑道：“我们和若云血脉相连，她总不能当了十几年的侯门千金，就不认自己的族亲吧？今日就给我们每家一千两，你们也买个清净，我们也好留在长安，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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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猎杀兔子
秦老夫人怒瞪着乔若云道：“哪个是你的侄女？我孙儿媳妇乃是侯府长女，你们若是要说我孙儿喜欢是你们农家的女儿，那这孙儿媳妇，我们秦家也不认了！”
秦老夫人本就不喜乔若云这性子做世子夫人，也不知孙儿被什么迷住了眼，偏偏就看上了她？
乔五婶只对着乔若云道：“好啊你，原来以为你是一个好的，没想到你比乔锦娘还要没有良心？这给了一千两就想要把我们给打发了，没门！”
乔若云低声啜泣着。
秦术在一旁安慰着乔若云道：“没事，但凡是能用银子打发了事情都是小事，来人，给他们取两千两银子过去，这是国公府最多的银两了，下次你们再来闹就没有了！”
乔老五连连笑着拱手道：“还是国公府有良心，不像那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般，没皮没脸的，陛下都下圣旨了，她还都没有当回事呢！”
乔锦娘深呼吸一口气，知晓他骂的是自个儿，不恼反道：“五叔瞧你说的，原本我还想着，若是我和四堂叔家的孙儿没什么缘分，就想着让你家那个元哥儿来做父亲的嗣孙，元哥儿这么活泼可爱，只是岁数有点大了……”
乔老五听到这里，便动了心思，元哥儿是他的三孙子，头上还有两个兄长。
若是能成为乔遇的嗣孙，这百味楼和知味阁不就成了他的了吗？
他必定不能让乔老四和刘翠花如愿呐。
看来他的去找乔二狗商议商议，若是能让乔二狗帮衬着自己，他不像乔老四那般忘恩负义，乔二狗必定会帮着自个儿的。
“锦娘，我刚才不过是开玩笑的罢了。”
乔老五夫妇见着秦家管家拿出来的银两，都快笑得合不拢嘴，连说着好话。
乔锦娘见着他们离去之后，对着乔若云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姐姐一开始就不该给他们银两的。”
秦术道：“若云不像县主这般不计较旁人的言语，她也有她的难处。”
乔锦娘见着秦术这护妻的劲，冷声道：“合着倒是我白白担忧了，日后乔家人再找上姐姐，我也不管了。”
乔若云连上前对着乔锦娘道：“妹妹，我知道你袒护我的心意，只是，我还要顾着秦家的颜面，对不住了，妹妹。”
乔锦娘道：“爹娘生前，本就不将他们当亲戚看了的，姐姐何必去认他们这些吸血的水蛭做亲戚，但今日银两已经给了，我也不能再说什么，日后乔家亲戚与姐姐间的事情，我不会再管！”
乔锦娘说完后就离了秦国公府的别苑。
乔若云对着秦术小声埋怨道：“世子，妹妹也是一番好心。”
“我知晓她是一番好心，可她不该这么来教训你，她是孑然一身什么颜面都不顾，可你与她不同呐！”
乔若云浓浓地叹了一口气，“唉。”
……
翌日一早，礼乐班子便吹起了号角声。
乔锦娘醒来时，一旁的陆宸早就不在了，她起身看了眼天色，已经天亮了许久。
难怪外边已经响起了号角与阵阵的马蹄声，向来是狩猎已经开始了。
乔锦娘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袭红色的骑装披着白色的雪貂毛大氅便去了围场之中。
此处温泉山庄内，男女的围场并未分开，乔锦娘赶到时，陆宸还在一旁等着她。
“你为何不先叫醒我？”乔锦娘问着陆宸。
陆宸道：“也不着急，怕你刚学会骑马，射艺不精，围场之中暗箭伤人不少，我陪着你也能安全些。”
乔锦娘会骑马，但对射箭确实不擅长，炒菜学菜虽然也劳累，费力气，可那些费力气的活都有别人打下手。
她的力气怕是连弓弦都很难拉开。
入了林中深处，枯木众多，陆宸浅声道：“这几日你最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别被牵连进去。”
乔锦娘也听说了不少皇家斗争的凶险，她也不想枉死，便随在陆宸的身边。
老远便见到了一只灰扑扑的小野兔。
这一次围猎，陆宸倒是没有禁止猎杀野兔，到底是冬日里，不让猎兔子就没有多少猎物了……
乔锦娘虽然属兔，但到底对这个忌讳没有多少，特别是她头一次狩猎，比起护住兔子的命，她更想要的是将兔子猎中。
乔锦娘便让陆宸教她开弓。
陆宸坐到了乔锦娘的马上，帮着她拉开了弓，将箭羽对准了野兔的腿，“松！”
箭羽一下子飞了出去，乔锦娘见到野兔被射中之中，十分欣喜地道：“射中了！”
乔锦娘翻身下马，过去捡着小野兔，箭羽只是打在了小野兔的腿上，乔锦娘刚要将小兔子腿上的箭拔下来。
便见着一群贵女围着周思思而来。
周思思下马道：“兔兔，我射中的兔兔！”
陆宸骑马过来，贵女们见着陆宸便纷纷福身行礼。
乔锦娘指了指兔子身上的箭羽道：“这只兔子是我射中的，箭羽上边写着我的名字。”
围场之中，未免有人故意用箭伤人，箭头之上都是写了名字的。
周思思一旁的佟盈盈道，“县主何必与一个与六岁孩童无异的人计较，这不是欺负小孩子吗？”
陆宸凉薄道：“佟家的教养便是仗着年幼如此可以随意抢夺别人东西的吗？”
佟盈盈连连道：“殿下，臣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县主与其杀害生灵吃掉这只野兔，倒不如给周小姐，还能挽救一条生灵。”
乔锦娘呵了一声，“佟小姐既然这般心善，那来什么围猎呢？佟家不吃荤腥的吗？围猎还要讲求生灵，可笑！”
佟盈盈眼神看向着陆宸道：“殿下心善，曾经说过兔子可怜弱小，不许猎杀，我不过是遵循着殿下的话罢了。”
陆宸将手搭在乔锦娘的腰上道：“春日里不许狩猎兔子，是因为锦娘属兔，既然她不在意别人猎杀兔子，我何曾需要介意？”
乔锦娘轻轻一笑，原来那时候不许猎杀兔子，是因为她……
同属兔子的佟盈盈只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得紧！
午间修整时，乔锦娘便闻到了不少炙肉的香味，荣小郡王与林墨猎杀了一头梅花鹿，便弄了一个鹿肉锅。
荣小郡王对着乔锦娘道：“你尝尝咱们着鹿肉锅，必定不比你的厨艺差。”
第一百三十八章 庸王遇险瘫痪
炙烤鹿肉只需撒上盐便是难得的美味，荣小郡王还有从西北那边夷族之中得来的孜然，一撒上便是香飘十里。
行宫之中满是着鹿肉的香气。
乔锦娘不敢吃野味，直到陆宸吃了她才敢吃，一尝果真味道是极好的。
“猎杀这头鹿可是废了不少的力气，鹿肉到底是要比牛肉味道更紧实一点这么烤着吃，肉里面混着汁，不比你们知味阁的菜品差吧？”
乔锦娘点点头：“确实。”
煎烤鹿肉这道菜，她想着也可上知味阁菜谱，这鹿肉做着简单，不必多烹饪。
“老远就闻到了你们这边的香味。”周思明带着周思思前来道，“怎么都不叫上我？”
荣小郡王看了眼周思明后边跟着的周思思，意思极其的明显。
周思思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道：“哥，这小鹿的眼睛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鹿肉呢，小鹿鹿好可怜呐！”
荣小郡王放下了筷子道，“周思明，你好好地带着她一个傻子过来作甚！”
周思明怒着握拳，“小郡王请自重！”
荣小郡王轻哼一声，“我们好好地吃着鹿肉，偏偏她来打岔，没得无趣。”
周思思哭得更加厉害了，更是走到了陆宸的身边，一双手捏着陆宸的衣袖轻轻摇晃着，“哥哥，不许他们吃鹿鹿，你夸过思思的眼睛和小鹿的眼睛一样好看的。”
乔锦娘没想到，陆宸还会夸别的女子好看。
陆宸早就忘记了何时夸过周思思，连连扯出自己的衣袖，正色道：“孤记得已经警告过你，日后不许叫我哥哥了。”
周思思啜泣着道，“可是哥哥……”
乔锦娘放下手中的筷子道，“可惜围猎时候不许猎鸽子，待回到长安城内，我一定要多买几只鸽子做鸽子汤与烤乳鸽！”
荣小郡王道：“原来县主爱吃鸽子呐，正好我家中养了不少鸽子，你随意挑。”
乔锦娘轻讽道：“倒也不是我爱吃鸽子，只是觉得鸽子天天哥哥哥哥的叫，烦，只有成了鸽子汤那就不烦了。”
荣小郡王噗嗤一声，忍不住得笑了出来。
周思明摸了摸鼻子，扯过小妹道：“日后喊殿下。”
周思思轻哼一声，直道：“哥哥坏，我去找娘亲去。”
周思明对着乔锦娘道，“县主不必在意，我们周家没有让女儿入宫的打算，这声哥哥也是自小就叫了的。”
陆宸道，“思思虽然神智年幼，可年岁也不小了，男女之间也得避嫌才是。”
周思明嗯了一声。
午后，乔锦娘随着陆宸一起去了真正的猎场之中，里面的猎物众多，临近傍晚，他们竟然还猎到了一只狐狸，一身的皮毛雪白，没有任何的杂毛。
乔锦娘见着这只狐狸之后道：“这正好可以给晞儿做一件狐狸毛大氅，长安这么冷，他头一次在长安过冬必定会怕冷的。”
陆宸应着，“好。”
天色渐暗，不远处却传来一阵惊呼声，不少穿着盔甲的士兵纵马而过。
陆宸握紧着乔锦娘的手道：“等会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必害怕。”
回到行宫大殿处，本该是其乐融融的宴席，可这会儿却是充斥着贤妃的啼哭声。
“陛下，您纵使不喜臣妾，也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太子殿下失踪三年，可凶手也不是我儿。
我儿这三年被封为庸王去往西北苦寒之地，他也不曾肖想过储君之位，太子殿下怎么这么容不下我儿呢！
乔锦娘随着陆宸一道入内，听到这番痛哭声，担忧得望着陆宸。
陆宸是说要除掉碍眼的庸王，可不会这么粗暴简单得直接动手吧？
惠临帝怒斥着贤妃道：“庸王被毒蛇所咬伤，许是意外，都没有什么证据，你凭什么说是太子殿下动的手？”
贤妃道：“因为在我儿身上发现了能够吸引蛇的药物，且加上这会儿是冬日里，蛇本就是在冬眠的。若不是有人故意所害怎会如此？
除却太子殿下，还有谁会恨着我儿，蛇毒致使我儿弄得下身瘫痪，太医说此生与废人无异了！”
陆宸带着乔锦娘在一旁落座道，“贤妃这话也好笑，既然庸王没有做储君的心思，孤又何必要对他动手！”
贤妃道：“殿下明知如今天下文人都替庸王爷打抱不平，前些时候，文人间又联合起来对付了乔锦娘，你怕你在文人间的名声越来越差，所以就干脆害了你五皇兄！”
