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火红鬼瞳】
“我的血，难不成有毒？”
火红头发女生，身影一闪竟如炮弹似的飞扑过去。
卫斯理骇然一惊，这速度也太特么惊人了！
他横出手臂遮挡，被对方生扑按倒在草地上。她发狂呐喊着，慌乱之下卫斯理唯有以双臂抵着她的的下巴。
“你疯了么？快醒醒！”
火红头发女生低下头注视着他，眼眸中流转着紫红色的血气，脸上渐渐漫起许多的血丝，凝结成诡异的血纹，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十分的狂暴。
卫斯理手上生疼，暗想不妙。
随即，他被掀飞在半空中被对方擒住手臂，狠狠的往地上砸了下去！
他尽可能的护住脸部，可那该死的女人不依不饶的死命抓着他不断的砸向地面。
很诡异的画面，也有些滑稽。
一个小女生，单手抓住一个男人抡起半空来回的往草地上砸。直至地上被砸出了一块人形坑洼，才将卫斯理丢了出去。
卫斯理滚了几圈趴着不停在咳嗽，脸上、身上全沾满了草叶和污泥。倒是没受伤，以他的体质这点攻击还是具有抗打能力的。
只是，有些狼狈，又有些丢脸啊……
“有话不好好说，你打人……”卫斯理身子一绷，像是被什么紧紧捆绑住了，整个人飘离起来被架空在半空中。
只见火红头发女生展开手臂，五指之间隐约泛起紫色的气芒。魔力气蕴？她居然在施展魔法，这个女人是魔法师？！
她咬着牙，神态痛苦的喊道：“快走，远离我……”
卫斯理既心慌，又生气的骂道：“你让我走，又困着我……什么意思啊！”
“嗡！”
在她手上，凝练出一团紫色寒焰，而她的眼眸显露出涙气。
“杀意？”
卫斯理上过战场，体会过杀气的意境。而此时的她，则是表现出很狂热的杀戮欲望，杀意凌然。
这是动了真的杀念！
不能再忍让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她的杀念，导致有这般疯狂的行为。束手待毙，这是傻子才干的事。
卫斯理催动体内的气血，凝聚斗气外放，试探出依附在身上的魔力禁锢术威力并不大，在他强力的挣脱之下崩开了魔力禁锢。
“呼呼”
刚刚落地未稳的卫斯理，正面就迎来两记寒焰的袭击。
“没完没了是吧？”
卫斯理也是打出了火气，之前本就积累了许多怨气，一直压抑在心里。这一刻，借助莫名的怒气爆发了。
橙色的斗气覆盖在他的双掌，振喝之下正面击溃了寒焰的攻击。
他高高跃起，准备一招制服对方，朝着那火红头发的女生喝道：“对不起……了……呀嗷！”
却不料，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在半空失衡，一边翻滚一边怪叫着倒飞了出去！
卫斯理撞在一棵大树上，火红头发的女生伸手擒住了他的脖子，抵近他的眼前发出奇怪的呓语：“你的血……令我难以自控……你是恶魔！我要……杀了你！”
“你……有病吧！”
卫斯理爆开血气，握拳由下而上横扫了一拳！
女生双臂格挡，被迫退开。
慌乱之间，她的半幅面具被击毁，露出了真容。
本想反击的卫斯理，却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而那位女生踉跄了几下，有些错愕。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神情迷惘无措。
“你……”
她的右脸从额头到下巴，布满可怖的网状血纹，经脉鼓胀幽红黑紫，眼眸阴邪犹如恶灵。
难怪，要戴着面具遮掩。
若她以真容示人，大白天的也有可能会吓死人。
“呃……啊！”
突然，她按着眼睛，发出痛苦的哭腔在呢喃着。
“安吉拉！”
一股气息由远而近，一位女士几乎是飞跃式的跑来，抱住那位火红头发的女生。
“冷静，冷静，没事的……我的小姑娘，有我在……没事的，乖……把它压制下去，我的好姑娘！你可以做到的……”
这女士大概在二十五六岁左右，穿着一身马术服。她的手按在女生的额头上，施展出类似【圣光术】的光明系魔法，还不停的在低语吟念着难明的咒语。
“又是一个魔法师？”卫斯理惊奇万分，脚步慢慢的挪开，在考虑要不要逃离此地，这里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可他发现，在阳光里居然脱离出一些光体，凝聚成【光刺】对准了他，飘浮在他四周让他寸步难行。
片刻后，那名女士轻轻松了一口气，在女生的脸上轻柔的抚摸着。她将女生轻放下，向卫斯理缓步走过去。
卫斯理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心里好苦：不关我事啊，大姐！
她的目光，在卫斯理身上扫视了一遍。先是有些诧异，接着恍然发出讥讽般的笑意，独自在摇头叹气。
“我说，你就是那个家伙吧？嗯？来自星河湾的布雷恩小子？”
卫斯理有些意外，她知道自己？
这身衣服……难道有什么意喻？怎么谁谁都能一眼看出些身份特征来？
自己是谁就这么明显的么？
“不敢承认？真是这么迫不及待吗……布雷恩家的人，已经堕落成这样了吗？”这位女士的语气，很不友好哇。
“我承认，我是有点冒失。但我并没有做出什么下作的事，想必你是误会了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我就逗玩了一下她的宠物，她突然就……发疯了！唉……美丽的女士，我看你也是一位明事理的人，我可以道歉也可以为此做出赔偿。”
“除此，我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真的。圣主在上，绝不说谎话。”卫斯理指了指天空，严肃的说道。
“是吗？你走吧。”那女士哼笑一声，挥了挥手。
卫斯理愕然，茫然问道：“什么？”
“离开这里，回去你该呆着的地方！滚……”
“这，那她……没关系吧？我可以……送她去看医生的。”卫斯理指着那女生，吞吞吐吐的说道。
“不必了，你走吧。再不走，可别后悔喔！”她说。
围绕在四周的【光刺】顿时化为光晕，消失在阳光下。
“嘶……”
谁不走，是小狗。
卫斯理慌忙离开，骑上白马一路狂奔出去。
“布兰琪表姐……”那女生，缓缓坐了起来。
“笨蛋，你怎么又犯病啦？是什么刺激了你么？”女士关怀的问道。
火红头发的女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下意识里拨乱了头发挡在右脸上。神情显得有些疲惫，眼光黯然。
她的病态，近乎能以毁容来形容了。
随着她恢复冷静，癫狂症已经消退不少，但右脸上的病容依然存在。双眼的颜色恢复成了紫罗兰色，气色也比发病时好了许多。
“嗯……血！他的血，我错手割伤了他的手腕，然后……无意间沾了点他的血，吞了……”
“吞了，他的血？什么血？一点点数量的血就能让你发病？！”被称为布兰琪的女士，表露出一副十分好奇的神色。
女生摇摇头，也是不明所以。
“或许，是他的血球因子内含有什么物质吧，能诱发我病因的物质。”对此，女生表现出警惕之心，有点担忧。
“哼！改天，我把他拿了！解剖开来，研究一下不就知道了么？”布兰琪伸出手掌，做出了切割的动作。
“不行！他是布雷恩……”女生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布兰琪不怀好意的笑道：“呵呵……我知道的，你已经认出他了。不然，你怎么会任由他胡来。”
“我也是刚刚才确定他的身份。”女生的眼里，隐隐有些追忆的意味。
布兰琪没好气的摇着头，打开一瓶药剂给她灌进口里，然后抱起女生说道：“小屁孩的事，就是烦人！作为你的主治医师，我真的好头疼。”
“不过，那个小家伙好像不一样了。长大了，变弱了。没有小的时候好玩了，哎……我有点替你难过喔！”
布兰琪如是说道，这既是笑话也是真话。
第17章：【安吉拉郡主】
“我的圣主！你可知道，你身上这件外服有多贵重吗？你竟然，就这样糟蹋？！”大厅内，传来科林大管家高声的训斥。
卫斯理笔直的站着，全身上下都沾满了污迹，华丽外服上的刺绣也出现了损坏，被勾出了不少金线。右手袖口开裂，外衣袋盖被撕裂成两半。
“看看你这大花脸，莫不成你抓泥鳅去了？还是去抓魔兽了？唔？！”
“唉，一言难尽。我就是，去了南部的庄园逛了逛，不小心掉进池塘里了，嘿嘿……”
“你觉得，我信吗？等等，什么庄园？！”科林大管家忽然睁大他的三角细眼，冒出凌厉的眼光，盯着卫斯理问道。
“就是有许多薰衣草和大风车，还有一个大牧场的庄园。”
“紫罗兰庄园！”科林大管家有些惊奇的说道。
“呃……那里有片山地，好像是种满了紫色的……管他呢，紫罗兰庄园？好吧，我下次会注意的了，可以去沐浴了吗？”
科林大管家皮笑肉不笑似的挥挥手：“去吧，米克会替你收拾衣裳的。”
“啊！对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科林阁下，那个庄园……属于哪位贵人的？有几处地方，我年幼时好像去过，那里是不是有我曾经认识的人？”
科林大管家哼笑一声：“当然，那是安吉拉郡主的庄园。”
“安吉拉？！我的……未婚妻？”卫斯理脸色一变，眼皮有些不安的跳动起来。完全想不起来了啊，那时候年纪这么小的他，就这么擅长泡妞了么？
“樱桃？”这样的暗号密码，代表着什么意思？
睹物思人，也只有亲临实地才能刺激一下记忆吧。她没在城堡，难道会在庄园里？今天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她会关注到么？
“唔？慢着，今天那个满脸鬼纹的女生，叫什么来着……”一想到那个女人，卫斯理就头皮发麻！
……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卫斯理就像被所有人遗忘了似的。在城堡里的生活，十分枯燥乏味。当然，他拥有一部分的自由。拥有独立的书房、庭园、练功房和零花钱，他可以进城消遣，如果他敢的话。
三天后，科林大管家告诉卫斯理，他需要去面见一位重要的家庭成员。等他准备好的时候，引领他的人却是米克，他的贴身男仆。
城堡的西面，有一座塔楼。底部几层是乳白色岩石的圆形结构，上半部分则是深蓝色的五角形结构，穹顶是琉璃和钢铁结合的材质，从里面可以遥望星空。
穹顶上开了一个天窗，一副巨大的天文望远镜露出了它的前半部分。
这里，难道是哪位学者的研究室么？
米克送到塔楼门口，就从桥廊返回。卫斯理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卫斯理像是进了一间私人藏书馆，楼下的弧形书架一排接着一排，这里的书起码得花几年才能看得完吧？
中央有螺旋形结构的楼梯，一层连着一层往上延伸。
越是往上，卫斯理就越是惊喜不已。他发现，这里有许多有趣的东西。有很多，他曾经熟悉的回忆……
“是魔药的制作配方和公式，一阶气血药剂和淬骨药剂、洗髓药剂、凝魂药剂，还有各种血型配对的酶蛋白药剂！”
卫斯理盯着那些配方的数据，露出贪婪的神色。这些配方，全是一比一的黄金比例，应该是市面上纯度最高的那一批，与黑市里私人自制的完全不一样。
有些人，即使拿到了配方和公式，也未必就能提炼出高纯度的魔药药剂。可这上面的手稿，还有画板上所标明的数据和文字注释，无不都表明着这一位学者，已经通过实验和亲手制作，完全破解配方和公式，并熟悉掌握了提纯的技术。
“厉害，光是这里就有七八种魔药序列的配方了。我要是能掌握一种，以此生财就不愁没钱了嘛……”
“这家伙，还是一位天文爱好者？”卫斯理放下配方，调试了几下那台巨大的望远镜，发现这玩意的口径达到12厘米，极限放大的倍率至少在200倍左右。
对于这个世界的时代划分，卫斯理是越来越难以理解了，有些本不该存在的东西被发明了出来，有些看似落后的物质剥开后，内部结构的先进度却又令人惊叹。
异世界，或许就是一个创造奇迹的世界吧。
“咦？火铳？！”
在一面木墙上，挂着几把长枪和短枪之类的枪支。
“不对，有些像改造过的燧发枪，材质和结构都比地球的要高级一些，装填的不是火药而是【火石】？火力堪比一门小型佛郎机炮了吧？！短枪上的雕刻……真精美，应该值不少钱。这是，泰卡鲁文？矮人族的文字……”
“放下，它会使你受伤的。”
一声低沉的女声，由木架的后排里传出来。一个身影顺着过道，走了出来。是一位红头发女士，穿着中性的立领扣式绸服和皮裤，显得颇为干练。
“呃……我……是你？！”卫斯理打了个冷颤，把准备要说的敬语给咽了回去。他左顾右盼，一边后退一边寻找逃亡的路线。
“你在害怕什么？”
卫斯理干笑着回答：“没什么！咳咳，只是这里的空气，让我呼吸困难。”
“喔，你想走？你才刚进来而已。”
“哈！是吗？我怎么感觉来了很久呢！呃……不会是你的主人想见我吧？还是说，是华雷斯大公阁下？大公阁下的兴趣可真广泛啊，天文地理化学物理，无一不精呀！佩服佩服……”
又来了，那个女人又不说话了，又开始睁大她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大眼不仅有神，而且凌厉阴寒，被看得心里发寒。
卫斯理也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没办法有点心虚……可这次不一样啊，不是自己硬闯进来的而是被邀请的呀！
自从回想起那副面具背后，隐藏着一副可怕的面容以及对方那奇怪的癖好和火爆的脾气，卫斯理就浑身不自在。
她能杀死自己，而且是随时随地，只要她想。
