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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有个包小姐全文阅读

作者:三丁包子     开封有个包小姐txt下载     开封有个包小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6 新的希望

    晚上和小卉、张龙聚在一起吃从莫抬头带回来的东西,地点当然是屋顶!

    为什么选择屋顶呢?因为昨晚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都仿佛是梦游,我非常极其严重地怀疑昨晚展昭没来过。可根据小卉的证词,他的的确确来过。

    那么后面呢,竹林、飞越,屋顶……还有他很久未见的微笑,那些都是真的吗?虽然只是短短一瞬,短得我来不及回忆,越是回忆越是觉得模糊,就好像那些许的温柔笑意只是我臆想出来的,一天下来,我都开始怀疑它有没有发生过了。

    所以当张龙将我和小卉弄上屋顶,我便趴在上面细细的查看每一个角落。

    张龙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小姐,你在找什么呀?这里除了瓦什么都没有啊?”

    “哦,不是,我只是想看看这里有没有断裂的瓦片。”见他俩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又补充道,“我昨晚在这里差点摔下来,应该会踩破一两个瓦片吧?”

    “不会,开封府的屋顶经常有人光顾,而我们也经常上来,从来没有踩断过。”张龙非常肯定的说。小卉也很认同的点点头。他们俩还真有默契!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那么弱不禁风,这瓦片又禁得几回踩呢?开封府好歹也是皇家御赐的府邸,质量不会那么豆腐渣的。

    “你怎么啦?垂头丧气的?”小卉小心翼翼地凑到我身边,看来她也很少在屋顶上待。

    我笑着摇摇头,正要说话。张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你昨晚怎么会差点从这里摔下去?展护卫带你来这里?”

    然后,不等我回答,只听得“哇”地一声惊呼,小卉手拿着鸡腿,一脸地崇拜:“展大人好有情调哦!”

    晕。情调。让我顿时想起本山大叔地“苏格兰**”。

    这丫头在张龙面前很是随意。一点都没有古代女子地淑女模样。不知是被我给熏陶了。还是被张龙宠坏了。

    张龙低声道:“你想来地话。我也可以带你来嘛。你又没说过……”

    小卉白了他一眼:“非要人家说你才带啊。你看人家展大人……难道是小姐自己要求上屋顶地吗?”

    “咳我觉得我有必要转移话题了。“那个……这么晚了。府上地人都睡了吧?”

    “没有啦。平时就我们睡得早一些。大人和公孙先生他们都睡得好晚。”小卉应道。

    张龙点点头:“尤其是大人,从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地。有时候半夜看到灯灭了。过一会儿又亮了……但是不管他多晚睡,从来没有误过第二天的早朝!”

    是吗?那他岂不是非常非常辛苦!我忽然很想去看一看他。那位久未谋面的包青天。

    不仅仅因为他是历史上真正的大公无私的好官,也不仅仅因为他身边所有人对他的尊敬和称颂!

    这么久了。他都不想见我一面吗?也许他知道我不是他地女儿,见了我也是徒增伤感。但他毕竟是我几百年前的爹,无论如何,我也要见他一见,哪怕是偷偷见上一见也好。

    说出这个想法后,小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道:“对哦,你回来后,好像一直没见过大人……”不等她说完,张龙用胳膊碰了一下她,然后看着我,似是安慰道:“大人这段时间特别忙,小姐……”

    我摆摆手打断他:“我怎么会怪他?我这个做女儿的应该主动去拜见他不是吗?就算我失忆了,我也有这个义务,你们说对吧?”

    张龙点点头,但我从他的眉宇间看出他的犹豫,他跟展昭一样,都是尽忠职守,对包拯忠心耿耿,包拯没有吩咐的事,他怎么敢擅作主张?

    小卉似乎对张龙地反应很不满,用胳膊碰了一下他,我连忙拉住小卉,笑道:“算了,刚才开开玩笑,等哪天我爹有空了,我再去看他不迟。”

    张龙有些抱歉地看着我,我笑着摇摇头,然后三个人继续吃着肉喝着酒望着天,聊一些白日里见到的趣事,尤其是小卉,似乎很久没出门了,这一趟出门让她兴奋不已。

    后来,不知是张龙还是小卉突然说了一句:“小姐,你这两天好像变了一个人!”因为这句话,我彻夜未眠。

    不但是他们有感觉,连我自己也有感觉,自那日黑妖狐来过之后,我感觉身体内仿佛起了小小地变化,包括对开封府的一切事物,都有些小小地变化,以前那种熟悉亲切感居然消失殆尽,就好像竹林,以前是我最爱去的地方,现在每次看到都有怅然,恨不得绕过才好。当然,不仅仅是这些……也许,也许我是真地变了一个人呢!

    想到这里,不由地苦笑,我什么时候变得连自己都不相信了,也许这里发生的一切太过奇妙,我的思维都有些紊乱了。

    唉,还是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二天,当我顶着个黑眼圈来到“莫抬头”,花殇吓了一跳,然后拖着我去房里补上一觉才肯放我出来。

    小卉很乖,出门的时候一定要跟着,见花展柜要和我谈事情,她便主动和其他伙计接触,自己玩的开心,不需要我操心。

    也好,难得有机会让她多接触接触外界,而且,有她跟着,开封府那边我也好解释,免得他们担心!他们,应该会担心的吧?

    接下来差不过有大半个月,白天泡在莫抬头里,晚上和小卉回开封府休息。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日子仿佛越来越规律,越来越简单。

    小卉在店里也混得很熟,大家都非常喜欢这个可爱的丫头,而我,只是尽力回忆一下家乡的经典小吃,用一些他们不曾用过地配菜。想一些歪点子……渐渐地,莫抬头地生意比从前更好了,因为几乎每隔一天都会推出特价菜,每隔两天都有新菜式出炉……终于,花殇用父母看到孩子终于长大成人的那种眼神看着我说:“嗯,总算还像个穿越来的人!”让我哭笑不得。

    在没有旁人的时候。花殇似乎永远有讲不完的话,从我们的前世说到现在,说到这几年她经历地点点滴滴,说过一遍又一遍,许多事情我都已经耳熟能详了,她还是不知疲倦的说个不停。当然。大部分时间里。我都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边休息一边倾听。倒也不怎么费神。

    有时候,我们也会谈起展昭。每当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而笑容里藏着是淡淡的忧伤。

    从她的口里我得知,他们原来也曾是朋友,在他们初相识地那一段时间,尤其是她们姐妹开第一家店的时候,展昭对她们也照顾得尽心尽力。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据花殇说,展昭和她们逐渐来往得少了,言谈之间也越来越客气。

    有一天,花殇突然问我:“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为他付出很多,但是他不理解你的心思,不在乎你的付出,无论你为他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你会不会跟他生气?”

    我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如果他没有跟我承诺过什么,或者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约定,那我为什么要生气?”

    花殇的脸上现出疑惑:“你真的不生气吗?这样一个不知好歹地人,就算是石头也会有反应地啊!”

    我不假思索地摇头:“如果我还喜欢他,那我的目地仍然是要跟他在一起,那我何必跟他生气,如果我已经不喜欢他了,那就更不需要生气了,已经没有必要了是不是?”

    花殇的脸色有些发白,怔了许久,终于叹道:“唉,看来还是你比较适合他,当初,当初我真不该……看他那样对我,我总是跟他生气,我甚至,甚至还用了一些手段,想要让他主动来找我,来求我帮忙,可是……结果,反而将他越推越远。也许我真地错了罢。”

    她笑得苍凉,神情落寞,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抱枕,仿佛只有这样,才有勇气将这些话讲出来。我将手轻轻地搭在她肩上。

    “你,你用了什么手段?也许,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还有挽回的机会呢!”我试图安慰她。

    她摇摇头,声音艰涩:“展昭是一个嫉恶如仇地人,这么多年,我才明白,他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最恨别人做作和欺骗他……当年,他总是以公务为借口拒绝我,我便想了一些法子,让这些案子都与我扯上关系,有时候,甚至以这些案子的情报为条件……”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荒唐,手指将抱枕攒的死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我也觉得这样的行为很荒唐。都说爱情会让聪明的人变傻。聪明如斯的花殇,怎么会不知道展昭绝对不是吃软怕硬受人威胁的人?

    也许在展昭面前,很多人都会失去理智吧,比如丁兆惠,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宁愿跟着我们千里迢迢的跟来,吃苦受累不说,还要忍受寂寞。

    还有我,我,嗯,还没有失去理智吧?呼也不知道,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自己是永远看不清自己的。

    我只能安慰她,来日方长,时间是冲淡一切误会的最好方式。然后,我们就醉在沙发上,呼呼呼直到天黑。

    日子似乎就这么简单下去,简单得让人觉得十分美好,然而唯一不好的是,心里总有一个牵挂,总有一份遗憾。

    说是不在乎的,总是告诫自己不要在乎,但是时间一天天在过去,日子一天天临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胸口,不能释怀。夜越来越长了,越来越难入眠了……

    这么久了,他怎么都不回开封府看一下?他真的不回来了吗?他应该知道我时日无多啊,他有没有想过给分我一点时间呢?在他心里,终究没有我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这样的疑问,这样的纠结,实在让人难熬。

    终于有一天,我一头倒在花殇的房里。

    醒来的时候,花殇的样子又气又急:“你怎么回事?我找人帮你看过,你除了月蚀散的毒,没有中过其他的毒,而这种毒不发作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怎么你脸色这么难看?大夫说你疲劳过度,你怎么会疲劳过度?你告诉你,你每天晚上在想什么?”

    “我,我没有啊!”我虚弱地狡辩。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也许她能猜到,但我死也不会承认。反正要离开的,不想在她和展昭的心里留下任何阴影。

    花殇盯着我看了许久,盯得我心虚,只好将眼睛瞟向别处。

    最后,她站起来,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好了,明天开始你不要来上班了,在开封府好好休息吧,我最近有事,会出去一趟……”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等我回来,你再过来帮我吧!”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很慢很慢,飘渺得像是被风一吹就散了。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望着她:“花殇,你要去哪儿?带上我吧,反正我留在这里也觉得闷。”

    她看着我,摇摇头:“其实,我已经查到,你中的毒并非无药可解,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还没有确定的把握,这一次,恐怕得我亲自出马了!”

    “什么?你,真的?你确定?”这巨大的好消息让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点点头,按住我的肩膀:“你放心,我说过,我欠你的,一定会还给你!”

    “你乱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欠过我。”我瞪了她一眼,“生死有命,有没有解药都是天意,万一解了毒,又中了其他无药可解的毒怎么办?”

    “别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在这里等我消息,很快,我很快就回来,你不要乱跑,否则我找到解药却找不到你,那不是白费了?”她看着我,仿佛要得到我肯定的回答才放心。

    可我不放心:“会不会很危险?危险的话就不要去了!”

    “你放心吧!”她拍拍我的肩膀,俨然是当年游戏里的那个大帮主,“我可是天机门的门主,危险见到我都会绕开走!”

    我只能笑着点头,如果我硬要跟去,我也只是累赘一个,如果我能活着,那她未来也许会少一些寂寞。活着,总是好的!

107 命中注定

    花殇走后,我摇身一变成了富婆。谁会料到死抠门的花掌柜临行前会给我一笔钱,不,准确的说是一大笔钱,足够我花好几年了。除了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一摞类似于银票的那种东西,不过在这个时候不叫银票,据说叫“交子”,这名字实在不咋地!

    捧着包裹,我鼻子发酸,花殇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啦,别感动啦,这段时间你也帮我赚了不少钱,姐说话算话,不亏待你!”

    我习惯性的顶回去:“切,我只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钱,有点激动而已……咳,明天可以去物色小白脸了!”

    花殇嘴巴一抿,似乎想要骂我又憋了回去,只说了句:“你好好在开封府待着,别等我们回来找不到你!”

    “你们?还有谁?”我立刻警觉起来。

    “靠,这你倒机灵……”

    我以为她会跟我解释,没想到她径直上了马车。

    我抓住车门:“喂!”

    她伸出头来:“有话快说,天黑之前我要赶到我妹妹的一家客栈。哦,对了,这件东西你拿上。”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塞到我手里,“万一遇到什么要紧事,拿着这个令牌去大相国寺找一位无尘的和尚。”

    伸手接过牌子,鼻子有点发酸,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这一走似乎再也见不到了,不是她回不来,而是我等不到她回来了。

    “好了!”她叹了一口气。“真的不早了,你不会想要我半夜露宿野外吧?”

    只得松手。马车扬鞭而去。喉咙里像塞了一样东西。难受得要命。

    人地力量真地是好渺小。你越不想舍弃地东西。它越是要离你而去。从最初遇见地玲珑、小蜜蜂、楚王爷。到后来遇见地白玉堂、展昭、苏轼……一个一个地离我而去。如今。连唯一能说话地人也走了。难道最后地这段日子。我注定要寂寞到死吗?

    回到开封府后。实在难以入睡。待小卉睡熟后。我偷偷溜出来。一个人在后院转来转去。转到脚都酸了也不想停下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心里。难受得要紧。说也说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深知这样是没有办法入睡地。索性继续转下去。也许累到趴下才好睡觉吧?

    然而终究还是没有趴下。因为有人挡住了我地去路。抬头一看。居然是公孙先生。

    他身形瘦削。操心地人大都如此。看他还摇着一把羽扇。我真担心他被自己给扇走。

    “小姐。这么晚还没睡?可有什么心事?”

    “呵呵,公孙先生,这么晚了你不是也没睡?”

    “小姐有所不知,老夫一向睡得很晚……”

    我闷闷地打断他:“公孙先生,能不要叫我小姐吗?这个称呼我受不起!”

    “抱歉!”他的语气立刻变得肃然。

    我有点后悔,我想我大概错怪他了,他的本意是不想让我尴尬,却没想到我反而更尴尬。其实,首先应该开诚布公的人是我。

    “对不起,公孙先生,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我低下头,不好意思去看他。在我心目中,他和包拯一样,都是神一样令人尊敬的人物,而我刚才实在太不应该了。

    “没什么,人总有烦心的时候。”公孙先生地语气温和而亲切,让人听了很舒心,“如果可以帮到你的话,那将是老夫我的荣幸!”