惠临帝直对着贤妃道：“闭嘴，事情还没有个断论，此事朕会交由大理寺查探，必定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贤妃委屈地落着眼泪。
与庸王交好的大臣出来道：“陛下，大理寺卿乃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如此恐有不公呐！庸王殿下明摆着是被人所害呐！”
刚刚苏醒过来，知晓自个儿下肢瘫痪的庸王也命人抬着担架来到了摆宴席的殿中。
庸王低声道：“父皇您再怎么不喜欢儿臣，儿臣也是您的孩儿呐，您对孩儿就没有半点父子亲情吗？太子害我至此，你还要替太子殿下包庇吗？”
惠临帝凉薄道：“这事情还没有个断论，你们母子倒是一口咬定是宸儿所为？”
众臣低头不敢言语，心中却是明白陛下的心已经偏到天上去了。
今日此事让大理寺去查，即便查出来是太子所为，恐怕陛下也会护着太子殿下的。
人人不敢出来惹事生非，那些所谓的庸王党也会审时度势，庸王都已经废了腿了，轮不到庸王登基了，这会儿还替庸王出头，岂不是傻子所为！
可偏偏还真有一个“傻子”站了出来，佟盈盈拱手道：“陛下，臣女有话说，清者自清，若殿下真的是无辜的，就不怕别人去查，肯定陛下让庸王殿下派人去查，还太子殿下一个公道！”
几乎在场的人都看向了佟盈盈，有人在心中暗笑着她傻，一下子得罪了乔锦娘与太子殿下两人。
可在一些男子的心中，越发觉得佟盈盈有着男儿不曾有的骨气，纷纷敬佩着佟盈盈。
惠临帝看了眼陆宸，见着陆宸轻轻地点头，才道：“那就准许庸王的人去查探！”
“此事未曾查个清楚明白，温泉山庄戒严，谁都不许离开温泉山庄一步！”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陆宸与庸王妃私下往来通信
宫宴继续，可任凭谁都没有了胃口。
庸王中了蛇毒瘫痪，联系到的是皇家的储君之争，与在场的官员间息息相关，能在这个时候吃的下去宫宴的，必定不是一般人。
可是上座的皇后倒是不曾忧心，今日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吃着周思思给她夹得的炙肉，胃口颇好。
武国公府上下也是一片坦然之色。
乔锦娘有些好奇地小声问着陆宸，“你就不怕庸王查出来吗？”
“我没有他这么蠢。”陆宸夹了一块刚烤好的鹿肉给乔锦娘。
乔锦娘也便怡然自得地吃了起来。
庸王底下的幕僚不出一个时辰，便将放毒蛇的围场小官寻到了，那围场小官哭喊道：“陛下饶命啊，这毒蛇是太子殿下命我放的，太子殿下说我只管放着毒蛇便可，那香包会有人放到庸王殿下的身上的。”
庸王底下的幕僚又道，“庸王身上的香囊乃是庸王妃林巧盼亲手所绣，庸王视若珍宝，却不料太子殿下竟然早与皇嫂勾结！
此乃庸王妃林巧盼亲笔写下的与太子殿下来往的书信！”
贤妃过去将书信夺过去一看，厉声道：“来人，将林巧盼那个贱人给本宫带上来！”
乔锦娘对林巧盼还有些印象，那日去给她添妆的时候，林巧盼便说过要给陆宸传信，她没有应下……
不会陆宸真的收到了信，还利用了林巧盼吧？
乔锦娘挣脱了陆宸的手。
陆宸一把反握住，“我是你夫君，你心中不能将我想的好一点吗？”
乔锦娘这倒是微微有些放心，毕竟陆宸应该不想庸王那般蠢吧。
林巧盼被人带上来的时候，脖间还有紫红色的痕迹，像是自个儿要上吊一般，她跪地承认道：“都是臣妾的错，庸王的蛇毒乃是臣妾所害，与太子殿下无关的呐！”
林墨与林相爷都纷纷皱眉，林相爷更是出来跪地认错道：“罪臣教女无方，求陛下处置！”
贤妃将书信扔在了林巧盼的跟前，“好一对奸夫**呐！
你与太子殿下从大婚之日就互通书信，你瞧瞧你写过去的第一封信之中写着，宁愿为君一把刀，盼今生君心莫忘妾，妾一死也甘愿，你可真是痴情得很呐！”
贤妃将书信又给了陆宸道：“太子，你如何解释这封信！”
众臣一片哗然，林巧盼急着承认是她害了庸王殿下，只能说明她是想要迫切得守护着太子殿下呐！
众人看向太子殿下的目光，隐约着有些不对劲。
乔锦娘为了不让绿光在自个儿的头顶，便道：“真的是阿猫阿狗都能模放太子的字了，殿下你就不能换个字迹？这已经是第二回有人模放你的笔迹了！”
贤妃道：“太子的字乃是一绝，谁能模仿？况且林巧盼这个贱人写的信若是假的，她承认包庇太子作甚？”
林巧盼突然发疯似的一般站起来道：“那字是我模仿的，我恨庸王殿下，我本就不喜他，他却硬逼着我做他的王妃。
我本是想要嫁祸给太子殿下的，可是我不想牵扯到林家一家，是我害的庸王殿下，我愿意一死了之！”
说着，林巧盼便要去撞柱。
贤妃连连让侍卫拦住林巧盼，贤妃跪在惠临帝跟前痛哭道：“陛下，你也看到了，这个贱人几多包庇太子殿下，不如给她一张纸，让她再模仿一下太子的笔迹，她必定是写不出来的！
林巧盼，你对太子倒是用情至深，可是太子这会儿却连为你说句话都不愿！”
陆宸清冷地道：“孤为何要为一个无脑蠢笨又无耻的女子说话？”
周皇后总算是说话了，“宸儿，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林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何必如此骂她呢？你身为大棠储君，与一个女子计较，也未免有失君子之仪”
陆宸应道：“是，母后。”
贤妃看向周皇后，“皇后，太子殿下都要杀了我儿了，你竟然还在乎的是他与一个女子计较吗？”
周皇后清冷一笑道：“有证据吗？”
庸王虚弱至极地说着，“母后，儿臣的幕僚已经将证据摆在跟前了，太子与王妃合谋要害了儿臣，父皇，您要替孩儿做主呐。
林巧盼的香囊，与太子命小官放置了毒蛇，已经是证据确凿了啊！”
“父皇，我也是您的儿子呐……这些年我一直渴望着父皇能够夸夸我，一直仰慕着父皇，求父皇秉公处置呐！”
庸王的这番话，让在场皇子不免有些唏嘘。
陆宸却道，“你这意思是在怪父皇偏心？所谓的证据确凿却是错漏百出！
先来说说这个围场小官，孤若是要让他放置毒蛇，何必亲自出面找他？孤难不成就不怕毒蛇咬伤我自个儿？既然你身上已经有了香囊，孤又何必找一个小官放毒蛇呢？”
“直接找侍卫放蛇不好吗？这再找一个小官，不是又多留出来一个把柄吗？”
庸王道：“许是你就想以此为借口辩驳呢？况且还有你与王妃林巧盼之间的书信在呢！这书信你总不能耍赖了吧？”
林巧盼摇头，楚楚落泪道：“此事真的和太子殿下无关呐，是臣妾一人所为！”
陆宸清冷地说着，“你闭嘴，被人当了一把刀而不自知，还要来牵连孤，骂你无脑蠢笨一点都不冤。”
庸王呵呵冷笑道：“林巧盼，看看你一直护着的太子殿下，你爱慕着的太子殿下竟然恼羞成怒了！”
林巧盼的目光之中也有着一丝失落的神色，情谊深厚地喊了两个字：“殿下。”
乔锦娘听到这里，已经隐隐约约地明白了过来，她看着面前的信道，“这回信之中的墨水有着淡淡的桂花香，想必是刚做不久的桂花墨，而陆宸最厌恶的便是用花墨了。”
庸王听着乔锦娘的话对着陆宸道：“你可真有福气，一个两个的女子皆来给你辩解！许就是因为太子他怕此事暴露，用桂花墨来遮掩呢！”
陆宸道命人带上来一个木箱子，将其中的书信都给倒了出来：“福气不及五皇兄你，整个长安，与五皇兄通信的贵女竟然有二十几人之多。
这些书信，五皇兄可还认得？
这些书信之中的桂花墨香，五皇兄可还记得？
为了避免女子名誉受损，里面的女子名字都遮盖了，还请父皇与各位大臣过目！
笔迹虽可以模仿，却模仿不了一模一样的，有些运笔的手法虽然五皇兄刻意模仿，却难以遮盖住你的一些笔锋习惯！
刑部有专门的书法先生，也可比对一番字迹的！”
第一百四十章 庸王被贬为庶民
庸王见着陆宸拿出来的信，摇头道：“你这才是模仿我的笔迹乱写的，你这是故意要来害我！”
“五弟莫要狡辩了。”一瘦削并不高的男子缓缓而来，对着陛下下跪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男子行了一个下跪的庄重之礼。
惠临帝见着长子，只是叹了一口气罢了，“你来作甚？”
“儿臣前来请罪，那毒蛇是儿臣养在温泉旁的，本是用来治病用的毒蛇，不曾想五弟来了我那里一趟便将毒蛇给取走了……”
庸王见到大皇子之后，怒斥道：“怎么是我，分明是太子！”
大皇子道：“太子殿下都没有来过我这里，怎会是他取走了蛇……”
庸王浑身一凛，才知晓自个儿是上了当，他是中了大皇子和太子殿下联合起来的奸计！
可是大皇子怎么可能甘愿和太子殿下合作？
庸王连道：“我若是取走了毒蛇，何必害的我自个儿半身不遂呢！”
大皇子道：“因此毒蛇有解药啊，这如何引诱毒蛇的香囊我也告诉了你，本是让你避开这些香料的，不曾想，你却借此来谋害太子……”
“陆铮！你害我！”庸王怒视着大皇子，“那些书信的伪造可是你帮我伪造的！这些模仿太子殿下的笔迹都是你写的！”
“鲁王可以作证的！”
鲁王自从右相事发之后，一直便是老老实实地不曾惹事，陡然被点名，他出来道：“这笔迹怎么会是大皇兄写的呢？
我只看到了你去大皇兄那边得了毒蛇，况且这字迹之中的笔锋分明就是你的习惯呐！”
庸王哪里能不明白，他这是被大皇子联合鲁王等人所害了，他连声道：“父皇，儿臣是被他们所害的。
庸王妃的那封信是鲁王拿给儿臣的，这用毒蛇去算计太子的计谋，也是鲁王和大皇子一起与儿臣合谋算计的。
原来大皇子和鲁王要害的是儿臣！”
庸王连连哭诉。
惠临帝头疼道，“一个庸字已经警告你愚蠢便要知晓平庸，可你呢，去往西北依旧不消停，你怪朕偏心，可你自小就知一些愚蠢不上道的计谋，朕好生教养你，你却觉得是朕的苛待！
所谓养不教父之过，这些年念在太后的份上，屡次放过你，你越发得变本加厉起来，朕绝对不能饶恕你！
传朕口谕，及今日起，庸王被贬为庶民，贤妃褫夺封号，即日起打入冷宫！”
庸王从担架上爬了下来道：“父皇，儿臣是被大皇子与鲁王所害的，父皇……你不能将儿臣贬为庶民呐！”
鲁王也下跪道：“父皇，儿臣的确是有怂恿过庸王殿下，还替庸王殿下出过计谋，但此事与大皇子无关！
儿臣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庸王他……他害了我的表妹简侧妃！”
简贵妃也下跪道，“陛下，简侧妃腹中怀有皇孙，是被庸王殿下所害呐，可是庸王他却推脱到了乔若水身上，郑家乔若水惨死在长安外，说是山贼劫匪，实则到底是谁所害求陛下明鉴呐！”
原本郑家已经是戴罪之身，若说皇子谋害，惠临帝也未必会去管此事。