“请不要紧张，这里和华雷斯大公……没有任何的关系。要见你的人，是我。”她稍稍收敛了一下锐气，但整副面孔依然是冰冷冷的说道。
“呃？”
“你不记得我了，是吗？”她缓缓转过身去，看向紧闭的窗台。她很想打开，让阳光照射进来，可她却不能。
她无法在烈阳下待太久，那会引发她的面部肌肉抽搐，导致一系列的后遗症并发。
“也是，那时我才四岁，脸上也没有这副面具……”
“……”
“这么早熟的么？我都记不起十岁之前的事，你们还能在幼儿时就玩的如此之嗨？！”卫斯理心里虽然这么瞎想着，但绝对没有轻视他们的意思。
毕竟年纪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这么能玩。
“你的事迹，我听闻了一些。有些遗憾，也是不幸。”
遗憾？不幸？
卫斯理点点头，不管指的是哪方面，他的人生的确就是这样。
“你怎么会患上……那样的病？是基因病态吗？”
她沉默了片刻，回道：“隐性因子败血症。在我六岁时，因为雪寒症引发了隐性基因的劣质裂变，导致遗传因子变异……也就成了这副模样。”
“哦，败血症？遗传病？”卫斯理听后，喃喃自语。
她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也可能不是，墨菲尔德家族……没有这样的遗传病因史。”
“……”
卫斯理尴尬的露出一个微笑，好为难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赶巧了，你我都是……病友呀！
你是遗传，我那是作死。
两人虽然没有明说各自的身份，但也表明的差不多了。这位姑娘，太低调。本来只以为她是一个身份高级一点的仆人，可她的一举一动都流露着自然而然的贵气。
有些贵人的独特气质，讲真……普通人还真的无法模拟。
“对了，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她忽然问道。
“哦？你说，你说。”
卫斯理心里傻笑，就我这地位……别说请求这么生分，你勾勾手指，我都得屁颠屁颠的送上门去给你糟蹋……
哦不！是无条件，为您服务。
“我想抽你的血液，做几项血常规的测试，不知你是否愿意？”她说。
顿时，卫斯理脸色煞白，眼皮无声颤抖，试探性的问道：“我的血……有什么问题么？”
第18章：【疯狂的基因】
“我说没有，你信么？”她这般说道。
这是个坏女人，绝对是的……
卫斯理交叉双臂，来回踱步故作深沉的思索姿态，他不想当面拒绝人，这样不礼貌。他在等着对方知难而退，收回刚才那句话。
“卫斯理·布雷恩。”她忽然喊了一声。
“嗯？”
安吉拉向前走了几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族，才接受了这一份婚约？”
卫斯理冷笑一声：“我有选择权么？”
“我可以给你，如果你想要的话。”
“嘶……你这是……在将我军啊！”卫斯理懵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政治婚姻，还是指腹为婚。都不是我想要的，同样也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这样的婚姻，谈不上什么幸福感。而你，也不是一个甘愿当赘婿的人。”
卫斯理很想给她一个赞，可那样他就一无所有了。
“尽快考虑，时间对于我们来讲……很宝贵。我需要清楚的知道，你今后的想法。”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在这之前，你为什么默许了呢？”卫斯理，当然也想知道对方的想法。
安吉拉的眼睛大而有神，总是有意的将锐气隐藏起来，营造出一种意气消沉淡泊名利的消极感，显得对什么事都不在乎的模样。
大多数都是冰冷冷的样子：“因为我爷爷，我必须得尊重他的决定。”
“先不说这个，既然你来都来了，解袖子吧！”不知何时，安吉拉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针管。
“我擦！”
这是怎样都得抽我血的意思？
“我需要你的血，能理解吗？”安吉拉举起针管，漠然说道。
卫斯理倒吸一口冷气，这能说不么？你不得打死我啊！
第一次见面的意外，还历历在目。因为一滴血沫，竟让你变得那般疯狂。如果是我，当然也要搞清楚弄明白，这是为什么。
冤孽啊……这都是何苦来由？
卫斯理解开了衣袖，将袖子卷了起来，露出自己的手肘。
安吉拉皱了下眉头，眼光在对方手臂上停留了几秒，白嫩的手臂上竟然有三四道疤痕，看样子存在了很久。
男生女相，说的就是卫斯理这种面相。特别那一头黑褐色的卷发，再稍作化妆穿上女裙他能比一些女人更漂亮。
因此她很好奇，在这样一位娇贵的小少爷身上，怎么会有如此狰狞的伤疤？安吉拉抽走了一大管的血液，分别装入五个玻璃试管内，一字排开。
“你是有什么发现？我的血液，到底有什么问题？对你，会有影响？”卫斯理记得，那时她曾说过，自己的血有问题，以致她失去理性。
“只是猜测，我也想知道真相。那就，开始吧。”
安吉拉取来新的针管，也抽了自己一管血液。很快的，她便开始投入到一系列的检测实验中，专注度很高甚至有些忘我。
一看就是学霸……
两人的血液样本，相继分开标注了记号。她从中提取了卫斯理的细胞核和血球因子，还将不同的药剂融入血细胞内进行各种测试分析。
这世界没有先进的科技仪器，可这些【学者】们单凭简陋的仪器工具辅助，依靠自己特殊的异能天赋和相关【魔药】，便能代替仪器的作用。
而他们，更偏向于开发人体的潜能，将无限想象变为真实拥有。
这就是神奇的超凡基因力量，将普通人变成超人。
奇特的画面，在显微镜下发生……当她的血红细胞一旦接触卫斯理的血球因子，就产生了激烈的附食现象。就是属于安吉拉的血细胞，会主动捕捉吸食卫斯理的血球因子！
期间，安吉拉的血细胞就发生了异变……细胞核居然急速发生分裂，不断制造出新的细胞，并且产生出一定数量的基因。
可惜的是，这些新生的细胞核很快就出现了衰竭现象，基因也受到了损伤和破坏。虽然一度呈现出强劲的生命力和活跃性，可终究是昙花一现，优质基因的存活率太低。
这倒是让安吉拉一度紧张了起来，更加投入的去做试验。
卫斯理在旁边观察，仔细的听取对方一边试验一边讲述结果，对于那些学术名词大多还是能理解的，毕竟自己也是有一定的基础。
这就是基因工程学么？好厉害的样子啊！
直到她接连用完了四瓶试管的血液样本，做了十几次的各种试验尝试，似乎都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一副很苦恼的模样，甚至还拍烂了旁边的几张椅子和桌子的一角。
最后一瓶了，她又重新对样本施加了其他药剂的调试。
卫斯理心里，比她还激动。
专心做事的女人真可怕！
咬牙切齿的干上了！等下血液不够，会不会又要抽自己的血？
所幸的是，她的眉宇间似乎放松了一些，嘴角居然反常的出现了一丝的笑意！这是发现了什么？
“有眉目了？”卫斯理试探的问道。
天都快黑了！都整了一个下午，你不急科林大管家也得急了。一男一女独自相处了一个下午，在晚餐前还不回去，怕是又要被训斥了。
安吉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又有点颤抖的吸了一口气。
她的手指，都有些莫名的颤抖，放下那些工具如释重负的模样。看来，是精神力透支过多了。
这是技术活，每一步试验都需要合理的药量配制，或多或少都会影响试验的过程甚至不同的结果。
有价值的觉醒者血液，是珍贵的。提取出来的各类样本，更加珍贵。
光是看她的手法，已达到了娴熟。能比得上一位中等经验的基因学工程师，而这些还仅仅是魔法师必备的资质之一而已。
看了看怀表，至少过去了三个小时。
卫斯理从她的身上，一度回忆起自己在实验室里的疯狂行为，那真的是日夜颠倒的不眠不休的艰难日子。
“我似乎找到了一些原因，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这样……”安吉拉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右脸上的面具，神态有些疲惫又有些亢奋。
“你过来，看看这个……”
安吉来指着显微镜下摆着的晶面，上面有她调制出的物质活性。
卫斯理走了过去，通过显微镜看到了那些正处于活性化的细微物质的活动，真的是太神奇了。这些东西，全都活生生的显现在眼前。
“那个是……变异的红血球？”卫斯理问道。
安吉拉点点头：“一个表现出非常规活性特质，一个半活性，两个正在衰亡。还有一个……看到了吗？它正在发生修补现象！它是可以被修复的！我的病……是可以医治的！”
“什么？”卫斯理一脸懵然，随后好像又明白了一些事。
“你提取了自己的【病症基因】用作试验？”
安吉拉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说道：“衰亡变异的红血球可以修复，那就意味着感染的细胞核也可以重新修复并杀死那些毒菌！只要我……只要我通过改变遗传基因的隐性症状，就有很大的几率可以康复！”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方法，而是我找到了可以供我试验的活体，而这个活体的配方核心就是你的血液。我还需要做几个试验，单单是这样还不足够保险。对，除了血红蛋白还有酶蛋白……这些都是关键……”
卫斯理只感到全身的毛孔都在发麻，这女人又发疯了？
“我的血，可以研制出医治你败血症的配方？”
“你我的血型，都是E2-O型血！因为我的败血症会出现同型排斥，因此我一旦缺血就会十分危险，输血的过程是你无法想象的痛苦！但你的血，排斥现象较低，反而更易于被我吸收。但同时也会给我带来无法控制的后遗症，比如会激发我的恶性基因，促使我的魔蕴力量转化为黑暗狂暴，具有毁灭性的倾向。
当然了，这是坏的一面。好的一面是，通过提取你血细胞内的【隐性结合酶】，再经过提炼提纯……或许可以制成一种新的魔药，一种可以化解败血症的药剂！”
“好吧，有点复杂，可我算是听明白了。”
卫斯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有这么巧合的事？自己的血，竟然可以提炼出治疗败血症的魔药配方？！
第19章：【同病相怜】
当然，卫斯理的血并不是万能的。他的血液内含有的特殊物质，也只针对安吉拉这类病患者，不一定适用于所有的【基因败血症】患者。
更多的实质性结果，还需要更多的可靠性试验，才能最终确定这个办法是不是可行。当中必然会存在一定的危险性，可这毕竟又多了一个希望。
安吉拉的病因与卫斯理的不同，她是属于【病菌基因变异】，从小自然病发。也有可能是【基因遗传型携带变异】，这主要指向于有家族遗传病史的基因。
而卫斯理则是违背常规，人为的改造不当因而破坏了基因原有的编码，引发了一系列的恶性裂变致使基因链不堪负重，受到破损。
按理来讲，两人的基因都存在残缺，一个是自发一个是人为。
但安吉拉又比卫斯理幸运一些，她仍然可以通过修炼来进化基因的境界。就在年前，她已经突破基因觉醒值10%的关卡，达到了11%的阶位成为一名一阶觉醒者。而且，她在12岁时就能首次感悟到【魔力气蕴】，启发了“火系”元素的魔法气蕴，并开始修炼魔法。
恼人的是，败血症带来的病症也是可怕的。不仅改变了她的相貌，也将丑恶的病态烙印在了她的脸上，就如诅咒一般挥之不去。
修炼的困难，效率的缓慢还不是最难受的，可怕的是她体内的魔力。总会在不特定的时期，毫无预兆的爆发出来。
在那个时刻，安吉拉根本无法控制，只能任由自己发狂肆意去破坏。将过剩的魔力，以体力的方式消耗殆尽，减轻自己的压力。
但一直以来，她还是拥有意识的，至少不会去伤害到无辜的生命。可那一次，卫斯理的血直接导致她丧失意识，让她成为了一个暴徒。不仅毫无顾忌的出手杀人，还让她的魔蕴气息渐渐有【暗黑魔法】的邪恶倾向。
多年以来，安吉拉所担心的就是这个。
她害怕自己，迟早会走向一个与人类大道，背道而驰的不归路。
而如今，因为卫斯理，机缘之下发现了一个能拯救自己的机会，她岂能轻易放过。
两人因此，会面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两人经常是结伴同行。当然，在城堡里的见面地点渐渐也变得公开了。去紫罗兰庄园的次数也在增多，他们需要做一些“实践试验”，庄园开阔的野地是十分好的场所。
……
……
“噢！他们又出去了？”
“是的，老爷。去了小郡主的庄园。”
“唔，有趣。这两个小孩，开始交往了？安吉拉，不是一个容易亲近的女孩。呵呵……卫斯理在我印象里，也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纨绔子。是什么……让他们走在了一起？兴趣爱好？还是说，童年的记忆……”
因弗斯老公爵挠了挠自己的山羊胡须，看向了对面的老管家。
科林管家习惯性的微微躬身，回答：“老爷，他们那会才四五岁呐。卫斯理也就寄宿了半年左右，能有什么呀……”
“啧啧……德里拉那个老滑头，表面正派心里狡猾着呢！他把妹的手段，不比那些贵公子差，天知道……他调教出来的孙子，会不会也是一个明贱暗骚的家伙！
他当年拒绝这个婚约，不是沽名钓誉。而是真的看不上我家的小孙女……那个自大狂，本想与那奥古萨六世联姻的。嘿嘿……可惜人家没有好的姑娘，哼！他总是看不起我……”因弗斯老公爵笑吟吟的拿起杯子，望着那茶水的倒影，眼里闪出了些许的追忆。