    “呵呵,公孙先生言重了,小女子岂敢?”

    “若是老夫能替九百年后地人答疑解惑,难道不是老夫的荣幸?”公孙先生微微笑道。

    “九百年后又怎样?来到这里还不是被人利用,伤害以及连累无辜……”我苦笑道。

    “姑娘莫要自责,你只是比别人少了几分算计地心思而已,姑娘能让这件事情如此结局,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若是换做别人,不知结局会有多糟,但不知姑娘当日对皇上说了什么,能让皇上下定决心不再追究?”

    是啊,最终的结局连我也出乎意料,公孙先生和包拯应该都想知道我对皇上说了什么吧?除非神仙,地确没有人能猜到其中的缘由。

    我也不想对他们隐瞒,于是和盘托出,听我说完救皇妃以及让皇上使用“仙游枕”这些事后,公孙先生怔愣良久。

    地确,没有亲眼见过“三宝”显灵的时候,还真的不敢相信世上真有仙灵之说呢!

    公孙先生叹道:“真没想到,小姐的命运在几年前就已经注定,难道大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什么决定?”感觉这个决定似乎与我有关。

    公孙先生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望向黑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越发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公孙先生,如果这个决定与我有关,难道我不应该知道真相吗?”

    公孙先生看了我一眼,又叹了口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

    我的心已经火燎火燎的,像被猫抓了似的。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真是老狐狸呀!

    “公孙先生,我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怎么能对我一再隐瞒?你若再不说,我直接找包大人去!”我转身欲走。

    “哎,姑娘!”

    我转过身看着他,并没有退回去的意思。

    他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这声叹气,真的是发自内心,听的人都觉得难过。

    有什么事情会让足智多谋地公孙先生如此烦忧呢?

    “姑娘,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姓李。单名一个青字,你叫我李青、小李、小青都可以!”我故意撇开“青儿”这个称呼。实在不想再和她混为一谈。

    “好,就叫你小青吧。唉——”

    晕死,又叹气!既然他不想说,以他的聪明,绝不会在我面前失言,可见他是故意地。难道他想让我知道,却又不想亲口说出来?看来只有换一种方式了!

    “公孙先生,既然你不想说,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吧?若是问到你不想说的,你可以不回答。”

    “好,小青姑娘请说!”

    我沉吟片刻。才道:“黑妖狐是不是你们请来地?”

    公孙先生一怔,似乎没料到我先问这个,随后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但我却开始紧张了,有种不好的预兆在心里绕来绕去。

    “那。黑妖狐他对我做了什么?”

    公孙先生默默地看着我,好半天没有讲话。我忽然觉得好害怕。

    静谧的夜里,他的话字字句句如重锤敲在我的心上。

    “小青姑娘是不是觉得自己和原来和有什么不同?”

    我点头。他也随之点头。

    “那就对了,唉——大人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从此只有遗憾没有牵挂了!”

    我地手心冒汗,想继续问下去又害怕知道真相,但愿我猜错了。

    但是越不往那方面想,脑子里越是冒出各种各样的证据来证明那方面的可能性。

    忽然想起那一日展昭说的一番话:“你不必道歉,没有人可以怪你,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去跟包大人道个谢,不过,他也许不需要!”

    心彻底沉了下去,难道,难道是真的?难道在此之前,包青青果然也存在这个身体里,也就是说,在黑妖狐来之前,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具身体。

    难怪我对开封府以及展昭他们有那样地亲切熟悉感,难怪我总是莫名其妙的梦见开封府的竹林,难怪张龙和小卉之前都毫不怀疑我是他们家小姐,在此以后却说我变得不同

    可是,包拯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地决定,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我算什么呢?卑微如草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地异类,我何德何能能让包拯放弃他的亲生女儿,而留下我这条半条人命。他不是不知道地,我已身中奇毒啊!

    “那么,公孙先生……”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异常艰涩,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得我地良心喘不过气来:“包大人他为什么这么做?我,我和他没有半点沾亲带故,我屡屡给开封府制造麻烦……为什么呢?”

    公孙先生又叹了一声:“大人也一直为此事揪心,那日他突然半夜醒来,泪水长流……”

    流泪?包拯也会流泪么?我的心为之颤抖!

    “大人说青儿给他拖了一个梦……所以,这个决定,也可以说是青儿的决定。”

    是她,是她的决定!为什么?难道她不想好好活着和展昭厮守终身吗?

    我觉得荒谬,不可理喻:“为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没多少时日了?你们不知道我中了无解之毒吗?这样的决定,跟牺牲她有什么区别?”

    “小青姑娘不要激动!”

    我没法不激动!我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亲生父亲会放弃自己女儿的性命而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垂死的人。这算什么呢?要我如何承受这样的恩情,我如何受得了良心的拷问?这样的恩情,要我如何报答,我又该如何报答?

    我慢慢地蹲了下去,双手捂脸,指缝间似有泪水溢出来。

    公孙先生急忙伸出手来想要扶我起来,我摆摆手,双腿毫无力气,只有这个样子我才稍微舒服点。

    “唉,想不到十年前一位大师预言竟成为现实!”公孙先生叹道。

    “大师?”我抬起头来,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嗯,说起来这位大师还是青儿的救命恩人,十年前青儿突然大病一场,说也奇怪,当时所有的名医都放弃了,不知他从何处得知青儿病重的消息,竟主动找上门来要求为青儿医治,也幸亏这位大师,青儿才捡回一条命,只是……他临走的时候,居然对大人说,他们的父女缘分只能再续十年!”

    难道真的命中注定吗?这个世间果真处处都有神灵在吗?我震惊不已!

    “那位大师,可是白眉白须?可是来自灵隐寺?”

    “来自哪里我们并未得知,不过他的确白眉白须,莫非小青姑娘与他相识?”公孙先生也颇感诧异,“对了,姑娘刚才所提到的三宝正是那位大师所赠,他还交代这三样宝物日后自有用处,想不到,竟是为小青姑娘你准备的!”

    是啊,谁能料到呢,我还以为那日踏入灵隐寺只是偶然,却没有想到,原来这样一场劫数却是十年前早已注定,又或许是九百年前早已注定,只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既让我匆匆而来,又为何要让我匆匆而去?

    也许,这一切只有等我再次遇见那位大师,答案才能揭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108 三丁包子

    一夜,又是无眠。

    我平生最怕欠了别人,然而这一次,我结结实实地欠了一回,真是欠大了!

    闭上眼睛,两个身影在我脑子里交错回放,一个是柔弱的青儿,一个是铁面的包拯,有时候,他们父女会相拥在一起,然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而我也跟着流泪。

    早晨起来梳洗,小卉问我眼睛怎么肿了,我只能掩饰说昨晚老做梦没睡好。还好她没再问,忙着去收拾床铺了。看着镜子里的我,有点不敢见人了,接连两个晚上没有睡好,真的是憔悴无比。

    忽然听见小卉喊:“小姐!你的枕头怎么是湿的?”

    “呃……昨晚,梦见喝鸡汤,口水流了一晚上……”

    “哈哈~小姐,你可比以前贪吃多了!”小卉毫无顾忌地大笑道,笑得我心里酸酸的。

    吃过早饭,我依旧带着小卉去“莫抬头”。虽然花殇走了,但她店里的生意还是要做的,我不能听她的话只呆在开封府,这店里的生意刚刚好点,我怎么半途而废呢?

    但是今天做事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以至于宝玉、湘莲以及厨房里的师傅看到我,都关切地问我是否生病了?

    既然大家都能看出我的情绪不高,那我就留在厨房里捣生姜吧,让客人看见一个病恹恹的人会影响他们的胃口的。

    整个中午,小卉都泡在前厅,有一阵子前厅闹哄哄,我也懒得出去看。难不成前厅发现美男子?才怪,开封府啥都缺就是不缺帅哥。

    姜末已经被我捣得很细很细了。脑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乱想着。整个白日过得甚是无聊。

    其实想得最多地还是那句话。

    “小青姑娘。老夫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大人好起来!”

    好起来?我问公孙先生如何才算好起来?他说只要让大人不再除了办案以外整夜整夜地对着青儿和他娘地遗物叹气流泪吃不下睡不香就成!

    我问我能做到吗?这个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然而公孙先生那样笃信只有我才能让包拯好起来。我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何况。这本也是我地责任。

    唉。我该怎么做呢?

    回来的路上,我也是心不在焉,一直看着车窗发呆。袖子被拉了一下,回过头,小卉一脸的疑惑。

    “小姐,你有心事?”

    “没有啊?”

    “还说没有,都写在你脸上了!”

    “哦,是吗?”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小卉扑哧一笑:“小姐,莫不是想念展大人了吧?”

    “才不是呢?”我别过头,“对了,你今天的跑龙套的也当得太投入了吧,好像没怎么见到你,一直在忙活吧?”

    她煞有介事的说:“什么跑龙套,我是跑堂!”呵呵,越来越上瘾了她。

    “还得谢谢小姐呢。”小卉向我这边靠了靠。“要不是小姐,我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开封府,只认识开封府里的人。”

    “难道开封府的人不好吗?”

    “不是不是。”小卉连忙解释,“他们是很好,可出了开封府,我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好!”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记得她曾经跟我说过,从她记事起她就一直呆在开封府,她娘是包夫人的随身婢女,前几年因一场大病去世了,所以她的世界里,只有包拯、公孙先生、展昭以及张龙这些人,而这些人都是善良正直,并对她关爱有加。

    自从我每天带她出来,这酒店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说起来这莫抬头虽然是天机门门主所开,可有几个人知道花殇的真正身份,都只当她是寻常的老板娘,所以经常有些慕名而来想要揩油占便宜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如今小卉也见怪不怪了,只是今天她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见她不说,我也没问,因为我知道,她憋不住的。

    终于,晚饭的时候,她熬不住了,噼里啪啦的跟我讲了起来!

    原来白日里小卉抢着帮伙计送菜,遇上几个有钱的花花公子出言轻薄,小卉一怒之下骂了几句,那几位恼羞成怒,要小卉喝酒赔礼道歉。

    听到这里,我暗暗后悔,当时怎么没出去看看,万一她被人欺负了我岂不是悔青肠子?

    “那后来呢?”我紧张兮兮地问。

    小卉嘻嘻一笑:“后来呀,有位大侠帮我教训了那几个坏蛋,还让他们给我赔礼道歉。”

    大侠?看小卉笑得那么灿烂,我想那位大侠至少是个帅哥,于是随口问道。

    “那人长得怎么样?”

    果然,她一脸的花痴样:“他啊,长得,真是好看!”

    我颇为不屑:“有多好看啊?难道比张龙还好看?”

    “恩,比张龙好看!”

    什么,比张龙好看?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她居然不假思索的认为他比张龙帅,这,不太好吧!

    “小姐,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说的是事实啊!对啦,你可千万不要让张龙知道,如果张龙知道有人欺负我,他会生气的……”

    “我看你是怕张龙知道在你眼里有人比他帅吧?”

    “呃,可他真的比张龙帅啊……”

    “好吧,如果他和张龙同时让你选择,你会选谁?

    “什么选谁?啊,小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儿……好吧,让我想想……”

    瞧她冥思苦想那样儿,我差点没气死,真后悔带她回来,果然是年少无知不谙世事,来个英雄救美她就抵挡不住了!唉,我就充当一回前辈来教育教育她吧!

    “想什么想啊!男人帅有屁用啊!”我递给她一个馒头,语重心长地说:“人不可貌相知道吗?尤其是男人,别看他外表光鲜,说不定里面是个草包呢……好吧,就算他有一颗侠义心肠,可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有什么恶习吗?说不定他喜欢抠脚丫子,喜欢挖鼻屎,喜欢放屁……喂,你别跑啊,听我说完啊!”

    “小姐,我下次再听你说,我找张龙去!”小卉一溜烟儿地跑了,这丫头,越来越不把我当她家小姐了,不过这个样子,不是我希望的吗?呵呵!

    咬了几口馒头,忽然发现,这几天的馒头越来越难吃了,大概是最近吃好的吃多了,再吃这些粗茶淡饭就没有味道了,不知道包大人他们整天吃这个是什么感觉?

    对了,包拯,我该去看看他!

    虽然开封府有规定,家眷等不得随意进入前院,前院是包大人他们办案的地方。但毕竟是晚上,再加上我还是大小姐,这里没有人不认识我的,偶尔见有人我便假意往回走,也便没有人拦我了。

    摸索了半响,终于到了前院,开封府大门不好进,不过里面的守卫倒不森严。

    这可是开封府,有包大人坐镇,有展昭和张龙赵虎他们在,哪个不怕死的敢胆大包天闯进来,当然,除了白玉堂那个笨蛋!想起白玉堂,忽然想起他来劫狱的时候背着我在这开封府的屋顶上跳来跳去,如果现在有他在就好了,直接趴屋顶上去偷看去。

    躲在一棵树后面,正犹豫要不要走近点看,忽然感觉背后似乎有人,慌忙回头,却黑漆漆地的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

    啊,也许是太过紧张出现幻觉了吧!开封府是什么地方,正气汇聚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的!

    不过这个地方,真的是离得远了点,只能看见对面有一排房间亮着,门口似乎还站着一护卫。如果能靠近窗户就好了!

    啊,什么东西掉我头上了,软软的,我慌忙伸出手来抹了一把,那东西被甩到地上,我倒退几步。

    似乎没什么动静,慢慢凑近细看,却发现是片很大的树叶,奶奶的!

    等等,怎么听到有人在轻笑,难道我又出现幻觉了?

    不对,有脚步声,这次是真的有人来了!

    原来是小娴,府里的丫头,见过几次的,她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

    我假装刚从旁边经过,她一抬头看见我,忙施礼道:“见过小姐!”

    我点点头,指着托盘:“这是送给,我爹的?”发现我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小娴忙点头:“是的,小姐,这是大人的宵夜!”

    宵夜?对啊,他每晚睡那么晚,是应该吃点夜宵。不过他那个胖乎乎的肚子,大概也是这么来的,可不像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大腹便便的都是贪污**来的!

    这可是这夜宵,居然就是几个馒头,还有一壶茶……

    我想了想,接过盘子,对她说:“你回去吧,我给我爹送去。”

    小娴愣了一下,才道:“好的,那就劳烦小姐了!”