即便真的有证据，此事也不重要，可今日这事情传出去便是一桩大事。
“臣女愿意作证！”乔若枫不顾乔二夫人的阻挠，出来下跪道，“臣女自两年前便与庸王殿下有书信往来。
庸王殿下对臣女在书信之中几多暧昧，我还因此差点害了我姐姐的名声，可是他亲口所说瞧中的不过是安远侯府的权势罢了。
臣女一直想要将此事说出来，可也怕将此事说出来臣女的名声就毁了，可今日臣女才知晓原来不止臣女一人，还有这么多人被害！”
“臣女宁可被未婚夫一家所嫌弃，宁可名声尽毁，也要将庸王犯下的恶事说出来！臣女所言若有虚假愿意天打雷劈！”
秦渺渺深呼吸一口气，也站了出来，跪下道：“陛下，上回简侧妃拿出来的书信之中，提及有臣女姓名，臣女因此也被许多人笑话。
那封信是真的，臣女前两年也与庸王通信过。
庸王对臣女山盟海誓，不过臣女后来见到了交好的姐妹也收到了庸王的信，才干脆断了对庸王的遐思。”
秦渺渺都出来了，好些原本害怕着名声的女子，总也有两三个人出来作证。
虽没有二十多个出来作证，可连着简侧妃乔若枫在内，已经有八个人，足以成为人证。
惠临帝好久没有生了这么大的怒火，身为皇子，若是真的要女子倒也没有什么，可是庸王殿下寻得都是长安城之中有权势人家之中的女儿。
这不是结党营私又是什么？
他在西北之地，不曾反省，还欺骗着这些长安城之中的贵女们，惠临帝顿觉得皇室颜面都丢得一干二净。
“即日起，庸王贬为庶民发配西北边疆，永生不得回长安！”
贤妃顿时便晕厥了过去，她做了三年的太后梦，全毁了……
而庸王怒瞪着陆宸，埋怨着惠临帝，“父皇，你既然这么疼爱陆宸，又生我做什么？明明我自小要比陆宸聪明，当时背礼记之时，他每每都落后于我，我要比他更适合做太子！
我才是文人心中的典范，而陆宸呢？他又算什么，他处处不如我！”
“他不过是运气好，投胎到了皇后的腹中，他若不是嫡出，如何有今日的太子之位！”
陆宸唇角轻勾道：“这世道难不成运气不重要，况且，你说你要比孤聪明，孤可不认。
当初不过是怕你一直背不出要被贤妃责骂，故意让你一把，你倒是记了十五年。
况且那时候你十岁，孤五岁，你即便是真的比我先会背礼记又如何？为了这事你记挂了十五年，呵呵。”
这话，乔锦娘是相信的，陆宸的记性极好，那些账本他都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阖上都能够直接说出此中的明细来。
是以有些时候算账，乔锦娘喜欢让陆宸先看一遍，省的她再去翻阅账本查往先的账目，问问陆宸便是了。
庸王听到陆宸这话，便是不信的，可是再争辩又有什么意思，正如陆宸所言，他还年长了五岁……
他只知今日之后是彻底得完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皇子
庸王之事尘埃落定之后，陆宸便被惠临帝叫道了行宫的大殿之中。
惠临帝望着陆宸道：“宸儿，此事背后也有你的算计吧？”
陆宸倒是没有隐瞒，“是，只是若皇兄不上钩，儿臣这算计也用不了，当年江南水灾之事，儿臣到底是被谁所害，您心中也该明白……”
惠临帝道：“你可还是在怪朕没有处置他？可你要想想，当时太后重病，且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你大皇兄那边，你让朕如何办？
仅凭着心中所想就要治他的罪？他也是朕的儿子，若是没有充足的证据，朕如何处置？”
陆宸拱手道：“儿臣不敢怪父皇。”
惠临帝听到的是不敢二字，只说明他心中到底还是在怪的，只是不敢罢了。
惠临帝浓浓得叹了一口气，“待你日后就会明白了，今日此事，群臣都不是什么蠢笨之人，此事定能猜的出来背后之人是谁！”
陆宸道：“本就没有想要瞒着朝臣，庸王本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
“况且儿臣到底不在长安三年之多，便让群臣忘记了当年的儿臣，觉得儿臣是人人可欺了。
一众文人逼着锦娘一事，儿臣虽不能毁了千百年来的规矩，但总也要清算一番的，正好让他们知晓一番，儿臣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庸王殿下在文人间的名声极好，来往的书信必定少不得，那些闹事闹的最凶的，极负盛名的才子，少不得和庸王有勾连。
虽不能治罪，却也能让他们担惊受怕一段时日了，若是真犯了什么事，也要重重地处罚。
惠临帝对着陆宸道，“你是将朕的教导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吗？身为君王，这种容人之度都没有吗？
太祖皇帝说过，民可载舟，若不顺应民意必会覆舟！
此事怪不得文人连和起来替宗亲做主，毕竟规矩不可废。”
陆宸只道：“父皇的教导儿臣记得，可儿臣也不能容忍他人枉顾儿臣的颜面，这么欺负儿臣的人。”
惠临帝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不禁摇摇头，“罢了，还有你大皇兄的事，你怎么看？”
陆宸道，“大皇兄也是您的儿子，我可不敢乱说什么，儿臣先告退了。”
陆宸拱手离开了行宫，回到了龙泉殿里，已经过了子时，可整个温泉山庄有好些人是难眠的。
乔锦娘也还没有睡，见着陆宸进来道：“可是陛下训斥你了？”
毕竟庸王也是陛下的孩子，陆宸这个计谋算不得精密，或许惠临帝也能查到背后是陆宸所为。
陆宸道：“没有，你且安心些，从明日起他就不会在你眼前恶心你了。”
乔锦娘叹气道：“我没有想到今日乔若枫与秦渺渺会如此大胆地出来作证。”
陆宸道：“当初简侧妃的书信之中已经有了秦渺渺的名字，不如坦荡的承认，左右也只是书信罢了。”
乔锦娘问着陆宸道，“今日见到的那个瘦削的男子是你的大皇兄？他长的不太像你们皇家人。”
陆宸的容颜不必多说，其余的皇室众人也都是极其俊朗的，唯独陆宸的大皇兄，长得平平淡淡，又一副病秧子的模样。
陆宸道：“嗯，承恩伯府已经失了一个庸王，说不定会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不过他没有庸王那般恶心蠢笨，日后只要防着他一点便是了。”
围猎还有几日，可出了庸王的事情，所有人的兴致都不高，惠临帝更是早早地回宫去了。
不过一些贵族千金公子哥儿在朝中无事的，依旧是留在温泉山庄之中继续玩耍。
陆宸陪着乔锦娘继续留在龙泉殿之中，等着过几日再回长安，毕竟这可能是过年前最后一回出长安城内游玩了。
乔锦娘问着陆宸道：“你不回宫中去，公事不要紧吗？”
陆宸道：“公事不还有父皇吗？你来长安着实没有好好玩过，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定要陪你玩一个尽兴。”
可惜的是，天公不作美，第二日就下了雪。
虽有温泉，可到底太冷了，除了温泉边上都结了厚厚的白雪。
乔锦娘出不去龙泉殿便在殿内琢磨起了糕点。
陆宸看着她做糕点，心中郁闷，明明让她留下来是玩的，她可倒好，除了做糕点就是做糕点。
不过，这糕点的味道确实难得。
……
皇陵外的一间小屋内。
李玲玲望着面前的大皇子，嗤声道：“你以为帮了太子殿下，他就能让你回去长安城内当王爷了，可是啊，陛下却没有半点让你回去的意思呢！”
大皇子掐住了李玲玲的脖子，“闭嘴！”
李玲玲咳嗽了两声道：“没用的东西，连着庸王都有要当皇帝的心，你一个堂堂贵妃之子，又占了长子之位，却甘愿做陆宸的一把刀，简直可笑！”
大皇子眼中流露着阴翳之色。
门口传来了丫鬟的声音，“大皇子，太子殿下说佳安县主做了糕点，便拿了一些给您和皇子妃尝尝。”
李玲玲听到皇子妃三字，满眼便是嘲讽，她一向以来都想要做太子妃，哪怕陆宸失踪时，她也觉得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回来之后，陆宸竟然为了乔锦娘一个厨娘，让她做了皇子妃。
这耻辱，她必定要还给陆宸的。
大皇子开门拿了丫鬟递上来的糕点，糕点十分的精致小巧，入口满满便是栗子的香味。
这栗子酥入口及化，甜而不腻，正是难得的糕点。
李玲玲却是将糕点全都推倒了地上，“你有点志气行不行？你可是陛下的长子，比庸王更适合储君之位。”
大皇子见着在地上的糕点，捡起来就往着李玲玲的口中塞，“闭嘴！”
……
长安城之中，关于让大皇子回长安一事众说纷纭，最终太后说是梦到了李贵妃，也由庸王承担下了当年江南水灾太子被害之事。
大皇子便被再次封为怀王回长安。
此事算得上是长安一件大事，怀王到底是陛下的长子，一入长安，前去送礼的人不少。
安远侯府之中，安远侯头大得很，这府中后院虽然没有了人，可前院有着不少的奴仆，到了发放月例的时候他是一团雾水。
更别提这种人情往来了。
安远侯府哪里能不给怀王送礼呢，但是送礼时，他连库房的钥匙都寻不到在何处？
管家那边倒是有库房钥匙，可挑起礼品来又是发了愁，毕竟这种送礼往来之事，一向以来都是郑晓所为。
如今老夫人带着小孙子去了寺庙之中静修，安远侯连个问的人都没有，不禁头疼得很。
办理公事的时候，也是被陛下责怪了好些次。
安远侯不得不趁着乔锦娘不在她的宅院里，月黑风高的时候闯进了郑晓的院落里。
进了郑晓的院落，却见一男子正在和郑晓聊着天，这么晚了，这男子竟然还来郑晓的院落里，瞧着年纪也不年轻了。
安远侯过去，握紧了郑晓的手，“他是谁？”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安远侯登堂入室
郑晓见着突然冒出来的安远侯，皱眉道：“侯爷，你自重一点，这里可是你随意可以闯入的地方？”
“我回我自个儿的女儿家，又有什么？”安远侯怒瞪着跟前的男子。
那男子连连拱手道：“侯爷，我是太医院里面的太医，县主不放心夫人这年纪生育，特让我每三日来请脉，夫人胎儿脉象已稳，请侯爷放心。”
安远侯这才松懈下了一口气，他那个女儿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要另嫁。
可别劝着郑晓也另嫁。
他得趁着乔锦娘不在长安城内时，先将郑晓哄回去才行。
“夫人。”
郑晓甩开了安远侯的手道：“我已经不是你夫人了。”
安远侯道：“都不是已经说清楚误会了吗？你脾气也发了，就算是看在腹中孩儿的颜面上，回去侯府吧。
今日在宫中听礼部的侍郎说，太子大婚的仪仗已经准备起来了，少不得过了年锦娘就要出嫁了。
她若是从侯府进宫，和从这个宅子进宫终究是不一样的。”