“没有底蕴的人即使再天才，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扎实的根基才是王道，而老爷您才是真正的王者。”科林管家恭敬的说道。
因弗斯老公爵啐了他一口，顺便吐了一些花沫说道：“扯远了，看管好就行，不用过多的限制，这样也好。终究要将他们送走的，他们的价值不在这里。”
“是的，老爷。不过，大公阁下对此，表现的十分愤怒。”
“哼……今后有他愤怒的时候，希望在那个时刻的到来，他还能有勇气敢去直面那一位令他愤怒的人！”
说罢，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溅起的水花吓得科林管家急忙的跪了下去。
……
……
城堡深处，书房的某一侧窗台旁，站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面相不怒自威的华雷斯·墨菲尔德收回视线，离开了那处窗台。眉间积压着怒意，显然此刻的心情并不好。
不苟言笑的华雷斯大公坐在沙发椅上沉默的往后靠去，让自己宽阔雄壮的后背以最舒服的姿势依靠着，粗壮的手指不停在桌面上弹跳着，就像在弹奏着某段琴曲。
“大人，您这次回来……还是不想见布雷恩家的小子吗？他们……都这样了。”此刻，公爵夫人米莲达·梅第奇·墨菲尔德端起醒酒器，为她的丈夫倒了一杯来自恩亭岛的特酿红葡萄酒，小心翼翼的说道。
接过酒杯的华雷斯大公细细闻了一下，顿时抑郁的情绪散去了一半，颇为享受那一刻飘溢出的酒香味。
“废物一个！若不是老父亲，本公都懒得搭理他。”随即，他再冷哼一声，说道：“我倒有些期望，看看他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能赢下与老父亲的赌约，才真正使我感到愉快。”
“可安吉拉，毕竟是您的小女儿呀。”
华雷斯大公似乎想起些什么，或是在追思什么，脸色阴晴不定。是呀，这个最小的女儿让他是又爱又恨。
爱她，是因为曾经深爱着她的母亲琳达·罗德里格。恨她，却也是因为她的母亲。
若不是她……琳达就不会无缘无故的病死！
我美丽的琳达，我深爱着的女人……
十二年了，她的样貌长得越来越像琳达！可她那该死的诅咒，怎么就无法化解啊？！连他贵为一个大公国暨东境的主宰者，竟然拿一个小小的基因病变症都没办法！
什么鬼扯的败血症，什么混账的家族遗传病因！
她到底遗传了谁的基因？！
墨菲尔德家族……上万年来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病史！
她的基因，越来越不像他了。
“她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由她。一个连自己都放弃的人，注定是与诅咒相伴一生，这是她的宿命……”
华雷斯大公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
……
每次进出城堡的关卡和城门，卫斯理总感觉那些守城魔兽想要攻击自己，就连守卫的脸色也充满了敌意。
自从与安吉拉越走越近，已不再“偷偷摸摸”的只在工作室里相见，而是公开在任何场合两人都有说有笑之后，城堡里的人对卫斯理的态度更不友好了。
对此，卫斯理并不在意，因为他已有了新的打算。
这天，安吉拉与卫斯理如常离开城堡，前往紫罗兰庄园。这一次，她需要一个较大的空间做一个新的试验，只有在庄园的实验室具备这样的条件。
看见那间熟悉的风车宅子，卫斯理问道：“我记得你说过，知道这座房子的机关密码就是他的主人。而这样的人，只有两个。”
安吉拉打开暗格的机关，说出那一番幼稚的对话密码后，推开了门面无表情的回道：“对呀，你忘了？十四年前，你在这里住了五个月。”
卫斯理颇为意外的自言自语：“我在这里住过？”
还真没什么感觉啊，只是偶尔会有一些零碎的画面跳出来，但并不明显。
“你是这座房子的原主人，而我是之后才翻新过的，现在成为我的实验室之一。”安吉拉将带来的工具一一摆好，足足有六个大箱子，看来今天是要在这过夜了？
“对了，暗号密码为什么是【樱桃】？”
安吉拉望着他沉默了片刻，露出少有的尴尬眼色，说道：“因为我喜欢吃樱桃，你第一次送我的见面礼，就是一箱樱桃。”
卫斯理听后，懵成一批。
可以啊，小屁孩那么小的时候就懂得用吃来笼络人家小女孩了。
第20章：【为自由而活】
卫斯理颇感郁闷，过去的日子里两人一直在基因学上进行讨论，虽然依靠着前世的记忆还能和对方进行简单的交流。
但也仅限于理论上，他甚至对实验室的器具都产生了抵触情绪，情感深处相当排斥。难道是潜意识里对“基因实验”产生了某种恐惧？
“你依然不敢面对过去，对吗？”安吉拉冷不丁的问道。
“呃？什么？”
“对于你的过去，不瞒你说我曾关注过。其实，每个人都会有难以抉择的时候，艰难的时刻总会过去的。毕竟还活着的人，依然还要活下去。”
卫斯理愣了一下，不假思索的补充了一句：“因为心愿未了，还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安吉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了对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我的一切，就毁于一次次这样的试验，不知天高地厚的把自己给毁了，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创造的不是神迹，而是自我毁灭。从那以后，我很少再接触这些东西……”
“不，不是这样的。这是你的天赋，不能因为几次失败，就丢弃你先祖给予你的传承！在我看来，你就是德里拉教授所选中的传承者，他的天赋和努力……需要你传承下去。”
卫斯理愕然：“你好像，很了解我的家族……”
安吉拉颇为尴尬的转过脸去，说道：“德里拉教授是这几百年来最伟大的基因学者，而且还是一位高级魔法师，他是一位卓越的先驱者，也是我所敬佩的先辈。”
“哇哦，是吗？”
卫斯理很想说的是，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祖父什么也没留给自己。等等，也不是完全没有……
“还是不行，光靠我一个人的技术，还无法攻克一些难题。我需要找个帮手……”话锋一转，安吉拉又将话题转移到了试验上去。
“我要离开几天，圣彼德堡大学里有最好的基因学团队和最齐全的资源，只能寻求他们的帮助。我一个人，无法完成接下来的实验。”安吉拉脱下无菌手套，离开了位置。
“抱歉，你的血液我还需要多一些备份。”
卫斯理略微一笑，很配合的又献出了自己的血液。
“你的要求，我认真考虑过。我能理解，被约束自由的心情。你在这里，并不开心。其实这一桩婚约，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安吉拉将抽取的血液放置在冷冻箱内，小心翼翼的锁好。
“唔？你的母亲，哦不。米莲达公爵夫人有透露过，只要维持名义上的关系相处两年，直到我们都毕业之后，这个婚约权便可任由我俩处置。她说，到了那个时候，只要你开口说解除这一个婚约，那么……我们都可以获得自由。”
卫斯理这样说道。
“没错，这是我祖父大人亲口承诺过的。所以我说过，你要的自由，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
“嘿，我明白。”卫斯理的笑容有些无奈，上门女婿没人权啊！
“或许……我应该考虑下转学，这样会方便许多。帝都大学，毕竟比圣彼德堡大学更有趣一些……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十八年，从未去过其他地方。但埃里布斯大陆很大，这个世界更是大的超乎我们所想。我……很想出去看看。”
卫斯理一听，眼睛顿时发光。
“这么说，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应该没问题，我可以和祖父大人谈。至于我父亲大人，他已经很少理会我的事……只需要妥协一下，他不会为难我们的。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嘿嘿……当然，离开学还有一个月时间。”卫斯理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唉哟？！我好像听见某些人的小秘密啦，你们是在策划私奔么？好刺激呀！我也参加，可以吗？”
两人同时一惊，看向门口。
“布兰琪表姐？”
安吉拉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又是上次那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啊，难道她是魔鬼吗？
布兰琪交叉着双臂，伸出手指随意挑了挑，说道：“你门没关，难道不是为我留的么？明知故问，哟……感情进度不错，都无话不说了嘛。”
“我是说，你来早了！你……你不是在城里参加学术交流会么？”
“嘁！那不重要，来来来！小子，你厉害哦！像她这种冰山美人，你是怎么让她放下防备？那么多年，我还没见过她和一个男人，说这么多的话，还有说有笑的！”布兰琪忽然闪过安吉拉，将卫斯理拉到一旁问道。
卫斯理先是惊吓一跳，这女人的速度真快，快到自己的手被挟持住也来不及做出反应！尔后，却是内心里无奈的干笑。
“冰山美人？安吉拉么？”
“别胡闹了，好嘛？既然来了，那就帮我看看吧。”安吉拉说完，便走向工作台。
“小子，晚点再找你好好聊聊。反正，你今天走不了。”布兰琪露出阴诡的微笑，以致卫斯理打了一个冷颤。
片刻后，工作台那边传来了布兰琪的惊呼。
“天呐！你都进行到这一步啦？真不简单，你这几年来……一直都在做基因学术的研究么？那帮蠢蛋没治好你的病，反而培养出了一个小天才！”
“你怎么看？”安吉拉问道。
“理论上可行，但还有几个细节问题没有解决好。活体样本中酶的催化活性，还有它的隐性趋向，这些指数和活动轨迹都需要确实出来。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染色体本身，血酶因子会不会对基因组造成破坏？
可惜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炼制魔药我还能给你一些意见。可这个嘛……你布兰琪姐姐我，还停留在理论上的认知，并不能给你实质性的指导。我和你去一趟圣堡大学，找诺顿副院长帮你做一次检测吧。
按照你所说的，这血液样本对你是有利而无害，至少值得冒险一下。”
布兰琪移开显微镜，思索片刻说道：“基因工程学，唯独帝都大学才具有最权威的团队和成熟的资源。毕竟，你在这里浪费了十年，也没能解决你的病因。如果，这小子体内真的拥有你所需要的唯一答案，去尝试一下也无妨！”
“可是，我父亲……”
布兰琪轻哼一声：“我那位姨父大人只在乎他高傲的面子！它拥有的东西够多了，难道你还要为他的面子而活着？这些年来，他越来越不在乎你的存在，就因为你已经失去了他所需要的价值。”
布兰琪握住安吉拉的手，说道：“你要试着挣脱束缚，为自己而活！你不走出自己的阴影，永远也无法得到快乐！忘记过去吧，琳达姨妈的死……并不是你的错！既然他们说这是诅咒，那就勇敢的打破它！我相信，你的妈妈……也不愿意看见你这样活着。”
此时，安吉拉的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第21章：【认清自我】
紫罗兰庄园，私家重力室。
很难想象，在庄园里还建有这么一栋特殊建筑。
重力室属于练功房的一种，但它的功能却比练功房更齐全，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在建造技术上要求很高，属于这个世界最顶端的技术之一。
它的核心力量是【魔力晶石】，光是驱动技术就已十分复杂。因此，重力室一般只有大贵族才会拥有。
安吉拉能在自己的庄园里，建造起一座小型重力室已经是十分了不起。即使是布雷恩家族倾尽全力，也未必能有这样的资源。
这几日，卫斯理一直在单独修炼，锻炼自己的体魄和机能。
对外，有安吉拉和布兰琪这两人应付，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扰他。而她们去了圣彼德堡大学至今还未回来，卫斯理也不愿荒废了武力，训练就成了日常自律。
“嗬嗬……嗬嗬……”
卫斯理赤膊上身，仅穿着一件长裤，大汗淋漓的在重力室内挥击着拳势和复习腿法。这样的锻炼，持续了一个下午。
几乎每隔半个小时，他就得休息同样多的时间，才能恢复气血和体力。
“还是不行！越到最后，气血消耗越快，体力根本跟不上啊！”
卫斯理跌倒在地，双手的青筋几乎膨胀到爆裂，气喘吁吁。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无法突破半个小时，按照正常的准一阶觉醒者体能，在4G重力2000力顿的环境下，至少能坚持一个小时左右的体能训练。
在二楼的操控室里，有一位男士在观察后，频频摇头：“差劲！1700力顿的气血值居然撑不过半个小时，这小子的觉醒力量有问题啊！”
