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刺杀】
骤然而降的动荡，并未让身处其中的皇储魁斯为之动容。
他只是轻轻将身侧的皇妃护在身后，看着那名面露不善的魔法系学生。这名学生，就在结界发生异变之时，往自己所在的位置瞬移了过去。
很巧合的是，他们三人正处于被分割开来的其中一个小型结界之内。
“莫慌，站在我身后，有我在。”
面色沉稳，眼神深邃坚毅处处彰显着一派正气的魁斯·奥古萨柔情的说出了一番话，顿时让身后惊慌的皇妃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那名学生，发出深沉昂亢的责问：“不管你有何企图，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但凡有些明智之人也不该出手。说吧，幕后主使者是谁？”
那名学生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虽然具备二阶觉醒的实力，也不过是一个初级魔法师的境界。
魁斯，却是三阶巅峰的魔武者。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破开结界的一个口子，带着皇妃离开。但，事实上这次袭击的目的或许没那么简单。
单单一个学生的反叛，难以成大事。能做到这一步，那必定幕后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有皇妃在，他不能冒险，何况他要把自己当一个诱饵。
不管刺杀的目标是不是只有他一个，那些人的想法已经冒犯了皇家尊严，这就不只是触犯帝国律法这么简单的事。
此时，场馆内外相继都出现了暴乱。
这无疑就是针对皇族所发起的一次刺杀行动，更多更大的袭击随之扩散开来。远处，已有更多的皇家禁军赶赴过来进行镇压。
“嗬嗬……我带来了神的旨意……真正的神……”
那名学生瞬间爆开自己的气血，一股暗黑气息从他的体内席卷而出！
他在燃烧着自己的气血，在他额头上渐渐烙印出一个奇异的标记……随着他的异变，形态上渐渐失去人类该有的特征，而变成了一头怪物。
“神说……取你人头！”他嘶吼着冲向魁斯。
“七魔王之一的憎恨印记？！”
魁斯惊醒：“你竟然将灵魂卖给了七魔王？！”
怪物抬手一挥，三排牙形突刺呈现交错的态势朝向魁斯发起攻击。
“突突突！！！”
高达一米多的牙形突刺从擂台底下快速蔓延过去，魁斯拔出骑士斩剑伸手一抹，在剑刃的表面泛起一层黄色气芒。
“砰砰砰！！！”
魁斯向前迈步，接连崩散突袭而来的突刺，跃起一剑斩下。一股气芒即如闪电一般的击向对方。
却见怪物右手凝化出巨大的石拳，足有千斤重的石化拳一拳轰散了那道剑气，溃散的气流溅出激荡的星火。
“嗷！”
怪物的石拳再度变化，凝化出一柄带有黑炎瘴气的石枪。
“咣！！！”
两人剧烈的冲撞在一起！
黑炎石枪在魁斯的斩剑上划出飞溅的星火，瘴气弥漫在两人之外渐渐形成一团黑色飓风眼。
无名飓风由此形成，无数的闪电以及雷鸣在其中咆哮，疯狂的在结界内肆虐起来！
魁斯伸手向外打出一道气芒，将皇妃笼罩在其中形成一面黄色的光盾。
他呐喊道：“你是人类之身，无法承受恶魔的诡念，祂只是在利用你！年轻人，重新拾回你的信仰吧！归来吧！舍弃你的欲望，放下你的贪念，莫要被恶魔所驱使！”
斩剑刺穿对方的石枪，刺入他的心房之上。
“嗷……”
怪物狰狞嘶吼，发出幽深低沉的冷笑：“嗬嗬……魔……在人心……人的本源，就是恶。你……如何舍弃？”
“魁斯……魁斯……魁……斯！”
他将手，伸向魁斯，那道声音……就如深渊冥狱里的魔鬼，向他发出索命的呼唤。
“呜啊！！！”
魁斯情急之下，挥剑便斩！
风暴之中，爆出一股斗气炸裂的轰鸣，金曜材质的骑士斩剑激荡出耀眼的黄色光芒，击溃了笼罩在他身下的那道黑炎飓风。
那名学生所化身成的怪物，也随之碎裂成了无数块碎石，溅到四处都是。
“呼呼呼……”
魁斯单膝跪地，剑刃冚在了擂台的基石上，他扶着剑把面露惊惶，神色十分紧张。
场上，场下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变动，整个场馆却已在一片动乱中被控制了下来。由于普通民众较多，事发突然而迅猛，禁军以及校方没能及时将暴乱压制止。
造成皇储一人直面了刺客的刺杀，而且还是校方里面的学生，这消息传达了出去，一时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不过，现场的局势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魁斯皇储与皇妃，并没有受到丁点的伤害，只是皇妃受了些许的惊吓。
“我的天啊！看到了吗？有刺客袭击了皇储殿下！我居然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发疯！那可是第三帝国的奥古萨皇储，下一任的皇帝继承人。魔法系的疯子都疯成这种程度了吗？”