郑晓道：“你少拿锦娘来哄我，锦娘说了，她可不计较此事。”
安远侯道：“她不知长安事，你也不知吗？”
“难不成她不从侯府出嫁，你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吗？”郑晓冷嗤道，“你可是欠着这个女儿的！”
安远侯道：“钱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时日了，你该消得气也该消了，你若再不回去，侯府上下当真就要乱了套了！
转眼间，我们的儿子过了年也就要十七了，婚事也得预备起来了……
侯府一直没个女主子也不是个办法！”
郑晓道：“你身边不是有的是女子吗？前些时候不是带着那女子来我跟前过吗？安远侯要找个继室夫人多容易，便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上赶着嫁的也不少！”
安远侯道：“那不过是想要让你吃醋一下的，我与她是没事的……
为了锦娘想想，还是回来吧。
这一次她去皇家围场，住的是太子殿下的院落，少不得就要出嫁了，侯府也该准备起来了。”
郑晓清冷道：“侯爷，不是我一大把年纪了要和你闹，皇太孙都三岁了，我们都是当祖辈的年纪了，可是你说说我在侯府几年的日子，不就是一个笑话吗？
当年我被钱氏所害，回娘家生产时，你在哪里？当时我们女儿被人害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安远侯叹气道：“时光不能回溯，晓儿，不管你信不信，那天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后悔不该和你说我只爱慕表妹的话的。
我们成亲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之爱，才明白对钱氏的不过是兄妹之情责任更多一些。
如果不是她设计吃了绝嗣药你又让她为妾，我定是不会管她的。
每次你我相吵之时，我去她那里也不过是想要气气你罢了……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来讨好我。”
郑晓真是觉得可笑，“天色晚了，侯爷要回忆过往还请回去回忆，我要歇息了。”
安远侯却是亦步亦趋地跟着郑晓，“既然这里是我女儿家，我也可以歇息在此处，我明日就吩咐着仆人将东西搬过来，锦娘她还能将我这个父亲赶走吗？”
郑晓凉声道：“你要些脸面吧。”
安远侯却是跟着郑晓进了她的屋内，郑晓被他弄得气恼，身边的安嬷嬷也不帮着她将侯爷赶出去。
郑晓为了腹中孩儿思虑也不想动气，左右安远侯所为。
只是在夜里的时候，趁着他熟睡之时，狠狠地将他踢到了地上才解气。
……
乔锦娘在雪停歇时，打了两只兔子才回到长安城。
回到宅院里，她便先带着那儿的山货去见了郑晓，进了郑晓的院落里，乔锦娘见到了习武台，再入内见到了好些男子用的东西。
“母亲，你给我找了一个后爹？”乔锦娘问着。
郑晓轻笑道：“可别胡说，那是你前爹。”
乔锦娘皱眉她不过是贪玩了五六日，回到长安城之中，安远侯就登堂入室了？
难怪刚才进来时，门口的门房瞧着像是侯府的……
“锦娘回来了？”安远侯穿着官服自门外而来，“听殿下说你打了两只兔子，这是头回打猎有这种成绩已然不错了。”
乔锦娘福身道：“父亲。”
安远侯笑着道，“你这处宅院寻得不错，离宫中更近了，这上朝也方便，来往官署间就更近了，为父也有时间能够多陪陪你母亲了。”
乔锦娘看着郑晓，她母亲着实没有定力，这么快就妥协了？
还有她找的宅院怎么就成了新的侯府了呢？
许是众人都知晓了安远侯换了一个住处，也或许是乔锦娘去了围场之中住的是龙泉殿，消停了一段时日的请帖接连不断地送到了新的宅院内。
乔锦娘颇为有些无奈。
更无奈的是乔世子乔律，乔律明年便要参加春闱，虽然是安远侯之子即便不走科举，也能入官场，可如今太平年间，对文人更加看中。
乔律便一直是要走科举之路的。
是以一直在学院之中闭关学习，直到过了一个多月他才知晓父母亲和离之事。
赶回侯府，敲门许久没人应，门口的侍卫也都没了。
若不是门口没有贴上封条，他都要以为侯府被人抄家了，乔律吩咐着一旁的小厮道：“踢门。”
将大门踢开之后，里面在打盹儿的门房才道：“谁啊！”
睁眸一看是自家世子，连连磕头道：“世子爷，您回来了啊？侯爷和夫人如今去住在了寿安长公主府对面的院落里了，这侯府没人住了。”
乔律：“……”
他身为堂堂侯府世子，竟然不知晓侯府已经搬了？
他还算哪门子的世子？
纵马前去了新的宅子，乔律是知晓那条街上全是公主府，幼时便听得长安公主的威名，虽然年纪还小，可他觉得公主都是些不忌口老幼的。
到了街口，他便换了一身女装，到底怕他这张英俊潇洒的脸被长公主们看中了，这可就不好了。
他可是想要和父亲一样成为大臣的，可不想伺候公主们做驸马。
走到了新宅子门口，他抬头望着宅院，刚要进去的时候，就被门房拦住了，“哪里来的？侯府是你擅闯的吗？”
福禄出门，见着对面门口容貌极佳的女子，有些面熟，却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乔律一直在学院，她本就也没有见过乔律几回。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可不能成为秦渺渺的姐妹。
“这位姑娘，你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宝石
福禄不认识扮了男装的乔律，乔律则是认识这位素来有纨绔之名的郡主殿下的。
她父亲就是被她娘抢走的。
乔律见到之后，特意捏着嗓子道：“奴家乃是在乔世子跟前伺候的。”
福禄啧啧了一声，“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以伺候人呢？若是无家可归的话，可以去我们公主府上呐！瞧你穿的衣裳都快过时了。
百味楼隔壁新开了一家裁缝铺子，里面的衣裳样式新颖，本郡主带你去挑选挑选。”
乔律福身道：“多谢郡主好意，奴家奉乔世子之命有事要寻安远侯夫人。”
“安远侯与他夫人都和离了，如今可没有什么安远侯夫人了，先去挑选几件衣裳，又不会耽误你的差事的。”
与福禄交好的长安贵女，容貌出色者甚少，起码不想秦渺渺交好的那些千金那般善于打扮。
如今去珠宝阁，胭脂铺，裁缝铺里，福禄屡次都落了下层，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娇弱甜美容貌极佳的“弱女子”定然要拉出去让秦渺渺她们自惭形秽的。
“郡主，还是……”
福禄握住了乔律的手，仔细一瞧，“你长得倒是漂亮，怎么这手这么多老茧，乔律也真的是不懂怜香惜玉，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了。”
乔律的耳根子极红，十分羞赧地望着福禄，想要抽回自个儿的手。
“郡主。”
福禄笑着道：“害羞什么？这宫中有玉肌膏，保证能让你的手恢复到以往的滑嫩。”
……
乔锦娘在珠宝阁后边的包厢之中，见着西北商人运送过来的玉石与宝石。
乔锦娘带着厚厚的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这西北商人名叫耶律图，乃是夷族北漠有名的部落之中的族长之子，其母乃是大棠人。
虽为太平年间，可边境的纷争倒是从未少过，是以两国虽有通婚，可大棠女子到了那些部落之中本就不受待见。
耶律图的母亲逃回大棠之后，成立了自个儿的商队，耶律图长大之后便也接手了其母的生意。
从北漠西凉等地挖取玉石宝石运到长安售卖。
如今的长安大部分还是以金银珍珠玉石为首饰之主，那各色宝石组成的首饰不太多。
但身为女子，哪里能抵挡得了那些通透玲珑的各色宝石呢。
耶律图将宝石放在了乔锦娘的跟前道：“掌柜的，这些宝石个顶个的稀有，特别是这块通红的宝石，全无杂质，若是放在金冠上，品质极高。”
乔锦娘看着宝石道：“你的玉石宝石成色是好，但价未免也太高了些。”
耶律图轻轻一笑，“宝石正如女子姣好的容颜，独一无二，这璀璨的宝石也能历久弥新，我那些矿之中宝石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
古有价值连城的和氏璧，乃是因为和氏璧的稀少，正所谓金银有价玉石无价，如今太平年间，喜爱宝石的女子不再少数。”
乔锦娘道：“我这珠宝阁也是小本经营的，实在是没有多少利润。”
耶律图扯了扯嘴角，虽见不到这个女子的容貌，但听声音到底年轻，这么年纪轻轻倒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珠宝阁若是小本经营，这天下就全是小本经营了。
乔锦娘又道：“我也是想要长久得开下去铺子的，你给的价格到底有些虚高，若要我给你这个价，你得和我签订一份契约。
三年之内，你那矿场里出来的宝石只能卖给我，不论成色好坏，若给的价我满意了，我便收，我若是谈不好价格，你才可卖出去。
卖给别人的价格绝对不能比卖给我的低，这样可好？”
耶律图往返长安也不易，若能找个长久的客户，他也愿意，这个协议也就是说了每次出了宝石让乔锦娘先挑，这也没有什么。
毕竟宝石如今在长安远算不得流行，卖给其他的珠宝铺子，没有好的样式，未必能够卖出大价钱，他这些宝石的价格也被压得极低。
“好，那就与掌柜的签署一份契约。”
乔锦娘一下子拿出了近三万两的银子，才买了一堆石头，心都在滴血，可等耶律图走后，她望着这些成色极好的石头，满眼皆是宝石。
她想，这世间大概是没有多少女子能抵御得了这些绚烂的珠宝的诱惑。
这么大价钱的石头，乔锦娘便叫来珠宝阁管事的林掌柜。
“林掌柜，这些宝石你用木匣子锁起来，见一些世家之后，与皇亲贵族的女子来了，才可将这些宝石交给她们看。
若是她们有挑中的，便问她们想要什么首饰，是做璎珞还是做步摇。
对了，上回让你去请的从宫中出来的尚宫局之中的嬷嬷可请到了？”
林掌柜道：“已经请到了，有三个嬷嬷愿意给咱们珠宝阁来设计做工。”
乔锦娘点点头道：“那若是她们挑中珠宝确定了要做头面还是项链，便让那些嬷嬷设计样式，与那些买家满意了样式之后再行制作打造。”
“我会去人牙子那边请些护卫来珠宝阁这边待着的，这些宝石的价格不低，会派人专门把守，你们白日里给人看时，也要小心一番。”