    这次进去就光明正大了,门口的护卫看见我,有礼貌的一笑,还主动帮我推开门,唉,这府里的人多半认识我,可我却叫不上名来,所以我只能回以一笑,那护卫还怪不好意思的样子。

    说实话,我头一次进包拯的书房,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藏书室,墙壁上鸽子笼似的方格柜里放满了案卷,桌子上摊开的、半摊的案卷一卷又一卷。

    而我们的包拯大人头也不抬,兀自在那里对着一宗案卷冥思苦想。

    将盘子放在桌上,他没有抬头,随手抓了一个馒头啃起来,大概是馒头太干了,他咳嗽了几声,我心里像被什么抓了一下,眼睛有点酸涩,连忙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他接过去一饮而尽,看样子渴了很久。

    映着灯光,他的额头黑而发亮,灰白色的袍衫与黑色如漆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脸色一贯地严肃沉静,额头上有几滴细小的晶莹汗珠。

    我正想要再给他倒一杯,只见他扬了扬手,说了句:“小娴,你下去休息吧!”又接着处理案卷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所以并没有发现今天送宵夜的不是小娴,而是他的冒牌女儿。我心里有点小小的遗憾,也有点小小的庆幸。若是真的交谈起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是,没有勇气跟他交谈。

    但是这一次见他并没有让我好过,反而让我心里更加难受。

    其实,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几年前,他将所有的家眷都送回泸州,在他心目中,也许是真的,百姓比什么都重要。

    可如今包青青的娘和青青都不在了,他也会在长夜默默流泪,也会伤心,是啊,他不是神,他是个人啊,虽说有公孙大人展昭他们陪伴左右,但那跟亲人

    不一样的。而这一切,他没有人倾诉,只能默默承

    甚至,在长夜漫漫里,竟没有一个人为他嘘寒问暖,就连宵夜也只是简简单单的粗茶淡饭而已。他爱吃什么?没人知道,因为他从来不挑剔,不要求,别人甚至只能从他吃的某样菜的多少来判断他的喜好。

    这就是名垂千古的包拯啊,这就是大公无私的包拯啊,可是,为什么我的眼睛这么酸楚呢?

    是不是因为,他毕竟是我前世的爹?

    这一夜,我又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黎明,天还微微发亮,我便爬起来,摸索着到了厨房,厨房里只有一位师傅在忙活,看样子,其他人还没来。

    那位师傅看见我,一脸的激动,赶紧擦了擦手过来,忙说厨房乱得很,问我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以后让小卉直接来吩咐就好了之类的。

    我笑着摇头,看了看正在发酵的面粉以及堆在屋子一角的竹笋,忽然想起小卉曾经说包拯爱吃竹笋,怪不得满园的竹子呢。那如果我把竹笋当馅儿做成包子,他会不会喜欢吃呢?

    记得以前去扬州,吃到正宗的三丁包子,味美无比,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时都赞不绝口,那里面的馅儿就是用鸡丁、肉丁、笋丁做成的。今天我何不尝试一下?

    给张师傅列了一个单子,顺便给了他一些银子,吩咐他将单子上的东西买回来,待他走后,我便将竹笋洗净切成丁,将面团又加工了一下。待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张师傅也回来了。

    有张师傅帮忙,效率高多了,将鸡和虾洗净切细后,放于土罐中熬汤。汤熬好后,跟配好的三种馅儿搅拌在一起,再加上各种调料腌制一小会儿。

    做完这些,厨房里的人也来的差不多了,都在四处忙活,不过因为有我这个大小姐在厨房,他们都觉得很新奇,眼里装满浓浓的喜悦。到后来,他们干脆过来围观了,我也笑嘻嘻地跟他们胡说胡扯,不亦乐乎。

    这一天,我没有去“莫抬头”!等小卉找到我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她急得一头汗水,看见我在厨房忙活,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就过来帮我打下手。

    当第一笼包子出炉的时候,笼子上面挤满了脑袋,有的人还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深深地吸口气,任香气扑面而来,直入心肺。

    我将第一个包子递给了屋子里年龄最大的姚总管,他郑重地接过包子,慢慢的咀嚼着,没有说话。大家的眼睛都随着他的嘴巴而动,一直到吃完最后一口,他才点点头,说了一句:“很好!”。

    紧接着,我又将包子分给其他人,每个人咬一小口,愉悦的笑容就在他们的脸上荡漾开来。我松了口气,这才拿起一个包子来细细品尝,果然,味道虽然比不上扬州的那么正宗美味,但已经很不错了!

    姚总管吩咐人将包子送给前院的包大人他们,我心里有着小小的期待,又有点忐忑不安。等着等着,终于等到小娴回来,我忙上前询问情况。然而,我失望了。听小娴说,他吃得不多,似乎没有以前胃口好,还听说,他对着剩下的包子发了好一会儿呆。

    难道他不喜欢吃这种包子?没关系,三丁包子不行,我就做灌汤包,肉包子不行,我还可以做菜包子,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做饺子,饺子不行,还有馄饨嘛……我就不信没他爱吃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轮番变换着花样,今天小笼包,明天水煎包,后天豆沙包……开封府都像过节一样,每天充满喜庆的味道,而这几天开封府人气最火爆的地方当属厨房了,从大清早开始,总有人有事没事经过厨房,打听今天换了什么新花样,这里面,居然还有公孙先生。

    可是,小娴每天端回来的盘子里,总有几个剩余的包子,看得出,包拯他吃得很少。

    怎么办,我都快驴技穷了?

    夜,静悄悄的。

    那颗大树经过我的长期观察,发现有个地方可以爬上去,正好有个大树丫可以让我靠在上面,正好能看见那排有亮的房间。

    我不知道包拯究竟会熬到多晚,因为我从来熬不过他,每次我走的时候,那里面的灯还是亮的。有几次我居然靠在树上睡着了,最可怕的是,早上醒来居然在床上,我甚至怀疑我在梦游。

    今天我豁出去了,一定要看看包拯究竟啥时候睡,他每天还要早朝呢,这样下去受得了吗?他那锅底一样黑的脸不会是这么来的吧?

    唉,眼皮又在打架了,死撑着也没用。怎么办呢,那灯光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灭的意思。

    开封府的夜,真的很安静,没有鸡鸣犬吠,更没有车鸣音乐,我好像看见家里的那只大毛熊,它在向我招手,我赶紧扑了过去,好温暖啊。我在做梦吗,我一定在做梦啊,好吧,就让这个梦做长一点吧,毛毛熊,这么久没见,你也想我了吧!

    早上醒来,一睁眼,看见的便是蚊帐,昨晚我又梦游了吗?

    不对,床边怎么有片树叶?

109 仇人相见

    过早饭,便拉着小卉出了门,街上的人可真多,熙熙^7^7)真有点像清明上河图里的那种热闹景象。

    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路边的摊点和店铺都新增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这才秋季,离元宵节还差一大帽子呢,怎么会有这么多花灯?

    “小姐,咱们也去买几个吧?”小卉指着一排花灯,兴奋地怂恿我。

    “买花灯做什么?又不是元宵……”我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难道是七夕?”

    小卉张大嘴巴看着我:“小姐,七夕早过了,过了一个月了!”

    啊!损失啊!好不容易来一次古代,居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节日,多少穿越者都是趁这个日子跟她们的意中人浪漫得死去活来的,而我竟然……等等,七夕的时候我在干吗?好像刚回开封府,因为路上发生的事,那时候心情正坏着呢!

    好吧,错过就错过了,那这满街的花灯卖又是为哪桩?

    见我一脸疑惑,小卉吃惊地说:“小姐,你连这个都忘了?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

    啊!中秋!我还真不记得,在现代我都是看日历才知道日子的,何况这是古代,而且农历还有月啥的,实在难记啊!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最近脑子有点晕,呵呵!”

    “是吗?”小卉眨了眨眼,“小姐最近做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好吃,难道是头晕的缘故?”

    “……”

    我翻了翻白眼。那可是我搜肠刮肚想出来。用尽心思做地。能不好吃吗?不过你说好吃有什么用。老包子还是不买账啊。唉!

    “小姐你不开心啊?对哦。如果展大人能回来过中秋就好了!”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几天忙于包拯地事儿。好不容易想得少了。她居然又翻出来。真让我郁闷!

    “啊。对拉。小姐。既然你不是出来买东西地。那你今天干嘛不做饭了?你做地饭真地很好吃呀!”

    “……”

    “小姐,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发现你越来越像张龙了!”

    “啊,小姐,你真坏,不理你了!”小卉鼓起嘴巴,脸红红的,眼睛撇向一边。

    嘿嘿,终于让这丫头闭嘴了。

    话说今天之所以出来,是因为我驴技穷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老包子吃得开心的。不过中秋节快到了,我是不是该做点准备?

    以前在书上看到,宋朝最盛行的节日便是中秋节,看花赏月拜月已成为习俗,而这一天,汴京城基本是彻夜狂欢,类似于现代西方的圣诞夜了!

    不知道开封府的中秋节会怎么过?还有展昭,他的事情办完了吗?

    转了几条街巷,便来到了莫抬头,老远便听见有人喊我,原来是宝玉,门口挂着梯子,有两个人在上面忙活,宝玉则在下面指挥着。见我过来,宝玉一脸的兴奋。

    “这是,做什么?”我指了指上面。

    宝玉解释道:“中秋节快到了,重新布置一下彩楼。”

    我点点头,怪不得刚才在街上看到很多店铺都在布置牌匾周围呢,我还以为人家店子换了主儿。

    “二位姐姐这么多天没来,大家伙儿都想死了。”嘴巴可真甜。

    小卉“切”了一声:“想我家小姐来做菜吧?至于我,想要免费跑堂是吗?”

    明知道小卉是开玩笑,但宝玉似乎很不好意思,我赶紧拍了一下小卉肩膀,上前笑道:“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别吞吞吐吐的,几天不见就生分了吗?”

    “不是不是。”宝玉连忙摆头,更加不好意思,“就是,那个,你不在的这些天,有个客人老是点名要吃精武鸭,可厨子怎么也做不出你那个味道,

    便天天来,说吃不到正宗的不罢休!”

    “啥?还有这种事?那你怎么不去叫我?”

    “我想去叫来着,可湘莲说,姐姐不是一般人,不来自有原因,不便去打扰!”

    呵,想不到不爱说话的湘莲心思倒挺细。

    “好吧,这事儿我来解决。”说着,我便往厨房走去,那精武鸭的工序是挺麻烦,难怪他们老学不会,今天可得用心点教他们。

    经过大厅的时候,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四下一望,却是觥筹交错,热闹一片,哪里看得见。

    湘莲突然看见我,赶紧迎上来,露出少有的兴奋:“姐姐来了!”

    我冲他灿烂一笑,他的脸顿时刷的红了,哈哈。话说,我怎么老喜欢逗害羞的男生呢!

    忙碌了半天,在我的悉心指导下,终于教一位厨子做好了这道菜,尝了一下,味道不错,赶紧吩咐人端出去。

    但是,没过几分钟,小卉突然跑进来,眼睛都红了。

    我跳起来:“怎么回事?又遇上无赖了?”

    小卉摇摇头,又点点头,委屈的说:“刚才有位伙计拿出去给那位客人,可他居然说又想拿次品来敷衍他,盘子都给摔了,我想上去劝劝,却被他凶了一顿……看上去长得还挺不错的,怎么那样呢!”

    晕,这个时候还注意人家长相,这花痴。

    不过他怎么说是次品呢,难不成他吃过正宗的?

    宝玉突然凑上来说:“那位客人看上去身份不低,不好惹,不过他说之前在这里吃的跟现在味道不一样,看样子是吃过你做的!”

    晕啊,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做的啥味道,他记得?好吧,既然不好惹,咱就不惹,坏了花殇的生意可不好,那我就亲自做一份吧,看看到底区别在哪里?

    终于做好了,尝了尝,没什么感觉,这次就让我端出去吧,万一再不满意了,也好讨个说法。

    顺着小卉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人锦衣玉冠,身姿挺拔,只看背影就知道身份不一般,难怪宝玉他们不敢得罪。

    不过这丫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放着家里的山珍海味不吃,天天跑这里来等精武鸭,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将盘子放下,我非常有礼貌的说:“请客官再尝尝,如果不满意,就请说出不满意的地方,我也好改进!”

    “跟客人是这么说话的吗?你应该称自己为小的?懂吗?”

    我顿时僵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姐别生气。”小卉拉了拉我的袖子,又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不,我不是生气这句话,而是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是那个曾经让我苦苦思念的声音,又让我恨之入骨的声音。

    若不是他,白玉堂不会受伤,小蜜蜂和玲珑也不会坠落悬崖,这个凶手,现在居然坐在这里大吃大喝,居然对我的朋友呼来喝去,更令人愤怒的是,他居然让我为他做菜,害我忙活了半天,他怎么配!他怎么配吃我做的菜!他又不是楚牧,他只是襄阳王身边的一条狗!

    真是怒火中烧,我抓起盘子,用力往他脸上一扔,他本能地用袖子一挡,那华丽丽的袖子上顿时油渍斑斑。

    袖子慢慢放下,露出他那种熟悉的脸,他仿佛对刚才的一切毫不在意,又或者说根本当什么也没发生,而是用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拣起一块鸭脖子,放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居然吃得津津有味,末了还赞道:“对嘛,我要的就是这个味道,你怎么才来呢?”

    我靠,他是故意来找茬的,故意来戏弄我的,我快气炸了!

110 无边月色

    果此时我手里有一把刀,我一定毫不犹豫地飞过去,T[什么也没有,就连近在咫尺的盘子,我都抓不到。因为同时有几双手把我往后拉,不用看,也知道是小卉和宝玉他们。他们哪里知道我发火的原因,也许都在惊奇我的小姐脾气呢!