马休主管是紫罗兰庄园的第一负责人，负责打理庄园的一切事务。因为安吉拉外出的原因，特意交代了马休主管负责照看卫斯理。
这位近五十岁的尤卡坦高地人，并不拥有东彼德人那般的绅士气质，古铜的肤色上烙印着高地人的坚毅与不驯，反而多了一分来之武者的庄严。
这几日，卫斯理彻底感受到了对方的严厉。
他与城堡里的那些管家们很不一样，卫斯理觉得马休主管更为接地气，直率不虚伪。至少，不会耍心计。
“你今天的状态，比昨天更差！连1800的饱和值都恢复不了，1710力顿的气血值在28分钟内就完全消耗殆尽，这还是没有使用【战技】的情况下。布雷恩爵士，冒犯的说一句……你是我见过最差劲的准一阶觉醒者！”
卫斯理接过对方丢过来的一瓶气血药剂，拧开一口喝下。也难怪对方这么上火，都憋了三天，若不是看在“挂名女婿”的身份上，他都想抽自己了吧？
马休的职位堪比管家，也是安吉拉的武术兼剑术教练，是一位三阶中段觉醒者，主修魔武。
当然，所有的管家都归科林大管家管制，马休也不例外。但他又有些不一样，他是已故前公爵夫人琳达·罗德里格的前随从骑士，自20岁时便以见习骑士的身份跟随琳达加入墨菲尔德家族，守护琳达已有三十年之久。
一直做到禁卫骑士长的位置，直到琳达患病去世，他才卸任当起了庄园主管，从卖身骑士成为自由民，再成为一名男爵，他这一生都在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这样的人物，值得卫斯理去尊重。
“说实话，安吉拉郡主都比你强，可她不是魔武者。她的强项并不在于战斗和格杀，但她的气血饱和值能达到2800力顿，并且可以在6G重力3000力顿的重压下锻炼55分钟！当然，如果她同时动用精神力施展魔法，消耗也会更快。可你……”
马休摇了摇头，那嫌弃的眼色能让卫斯理打个洞，钻下去！
“她是一阶觉醒者，我，我……算了，我尝试过使用你说的方法，去调控气血的流动和十二经脉之间的闭合流畅。方法容易，可实际操作起来相当困难……”
马休负手沉默片刻，说道：“未曾突破，也是一个理由。但不值得同情，战场之上是不存在怜悯的。以你的状况来看，不适合重力训练，这样会让你的旧患积压损伤，别再练了吧。”
卫斯理点点头，这样的劝说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帝大他也曾被劝告减少或退出重力室的训练项目。
重力室不比常规训练，对人体的机能损伤存在一定的反作用，对卫斯理这种基因链不全的人影响更为明显。
可他就是不甘心呀……
“晚餐正在准备，安吉拉郡主在半小时前已回到庄园。请吧，布雷恩爵士。她在等着你……”马休侧身，单手礼请。
这会儿，又恢复成管家了？彬彬有礼的模样，真有点习惯不了，他更喜欢化身为严厉教官的马休。
“呃？安吉拉回来了？！”卫斯理这才回过神。
……
……
当夜，她们在庄园里举行了篝火晚会。
踏入八月中旬，东境之地的气候也进入干燥酷热的夏季，但圣彼德堡位处贝尔加尔海的边缘，受到内陆海风气候的影响，白夜气温相差还是很大的。
欢舞下的热闹，响彻整个庄园。
庄园的自由民和农奴全部参加，除了看护守卫。两百多人连同小孩家属，与庄园主等贵族坐在一起分享一天的收获，不分彼此这样的场面极少能见到。
当然，安吉拉管制下的领地，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好像她自己，从未将自己当成贵族似的。一直以来，她的穿衣打扮极为朴素，卫斯理就从未见她穿过女装，基本都是素颜，一点贵族行头都没有。
也是，戴着一副面具时常保持着一副冰冷的面孔，穿的再漂亮也于事无补。在卫斯理自己脑补下，那种姿态甚至和她的气质有些违和，若是再将面具摘下……
“你在想什么？羊排不好吃么？”
“噗……”
卫斯理被呛了一口，一边放下酒杯一边忙摇着手，示意自己没事。
安吉拉与布兰琪，都投以质疑的眼神。
“咳咳……好吃好吃，对了！你们这次，可有好消息带回来？”卫斯理急忙的转移话题。
安吉拉点点头，说道：“基本可以确定，我们尝试过用不同的方案去测试，至少有三种可能性……成功率都在五成以上！”
“你的意思是，我的血液的确可行？！”
“是的！虽然只有五成机率，但最终还是要看配制出的魔药特性是否有用！如果往后的试验能将魔药调制成特效药剂，我就可以进行活体应用，进入疗程规范治疗。”
“啊！有希望就好……那就好！”卫斯理擦拭嘴边的油迹，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还是刚开始呢，试验是一个阶段，实验又是一个阶段，最后就是配方的调制，再出药剂，定性魔药的序列。先进行病体样本测试，再进行活体临床测试，最后再定疗程。
一旦哪一个步骤，随便一个环节和细节除了差错，那就是前功尽弃浪费资源，一个不小心还会刺激病体导致病发恶变。
这些时间，为了这个研究不但花费巨大，安吉拉也消耗了不少精力。幸好她有财力的支撑，不然光是花钱都得耗死一个小贵族。
“祖父大人，已经答应了。我将会转学到帝大魔法系，兼修基因工程学。而你，也会和我一起同往，就在九月开学之前，前往帝都报到。”
“噗……”
卫斯理又呛了一口，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有些狼狈。看得两位小姐姐一位抿嘴偷笑，一位开怀大笑。
“太好啦，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卫斯理第一感受就是，解脱了。
“呃？那您父亲，大公阁下？！”
安吉拉收敛起笑意，认真的说道：“他也同意了，我亲自找过他！这一次，也让我深刻的认识到，父亲大人……他变了。”
第22章：【开学季】
篝火晚会的后半段，布兰琪送来了自制的生日蛋糕。卫斯理这才知道，8月18日这天竟是安吉拉的十九岁生日。
她选择在这里，而不是与家人一起，是故意的？
或许她觉得，在属于自己的地方与真正的朋友过一个简单的生日派对，更为有幸福感吧。
卫斯理回忆一下，再过四个月自己也满二十岁？
从他降落这个世界，半年的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么？
重回年轻的感觉……还真不赖。
一周后，他们便开始起程。离开东境的首府前往帝都，因为有魔力飞艇作为搭乘工具，至少节省了一半的旅途时间，这就是大贵族特有的优待。
在这的前一晚，卫斯理才第一次见到了华雷斯大公本人。比想象中还要不近人情，似乎从未正眼看过他一眼。
卫斯理与安吉拉的婚约还只是名义上的存在，加上是男方入赘所以连订婚仪式都省去。按照约定，如果一切不变他们的婚礼最快也要在大学毕业之后，才会正式举办。
不过，卫斯理依然拥有一定的名份，他在律法上已是安吉拉的合法未婚夫，这一点没有人否认。
期间，母亲的来信也让卫斯理宽慰了一些。因弗斯老公爵没有食言，他给予了布雷恩家族很大的援助，让家族渡过了经济危机稳固了在星河湾领地的地位。
卫斯理觉得自己，不再亏欠他们什么了。
……
……
8月30日下午，魔力飞艇顺利到达帝都的航空停泊场。
安吉拉租聘了几辆马车，将诸多的行李装载上去，直接进城前往帝大。卫斯理感慨，富有的人果然不一样，出手阔绰。自己跟在身旁，只有两个字……舒坦。
距离开学还有两天，但大部分的学生已经陆续返回学校。接近两个月的假期，很多人身上都流露着懒洋洋的气息。
安吉拉与卫斯理直接去了校务处大楼，两人的学系不一样便分开办理了入学手续。安吉拉持有圣彼德堡大学的转校证明，以及墨菲尔德家族的举荐文书，并不需要多复杂的流程很快就办好了手续，并分配好所属的宿舍区。
“什么？我被分配到了第十区宿舍！伦农主任，我有钱啊！我带足了金币，这次不会再赊账的了！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滚！！不愿意，就住外宿去。”
卫斯理拿着一文通告，满脸不爽。
“你呀，我说过多少遍了？这是校规！并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当然了……除非你能付得起那高昂的赞助费。你有吗？”伦农主任挑了一下眼眉，问道。
“我……”
玛德，赞助1万金币就能住一学期的四人套房宿舍，谁住啊！1万金币吔！
“对了嘛，没有嘛。那你就得遵从校规，卫斯理！你想要有好的优待和资源，就打起精神来！别再浪费我的时间……”
又被鄙视了，不过卫斯理在假前已有心理准备，倒也不是很难过。
八人宿舍，还是能接受的吧？
“第十区？那是八人套房吧，需要我为你争取下吗？”两人出了校务处会面，安吉拉这般说道。
卫斯理摇头：“不了，省点钱也好。”
八人房，也得200金币。
安吉拉听后，也不再说什么。当然，这并不是什么钱的问题，如果能用钱解决的事本身就不存在问题。
有些东西，是需要自己主动去争取的，尊严也不例外。
安吉拉的宿舍在第二区的单人房，那已经是豪华别墅了。她习惯独处，由于多年来的生活习惯，养成了一种孤僻冷漠的性情，外人看来多少有些高傲。
但卫斯理知道，只有在相熟的朋友面前，她才会表露真性情。前提是，你得到她的认可。
第十区宿舍，虽说是帝大最差的住宅区，但只限于其功能室和面积上有所减少罢了，基本的设施还是一应俱全的。
八个人，两百平米，是挤了些。
“嗨！你好，请问这里是……4990号宿舍楼么？”一声带着极重磁性的口音在身后传来。
卫斯理转身，视线上扬……兽人？！
怎么来了一个兽人学员？
“呃……好像是的吧，应该是的。”卫斯理看了看自己的通告信，才确定的说道。
“你好，我是莫萨罗！来自阿萨马卡！”
一个身高两米的精壮半兽人，面露憨厚的笑容伸出了手。
卫斯理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却也握住对方的手回道：“你好，我是卫斯理！”
“呵呵……”打过招呼后，这位半兽人学员便扛起自己的行李，进了宿舍。
“阿萨马卡……我好像在大陆全科这本典籍里见过，对了！那是半兽人领地的主城！”大学内有来自不同种族的学生，大多都是精灵族与矮人族的，半兽人倒是少见。
一百个外族学生里面，估计也就三四个半兽人吧。可今天，卫斯理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上，难免在情感上一时接受不了。
毕竟，自己曾在魔域大陆和兽人部落战斗过，并杀死不少的兽人。
但，半兽人与兽人是两种不同定义。在人类这方，与半兽人是联盟关系，他们最早的领地甚至就在人类大陆的西境领土之上，那是人类作为投诚代价划分给他们的。
几千年过去，通过外移民政策，半兽人在魔域大陆和比勒姆利亚大陆开辟了不少的殖民区，与人类共同分享埃里布斯大陆以外的资源和领土。
但眼前的这位，并不拥有半兽人传统的外貌特征，少了些粗犷与张扬，甚至就连样貌和体态都相差较远，只剩下三成兽人的特征了。
光看样子，母亲应该是半兽人。只是不知，他另外一半的血统是人类的，还是精灵的？
“嘿，你也觉得奇怪吧。居然会遇上一个半兽人舍友，有趣有趣。这样的几率，应该只有1%左右。”
“呃？”卫斯理往侧面看去，身边何时多了一个胖子？
“你好，我是汤姆·麦尔肯，请多多指教。以后就是舍友了！”
卫斯理看着对方沾有油迹的肥厚手掌，有些嫌弃。
胖子也不在意，带着羞涩的笑意拿纸巾擦了擦，反手拿出一块油腻的糕点说道：“非常美味的，华町斯美食街最有名的麋鹿肉糕！尝尝？”
卫斯理挥挥手：“不了，这玩意……太油腻！”
“也行！我吃，唔……你也是大三级魔武系的吧？我之前是在3班的，现在被降级到了10班。估计明年上了大四，还会降级……不过，好像最差的也就只有10班了吧？你是10班的？”
“吃就吃吧，咋那么多废话呢……”卫斯理心里嘀咕了一番，真想兜面抽这衰胖子一脸！
“真热闹哎！大家都这么早哈，让让行吗？谁的马车……堵在门口干什么？进还是出啊？哟嘿！胖哥……是你呀！我滴个圣主啊，你个倒霉鬼不会和我住同一栋楼吧？！”
又一个学生，骂骂咧咧的拧着行李箱走了过来，对着那胖子就是一顿口水刷脸！
胖子汤姆有意往后避了避，怯怯的说道：“佩基……你怎么来这里？”
那人腰间配着一把匕首，衣着上看去较为光鲜，是个典型的纨绔公子做派，一脸的桀骜不驯。
“我谢谢你！”
那人啐了一口碎沫，骂道：“我祈求圣主让你赶紧消失啊！你个倒霉鬼，都是你害的！和你抽签在一组做任务，是我人生最大的失误，就差了10个学分！我如今，被分配到了10班，而且……还住这么差劲的宿舍。”
“呵呵……换做别的人，你也一样会降级。”
“你说什么？别废话！帮我抬进去……那马车是你雇来的？”他往胖子汤姆腿上踢了一脚，转而看向卫斯理问道。
“对，有什么问题么？”卫斯理淡漠的回道。
佩基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再说什么，推搡着胖子拿起行李进了宿舍。
卫斯理站在原地，看着宿舍门牌，半响才闷出声来：“新的学期，新的期待啊……”
第23章：【这是谋害啊】
“嘿，兄弟。喝一口？”
鼻孔上打着两枚银环的女同学晃了晃手上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某种绿色的不明液体。
卫斯理笑笑，婉拒了。
帝大的学生，没有统一校服的要求，除了一些大型的典礼和公开的校际大型活动，才有必要统一服装。一般情况下，衣食住行都是高度自由。