林掌柜连声应是，“我会嘱咐底下的人。”
乔锦娘摘下面纱之后道：“听说裁缝铺子的生意也不错，我去瞧瞧。”
乔锦娘新开的裁缝铺里的布料都是从江南运过来的，也是最为时兴的图案。
因着她在江南就有布料铺子，是以比长安其他家的布料要来的早上许多。
再过一个多月便是腊月，腊月时多的是些宴会，又是过年，普通人家也得准备上两三套的新衣，又何况是达官贵族之女。
全长安的裁缝铺生意都好，但新开的裁缝铺子生意是越发的好。
贵女们三三两两地逛累了，还可以在隔壁百味楼之中用膳。
“郡主，秦小姐，我们就剩下了这最后一匹布了，这……”
福禄道：“这是我先瞧中的，这匹红布最配我带来的……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福禄望着一旁比自己略高一些的女子。
乔律：“……”
秦渺渺细细打量着福禄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姑娘，总觉得有些眼熟，“你这是哪里寻来的？小姑娘，你可别被她给带坏了。”
乔律挣脱开了福禄的手，走到秦渺渺身边道：“秦三姐姐，我是乔世子的丫鬟……”
秦渺渺听到这里，总算是将乔律给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乔家的小世子吗？怎么穿着女装又被福禄给带过来了。
福禄顿时气恼，“好你个丫鬟，我把你带来此处，你却投奔了秦渺渺！”
第一百四十四章 乔世子失踪了
乔锦娘走到门口，见着福禄和秦渺渺都在，转身欲走的时候，被乔律给叫住了。
“姐姐！”
乔律走到了乔锦娘的跟前。
乔锦娘一下子都还没有认出来跟前的女子，到底她回来长安后，与乔律相见的次数都没有超过五根手指头。
福禄一把扯过了乔律的手，“哼，本郡主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本郡主哪里不好，你要选秦渺渺？”
乔律扯着乔锦娘的衣袖道：“姐姐救我。”
乔锦娘轻轻地拨弄开了乔律的手，浅浅一笑，“妹妹，我们不熟。”
乔律：“……”
秦渺渺对着福禄道：“你别闹了，人家是乔世子的人。”
福禄轻哼，“乔世子的人又如何？锦娘都答应了让我当她的弟妹，日后乔世子的人可不就是我的人，乖妹妹，劝你趁早认清谁是你的主子。”
乔律脸通红道：“乔世子才不会娶你呢！乔锦娘，你怎能，怎能随意答应你亲弟弟的婚事呢！”
乔锦娘一脸无辜地对着福禄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没有替乔世子做主的份……”
福禄道：“我不管，我认准了，乔律就是我未来夫婿。”
乔律急了道：“你不要脸。”
福禄见着小女子通红又羞恼的脸，觉得好玩极了，她原本说要嫁给乔律也只是玩笑罢了。
她也知晓自己虽然是公主独女，配安远侯之子家世是不低，可她也清醒的明白，安远侯府的世子夫人得是像秦渺渺那般端庄有度的，能挑得起安远侯府大梁的。
而不是和她这般纨绔跳脱只知玩闹的。
逗这位小姑娘还是极好玩的。
福禄将两根手指头放在了乔律的下巴下，“妹妹，谁让你不长眼找秦渺渺呢？纵使为了妹妹你，我也要成为你家世子爷的夫人呐！”
乔律欲哭无泪，为何女装都会被抢呐？！
……
乔锦娘回到宅子里，便见着郑晓在门口等着，她过去问着：“母亲，这么冷的天，你怎得站在门口？”
“侯府的门房来报，律儿回来了，可是到了这会儿他却还没有过来，幼时他不听话，我常常拿公主吓唬他，别因害怕不敢过来了。”
乔锦娘好笑道：“母亲，弟弟乃是侯府世子，又快十七岁的少年了，怎会怕公主呢？”
郑晓低声道：“那时候的长公主们见到容貌极好的男子都会抢回长公主府上的，人人皆知，幼儿不乖之时，长安人都会说长公主会将他们抢走的，来吓唬他们。”
乔锦娘：“……”
晞儿的那些姑奶奶们知晓自个儿在长安的能止小儿啼哭吗？
郑晓探着头望着外边，久久不见乔律回来，不禁焦急，找到了乔律的小厮都不见乔律，她便开始慌了。
乔锦娘劝慰着郑晓道：“听说弟弟会些武功，有是安远侯世子，在这长安繁华之地定是不会出事的，许是到了哪个结交的郎君家中，派几个奴仆去寻寻。
娘亲还是快点进屋里吧。”
郑晓叹着气进了屋内。
乔锦娘命奴仆去寻着乔律，乔律这么大年纪了，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忧。
即便是不敢来此处，也当是可以回侯府的，许是去哪里去玩了。
不过，到了夜里，安远侯都下衙回来了，还寻不见乔律，乔家上下才担忧起来。
郑晓不免斥责着安远侯道：“都是你不好，当初律儿去求学的时候，我说过给他多带几个小厮的，你瞧瞧他身边跟着的小厮一点用都没有！”
安远侯倒是没有争辩，“律儿武功高强，又是自小在军营之中长大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你且别因担忧伤了腹中的孩儿。”
安远侯到底也是去寻了金吾卫，托了金吾卫去寻乔律。
乔锦娘想起了在裁缝铺子里见过的乔律身边的丫鬟道：“对了，那个在福禄身旁的丫鬟许是知晓弟弟的下落。”
“丫鬟？律儿身边哪里来的丫鬟？”郑晓问着。
乔律在外求学，那书院较为严格，带书童也只许一个，丫鬟更是不允许带的的。
乔律求学三年，回侯府的次数屈指可数，索性幼时伺候的丫鬟也都到了别的房中。
乔锦娘道：“那丫鬟长得模样挺俏的，特别是眉间的那颗红痣，极其的好看。”
郑晓道：“眉间有红痣的丫鬟没有见过，不过你弟弟眉间就有红痣，他怕别人笑话他，常常用颜料将那红痣遮起来的。”
乔律年纪小，又长得漂亮，若是有红痣在，去军营之中未免被人瞧不起。
即便是侯爷之子，也只会被人说投胎投的好，对他的长相指指点点。
乔锦娘突然想到了那个女子叫着自个儿姐姐的模样，连连去了对面的寿安长公主府之中。
长公主府之中。
乔律望着仅在咫尺之间的乔府一如望洋兴叹一般，浓浓得叹了一口气。
寿安长公主点了点福禄的脑袋，“你啊你，你把人家乔世子的丫鬟带回来作甚？
你可不许真去毁了人家功臣之后，人家父亲位极人臣，人家姐姐日后是要做你的表嫂的。”
福禄不悦得噘嘴，“娘，我在你眼中就这么差吗？”
寿安长公主劝着道:“我的女儿自然不差，只是乔家的儿郎更好呐.
最重要的是，你别看现在天下太平，万一有个争端什么的，头一个上战场的就是乔家人。
乔家男儿都是死在战场上的，乔老夫人才三十就守了寡！为娘只愿你和你的夫君平平安安幸幸福福一辈子。”
乔律：“……”他是该为皇家公主记着乔家的功勋开心呢，还是气愤呢！
他还不想娶福禄呢，长公主就咒起了自个儿要战死沙场了。
哼！
福禄立马被劝动了，“那我可不要嫁给乔律了，我可不想做一个个寡妇。”
乔律心中轻哼：刚才还非我不嫁，现下就翻脸无情了，哼！
乔锦娘匆匆而来，对着长公主福身行礼道：“臣女拜见长公主殿下。”
寿安长公主道：“不必多礼。”
乔锦娘抓着了乔律的衣袖道：“方才在裁缝铺子里忘记将我弟弟的丫鬟带回了，叨扰公主与郡主了。”
福禄道：“这个小妹妹还挺好玩的，不知道乔世子愿不愿意忍痛割爱把这个小丫鬟给我呢？要多少卖身的银子都可以。”
乔锦娘道：“此乃弟弟的丫鬟，待弟弟回来之后，我得问问弟弟愿不愿意。”
乔律轻哼：“世子才舍不得把我卖给你呢！”
乔锦娘瞪了乔律一眼，拉着他回到了乔家，将大门关上道：“弟弟，扮女装好玩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给乔律寻通房
郑晓见着乔律扮做女装回来，半忧半恼地道：“律儿，你好好的穿什么女装？又怎得扮做了自个儿的丫鬟？”
乔律道：“我怕自己被长公主们抢走。”
众人：“……”
安远侯咳嗽了一声道：“你放心，长公主抢人也有分寸，当初被御史们弹劾过几次，这会儿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抢人了。”
乔律去了一处院落内，先洗漱换了一套衣裳，再到了大厅之中用膳。
乔律走到郑晓跟前道：“母亲，您与父亲为何要和离的？是不是父亲又做了什么对不住您的事情？
您带着姐姐妹妹一起离开，祖母带着弟弟离开，那我呢？”
郑晓道：“律儿你是侯府世子，自然是要留在侯府的。”
乔律神情低落。
安远侯无奈地道：“怎么做侯府世子委屈了你了？”
乔律怒瞪着安远侯道：“你定是伤透了母亲的心，母亲才会不管不顾地要和离！我身为人子，若不能护着母亲，要侯府世子之位有什么用？”
安远侯：“……”
郑晓到底是不想让儿子和安远侯闹僵的，“律儿，既然已经和离了，从此以后母亲与他再无干系就是了，你还是得听你父亲的劝导的。”
安远侯道：“怎么就没有干系了，昨夜里我纡尊降贵地替你按了一晚上的腿，你这会儿又说毫无干系……”
郑晓脸色通红，“你在孩子们跟前胡说些什么呢！”
乔锦娘可不想听到一些尴尬之事，便对着乔律道：“郡主所说的婚事只是开玩笑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郑晓问着，“什么婚事？”
“福禄郡主说要做弟弟的媳妇，不过是玩笑罢了。”乔锦娘道。
郑晓沉思道：“你祖母说得对，律儿的婚事也得提上议程了，若是春闱得中……”
安远侯瞧着一回来就让郑晓撇清关系的儿子不爽至极：“明年春闱时他才十七不到，若是武试得中尚且有可能，文科之中想要得中绝无可能。”
乔律：“那是你中不了，可不代表我中不了！”
乔锦娘历经过恩科一事才知晓这世间有能者甚多，乔律这个年纪中了举子已是凤毛麟角，想要中举极难。
不过乔律的出身，即便不中举也不要紧，到了年纪，总可进兵部的。
乔律道：“我若是中了春闱，您与母亲还有姐姐得答应我，让我自个儿挑选日后的夫人。
我可不想日后的媳妇儿也像母亲那样，一辈子都被你欺辱不受疼爱。”
郑晓本是不想答应的，可是想想他说的也对，“好，娘亲答应你。”
乔侯爷对着郑晓道：“答应他做什么？我这辈子最感激的便是我母亲逼迫我娶了你……”
郑晓清冷地斜睨了一眼乔侯爷，胃口全无。
乔锦娘问着乔律道：“听你这么说，是有喜欢的女子了？”
乔律道：“嗯，就是想要娶她回来。”
让她天天担惊受怕地忧虑要成为寡妇。
今日他都和她握了这么长时间的手，他身为男子，总要负责才是。
而且她是头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嫁给自个儿的女郎……
乔锦娘倒是没有去问是谁，许是乔律在书院那边认识的女子。