    不过这一拉,倒让我冷静许多,看着周围客人一脸的惊奇,以及赵牧一脸的嗤笑和挑衅,我忽然觉得我刚才的行为很白痴,也许正中他下怀。

    不生气不生气,这是花殇的店子,在这里闹不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可是我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我说呢,原来是开封府大小姐亲自来送菜,本公子真是受宠若惊啊!不过大小姐的这种待客方式不太好吧!”赵牧轻轻地弹了一下污袖,不无戏谑道。

    “啊,原来是开封府的大小姐,怪不得这么眼熟呢,前不久还看到她的告示……”周围立刻有人窃窃私语。

    “听说是被冤枉的,不过看她这脾气,还真不小……”

    淡定淡定,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这是故意的,故意让大家看开封府大小姐的笑话,我要是忍不住,就是给开封府抹黑了!

    可是我怎么忍得住!拳头攒的有点生疼,真的好想好想上去揍他一顿。

    “哟,这不是襄阳王的义子吗?”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喊道,义字拖得特别长,“听说你以前是个秃驴,怎么能喝酒吃肉呢?”

    人群一阵骚动,想必襄阳王早已臭名远扬,赵牧的脸色顿时有点发白,眼里闪过一道寒气,他一定没料到在这里竟然有人认出他来。

    我心里一阵畅快,回头一看那人群中高声说话的,不禁吓了一跳。

    刚才注意力都在赵牧身上。竟然没有听出来。居然是白玉堂。他什么时候来京城地?他地伤都完全好了吗?

    这个死家伙。来京城也不跟我说一声。太过分了。真想上去揪一下他地脸。不过。他地眼睛虽然一如既往地熠熠生辉。但脸上却清瘦了许多。下巴都尖了。似乎比以前更加帅气逼人。

    想不到小卉比我还兴奋。偷偷在我耳边说:“小姐小姐。他就是上次那个救我地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想不起来了!”

    原来那个英雄救美地人是他呀。四年前在开封府住过一个月。你不眼熟才怪!我暗道。这小子看来来京城不止一天了。竟然现在才露面。难道是不想见我?

    “呵呵。这位仁兄。每天晚上有温香软玉在怀。滋味可好?”赵牧忽然慢条斯理地冒出一句。我怎么听得这么别扭啊!

    想不到此话一出。白玉堂忽然脸上一红。手一指:“老跟大爷废话。有种跟我来!”

    赵牧冷笑一声:“怕你不成?”两人一前一后跃了出去。

    经过刚才这一闹,大厅里的客人更是有了谈资,比之前更加热闹。宝玉他们赶紧收拾了桌子,小卉则拉着我进后厅。

    我摆摆手,快步走出店门。站在街上一望,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

    闷闷地回到开封府,晚饭也没心思吃。不知道他们去哪儿打了?那赵牧的功夫我又不是没见识过,万一小白又受伤了怎么办?他的伤也不知道痊愈没有?

    担心也没用,谁叫我没武功,谁叫我帮不上忙,到了半夜,终于熬不住了,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忽然想起赵牧白日里说的话来,心里一动,赶紧爬起来。

    包拯的书房里依然灯火通明,在大树上坐了许久,身上都凉了,依然没有一点动静。难道他受伤了?所以今晚来不了?咳,我真傻,怎么会想到赵牧说的那人是我,那几晚抱我回房的怎么可能是白玉堂?他恨我都来不及,有什么理由来关心我?

    算了,还是回去睡觉吧,说不定明天就能见到那只大白鼠呢,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脚不知怎么滑了一下,手抓了个空,正从树上往下爬的我,忽然身体失重了,我暗叫一声苦

    估计要摔个屁股开花了!

    可是我错了,身体接触的不是硬邦邦的地面,却是温暖的双臂。侧过脸一看,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我,瘦削的下巴衬得薄薄的嘴唇更加有型。

    果然是他,这个大笨蛋,每晚跟踪我,却不出来跟我见面,他在玩捉迷藏吗?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他的下巴,嘴里咕哝道:“难道去韩国整容了?”

    哪知白玉堂身子一僵,手一松,妈呀,真后悔去摸他下巴,屁股一阵发麻,继而一阵疼痛,这下真的开花了!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我恼怒地转头,却发现白玉堂正欲蹲下来扶我,一脸的紧张。

    难道,刚才发笑的不是他?难道是那个赵变态?

    揉着屁股,我站起来四处张望,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别看了,当他不存在!”白玉堂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衣服,那上面沾满了树叶尘土。

    发现这次回来,他好像变细心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伤应该已经痊愈了。

    “你笑什么?”他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我摇摇头:“没笑什么啊,呵呵。”

    他嘴角抽了抽,想笑又不好意思,终于忍不住,将脸别过一边去。

    我推了他一把:“喂,想笑就笑啦,别憋出内伤!”

    他回过头来,嘴唇轻轻咬着,眼里闪过醉人的光。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你现在就要去睡觉吗?瞌睡虫?”

    “呃,既然有白兄作陪,我今晚可以睡得晚一点。”其实我是在担心赵牧会对包拯不利。

    不过我的这个小心思似乎没有瞒过白玉堂的眼睛,他笑道:“放心吧,有我们陷空岛五鼠在,就是蟑螂也飞不进来!”

    哈,蟑螂,张牧听到这话,脸一定气绿了!

    “其他几位呢?”我四下张望,却被白玉堂拉回来,“要是你能看见,我们还算是五鼠吗?”

    又鄙视我?不过转念一想,这才是我认识的白玉堂啊,刚才的他像个大姑娘,哈哈。

    “喂,我们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吧!”我指指上面,“带我到最上面去!”

    这棵树太高了,而我每次只能爬到一小半截,最上面那个大枝桠我觊已久了!

    话音刚落,腰间已多了一只胳膊,身子一跃而起,哇,好喜欢这种直冲云霄的感觉,话说,我怎么不穿成一女侠呢,真的是少了很多的乐趣啊!

    果然是看得高望得远,开封府景致一览无余,无边的月色洒在的绵延不绝的屋顶上,真想化作一只云雀,在上面翻飞起舞。

    “你在开封府,过得好吗?”白玉堂忽然开口问道。

    呵,他知道我的身份,一定担心我在开封府混不下去。

    我点点头:“很好,大家对我都挺好。”

    他静静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一点伪装。

    我咧嘴一笑:“那件案子都已经解决了,如果不好,我还会待在这里吗?看我现在不是待得好好的。”

    “是吗?”白玉堂转过头,低声说了句,“那你还每天在这里熬夜?”

    我一时语塞,不错,我跟包拯之间是有些问题,他的确没有办法从心里接受我,可是我已经当他是我爹了,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旁人是不会明白的。

    “咱们,说点别的好吗?”

    一提起包拯,我心里就有巨大的负罪感,天底下最沉重的债果然是感情债。

    白玉堂见状,连忙转移话题,这个夜晚,风特别的清爽,月色也特别的明清,他的话也特别的多,从江宁婆婆如何收养他们五兄弟一直讲到五兄弟如何闯江湖,还有在陷空岛发生的诸多趣事,讲着讲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依然在床上。

111 祸不单行

    清早的,小卉端进来一盆水,看见我和衣躺在床上,T3问我:“小姐,这些天睡觉你怎么都不脱衣服的?”

    脸上有些微微发烧,我咕噜一下爬起来,窜到洗脸架旁边,边抹脸边漫不经心的说:“你不觉得,这样早上起床很方便吗?”

    “哦!”小卉恍然大悟的样子,让我偷笑不已。这孩子跟我在一起被传染了,越来越笨了也。

    吃过早饭,便带着小卉出了门,先去莫抬头转了转,见店里没什么事,又带着小卉在街上转悠。

    听宝玉说,汴京城的中秋习俗比其他地方要丰富一些,除了赏花灯,吃果饼,最喜闻乐见的当属登高赏月,有钱人家都在自家庭院修建楼台亭阁,普通人家则去汴河放花灯许愿,而那些文人墨客呢,则彻夜狂欢于酒楼等风月场所,把酒赏明月,醉里邀嫦娥。

    不过小卉却说,每年中秋,皇上都会在宫中举行祭月宴饮,而身为开封府尹兼龙图大学士的包拯自然是受邀之列的,至于四品带刀护卫的展昭呢,更是肩负着巡逻兼保镖的重任,因此每年开封府的中秋夜,众人在吃过晚饭后,便聚集在开封府地势略高的凉亭里赏月,吃着点心,听公孙先生八卦,然后夜色深了便纷纷回房睡觉,如此而已。所以小卉对于中秋节,除了可以吃到一些瓜果点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

    说起来,开封府的人可真够宅的。吃喝玩乐样样不会,不过最近经过我的诱导和培养,开封府的人渐渐对吃的有了兴趣,让我看到了巨大的潜力,既然如此,我何不在这方面再多做做文章,也好趁这个机会再传授一些做菜的方法给府里的厨子,免得日后我不在了,他们也吃到这些美食。

    街上卖的无非就是些日常所见的瓜果如西瓜、梨、桃、枣等,至于点心就是月饼和一些果酥之类的。我顿时有了主意,长夜漫漫,吃太多甜腻的东西难免会伤及脾胃,不如做点真正的点心,吃起来也不会腻味。然后,再准备几个好节目,哈哈,一定让他们过一个难忘的中秋节!

    “小姐,要不要花灯?”正思索间,有人扯我的袖子,回头一看,是个小姑娘,眼睛弯弯的,非常可爱。谁知,她一看我,马上脸色大变,扭头就走。

    小卉一脸的莫名其妙,我的诧异丝毫不亚于她,忍不住追了上去。

    她手里拿着一个竹竿,上面挂满了花灯,所以走得并不快,我很快便追上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猛地甩开我的手,一副如遇蛇蝎的样子。

    我吃了一惊。看她地样子。不过十四五岁。我好像并不认识她呀。不对。有点眼熟。难道在哪里见过?可是就算见过。我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这时小卉已经追上来。开口就说:“小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那小姑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欲走。这下更激起了我地好奇心。

    我赶紧上前拦住她。柔声道:“姑娘。你认识我?”

    小姑娘不说话。只是怒目圆睁。仿佛我是她地大仇人。

    正准备问个究竟。面前忽然刷地多了一把扇子。将我和小姑娘地视线挡开。

    看扇子,就知道不是白玉堂,抬头一看,果然不是我想见到的人!不过楚牧的古装扮相还真不赖,只是,多了一份邪气。这个人,跟楚牧是截然不同的,我心里告诫自己。

    “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咱们可真是有缘啊!”某人摇着扇子,笑得像只狐狸。

    我呸,缘你个头,和尚不好好做,学人家舞扇子。

    我不理他,继续询问小姑娘,谁知那小姑娘仿佛得了救星,赶紧躲在他的后面。我叹了口气,心想,小姑娘,别被羊的外表迷惑,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披着羊皮的狼。

    那人笑得更贼了:“想不到堂堂的开封府大小姐,居然在大街上欺负一个卖花灯的小姑娘,说出去多难听啊?”

    我轻哼一声:“那就闭上你的狗嘴呗,少说两句!”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个结果来了,算了,遇上这灾星,我还是回吧。

    “嗨,就这么走了吗?”这人,还真是死皮赖脸,他是故意跟我找茬的吧?

    “怎么,想去开封府坐会儿吗?”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

    他慢慢地踱过来,却在我脸上仔细打量,语气幽怨道:“怎么才分别一个月,包小姐就对我大不同了!”

    深呼吸深呼吸,我绝不能被他气到,绝不能在大街发火,那样开封府的脸就被我丢尽了,这丫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看着他戏谑的眼,记忆中难堪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那次要不是我误认为他是楚牧,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小白就不会受伤,啊,真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

    “包小姐脸怎么红了?莫非有难言之隐?”某人凑过来假装为我打扇。

    不好意思,实在忍不住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对准他的脚踝用力踢过去,据说踢在这里比较疼。不过,他眉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动也不动。难道踢狗身上去了?少林寺出来的也不用这么厉害吧

    而我的脚趾头,已经有些生疼生疼了,他奶奶的,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笔账迟早要算回来,我忍着疼痛准备打道回府。背后又传来某变态的声音:“哎,今晚本公子不去了,别再熬那么晚啊,本公子会心疼的。”气得我呀,整条腿都要抽筋了。

    好不容易回到开封府,却又遇上一件更让生气的事儿:丁家居然派人来提亲了,还是丁兆惠她大哥丁兆兰亲自来提亲的,可见对他这个宝贝妹妹的疼爱程度。

    可是,古代难道还有女方先提亲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这在现代也不多见啊!难道是我OUT了?

    更可气的是,包拯他们并没有一口回绝,反而将他们好好安顿在开封府,说是等展昭回来再商议。

    商议?商议个毛!

    可是冷静下来一想,我又什么理由破坏他们的好事呢?他俩郎才女貌,的确很般配啊,而我……能不能见到下下个月的太阳,还是个问题呢!

112 星光大道

    大早起来,就被人堵在门口,不是开封府的大门,而的闺房门口。

    话说,我应该先洗脸再出来的,可是来不及了,等我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看清他是谁时,嘴巴张了半天才想起蹦出一句话来:“你怎么在这里?”

    他蹙了蹙浓密的眉,责问的口气:“昨晚怎么没来?”

    “来?来哪儿?”我一时没拐过弯来。

    他的眼睛顿时滋滋的冒着火花,可是我却分明看见,他漂亮的大眼睛下面有着很明显的一道黑圈,啊,他又熬夜了,这个笨蛋不会等我等了一通宵吧,我没说昨晚要去啊,难道我不去反而不正常了?

    “你……”

    未等他第二个字说出口,我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伸出我的瓜子,准确无误地按在他的嘴上,另一只手则按住他的胸口,将他一直推啊推啊推啊,推到无人注意的墙角。

    被小卉听见就麻烦了,还以为我跟他偷偷约会呢!

    不过想不到七尺高的男子汉,居然这么好推,我手刚放上去,他就像施了魔法一样任由我推着,眼神中的恼怒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张无措。真是的,只不过随便推一下,好像被我非礼了似的。

    我瞪了他一眼:“我又没说要去,你不会在那里傻等吧,你干脆改名叫锦毛猪算了!”说完,我又像毛贼一样探出头去四下张望。

    千万不要被小卉碰见啊,被其他人看见也不好,好不容易平静几天,咱可不想绯闻缠身。

    本以为他会连珠炮似地驳回来。谁知等了半天也无动静。转头一看。他竟然还僵在那里。脸上红红白白地。像是被我欺负了一样。我郁闷。

    叹了口气:“好吧。你去大门口等我。我马上过来。”说完。一溜烟跑回房间。好在小卉正忙着手里地针线活。压根没注意我。

    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衣服。刚准备出门。小卉一下逮住我:“小姐。你要出门啊?”