而这一位女同学，显然是来自国后岛的东巴人。狂放不羁的我行我素性格，以及面相轮廓和打扮习惯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香川湾的那帮如狼如虎的东巴商人，最喜欢一边嗑着药剂，一边与你做讨价还价。开什么玩笑，哥像是嗑药的人么？
这位女同学眼神迷离，自我独嗨的状态显然是磕大了。见谁都喊兄弟，逮着汤姆胖子说道：“这可是，来自维克蒙郡最好的药剂师调制的蘡薁水！来，喝口嘛，保证你一会赛神仙……”
汤姆接过药剂，挺感兴趣的看了看闻了闻，然后丢回去说：“你喝多了……”
还有一位男同学一直黑着个脸，进出房间见谁都不理睬，光顾着看手里的《战技基础法》。另外一个女同学就显得文静许多，甚至有些内向。
下意识的躲着这帮男生，想和那女生搭话。不料那个嗑药女生却是个“太妹”，她也就只能回房里去了。
这几位舍友，还真是够奇葩的。
“你好，借过一下。”
坐在台阶上的卫斯理，回头一看……是那个叫莫萨罗的半兽人同学，看样子刚从练功房下来，身上的汗衫都打湿了，脸色红润还在喘气。
这是他见过最客气，最有礼貌的半兽人。
视线在莫萨罗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卫斯理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
……
帝大，基因工程学系实验室大楼。
开学后的一周，安吉拉收到了来自圣彼德堡大学基因学系研制室的分析报告。
“根据你过去四年来的诊断报告，我委托圣大的师生团队重新做了一份综合报告。而且针对你提供的最新血液样本，现在的结果……你真核细胞内的第24号染色超体的破损情况仍在持续，而且很严重。
你的染色体内，存在【异型病菌体】。它具有很强的病毒侵蚀性，这个问题你应该清楚吧？”安吉拉打开报告，逐个的挑重点来细说。
卫斯理点头：“我看过自己的报告，帝大的医学团队也曾着重标出这个病菌体。但具体的原因他们也找不出来，这玩意到底是怎么进入我的染色体内。”
他停顿一下，想了想继续说道：“为我诊断的各类专家们，大多的意见就是……这是我自己在制作配方的时候，加入了错误的物质或是在制作的时候无意间产生了病菌体异变。然后……我过度服用此类魔药，加速病菌体生长侵入细胞，造成染色体感染。”
“而这种病菌，对普通染色体是无害，却能伤害第24号染色超体！”安吉拉说道。
“对啊，旧的报告里，都这么写着的。”
“你不会觉得荒唐吗？如果这个病菌体是无意间孕育出来的，它没理由具有如此快速性和成熟性的定向破坏力！以往的报告，缺乏太多的说服力，而且诊断分析并不全面……”安吉拉将以往的旧报告一一圈出疑点，针对这一份新报告的数据分析做了比较。
“……”卫斯理无法给出意见，毕竟过去四、五年，而且他也已不是他了。
“首先，不排除你在自制魔药配方时，会错误使用物质。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异变出一个危险性极大的病菌体。即使，有这样的病菌体潜伏在魔药之中，它不可能长时间的存在，并不被你所发现。
除非是偶然性，既然存在偶然性，那必然是短暂的突发性的发生异变。这样，病菌体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佳的成熟体侵入你的真核细胞内。毕竟我们新人类的体质超凡，核心基因链更是具有多重性的保护盾，这种病菌体必须拥有最佳的成熟侵蚀力，才能层层突破我们的基因防线。
况且，如此大破坏力级别的病菌体根本不可能，会被偶然的研制出来。几率太低了！
所以，我的猜测。这不是偶然异变出的病菌体，这是一个具有成熟性，完整性和定向性的人造病菌体。”
“什么？你的意思是？”卫斯理诧异的问道。
安吉拉紧皱眉头，压低声音说道“我怀疑，有人在你的魔药配方内下了病毒。这才会，导致你在服用魔药之后准备突破觉醒者之时，发生了意外……”
“这种病菌体委实厉害可怕，它不仅会侵蚀破坏第24号染色超体，损坏基因链。还会诱发【基因劣质裂变】，减缓细胞核的分裂速度，乃至让细胞出现衰竭退化。这些年，如果你不是一直用药去压制它，恐怕你当年就……”
卫斯理一阵体寒，感觉掉进了冰窟似的！
玛德……
听完安吉拉这番分析，一阵阵后怕啊！
那个笨蛋，报告里面这么多的漏洞，他难道看不出来？还是说，女人的第六感比较强势，能发现关键问题的所在？
那么多知名的医师专家和基因学教授，甚至还有魔法师也参与了诊断，大部分人都找到了病因的所在，却都一一指向这是一个意外。
最后都归咎到卫斯理本人的责任上，是他自己搞死自己的。
“这……病菌体，到底是什么玩意？有案例可循吗？”卫斯理问道。
安吉拉拿出了另外一份报告，这是布兰琪所提供的，她说：“原体出自JT-001号病菌体！与JT-114号病菌体的胚芽因子相溶度达到99%！研制人是金逖·冈萨洛教授，他拥有唯一的专利权。”
卫斯理无法理解：“他是圣彼德堡大学的前任副校长？基因工程学的高级教授？已经在八年前去世，而这种病菌体正式被命名的时间是十二年前？”
“JT-114号病菌体是这个系列最后一个成熟新品，大概成形在五年前，与你当年发生意外的时间相差不久。据我所知，凡是病菌类型具有危险性的物质，一般都是禁止外泄与使用的。
目前只用在学术研究与疗体试验，很难想象……怎么会在你的体内发现这种病菌？！所以，你觉得这会是偶然异变出来的病菌？”
别说安吉拉不信，这么一分析出来谁不会有疑问？
卫斯理好恨，那群废物专家耽误了自己这么多年！难道一个个都是眼瞎么，尸位素餐的混账东西们，你们的责任心呢？
别人资深教授花了十几年，才研制出这么一个系列的病菌体，我他娘的玩着玩着就玩出来啦？
还好死不死的把自己给感染了，然后自废一身功力？
“这完全就是……谋害啊！！”
第24章：【麻烦总是随影而至】
“你也不要过于沮丧，这种病菌体也不是无药可治。虽然金狄教授已经去世，但他留下来的科研学术具有很多的价值和实用性。关于这个病菌体的疫苗药剂，后续的学者们也有了成熟的改良。”
“光是疫苗，就能杀死JT-114号病菌体？”卫斯理问道。
“不一定，关于你的基因检测还未完成，我需要等待他们最后的结果报告。毕竟，几年时间……这病菌体已经成为你染色体内的一部分，完全清除甚至修补过程都是十分艰巨的。你要明白，基因链手术是基因工程学最为艰难的项目，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百分百保证，可以成功完成手术。”
“……”卫斯理默然。
安吉拉安慰道：“还是有希望的，一步一步来。先将病菌体清除，再优化第24号染色超体，最后修复基因链。其实，你的祖父是这一领域最强的学者。而你，是他的传承者。”
卫斯理无奈干笑，他明白对方的意思。
可他自己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啊，甚至长久以来连重新拾起研究的勇气也没有。是厌倦？还是阴影？不知道，他连记忆里的那些魔药配方，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德里拉是基因工程学的顶级院士，兼任魔法师具有非凡的智慧和能力。这种小毛病，自然不在他的话下。
可卫斯理，真的具备这种传承么？有的话，怎会对自己放任不管？
对于安吉拉，卫斯理深感敬佩。
她不仅拥有天赋，还拥有一颗执着坚定的心。最重要的，还是家族背景啊！个人资质与资源底蕴，能决定一个人未来的成就高低。
难能可贵的是，她的基因链内存在遗传病体，并不属于完全健康状态。相比同阶的觉醒者修炼起来，要艰难许多。
当然，相比卫斯理这种“残疾体”而言，还稍微幸运些。
……
……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过去半月。
按照惯例，开学月中旬，魔武系各年级都会举行一次班级大比试。作为帝大十二学系最大的一个学系，也是人数最多武力要求最高的学系，开学大比试历来都是魔武系较为重要的一次盛典。
这既是为了考究大三学生的过去一学期以来的努力，也是为了测试学生们最新的底蕴实力，更多的是为了挑选可造之材，加以重点培养。
各年级，都会有相关的榜单排名，一学期刷新一次。
大三级10班，综合成绩处于末位，班里连一名二阶觉醒者都没有，最强的一名学生也只是一阶高段，觉醒值还没进入20%的巅峰数值，更别说踏入突破阶段的。
作为10班的主任导师里根，倍感压力山大。
“魔武大比试，大三年级……上一个学期，我们班止步于第二轮。一共也就取得了五个名额，连第二轮也跨不过去！50人……就选上了5个，可耻不可耻？！
剩余的45人，就连气血测试和内选也通不过！这是因为什么？有谁，能告诉我原因吗？在座的各位同学……嗯？”
里根主任导师的眼光，如火焰一般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庞。下方的学生们，不管看或是不看的人，脸上都感到了十分灼热的痛感。
“帝大不出废物！魔武系，更是培养精英战将的炼炉！你们……的确算不上是废物，但是……在帝大魔武系，甚至在其他十一学系的众人眼中，你们就是差劲的代名词！
同学们啊，我深感耻辱啊！你们甚至连一些大二的学弟学妹都比不上，为何？！你们堕落了吗？你们资质退化了吗？亦或是，我这位导师失职无能？朋友们啊……帮帮忙吧！上进一些，可以吗？
我给予你们的资源少吗？相比尖子班，是少了很多！但你们有能耐，那就去争取啊！竞争……可有公平，可也不公平！以你们此时此刻的状态，上了大四依旧是无名之辈！你们前途……也就仅止于此。无所谓的就算了，有所谓的……赶紧行动起来！为了你们自己，也为了我可好？
荣耀与光辉……只属于胜利者！”里根导师振臂一喊。
下方的学生们，犹豫了片刻才发出颇为一致的回复——“无畏无惧！”
里根导师摇了摇头，喝道：“开始测试！”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作为年级末班几乎是聚齐了全年级最为难搞的问题学生，或是性格或是资质问题，当然实力也是欠缺的。
得到的资源和待遇，自然也是无法与其他班级相比，除非偶然出现某些突飞猛进的学员，否则相互影响之下也是一潭死水。
身为导师，肩负育人之责，里根责无旁贷。
能拯救几个算几个吧，毕竟可造之材也不是大白菜，随手可摘。有几个新转校来的学生还是不错的，加上几个降级下来的，应该也是有漏可捡……
测试气血值的器材为中枢测量仓，这是由魔晶矿石打造而成的特殊器材，由魔贴线路衔接控制室的【魔晶球】来进行操控，统一度量分析数据。
10班50名学生排着队列进入中枢研制大楼，依次拿号进行测试。在大楼的各层，同时还有其他班级的学生，至少有两三百人。
“在找人么？别看了，麦克已经不在10班。”
卫斯理停下自己的眺望，看向侧方的队伍，顿时没了兴致。
是伊登，以前的舍友。
找麻烦的人，真是无处不在啊。
“是吗？他去哪了？”卫斯理看似不在意的问道。
对方只是轻哼了一声，反而是他身后的黛西回道：“他去了6班，听说是教导处的举荐，以考绩优异为理由，调离了我们班。”
这也行？
麦克可是10班的顶梁柱，唯一的一个觉醒值达到一阶巅峰的学生，那是里根导师的宝贝啊！麦克距离突破二阶，就差一个机缘了。
难怪，他火气越来越大了……
只差半步，他就可以完成一个一阶突破二阶学员的指标啊，可惜了。
“还不是因为你？你与他之间的交易，就是这样对吧！他放弃魔域试炼的名额，得到一个可以离开10班的承诺，获取更多的资源和机会。”
“够啦，都是多久的事啦，怎么还说？”黛西拉住伊登，示意他不要意气用事。
“哦……这就不奇怪了。不对啊，我有这么大的后台，能把人搞走……我又怎么会让自己降级去住最差的宿舍？”
不过，卫斯理又想了想，这两者之间……似乎没有矛盾。
自己的确，是烂泥扶不上墙……
“挺好的啊！这不圆了你所愿吗，伊登？麦克走了，如今的10班里也就数你最强！他也气数已尽，玩不了什么花样。以后里根导师，也会把你当成宝贝捧在手心上！你就是我们10班……第一人了。”
旁边的盖尔，笑嘻嘻的说道，唯恐天下不乱。
伊登听后，面露得意的讥笑道：“麦克，只是一个骑士家族的穷鬼，骨头软。可我不一样，你的阴谋诡计对我没用。今后你还存在什么妄想，就要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第25章：【基因开发率测试】
“啧啧……哪来的青蛙在叫春呐？聒噪！”
佩基挠了挠耳蜗，一脸的不屑。他的眼神，故意在伊登和盖尔的脸上划过，这显然是一种挑衅。
“你……关你什么事？”盖尔瞪了一眼回去，拍了拍衣服说道。因为佩基刚冲着他弹了一下食指，那是他挖过耳蜗的手指。
“别，别这样。我们都是有身份，懂礼貌的好学生……”汤姆拉着佩基的衣角，劝说道。
“滚！青蛙说人话会结巴，你也学吗？”佩基挣开汤姆的手，满脸的不耐烦。
“你……你骂谁青蛙呢？”盖尔指着说道。
佩基不屑的讥笑：“谁回应，谁就是咯！”
“我……”
“住嘴！和这些无谓人争口舌之快，显得我们没本事。哼，果然是物以类聚……看看你们这几个人……哈哈。”
伊登仰头一笑，便朝着队伍前方走去，不再与他们搭话。
“嘁！你看，连青蛙都嘲笑你长得胖！你这个两百斤的大胖子，别站我身边！女同学们，都被你吓坏了。”
汤姆拍拍自己的肚子，嘀咕：“还差八斤呐……”
卫斯理看向佩基，报以一笑。
“别自作多情，我是看不惯他们纨绔子弟的臭脸。”
