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 周思思对太子殿下有恩
其中一个丫鬟胆子大些，她也明白，若是能被太子殿下临幸，日后的富贵是无穷的。
便主动地靠近着带这些醉意熏然的陆宸，“殿下，王妃命令奴婢们一定要服侍好的殿下的，求殿下开恩就让奴婢们服侍您吧！”
说话间，那个女子的眼眸之中尽是些暧昧。
陆宸闻言便唤着暗卫道：“把她们两个人给扔出去，不许女子前来孤的院落。”
暗卫们连连应是。
随着王府侍卫进来的乔锦娘便见到了这一幕，她轻轻地笑了笑。
“殿下，东宫之中太子妃娘娘派了一个宫女过来寻您。”
陆宸轻轻笑了笑，她心中倒还是记挂着自个儿的，“让她进来。”
乔锦娘入内后，见着里面的烛光亮堂，跪在地上道：“奴婢叩见殿下。”
陆宸听到声音之后，连连去将房门给关上，将乔锦娘从地上拉扯起来，“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出得东宫？”
乔锦娘摘下了面纱，道着：“走暗道啊。”
乔锦娘闻着陆宸身上一股酒味，委屈道：“不过是闹上几句，你就彻夜不归，还把自己弄得一身酒气。”
陆宸抱着乔锦娘道：“我不知道如何让你不生气，又怕回去你还不让我进寝殿，那我这个太子殿下岂不就成了东宫的笑话？”
乔锦娘：“……”
陆宸靠在乔锦娘的肩上，“你出来寻我，便能说明你心中是有我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大不了，我明日就求母后给周思思寻一门亲事嫁了，再也不让她来恶心你了。”
“她可不是李玲玲和秦四小姐，婚事可以随我们安排。”乔锦娘道着，“好了，我早已不生气了，我还给你烧了你最爱吃的鱼圆，可惜你没福气。”
陆宸带着醉意，伸手环着乔锦娘的腰肢道：“我最爱吃的可不是鱼圆，而是清水兔子……”
乔锦娘道：“你别乱来，这是在荣王府。”
陆宸轻笑一声道：“这里是荣王府给我准备的院落，无人会过来打扰的。”
……
王妃的宅院里头，她见着面前的两个没用的奴婢便冷声道：“都下去吧。”
一旁的嬷嬷小声对着荣王妃道：“王妃娘娘，这殿下向来是不近女色的，您又何必去拿这两个丫鬟去伺候殿下呢？”
“哎，我还不是为了翩然吗？她的病是越来越重了。当日里都是我没有管好翩然呐！”
“王妃不必自责，当年的事情也不是王妃的错。”
荣王妃回想起了陆翩然八岁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一群孩子在东宫宴会上玩，当时陆宸满十岁，从宫中搬到了东宫。
却受到了太后的毒害，陆翩然虽然年纪小却是听懂了太后的计谋，当时她来不及告知陆宸此事。
见到尚宫局拿来的太子礼服，便想出了一个法子穿上了陆宸的礼服。
陆翩然和陆宸相差两岁，可是幼时的时候，身高却是差不多的，陆翩然自小都要比同龄人高上许多。
这礼服在陆翩然身上倒是刚刚好，因着又是黑夜里，没有烛火，那内侍只看到一袭明黄色，陆翩然被当做陆宸被那宫人所害推入了河中。
而当时还有一个周思思才六岁也瞧见了这一幕，那凶手一不做二不休，虽然周思思年纪还小，可害怕她说出去，便也将周思思也推入了河中。
杀人灭口。
荣王妃是头一个发现此事的，见着女儿穿着明黄色的太子服饰，吓得魂都没了，连连将衣裳换给了周思思，再叫人的。
荣王妃之所以这般慌，是因为陆家的郡主公主们谋逆的可不少。
陆翩然到底是姓陆的，穿着太子的蟒袍被有心人知晓，对荣王府大有不妥。
而且荣王妃听女儿说了来龙去脉还怕得罪太后，本来荣王就不是太后的亲生子。
荣王妃到底是不想女儿接触到这些事之中的，所以便就让陆翩然闭嘴，将功劳都给了周思思。
当时陆翩然也因此落下了病根，成了长安之中有名的药罐子，而周思思也是因高烧不断，而毁了智商，不过其他到底没有什么病根。
这事荣王妃倒也不想去求什么太子恩典，她更怕的是被人知晓陆翩然穿过太子的蟒袍，可是如今陆翩然的身子骨越来越差了。
已经是一日比一日的还要不如。
太子与陛下虽然答应帮忙寻天山雪莲，可到底也不会为了救翩然而枉顾将士的性命，百姓的安居乐业，而对西凉出兵。
荣王妃是迫不得已才想到了这个美人计，让陆宸对她选择的女子情根深种，为她而出兵西凉夺到天山雪莲。
……
周府之中。
周夫人一早，便听到了周家放在荣王府之中的眼线传来的消息。
“夫人，千真万确，太子殿下在荣王府之中宠幸了一个东宫出来报信的宫女。”
周夫人道：“对了，你等会找几个人，做得隐蔽些，去坊间之中传昨日乔世子的生辰宴上，太子殿下拿了思思跳下河送过去布偶娃娃之事，再命人重提当年思思年幼时换上蟒袍救下太子的事。”
她的思思能为了给陆宸娃娃，不惜跳下湖中去，她这个做娘的岂能让女儿失落。
乔锦娘做事也太霸道，周思思也不求去占有陆宸的宠爱，她一个痴傻的，只是想要陪伴在太子表兄的身边而已，而乔锦娘也不愿。
她就只能动用这个招数，逼着皇家报恩。
毕竟思思如今这般，也是因为救太子呐！
……
太阳从天窗处直直地照耀进来，乔锦娘醒转过来时，唇间还是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她起身之后顿时惊了。
连推了一把身旁的陆宸，“快起来，都已经白日里了，糟了糟了，我该怎么回东宫？”
她是趁夜偷跑出来的，这会儿要回东宫怕是难了，起码乔府的暗道也进不去了。
陆宸浅笑一声道：“慌什么，有我呢。”
乔锦娘道：“我能不慌吗？合着你是光明正大地出东宫的，我是偷跑出来的。”
陆宸道：“等会我做马车回去，我的马车他们不会翻查的。”
乔锦娘想着也只能这么办了，“晞儿早上醒来寻不到我，怕是会担忧的，我们快些回去吧！”
陆宸见了眼天色，着实也不早了，便让侍卫将马车赶进了院子里头，乔锦娘的容貌确实是不能让人见到的。
第二百十二章 鸡汤馄饨
乔锦娘在马车里担忧得紧，怕暗道的事情败露，但闻着外边传来的馄饨香味，她便将担忧抛之脑后了。
“许久没有尝到这么香的馄饨了。”
陆宸命着车夫停下马车，着人去买了一碗馄饨过来，那小贩急忙道：“客官，我们这小本生意，这碗是不能拿走的。”
谷铭扔给了小贩一两银子道：“这些银子还不够你买碗的吗？”
那小摊贩道：“官爷，实在是不能将馄饨带走呐，小的做面食生意的，定是不能让客人带走回去吃的，这面食过了一会儿可就不好吃了，这碗若是拿走了，到时候可是砸了自己的手艺。”
一旁的鸿胪寺少卿认出了谷铭道：“谷公公，这小贩就是脑子一根筋，我们让他给送到府衙里他不愿，这连知味阁都有打荷外送的，独他规矩众多。”
陆宸对着外边道：“将馄饨拿进来，孤在马车上吃。”
那小贩见此，才愿意松开了手中的碗给了谷铭，听闻公公两个字，在看看车辇，这很明显里面的是皇室贵人呐。
小商贩再大的规矩，也不敢得罪皇室贵人。
乔锦娘在车厢内，捧着热气腾腾的鸡汤馄饨，上边还飘着几根葱，她将葱全都挑到一旁后，轻轻地舀起了一个馄饨，皮薄肉嫩汤鲜，这是难得一见的上好馄饨。
没想到，长安竟然有这么一摊小馄饨铺子。
乔锦娘吃了两个之后，便将有个沾着葱花的馄饨递到了陆宸的跟前。
陆宸尝了一下道：“没有你做的好吃。”
乔锦娘笑了笑，将馄饨吃完后，留下了带着葱的汤汁全给了陆宸。
陆宸尝了两口，是真得觉得不如乔锦娘做的馄饨好吃，这汤虽然也鲜，可总觉得是差了些什么。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日安远侯府乔世子的生辰宴上，那武国公府的周小姐可是浑身湿漉着过去个太子殿下送玩偶的。
天可怜见的，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偏偏就成了一个傻子呢？”
“是啊，原本是多么高的身份呐，听闻她当年高烧不断，是因为替太子殿下躲过了一劫，乃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呐！”
“周小姐对太子殿下有恩，所以武国公府也一直是荣宠不休呐！”
“周小姐若是没有变成傻的，这会儿也该是名满长安的女子了，怕是提亲的人都要踏遍周家的门槛了。”
乔锦娘低声问着陆宸道：“原来，你那好妹妹还对你有救命之恩？”
陆宸蹙眉道：“别听那些人的浑说！”
陆宸将碗递给了谷铭后，对着乔锦娘道：“当年太后的确是要害我，可是我早就意料到了，况且我的身边都是暗卫，太后那样的手段还不至于能够对付得了我，周思思顶替我被害，也是多此一举罢了！”
乔锦娘道：“这事怎么在百姓间被旧事重提了呢？事关皇室密辛，不过，太后既然在你年幼的时候就对你动过手，陛下也不管管的吗?”