……
翌日一早。
玉燕跑进来对着红菱轻笑道：“今日天还没亮世子爷就自个儿去打井水，寒冬腊月里洗起了被褥床铺。
那干粗活的嬷嬷连连去阻拦，原是世子爷这么大年纪了还尿了床。”
红菱轻斥着玉燕道：“没大没小的，世子爷也是你能编排的，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小心你的小命。”
红菱到底比玉燕年长些，曾经她便是服侍乔律的，嬷嬷那时候就告诉她让她留意些世子的被褥。
她是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的。
乔锦娘听到外边玉燕的话道：“玉燕，此事你们年纪小不懂，可不许胡说，世子爷走了吗？”
“一大早就走了回书院里去了。”
乔锦娘命着红菱去管着家中的奴仆不许再传此事。
她去看郑晓的时候，郑晓听到安嬷嬷说了乔律之事，是十分开心的。
“看来等明年春闱之后，是得给律儿寻一个通房丫鬟了，他也是大了，红菱成为你的丫鬟，否则她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乔若依在一旁闷声不语，听到通房丫鬟之后，脸色有些阴郁。
乔锦娘劝着郑晓道：“娘亲，弟弟不是说有喜欢的女子了吗？索性趁早将那女子娶进门，何必毁了一个丫鬟的一辈子呢？”
郑晓道：“到底是世子爷的通房，怎么就是毁了一辈子呢？”
乔锦娘轻声对着郑晓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女儿不想夫君纳妾，母亲倒是给弟弟安排起来了妾侍。
若是未来的弟妹与弟弟感情甚好，平白无故多了一个通房丫鬟，反倒是不好了。”
郑晓道：“可是若是没有通房丫鬟指引，那洞房时……”
郑晓见着乔若依在，不好再说。
乔锦娘倒是没有这个顾忌：“娘，民间这么多没有通房丫鬟的男子难不成都不洞房了？况且还有避火图呢。
怎得没有听说女子得要来个通房侍卫教导房事的呢？”
郑晓见乔锦娘说话没有顾忌，道：“可不许胡说这些，被人听去了倒是不好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到时候也能用避火图。”
乔若依听的云里雾里，索性她也不想去弄懂。
乔锦娘对着乔若依道：“百味楼那边新开了几家铺子，妹妹若是喜欢的话，可以去逛逛，将账记在我的名义上即可。”
乔若依道：“姐姐，我不喜那些的，我倒是听闻东市那边新开了书市，我能去那里逛逛吗？”
乔锦娘道：“我与你一道去，我也正好想要买些书籍呢。”
她是为了学院购买书籍，虽有长安众人捐赠，可书怎得会嫌多呢？若是遇到些好书，放在学院里也好。
书市开在府学旁边，来往都是文人书生，乔锦娘和乔若依一下马车，便见到了李赟。
李赟已经穿上了翰林院的官服，这场书市里翰林院也会过来看看有没有一些宫中所没有的古籍。
乔锦娘和李赟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便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佟盈盈的声音，“不讲礼仪道德，不敬重宗族者，来此书市也不怕污染了圣贤之地？
乔若依，原来觉得你颇有些才气乃是真正的才女，如今看来不过也是趋炎附势之辈。”
第一百四十六章 裙下臣
乔锦娘见到佟盈盈是真的心烦。
佟盈盈身后拥趸着几个年轻的书生，纷纷道：“盈盈何必去理会一个大字不识的女子呢？”
“乔若依到底是庶女，只能依仗着嫡姐的鼻息生存罢了。”
佟盈盈冷嗤一声道：“谁不是庶女出身呢，身为庶女也该为自个儿谋一个前程，而不是像她这般卑微地去讨好着嫡姐。”
一旁的书生恭维道：“佟小姐虽为女子，却有着天行健自强不息的魄力，我等佩服至极。”
乔锦娘着实是看不下去佟盈盈这份清高的模样，清冷一笑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底下还有一句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你们自诩书生，却在这里对两个女子随意点评，可能称得上是厚德载物的君子？
佟盈盈对嫡妹没有姐妹间的友好，将姐妹之间的亲情称为讨好，她倒是和姐妹关系极差，这就叫做自强不息？可别侮辱了易经！”
众书生皆以为乔锦娘乃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女子，不曾想她也是读过书的。
“红菱，绿荷，你们将这些书生的名字容貌都记下来。”
乔锦娘吩咐着一旁的丫鬟。
那些书生问道：“你记下我们的名字作甚？”
“自然是告诉太子殿下，你们这些长舌男不配入朝为官！”
乔锦娘道。
佟盈盈道：“后宫不得干政，你这会儿还没有进东宫呢！”
乔锦娘道：“我干政了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那些书生听到这话，连连将脸捂上，他们恩科就没有榜上有名，来年春闱若是再不中，便要再等上三年了。
佟盈盈见他们散去，恼道：“都是些没有筋骨的东西。”
乔锦娘冷嗤一声，她自个儿是真有筋骨，身为女子不替女子所思虑，捧着男子们用来压迫女子的宗族传承为圣典。
不远处，李赟的同僚对着李赟道：“佟小姐这又是何必呢，温泉山庄内，乔锦娘都住在了太子的行宫里，且又是皇太孙的生母。
听礼部的人说，他们早就在筹划太子大婚册封太子妃的事宜了。
佟小姐得罪她又有什么好处？”
礼部上下好久都没有这么忙碌过了。
李赟面上并没有什么神色，他知晓，这会儿若是有什么神色，都是在害了乔锦娘。
乔锦娘买了不少书，回到房内，便闻到了里面一股龙涎香的香味。
进去一看，果真陆宸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的话本子。
乔锦娘意识到那些话本子写得是些什么，连连过去将话本子给夺过来，“你乱看些什么呢？”
“今日你和李赟一道去了书市？”
乔锦娘将话本子阖上，微恼道：“我与李赟连一句话都没说，怎得成了一道去了书市？”
陆宸轻笑着道：“我只是问问罢了，你可别恼我，今日来寻你，是来给你量身的做太子妃大婚时候的衣裳的，云锦布料已经织好了，怕你的身形有变化。”
乔锦娘明知故问道：“我们不是已经大婚过了吗？怎得还要再来一次大婚？”
陆宸是不想再回忆起上回大婚的，想起来就觉得她那时候实在是可恶。
乔锦娘想到了什么道：“陆宸，你不会把上回我给你在大婚时下得绊子，通通给我来一遍吧？”
“你若是敢的话，我冒着不要丹书铁券也要悔婚的！”
陆宸捏了捏乔锦娘的鼻子，“你还敢提！”
乔锦娘道：“我不是后来就和你道过歉了吗？当时谁让你一开始都不愿意入赘呢，我又和你认识没有多久，不在婚礼上辖制住你，日后可还有我的地位吗？”
陆宸回想起他们的大婚，乔父乔母对乔锦娘是真得宠爱的，那时候他们怕自个儿的身子撑不住了，婚礼准备时日极短却也是热闹。
当时是在百味楼之中办了三日三夜的流水席。
成亲当日，乔锦娘逼他坐花轿，进门的时候，还将她的裙子挂在门口，让他从裙下走过，这小妮子还说什么裙下臣。
当时陆宸气得想要直接离开，若不是看着乔母那都快要吐血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怕自己走了会让乔母一口气上不来，他都不会忍下去。
本想着撑过成亲这一日，第二日他就要离去。
那乔锦娘变本加厉地让他下跪洗脚，那时候的陆宸什么都记不得，却也知晓此乃是奇耻大辱……
他想要直接离开的时候，却看见了乔锦娘吧嗒吧嗒地落泪，穿着红色嫁衣的小姑娘虽然可恶，却也可怜。
他到底是欠了她的救命之恩的，就给她留下一个子嗣，让她能够不被族亲所扰。
可洞房之后，他便食髓知味，不想再走了。
就算被她欺辱着做裙下臣，他也认了。
乔锦娘见他不理自己，又道：“我真错了，当时就是听人家说赘婿也会欺负人，才让你从我的裙子底下走过去的，原本是想要你钻裙子的，被我爹娘训了……”
陆宸浅笑道：“你幸好没有让我钻裙子，否则，那时候我便走了。
那次大婚不算，这一次的才算。
太子妃大婚之日一共有五套礼服，这会儿开始缝制，明年初春该是可以做好了。”
乔锦娘惊呼道：“五套礼服？这么多？”
“太子妃之礼要祭天祭神祭祖，自然繁琐，那日你怕是有的忙了。”陆宸从一旁的绣篮之中拿出来尺子，“来，我给你量量。”
乔锦娘问着：“你就这么闲？这量身也要你来做了？”
陆宸道：“你不想这么快的就学规矩，自然不能让尚宫局的人来给你量身，但我又想让你早日入东宫，只能先将太子妃大婚等物都准备起来了。”
乔锦娘轻轻地打了一下陆宸的手，“量身就量身，可别动手动脚的，说不准谁又进来了呢。”
话音刚落，玉燕便着急忙慌地进来道：“小姐，不好了，百味楼的茴香来找您，说是江南过来的货船上死了一船的人。有人认出来了，死的是乔家老四一家子。”
乔锦娘浑身一凛，虽在她的算计之中，可没想到乔家那些族亲竟然会手刃亲兄弟。
长安府衙内。
好不容易有一日休憩之日的府尹在后院之中听着小妾弹的靡靡之音。
外边的捕快就匆忙进来报：“大人，一艘刚到长安码头的船上，死伤之人无数，死者最小的还只有刚满月！”
府尹：“……”
好不容易休息一日，此事就不能告诉刑部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同族相残
翌日，乔锦娘便去了知味阁之中查账。
未曾到饭点，门口就响起了乔二狗的声音：
“乔锦娘，你上回挑的嗣孙死在了船上，眼看着都快要过年了，你还是趁早将酒楼给宗族，由宗族挑选嗣子！”
乔锦娘当做不知此事的对着乔二狗道：“呀，怎么会死了呢？可知凶手是谁？”
乔二狗道：“凶手官府还在查，你五叔家的元哥儿是族中最聪明的孩子，不如让他来做嗣孙。”
乔老五抱着刚从临安接过来的元哥儿道：“是啊，乔锦娘，你可要说话算话呢！如今乔老四一家都没了，只有我家元哥儿适合做百味楼的主子。”
乔锦娘见着面前的乔二狗与乔老五觉得心寒至极。
刘翠花也好，乔老五也好，都是些势利至极的人，百味楼利益丰厚，他们未必不会剑走偏锋。
她的算计之中是想过同族相残，但从没想过会杀了乔老四一家人。
所谓的同族，情分竟然比不过酒楼来的要紧吗？
“找你们着实不容易。”长安府尹带着捕快过来道，“来人，将乔老五给抓起来。”
乔老五连声道：“官爷，小民没犯什么事，您怎么要抓我呢?”