卫斯理无奈，说得好像他自己不是纨绔，他的脸不臭似的。
……
……
进入一间空间较大的隔离室，里面间隔设置了四个仓位。每个仓位高宽都在三米左右，内部设有魔贴线路，还有许多奇特的铁质装置和晶石仪器。
这些东西，都是魔法系和魔器工程系联合研制出来的，属于帝国的高端科技了。
对此，卫斯理也是一知半解。
测量的时间并不长，前面已有几拨人进进出出完成了测试，开始等待结果。
中枢测量仓控制室内，里根导师正在聚精会神的观察着每一位学生的测量过程和数据统计。
各类数据与热能图像，不断在魔晶球上显示出来。并一一通过精细分析归纳在个人的档案上。结果差强人意，却又在意料之中。
前两批20个学生里，基因觉醒值最高的居然只有17%。其余的普遍都在15-16%左右，而且整体水平趋向偏低，目前气血值最高的一个学生勉强达到了9000力顿。
“呵呵……里根导师，看来今年的运气还是不太好哇。没有惊喜，没有意外，基本都是中庸之才，能达标的寥寥无几啊。”
控制室的负责人，笑眯眯的和里根导师这般说道。
“哼！这才一半不到，我就不信……还没几个高段的了？！”里根这话，虽然硬气，可心里却也是一上一下的。
这脸，不能丢太大呀……
“哟？有戏！终于冒出一个……一阶高段的喽。看呐……18%！气血值足足有10450力顿，哈哈。”
里根瞪了对方一眼，真想把这个主任的嘴用针缝起来。
这个学生上一学期就已是18%的数值，而且还参加了上一次的魔武大比试，在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
里根皱了皱眉，过了大半年这家伙怎么进步这么慢，气血值才增强了这么一点？假期准是没好好训练！
接下来，十个学生里终于又出了两个一阶高段的，出线名额暂时有了三个。而这三个人，里根丝毫没有惊喜，全是上一次出线的学生，进步都不大。
本来他一直致力于培养麦克的，在他身上倾注了不少的精力和期望，也砸了许多的资源进去，包括私人的投资。
可那个白眼狼……说走就走，丝毫没有情感可言，直接投向了6班。
那可是一个一阶巅峰呀，或许在上大四之前就能突破到二阶的好苗子。里根也有好几年，不曾遇过这么好的苗子了。
但那家伙，自从和卫斯理亲近之后，就变了……
“呃？”里根视线一转，看见伊登入场，便有了一丝的期待感。
几分钟过后，这一批学生出仓。
“唔！不错，一炮三响。”
里根咬咬牙，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手……真想一拳擂死那老家伙。什么一炮三响，能说一个文雅一些的形容词吗？
伊登·布鲁克19%的觉醒数值，气血达到11250力顿，各方面的数值几乎是最好的。当然，这是暂时性的。
比较意外的是，黛西与盖尔的觉醒值都达到了18%，两人的气血值相差无几，单按力量而言盖尔稍稍高出一点，但距离并不大。
表面的数据，并不能完全代表真正的实力。
里根导师很开心，这两人上一学期才是17%的中段阶位，能顺利提升至18%高段。就足以慰藉他受伤的心，缓和一下自己的坏心情。
“那是半兽人？我说里根导师，你的班……还真是人才辈出啊！”那位控制室的主任，不怀好意的笑出鸽子一样的声音。
里根导师一脸黑线，已经不愿再和那个人搭话。每一个学生都要点评一次，你不烦老子也烦了！
可当最后一批学生完全测试完毕，那位控制室主任却笑不出来了。
“那个胖子……居然也有18%的觉醒值？”
虽然汤姆的气血一直在9998-10000力顿之间波动了许久，可最终在结束之前定格在10005力顿的数值，达到了合格线。
降级生佩基的觉醒值也达到了19%，在气血方面还比伊登高出一点。这里所指的降级，并不是留级，而是班级的等位和待遇下降，比如由中等班下降到差等班。
最令人惊喜的是，那个半兽人血统的学生竟然达到了20%的觉醒值。这是一阶巅峰的数值，气血也有12200力顿，就算和麦克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半兽人莫萨罗……他竟是10班里觉醒值和气血最高的一名学生。
加上他，达到合格线的整整有9名学生，比上一学期多出了4人！如果麦克不“叛变”的话，那这学期的合格人数足足翻了一倍。
当然，里根导师可不在乎那位主任的不良眼光。半兽人怎么了？那也是他里根导师的学生！
而在这之前，卫斯理怀着好奇的心情踏入了隔离室，独自进入那间测量仓后。有助教身份的专人来为他连上魔贴，贴在身体四肢和头部再连接上中枢测量仓。
助教再递给他一瓶药剂，这是普通的气血魔药，用于暂时催发气血的爆发力。按照之前的测量指导说明，卫斯理酝酿了几分钟后，开始催动自己的气血，凝练斗气的纯度，以便测量仓的数值测试。
个人的数值参考，不但会统一上传到中枢【魔晶球】那里，还会在测量仓内部显示。所以，卫斯理是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参数值。
“觉醒值9%，气血值1010/1800力顿，意念值70/90赫尔，淬骨-0？”
“这就是我的数值？淬骨为零，不奇怪。我还没突破成一阶，哪里能淬骨。可这些数值……也未免太不正常了吧！虽然比在军营里测试的时候好一些，但还是很糟糕啊！”
卫斯理心情极差，即使做好心理准备，当要面对的时候依然还是有些不甘。也失去观摩这些奇特的异类黑科技的兴致。
与此同时，10班所有学生全部测量完毕。
中枢控制室内，那位主任与里根导师不约而同的露出奇怪的神色，看向了正在走出隔离室的卫斯理，两人都发出意味深长的叹息声。
第26章：【被威胁了么】
秋季魔武大比试，是属于帝大“魔武系”传统的单项竞技比赛。只以武力论输赢，不能使用武器，一对一采用淘汰晋级为基本规则。
前十的获胜者都可获得丰厚的奖励，包括学分和现金奖品。名次越高，奖励越大。赛程将会举行五天，9月20日正式开始。
此类比赛，主要是针对魔武系大四级以下的学生作为历练项目和激励比赛。只因大四级以上的学生，大多都已突破至二阶阶位，无论实战经验亦或是个人实力，都已超出大三级以下学生一个档次不止。
当然，这并不限制大四级的学生参与，毕竟仍有许多上了大四的学生还停留在一阶的阶位。大四级课业较为自由，有实力或是有追求的学生，大多时间并不呆在学校内，而是频繁外出执行任务，或是争夺【帝国大学联盟】举行的各种试炼。
例如魔域试炼，此等试炼的危险指数为一等级别，最高级别为特等。
此次，卫斯理自然成为旁观者。历来，他也只能作为旁观者。唯独那一次，他居然以准一阶觉醒者的身份，挤进了参选率极低的魔域试炼。
在当时，不光是本学系就连半个帝大都为之震动。但多数人都不以为然，熟悉卫斯理身份的人，必然知道当中存在了暗箱操作的阴诡手段。
直到如今，卫斯理在魔武系的名声已是烂大街。
为此，早已改头换面的卫斯理自然得低调一些。过去的他，实力不强却很狂妄，在学校内多有限制，却还能横着走，那是因为祖父德里拉遗留下来的威望所致。
可这一切，早已被他过度挥霍殆尽。
“要从头开始，与同学们处好关系，发挥我的公关管理学职业技能。首先，不能再树敌……”卫斯理时刻这么提醒自己。
大比试，一周后举行，里根导师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9名学生身上。班里的课程，自然也就松懈了许多。
“大三级，简直就是半放养式的教学啊……”
卫斯理溜出魔武系学区，来到魔法系学区找安吉拉，却被助教堵在了学系教务处。
“你稍等，卫斯理·布雷恩是吧？魔武系的？安吉拉……有了，她留了信帖……让你去基因工程学系教务处找朵拉助教，今天她临时改了课程。”
卫斯理接过信帖，上面显然留有安吉拉的字迹，清秀而整洁瘦小的埃里布斯文。
卫斯理谢过了这位助教，一步三回头的感受着学区内部的境况。
对于其他学系的学区，卫斯理都极为感兴趣，就是没能亲身去看看。在这里，他能感应到轻微的魔力波动，不同于魔武系那帮武夫引动的浑厚蛮力。反而是一种极为柔和精细的魔力气息，而且还存在十分庞杂的多种元素魔能。
可惜自己，无法感应魔力气蕴，捕捉不到魔能元素，天赋不足。
回想布雷恩家族三百多年的历史，好像也只出了祖父德里拉这么一位天才学家，不仅拥有魔法天赋，还兼备了基因学的智慧天赋。
其他先辈，也只在魔武这一道上有所建树。
基因工程学学系，属于高端学术学科，这里的学生大多具备学者型的气质，学术气息十分浓厚。
经过学系教务处助教朵拉的允许，卫斯理才能进入学区。这位看似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女助教似乎对卫斯理颇感兴趣，也十分健谈。
“卫斯理·布雷恩？”
她瞄了一眼卫斯理的学生牌，便说道：“跟我来吧，安吉拉在2号研制楼。冒昧的问一句，你可是德里拉·布雷恩院士的嫡孙？”
“呃……是的，我正是他的孙子。”
“噢！真的吗？德里拉院士，可是我们基因学系的传奇人物。我选择帝大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他。可惜啦，若是他还在的话……那一定很棒。”
卫斯理跟在身后，连连附和点头微笑，即使他不太明白，那个“很棒”指的是什么。
“安吉拉，是位不错的学生。我是说，以她现时的年龄来讲，资质不错。你能有这么一位未婚妻……应该会觉得很棒吧？”
她忽然转过身，这般和卫斯理说道。
“……”卫斯理愕然。
“嗨，没别的意思。那个小姑娘呀，才上了半个月的课程，就已经把这半年来的实验考绩完成了。虽然她在这之前，也有过大三上半期学业的实验经验，但那是在圣彼德堡大学。帝大基因学系的实验难度，可比圣大难那么一点。
但她，只用了半个月就完成了别人半年的实验考绩。不得不说，很棒哦！我都有些妒忌她的天赋了，她甚至让我看到了……你祖父的身影。”
这话说的，有些浮夸了吧？
不过，自己看的是一回事，从旁人口里说出来的又是一回事。安吉拉的魔法天赋和基因学天赋确实惊人，但这也和她的性格有关，甚至是体内的病因。
换做是你，因为遗传病的折磨而想尽办法逼迫自己去学习，从懂事以来日以继夜的投身在基因研究之中，加上本来就过人的天赋和家族的雄厚资源。
能不厉害么？
由此看来，往后安吉拉想低调也难了。
等等……她怎么知道我和安吉拉的关系？
“好啦，到了。你一直往前走，第三间研制室就是。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呃……抱歉，朵拉女士。我能请求你一件事么？”卫斯理问道。
“说！”
“你是什么知道的？希望你……我和她的关系，暂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卫斯理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朵拉助教晒然一笑：“我是圣彼德堡人，正宗的东彼德人。若是按律法来讲，我还是属于墨菲尔德家族的臣民。这么说明白了吗？”
卫斯理恍然，原来如此。
“所以啊……你可别欺负她哟！不然……”
朵拉助教伸出她那纤细白晢的食指，在卫斯理的下巴横着划了一下。
“嘶……”
卫斯理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这个女人露出含蓄的微笑，指了指前方转身就走了。
被威胁了么？
怎么去哪里，都会莫名受到陌生人的威胁呢？
卫斯理摸了摸自己幼嫩的脸，暗想：难道我，如此面目可憎吗？
第27章：【人造与克隆】
敲了许久的门，才有人来缓缓的打开。
一名陌生的男士，年纪较大不像是学生。还穿着导师袍服，不会是安吉拉的学系导师吧？这样冒昧的打扰，可好？
“喔，你就是卫斯理？进来吧。”对方很有礼貌，卫斯理用敬语问候了一声。
研制室很大，各种各样的功能室多达十几间。在其中一间内，前后走出了三位导师和一些学生，彼此间打过招呼后，也就剩下了安吉拉和卫斯理二人。
“你很忙的样子，上午魔法系下午基因学系，真是不知疲倦么？”卫斯理打趣说道。
安吉拉解下无菌手套和无菌制服，接了一句：“晚上还得做学术研究。”
卫斯理感慨：学霸就是不一样。
“你是彻底放弃基因学术了吗？别人我不清楚，可你……不能因为没有进展，就贸然自暴自弃。种种理由，不能成为你放弃的借口。”安吉拉说道。
卫斯理耸了耸肩：“我还能怎样？”
两人进了休息室，安吉拉自制了两杯手磨咖啡。她不像她的家人那般喜欢花茶和奶茶，难得见到她如此安逸的样子。
“刚才那几位，是我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帮手。关于你的基因链问题，有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加上圣大那边传来的后续报告，也许……我想我已经找到一些可以治疗你基因链的办法。”
卫斯理放下杯子，颇为惊喜的问道：“真的？”
“来！”安吉拉走向资料室，翻出了一大叠的文件，指着一大箱的样本残品，说道：“这些都是你的血液样本，还有真核细胞、染色体24对、基因链、转录因子的测试样本，而且我们扩展到酶胚芽、酶转化以及基因编码序列更深层次的样本测试和试验。”
“结果……与圣大发来的报告验证相差不大，你细胞内的【JT-114号病菌体】是完全可以清除的！”
“这全是我……测试过的样本残品？”卫斯理有些惊奇，整整几个箱子装满的都是关于他的报告和试验品。
经过试验后的样本活体，基本会变成残品失去了用处，但会被保留下来作为标本以作日后的参考，试验结果会全部转化为数据和图像报告。