陆宸道着：“到底是太后，没有十足的证据，又如何能扳倒得了太后呢？
大棠以孝治国，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连父皇也不能轻易动太后娘娘。”
陆宸吩咐着外边的侍卫道：“当年周思思落水乃是她自个儿不小心落水，来人，将随意编造皇室密辛的几人都抓起来！”
坊间传言向来自由，乃是因为惠临帝一直觉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对百姓的议论都是不管不顾的。
可真若是涉及到了皇室威严的，将这些人抓起来也是有律例可查的。
还没有来得及将传言传出去的那些人纷纷逃窜，深怕被抓住。
周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想起来此事的不妥，连连回去了周府。
回到东宫之后，乔锦娘便装作在书房待了一夜，为了更真实一些，见到陆宸进来便责怪着他一夜不归。
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后，乔锦娘倒还是去典膳局里做起了馄饨。
馄饨若要鲜美，这肉馅之中的虾肉是必不可少的，陆宸觉得那小贩的馄饨不够好吃，还是因为那小贩的肉中无虾肉。
毕竟在长安，虾肉远远比猪肉要贵的多。
玉燕小跑着进来在乔锦娘耳边小声道着：“王妃，外边传遍了，说昨夜太子殿下在荣王府之中宠幸了一个东宫被您派出去寻殿下的宫女！您昨夜里有派人出去吗？”
乔锦娘：“……”
陆宸还说荣王府之中无人会知晓的，这会儿才多久，传言就已进了宫中。
就连周皇后那边也都听说了此事，连连让着乔锦娘过去。
乔锦娘盛了一碗鸡汤馄饨，装在了食盒之中给皇后拿去。
到了中宫，里面待着不少的后妃，李玲玲与齐王妃等人都在，李玲玲的身旁还多了一位女子，乔锦娘瞧着有些面熟，应该是秦家四小姐，如今的怀王侧妃。
“儿臣参见母后，各位母妃。”乔锦娘福身道，“不巧，不知晓各位母妃与嫂嫂们在此处，只给母后准备了一碗鸡汤馄饨。”
周皇后见乔锦娘情绪平静，便就松了一口气，她闻着鸡汤馄饨道：“这馄饨倒是香，和正街上吴叔的馄饨香味有些相似。
一旁的嬷嬷咳嗽了一声。
周皇后为自己找了弥补道：“本宫也快有二十年没尝到了……”
齐王妃说道：“原来吴叔馄饨开了这么久了吗？我记得我嫁到齐王府的时候，还是没有的。”
周皇后道：“那许是以前在其他地方开的。”
周皇后尝了两颗，眼眸一亮，“锦娘的手可真巧，这馄饨比那吴叔馄饨更要好吃些。”
“多谢母后。”乔锦娘行礼道。
李玲玲可不管馄饨的事情，她笑着道：“听闻昨日太子殿下在荣王府之中宠幸了太子妃身边的宫女，这可是东宫的一大喜事，东宫子嗣单薄……”
李玲玲如今倒也不怕丢脸了，只要能让乔锦娘丢脸，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乔锦娘道：“听大嫂的话，这是亲眼在门口看到了吗？东宫子嗣淡薄，可尚且还有晞儿，而大皇兄膝下却是连个女儿都没有呢！希望秦侧妃能够早日为大皇兄添丁呐。”
李玲玲气得牙痒痒，狠狠得瞪着乔锦娘，她就不信，乔锦娘会真的都不在意。
这才新婚几日，太子殿下就不回东宫在外宠幸女子，乔锦娘如今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
第二百十三章 周思思三日内要定亲
众嫔妃与王妃们都退下后。
周皇后让着宫人们也纷纷退下，对着锦娘道：“昨日在荣王府之中的事情并非是空穴来风，毕竟事关皇嗣，荣王妃也只能将此事传出来。
昨日想必是宸儿喝醉了酒，亦或者是受了那个宫女的算计。
你将那个宫女交给本宫，不论有没有子嗣，本宫都会将她处理的一干二净，不会影响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
周皇后又道：“只不过，宸儿到底自小就是太子殿下，被万人敬仰着长大的。
你在东宫之中让他吃闭门羹，不给他颜面，日后又让他如何御下呢？”
“此事宸儿有错，你也未必是丝毫无错的，听母后的劝，将那宫女处理了，只当昨夜里的事情没有发生罢了。”
乔锦娘不敢隐瞒周皇后，小声得道：“母后，其实昨夜是儿臣偷摸着出了东宫去了荣王府……”
周皇后：“……你们两个，唉！”
周皇后不知是该恼还是该松一口气，她还差点真的以为宸儿做了对不起乔锦娘的错事，想着如何弥补，却原来是误会一场。
难怪乔锦娘这么平静，一点都不恼呢。
乔锦娘看着见底了鸡汤馄饨，便大着胆子道：“母后，您刚才所说的话是有道理，您说儿臣有错，我也认了。
但是儿臣昨日不给殿下留颜面，也是气恼不堪。
舅母她带着浑身湿漉的表妹去我乔家是什么意思？
母后说过，周思思是不屑入宫的，可为何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湿漉着身子送我夫君玩偶？
让众人知晓周思思对殿下的一番芳心？
周家若是真的坦然，要让周思思入宫，母后也觉得让周思思入东宫是好的，我又不是不能退位让贤！
可周家口口声声说着周思思不要入宫，却处处做着勾引我夫君的事情……”
周皇后蹙眉道：“思思就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她能懂些什么？她对宸儿不过是孩子那般妹妹对哥哥的喜欢罢了，何必说勾引这般难听呢？”
乔锦娘道：“母后，我并不觉得周思思她什么都不懂，她年纪再小也是一个可以嫁人的年纪了，纵使周思思不懂男女间的心思，那周家呢？”
乔锦娘问着，“母后可别再说周家没有这个意思，若是真没有，今日一早又怎会有人故意在坊间将周思思当年救陆宸之事传出来呢！”
周皇后脸色未变，眼神之中却透露这些凌厉来，“来人，传本宫的旨意，将武国公与武国公夫人都宣进宫中来！”
乔锦娘随在周皇后的身边，等了半个时辰，武国公夫妇才到的，背后还跟着神情恹恹的周思思。
“姑姑！”周思思见到了周皇后喊道，“太子表兄呢？阿嚏。”
周皇后怒视着底下的兄嫂道，“嫂嫂不愧是和佟盈盈是姑侄，动用的手段都是同样的恶心，民间的舆论岂是嫂嫂可以去乱传的？
如今嫂嫂再将此事传出去，是要做什么？
让天下众人都知晓太后要杀了太子？母要杀子，天下以孝道治理天下，让陛下如何做？
若是你们有确凿的证据也就罢了，凭得只是我们的一番推测，根本不能让太后治不了罪，反倒是让皇室成了一个连伤害太子的凶手都找不到的笑话！”
“嫂嫂嫌着命大，可别牵连上整个周家！”
周夫人委屈道：“可是娘娘，当年为了您成为皇后，咱们武国公府可是牺牲了兵权的。
您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荣宠不衰，咱们武国公府却连安远侯府都比不过！
我这么做也都是可怜思思啊，同是做母亲的，思思她为了太子殿下，连素来害怕的河水都敢跳进去，还将两只手变得伤痕累累的。
娘娘，我身为母亲，只是想要我的女儿开心些啊！求您看在武国公府为您的牺牲的份上，也体谅下我这个做娘的心。”
乔锦娘站在周皇后的一旁，见着周夫人这番话，倒是情真意切。
可是话中虽然说着为了周思思，可是不还是不甘心被乔府压上一头吗？
周皇后冷哼道：“武国公府当时的确是为了我而交出兵权，可是当年若不交出兵权，哥哥嫂嫂以为武国公府还有今日吗？
当今陛下表面仁慈，实则却能容得下哪个？承恩伯府的权势早已被架空，陇南陆家被尽数抄斩。
右相一党连根拔起，就连安远侯府，的确是权势滔天，可守着边疆管着兵权的却是乔府庶子，明明乔府有嫡次子的，为何是庶子管理兵权？
乔家是忠诚，但若是有着不忠，嫡庶有别能是一条心？
还有如今，仅存的江南大世家，谢家两房相斗，岂能没有陛下的谋划？
武国公府当时是有兵权，可是哥哥嫂嫂认为武国公府不交出兵权还能荣耀多久？
咱们的陛下能容忍武国公府权势滔天多久？
少拿为本宫登上后位放弃太尉与兵权来说事。
当年姑姑在宫中这么不给太后颜面，太后若要惩治武国公府，没有本宫，陛下会不依着太后惩治武国公府吗？”
“哥哥嫂嫂且去想想，到底是国公府帮了本宫，还是本宫帮了国公府？
别以为陛下面上仁慈平和，你们就真当他仁慈了！”
周皇后的这一番话，让武国公听得面色铁青，冷汗直流。
乔锦娘细细一想，当今朝堂盛世，的的确确是没有了什么权臣，就连谢家这样的大世家，两房争斗都要对皇权低头前来做皇室驸马了。
周皇后又道：“打量着拿着娘家对本宫的“恩惠”，做些本宫容不得的事，那就休怪本宫无情！
本宫已经和你们说得明明白白，东宫不会纳妾，嫂嫂还来谋划周思思的婚事，想来嫂嫂也是觉得不到黄河心不死。
思思到底不同于平常人，远嫁你们也不放心，那么就让她入赘吧！
母亲身体不好，怕她思绪过重，思思夫婿人选就有哥哥嫂嫂选好了，三日后本宫要听到思思定亲的消息！”
周思思眼神微微一动。
周夫人连连跪下磕头道：“娘娘！她可是您的侄女呐！我错了，我知错了！
我再也不敢有让思思入宫的打算了，也不会对外乱传些什么了。
可是您就看在她曾经救了太子的份上，别让她嫁给旁人。”
周皇后道：“救了宸儿？笑话，当时宸儿身边尽是暗卫，太后的手段根本伤不到他！
况且，当时陛下没有追究她穿着太子蟒袍已经是对武国公府开恩了，太子蟒袍岂是随随便便的人可以穿的吗？”
经常穿着陆宸朝服的乔锦娘，有些瑟瑟发抖……
周思思走到周皇后身边道：“姑母别生气，不生气，思思不要嫁人，思思就要找太子表兄和姑母玩！”
第二百十四章 大街上失踪了
周皇后大量了一眼周思思，冷讽道：“朱砂墨放着这般远，思思倒是好本事，能够将朱砂墨刚好打翻在老虎布偶之上！”
周夫人红着眼道：“娘娘，我已经知晓错了，可是思思是真的是幼童心性，她什么都不懂的呐！她若是能够智力正常，我便是一辈子吃素都是甘愿的。”
周皇后道：“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一张白纸的。人之初性本善也是不皆如此的，退下吧！”
武国公府一家三口只能跪下谢恩。
乔锦娘见着周思思目光呆滞，问着周皇后道：“母后，她是不是真的在装傻？”
“我不知道。”周皇后道。
“可是您刚才为什么要说朱砂墨的事？”
周皇后解释道：“她是不是装傻不要紧，只要本宫觉得她是在装傻，那么周夫人就再也不会心疼女儿了，你那舅母与佟盈盈不同，她本性是个好的。
只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舅母不过是为了想要让女儿有个好点的未来罢了，得了我的厌弃，必定不会让周思思入东宫了。”
乔锦娘笑笑道：“母后真厉害。”
周皇后道，“吃人嘴软，吃了你的馄饨哪里能再让你受委屈。
宸儿这孩子也真的是，早就知晓你看不惯周思思了，也不知处理此事。”
她这儿子能够娶到媳妇，也实在是不容易。
乔锦娘觉得婆婆说得甚是有道理，“母后说得对，母后还想吃馄饨吗？我那边还有，这就给母后拿过来。”
周皇后微微一笑，“好。”
处理完公事的陆宸等着乔锦娘的馄饨等了一上午。
直到午膳时，才知晓乔锦娘今日是去了皇后宫中用膳，就连给他包的馄饨也给给了周皇后。
中宫里头，周皇后许久没有吃得这么多了。
惠临帝高兴，赏赐了乔锦娘不少好东西。
陆宸进来见着他们三人不顾皇室礼仪有说有笑地用膳，走上前去道：“父皇，母后，你们是不是把儿臣给落下了？”
周皇后道：“还以为你会与东宫臣子们一道用午膳呢，你来的不巧，锦娘包的馄饨正好吃完了。”
陆宸：“……”
他以为就父皇如此嘴馋，怎么向来端庄的母后在吃食上面也有些幼稚了起来呢？
陆宸见着乔锦娘碗中还有几个带着葱花的，便道：“没事，我吃锦娘剩下的便好，她是不爱吃葱的。”
惠临帝轻哼一声，“出息，堂堂太子殿下吃别人剩下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你们别以为做些馄饨讨好朕与皇后就够了。