    废话。明知故问。可是。不带上她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看着她期待地眼神。我实在说不出口。算了。谁叫我总是心太软呢!

    老远便看见白玉堂在大门口跟护卫像老朋友似地寒暄。我赶紧快步迎上去。一边给小白使眼色。一边哈哈大笑道:“啊。这不是白五爷吗。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幸会幸会!”唉。表演得有点过了。

    小白真上道。一看我眼色就明白了。赶紧回应道:“是啊是啊。这么巧。二位姑娘要上街么?可否让小生作陪?”

    扑~~还好没吃早饭!极力忍住不断翻涌的胃,我手一扬:“人多好砍价,走,上街购物去!”

    越是临近中秋,街上越是喧闹无比,看着满街的花灯,脑子里猛然想起一个人,是的,我想起来了,昨天那位小姑娘是楚王府的丫头,记得第一次去楚王府的时候,她给我送的饭菜,难怪她视我为仇人,都是我害了楚王呀!据说那件案子结束后,楚王府的封令也解除了,但不知楚王他现在怎样了,他府里的丫环怎么沦落到在街上卖花灯,难道他又出事了?

    “怎么了?脸色忽然这么难看!”小白冷不防凑上来问。

    “没,没怎么。”看他一脸的不相信,我又补充道,“大概是太久没睡好,有点累。”

    “那咱们回去吧!”小白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回走。我用力挣脱他,费了好大劲儿才说服他继续逛街,顺便说了一下我的中秋构想,没想到小白很爽快就答应帮我,还拍着胸脯说,有他们五兄弟在,没有办不好的事儿,不过条件是,采购的事儿全部交给他,我只管动嘴皮子,晚上也不许熬夜。

    哈,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吗,见过喜欢当指挥的,没见过喜欢跑腿的,我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不过关于担心赵牧会对包拯不利一事,我似乎没什么必要,据说赵牧是和他干爹受皇上之邀来赴中秋之宴的,虽然展昭不在京城,可陷空岛的几位收到展昭飞鸽传书后立即赶来京城保护包拯,可见这几位虽然嘴皮上和展昭杠着,心底里却对展昭没得话说,这难道就是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

    接下来几天,我真的过足了领导的瘾,只需躺在府里,

    皮子,东西就全部购置妥当。另外我还找了几个帮TT))师傅、黄师傅等,在我的悉心指导下,中秋节的几道点心总算备齐了,而他们也都帮我严守秘密,一再承诺“打死也不说”。哈,其实没那么严重。

    虽然小白他们替我分担了很多体力活,可是教人做菜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一天下来,我也累得够呛。

    夜深人静的时候,拖着疲惫得身躯,像八爪鱼一样趴在床上,明明困到累到不行,却久久不能睡。

    展昭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连中秋节都要在外面过吗?中秋节乃团圆之意,我在这里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中秋节,就不能和喜欢的人一起过吗?

    老天,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啊!回来吧,就算要答应丁家的提亲也罢,只要回来就好,让我看看就好了!

    但老天爷估计跟上帝过中秋节去了,一直到中秋节傍晚,都没有听说展昭回来的消息。

    包拯一早就带着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几名护卫进宫了,按照我的吩咐,厨房里准备的晚饭不但很一般而且份量还不够,从大家的表情里也能看出失望。

    可巧,这晚的月亮迟迟不愿从云层里露出脸来,所以等到戌时将过,聚集在凉亭里的人都开始收拾凳椅,准备回屋睡觉了。只有公孙先生还在来回踱步,仿佛不等到月亮出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赶紧上前向他请教围棋,这个东西口头说是不行的,所以他最终采纳了我的建议,回屋里下几盘试试。

    估摸着小白他们布置的差不多了,而月亮竟然还没有从云层里钻出来,难道是躲在云背后偷偷跟谁约会?咳,我最近怎么老想到约会两字,都是被那个谁害的!

    “小青姑娘,你走神了!”公孙先生笑得我心里毛毛的,他不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吧?

    我挠了挠头,一副彻底认输的样子:“呵,看来我在棋艺方面没啥天赋,公孙先生,咱们还是出去赏月吧!”

    “这月亮还没出来呢,难道小青姑娘要给老夫惊喜?”

    额上汗涔涔,我不置可否笑笑,带着他往外面走去。

    走不多远便看见一排排五颜六色的花灯,或挂于树梢,或挂于竹竿,在幽静的开封府庭院里连接成一片星光大道。

    公孙先生停下脚步,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嘴角慢慢弯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沿着星光大道往前走去。越往前去,花灯越密,种类也越来越多。

    小白真有心,每个相连的花灯都是不一样的,细看一下,有芝麻灯、蛋壳灯、刨花灯、稻草灯、鱼鳞灯、谷壳灯、瓜籽灯,以及各种鸟兽花树灯,居然还有子灯,南瓜灯,桔子灯,估计市街上能买到的类型都被他买来了,

    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星光大道都通向一个地方,那就是凉亭,凉亭经过他们的精心布置,已经成为一个由花灯勾勒出来的舞台。

    最先看到我们的是五鼠之首卢方,他笑着走过来一抱掌道:“公孙先生打扰了!包小姐打扰了!”

    汗死,是我打扰他们好不好,脸上顿时烧得厉害,幸好天黑看不清。

    公孙先生忙回礼道:“哪里哪里,有劳各位了。想不到几位大侠还有这本事,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

    “大开眼界的还在后面呢!”我忍不住插嘴道,惹得他俩哈哈大笑。

    听见我们的笑声,其他几位都凑过来跟我们打招呼,唯独白玉堂不见了。找了半天,经蒋平指点,才发现他在凉亭顶上,说是要在那里放一盏最大的莲花灯,说是为了远观的效果。

    看张师傅他们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座椅板凳齐全,每隔一处便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摆满了瓜果枣核,不过,真正的美食还在后头。

    一切准备妥当后,大家便分头敲锣,一边欢声高喊:“出来看月亮啦~月亮出来啦~”开封府从来没有如此大的动静,转眼间,大家从四方八方汇聚而来,惊叹、欣喜、赞誉的声音不绝于耳。

    灯火阑珊下,看小白额头还残留着汗滴,我和小白相视一笑!

113 中秋狂欢

    大家坐定后,台上鱼贯而出几个怀抱各式乐器的男女便跟小白说了说,如果有乐队伴奏就好了,想不到他还真能找,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堆人,看打扮也不艳俗,不像是那些风月场所的人,不过技术却是一流。

    今晚弹奏的曲子很特别,是我精心挑选的,例如月亮代表我的心、康定情歌、敖包相会这些优美舒缓且正适宜中秋月夜的曲子,我只不过在他们面前哼唱过一次,他们便将曲子记下来,演奏得恰到好处,真佩服他们的记忆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专业水准吧!

    接着,在美妙的音乐声中,小卉带着一帮府里的姐妹手捧装满点心的盘子从后台鱼贯而出,依次放在大家面前。那里面可是广东那边如数家珍的早茶点心,是我以前最爱吃的:核桃酥、莲藕酥、牛肉丸、烧麦、虾饺、虾肠等广式点心,身在南方的他们很难见到这些美食。

    果然,大家的表情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惊喜,但是很奇怪的,都不伸筷子。正准备跟大家一一介绍这些点心,想不到白玉堂和公孙先生抢先夹了一块入口,然后一边咀嚼一边兴奋地点头,似乎是想要夸赞却空不出嘴的样子,实在好笑,于是大家也就争先恐后的品尝了。

    接下来,我这个主持人粉墨登场了,其实这个节目很简单,在现代可谓喜闻乐见,就是将大家分为两队,红队和黑队。起初黑队很不高兴自己叫黑队,没办法,古人所谓近墨者黑,对黑实在没什么好感情。这时候卢方站起来说了一句:“黑并不代表什么,就像包大人的脸,虽然黑了点,但是……”于是话还未说完,大家又争先恐后地加入黑队了。争执不下,我只得用分界的方式,左边为红队,右边为黑队,于是右边的人都喜气洋洋。

    分好队伍,我便介绍游戏规则,首先由我这个主持人提问,哪方先答对了,就可以上来领一盘点心,并且可以要求另一方的某一位表演一个节目。

    我特别强调,这些点心是下面桌子上没有的。说完,张师傅和姚师傅分别端出了样品展示,这是他们俩品尝完所有点心后挑选出来的:鲜香箩卜糕、腊味芋头糕、汁蒸凤爪、荷叶糯米鸡。见到这些美味,下面更是群情激昂!

    我清了清嗓子:“好了,下面开始答题,请注意听题: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一起做。这是做什么?知道的请举手!”

    众人开始陷入了冥思苦想,只有黑队的公孙先生微笑不语,这时,白玉堂突然嘀咕了一句:难道是做梦?

    “哈哈,答对了!第一局,红队胜!”我大声宣布。红队顿时欢呼雀跃。

    接下来,轮到红队要求黑队表演节目,小卉忽然跑到白玉堂耳边嘀咕了一番,白玉堂则微笑着地频频点头。我心想,这俩人准是想出了什么鬼点子。

    果然。白玉堂竟然要求丁家来提亲地丁兆兰当众跳一支舞。这是小卉帮我出气。还是陷空岛地几位想故意整丁家?

    这可难煞他了。丁兆兰好歹是江湖上有名望地恶人。丁家地随行立即表示不满。我也觉不妥。毕竟这里是开封府。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正准备上前打圆场。想不到丁兆兰一跃而出。爽朗笑道:“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倒把我给愣住了。

    只见他上台后。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把宝剑。居然在月下舞起剑来。剑光飞舞。衣角翻飞。此情。此景。此剑法。真是风流倜傥。无比

    台下顿时喝彩连连。

    原来是舞剑。哈哈。不愧是丁家掌门人。反应够快!

    接着我又出了第二道题:“请大家注意听题:如果诸葛亮活着,现在会有什么不同?”

    就在大人们想得抓脑袋的时候,姚师傅的儿子小胖忽然咕哝了一句:“不就多个人呗!”

    “答对啦!”我尖叫道,众人恍然大悟。

    这种问题,果然只有孩子才能回答得出来,想当初,我也是想破脑袋的。姚师傅也兴奋得很,美滋滋将一盘荷叶糯米鸡颁给了黑队。

    因为有红队与黑队的竞争,整个夜晚欢声笑语不断。大家纷纷挖空心思给对方出难题,就连公孙先生也不能幸免,最后被迫上台唱一段小曲。而白玉堂,则被对方要求男扮女装,来一段舞台秀,逗得满堂大笑。

    一直闹到深夜,考虑到这里是官府衙门,天亮以后大家还要做事,还要处理公务,况且还有客人在,我在征求了公孙先生的意见后,便宣布晚宴结束,大家这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兴奋过后,是一身的疲惫,虽然今天很尽兴,但心底总有些深深的遗憾,和寂寞。

    想起一句歌词: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为想你才寂寞。就算身边有这么多人,这么热闹,我还是那么那么的想你,你究竟在哪儿呢?

    忽然很想找人说话,转到外间,发现小卉已经睡得沉沉的,帮她掖了掖被子,又返回床上,躺了好半天,仍毫无睡意。

    月亮似乎在和云层嬉戏,钻进又钻出,窗前也是忽明忽暗。

    睁眼,闭眼,睁眼……怎么就是睡不着呢?我在期盼什么?

    忽然,窗前似乎有个人影,我全身的神经一下绷紧了。

    不对不对,一定是幻觉,眼睛太疲劳了,我揉了揉眼睛,再度睁开时,窗前一片黑暗,也许是月亮又躲到厚厚的云层里去了,也许的确是幻觉。

    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动静,将头埋入枕头,让自己陷入无边的黑暗里。可是有个身影,仍然不自觉地跳出来,就像在脑子里植入了电影胶片,一刻不停的回放着。

    翻了个身,正准备静下心来数绵羊,视线无意间扫过窗子,心顿时快从嗓子里跳出来。

    修长的身躯,如削的后背,脸部侧面完美的曲线,就算只是映在窗前的身影,我也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一跃而起,顾不得那么多了,拖着鞋子,抓了件衣服围上,胡乱地用腰带一系。

    推开窗子,一瞬间,所有的事物都骤然隐去,只余下他明亮的眼,以及像月光一般温柔的笑脸。

    嘴巴张了张,想要说很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傻傻笑笑,用以前在学校练习单杠的姿势,奋力往上爬。可是,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这窗台太高了,爬了几次也没有成功。

    脸上有些微微发烫,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我的心跳得像只兔子。他的手有些微微发凉,似乎与这个季节很不合宜。偷偷抬眼看了看他的脸,也许是月光映射的缘故,竟有些苍白。

    就像几百年前早已约好的,他轻轻地问了句:“想去哪里?”

    我的眼睛有些微微发酸,也许是幸福来得太快,让我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是老天听见了我的祈祷,给我一个美好的梦境吗?我下意识地扯了扯耳朵,却听见他在身边低低地笑。

114 花灯许愿

    力平复狂乱的心跳,低头间,却发现一件让我更为尴)7刚刚胡乱套上的衣服,竟然套成了反面,这还不算,因为腰带系得比较松,整件衣服松松垮垮的就像睡袍一样罩在身上。

    我顿时脸颊烧的飞烫,有些手足无措,难道要我从窗口再爬回去重新穿好衣服?

    正不知如何是好,展昭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呃,好吧,脱下来重新穿过,好在里面还穿有亵衣,可是,天哪,怎么是个死结,腰带竟然被我打成了死结。

    无奈,我只得哭丧着脸,走到展昭跟前,声音细若蚊虫:“走吧,反着就反着吧,反正也没人认识我……”

    展昭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半刻后便抿嘴一笑道:“那好吧,想去哪儿?”

    他一定看出来了,囧~~

    “嗯……听说汴梁河里可以放花灯?”