这就是，基因工程学精英分子的科研精神，快速而有效的执行力。
“等等……”卫斯理打断了她的说话，取出手帕伸向她的嘴边。
安吉拉往后一退，似乎有些反感他忽然做出的行为，面具内的眼瞳隐隐有些变化，也下意识的触动了体内的魔法气息。
“残渣，有咖啡迹！我没别的意思……”卫斯理马上举起双手，自己只是好意想帮她擦拭一下嘴角的污迹罢了。
连魔法气息都韵动了，这么警惕的么？
安吉拉沉默了片刻，拿走了卫斯理手上的手帕，自己擦掉了嘴角的残渣。
“以后，请不要做出这样的举动，很无谓。我希望，我们的关系……维持现状就好，做为朋友……就好。”
卫斯理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颇为尴尬的回道：“我明白，明白的……”
安吉拉平复下自己的气息，若无其事说道：“布兰琪会帮助我们，以她在圣大的关系以及我以墨菲尔德家族的名义……取得了最新的【JT-114号病菌体】疫苗，但数量不多。只有七瓶，只够做活体治疗，前期的病体测试还不够。我拜托她尽力再争取一些，这样才能保证安全。”
“那，我说如果啊，如果不做病体测试，直接做活体治疗可否？”
“你不要命啦？想直接在你体内使用魔药？那可是基因链！哪怕出现一点排斥症状，或是什么别的意外，都有可能波及到其他重要部位！
我们现在说的是……要在你的十二道经脉内动手术！首先要将疫苗植入你的血液，让疫苗完全融入你的气血当中，寻找存在病因的真核细胞并进行溶解，清除你第24号染色超体的原始残留病种，并将基因链内病菌体完全杀死。
任何一个步骤，都必须保证有效而安全才能实行。布雷恩，这容不得儿戏！”
安吉拉在工作时，展现出十分严谨和认真态度，顿时被卫斯理像是无所谓似的提问，弄得有些燥火。
卫斯理是抱着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心态，破罐子破摔！反正“前世”已经把这副身躯搞的一团糟，自己又是魂穿过来的“小白”。
那就简单粗暴点，直接开干。若是命不好……一了百了，就当删档重玩罢了。
谁不知，就这随便一问，却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哎，现在她们俩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安吉拉需要卫斯理健康而又纯洁的血液，那是她这些年来偶然发现的“特效药”，是暂时可行也是唯一的解药。
她怎么能让卫斯理乱来？
要先治好他的病，才能放下心来专注研制她的解药。若是他死了，那唯一个活体来源就会断绝，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同样存在的机率，谁也不敢保证。
这样的十年，安吉拉……不想再煎熬了。
谁不想有一副健康的身体，肆意挥洒自己的青春，而不是耗在与病体无穷无尽的较量上。
“请不要激动，好吗？我只是做一个假设，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卫斯理说道。
“一旦这么做，就无法规避风险。只要开始了第一步，就不能中途停下。疫苗的事……我会再想办法，圣大那方对疫苗的管制一向严厉，数量多了确实很难弄出来。实在没办法的话……我再尝试下进行【移植复制】，制作【克隆疫苗】。”
“……克隆？什么意思？”
安吉拉看了他几秒，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反问：“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出生在学者之家，岂能不知？”
卫斯理做出无奈表情，说道：“我忘了，真的忘了，许多记忆都模糊不清了。”
安吉拉显然有些质疑，但还是拿来一张白纸，在上面一边画一边细心的注解：“克隆这个名词最早出现在两千年前，那时还称之为【克隆学术】。它的来源和最终的技术命名，是出自五千年前的【人造学术】领域的分支。
最出名的，莫过于当时的【人造基因】，也就是人造觉醒者。这是五千年前学术界的绝密档案，直至今日也并非在社会上完全公开。但我们了解过的都知道，人族的第一代【超凡新人类】，并不是自然觉醒而是通过人体改造技术，才达到基因觉醒的。而那时的觉醒者，被称为人造觉醒者。这样的人造技术是有缺陷的，就是寿命极短。
克隆学术，建立在人造学术的基础上，经过优化后产生的新学术。两千年来，已有很成熟的理论基础和技术条件。各个领域都在广泛试用，当然还是存在缺陷。一般，我是不建议采用这种技术，风险危害性太大。
不过，【JT-114号病菌体】疫苗属于很成熟的魔药药剂。虽说是克隆，但还是建立在本体上，把原有的疫苗体分裂出两个，再进行活性催化，保持原有的药性。弊端就是……会弱化原有的疫苗体，药效会有所减弱。
当然啦，仅用于病体测试的话，问题应该不大，这样可以节省数量，先保证后期的活体治疗才为重要。”
“啊……明白了。”
这么一说，卫斯理对“克隆技术”似乎有了些印象，这是一个很复杂而可怕的学术。他还是对能把疫苗进行分裂复制感兴趣一些，虽然药效会降低，但能将魔药的质量转化为数量，也是一种很高超的技术了。
“诶……这想法怎么如此熟悉？我好像干过这种事……”
卫斯理脑袋有些炸，那位“前世”以前好像做过这样的事，把一阶魔药进行“克隆复制”以次充好卖给黑市的买家，以谋取暴利。
“你又在想什么？”
安吉拉，颇为疑惑的看着他。
卫斯理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走神了。你这办法，其实现在就可以实行，反正病体测试和后续的疫苗，没有冲突。多也不会多那么一瓶，少的话也只能这样进行下去。你说呢？”
安吉拉点点头，道理确实是这样。
“好的，那我先用一瓶来做克隆疫苗，再用于病体测试，先确定你的病体样本是否适合使用这种疫苗。”
卫斯理心想：还是太谨慎了，可怜医者父母心啊。她这个大夫，比他这个糊涂病人还惜命。
第28章：【祖父的笔记】
“嗯……还有一个疑问，在你的基因编码里发现了一样有趣的现象。有一部分的遗传讯息曾被人为的改动过的痕迹，请原谅我的好奇……我对此做了一些额外的检测。”
安吉拉为此，表示了一下歉意。
未经过他本人允许，就擅自去检测其他无关的项目，已经是很大限度的去揭示别人的隐私了。毕竟，个人基因的状况直接联系到生死存亡。
卫斯理倒是无所谓，这几年来为了治疗旧患，还在乎过什么！
“那一部分遗传讯息，我怀疑是克隆版的基因组！那并不属于你原有的基因，而是人为添加进去的一组克隆基因，数量大概在3个左右。作为载体，大约载有30段的遗传讯息，全部隐藏了基因密码。”
“呃？又是克隆……存在危险吗？”卫斯理有些急了，关于“克隆”的印象逐渐加深，自己渐渐意识到这玩意很可怕。
“目前没有隐患，这组基因只是作为载体而存在，作用好比是一组记忆片段，留存备份而已。我好奇的是……这样的移植手段和技术几乎完美无缺！简直就像……自然新生的单核细胞分裂出来的基因组，但却明明是人为克隆移植的，这种技术……”
安吉拉停顿了一下，感慨的说道：“很完美，太不可思议了。”
卫斯理是感受不了对方的那种惊喜和向往，毕竟自己这方面的认知还少了点，或者说是缺失了。
“没有危害就好，遗传讯息？还隐藏了密码……会是什么？”
不会是自己干的吧？不应该啊，那位前世这么牛鼻么？
“你还想不起来吗？”安吉拉问道。
卫斯理不明所指，反问：“想起什么？”
“你的祖父，是这一个领域最权威的学者。据我所知，当年的帝都大学基因工程学三大院士，是整个帝国学术界里最强大的三位大拿。而克隆技术的拓展，正是他们的成名之作。据有关典籍上的记载，你的祖父更是擅长于克隆手术和移植分裂技术。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提及克隆。会不会是，你的祖父想给你留下些什么，故意在你的体内动用了这种手术。如此完美的基因手术，已经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猜测……或许德里拉院士想给你传达一些不为人知的讯息。”
卫斯理回忆了一下，并没有从记忆里寻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片段。兴许是忘了，祖父去世也有十三年之久，那时的他不过才六、七岁印象并不深。
主要是祖父太忙，太醉心于学术研制，能陪伴自己的时光太短太少。
“你祖父，就没有实际性的东西留给你？比如实物……或是遗嘱，或是什么别的遗物？”凡是相关德里拉的讯息，安吉拉都极为在乎，毕竟那是她的偶像，甚至是一生所追逐的一位先驱者。
“诶！这么说，还真有。”
卫斯理拍了自己脑袋一巴掌，母亲在临别时不是私下交给自己一箱书籍么？
那个箱子，一直被自己带来带去，却忘了看上一眼。毕竟那些手稿笔记，对于卫斯理目前的状况来说，解读难度有些高。
说白了，就是大部分都看不懂。
从宿舍再回学区，一来二去也就到了晚上。安吉拉向学系教务处申请了夜习，晚餐也就在研制室内将就一顿。
一盒比萨饼，一盒果子蛋挞和一盒红烧鸡翅，便是两人的晚餐了。
两人边吃边整理那些庞杂的手稿文件，里面有几十本年代久远的书籍，十分有价值。在帝大的皇家图书馆，也未必藏有这样的古籍。
当然，也只有安吉拉这样的人会当成宝贝。卫斯理看不懂，三十多本书就用了十种古语来拓印书写的，翻译难度超高。
但安吉拉能熟读“精灵语”、“泰卡鲁语”、“先古凡人语”这三种语言，而且对“古魔语”、“兽人语”、“鲛灵语”能简单的认知一部分。
泰卡鲁语就是矮人族的语言，鲛灵语那就是属于海族鲛人的语言，安吉拉随口就能读出来，发音听着就很舒服……简直是厉害了。
卫斯理别说解读了，光是看那些奇异的文字，脑子就爆了。
“这些书，对你的遗传讯息密码有无价值，还无法确定。有些复杂，不过我很感兴趣，能借给我研究一段时间么？”
“当然可以，这些书放在你那里，比在我手上有价值。送给你又何妨！”卫斯理大方的说道。
“不！是借。”
卫斯理耸耸肩：“好吧，你喜欢就好。”
“其实，这些都是老爷子的随笔手稿，很多都是废稿……真正有价值的已经被他们分瓜了，甚至还有些学术文件被高价卖掉。你知道的，我的家族正在经历一场经济危机，在他们眼里，财富就是金币与土地。”
安吉拉不以为然：“学术的价值是无限的，你祖父留给他们的是土地和金币，终有一日也会挥霍干净。可这些看似一文不值，却恰恰体现了德里拉侯爵对你的厚望。他留给你的……是智慧！
智慧可以创造一切，也许这也是一种传承的方式，希望你能在困境之中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光明大道，以此延续布雷恩氏族曾经闪耀过的辉煌。”
这话听着，咋那么振奋人心呢？
“全是十多年前的学术笔记，与我相关的留言寥寥无几。这些资料整理起来，还需要几天时间吧。对于为什么在我体内移植克隆基因，有关的提示也不会写在书面上吧？你是不是怀疑，我的那次试验意外会和我祖父有关？”
安吉拉嗯了一声，却又摇了摇头：“我说过，这类的克隆基因没有危害性，实验结果说明一切。你的祖父不至于会害你！之所以会在你体内留下遗传讯息，定然是有某种意义和价值的。或许他不想给某些人发现一些秘密，关于你关于德里拉甚至关于……”
说到这一步，文字上的意思就变得颇为广义了，安吉拉也无从考究。
“五年前，那时的你才15岁。在基因工程学这一领域上的学术天赋，应该不比我现在差。别忘了，那时的你……曾被誉为德里拉二世呢。你以星临城初等中学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圣彼德堡最好的高等中学，那时所有人都喊你小德里拉。
虽说，不知哪种原因导致你现在这副模样，居然连自己的天赋都丢掉了！但我能理解，每个人总会遇上一些困境……”
安吉拉说着，眼神稍微黯淡下去，应该是回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卫斯理有些感动，她一直试图在安慰自己，而且这么多年来竟然对自己的情况如此的了解。当然，这和男女之情还扯不上关系，最多也是儿时的友谊和祖父的原由，对自己对布雷恩家族才多了一些的关注罢了。
“我一直未曾问过你，为什么要对自己做那样的试验？”
安吉拉一边快速的翻阅和归纳箱子里的资料，一边问道。
卫斯理放下手上的手稿，回忆了一下，回道：“好像是，为了要更快的突破一阶吧。如你所说，那时的我确实有些飘飘然了吧……顶着德里拉二世的名字，总要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安吉拉停下手上的活，看了他一眼：“你在魔武这一领域从12岁起，就一直领先许多同龄人，15岁就达到了9%的觉醒值，突破一阶上到11%也就一两年的事，在上大学之前成为一阶觉醒者，是必然的事……也许吧，这就是自傲的代价。”
“呵呵……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卫斯理突然大喊一声，吓得安吉拉愣了一愣。
“那个什么……【A130-蓝剂血小板】，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剂么？”卫斯理说完，又在纸上重复写了一遍。