那地道趁早堵上，被别人知晓了，朕可护不了你们两人的脑袋！”
乔锦娘：“……”
陆宸知晓昨日乔锦娘去荣王府的事情迟早瞒不住，毕竟荣王府之中也是有着父皇的眼线的，“是，父皇。”
……
周家的马车上。
武国公也没有去怪罪周夫人，只是道：“替思思好好寻个上门的夫婿，最好家世清白些的，不必有太大的本事，只要对思思好就行了。”
周夫人抿抿唇道：“好。”
周思思却是闹着道：“不要，娘亲，我要做太子哥哥的太子妃，我不要嫁给别人，我要嫁给表兄！”
“思思，你表兄已经有了太子妃了！”
“她不配！”周思思哭闹道，“我不管，我就要做太子妃嘛！”
周夫人抱着周思思哄道：“乖些，周思思乖，太子妃没有什么好的，娘亲一定会给你寻一个比太子殿下还要好的夫婿的。”
周思思闭上了眸子，越想越气恼。
她这个母亲，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思思这些年一直觉得自个儿躯壳里面是住着有两个人的。
一个是痴傻的小思思，一个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清醒的周思思。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痴傻的小思思，清清楚楚的周大小姐只能做旁观。
虽是武国公府的小姐，却也是人人都可以在背后欺辱的，就连丫鬟都会在暗地里欺负她。
每当受辱严重的时候，清醒的周思思便能掌控自个儿的躯壳。
周思思记得十二岁的时候，头一次来小日子，裙子上都是血，人人笑话她，但是太子表兄却护住了她，呵斥了那些欺辱她的人。
之后，不论是痴傻的思思，还是清醒的周思思都喜欢上了陆宸。
陆宸失踪后，她也一直念着陆宸。
陆宸回来后，痴傻的思思和周思思都有同样的心思，要嫁给陆宸表哥。
周思思在机缘巧合之下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痴傻的思思再也没有出来了。
可是周家有规矩，周贵妃死的时候有遗言周家女不入宫为妃。
周思思恢复清醒之后也不能入宫，是以她决定继续扮做痴傻，她相信，失踪多年回来的太子表兄一定不会计较她是傻的。
一如当年一样，护着她，陪着她玩。
一开始陆宸回来后，的确是这样的，在皇后宫中，他还是会宠着自个儿陪着自个儿玩，会夸她更加漂亮了……
可是偏偏后来又来了个乔锦娘。
周思思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表兄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乔锦娘，她不想就这么放弃自己的执念。
可她的傻母亲，用了佟盈盈同样的法子，差点都要害了周家，更是害的她三日内就要决定亲事！
不行，她不能够就这么坐以待毙，更不能随意就嫁给别人。
“娘亲，我就只要太子表兄，不要别人，只要表兄！”周思思哭闹着道，“表兄是最好了的。”
周夫人颇为为难，可是皇后的旨意，她又岂能不依呢，“思思乖些。”
周思思轻哼一声，跳下了马车，周夫人连连道：“思思！”
周思思跑得极快，就连习武的武国公也是一眨眼就追不上她了……
武国公府上下的侍卫，连连分散开去寻找着周思思，百姓们也纷纷替周家寻着周思思。
周夫人哭着道：“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就是哄着她也得哄啊！她一个失智了姑娘，这么跑开去，可如何是好呐！”
……
东宫里头，乔锦娘和陆宸还未曾午歇，便听到了周思思失踪的消息。
她不禁郁闷，这长安城的正街上，这么大一个姑娘，武国公府的侍卫都能跟丢了？
周思思的长相一看便是富家女子，且长安百姓也都认得的，怎么会这么轻易失踪了呢？
外边传来内侍通禀，周思明与武国公求见。
陆宸对着乔锦娘道：“你先午歇吧。”
乔锦娘点点头，“嗯。”
第二百十五章 长安戒严
周思明在见到陆宸的时候就连忙道：“殿下，思思她跑下了马车之后，便就人间失踪了，不见了踪影，不知殿下能不能帮忙全长安戒严封锁长安各个出口？”
武国公对着陆宸跪下道：“殿下，思思她神志不清，这下子跑出去也不知会出什么事，母亲她已经被周诗徽气晕过一次了，若是再有担忧的……”
陆宸蹙眉，外祖母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便对着武国公道：“舅舅，长安城戒严封锁城门极为不妥，但孤会命金吾卫等人在长安城之中细细搜查的。”
陆宸随着周思明与武国公等人出了东宫，去调度长安的卫兵。
乔锦娘虽习惯午歇，可偌大一个周思思失踪了，她也睡不着了，只能在东宫里头等着外边的消息。
周夫人在宫门外哭得厉害，“乔锦娘她又何必这么容不得人，皇后娘娘又何必以三日为限，要是思思出了什么事，我也就不活了！”
一旁的佟夫人等人都极力地劝慰着周夫人。
劝着周夫人宽心些。
……
长安城的一处别庄之中，颇具有江南的风情。
谢家二郎躺在一处凉亭之中，轻轻地摇着扇子，见着面前出现的女子，道：“难为木姑娘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还来我这里，这都快要临盆了吧？”
木浅浅道：“谢二爷，我家主子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想要与你同谋大事！”
谢二郎淡淡地冷嗤道：“你家主子虽然年轻的时候颇有些名气，可如今刚刚恢复了怀王的身份，比起太子来，可是什么都不是呐。”
木浅浅道：“这个二爷尽管放心，我家主子是陛下长子，太子殿下虽然高高在上，可我家殿下也未必就差了些什么。况且我家殿下有一张底牌，能让周思思为我们殿下所用。”
谢二郎诧异道：“周思思？她不是武国公府的姑娘吗？为你们殿下所用？”
木浅浅摸了摸自个儿的腹部道：“对，谢二爷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谢蕴虽然与太子殿下没有了婚约，可这二人平日里走得可近了，听闻谢蕴名下的商铺和乔锦娘名下的商铺往来众多呢！”
谢二郎细细地琢磨起来，谢家大房独留下谢蕴，可这谢蕴却不是能够等闲视之的。
谢二郎要的不仅仅是谢家，还要保住谢家身为如今最大世家的尊严，选择太子，倒不如选择怀王。
“木姑娘，容在下再好好考虑考虑。”
木浅浅道，“谢二郎可知秦四小姐成了怀王侧妃，这秦国公府虽然人人都说只是一个空架子，可秦术如今也是身在高位，好歹也是有兵权有爵位的人家。”
木浅浅见谢二郎还没有答应合作，便拿出来了更好的牌局来。
谢二郎笑道：“听说，秦家的嫡小姐秦渺渺和林墨定亲了？”
“您的消息差了，武国公世子对秦渺渺有情。”
谢二郎道：“那秦术是太子妃姐姐的夫君，太子的连襟，秦渺渺若是有幸和武国公府联姻，秦家也不会傻到去帮衬着大皇子吧！”
木浅浅微微地笑着，“那就请谢二爷拭目以待吧！”
……
木浅浅从谢二郎的府中离开后，转身进了在长安之中的木府。
见到了被人绑在地上的周思思，取出来了在周思思口中的破布团子，却是没有解开周思思眼前的黑布。
“周小姐，不好意思，请你过来，底下的人不懂事，竟然用破布放在了你的嘴里！”
周思思皱眉道：“你们是谁，快放开我！”
木浅浅道：“我是来帮你成为太子妃的啊，周小姐怕是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渐渐清醒了吧？要不是今日一早的传言，我都快要相信了周小姐一直痴傻呢！”
“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木浅浅道：“周小姐去年时候服用的天山雪莲怕是已经不够用了吧？我这里还有几片让周小姐维持清醒呢！”
周思思蹙眉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要银子的话，周府有的是！”
木浅浅道：“不要银子，就要周小姐混入东宫之中，为我所用！”
周思思摇头道：“我才不会背叛太子哥哥，你做梦，我宁可疯癫也绝对不会帮你们对付太子哥哥的。”
木浅浅说着：“可是刚才听闻，周小姐被皇后下了最后通牒，三日内就要寻夫婿呢，若是我能帮你嫁入东宫呢？”
周思思眼前看不清人，却是有了些许的动心。
“放心，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的，也不会要了殿下的命！”木浅浅给周思思解开了绑住她双手的绳索，“不知道周小姐愿不愿意呢？”
周思思道：“你能帮我入东宫？怎么可能呢？乔锦娘都不许东宫纳妾！”
木浅浅听到周思思在话，诧异了一下，乔锦娘可真会异想天开的。
木浅浅道：“我说能帮你，自然就能帮你。但是你进了东宫之后，得听我的话！”
周思思想着，只要先入东宫，到时候她也未必能勉强得了自个儿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
……
周思思失踪，全长安都有侍卫层层把控搜查。
百姓们都纷纷惶恐不安。
可是查了一日都没有查到下落，便只能挨家挨户地敲门追查，整个长安的金吾卫等士兵纷纷出动，可谓是全长安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周思思失踪，乃是一桩大事，朝野上下也是纷纷惶恐。
乔锦娘在东宫之中细心地教导着晞儿念字，显然他认识的字已是不少了，这让乔锦娘着实是惊诧不已。
更遑论，陆晞已经会写一些字了。
不过，乔锦娘不许陆晞写字，这年岁太小了，运笔对手骨头不好，真要习字等到五岁之后也可习字的。
“娘亲，为什么不能写字？他们都是三岁就开始写字了的？”
乔锦娘对着陆晞一笑道，“晞儿还小，这年纪若是写字对日后的手骨不好，晞儿可以再过两年学写字，这会儿先认字背书。”
陆晞乖巧地听着乔锦娘的话。
玉燕匆忙进来道：“娘娘，殿下传来消息，今夜里就不回宫了。”
乔锦娘点头，她倒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吃醋，她就是好奇，偌大一个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更好奇的是周思思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若是假傻，何必装这么多年呢？
倘若是真傻，也不至于在皇后让她嫁人时就逃走吧？
很快，外边绿荷进来道：“娘娘好消息，周大小姐找到了，在雁塔之上，她自个儿爬上了雁塔！”
第二百十六章 以死相逼入东宫
雁塔乃是长安城中最高的塔楼。
比城墙还要再高上不少，一开始的时候士兵就来雁塔之中排查过，便未发现踪影。
一个小沙弥去敲钟的时候，却是见到周思思在雁塔的窗户处坐着，衣袂飘飘，双腿悬空地一脚一脚踢着。
像极了是天上的仙女。
老方丈过来一看，见着是周思思连连命人上塔去救周思思。
周思思却道：“别过来，若是你们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要见太子哥哥！你们让太子哥哥过来！”
老方丈不敢逼着周思思，连连命人去请了陆宸与周思明等人过来。
进了塔内。
周夫人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思思，思思！”
周思思回头见到了在灯笼光照之下，挺拔的陆宸，在人群之中唯独他是最为耀眼的，“太子哥哥！”
周思思却没有见到陆宸往日里那柔和的笑意，有的只是一脸的冷肃。
“太子哥哥，你找到我了，我要嫁给你，不要嫁给别人，姑姑要思思嫁给别人，思思不要，就要嫁给太子哥哥！”