    展昭点点头。

    传言果然不虚,虽说是中秋夜半,汴京城的大街上仍人来人往,就算衣衫破烂的人也都凑在街边嗑一把瓜子,赏一赏月亮,高楼亭阁上更是挤满了才子佳人,或舞蹈,或对酒,或吟诗,一个个放浪形骸,追逐嬉戏,仿佛要把一年的热情都释放在这个中秋的夜晚。

    然而,沿路的人也许都把我当神经病了吧,有谁会反穿着衣服半夜在街上跑呢?所以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然后再看看我身边的展昭,一个个都露出惊艳、继而惋惜的神色。我仿佛听见他们在感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当然啦。鲜花不是我!

    低下头。我加快脚步。想尽快走到人少地地方。但无论走快走慢。展昭都紧步相随。他不说话。但脸上却一直挂着淡淡地笑意。目光沉静如水。总算给我一些安慰。

    汴梁河边人潮涌动。笛笙细乐弥散在夜色中。一盏盏星灯在汴梁河中随波放逐。映得河水流光溢彩。这情景比我想象中地还要美丽许多。

    眼前忽然多了一盏花灯。是展昭递过来地。像桔子。外面却是白色地。像兔子。却只有个肚子……

    “像不像包子?”

    “……”

    一贯不芶言笑的人,偶尔来一句幽默,听着的人要受用好几倍。捧着这个包子花灯,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刚才的紧张不安尴尬郁闷等不好的情绪全部一散而空,只余下轻松快乐和幸福的甜蜜。

    “可以许愿的。”展昭说。

    “是吗?”我想起刚才听到的一句歌谣,心中一动,匆忙跑到旁边的摊点上,跟老板借了一支毛笔,将那句话认认真真的写在上面。

    沿着河边的台阶往下走,正准备将花灯放于河中,忽然听见展昭在身后轻声提醒:“小心,这里很多青苔。”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脚下一滑,立刻有只手臂将我拦腰挽起,老天明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是纯洁的美羊羊啊~

    “还是我来放吧!”他接过花灯,不由分说地走到最下面的台阶,花灯在他手里停留了几秒钟,便悠悠荡荡的向顺流而下,向河心飘去。

    完了,他一定看见我写的字了,他看见没有?我写的简体,他看不懂吧,可是那几个字好像跟繁体字的写法一样啊,天哪,那一定是看见了,怎么办?

    看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眼角居然挂着笑意,我赶紧扭头看向别处。

    “河灯一放三千里,妾身岁月甜如蜜。”岸边不时有人唱着这句歌谣,就像我的心底里最深的愿望,正随着花灯在汴梁河水中飘飘荡荡。

    “还想去哪儿?”展昭柔声问道

    在这个中秋夜晚,他要满足我所有的心愿。

    回过头来,夜色中,五彩斑斓的灯火印在河水中,印在他如玉般润洁的脸庞上,散发出夺人的魅力。

    我挠了挠头发,尽力掩饰自己的紧张:“听说,听说这里的中秋节要登高赏月,登得越高越吉利,是吗?”

    结果,因为这句话,展昭居然把我带到汴京城最高的大相国寺顶上,让我好好享受了一下什么叫高处不胜寒,那风大得,我人都快吹变形了。没待上两分钟,我便喊着要下来。

    但是,在那上面的两分钟,却使我的心跳达到了最极限。因为上面地方小,随时都有坠下去的可能,展昭便将我裹在怀里,那温暖的怀抱几乎让我停止了呼吸,一时之间我竟忘了身处何在。

    可是,展昭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让我的大脑有些清醒过来。被他揽在腰间,从塔顶上飞身而下,与地面接触的刹那,我看见展昭踉跄了一下,我的心蓦地一紧,正要上前询问,他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过去,人却背对着我,似乎用袖子在脸上擦拭什么。有种很不安的感觉,正在心里蔓延。

    这么晚了,他是从哪里赶回来的?之前遇到了什么事?他的任务是否完成?我向来不喜欢打听男人的事这些,他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问。但是不问不代表不关心,相反的,我却更加担心。

    待他回过身来,我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而他,却迎上我的目光,宛然一笑,犹如寒夜中开放的洁白的昙花,动人心魄。

    正好有一辆马车停在寺边,我赶紧招了过来。当我们回到开封府的时候,天色已微微渐亮。

    夜里出来的时候,为免打扰他人,我们走的是围墙,回去的时候,我自作聪明地跑到围墙边,准备让他再带我飞越一次。

    但当我跑到围墙边的时候,回头一看,他还在马车上,怔怔地看着我。

    好吧,白天走大门!

    马车往大门驶去。

    借着光线,发现他的脸较之昨晚更加苍白,近乎透明的感觉,我忍不住伸出手去,静静地悄悄地握上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心冰凉。

    “你冷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侧过脸来,静静地看着我,良久,才点点头,然后,反过来将我的手握住,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又近乎玩笑的声音对我说:“借点暖气给我。”

    我鼻子一酸,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点暖气算什么?如果可以,借命给你都行。

    马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我们却迟迟没有动,真希望马车可以走得更长一点,那样,我们就不用松开彼此的手。

    “下去吧!”他轻声说道。

    “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进去?”我有点意外。

    “我,还有点事。”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不喜欢和别人纠结,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他这么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我乖乖地下了马车。

    门口的护卫见到我,很是诧异:“小姐,你怎么从外边回来?”是啊,昨晚还跟他们一起庆祝中秋呢,我怎么解释呢?

    “那个,我……”这个时候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无意间回头,马车还停在那里,然而,我整个人却惊呆了!

    从车窗边露出一截衣袖来,那上面,有一抹暗红色的血迹。

    ----

115 解药何在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回马车的,估计模样十分吓人,T[门的护卫都跟着我跑过来,以为出了什么事。

    我只知道揭开车帘的时候,手颤抖得厉害,看见展昭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嘴角有血慢慢溢出,我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脚像钉在原地。

    好在两个护卫在旁,见是展昭,惊呼一声,立即跃上马车,将他扶了下来。直到他们进了府内,我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那么挺拔的身姿,那么坚毅的身影,像一棵参天大树一样给人安全感的他,怎么可以说倒就倒下?而在前一秒,他还对着我盈盈笑语呢?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没有人能告诉我,反而每个人都来问我。

    “展护卫怎么了?”

    “是谁伤了展护卫?”

    “你们遇到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

    是啊,人人都知道,我是跟他一起回来的,按理说,我应该最清楚才对。可是我只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能无言以对。

    听公孙先生说。展昭之前受了一些伤。伤虽然不足以致命。却有一样是致命地。他中毒了。想必是受伤地时候。对方兵器上所带地毒。否则以展昭这样谨慎地人。很难被对方下毒。

    此外。这种毒并不是立即致命地。如果能及时休息。并加以药物控制。或许能拖延一些时候。只是中毒者似乎短时间内耗费了太多真气。导致毒性快速蔓延。以致昏迷不醒。如果再无解药地话。恐怕至死都无法醒转过来。

    而这种毒。很可能是特制地。因为就连见惯天下奇毒地公孙先生都瞧不出这是何种毒药。也就是说。只有施毒者才有解药。若施毒者也无解药。那便是无药可解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

    于是也都明白了。展昭受伤和中毒已不是一天两天地事了。所以我肯定不是知情人。于是。我不再成为大家追问地对象。

    但是。从他们地表情中。眼神中。我也知道。他们心里都存着另一个疑问:为什么我们怎么会在一起。昨晚我明明与大家中秋狂欢到半夜地。我们是什么时候出去地?我们出去干什么?

    最最奇怪的是,为什么我的衣服是反穿着的,而且松松垮垮,全然不像是一时兴起、出街游玩的样子。

    只有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询问过我,一个是公孙先生,一个是白玉堂,公孙先生一直帮着给展昭诊断、配药,而白玉堂自进屋看过展昭后,便一直坐在大厅的某个角落里,一言不发。

    当然,我也没有心情去看他,我没有心情去看任何人,我甚至没有心情,准确的说是没有勇气去看屋里面的那个人。那张惨白得近乎透明、安静得近乎死亡的脸,仿佛一把利刃,在我心头刺啊刺啊,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茫然无措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一个个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有的端着碗,有的端着盆子,有的拿着毛巾……而我竟然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没有力气为里面的人做点什么。

    是什么时候被小卉扶回房间的,我已经记不得了。桌上摆了很多吃的东西,看样子放了很久。门外有人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似乎是小卉和张龙,隐隐约约听见张龙说,公孙先生吩咐,让小卉好生照看着我。然后听见小卉哭着说小姐不吃东西之类的。

    这傻孩子,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哪还有力气吃东西?

    可是,我要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等下去,我们甚至连展昭在哪里受的伤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寻找解药呢?

    公孙先生说,他现在可以用一些药将毒性暂时控制住,顶多半个月,如果再找不到解药,展昭便无药可救了。

    我一直以为那个最先离去的人必然是我,难道,展昭要比我还先吗?

    展昭,你连这个都要跟我抢?你怎么可以这样!

    屋外渐渐

    声音了!想必张龙已经离去。

    忽然,从窗口“嗖”地飞进一张纸条来,正好落在我的床头。再看窗口上,竟然破了一个小洞。

    一张小小的纸条,竟然能破窗而入,并且准确无误地飞到我的床头,可见此人的内力之深厚。可是我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欲寻解药,天香楼见。

    天香楼,是张尧佐的地盘,难道展昭中毒跟他有关?去还是不去?废话,当然要去,现在就算是阎王爷跟我招手,只要说跟解药有关,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前往。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刚才连说话都没气的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迅速穿好衣服。

    想支开小卉是很简单的,我只跟她说我想喝鸡汤,她便屁颠屁颠地去了。门口的护卫更好糊弄,我也不是第一天往外跑了。

    这是我第二次来天香楼,发现每到一个地方,第二次来的时候,便物是人非了,总有些伤心的回忆,总有些人已经不在了,怎么我还活着呢?

    深呼一口气,跟着伙计上了二楼。

    其实也没什么害怕的,若是那人想害我,以他刚才掷纸条的功力,我早已死了一百遍了,何必要费这一番周折,若是对方想拿我要挟别人,我这一次提防着好了,大不了来个自我解决,决不让他有利用我的机会。

    进了包房,才看清那人面目,我竟有些好笑,想前世我们几乎成为让人艳羡的夫妻,怎么这一世反倒成了相见眼红的仇人?

    “赵公子。”看在解药的份上,我很客气的称呼他,同时也懒得跟他废话,直入主题,“展昭中的什么毒?解药在哪儿?”

    赵牧一笑,道:“想不到包小姐还挺多情,一会儿是白玉堂,一会儿是展昭,想当初,还对我这个……”

    “少废话!”我打断他,“解药在哪儿?有什么条件,直说!”

    “包小姐果然爽快!”赵牧低头笑道,忽然扬起手,打了个响指,两个伙计推门而入,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放在桌上。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搞什么鬼。

    赵牧向桌上一指:“把肚子填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我不动,他又笑道,“以你现在的状况,恐怕到不了那里就得趴下,那岂不是白忙一场?”

    是啊,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没有力气我怎么帮展昭找解药?就算这饭菜里有毒,那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事情。

    况且,我真的饿了!

    扒拉完这顿饭,打了个饱嗝,发现赵牧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说吧,去哪儿?”

    “襄阳。”

    “展昭是在襄阳中毒的?”

    “是。”他微微一笑。

    他长得并不难看,五官端正,也可以说有些英俊,只是这张脸我前世看多了,没什么感觉,如今见他笑,我却脊背发寒。

    “他真是命大,居然能在冲霄楼全身而退,只是,他躲得过机关,怎么躲得过我们精心配制的毒药?”

    他轻描淡写的说,我的心却如针扎油煎。

    冲霄楼,原来令展昭受伤中毒的是冲霄楼!

    看过七侠五义的,谁不知道冲霄楼,那里面布满了天下最厉害的机关,最阴毒的暗器,可以说,一进冲霄楼,便是有去无回,小说中白玉堂便是丧命于此。

    “原来他去了襄阳,他去冲霄楼做什么?”我心里说不出的痛悔,要知道他们迟早会与襄阳王交锋,我应该早一些提醒他们注意,或者早点告诉公孙先生,让他们找出破解冲霄楼的办法。

    “为了帮你找解药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什么?”这句话宛如惊雷,我颤声道,“你说什么?”

    赵牧耸了耸肩:“真可笑,以前是他帮你找解药,现在你帮他找解药……”

116 陈年旧事

    面的话我全没听进去,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原来L|开封府后,展昭就一门心思地出去找解药,为何他从不跟我提起,每次问起公孙先生,他都闪烁其词,我还以为他在执行某项重要的任务。

    若是几天前,我一定以为他只是不想见死不救,然而现在……想起他温柔的笑,心里一阵酸痛。

    你这样对我,我是该哭还是该笑呢?若是为了我丢了性命,我又情何以堪?

    我抬起头:“要怎样才能拿到解药?”

    “跟我去襄阳。”

    “非去不可吗?不能让人送过来吗,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很认真的说。

    他摇头,语气异常坚定:“不行,我爹想见你!”

    爹?叫得倒顺口!

    我冷笑:“见我做什么?他现在人不是在京城吗?为何要我去襄阳,难道想以我为诱饵?”

    “呵呵,你想得太多了,我爹今早已经回襄阳了,放心,他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不会为难你!”

    “好笑。他想问我问题。犯得着这么费劲吗。故意弄伤展昭?你今天若是不说实话。我也会跟你去了。”见他眼里脸色一变。我沉声道。“大不了死在这里。你也知道。我这条命已经去了一半了。”

    他怔了怔。眉毛挑了挑:“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爹只想知道。上次皇上召见你。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用这个换展昭一条命。很划算吧!”

    是吗?仅此而已。说实话。我很怀疑。虽然襄阳王那个老贼一心想着谋反。关心我跟皇帝说了什么很正常。但我依然认为他地目地不会这么简单。

    赵牧似乎看出了我地心思。加重语气道:“相信我。这件事一过。我不但把解药奉上。还会亲自送你回来!”

    “还包接包送?”我嗤笑道。

    “嗯。还有一个人在襄阳等你。你想不想她?”

    “谁?”我顿时紧张起来,“是花掌柜?你们把她怎么样了?”除了她和展昭,没人在帮我找解药。

    赵牧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没怎么样,只要你去襄阳,就可以和她一起回来!”