“A130-蓝剂血小板？没有前缀或后序的提示吗？”安吉拉问道。
卫斯理摇头：“我只知道这个，好像是我自己研制的一种新魔药。针对我自己体质和基因制作出来的药剂，应该是具备提升气血和增加优质裂变的药效。我就是因为这样，在一次服用药剂后，结果发生了多次持续性的劣质裂变，差点把自己搞死了。”
“配方呢？”
“……好像烧了，我亲手烧的。”
“……”安吉拉无言以对。
“我记得，为自己做了几次活体试验，成功率都挺高的。在最后一次的强化过程里，就发生了突发意外……啊！那个【JT-114号病菌体】应该是后期被人为添加进去的！因为这个试验……我做了长达一年的反复测试，确定过没有危险的啊！
一定是的，到底是谁如此恶毒啊！”卫斯理愤愤的握拳说道。
“那你还记得那时候的细节吗？还能回忆起多少有关的数据，配方的各类素材？”
“好像……记不起了。”
“好像？又是好像？能不能确定一点呀？！”
“……”
“……”
两人，彼此的相望，而无言以对。场面，顿时一片冷清。
第29章：【疯子的告别】
“这个本子，是你的字迹？”安吉拉拿出一本小本子，封页上刻有许多奇怪的符文，像是人为有意用匕首刻出来的。
卫斯理看着眼熟，对啦……这样的小本子，他之前就带有一本，那里记下了自己魔域试炼的一些所见所闻和心情。
“我的日记，怎么遗落在这里面？这是我五年前的实验日记！”封页上的鬼画符没有任何意义，是自己心情绝差的时候用以发泄乱刻的，这一点应该没错。
唔，有了一点印象的。
“真是个粗心鬼！”安吉拉说道。
“嘿……”卫斯理尴尬的翻开日记，细细的翻阅。
“启示纪元5036年12月，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庭，独自一人在外度过的生日。用以纪念我的十五岁如此美好的年华，与歌德女郎们畅玩星临湖便是我成为一个男人的好机会……咳咳！！”
卫斯理眼皮一跳，阅读的声音渐渐变小，借着干咳几声快速的翻过第二页。
随后，安吉拉露出些许鄙夷的眼色。
“5037年1月，元旦过的并不好，如此虚情假意的家庭聚会，毫无意思。哥哥总是那么的愚蠢无知，他的贪心和势利总有一天会变成毒蛇，侵食他自己！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有什么好争的？说实话，我真看不起！父亲的重担，越发沉重，有谁能为他考虑过。多付出一些真心，很难么？
2月，最新的一批素材从瓦力乸黑市送来，嘿嘿！我的实验已进入后半程，第七次的活体试验一旦如常进展顺利的话，那么……就开始吧。或许很仓促，但我还是决定要试一试，为我一年来的辛劳画上完美的句号！蓝剂血小板，你不仅成为我进阶的助力，更是我的第一桶金。好吧，那就提前命名一个专利编号吧……A130怎么样？”
“A130？！”看到这里，两人对望了一眼。
“瓦力乸黑市，那是圣彼德堡最有名的地下黑市。想必，你以前做的那个魔药研制，大部分的素材都是来自那里。”安吉拉说道。
“可惜，这上面没有记载任何有价值的魔药素材。配方的公式和素材配比，怎么没记录下来？难道……全凭我自己的记忆？”卫斯理为此感到困惑。
“有些自大的人认为自己记忆力超群，也为了防备抄袭或偷窃，不做任何文字书面记载也有可能。”
一个晚上，安吉拉对卫斯理多次表露出鄙夷的神色。
搬石头砸自己脚了，玩砸了不是……
“15岁呀，这个世界的小孩都这么成熟的么？”卫斯理摇摇头，是不能比的。这是一个魔幻世界，岂能用正常的思维去看待他们。
日记的页数翻至第四页……
“3月，第110次血液样本测试，95%的成功率产生了优化趋向。第165次真核细胞样本测试，98%的成功率产生了可持续分裂，虽然速度上没达到期望，但安全的指数偏高和新生基因的数量比往常提高了不少，这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我已经做好最后的准备，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
“4月，我已将祖父的手稿寄回给母亲，这很重要。除了母亲，没有几个能值得我信任的人了。这可悲吗？是的，没错，很可悲。生于布雷恩家，不疯狂，哪来的辉煌！
我从骨髓中，抽取了足够多的巨核细胞，这些足够提取出我所需要的血小板数量。所有的配方素材，经过多次提纯已达到最佳的药效。我已按耐不住我的双手，啊哈！”
“5月，来吧！第七次！我要用自己的身体，告诉所有的人……布雷恩不是孬种！即使祖父大人不在了，还有我卫斯理！我不能让德里拉的名声毁在那些蠢蛋手中，绝不！我卫斯理要用血肉之躯来证明，布雷恩家的希望之火……仍未磨灭！”
“啊……八天了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几天内，断续发生了五次劣质裂变……我觉得……要死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会的，不能！我为此做了这么多，前六次活体测试……都不曾出现的啊！我明明已经成功了……A130蓝剂，绝对是成熟的实验品！
祖父不会骗我的，不会的！我身体内……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最后一页，文字断断续续记述的并不详尽，只有寥寥几句。而中间，还间隔了几页空白页，字迹的深浅度差别极大，像是很久一段时间后续写上去的。
“他们将我，从那间干燥而充满各种臭气的房子里带了出来，我被送往医院。我不知道独自昏迷了多久……从那以后，我失去了骄傲。
我的部分记忆……像是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醒了之后全忘了。发生了什么？我遭遇了什么？最后一次实验，以失败而告终……当时的我烧毁了所有的资料，也遗忘了A130蓝剂的配方……或许，从今以后，我将失去的更多……”
“一切起源于【比佐罗】，原以为……这会是我的第一个成名作，呵呵……可笑……就这样吧……再会了，我的未来。”
“没了！”
卫斯理从后翻阅，剩下的都是空白页。
“比佐罗指的是什么？人名？地名？还是某些代号？”
安吉拉没有回应，而是拿过有些残旧的日记本重复检查了一遍。
“巨核细胞，血小板……你居然从自己的骨髓中抽取？真是疯子呀你！才15岁的你，如何来的勇气？而且一年内，还做了7次活体试验！难以置信！”
安吉拉盯着卫斯理发出深沉的感慨，搞得他十分不好意思。连他都无法接受，那得去问问他本人了！
一个天才的头脑，外加一个疯子的心脏，方能做出神经病才敢做的事吧。
“你最后一次活体试验，应该就是【JT-114号病菌体】直接导致失败的。那时的你，应该是独自一人在星临城某个地方有一所房子。八天之后，你没死，然后他们找到了你。从此，你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安吉拉将日记还给了他，继续翻找箱子里的文稿，还一边发出感慨：“八天，间隔引发了五次的劣质裂变！天哪！谁能承受的了！基因链局部断层，已经是很幸运的伤害了。这种创伤，即使是一阶觉醒者，也说不定当时就废了，直接退化好几级。”
“以我所知的案例，卫斯理……如果你再发生一次，或是最多两次劣质裂变，你的基因链将会彻底毁掉！到了那个时候……你或许，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
第30章：【比佐罗血栓报告】
“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或许？”
好吧，卫斯理很惜命，这种意外最好别发生。就算是预测……听着也好不舒服啊。
“基因劣质裂变”，这么可怕的么？
太不公平了，老子好不容易才得到一次优质裂变，结果还没什么益处。可再来一两次劣质裂变，自己就得死？
怎么办？怎么办？
“那怎么办？！”卫斯理脱口而出。
“找到了！”
安吉拉从一堆文稿内抽出一份棕色皮质的物件，是一份由麻绳穿孔装订起来的文件，质地有些厚，却只有七页，手感摸起来像皮质。
“这是用棕熊皮制成的皮纸？”
“比佐罗血栓报告！”
“先古凡人文？祖父这是在炫耀自己的知识渊博么？”卫斯理的童年，6岁之前基本是由德里拉亲自教学，耳闻目染下必然也不差，只是现在的记忆有残缺而已。
“比佐罗……这是一个研制代号！是关于血栓细胞的多重应用研制项目，是一份完整成熟的研制报告。当中，还记录着血小板的提炼公式和所需的素材配方。上面写着……血小板经由提炼，获得精微物质——血栓子。
血栓子，可加速凝血造血。血又为气之母，行气活血濡养人体，可提速促进细胞核分裂，改造兼提纯新生基因数量。”
安吉拉快速而仔细的阅读着，严谨的神色格外令人动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生怕会错过什么。
“有关于蓝剂的说明么？”卫斯理问道。
“没有……血栓、血小板都提到了，甚至骨髓、经脉、血液都有说明，详细的配方素材和制作公式都有，就是没有蓝剂这个名词的提及。”安吉拉看完最后一页，又回过头重新看了一遍。
“虽然只有寥寥几页，但这样的研制成果足以成为一项学术发明，申请专利。若是让一个学子得到这样的一份报告，足可因此成名获利。但，像这样的学术报告却从未公开过，应该是你的祖父并不想让世人知道。毕竟，实验是实验，实操起来的难度仍是有危险的。
不过，危险这个词，似乎对你不管用。”安吉拉看向卫斯理说道。
“呃？”卫斯理满脸的问号。
“我大概猜想了一下，不妨将这些都归拢在一起，推演一遍……假设，你得到了这一份报告，然后从中受到某种启发，在这个研制结果的基础上，重新又做了一次相似的试验，或者不止一次……
然后，你在试验的过程里无意间发现了新的物质，或是配方素材的变化提炼出了新物质。让你偶然得到了【蓝剂】，它的成效甚至超过了血栓子……
这里有个重要的节点，那就是这个试验的素材，很大一部分要从你自己体内获取。那么……我基本可以确定，为什么德里拉院士不愿意发表这一份报告，宁愿封存起来。”
卫斯理想了想，接过话语说道：“因为这样的试验，只对个人有效，而且风险超高。没有一定的学术智慧和工程经验，无法完成一系列高难度的操作。”
“没错，虽然难可一旦成功，用在觉醒者体内的话。使用者，能比一般途径修炼的觉醒者取得更快速的成就，甚至所需时间更短更快。天啊，这是一项可怕的发明……
有其祖父，必有其孙……你俩，都是疯子。这项研制报告虽说有了一定的成熟试验和基础，但仅仅也是一个成熟的理论罢了。你却接着你祖父的研究步骤，继续深究下去。还真被你突破出了新的方向，得到了新的配方素材和实践成果。而你也够狠，拿自己的身体来做活体实验。
而这样的试验，也只能拿活人做才可以看到最终的成效。按理来讲，所有的过程都很成熟，也相当严谨。你的试验是成功的，真的……只差半步，错就错在……你被某些人给算计了。”
卫斯理坐在地上，头靠着文件柜深深呼出了一息，似有所想。
“好啦，这事告一段落。至少我们，把前因后果基本弄清楚了，还是有所收获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清除你体内的病菌体，然后尝试着修复你的基因链，让你恢复成一个正常人。”安吉拉收起了文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显出了些疲态。
卫斯理完全没想到，自己体内的一个病症竟会牵扯上这么多复杂的因素。当初，还真以为只是自己的一个作死行为。
可现在，这是一场谋害。有人想要谋取自己的性命，也差一点就成功了。真是可恨，让他成为“废材”的人会是谁？
谁，会因为他的“废材”而得利？
“这么晚了？”
卫斯理取出怀表，早就过了十点。学区的关门时间是午夜十二点，这也是为了照顾某些好学的学生，毕竟基因工程学需要无穷无尽的研制和思考，所花费的时间多于常人。
安吉拉这段日子，一直忙于两人的病症研究，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业。反观卫斯理倒是乐的清闲了一些，并不是他自己不上心，而是有心无力，只能打下辅助。
安吉拉的执着，甚至在无意间能把对方的工作一起揽过来完成，这也是她能力全面的一种展示。
幸运的是，之前一直困扰的几个谜团，基本搞清楚了，而且还得到了很多重要的讯息和数据。
“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回去休息吧。这些资料我帮你带回去？”卫斯理指着箱子说道。
安吉拉舒展了一下手臂，说道：“不必。”
只见她手指轻轻挥着，就如在弹奏钢琴似的……地上庞杂凌乱的文件手稿，一一的在自行归拢分类堆放入箱子之内。
卫斯理点点头，会魔法真好，羡慕……
箱子关闭，飘浮在半空跟随着安吉拉的脚步，随后缓缓飞行。
“这些资料很重要，有些堪比机密文件。我整理完毕后，会将重要的重新归类，然后再交给你，希望你收藏好，不能丢失更不能失窃。”
安吉拉这般说道。
“哎，好的。”
卫斯理其实想说，越是重要的文件越是随意处理，不是更适合掩饰么？尔后想了想，安吉拉的性格过于严谨，做事务实。若是让她过于随意，也有不妥。
夜色下，两人结伴走出基因学系学区的大门，各自返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