周夫人答应道：“好好好，思思你先下来！你太子哥哥会答应你的！”
周思思大半个人已经在窗外，似乎只要风大些，她便能从大雁塔上坠落下去！
陆宸却是冷声说着，“孤不会答应的。”
周思明恳求地望着陆宸，道：“殿下，妹妹她……”
周思思望着底下道：“我就要嫁给太子哥哥。”
周夫人跪下朝着陆宸磕头道：“太子殿下，思思到底是个痴傻的，人命关天，您连哄一下她都不愿意吗？她到底是您的亲表妹呐！”
周思明也随着跪下道：“殿下……”
陆宸却是声音冷极了道：“孤没有亲妹妹，向来将思思当做亲妹妹般看待的，也不愿相信幼时单纯可爱的思思会耍心机，可是一个痴傻的人，如何知晓以死相逼？”
陆宸没了往日里在人前的端和，盛气凌人地直视这周思思的眼眸道：
“周家女儿何处学来的这动不动就寻死腻活的做派？想要入东宫，这会儿跳下去，倘若死了，骨灰还能留在东宫里头。”
“你！”周夫人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眼前的人是太子，她有再大的怒气就只能强忍着忍了下来。
周思明道：“殿下可还记得，我们幼时上雁塔来玩的时光，那时候思思年幼，不敢从雁塔上走台阶下去，你还会背她下楼的，她也是您的妹妹，您就半点不顾念幼时的兄妹情了吗？”
周思明总以为陆宸还是以前的陆宸。
可是却又觉得，陆宸变了不少。
为了一个乔锦娘，宁可不要娘家，他值得吗？
周思思眼角处滴落下眼泪，“太子哥哥。”
陆宸却是冷声道：“孤若不顾念兄妹之情，也不会满长安的搜索周思思的踪影，可今日闹得百姓人心惶惶，她却在这里寻死腻活，既然不想活还留在世间做什么？”
“殿下，且听我说一句。”
木浅浅挺着一个大肚子出来道，“在下木浅浅，乃是乔家的好友，寄居在雁塔旁的小屋里头，听闻这里的热闹，便过来瞧瞧。”
“殿下，今日周思思跳下去事小，怕就怕明日里，长安城之中会遍传关于太子妃容不得人逼死表妹之事，这对太子妃的名气毫无益处。”
陆宸瞧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木浅浅，冷声道：“东宫，岂是寻死腻活就能进的了的？孤也不只这一个表妹，往后每个表妹都来这么一招，这佛门之地还能清净得了！”
“陛下，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到。”
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雁塔所在的慈恩寺又是皇家寺庙，帝后便一同前来。
皇后见到周思思这模样，是失望颇多的，她一直疼爱着的小侄女，竟然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周夫人连声对着乔锦娘道：“太子妃娘娘，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的女儿吧，您也不想手上染上鲜血吧！被世人咒骂您逼死一个妙龄女子吧。”
乔锦娘见到这一幕，也走到了对面的窗边，她落着泪道：“左右都要被世人说我不够贤惠，逼表妹嫁人，逼表妹寻死腻活。
纵使表妹进了东宫，我这名声也毁了。
今日若是表妹要入东宫，那我也不如跳下去一死了之！让世人也看看，武国公府的女儿为了进东宫，活活地逼死了太子妃。”
乔锦娘一步都不动，身边的宫女们却是连连拉着乔锦娘。
红菱道：“娘娘别啊，您是太子殿下光明正大地迎进宫门的太子妃，别的女子上赶着做小妾，这有怎与您有关呢？”
周家人被骂了，却又只能纷纷去拦着乔锦娘。
乔锦娘自然不会去寻死，可是寻死又不只是只有周思思一个人的权利，周思思今日真跳下去了，乔锦娘也不怕。
左右，她也说要跳了，是宫女将她拦住了。
她一个正妻，被人逼迫着要到跳塔自尽的地步，看世人的舆论是骂她还是骂周家。
周思思便是没了命，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木浅浅想明白了以后，轻蹙着眉。
陆宸扣住了乔锦娘的手腕，目视着武国公府众人道：“舅舅，舅母可是要逼死太子妃？”
武国公众人连连摇头，而也有暗卫趁着周思思没有防备的时候，用着轻功从塔顶下来，将周思思一脚踢进了塔内。
周思思被侍卫们团团控制住之后，陆宸下令道：“找太医来，看看周小姐是真傻还是假傻，若是假傻，依欺君之罪交由大理寺，不，交由刑部！”
周思思低头一直喃喃道：“太子哥哥，哥哥……”
下大雁塔的台阶陡而窄小，夜里灯光不是很好，木浅浅想着趁乱先离开时，却不料踩空一脚，整个人滚落在了地上。
底下留了好多的血。
乔锦娘见着了木浅浅，微微蹙眉，怎么处处都有这个木浅浅，不过她腹中的幼子无辜，乔锦娘便叫来了太医替木浅浅接生。
回宫的马车上，乔锦娘凑到了陆宸的唇边，轻轻地吻了吻……
陆宸抬眸望着乔锦娘，“前边还有父皇和母后的马车呢，即便想要，也得再忍一忍，马上就要到东宫了。”
乔锦娘红了侧脸道：“谁要了？我不过是奖励你方才做得极对，我刚听到周思思以死相逼的消息的时候，还以为你会答应呢，毕竟是你自小疼爱的妹妹。”
陆宸将乔锦娘抱到了怀中道，“当她以性命相逼的时候，就不再是妹妹了，本就以为她装傻，只是想不通好好的武国公府嫡女，她又何必装傻呢？没想到是真的。”
第二百十七章 周思思出嫁
乔锦娘也不明白为何周思思会要装疯卖傻，回到东宫之后不久。
刑部尚书便前来陆宸的书房之中道：“太子殿下，御医已经查明周小姐的确还是有着痴傻之症的，非是欺君之罪。”
陆宸甩甩手，让着刑部尚书下去。
乔锦娘走到了陆宸的身边道：“一个痴傻的女子岂会跳塔以死相逼，这刑部尚书也太不会做人了。”
陆宸握住了乔锦娘的手道：“即便不能确认她是装傻的，她日后也不会再进宫来烦你了。”
刑部尚书和御医才不是不会做人，而是太会做人了。
武国公府毕竟是皇后的娘家，揭穿了周思思一点好处都没有，况且痴傻之症寻常御医也瞧不出来。
陆宸了解母后，母后对周思思的厌恶已经到达了极点。
……
半夜时分。
佟盈盈被佟夫人的丫鬟们直直地拖到了庄子里去，她满是不甘心：“嫡母，嫡母，我还有法子能入东宫的！”
佟璇轻嗤道：“还有法子呢？这太子殿下对周思思都不顾颜面，何况你了呢！你害的我们佟家如此……”
佟盈盈却是扬长着脖子道：“太子殿下不行，也不是没有别人，爹爹得罪殿下已经入朝无望，我们为何不选择其他的皇子呢？”
佟璇瞪大了眼眸道：“佟盈盈，你是要让我们佟家被杀头吗？”
佟盈盈站起来道：“嫡母，佟家唯一的庇护，武国公府也不受太子待见，足以可见太子为了一个女子放弃皇后娘家武国公府，是多么的愚蠢！”
“我们若是拥护着其他的王爷，未必不能成事，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太子能够名正言顺地登基的呢？”
佟璇见着父母脸上流露出的想法，她直摇头，疯了，她父母是疯了吗？
她还是早点嫁人，嫁的远远的，日后就算谋逆之罪下来，她也不会被清算到！
……
武国公府之中，周老太君得知周思思的事之后，气得心口直疼，命人将周思思带到了她的院落里。
“思思，祖母向来宠爱你，你说，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周思思跪地道：“祖母，我其实恢复清醒没有多久，去年的时候，我见到了表哥回来之后，我就逐渐地清醒了，我不敢告诉你们，因为周家有规矩，周家女子不入宫的。
我想要嫁给太子表哥，所以我就隐瞒了下来，我想要入东宫，想要嫁给太子表哥，我又是何错之有呢？
小时候，表哥会给背着我去玩，会给我一切好玩的玩具，会手把手地教着我雕刻……
可是他失踪之后，回来一切都变了，是乔锦娘，乔锦娘夺走了我的所有宠爱！”
周老太君气恼地给了周思思一个巴掌，“她夺走了你的宠爱？宸儿对你一向以来是妹妹的宠爱，这你都分不清吗？一个男子，怎么可能爱上一个年幼的孩子呢？”
周思思抬眸道：“祖母，可是我的心中只有表哥一人，若是周家逼我嫁给别人，我宁愿死的！”
周老太君微眯地眸子道：“那你就去寻死，你们好本事，一个两个都为了男子寻死腻活的，周家的女儿怎会是如此没有骨气的呢！”
周夫人在一旁道：“娘！”
周老太君道：“当初若非是国公爷对你一心一意要求娶你，你们佟家的做派我向来瞧不上的，你是比你侄女好上太多，可是也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你若是觉得我这个老不死的心硬，大可随着你女儿与国公爷和离，离开武国公府！”
武国公道：“娘，这分明是太子为了乔锦娘，枉顾与我们周家的血缘亲情呐！”
周老太君蹙眉道：“乔锦娘是为殿下生儿育女的正房妻子，他不为了太子妃，还为了谁？
你妹妹在宫中是荣宠不断，可是有太后在，你妹妹的日子又何曾能好过？
如今好不容易，宸儿长大了，也有了皇太孙，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帮衬着点，却还是处处给宸儿找麻烦！倒不如还真的是和宸儿断绝了关系，来的干净一些。”
“你们若是要留在国公府之中，明日之前就将周思思给嫁出去，管他是贩夫走卒，还是乞丐的都好！绝了她的念想。”
周夫人哭着抱着周思思，“娘，思思是您的亲孙女儿呐！”
“皇后也是我的亲生女儿，她为了武国公府牺牲这么多，这么多儿女之中，她最为懂事，我又怎能让你们去害我的女儿！”
周老太君沉声道。
……
周思思寻死的事情，翌日里到是瞒得严严实实的，传出来的消息是，昨日周思思失踪的时候，被一个男子所救。
周家为了报答那个男子的救命之恩，就将周思思许配给他，婚期就在当日。
勋贵人家的婚事，哪个不得起码准备个半年之上的。
这么匆忙的婚事，人人都知道有怪。
“周思思虽然痴傻疯癫，不过容貌倒是好，还是高高在上的国公之女，能娶到周思思的也是有福气的人呐！”
周思思的房中，她砸了不少的胭脂水粉。
凭什么她要嫁给一个她认都不认识的男子……
她不要，她从小就想要嫁给太子表兄的。
“小姐，老夫人让您最好乖乖地听话，否则，便把您绑着去拜堂，索性，你也是个痴傻的，不是吗？”
周思思目光狠狠地盯着这个丫鬟。
“外边吉时已到，太子与太子妃还有各位王爷王妃今日都来武国公府之中观礼，还请周小姐快点换上嫁衣吧！”
周思思听到了太子，微微蹙眉，上回那个人说会帮自己嫁进东宫，可是她人呢？
……
木府里头，木浅浅废了好大力气得才将孩子给生出来，送走了御医之后，她见着浑身青紫的儿子，不禁喜极而泣。
怀王走到了木浅浅的身边道：“本王终于有子嗣了。”
为了不被父皇猜忌，为了等陆宸长大，他一直不敢有子嗣。
木浅浅留着汗水道：“对不起，殿下，我未能让周思思混入东宫之中。”
怀王擦了擦木浅浅的汗水道：“没事，虽然周思思不能混入东宫，可陆宸和周家的关系却已经是到了冰点，我要你再帮本王一个忙。”
“我要你给周思思写封信，给她一种药物，告诉她用在陆宸身上，能让她和陆宸生米煮成熟饭。”
木浅浅皱眉道：“可是殿下，这周家和太子关系破裂不是更好吗？”
怀王道：“是啊，所以本王要趁机拉拢周家呐，周思思本是要给太子下药物，刚好下错在本王身上，本王也是受害者，却能名正言顺地娶周思思为侧妃！”
木浅浅见着襁褓中的儿子，眉头紧蹙得厉害。
她刚生下孩子，殿下身边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女子。
承恩伯府的李玲玲，秦国公府的秦四小姐，如今又是武国公府的周思思……
每一个，都是心怀太子的女子，只有她是真心的，可却没法名正言顺地在怀王的身旁！
第二百十八章 宠幸思思小姐
无一人关心周思思所嫁的人是谁，可周家的婚宴上也是宾客满堂。
太子与太子妃前来观礼赴宴，本该是极大的颜面，但周思思却是愤然至极。
周思思望着镜子里的自个儿，颇为不服气，若是陆宸曾经没有对她这么好过，她也不会有这样的执念，为何陆宸要对她这么好之后，又对她如此这般绝情呢？