    这算什么?**裸的威胁?

    如果真的用我一个人的性命换他们两个人地性命,这生意倒还能做。可关键是,我这个筹码不值钱,襄阳王那个老狐狸会做这样亏本的生意吗?

    “我跟皇上说了什么,这很重要吗?”

    “其实不重要。”赵牧故意说得很轻松,“只是我们很好奇,你用什么方法让皇上不再追究此案。”

    我冷笑:“没能连累到开封府,也没能除掉张尧佐,让你们失望了是不是?

    他摇摇头,很不屑的说:“张佐算什么,至于开封府,就算皇上要办你,他也不会动包拯,张尧佐这一招实在是不怎么高明!”

    “所以你们修一座冲霄楼,专门用来对付展昭?除掉包拯的手臂,你们就有机可趁了?”我抢白道。

    赵牧倾身向前,笑得很暧昧:“包小姐,你想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我盯着面前的这个人,我信不信他?去的话,也许还有一线希望,不去的话,展昭便毫无希望。至于危险,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发誓,不会利用我当诱饵,等见了襄阳王,给我解药,放我和花掌柜回来!”

    古人信迷信,怕报应,不轻易起誓,也许这个赵牧会重承诺也说不定,我姑且试一下。

    谁知,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好,我发誓,我,赵牧,绝不会利用你当诱饵,事成之后,一定给你解药,送你和花掌柜回京!”

    “送就不必了。”我转身下楼。

    马车已停在店外,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和这样一个大灰狼坐在一辆马车内,毫无趣味,多半时间我让他出去跟车夫坐,自己则独霸车厢。他倒也不跟我计较。

    去襄阳只不过几日的功夫,路上居然遇见了一个人,黑妖狐。他坚持要和我们同行,赵牧居然也不反对,并且对他很客气,很是让我诧异。

    这老道到底是哪一边的,怎么跟谁都熟络?好在有他同行,胡诌乱扯,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这一日不知怎地说起江宁婆婆来,黑妖狐面色尴尬,几次想转移话题都被我绕了回来。最终敌不过我地死缠乱打扯皮功,终于跟我透露了一段往事。

    原来三十年前,江宁婆婆是江南一带赫赫有名的女侠,武艺高强,貌美如花,多少英雄豪杰对她倾心爱慕,谁知她一概不理,独独看上去了名不见经传的黑妖狐,那时候,黑妖狐正跟师傅学习卜卦算命,就因为师傅说了一句:你二人八字不合,在一起恐难长久,他便离开了江宁婆婆,从此四海为家,两人之间再无音讯。

    我吃惊地看着他:“你,你也太狠了吧,三十年你们没见过一面吗?”

    他摇摇头,笑道:“既然不能在一起,相见又有何益?不如不见!”

    他笑得漫不经心,但我总觉得他的笑容下有一丝苦涩。

    “借口,那你为什么不再找一个?难道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与你八字不合?”

    他抄起酒壶,灌了一口酒:“哈哈,小丫头,你见过哪个修道的人找老婆的?”

    “你当然无所谓,你不找老婆就算了,害得婆婆为你守寡一生!”我忿忿地说,“什么叫不能长久,就算你师傅神机妙算,就算真的不能长久,至少你们曾在一起过,哪怕是一天,哪怕是半年,至少无怨无悔,可是你居然当逃兵,就这么一走了之,一走就是三十年,三十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你……”

    看他脸色渐渐有些发白,我便忍住不说了,但心里还是为婆婆不平,索性懒得理他,倒头睡觉了。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

    见到传说中地襄阳王后,他非但没有我想象中的相貌奸邪,反而有点儿平易近人,对我也是和颜悦色,可我知道,那是一只笑面虎,也许比这个更可怕。

    他并没有为难我,果然如赵牧所说,只是简单问了我几个问题。其实关于我那次去见皇上的过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如实道出了三宝的用处。

    我心里盘算着,那两件宝物已经使用过,如今已是废物,剩下一个古今盆,并没有开启的奥秘,他襄阳王要这个也没有,除非他想抛弃这里的一起去另外一个世界看看。

    但是,这可能吗?

117 半路偶遇

    然,我也没有傻乎乎的交代身份,说自己来自九百年说,这三宝乃一位大师多年前所赠,想不到真能派上用场,这样说也不算谎言吧!

    襄阳王听了之后,竟没有表示怀疑,他难道也相信三宝的神奇妙用,也相信我的怪诞奇说么?好诧异!

    见过襄阳王后,赵牧将我带到一处厢房,推门一看,里面坐着的可不就是花殇么?

    见我进来,她一脸惊喜,随后对赵牧盈盈一笑道:“多谢赵公子!”

    “谢他做什么?”我赶紧拉住她,问道“你怎么会被他们抓住?”

    “抓?”花殇一脸的奇怪:“什么抓,是我不请自来的,你可知道,只有这襄阳王府才有你要的解药?”

    “是吗?”难怪展昭也会找到这里,原来我的解药果真在襄阳王府,不过这些暂时已经不重要了,我拉起花殇:“咱们回去吧!”

    说罢,转过身,朝赵牧一伸手:“解药拿来!”

    “哪种解药?”赵牧故作诧异状。

    我脸一沉:“赵牧,你难道言而无信吗?”

    “非也非也。我只是想问包小姐。你要地是哪种解药?”

    “什么哪种?少废话。快拿来。”

    花殇拉了拉我地袖子。上前一步道:“赵公子说笑了。自然是月蚀散地解药。不过你之前不是说这解药配起来须得一些时日吗?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月蚀散?难道展昭也中了月蚀散?当时也没多想。就急了。手一指。怒道:“赵牧。你可没告诉我解药还没配好。等你解药配好。人早就没了。你。你赶紧给我解药。否则我……”

    赵牧用扇子轻轻推开我地手:“包小姐别急。你可能还没听明白。那么。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要你所需地解药。还是展昭所需地解药。”然后他用极缓极缓地声音。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注意。二者只能选其一。”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救我还是救展昭?这不是废话么?莫说展昭地毒会比我提前发作。就算是比我晚。我也会先去救他。一想到展昭还昏迷不醒。我就难受得要死。

    不过屋里的气氛好似紧张起来,我看了看花殇的表情,她似乎并不知道展昭中毒之事。

    其实,她没有必要紧张。

    我头一扬,斩钉截铁的说:“当然是展昭的解药。赶紧拿来吧,赵公子!”

    赵牧一怔,看了我良久,才拿出一个小瓶子,递过来,又停住:“你可想清楚了?”

    我一把抓过来,懒得跟他废话!

    不过,拿着瓶子,我踌躇了半天,万一这不是解药是毒药怎么办?

    赵牧摇着扇子,笑道:“二位若是不信,本公子可以陪你们回去!”

    我正要说话,花殇抢先一步道:“赵公子又岂会言而无信?就不劳赵公子相送了!对了,我们地约定还有效吧?”

    赵牧笑道:“当然有效,那赵某就不送了,二位走好!”

    我瞪了他一眼,拉了花殇就走,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黑妖狐跟我一起进王府的,我的心思全在解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给丢了,他不会在王府迷路了吧!

    跟赵牧一打听,才知道襄阳王请他多留几天,说是要跟他叙叙旧。

    叙旧?果然是襄阳王的老相识,难怪赵牧对他那么客气。

    罢了,我先回去,救展昭要紧。

    自古以来,襄樊就有“七省通衢”、“南船北马”之称,此时地襄阳车来车往,热闹非凡,但我一心只想着尽快赶回开封,对这一切皆置若罔闻。

    花殇挑了一匹良马,据说花了最贵的租金,坐起来果然有云霄飞车的感觉。

    马车一路疾驰,如此行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我们在路边的一处酒肆里停下来,准备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忽听听见有人惊叫:“大哥,包小姐在这里!”这声音好耳熟,抬眼一看,居然是穿山鼠徐庆,再一看,旁边坐着钻天鼠卢方和翻江鼠蒋平,还有彻地鼠韩彰,咦,怎么独独不见了那只小白鼠?

    正要上前,他们四个已经抢步过来,徐庆一拍桌子道:“唉,看来我们被人算计了,得赶紧找到五弟!”

    “怎么回事?谁算计你们?白玉堂去哪儿了?”我有些紧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是冲霄楼。

    “唉。”卢方叹了口气:“那日你忽然失踪,开封府上下到处找你,五弟更是焦急万分,也不知他从哪里得到消息,说你被襄阳王的人抓走了,二话不说往襄阳赶。”

    蒋平又接着说:“本来我们是一起地,可他嫌慢,自己先走了,估计是日夜兼程,一刻也没有休息,我们追了几天都没赶上他!”

    襄阳?白玉堂去了襄阳?我的心像被什么抽了一下,狠狠地痛,眼睛都有些花了。

    花殇扶住我,只听她说:“各位不必着急,等白五爷去了襄阳王府,自然知道青儿回了开封,若是你们不放心,可以去襄阳带他回来,襄阳王一向敬重陷空岛几位侠士,想来一定不会为难你们。”

    大约这个时候卢方他们才注意到花殇,然后,便听见他们互相寒暄,具体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见。

    直到脑子稍微清醒些,我才大喊道:“赶紧去襄阳,快去,快去拦住他,千万不要让他去冲霄楼,快!”我推搡着蒋平他们,催促他们赶紧上马。

    “怎么回事?包小姐能否说清楚些?”卢方问我。

    “来不及了!”我几乎带着哭腔,“赶紧去拦住白玉堂,若是晚了,有性命之忧的。”

    “什么?你说清楚点?谁会有性命之忧?”

    “快去,襄阳王在冲霄楼设了陷阱等你们,展昭就是在冲霄楼受伤的,白玉堂他,他闯不过冲霄楼的,赶紧去拦住他!”

    看他们几个惊在原地,我只好将花殇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解药,塞到她手里:“这个,就拜托你了,麻烦你给展昭送去吧!记住,千万不要告诉展昭我们在襄阳,若是其他人问起,就说陷空岛几位带着我四处游玩,会晚些回来。”

118 孰轻孰重

    殇一把拽住我:“你说什么?你不跟我一起回去?还是他们几个重要?你犯什么糊涂?”

    我轻轻拿开她的手,看着她说:“都重要!再说,解药由你送回去,我也放心。”

    “好吧,你去吧!”听这语气,她一定被我气坏了,可我没有时间跟她细说。

    在她心里,展昭固然是第一位的,可小白是我的朋友,现在他随时都有可能送命,再不阻止他只怕……我都不敢往下想了。

    刚走出几步,忽然听见花殇问:“若是白玉堂有事,你会怎样?”

    我停下脚步,语气坚定的说:“他不会有事的!就算拼了性命,我也要救他回来!”

    “若是展昭有事呢?”

    心里一痛,我吸了口气,道:“那我便陪他去。”

    感觉背后好安静,转过身,见花殇呆在那里,眼神有些凄楚。

    我有些不忍,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换成轻松的语气:“放心吧,展昭不会有事的!在小说里,他长寿着呢!”

    花殇眼睛一亮:“那白玉堂呢?”

    “你没看过小说?那也应该看过电视吧?”我诧异道。

    她摇摇头:“我从不看古装电视剧。武侠小说更不看。”

    我倒!

    “只知道打游戏?”

    “还会逛街。”

    “……”

    没时间跟她废话了。

    “他如果没事,我会这么担心吗?”

    丢下这句话我转身就走。

    手臂再次被人拽住,未等我开口,花殇急道:“那你更不能去,他们送命是他们地事儿,你先保住你自己的命!”

    “你!”我一时气结,回头瞪着她。

    她眼睛飘忽了一下,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我居然忘了,她是天机门的啊……她昨天跟赵牧说谢谢,还说什么约定……

    “花殇!”我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愣了一下,但旋即恢复自然:“我说过,只有襄阳王那里才有你的解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果然!我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花殇笑了一下,有点不自然:“你怎么忽然变聪明了?”

    “很多事情,不是我不知道,只是我不想知道,我懒得去想而已,但是你也不要把我当白痴!”我冷冷地说。

    看见我这样子,她有些恼:“拜托你清醒点,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其他东西重要?”

    “他们不是东西,是我的朋友!”我吼道。

    “是,是你地朋友,可你是我的朋友!”大概见我脸色不对,她的语气又缓和下来,“襄阳王只是想拉拢他们,对他们江湖人来说,有这样的后台岂不是更好?我这也不算害他们!”

    “不算?你知道襄阳王是什么人吗?”我气极,没想到还有人不看电视不看小说的,“襄阳王是个反贼,他一心谋反,他收买武林高手是要帮他谋反,你这还不算害他们?”

    “那又关我何事,我只知道要帮你找到解药,襄阳王答应我,事成之后,定会给我解药。”花殇脸一扬,说得理所当然。

    “你!那展昭呢,展昭被襄阳王这个奸人设的陷阱所伤,命在旦夕,这也不关你事吗?”我怒道。

    花殇一怔:“我并不知道展昭受伤之事,襄阳王对他以礼相待,那日还设宴招待我们,结果第二日展昭便不辞而别了,他为何要去闯冲霄楼?”

    听到这里,我也能猜出个大概,想必他们寻解药,最后都寻到了襄阳王府,那襄阳王表面上对他们以礼相待,暗地里先和花殇达成交易,让她骗来五鼠以换取解药,而展昭估计被告知若想拿解药,须闯过冲霄楼,要么就是解药就在冲霄楼里,否则以展昭地聪明谨慎,怎么可能贸然去闯冲霄楼?

    这时卢方走了过来:“你们还是先回吧,我们这就去追五弟。”

    “不!”我推开花殇,对卢方说:“走吧,赶紧!”若是卢方知道花殇派人给了白玉堂假情报,一定比我还愤怒。

    马车一路疾驰,又是一天一夜,我竭力不让自己睡过去,我担心一醒来便会收到不好的消息,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好不容易到了襄阳王府,一下车,便看见某人迎了上来。

    “包小姐,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实话,手关节很痒。

    “我不想跟出尔反尔地人讲话,走开!等着被雷劈吧你!”

    “这是哪里话?包小姐误会我了!”他忽然话锋一转,“这几位是陷空岛的侠士吧,久仰久仰,里面请!”