长安府尹道：“你在船上下毒杀人证据确凿，那船老大都看见你下毒了，怕被你灭口，一路不敢说出来，直到见着官了才敢说出事情来。”
乔老五摇头道：“我没有，我没有下毒！”
长安府尹道：“有没有杀人，回衙门调查一番便知晓了，乔老四一家八口都被灭口在船上，唯独你们老五一家都活着，本就可疑，先回衙门好好审查。”
乔老五看着乔二狗道：“二哥，我真没有下毒，我可是听你的话的，你要替我想办法呐！”
乔二狗听出了乔老五话中的威胁之意，便道：“原来你回临安时候在长安买的砒霜是为了要毒老四？”
乔二狗又过去在乔老五的耳边轻声说着，“你乖乖得认罪，我能让你家元哥儿当做酒楼嗣孙。”
乔老五便对着长安府尹道：“我，是我杀的又如何？若不是我及早的赶回临安，乔老四和刘翠花那个没良心的，竟然要摔死我家元哥儿！
我要是在船上不先动手，他们也迟早会对我动手的，我先下手为强而已！”
乔锦娘道：“五叔，我这酒楼怎能交给杀人犯之后呢？你若是承认了杀人，这元哥儿怕是没法做嗣孙了，我还是另寻别人吧……”
乔老五心急地望着乔二狗道：
“二哥，你答应过我的会让元哥儿成为嗣孙的。那乔老四一家暴毙，你们可也是动了手的！谁也别想干净。”
乔二狗急了，觉得他实在是蠢：“分明是你怕乔老四挡了你的财路，你来污蔑我作甚？”
“我可没有诬赖你，你明我做此事的时候，我都是留有了证据的，我也不傻！”乔老五道。
乔锦娘见着意料之中的狗咬狗的戏码，面上毫无表情。
乔芸儿到底还是长了些脑子，指着乔锦娘道：
“是你！是你故意说要四叔家的孩子做嗣孙，又表明对元哥儿的满意，让四叔五叔兄弟相残。
乔锦娘，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呢！”
乔芸儿细细一想，便想通了此中的关联，乔锦娘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真的找什么嗣孙。
她之所以说看中了四叔家刚满月的孩子和元哥儿，是为了让四叔五叔相争。
她完全都不顾忌那些幼子无辜的性命。
乔锦娘好笑道：“我心狠？是我让你们杀人的？是我将刀放在你们手中的？刽子手倒是来怪罪别人心狠手辣，真是笑话。”
乔芸儿指着乔锦娘道：“你也不怕那些冤魂寻上你？”
乔锦娘坦荡地说着：“冤有头债有主，这冤魂怎么着也寻不到我头上，真若是有冤魂，我也不惧！”
乔家老四一家死在船上，连几个孩子都没有放过。
这事很快便传了开去，也是因为长安好久没有命案了。
而长安府尹破获此案也极快，凶手确实是乔老五与乔二狗合谋，为的便是嗣孙之事。
此事因着还有陛下的口谕。
长安府尹不敢隐瞒于陛下，况且这桩命案着实是太大了些。
惠临帝听到之后，直恼道：“天下脚下，长安城之中竟然还会有这等子谋财害命之事发生？
这为了个酒楼诛杀亲兄弟，残害无辜，所谓的族亲，竟然是猪狗不如！”
佟御史站出来道：“陛下，这就是因为乔锦娘推脱着不肯交出酒楼才会如此。
若是让乔家族长确定嗣子人选，也必定不会出人命。”
陆宸站出来道：“父皇，儿臣以为便是让乔家族长选嗣子也是一样的，利益动人心。”
佟御史道：“如今还请陛下让乔锦娘尽快确定嗣子人选！”
陆宸拱手道：“父皇，如今确定嗣子许还是会惹来别的族亲效仿，儿臣恳请父皇应允，让晞儿兼挑两姓。
临安伯还在世时，锦娘已经怀有晞儿，临安伯生前是认准了晞儿的。
是以，儿臣想等晞儿日后有了女儿，让晞儿的女儿招赘婿将乔姓流传下去。”
众臣想要反对，却又找不出来反对的地方，毕竟太子殿下说的不是他的女儿。
等到如今才三岁的小皇孙的女儿长大后，他们在不在人世都不一定了……
惠临帝道：“确实，如今若是在寻别的嗣子嗣孙，未免也要起争端，就准了你的所奏，退朝！”
佟御史皱着眉头，还想要开口，却被周国公给拦住了：
“兄长，陛下都已经发话了，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命，何必再去惹事。”
佟御史道：“没想到乔家竟然有这么一个心狠的女儿。
妹夫，若是让乔锦娘坐上东宫之主，到时候哪里还有思思的活路？”
武国公道：“周家从未有让思思入宫的心思！”
……
乔家族人受了不少牵连，乔老五在狱中招供了不少乔家族亲所做的恶事，在临安的鸡鸣狗盗的小事也都供了出来。
乔家族亲胆小的那着乔若云给的银子回临安去了。
还有乔姑姑一家人舍不得长安富庶的留了下来。
不过这会儿风口他们也不敢闹事，算是让乔锦娘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只是没有清净一会儿，乔二夫人倒是天天来郑晓跟前哭泣，骂着乔若枫蠢，又骂着乔若枫的未婚夫婿太没有良心。
老夫人在寺庙之中修行不见人，乔二夫人不好去打扰，只能来求乔夫人。
虽然分家了，可也是亲戚。
“我还没嫌弃他们是商户人家根基浅薄，他们倒是嫌弃起我家若枫不清白了！庸王殿下那茶壶嘴儿似的，我家若枫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呐！”
“他们怎敢说退婚的，我家若枫被一个商户退了婚，日后的婚事怎么办呐？嫂嫂，您要替若枫做主呐！”
第一百四十八章 怀王立府
郑晓无奈地道：“我如今也不是你的嫂嫂了，此事你去寻老夫人罢。”
“老夫人在闭关修行，不许我们进去，只说因果循环，怪不得旁人。”乔二夫人看向一旁的乔锦娘道，“锦娘……你是不是还怪罪你妹妹和二婶先前对你的无礼？”
乔锦娘道：“二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若枫妹妹年岁还小，不必焦急着婚嫁。
待祖母下山之后定会给妹妹找一门好亲事的。”
乔二夫人叹气不已，又心酸地道：“我这女儿真的是命苦呐！
她自个儿也是，好好地去承认和庸王通信干什么呢！”
乔锦娘道：“如今说出来，总要比婚后说出来招人嫌弃来得好。”
乔二夫人这么一想，顿时也觉得庆幸了不少，想起了乔若云的事情便道：
“对了，大嫂，若云在寻扬州瘦马之事你可知晓？
她呀，也真是糊涂。
秦世子对她这么好，她却一个劲儿地想着将男人往外推！”
“此事你可要给她提个醒，她自小性子就木讷软弱。
真要是寻来一个的了世子爷宠的小妾，她这个正妻哪里还有地位？”
郑晓也是知晓的，她叹气道：“若云嫁到秦家快三年了，还没有子嗣，她也焦急。
她那婆母还好，那祖母本就对她的身世指指点点，天天念叨着子嗣。
纳妾也是为了堵住那老夫人的嘴。”
乔二夫人对此倒是感同身受，她也是婆母好，且加上纳了几个妾也不见男胎。
乔二爷自个儿也怕丢人，就此算了。
乔二夫人叹气道：“唉，这世间何时女子才能不拘泥于子嗣之间。”
乔锦娘闻言道：“姐姐刚小产不满一年，就要纳妾堵住悠悠众口，唉，这世道不如率性而活来的恣意潇洒。”
若她是乔若云，秦家若是逼着自个儿纳妾，她定然会选择和离回娘家。
自小矜贵着长大的，受此屈辱作甚。
不过乔若云和她到底是两个性子，既然她选择了纳妾，乔锦娘也不好去说什么。
她这会儿去劝，反而也显得她站着说话不腰疼。
乔二夫人恭维着乔锦娘道：“若说好福气，还属锦娘你啊。
听说礼部那边已经都在准备太子大婚的事宜，想必用不了多久，你便能入宫做太子妃了。
这全长安可都盼着你早日进东宫呢。”
乔锦娘笑笑道：“我就这么不受待见，都想要早日将我关进东宫里吗？”
乔二夫人道：“可不是这么说的，太子妃都定了，太子侧妃，良娣良媛不也得定下来了吗？所以全长安都盼着呢！”
乔锦娘轻轻地抿了一口茶，“那全长安可是白盼着我入宫了。”
乔二夫人疑惑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乔锦娘浅浅一笑道：“因为我不许我的夫君纳妾呐！”
乔二夫人试探着用手背放在了乔锦娘的额头上，“也没有烧糊涂，怎么就说起胡话来了呢？”
乔锦娘笑着道：“真没有说什么胡话，我不许我夫君纳妾的，太子若是成为我的夫君，也是一样的道理。”
……
怀王回长安之后的王府方才修葺好。
入王府之后，怀王妃便办了一场盛大的宴席。
怀王妃乃是太后娘家李家的小姐，本就在长安有着不少的人脉。
长安城之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收到了宴会的请柬。
乔家府上也不例外，怀王妃也甚是会做人的将帖子送到了乔锦娘的府上，而不是侯府之中。
乔锦娘对李玲玲的印象极深，她是自个儿来长安之后，头一个见到充满着计谋心思极多的女子。
更不用提李玲玲一直可是想要入东宫的。
郑晓虽不想再去管乔侯爷的事，但架不住安远侯相求，总算是帮着安远侯去备下了一些礼。
怀王立府，长安之中的王爷公主们也得要纷纷出席。
是以今日一早开始怀王府门口皆是马车热闹非凡。
乔锦娘与乔若依跟着福禄郡主坐了同一辆马车。
福禄对着乔锦娘道：“我这大表兄以往素来端和的，但是李玲玲你也打过交道了，她可不好对付。
日后在宫宴上还得天天见她，就觉得心烦，有这么一个大嫂子，以后可有你心烦的。
怀王立府，李玲玲就大办宴席，看来是真得怕长安众人将她给忘记了。”
乔若依对着福禄道：“郡主错了，她应该是怕长安众人把怀王给忘了。
怀王早九年前的名声可不比前些时候的庸王殿下来的差呐！”
福禄记起来了，“对，那时候太子殿下还是个孩子，怀王就早就露出了他的治国之策。
但是后来渐渐的都是庸王之名，大表兄也就渐渐地成了一个只爱好书画的王爷。
听我爹娘说，大表兄这是在避嫌……”
乔若依道：“正是，大皇子是个聪明人，九年前，大皇子已经弱冠。
而太子殿下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少年。
大皇子却已是风华正茂的大好年华，若是还有治国之才，难免不会被人在暗中赞他堪为储君。
陛下听到那样的话，心中定然不舒服，所以后来大皇子只爱好书画。
却也换来被承恩伯府抛弃之时，皇后的鼎立维护护住他一命。
可谓是一个聪明人。
如今他也是高高在上的怀王爷。
而那个自诩有帝王之才，不甘心落后想要抢占储君之位的庸王已经成了庶民。”
乔锦娘不赞同乔若依的意见。
心中不禁想着，若怀王真的没有和太子弟弟抢储君之位的意思……
真的要做人臣，为何就要避开朝堂之事？
大概只有心中不坦荡，才要去避开朝堂政事呢。
到了怀王门口，李玲玲便在正门口迎客，往来宾客谁不赞叹一声怀王娶了一个好王妃呢。
谁不感慨世事无常呢！
原以为李玲玲被赐婚给大皇子到了皇陵之中着一辈子就完了，可不曾想她却成为怀王妃。
虽然过了近十年，可庸王被贬为庶民，大皇子成为了怀王，众人都纷纷想起了十年前的怀王爷就已经是十分的出众。
更重要的事，怀王占了一个长字！
生母还是陛下的亲表妹呢，论血脉，比之太子殿下不过也就差了一个嫡罢了。
三三两两的贵夫人间，小声议论着：
“李玲玲不愧是承恩伯府专门为了入宫而养大的女儿，这宴会办的可谓是一丝不苟。”
“不知太子殿下可否会后悔，当初将李玲玲给了怀王？”
“嘘！说这话也不怕掉脑袋？”
“佟夫人，我可是实话实说，那乔锦娘能操持得了整个东宫吗？”
佟夫人笑笑道：“就是她操持不了，也没有李玲玲的本事，才有我们家中女儿的好日子呐！”
一旁有个夫人也道：“佟夫人所言极是，反而若是有个厉害的太子妃，这底下的太子妃嫔可没什么好日子过。
乔锦娘不懂操持东宫，说不准管理东宫之权便能旁落了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曲惊众人
佟夫人琢磨着东宫管理之权旁落的事，佟盈盈虽不是她亲生的，可这庶女是个会比佟璇谋算的。