周思思听到外边有动静，找着借口要如厕方便，过去窗口一看，有着一张纸条与一包药粉。
周思思见着纸条上的字迹，莞尔一笑，将纸条烧毁之后，扔进了铜盆之中！
……
周家的后院，陆宸与几位皇兄一道商谈着，乔锦娘则是带着陆晞和妯娌们谈论些养育孩子的事情。
楚王妃笑意盈盈地道：“我家昀儿可是愁人了，都已经六岁了，背书都没有皇太孙背的快，自三岁以来就习字，如今的字还如同狗爬的一般。”
齐王妃道：“二皇嫂，您可别这般说了，这昀郡王天资聪慧，一直以来都是先生眼中的佼佼者，我家宝哥儿才是气人呢，连三字经都不会背，唉，逼着他写两个字就跑了。”
鲁王无妃，今日来的是鲁王的一位侧妃，带着鲁王庶出的儿子，她不敢插嘴在其中，只是夸奖着陆晞道：“听我家郡王说，皇太孙可是过目不忘颇受先生的青睐呢，想必是太子妃教育有方。”
肃王王妃还未入门，今日来的也是一位侧妃，也都是在夸奖着陆晞。
乔锦娘被她们捧着，也不自谦，夸奖着陆晞道：“晞儿着实很厉害。”
小陆晞牵着乔锦娘的手道，“娘亲，我要和哥哥们一起玩。”
乔锦娘道着：“好，记得小心些。”
几位王妃侧妃见孩子走后，便又聊起了如何管教孩子之事，说着说着也到各王府的子嗣上去。
六王爷肃王都要比陆宸大五岁，王爷们的年纪实则都是不小了的。
但是陆宸一开始失踪的时候，王爷们哪里敢生孩子惹得惠临帝与皇后不痛快，所以以至于府中的子嗣都很单薄。
王妃们都纷纷想着再生一个。
怀王妃李玲玲没有孩子，插嘴不进去，气恼着道：“听闻太子殿下前夜里在荣郡王府之中宠幸了一个女子，为了子嗣考虑太子妃还是得早日将那宫女迎入东宫之中为好呐！
太后可也是一直盼着东宫能为皇室开枝散叶的呢！”
齐王妃与楚王妃等人面面相觑着，这话，也就怀王妃敢说。
乔锦娘端起来一杯茶水道：“那个宫女就是本宫，此事本宫已经得到了父皇母后的应允，只是传出去不妥罢了。”
李玲玲皱眉，“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在深夜里出宫的呢！”
乔锦娘道：“太子在外有召，本宫得了父皇母后的应允，为何不能出宫？”
李玲玲恨恨不已地盯着乔锦娘，难怪她一直都不气恼呢。
楚王妃羡慕地望着乔锦娘道：“太子对太子妃可真是一往情深呐，独宠一人，可是羡煞旁人。”
“就是啊。”齐王妃也羡慕着，“只是我们做皇家儿媳的，也不过是新婚燕尔时候才能如此恩爱罢了……往后的王府之中的新人是一个多过一个。”
楚王妃咳嗽了一声，这话不假，但是不该在乔锦娘跟前说。
齐王妃自知说错了话，也不知如何弥补。
乔锦娘倒也不恼道：“男子纳妾得有正房妻子的应允，皇家儿媳更应有体面和尊重，皇嫂若是觉得王府之中新人多，自可不纳妾。
父皇母后都是明理的人，各位兄长若是不敬爱自个儿的妻子，一个劲儿地贪图美色，家都不齐，又怎能治国平天下呢？”
“他们是王爷，各位嫂嫂也是陛下御赐的王妃呢，王爷们若是苛待了嫂嫂，一味地宠妾灭妻，自然还有父皇母后为嫂嫂们撑腰呢！”
楚王妃叹气道，“可这会让御史上书，说我们这些做王妃的不够贤惠呐。”
乔锦娘道：“贤惠只是虚名罢了，公主们还天天被御史上书弹劾，虽然是皇家儿媳，可关起门来不管是王府还是东宫，过的都是自个儿的日子。”
鲁王侧妃与肃王侧妃两人对视一眼，不敢说什么。
倒是齐王妃与楚王妃已是有些松动了。
李玲玲冷嗤一声道：“王爷到底是王爷，位高权重有的是要逢场作戏的时候，一味的惧内，为了一个正妻，总不能连娘家都得罪得干干净净了吧？”
旁人不知晓，但齐王妃和楚王妃也是知晓昨日在雁塔上的事情的，又觉得李玲玲说的有些道理。
虽然齐王和楚王都没有要争夺皇位的念头。
可是到底也是王爷，有自个儿的势力，需要去平衡自个儿的势力，这有些时候一些女人便是平衡自个儿的势力的纽带罢了。
乔锦娘笑了笑道：“没用的男子才需要依靠女子带来的势力呢，将心思放在女人的头上，不如放在正经事上，还能为父皇效劳呢！那也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况且几位嫂嫂家中也都是达官贵族，何必这么隐忍呢？”
楚王妃有些被说动了，太子妃说的极为有道理，就是太子都能为了太子妃而和娘家决裂呢，楚王凭什么不行。
齐王妃也想到了这些，齐王索性是与皇位无望了的，什么拉拢势力都是借口而已。
日后府中还纳什么妾侍，她通通都不答应，自个儿的日子舒坦了就是了。
管什么贤惠不贤惠的，齐王若是想要休了自个儿，还有宫中的皇后为自个儿做主呢！
府中中馈都是她在操持着的，自个儿也有了儿子傍身，还怕齐王不成吗？
“太子妃，夫人请太子妃赶紧移步天真楼，太子，太子他在周府之中宠幸了思思小姐。”周府丫鬟过来报信。
一时间，齐王妃与楚王妃都盯着乔锦娘看着。
李玲玲更是幸灾乐祸地道：“恭喜太子妃，这下子东宫是真添了一个好妹妹呢！”
乔锦娘指了指隔岸的皇子们，道：“哪里来的丫鬟胡说八道，睁大你的眼睛瞧瞧，对岸的是谁？”
……
陆宸与几位兄长一起“谈笑风生”。
一时间，楚王和齐王两人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陆宸道：“两位皇兄莫不是坐在风口遇冷了？”
齐王摇摇头，“没有，不知是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呢。”
楚王总觉得心中有些惶惶不安，“这大皇兄怎么去换了一套衣裳，换了这么久？”
方才有一个丫鬟在给他们倒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了怀王的衣裳上，换了一身衣裳，竟然去了快半个时辰了。
－－－－－－题外话－－－－－－
齐王，楚王：……
第二百十九章 两个怀王妃
吉时将近，丫鬟们见周思思终于愿意乖乖地穿嫁衣之后，也就便放心了，周思思说要在屋内静一静，丫鬟们都在门外不敢走远。
谁知周思思却是不见了人影，不过好在很快就在天真楼的一处西厢房内寻到了周思思。
可寻着周思思的时候，不止周思思一人还有一个男子。
丫鬟们哪里敢走近，只听到了周思思黏糊糊地喊着太子哥哥，都以为里面的男子是太子。
便都纷纷去报信了，周夫人也没有进去看，直接让人寻着乔锦娘过来。
乔锦娘和陆宸在半路上遇到，走过去道：“周思思这是又搞些什么鬼？”
陆宸不知，道：“去看看再说。”
齐王见到自个儿的王妃，总觉得王妃看自个儿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奇怪。
楚王也有这般的错觉，总觉得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王妃，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楚王妃温婉一笑，“无事。”
楚王莫名地有些慌，王妃笑得越温婉，他总觉得越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一般。
李玲玲不见怀王，微微蹙眉。
进了天真楼里面，周夫人见到了陆宸，整个人怔愣在原处，连话都说不利落了，“臣妇，参见太子殿下，各位王爷。”
周夫人不住地发抖，如若里面的男子不是陆宸，那会是谁？
思思这般匆忙出嫁已经是极为不妥，这婚前闹出来这样的事，怕是一辈子都得毁了。
周夫人强撑着自个儿，推门而入，里面的男子已经穿好了衣物，冷声道：“本王来周府做客，换个衣裳的功夫，便被周家小姐下药，你们周家真的是好教养！
李玲玲听到里面的声音，眉头皱得越来越厉害。
乔锦娘笑着恭喜李玲玲道：“大嫂，恭喜你啊，看来怀王府之中又要再多一个妹妹了。”
李玲玲差点都有呕出来一口鲜血，她进去指着周思思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敢给怀王下药!周夫人，此事你们武国公府一定要给一个交代。”
在床上缓缓醒过来的周思思，可是真正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谋算的是太子哥哥！
为什么会成了是怀王？
毕竟周思思和怀王身份特殊，这大事发生连周夫人都不知如何办了。
周老夫人被人扶着前来，蹙眉道：“怀王殿下，要说下药许是有误会，吉时已到，还是先拜堂成亲行昏礼为好。”
周夫人对着周老夫人道：“娘，思思的清白已经给了怀王……”
周老夫人审视的目光扫向怀王道：“我周家的女儿就算是嫁给一个乞丐，也绝对不会做妾！是以，婚事继续才是最好的选择。”
怀王拱手道：“周小姐到底是糊涂的，本王不知是谁给我下的药，但既然本王没有控制住药性，也该负责才是，本王愿意纳周小姐为侧妃。”
周老夫人道：“周家女儿不给人做妾的。”
怀王蹙眉，李玲玲更是蹙眉蹙得厉害，周家老太婆什么意思，还想要让她把王妃之位让出来不曾？
周夫人劝着周老夫人道：“娘，如今在继续昏礼也是不妥，不如先问问宫中，看此事如何解决吧？”
要周夫人来说，陆宸对思思如此绝情，思思嫁给怀王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皇后与太子无情无义，反倒是怀王这般不嫌弃思思，许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儿郎。
周老夫人再是强硬，事关皇子的事情，也要看看宫中的意思，这成亲之礼也就被耽搁了下来。
……
乔锦娘与陆宸一道回了东宫之后没有多久，便被惠临帝叫去了太极殿。
太极殿之中，怀王夫妇已在了。
乔锦娘与陆宸行礼之后就坐在一旁。
惠临帝问着陆宸道：“武国公府给怀王下药，以至于周思思与怀王有了露水姻缘，此事，宸儿你怎么看，一个是你的亲兄长，一个是你的亲表妹。”
按理说，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了皇家颜面和武国公府的颜面，让周思思给怀王做侧妃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惠临帝的心是偏的，让怀王与武国公府结亲，不就是意味着将武国公府的权势都给了怀王吗？
这武国公府本是陆宸的势力。
陆宸道：“表妹与大哥既然出了这事，大哥应该负起责任来才是，只是周家的女儿给大哥做妾侍委屈了些，民间尚且有平妻一说，不如让大哥娶了表妹做平妻可好？”
惠临帝道：“胡闹！哪个正经人家会娶平妻，还是堂堂亲王。”
陆宸道：“可这事本也就不正经，只能用着不正经的法子了，两位怀王妃说起来的确是不妥，可事已至此也是没有法子的。”
李玲玲气得快要炸了，两位怀王妃，她这个王妃可是成了真正的笑话，她道：“此事不如问问皇祖母的意思，看皇祖母觉得平妻之位可好？”
皇祖母最讨厌周家的女子了，定然不会让周思思嫁给怀王做怀王妃的。
李玲玲却没有料到的是，太后一口就答应了陆宸的提议。
太后虽不喜周家的姑娘，可是周思思能够怀王带来的权势，却是李玲玲达不到的。
况且，这般也能挑拨陆宸与周家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怀王娶平妻一事，御史们的奏折是一个接着一个，却也没有让惠临帝改变这个打算。
……
乔锦娘在回东宫后，就去典膳局给陆宸做了一碗鱼圆。
陆宸见到晚膳有鱼圆，好奇地看着乔锦娘道：“你今日怎么对我这么好？”
乔锦娘道:“为了我，和周家闹得这么僵，失去了你舅家的助力，你不觉得不值得吗？”
陆宸缓缓轻笑地抱住了乔锦娘道，“若是不值得，我也不会如此做了，况且我是太子，不是他们可以随意算计的人物。”
乔锦娘道：“母后那边……”
陆宸笑笑：“母后那边你尽管放心才是，实在不行，你就给她多做几碗鸡汤馄饨。她最爱吃的便是些民间小吃。”