    徐庆手一推:“少废话,赶快交出我五弟。”

    正说着,从王府里面出来一个人,白衣胜雪,一脸高傲。

    众人大喊一声“五弟”,奔了上去。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放了下来。

    “看吧,我就说你误会我了!”赵牧凑近我,似笑非笑道。

    我退后一步,斜了他一眼:“请与我保持距离,谢谢!”

    那边白玉堂看见我,先是一喜,而后脸色立即冷了下来,也不说话,径直上了马车。

    唉,又在跟谁赌气呢?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没事,没事就好!

    这时天色已晚,由于连日来马不停蹄地赶车,大家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于是决定在襄阳歇上一晚,明日再启程。我连吃饭地力气都没有了,执意回房休息,果然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

    也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敲门。极不情愿地起来开门,是伙计,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

    我摆摆手:“说了不吃,赶紧端走,别打扰我睡觉。”

    正要关门,伙计一伸手拦住我,道:“你不吃饭,至少把这碗药喝了吧!”

    “药?”我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吃药?

    那伙计不慌不忙道:“这是一位姓赵的公子送来的,说是喝了之后,保证你一觉睡到大天亮!”

    什么意思?睡到大天亮?我端起药汤闻了一下,这味道好熟悉。

    我眼皮一跳,猛然想起,今天是蚀心毒发之日,五个月了,真快呀,这几天一直忙着找解药,几乎忘了这事儿。

    但是赵牧怎么会知道?呵,一定是花殇告诉他的。

    我接过药汤,一阵苦笑。

    花殇,不管怎么样,你的情,我还是会领的。

    刚送到嘴边,忽然飞来一样东西,正射中汤碗,药汤溅了一地。

    一个白色地身影飘落在门口。

    我抚额:“白玉堂,你在搞什么啊?”

    郁闷,今晚怎么过,那蚀心之痛我怎么捱?

119 痛之又痛

    玉堂却不理我,揪住伙计就问:“是哪个赵公子送伙计连连摆手,只说自己是帮人传话,并不知来者是何人。

    奇怪,小白怎么看也是个翩翩公子,并不是什么凶蛮之人,可是那伙计在小白的盯视之下,竟吓得两腿直哆嗦,终于熬不过,哭丧着脸道:“爷,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不敢说啊!”

    我看不过去,开口道:“放了他吧,是赵牧送来的!”

    白玉堂悻悻地松开手,那伙计连滚带爬赶紧离去。

    “什么乌七八糟的人送来的东西你也吃……”白玉堂嘟囓道。

    乌七八糟?我不禁莞尔,想不到楚牧的前世这么不招人待见。尤其是小白,跟赵牧对不上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为什么送药给你吃?你得了什么毛病吗?”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可我怎么听怎么刺耳,条件反射道。

    “你才有毛病呢,他就爱送药给我吃,怎么地?”

    转身关门,继续睡觉。

    又不知过了多久。正睡得昏昏沉沉地。一阵恼人地敲门声把我吵醒。我实在不愿意起来。索性蒙住头。可那敲门声竟连绵不绝。大有不达目地誓不休之势。

    我彻底失去了耐性。从床上跳起来。正准备开口大骂。打开门一看。却看见一脸笑嘻嘻地赵牧。手里还拿着一个汤碗。不用问。这飘出来地味道。又是昏睡汤无疑。

    “你们家盛产昏睡汤啊?又来?”我没好气地说。

    赵牧扬扬眉:“难道包小姐今晚不想睡个安稳觉?还是?怕我下毒?”

    切。激将法?

    我最讨厌别人对我用激将法。因为我就吃这套。

    接过汤药,刚送到嘴边,“啪”的一声,不知从哪里又飞来一不明物体。

    得,又报销了!

    我用力揉太阳穴:“白玉堂,你搞什么啊?拜托,你去睡觉行不行啊?”

    “你这女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谁送给你的药你都敢吃?”白玉堂也怒了。

    我瞪着他,实在有些无语,又不能跟他解释。

    赵牧在一旁吃吃笑道:“若不吃药,难不成你想让她活活疼死?你舍得吗?”

    白玉堂一愣,看着我说:“什么疼死?你受伤了?”

    我瞪了一眼赵牧,丫的绝对是故意的,就知道他没猫哭耗子没安好心。

    转头对白玉堂吼道:“伤你个头,我伤风了喝点药不行吗?你大半夜地到处跑什么?回去睡觉行不行啊?”最好能把他气走,他就不会纠缠这事儿了,也就不会知道我中毒之事,明天一早把他带回开封就万事大吉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白玉堂转头看向赵牧,两人对视了半刻,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赵牧看着白玉堂,却笑着对我说:“原来他不知道你中毒!”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真想把面前这人一掌挥到沙漠去喂狼。

    睁开眼,将一脸惊愕的白玉堂拉进屋,关门。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转眼间一片寂静,想必已经走了。

    我叹了口气:“他骗你的!”

    “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是个变态你不知道吗?”

    “那他为什么要骗我这个?”

    “回去了再告诉你行不行?”

    白玉堂盯着我,足足盯了几十秒,那样子就好像我骗了他几千万似的。

    “你不说我也能知道。”说完他转身就走。

    “喂,白玉堂……”我试图喊住他,可心口忽然一阵巨痛,痛得我几乎不能言语,这种巨痛迅速蔓延到五脏六腑,蔓延到四肢,就好像全身经脉错乱……视线渐渐模糊,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这毒,早不发晚不发偏这时候发,真是……

    黑暗中一个身影慢慢出现,英姿挺拔,丰神俊雅,一笑如春风拂面,我狂喜,奔上前去:“展昭,你醒啦?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可是,明明近在咫尺的,怎么忽然消失不见了。“展昭,展昭。”我大喊。

    转过身来,看见白玉堂正拿着沉香木扇,灿烂地笑容仿佛雨后的阳光。他对我挥了挥手,在他的身后竖立着一座高楼,高楼匾额上“冲霄楼”几个大字赫然在目,我大骇,惊叫道:“白玉堂,不要去,回来!”

    脚下一滑,跌了一跤,一只手伸过来,抬眼一看,是赵牧?不,是楚牧,赵牧不会这样对我笑,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你,你怎么也来了?”忽然,他目光一闪,嘴角扬起一丝阴笑,怎么会这么痛?低下头,腹部上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正慢慢渗透开来。

    我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世界再次陷入黑暗,四周一片死寂!

    很静!很静!

    嘴里干得冒烟,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屋子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我明明记得昨晚昏迷的时候,白玉堂还在的,难道他那时已经走了?

    脖子好酸好疼,不会是倒下去的时候崴了脖子吧,好惨!

    外面大亮,时候不早了,该喊他们起床赶路了!新鲜,从来都是别人喊我起床,今天换我喊别人起床了!

    好在他们住在隔壁几间房里,挨着个儿喊了一遍,却没人应,莫非都在大厅吃饭?

    似乎早已过了吃饭的时间,大厅里客人寥寥无几。

    旁边有两人边喝酒边八卦。

    “听说昨晚又有人去闯冲霄楼?”

    “是吗?这冲霄楼也有人闯,真是不要命了,还没听说有人能闯得过的!”

    “唉,是啊,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手都栽在这冲霄楼里了!”

    “……”

    听不下去了!

    我冲出门外,拦住一辆正在奔驰的马车。

    赶车的是一位中年汉子,一声惊喝,马车停了下来。

    “你不要命啦!”他吼道。

    我指了指前面,牙齿直打哆嗦,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襄阳王府。”

    那汉子一愣,我已经抢步上车,一边催促他快走,见他不动,我把怀里地子尽数掏出来,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塞,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哎,别,好好好,我去,姑奶奶,我去还不成吗?”

    怎么还没到?怎么还没到?

    “快!!”

    “知道知道,已经很快了!”

    “快!”

    “姑奶奶,这还要怎么快啊?就快到了!”

120 何止伤心

    实客栈离襄阳王府并不太远,可我却仿佛走了天涯到离。

    转过街角,看见那两座石狮以及那扇朱红大门,我已等不及马车停便跳了下来,两膝着地,疼得钻心。

    在门口被护卫拦住,正僵持不下,赵牧从里面慢慢走出来,我盯着他,实在想不明白,外表平实甚至有些儒雅的他,心思为什么这么歹毒?他到底想要怎样?

    “白玉堂呢?”

    他抬起一根手指,捋了捋额前的发丝,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我的心因这个动作而往下沉。

    “其实……”他故意说得很慢,让我有种想要揍他的冲动

    “其实……刚刚……”

    纵然心急如焚,我也告诫自己不要急,若是白玉堂有事,我定不让他好过。

    但其实,我的心如油煎。

    “他们刚刚。已经走了!”

    呼~~~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转身飞奔。想必他们刚才也是坐马车回去地。也许我们擦肩而过了。听见某变态在后面喊着什么。我全然不顾。

    只要你没事就好。小白。我若是让你有事了。那我真地是白穿了!

    想要乘坐马车。才发现刚才都把钱给了那个车夫。只好步行回去。精神稍一松懈下来。才发觉膝盖上疼得厉害。衣服都磨破了。还渗着斑斑血迹。

    虽然有伤。又是徒步而返。人却因心情变好而舒坦多了。

    穿过客栈大厅。走进后面地院子。远远便看见小白门前立着一个人。门是半掩着地。

    好熟悉的背影,走近一看,居然是黑妖狐。

    “你,你怎么哭了?”我吓了一跳。

    我很少看见这么大年纪的人流泪,眼泪在他沟壑一样的脸上四散开来,竟有一种绝然地悲恸。

    他不是天机神算么?他不是无所不知吗?什么事情会让他伤心掉泪?

    黑妖狐仿佛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直觉告诉我,里面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心一沉,猛地推开门,我看到了令我震惊的一幕。

    只见白玉堂、卢方、蒋平等五鼠全部跪在床前,床上躺着一位老妇人,面色惨白,嘴角带血。

    我大叫一声“婆婆”,冲到床边。

    握上她地手,冰冷冰冷,再看地上的几位,个个脸色悲恸,面带泪痕。

    难道?

    我不敢相信,我也不敢用手去试她的鼻息。

    但她的手,分明没有一丝热气。

    婆婆就这样走了,没有人告诉我怎么回事,因为大家都不愿意提及。

    到底是五鼠之首,卢方相比他人而言,冷静许多,他找人安排了一辆较大的马车,又将婆婆的遗体进行了一些处理,准备送回江宁。

    白玉堂是被卢方推上的马车,他脸色阴冷,一言不发,双拳紧握,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记得那夜在开封府的大树上,他跟我说了很多小时候地事,他们几个都是江宁婆婆收养的孤儿,而白玉堂是最小也是婆婆最为疼爱的儿子,这一点我毫不怀疑,在江宁酒坊的那段日子,我就看出来婆婆对他有多疼爱。

    本来卢方要派人送我回开封,但我执意要送婆婆,他只好作罢。如果能将小白安全送回江宁,那我也就安心了,至于后面的事,听天由命吧!

    一路上默默无言,而在我们的车后,有一匹马一直跟着,但是大家都当他不存在,视而不见。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黑妖狐那么怨恨,难道仅仅因为三十年前他抛弃了婆婆?还有,婆婆会不会是在冲霄楼遇害?黑妖狐、五鼠,他们几个又怎么会凑到一起?

    太多太多地疑问压得我喘不过起来,但是我不能问,我只能将所有的疑问和悲伤都埋在心底,因为他们还需要我的照料。不过我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因为大家都不怎么吃东西。

    就这样行了两日,天色忽变,狂风骤雨漫天袭来,我们只能在一处客栈停留。而白玉堂坚持要留在马车上陪着婆婆。劝不过,卢方只好让其他几位先进客栈吃饭,大家轮流来换。

    雨下个不停,无尽无休的样子。还好古代的中秋过后,天气已经很凉了,而且婆婆地遗体进行了一些处理,但大家都希望能早些赶回去,好让婆婆入土为安。

    天色渐暗,,我将饭菜装在竹篮里,面上蒙上一层油布,准备送给小白,刚走到马车旁,忽然听见轻轻的呜咽声,那种极力忍住却终于还是泄露出来的声音,在风声雨声中断断续续,让我的心为之一颤,眼眶也顿时湿热起来。

    这一路上他忍得太久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在这漆黑的夜里,在无人能看见地夜里,他才能宣泄一丝悲痛。那我是不是该让他多发泄一会儿,想着,我又退回到屋檐下,以免雨水淋湿了篮子。

    一道闪电划过,我惊恐地发现,墙角蹲着一个人,衣衫褴褛,头发散乱,吓得我倒退几步。仔细一看,原来是黑妖狐,正拿着一个酒壶狂饮,压根儿就当我不存在。

    原来伤心的何止是一人,黑妖狐伤心,又有谁能够明白?

    我走过去,扯下他的酒壶,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时候所有地言语都显得苍白。

    忽然,我被人猛地一推,跌倒在泥泞里,竹篮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饭菜撒了一地。

    借着闪电,我才看清,有人在偷袭我们,其中一个正在和黑妖狐纠缠,另外几个则奔向马车。

    我大惊,狂喊道:“白玉堂!”

    雨下得极大,闪电伴着雷鸣,我的声音瞬间淹没在雨幕中,而马车那边什么也看不清。

    倒是黑妖狐一声“喊人”提醒了我,我赶紧冲进客栈,卢方等人看到我一身泥泞冲进来,不待我开口,几个纵身,已跃出大门。

    我跟着冲出门外,外面地情景异常混乱,看不清谁是谁,雨像凑热闹似的,越下越大。

    借着偶尔划过的闪电,我看见多数人聚集在马车周围,难不成他们要抢婆婆的遗体?

    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未等我靠近马车,忽然一声暴喝,马车似乎断裂开来。

    一声惊雷,仿佛听见有人喊:“黑妖狐……给我放下……”

    后颈忽然一阵酸疼,我慢慢地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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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结尾了,对结局有什么想法的,希望能给我留言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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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7624/ 第一时间欣赏开封有个包小姐最新章节! 作者:三丁包子所写的《开封有个包小姐》为转载作品,开封有个包小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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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有个包小姐介绍:
穿越成什么不好,竟然穿越成包拯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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