入东宫之后，佟盈盈有武国公府的这层关系，未必不能得到皇后的看重。
“想要东宫之权旁落，怕是也落不到你们的头上。”
武国公夫人走过来，无奈得说着：“哥哥已经是糊涂至极，嫂嫂你更糊涂呐。”
佟夫人只听得东宫之权旁落不到他们头上，想起了武国公家中那个脑子不好的周思思……
她的心思确实是太明显了，周思思虽然脑子不好使，可周家人也不会让佟家将周思思当做佟家入东宫的跳板！
她连声保证道：“妹妹说的是，我们佟家不敢争什么的。”
承恩伯府为李玲玲的娘家，今日里来的却不是李玲玲的母亲，而是世子的小妾被太后赐姓了的李姨娘。
福禄听说了此事道：“我那个表舅舅未免也太不是一个东西了吧？让小妾来怀王府，虽然李玲玲也不是个好人，可今日这样的日子让一个妾侍来嫡女家中赴宴……”
一个将军府之中的女子道：“听说今日怀王府之中的宴席，掌厨的是李姨娘的父亲，被太后所看看重的李御厨。”
“上回得罪了李姨娘的郑夫人如今都变成了黄土了。”
“承恩伯府上下，对李姨娘叫做一个尊重，这都快比世子夫人还像是世子夫人了。”
乔锦娘望过去，李玲玲可没有任何对庶母的不屑，反倒是将李姨娘奉为上宾，这着实是有些令人疑惑。
“娘！”团哥儿小跑着过来扑入了乔锦娘的怀中。
一旁的人纷纷行礼。
乔锦娘抱起小陆晞，在他软嫩的小脸上亲了亲：“乖宝宝，想不想娘亲？”
小陆晞依偎在乔锦娘的怀中道：“很想很想，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和我与爹爹住在一起呐？”
乔锦娘笑笑道:“快了。”
今日怀王立府，陆宸与那些兄弟也都前来捧场，唯独静华公主因伤还没有好，不曾前来。
开宴时，怀王妃李玲玲便主动提出来在人前表演了惊鸿一舞。
李玲玲的舞向来极好看的，这么寒冬腊月里就穿着单薄的一件舞衣，却让乔锦娘觉得冷极了。
李玲玲舞罢，将目光瞧向乔锦娘：“素闻乔家二小姐来自江南，听说江南小调婉转动人，不知能否有幸听乔二小姐吟唱一番，本王妃会亲自给乔二小姐伴舞。”
乔锦娘：“……”
她倒是爱听江南小调，酒楼之中也有专门唱曲儿的怜人，可要说唱她倒是不会。
乔锦娘道：“我不会唱曲儿，到是会弹些曲儿，若是各位不嫌弃污了自个儿的耳朵，我便与怀王妃共奏一曲。”
时下还有着世家之风，君子讲究六艺，女郎讲究琴棋书画诗词歌舞。
乔锦娘对画一道不太精通，但其余三门若说才艺超群算不上，终归也是不会丢脸的。
今日怀王妃先行一舞，她若是不答应，未免让人轻视，既然已经决定要入东宫，也不必藏拙了。
李玲玲目光扫向佟盈盈道：“要说琴，这佟家大小姐是最擅古筝的，四年前及笄宴上一曲高山流水技惊众人犹如仙音，若要弹琴不如你们二人比拼一番？”
佟盈盈起身道：“乔二小姐祖上都是武将，不如今日来弹奏《大面》如何？”
大面是一曲歌舞，乃是南北朝之时武将兰陵王破阵杀敌的曲目，兰陵王面容俊美，便是带着面具上阵杀敌。
此事被编为歌舞之后，少有人弹奏，到了近十年此曲大为流行。
原名为大面，如今在民间还有一种说法乃是兰陵王入阵曲。
乔锦娘心中庆幸，别的或许她还不会，可这首曲子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便应道：“好。”
佟盈盈淡笑着道：“大面此曲非舞不行，臣女斗胆想请太子殿下入舞。”
佟盈盈想的就是今日太子殿下不会当着众臣的面不给佟御史这个面子。
陆宸却是连个眼神都不给她，甚至连应都没有应，显然是没有将佟盈盈放在眼里，只当做是没有听到这话。
乔锦娘站起来道：“若是弹奏得当，何需舞者？此曲我想和佟小姐一道弹奏！”
佟盈盈轻蔑地看着乔锦娘，她自四岁起便练古筝，长安之中能与她一较高下者甚少。
何况是临安小城之中来的乔锦娘，她怕是会些小曲儿，就异想天开地想与她斗琴？
李玲玲命人搬上来两架古筝。
乔锦娘弹试了一番，此架古筝乃是难得上好的佳品，话本子之中常常出现的在琴弦上动了手脚的事倒是没有发生。
李玲玲倒是想过要动手脚，可乔锦娘竟然大胆地说要和佟盈盈斗琴，她觉得动手脚也毫无必要了。
乔锦娘或许是学过几日的古筝，但佟盈盈她可是自小便每日练习两个时辰的。
非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福禄郡主好奇得问着乔若依道：“你在家中可有见过乔锦娘弹琴？人人都知道我与她交好，若是她弹来不如佟盈盈，不就是丢了我的颜面吗？”
乔若云也不免担忧地看着乔若依。
乔若依道：“姐姐素来只爱看话本子，数银子，偶尔会雕刻雕刻萝卜，做做糕点与佳肴，弹琴是从未见她弹过的。”
福禄顿时觉得糟糕，这曲子一日不弹必定会手生，何况这首兰陵王入阵曲弹奏极难。
乔锦娘坐在古筝跟前，试了好一会儿的音，她到底也有大半年不曾弹琴了。
佟盈盈好笑地望着乔锦娘试弹音调，只道：“乔二小姐当真会弹古筝？”
哪个会弹古筝的，会如同四岁小儿一般试音呢？
乔锦娘坐正之后道：“好了。”
佟盈盈也入座，亭台上乔锦娘与佟盈盈一红一白两人对坐。
乔锦娘将手放在了古筝之上，闭眸将指尖放在琴弦之上。
一起调，对面的佟盈盈便差点跟不上，她将将稳住之后，却见乔锦娘弹奏的大面曲调，她跟着是太困难。
索性只能放弃，因为乔锦娘弹奏的，她根本就无法跟上，强行跟上去，未免显得她技艺不精。
众人听得乔锦娘弹奏的，纷纷眼前出现了巍峨的山脉，穿着盔甲戴着面具的兰陵王奋勇杀敌，曲调悲壮浑厚，气势不凡。
众人眼前满是战场上的壮烈场面，千军万马之感铺面而来。
一曲毕，众人都难以反应过来。
佟盈盈等乔锦娘弹好之后道：“你弹的根本就不是《大面》！”
第一百五十章 一招鲜吃遍天
乔锦娘睁开眼睛之后，疑惑得望着佟盈盈道：“大面不就是兰陵王入阵曲吗？莫非还有第二曲大面？”
陆宸缓缓鼓掌之后道：“长安流行的兰陵王入阵曲由先皇改过曲子，曲调柔和，表演兰陵王的舞者也多为女子，与民间流行的凶猛善战的兰陵王不一般。
乔二小姐，弹得极好，此曲人间难得。”
乔锦娘松了一口气，这是她唯一精通的古筝曲，幼时便听得这曲气势浩荡。
学院之中的琴艺先生最喜这首曲子，乔锦娘独独精学此首曲子。
若是弹其他的曲子，她未必能行，只是不会丢脸罢了，独这一首是自小刻在了骨子里的，是以她即便是闭着眼眸都能弹奏。
众人纷纷顺应着太子的话，开始拍着乔锦娘的马屁。
乔锦娘被吹嘘的有些心虚。
佟盈盈怎能甘心，可是先皇改编过的兰陵王入阵曲过于柔和，即便她再重新弹奏，不能比得上乔锦娘那一曲的气势恢宏。
再弹也是丢脸。
可就这么认输，她也不甘心！
乔锦娘若是真精通古筝，刚刚岂会还在试音？
福禄郡主笑着对乔锦娘道：“你竟然还会弹古筝，和我们这群不学无术的姐妹在一起，委屈你了。”
秦渺渺在一旁道：“知晓就好。”
福禄轻哼，“我客套一下，你还当真了？你还是佟盈盈的手下败将呢，佟盈盈连锦娘都比不上，岂不是说明你是本郡主的手下败将！”
乔锦娘着实是服了她们两人，抱着小陆晞去了乔若依那一桌寻个清净。
既然怀王妃都表演了舞艺，这之后去表演自个儿才艺的男女皆不少，多数是些未婚的男女。
乔锦娘不得不感叹这长安果真是卧虎藏龙，如同怀王妃一般的舞艺超群之女子不在少数，特别是那个六品刑部郎中的女儿，折腰一舞，惊诧众人。
那腰肢细软……
福禄见乔锦娘的眼神道：“你收收你那眼神，她呀这曲折腰舞都不知表演几回了，也独独就会这折腰舞。”
“也不知多少人在背后笑话着呢！”
想要日后以兰陵王入阵曲一招鲜走遍天的乔锦娘：“……”
想来她还需抽空学学琴艺，起码还得要来两首精通的，否则未免露怯。
周思思趁着武国公府中众人不注意，便上台道，“我，我也来给各位展示才艺。”
周思明连道：“思思乖，快下来。”
周思思从怀中掏出来一把小刀与一根木头，“我来为各位表演雕刻。”
众人眼中都纷纷流露出惋惜之情，论周思思的容貌家世，本该是长安城之中贵女间的翘楚，偏偏是个傻的。
周思思手中有刀，谁也不敢去动她。
只看着她拿着木头在雕刻，不得不说，一个容貌极佳的年轻姑娘拿着一块木头雕刻的一幕是极美的。
宴会快结束时，周思思才拿着手中的木头去给了陆宸道：“哥哥，这是思思雕刻得你。”
周思明祈求地望着陆宸，陆宸到底还是给了周思思这个面子。
收下之后，便走到乔锦娘跟前，将木雕转赠给了乔锦娘，“想我时便拿出来瞧瞧。”
乔锦娘见着雕工不精细的木头，再看看快要哭了的小鸽子精。
便将木头还给了陆宸道：“用不了多久我便能日日看你，烦都烦死了，还要什么木头，你自个儿收着吧！”
小鸽子精镌刻了近小半个时辰，让她真的哭起来，自个儿的颜面那是真正地得丢干净了。
陆宸见乔锦娘没有生气，才将木头收下。
宴会毕，午后众人便三三两两结伴去了街上，有人提议去了珠宝阁。
乔锦娘便抱着小陆晞一道去了珠宝阁。
珠宝阁后边的店面也开了，容纳了约莫着二十多个贵女也不显拥挤。
掌柜的拿出来乔锦娘前不久刚买的宝石，正如乔锦娘所猜想的一般，喜爱着宝石的女子不少，听说可自己提出对于首饰的想法，前来定制，众人的兴致便更高了。
家中受宠的，都没有问过家中便直接拿出小金库来定制。
好些，也是连连回家去请母亲过来。
佟盈盈从门口路过，只对着身边几个恭维着她的书生道：“这些纨绔女子只知贪图享乐，一根簪子便可抵得上穷苦人家一生的吃用，唉……”
“佟小姐高义，是里面这些肤浅的姑娘们无法比的。”
佟盈盈被男子们吹捧着，看着佟璇手中的那根簪子，压下了自个儿的心思。
腹有诗书气自华，太子殿下定然不会喜欢肤浅至极的女子。
如今对乔锦娘不过也只是责任与安远侯府的权势罢了。
待得日后，必定不会喜欢乔锦娘这个花钱如流水的女子！
而她佟盈盈，才不会像那些只爱好首饰绫罗的女子一般肤浅。
纵使她们穿着最新颖的衣裙，都无法比得上她用诗词堆砌出来的气质。
小陆晞挑选了一块红色剔透的宝石给了乔锦娘道：“娘亲，这块好看，晞儿给你买！”
乔锦娘笑着揉了揉小陆晞头上的小揪揪，“你哪里来的银子？”
小陆晞奶声奶气地道：“皇祖父与皇祖母赏的，晞儿都偷偷地藏着，不给爹爹用，只给娘亲买胭脂珠宝。”
福禄双手托腮地望着乔锦娘：“你生的儿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小陆晞握着乔锦娘的手，抬着可怜巴巴的桃花眸道：“娘亲，晞儿给你银子，你能不能以后都不要舍弃晞儿了。”
乔锦娘抿抿唇，将小陆晞抱在怀中道：
“好，日后如果你爹爹再对不起娘亲，娘亲要走也会把你给带上的。”
待众人都走后，打烊后，乔锦娘在珠宝铺子后院算了算今日的收益，远超她的预料。
看来靠着这个珠宝阁，她成为长安首富算是指日可待了。
林掌柜的进来道：“东家，最近有个木姑娘一直前来说要做生意，她说他们木家那边盛产绿玉，想与东家单独谈谈。”
“木姑娘？”
一个姑娘做生意的，乔锦娘自然是想要帮衬一把的，“可有留下绿玉的料子？”
林掌柜摇头道：“那个木姑娘还怀着身孕前来做生意，真的是不易。”
乔锦娘道：“那她下次再来，你便与她约一个日子，我与她谈谈。”
“是，东家。”
……
热闹了一日的怀王府的书房密道里，木浅浅穿着一袭黑色斗篷，从密道之外入了怀王的书房。
摘下了斗篷，前去抱着怀王道：“大殿下。”
怀王皱眉，但许是又顾忌木浅浅腹中的孩儿，只道：“浅浅，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让你去安远侯府之中讨好安远侯做奸细，你倒是被安远侯赶出府外。
让你去探听珠宝阁幕后东家的消息，这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探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