乔锦娘靠在陆宸的怀中，看着他的眼眸，“那周思明呢？你们多年的兄弟情……”
陆宸只是抱紧了乔锦娘，没有多说什么，既然道不同就是不相为谋。
周思明为了周思思无错，可是他为了乔锦娘也是无错的，只能说造化弄人罢了。
第二百二十章 是青梅竹马
佟盈盈在佟家听到了平妻一事，她显然是震惊的，太子当真傻的这么离谱，将原本死忠于自个儿的娘家推给了怀王。
佟盈盈倒是没有考虑过怀王的，怀王没有母妃，虽然有太后帮衬，可庸王就是前车之鉴。
佟盈盈将目光放在了楚王的身上，楚王妃的性子软糯温婉，楚王又是二皇子，最喜文人风流，佟盈盈在一些文人骚客的聚会之中时常能够见到楚王的身影。
怀王当时娶李玲玲的时候，就没有大肆操办，这一次去平妃因为时间紧急，是以礼部操办起来也是乱糟糟的。
众人刚刚去过周府之中赴宴，才几日又到了怀王府之中。
乔锦娘再见到楚王夫妇与齐王夫妇时，总觉得齐王和楚王看自个儿的眼神很是不对。
陆宸挡在了乔锦娘跟前，道：“两位皇兄对太子妃可有什么偏见？”
齐王道：“哪敢呐，还要谢太子妃为齐王妃出谋划策，将我府中的小妾都赶走了，让我齐王府省钱了呢！”
乔锦娘当做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道：“不必谢，不必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兄嫂感情和睦，咱们陆家才能家和万事兴，大棠的天下才会越来越好。”
齐王：“……”
向来矜贵的太子弟弟，去哪里找来了这么不要皮脸的女人，给她根杆子她还真的顺着往上爬了！
“皇兄。”陆宸不悦地看向齐王。
齐王惶恐，他应该没有把心里话给说出来呐，连声道：“太子有何吩咐？”
“你看了太子妃太久了！”陆宸蹙眉道。
齐王：“……”
怀王府之中，男宾与女宾虽然并未分开，可是到了后头便是女宾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
乔锦娘身为太子妃，身旁自然是不缺人围着的，乔锦娘问着齐王妃道：“皇嫂竟然将王府之中小妾都赶走了吗？”
齐王妃硬气地道：“那日听了太子妃的教诲后，觉得太子妃所言极其得有道理，纵观这么多皇子之中，独齐王最为纨绔没用，想必是没有修身贪恋女色导致的。
我禀告给了母妃母后之后，母妃母后都觉得有道理，许我处理王府之中那群莺莺燕燕。
等何时齐王走到正道上来了，再让他纳妾！”
前院之中的齐王喝醉了酒，对着陆宸哭诉道：“弟弟呐，哥哥虽然也想过要你的储君之位，可那也只是想想，你回来之后，连想都不敢想了。
我当个富贵王爷不好吗？听听小妾谈小曲儿，看看美人儿跳舞，可是那个母老虎，听了太子妃的教唆，竟然把我的美人儿都赶走了！
逼着我读书用功，我又不想当储君，学这些做什么！”
陆宸嫌弃地看着自家哥哥鼻涕眼泪留在他身上的模样，“皇兄是亲王，也该好好学学为父皇分担一些才是。”
齐王醉醺醺地道：“我才不学那些玩意呢，从小我就不爱这些，也就大哥和庸王喜欢这些东西，我就要我的美人儿！”
楚王倒是没有醉，看着陆宸心情不错，依旧如同着往日里那般的温和，便问道：“太子对太子妃可真是独宠有加，可是长此以往下去，东宫也不能就太子妃一人吧？”
“太子妃到底也是弟妹，挑唆着齐王妃与我家王妃处理兄长的后院，也有些不妥吧？”
陆宸轻轻地扫了一眼楚王道：“有何不妥的？倒是兄长与王妃成亲也将近十年了。
十年老夫老妻，若是兄长善待嫂嫂，嫂嫂怎会听着锦娘几句话，就去处置兄长的后院呢？”
楚王：“……”
“楚王殿下，外边有一个书生寻您，说是找到您一直想要的踏雪寻梅图。”
楚王闻言，起身到了怀王府外边，见到的却是穿着一袭白色宽大衣袖的佟盈盈，佟盈盈朝着楚王福身道：“盈盈参见楚王殿下。”
楚王对佟盈盈的印象本是极好的，可是冒领功劳之后，楚王对佟盈盈也就不再如那些文人那般追捧。
到底是要比自己小上许多岁的女子。
“是你有踏雪寻梅图。”
佟盈盈将一副图画奉上，上边画着的是一个女子香肩微露着的图案，佟盈盈连声道：“对不住，楚王，我可能拿错画了。”
楚王有些意动，这佟盈盈素来是被那些文人捧着，素有清高之意。
可这会儿，她却是对自己有了意思，楚王不禁有些津津自喜。
楚王正要再看一样画中的佟盈盈时，突然画中的人影容貌似乎变成了他家王妃的温婉笑意。
楚王妃可没有像齐王妃那样将小妾都赶出去，她却是将小妾丫鬟内侍都拉拢到了她的麾下。
楚王在王府之中竟然是半点说话的份都没有，他扬言要休妻，楚王妃竟然也是一点都不怕。
这会儿若是说要纳佟盈盈为妾，想必楚王府之中必定没有他的位置。
算了，算了！
什么清高的佟盈盈，纳入府中只会让他在王府之中的日子更难过。
楚王故作冷然地道：“什么乱七八糟地画都往本王跟前送，拿回去，本王就要踏雪寻梅图！”
佟盈盈不敢置信地望着楚王，她素来是文人眼中的佼佼者，什么时候，连附庸风雅的楚王都瞧不起她了？
……
李玲玲在怀王府里面，强撑着笑意招待着来客。
见着乔锦娘与楚王妃齐王妃有说有笑的，一时气恼不已，同是王妃，凭什么她就要被迫地接受另一个王妃的出现？
福禄走到了乔锦娘的身边道：“我听闻了周思思的事，她到底是假傻还是真傻？”
“真傻假傻不知，日后她可是你的大表嫂了。”乔锦娘微微一笑。
福禄叹气道：“其实也难怪她会以死相逼，太子表兄幼时是对她很好的，小时候，我们一起玩的时候，太子表兄他们都捧着周思思，看得我直嫉妒呢。”
乔锦娘道：“哦？怎么捧着周思思了？”
福禄道：“周思思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出去了若是周思思走不动路了，那就是太子表兄背她的，被人人称叹为青梅竹马，若不是周思思是个傻的，想必当时就会内定好太子妃的位置了。”
楚王妃一直在给福禄郡主比着眼神，可偏偏，今日的福禄似乎是得了眼瞎之症。
偏偏齐王妃也是不会看眼色地道：“是啊，太子少年时对周思思也还是极好的，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记得周思思。
若我是周思思，有一个表兄对我这么好，怕是傻的也是会想要嫁给太子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没人愿意辅佐太子
李玲玲闻言道：“齐王妃，周思思如今已经是怀王妃，你这么说还有什么意思呢？”
李玲玲虽然不想让乔锦娘痛快，可她更不想听到这些。
幼时的陆宸，是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周思思的，同样是表妹，唯独对周思思是不同的。
乔锦娘听着不禁有些气闷，可想想那是陆宸嫡亲的表妹，哥哥对妹妹的情谊，她若是吃醋才叫做小题大做呢。
左右，如今周思思已经成了怀王妃。
婚宴热闹得很，李玲玲看着婚宴的热闹回想起自己草草了事嫁到皇陵之中去，这对比让她不甘至极。
新房之中的周思思怒砸着手中的一切，红彤彤的新房底下是满盘的狼藉。
怀王入内，见着周思思，眯了眯眼让着侍女内侍们通通退下，门被关上之后。
周思思便极为恼怒地道：“你别过来，我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我不愿意嫁给你！”
怀王便一手握住了周思思的脖子，道：“你不愿意嫁，也得嫁，圣旨如此！”
周思思痛哭不已地道：“太子哥哥，我只要太子哥哥！”
“陆宸有什么好的？见异思迁罢了，幼时他对你是多好呐？
如今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本王可以给你怀王府之中最高的地位，而陆宸却是枉顾你的性命。
就这样，你心中还要念着陆宸吗？”
怀王给周思思擦了眼泪道：“虽有些阴差阳错，但是本王会许你一切的宠爱，也会让你登上那最高的位置，到时候让陆宸乔锦娘跪在你的脚边，对你磕头认错！”
周思思抬眸望着怀王，在他眼中，看到了陆宸许久没有对她流露过的柔情。
……
乔锦娘今日多喝几杯酒，有些醉意，便先回了东宫的马车上，等待着陆宸回来。
她在马车上闭眸小憩的时候，听到了外边的一些窃窃私语。
“真想不到兜兜转转的，周思思竟然会嫁给大皇子，当年都觉得大皇子被赶到皇陵之中是要废了。
如今大皇子回来之后，娶了承恩伯府的李玲玲为正妃，又有秦国公府的四小姐为侧妃，如今又有武国公府的嫡小姐为正妃！
这风水轮流转呐，当年承恩伯府力推庸王，可如今庸王已经是庶民一个，而大皇子却是越来越有能耐了。”
“这太子殿下也是傻呐！”
“嘘，你说太子殿下傻，这是不要命了吗？”
“能是不傻吗？雁塔那边的事情皇室虽然下了封口令，可是满长安的人都知晓了，太子殿下娶周思思那是稳固与周家联姻，亲上加亲的大好事！
可是太子殿下偏偏傻到这种地步，宁可看着娇滴滴的表妹跳下去，都不愿意让表妹入东宫呢！”
“这能不傻吗？”
“可惜怀王只醉情于山水画作之中，想十年前的怀王殿下可是少年聪慧，处理起朝堂之事来也是颇有威严。
他的生母李贵妃，早些年也是得到了陛下宠爱的，可惜就是不是皇后所生呐！”
“经历过这一遭，朝臣怕是也要掂量掂量了。”那夫人小声道，“太子殿下如此伤了亲者的心，还能有哪个大臣甘愿辅佐如此不讲情面的太子殿下呢？”
马车上的乔锦娘眼睫微微一动，过了两刻钟，陆宸才进马车。
一进马车，乔锦娘便抱着了他，整个人在陆宸的怀中，“对不起。”
“怎么好好地说对不起了？刚才见你喝醉了，先回东宫熬解酒汤，外边的汤还是少喝为妙。”
乔锦娘小声道：“陆宸，古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会赚好多好多的钱，给你买兵马收买人心的。
如果没有人愿意辅佐你，都站在了怀王那边，我就砸银子，让他们都过来辅佐你！”
陆宸浅声一笑，“你醉了。”
“我没醉，我说的是真心的！”乔锦娘眼中印着烛火的光芒。
陆宸在她耳边道：“那以后就劳烦太子妃多多赚银子养我了。”
乔锦娘红晕着脸道：“嗯，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银子的。”
……
周思思入门后的第二日便要进宫叩见太后与皇后。
乔锦娘也该在场的，可是乔锦娘昨夜里醉酒，一早起来头疼的厉害。
陆宸已经下朝回来，见着乔锦娘难受道：“要不然就不去了，没什么好去的。”
乔锦娘摇摇头道：“到底那也算是皇嫂呢。”
玉燕进来对着乔锦娘道：“娘娘，外边糯米传进来一封信，要您过目。”、
乔锦娘打开信封一瞧，不禁皱了眉头，她问着陆宸道：“糯米来信说，这一次从江南运来的食材少了大半，是因为江南各地都连下了近两个月的雨。
这信是刚到的，算路上的时间为十日，十日前淹了不少地方，百味楼前的那条河已经快与路面齐平了，雨还不曾停歇。”
临安在上游，甚少是会有水淹的时候，偶尔有水淹也必定是飓风之后。
这会儿连梅雨天都不到，也不曾有飓风才是，眼见着梅雨时分到来，看来江南的汛情有些棘手。
上一次水淹，是救下陆宸的那一年。
可纵使是那一年，也没有水淹百味楼。
陆宸展信一瞧道：“我这就去找父皇，江南多雨，也不见地方上有折子过来，若是真的还当早日去防汛救灾方好，等端午一过梅雨到来怕是更难。”
乔锦娘点头道：“嗯。”
乔锦娘穿戴好后，便去了皇后的宫中，她去的也不算早，怀王夫妇已经在了，唯独以往最早来的李玲玲，这一次可是根本就没有来。
周思思在人前依旧是疯疯癫癫的模样，到底欺君之罪耽搁不起。
周思思一如往常的乖巧地在周皇后身边趴着，叫着姑母。
周皇后却是眼神淡了不少，也没有留怀王与周思思多久，就让众人退下了，唯独留下了乔锦娘。
乔锦娘笑意盈盈地问道：“母后可是想要吃馄饨？我这就给母后去小厨房之中烧？”
“本宫留下你，是想和你说莫要管外边的闲言碎语。”
周皇后道，“姻亲是双刃剑有好处，亦有坏处，宸儿用不着也无需靠着武国公府，你也不需为此耿耿于怀。
那些为此而投奔怀王者，也不见得是真心拥护太子的。”
乔锦娘感动地望着周皇后，这话恐怕是郑晓都不会和她这么说的。
郑晓只会劝她为了陆宸考虑。
就连乔锦娘，都会觉得陆宸为她牺牲太多了，可只有母后劝她不必有压力，一如在临安的娘亲一般。
乔锦娘眼眶微热地道：“多谢母后提点。”
周皇后继续道：“对了，馄饨之中记得多放点葱。”
乔锦娘：“……”
第二百二十二章 收揽谢蕴
太极宫之中。
惠临帝看完了糯米的信，道：“此事亿你之见该当如何？”
陆宸道：“儿臣在临安三年，虽然春夏多雨，可也从未见过说百味楼跟前的河道与路齐平。
儿臣觉得该派朝中人为钦差，去督查此事，再派工部户部等官员，一是去看看大坝堤防，二来若是真得发了大水也要安置流民。
百味楼之中的好些人，都是幼时因着发了大水无处可归与父母分离的，想来也该早做准备。”
惠临帝道：“那钦差人选呢？”
陆宸道：“儿臣愿意与太子妃前去！”
惠临帝黑了脸色道：“不行，朕绝对不会再让你去那个地方！”
陆宸想了想，道：“此事不如就让工部侍郎与户部郎中前去，钦差得有在江南的经验，熟知江南的水道河流，儿臣与太子妃前去最为合适。”
“不行。”惠临帝这事可不会依着陆宸。
四年前的痛他可不想再尝受一次。
陆宸无奈道：“父皇，江南百姓的性命与安危更重要呐，临安还在上游就如此，下游的鄞县刚缓过来没有几年，若是再被淹，怕是又是满城人流离失所。”
惠临帝却是道：“朝中又不是没有人了，你还是省了这条心！”
“陛下，太子妃娘娘奉皇后之令给您送馄饨过来。”
惠临帝道：“让她进来。”
乔锦娘进来时，就见到了惠临帝和陆宸两人都不太好看的脸色，将馄饨放在了惠临帝的书案上。
走到陆宸身边小声地问着，“怎么了？”
陆宸对着惠临帝道：“父皇，儿臣是带着太子妃一道回去的，定会护好自己与锦娘的安危的，况且晞儿也会留在长安。”
乔锦娘听闻回去，想必就是临安了，她有些怀念，特别是这个时候，树上的杨梅都该红了。
而且江南的百味楼也还关着门，她在临安其实还有好多事情做。
惠临帝却是道：“此事你都不用想了，你们两个退下吧！”
乔锦娘出了太极宫，问着陆宸道：“为何父皇不答应你回临安呢？”
陆宸无奈，“应该是怕我再一次地在临安失踪。”
乔锦娘叹气道，“还以为真能回去吃上杨梅呢，不过今年临安雨多，想必杨梅也都不一定好吃，不如不吃了。”
陆宸道：“不过江南的汛情不能耽搁，你可想着让乔律去临安历练一番？当年我也是这个他现在这个年纪去了灾区，见到了长安所不能见的，对他的历练也有好处。”
乔锦娘点头道：“不过我觉得他一人恐怕是不行的，可以让他去见识见识，我倒是有个好人选，谢蕴！”
谢蕴本家就在江南，这一次江南若是遇了水灾，谢家损失也不小，他又了解江南……
可是当陆宸刚刚回到了东宫，暗卫就来禀报道：“太子殿下，您走后，怀王殿下带着怀王妃去给陛下请安后，自告奋勇去江南排除汛情，前去赈灾。”
陆宸问道：“父皇答应了？”
暗卫轻轻点头：“是！”
乔锦娘劝着陆宸道：“赈灾也没什么好的，又累又脏的，我还不想和晞儿两地分离呢。”
陆宸比较好奇地是他那个素来隐忍的大哥，这一次怎么会愿意自告奋勇地去江南排查汛情赈灾呢？
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计，陆宸想去也非是大义凛然地为了百姓，主要还是乔锦娘与他在江南都还有许多未曾完成的事。
况且这个时候，杨梅正是成熟的时候。
怀王虽不知排查汛情赈灾有什么好的，但是听父皇说是陆宸想要去的，那他便要抢过来，况且若是排查汛情得当，他收获的便是满江南的人心。
江南多文人，也就是等同于获得了文人的人心，正好，他也可以趁机去江南，帮谢二郎夺了谢家的权。
……
午后，陆宸在书房之中批奏折，乔锦娘在他的身边打着算盘合计着银两，她在临安有着不少产业，还有一部分的属下也在江南。
她也要安顿好她们才是，更怕流民作祟抢夺产业。
她得提前写信过去安排，该给的银两也不能少了。
“太子殿下，谢蕴姑娘来了。”
谢蕴入内时，便见到了在陆宸书桌旁，一心打着算盘的乔锦娘，她穿的依旧是鲜艳，可是平添了一些皇家女子的贵气，终究与他记忆之中的小妹妹有了不少的差别。
那个给他送糕点时候，总是爱看他的小姑娘已经是恍如隔世了。
陆宸见着谢蕴的眼神，冷声道：“再看就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
谢蕴收回了眼神，给陆宸行礼道：“怀王与谢二郎一道回江南处理汛情之事，殿下可有听说了？”
乔锦娘见着谢蕴和陆宸应是有大事商议，就将算盘与账本放下后道：“我先去接晞儿，你们慢慢谈。”
陆宸在乔锦娘走后，警告着谢蕴道：“你若再敢这么看着太子妃，孤定然将你的眼睛挖出来。”
谢蕴道：“我拿锦儿当做妹妹一般看待的。”
陆宸岂会信谢蕴这话，同为男子，谢蕴的心思他瞧得明明白白。
谢蕴道：“我若真的想要锦娘，那时就轮不到殿下娶她了，我既然那时候没有在她成婚前阻拦，也就不会再去打扰她的生活，除非殿下不能够善待她。”
谢蕴说得诚恳得很，只因也不想陆宸误会了乔锦娘，“她不知我的心意。”
陆宸在江南那时候就看出来了谢蕴的心意，听他这么说，便道，“我怎么可能不善待她呢？”
谢蕴道：“怀王与谢二郎已经达成了合作，殿下如何看呢？”
陆宸给谢蕴递上了一杯茶道：“孤也可以和你合作，不过孤要谢家祖传的藏书。”
谢家能在文人间的地位经久不衰，便是因为谢家有着千年流传下来的藏书，有着古籍孤本，陆宸在临安时就去见过，很多书都是不传于外的。
谢蕴蹙眉道：“这不可能。”
陆宸道，“那怀王连周思思秦四小姐都愿意娶，所以娶你也不难，两个怀王妃算什么，三个怀王妃岂不更好？”
谢蕴平心静气道：“陆宸，你在临安时，我可帮你不少。”
“各取所需罢了。”陆宸道，“也是你教我的，商人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的，如今皇权为大已经还是大势所趋，你们谢家强撑着，又还能撑几日呢？
不如将谢家藏书让给天下文人还能得个美名，以谢兄的才华本事也可官拜高位。”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太子太师罢教皇太孙
谢蕴细细思虑了一番，他道：“你真愿意让我在长安位极人臣，一直留在锦儿跟前？”
陆宸道：“孤哪里有这么小气？”
谢蕴回想着方才陆宸刚刚说过将他眼睛挖出来的事……
而后谢蕴问道：“藏书是给天下文人而非是宫中独有？”
“这是当然。”陆宸道，“孤不会贪图你的那些书籍，你若要文人间的美名，给你便是。”
谢蕴沉思了一会儿，道：“好，那我便就答应殿下。”
……
乔锦娘去了给郡王皇子们授课的南书房之中。
郡王们年纪再大些就会去国子监之中读书，亦或者是去庆明学院等大书院里，如今在宫中的南书院只是给皇室子弟们启蒙而已。
南书房之中，太子太师皱眉对着陆晞道：“皇太孙为何不写字帖？”
陆晞道：“我娘说了，我到五岁之后才可以练字，五岁之前都不用练字的！”
老太师气得两根白胡子直抖道：“胡说八道，练字乃是童子功，皇太孙素来是众皇室子弟之中最聪明的，这会儿不练字，日后的书法便会差旁人一大截。”
“本官既然奉陛下之令教各位贵人，便是各位的师傅，皇太孙也该尊师重教，好生的练字才是，而不是一味地玩耍。
太子妃娘娘到底是乡下来的，不懂君子六艺之中的书才是最为重要的，字如其人，皇太孙不该轻信太子妃的才是。”
陆晞虽小却也懂事，“哼，你敢说娘亲不好？我娘亲才不会害我呢！”
“就是，太子妃娘娘最好了，经常给我们吃糕点儿！”一旁的宝郡王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道，“每天都有好吃的。”
昀郡王小声对着陆晞道：“团弟弟，我娘说书法倒是极有必要的，日后大了旁人看你最看重的便是一手的好字，可惜我笨，学了好几年都学不会。”
太师气恼道：“肃静肃静，皇太孙，宝郡王，你们若是再扰乱课堂，老臣便就去上告陛下，老臣可是无能为力教导两位了！”
小陆晞道：“我娘说了五岁才可以练字，娘亲不让我练，我就不练！”
老太师鄙夷至极，正巧见着太子妃的仪仗过来，便仗着自个儿还是太子殿下的恩师，一点都不客气地道：
“太子妃娘娘，此乃是皇室教书的重地，老臣如何教导几位殿下还请太子妃娘娘莫要多管闲事！也请太子妃少来为妙。”
乔锦娘记得这位太师，她和陆宸大婚没有几日的时候，这位太师就劝她贤惠些给太子纳妾。
这会儿又说自个儿多管闲事？
乔锦娘便也没有好气地道：“什么叫做多管闲事？皇太孙是我儿，做娘亲的教儿都叫做多管闲事了吗？”
“皇婶婶，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胖嘟嘟的宝郡王跑到了乔锦娘的身边。
一旁的红菱将盒子打开道：“端午临近，今日娘娘做了清凉解暑的绿豆豆沙糕，这豆沙是娘娘亲自熬煮的，与外边的豆沙是不同的，很是软糯香甜的。”
宝郡王拿起一块，尝了一下道：“真好吃，婶婶，我能再要一块吗？”
乔锦娘道：“此物太甜了，可不能多吃，小心烂了牙齿。”
宝郡王许是经历过上回的事，乖巧懂事了许多，说是一块也不多要，“皇婶婶，刚才太师说你是乡下来的！”
乔锦娘目视着老太师道：“老太师，本宫念在您是太子的师父的份上，对您素来有礼，可是您在这些孩子跟前说本宫的出身又是为何？”
老太师道：“娘娘，皇太孙天子聪颖，小小年纪已经认得不少于千字，乃是神童，可这般聪慧的皇太孙，您却不许他练字，这不是害了皇太孙吗？”
“我岂会害我十月怀胎的儿子？”乔锦娘道，“只是五岁以前练字对孩子的手骨不好，我幼时在学院之中见过有女子因习字太早而导致手骨不良的。
那之后，学院都只招收五岁之上的学子，五岁不到的，也绝不让练字的。”
老太师气恼道：“哪里来的歪理邪说，太子当年便是三岁就习字，才有如今天下人人称赞的一门好书法，当今陛下也是三岁习字的，怎得偏就皇太孙不行了呢！”
“若是太子妃不让皇太孙习字，那老臣也无法再教导皇孙们了，请太子妃另谋他人来教导吧！”
乔锦娘道：“正好，求之不得呢！”
她还怕这个老头子教坏了陆晞呢。
“太师！太师莫走，皇婶婶，此事你做的太过分了。”一个清瘦的孩子跑出来对着乔锦娘道，“太师一心一意为了团弟弟好，您却这般顶撞太师大人，此事若是让天下人评理也是皇婶婶的错！”
乔锦娘并不认识这孩子，问着小陆晞道：“他是？”
一旁的昀郡王吃着绿豆糕，道：“他是肃王府之中的庶子，叫做陆珍，没有郡王头衔，今年五岁，不过算起来是皇长孙！”
小陆珍拱手对着乔锦娘道：“还请皇婶婶对太师大人道歉，毕竟尊师重教乃是大棠之礼。”
乔锦娘对着太师道：“太师倒是有个好徒儿，只是本宫绝不会让晞儿五岁之前习书法揠苗助长的，太师若是觉得这不妥的话，那晞儿只能另选名师辅导。”
宝郡王捧着乔锦娘的大腿道，“皇婶婶，我也要跟着团弟弟另选名师。”
一旁过来的齐王妃羞愧，自个儿怎么生了一个这么嘴馋的儿子，这还有一点小郡王的做派吗？
中秋节抢了兔子之后，宝哥儿还怕着乔锦娘，连见都不敢见。
这会儿才吃了几日的糕点，怕是让他给乔锦娘做儿子，他都会直接跪下来叫娘了！
看到昀哥儿那眼神，齐王妃就稍稍的平衡了一点，看来嘴馋的也不只她孩子，想来是陆家的孩子都贪吃罢了。
“这是怎么了？”楚王妃过来问道。
乔锦娘道：“没什么大事，太师让着晞儿这个年纪练字，我不许，是以太师说教导不了晞儿了。”
楚王妃道：“如今文人间，字还是挺重要的，皇太孙素来聪颖，有神童之称，为何不让他习字呢？”
乔锦娘道：“不瞒嫂嫂，我幼时的女子学院里，有个女子三岁就被家中逼着练字习字，到了后头手骨废了，难看得紧，平日里别说习字了，就是连拿取些东西都难，畸形得厉害。”
“虽说陛下，殿下都是三岁习字的，可作为母亲，总是不想孩儿去尝试危险的，况且民间大部分都是五岁开始写字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帝师纪望奎
太子太师闻言道：“那就请太子妃另请高明吧！”
太子太师走后，楚王妃与齐王妃纷纷劝着乔锦娘。
“太子妃，太子太师是三朝元老了，也是太子的启蒙之师，属是东宫之中有头有脸的官员，得罪了他，对您着实没有好处呐！”
“是啊，太子太师在先皇时就已经官拜翰林高位，不过是三岁习字而已，何必与他闹得这么僵呢？论长安官员之中，太子太师的学问最高了。”
楚王妃点头道：“若是得罪了他，怕是没有其他的师父敢来教导了，谁也不敢说自个儿的学问要比太子太师来的好。”
乔锦娘道：“多谢两位嫂嫂的好意，晞儿，我们回宫了。”
陆晞乖巧地牵着乔锦娘的手与她一起上了轿撵。
回到东宫后，谢蕴已走了。
乔锦娘便将方才与太子太师的恩怨告知给了陆宸，“我知道他是你的师父，轻易不可得罪，可是我也不会为了隐忍而让晞儿落入险境之中。”
陆宸道：“太子太师若是说了你是乡下来的这话，他这个太师之位也该到头了，此事你放心便是了。”
乔锦娘道：“得罪了他我倒是不在意，只是我发愁晞儿的启蒙师父该如何寻？虽说是一般的学子教三岁小儿都行，可到底是皇太孙的启蒙之师。”
晞儿是喜欢读书的，但凡不是休沐的时候，他都能早早的起来。
陆宸想了想道：“若是让晞儿去庆明学院，你可愿意？”
“当然不愿意！”乔锦娘道，“庆明学院不在长安城内，且平日里休息之日不多，他才三岁！”
若是今日晞儿已是十三岁了，那么乔锦娘再是割舍不下也不会耽搁晞儿的学业，才三岁她怎舍得晞儿一个人去庆明学院之中呢？
陆宸对着乔锦娘道：“那要比太师学识更出色的先生便是屈指可数，林相爷到底公事繁忙，况且，他在官场厉害，却未必能教导学子。”
乔锦娘沉思了一会儿，道着：“要不然，你教晞儿吧？以你的学问教晞儿也不难。”
陆宸道：“我可教不了他，不过我这里倒是还有一个极佳的先生人选，只是，怕他不会愿意。”
乔锦娘道着：“是谁？晞儿到底是皇太孙，世人怎会不愿意教晞儿的呢？”
“帝师纪望奎。”
乔锦娘远在江南，都是听过纪望奎大儒的名字的，这纪望奎可是二十岁就编纂了如今文人们科考的书籍。
先皇时期，纪望奎大儒的名声就如同如今的庆明学院山长谢大儒一般。
陆宸说着：“这位纪帝师乃是父皇的恩师，我幼时也得他的教导。
那大名鼎鼎的庆明学院的庆明先生乃是他的师父，当年庆明先生就收了他与谢大儒两个徒弟。
一个在朝之中辅佐皇子，一个在野杏李满天下。”
乔锦娘道：“纪帝师算年纪也该有八十多的高龄了吧？人活七十古来稀，他这个年纪怕是不愿意教授晞儿了的。”
晞儿才三岁，而纪帝师已是八十多的高龄，这么学识宽厚的一位老人家，怎会愿意给晞儿这么小年纪的孩子启蒙呢？
陆宸道：“左右去试试。”
乔锦娘自然也是想要纪帝师教授晞儿的，只是她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纪帝师如今颐养天年的年纪，再教授一个三岁小儿未免是有些小材大用了。
只是，作为娘亲，总该去尝试一番的。
乔锦娘去和皇后说了此事，请求出宫去拜访纪帝师。
周皇后闻言道：“纪帝师素来脾气古怪，当年本宫求他教导宸儿就用了好些劲，前些时日去纪府，瞧他脾气越发古怪了，他若是也要让晞儿三岁习字，你当如何？”
乔锦娘道：“若是纪帝师也是如此的话，那我就另找恩师，况且，我觉得纪帝师能教出父皇这样的明君，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师傅。”
周皇后笑了笑，“那就去吧，记得别拿太子妃身份压他，他是最不乐意旁人用身份压他的了。”
乔锦娘道：“是。”
……
陆宸抽了一日的空闲，与乔锦娘带着陆晞去了纪府之中拜访。
纪府在长安并不显耀，占地也不广，敲门的时候也没有门房过来，等了不一会儿是一个约莫着十五六岁的少年来开门的。
这少年显然是认识陆宸的，行礼道：“草民参见殿下，殿下今日前来是来拜访祖父的吗？”
陆宸道：“正是。”
少年叹气道：“祖父正与祖母闹着别扭呢，太医交代祖父该少吃甜食，祖母不许祖父吃甜食，祖父正耍着孩子脾气，不如殿下还是择日再来？”
陆宸道：“无碍的，你带路吧。”
乔锦娘小声的在陆宸耳旁道：“我不知纪帝师不能吃甜食，还带了不少的绿豆糕，这该如何办？”
陆宸道：“不是不能吃，只是该少吃，纪帝师嗜甜又是年迈，吃那些甜食都太过粘腻了，怕让他掉牙，是以才不许他吃的，你的绿豆糕入口及化，回味甘甜，正好。”
乔锦娘松了一口气。
走到院子里面，老远就见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高高地撅着嘴，旁边的小厮劝着他吃饭，老人便是如同孩子那般耍着脾气道：“没有麦芽糖，就不吃饭。”
这与乔锦娘心目之中仙风道骨的文人之首帝师反差着实太大了些。
陆宸浅浅一笑地望着乔锦娘，“纪帝师与你不是父女，却是更像父女。”
乔锦娘不解问道：“嗯？”
陆宸道：“毕竟你也是不给麦芽糖，就不吃药的。”
乔锦娘：“……”
“祖父，太子与太子妃带着小皇孙来看您了。”
纪望奎摆摆手道：“不见，不见，惠临帝分明答应我了，让我好好地颐养天年了的，还来做什么？”
乔锦娘从红菱手中接过绿豆糕，走到了纪望奎的身旁道：“纪先生，端午临近，我是给您送绿豆糕来的。”
纪望奎盯着乔锦娘手中松软绵密的飘着豆沙香味的绿豆糕，不禁伸手要去拿。
乔锦娘递给了纪望奎一块豆沙馅少些的。
纪望奎一吃道：“宫中的糕点御厨换过了？往年里宫中送来的绿豆糕可没有这般绵密好吃，这竟然还是有着豆沙馅的！”
乔锦娘笑笑道：“纪先生，这些是我做的，若是先生喜欢，改日便命人多给先生送些糕点过来。”
纪望奎瞧了一眼乔锦娘道：“你和老郑家的孙女长得可真像！”
第二百二十五章 帝师收徒
一旁的纪夫人道：“人家可是母女，能不像吗？造化弄人，竟然这种戏中的事成了真，可见还是上天垂怜的，郑夫人在天上保佑着你们呢。”
乔锦娘听着纪望奎与郑晓的祖父关系极好，便道：“是啊，多亏祖上庇佑，今日贸然前来拜访，是想请纪先生出山教导我家晞儿……”
话还未说完，纪望奎便将未吃完的绿豆糕一口塞了进去，喝了一口水道：“可别想着，一块绿豆糕就让我去教导皇太孙。我可不会被一块绿豆糕给收买了。”
乔锦娘：“……”
陆宸拱手道，“晞儿天资聪颖，除了帝师，孤实在是找不到另一个师父了，还请帝师教导晞儿一番，晞儿平日里乖巧听话，不会叨扰帝师许久的。”
纪望奎道：“人人都爱夸自个儿的孩儿天资聪颖，先皇夸当今陛下，当今陛下夸你，你也夸起来你的儿子来了，我已经老了，教不动了。
你们另找师父吧，听说陶闻那个小子，如今不是在教着那些皇孙们吗？太子太师教导你儿子还不够吗？”
小陆晞道：“太子太师虽然学识丰富，可他对我娘不敬，晞儿才不要他教呢！”
纪望奎望着粉雕玉琢的小皇孙道：“哦？他如何对你娘不敬了？”
“他说我娘是乡下来的。”小陆晞道。
“那你觉得乡下来的，就是不敬了？也就是说明皇太孙心中也是瞧不起乡下人的？”
小陆晞摇摇头道：“不，乡下可好玩了，可是摸鱼摸虾，还有抓青蛙，农民自给自足勤快地种粮食，才有好东西吃，娘亲才能做好东西。”
“那如此，你为何觉得是不敬呢？”纪望奎继续问道。
小陆晞道：“太师说我娘是乡下人不懂六艺的，可是乡下人也懂六艺，娘亲也懂六艺，只是娘亲不想晞儿伤了手，才不让晞儿练字的！”
纪望奎说道，“那若是师父教导你的与娘亲教导你的，有了悖论，你是听师父的，还是听你娘亲的？”
小陆晞道：“听娘亲的，娘亲才不会有错呢！”
乔锦娘脸色也有尴尬。
纪望奎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怎知你娘会是无错的呢？”
小陆晞道：“娘亲是不会害了晞儿的，娘亲就算是错的，对我都是好的，所以晞儿听娘亲的话！”
纪望奎又笑着问道：“那若是你父亲与娘亲有了悖论，你是听你父亲的，还是听你娘亲的？”
小陆晞摸了摸下巴道：“娘亲的，因为爹爹到了最后也会听娘亲的。”
陆宸不由地握紧了一下小陆晞的手，他何时处处听着乔锦娘的了？在他眼中，他的爹爹连这些威严都没有吗？
乔锦娘略带着些着急地对小陆晞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儿能改，善莫大焉，做人犯错是难免的，可是愿意为了错误承担后果，取得谅解，走到正途上就好了。
娘亲也会又错，可是若是错了，改正就好了，团哥儿也该如此。”
陆晞点点头，“可是晞儿还是觉得娘亲不会有错的。”
乔锦娘已是不抱着纪帝师能收晞儿做徒儿的希望了，抱起小陆晞，忍不住地亲着他的小脸，“真乖，晞儿。”
纪夫人留着他们用了一顿午膳，见着陆晞一个人用膳，惊奇极了，“皇太孙这个年纪就自个儿用膳了？”
“他两岁时就自个儿用膳了。”乔锦娘道。
告辞时，纪望奎对着陆宸道着：“明日里，每日辰时将陆晞送来，申时再将陆晞接走。”
乔锦娘闻言，不禁喜上眉梢，差点要给纪望奎下跪，“多谢纪先生。”
纪望奎道：“我可没有答应教他学识，这小小年纪囫囵吞枣地学些长篇大论难懂拗口的知识，自小练字都是不妥的。
世人都知晓得神童，可又有几个神童自小到大都能出名的呢，多的是半路不行了的。
日后每日过来我只教他一些启蒙用的千字文，想必他早就都认识会背了的，到时候你们可别觉得我教授得太慢了。”
陆宸道：“不会，能得帝师教导是晞儿的福气。”
小陆晞小声地道：“娘亲，晞儿来这里读书，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宝哥哥和昀哥哥了？”
纪望奎道：“未免旁人说我一大把年纪了，还参与朝政，让你那宝哥哥昀哥哥什么的一道都来吧。”
陆宸与乔锦娘更是感激，“多谢帝师。”
……
乔锦娘不曾回东宫，便命玉燕去楚王和齐王府上说了此事。
楚王妃与齐王妃亦是感激涕零，纪望奎的名声在外，更是当今陛下的帝师，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齐王妃对自家宝哥儿则是担忧得很，宝哥儿处处不如皇太孙，只是在吃的方面上极为感兴趣，去了帝师府中怕被嫌弃。
担忧得紧时。
听到一旁的奴婢来禀报，今日齐王在书局之中和佟盈盈暧昧不已，这齐王妃不禁怒火冲天，命人去了书局将齐王给带回来。
……
去江南查探的水情的人选已定下来。
钦差为怀王，秦术为将军保护怀王暗卫，乔律领了工部一个闲职跟着秦术前去江南历练。
福禄没有去过江南，嚷着要跟着乔律前去。
加上乔若云也是想要去父母坟前拜祭一番的，是以福禄郡主便随着乔若云也是一道前往。
乔锦娘听着乔若云和乔律都去了，不禁有些为郑晓担忧，乔若依到底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才十六不到而已。
暗道已经被封，不过因着晞儿要去帝师府上，乔锦娘倒是有借口送着晞儿去帝师府中，正好可以去乔府之中看看郑晓。
只是，她没有想到到了乔府之中，根本就没有郑晓的身影。
乔若依恨恨地说着：“昨日哥哥和大姐一走，夜里爹爹就将母亲给带走了……”
“母亲可是自愿走的？”
乔若依道：“母亲能是自愿的吗？不过她临盆在即，也不敢抵抗罢了。”
乔锦娘叹了一口气，“那你也还是回侯府之中去吧。”
乔若依道：“不，姐姐，我要去西山学院，西山学院那边缺女先生，我既然有些学识，就该去西山学院好好教导教导。”
西山学院便是乔锦娘那时候花银子做善事开的一个学院，几个月过去了，似乎已成了规模。
因着不少名师去了那里，长安城中的不少女子也都纷纷去了西山学院，女子更多了，这先生也就缺了。
乔锦娘道：“去西山倒是好的，只是那里的条件还是困苦着的……”
乔若依虽是庶女，但也是矜贵的侯府小姐，处处养尊处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