汤姆又惊又喜，意外发生时但凡靠近擂台的人全被隔离开来，随着场内外的波动越来越大，他们第一时间就顺着人潮往外转移。
很多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就仅仅几分钟的事，动乱已经平息下来。
“结界被动了手脚，这不是几个人就能办得到的。魔法系……出了叛徒！刚才那个家伙，显然已经魔化了！看见了吗？高台主席位，魔法系的休息室，还有几处大门都炸塌了！很明显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刺杀行动。”
佩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个场馆都受到了波及，到处都是动乱后的残骸和硝烟，人们正在禁军的严查下依次出去。
安吉拉会不会有事？
卫斯理推开人潮，往后走去。
“你干嘛？那里被戒严了！”汤姆一把拉住他。
“安吉拉……她不会还在休息室吧？”
“不会吧，这都第四轮比赛了，你觉得她能晋级到这一步？或许，和我们一样，正在观众席上……下面全是校方和禁军的人，连军部的大臣也来几位。你没看见，魔法系的导师和学生，都被隔离了。估计，在场的人都得被审讯一番。你就别添乱了……她不会有事的……”汤姆安慰着说道，即使他也不敢确定。
“先出去再说吧！你现在这副模样，连自保都做不到，别给他们添乱，这已经够乱的了！”佩基扯着卫斯理，把他带了回去。
第65章：【柏索·奥古萨六世】
“估计军部的大臣们要疯了吧，皇家禁军才来了三千多人，而这里有超过六万的民众和三万的师生家属。怎么戒严筛查？帝大的各系大考，还用进行下去吗？”
“不知道其他学系的情况怎样，是所有的场馆都受到袭击了吗？”
“不会吧？如果这样……那这事就严重了。”
三人在人群中这般说道，而身边不乏其他学系的学生，也在议论纷纷。学生自由分散，班级导师一时也难以指挥归队，只能跟随着人潮通过禁军的检查。
几千人被隔离在场馆内接受检查半个小时之后，禁军开始逐步解除戒严，放行所有人。而在那之前，魔法学系已有不少师生被禁军带走调查。
走出了魔法系的比赛场馆，看见所到之处的场景才意识到这次的恐怖袭击，造成的恶果真不小，不过秩序还算安稳。
该送医治的伤员，该清理现场的布置，该划分救护的区域都井井有条的在进行着。
无论如何，副院长和学系主任的职责最大，即使他们没有牵涉其中，但叛乱的源头出自他们所负责的区域，就得担下责任。
魔法系的场馆被封锁，剩余的比赛也无法进行。但奇怪的是，其他的学系的场馆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继续进行。只是加强了保卫和巡查，校方的警备力量也加入了巡检。
“看样子，只有魔法系受到了袭击，其他学系应该影响不大。军部的工作做的还不错嘛，这么快就将动乱给平息下去，民众们也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恐慌。我还以为，外面都乱成一副末日景象了。”
佩基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还一脸的兴奋。
“看！那个女的，好像是研制院的助教吧？偶尔出现在宿舍门口的那位美女？”汤姆眼尖，从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朵拉。
“朵拉？对，是她！”卫斯理跑了过去。
“安吉拉！你没事吧？”
她，正和几位同学在一起，朵拉也在身旁。
“嗯，你……是来看我的？”安吉拉的眼神，依然带着些冷漠，对于卫斯理的到来并没感到意外或是惊喜，很是平淡。
“感谢圣主，见到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小布雷恩，你是受到袭击的波及了么？怎么伤成这样？”朵拉颇为愕然的看着他身上的伤口。
卫斯理摇了摇手：“不不，我是比赛过程受的伤。本来想看看你们，谁能料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对啊对啊！那些混账的反叛者，太可恶了。草菅人命，还潜伏在学校里冒充学生，把咱魔法系的名声给搞坏了！”汤姆很是愤慨的骂道。
“呵呵……你个小胖子还挺可爱的。”
朵拉嘻嘻笑道：“你是来看她的吧，放心。她没有参加比赛。”
“哦，他们是我的朋友，汤姆与佩基。”
卫斯理偷瞄了一下安吉拉，她的心情似乎并不好，只能尴尬的转移话题。
双方互相认识了一下，佩基开始向安吉拉的两位女同学展开搭讪攻势，汤姆憨厚可爱的冷笑话也频频引发女同学的笑声。
许多魔法系的学生都在这片区域休息，等待最后的结果。
他们在此闲聊，恰好也能化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那几名学生不是冒充的，而是与魔族交换了血契，出卖了灵魂也就是入了魔。因为魔族的力量能让他们变的更强大，却也会毁了他们。与恶魔做交易，便是放弃了做人的权力，站在与人族的对立面，下场就是那样……”
朵拉伸手往场馆那方，指去。
“魔族？他们已经渗透入我们帝大了？可单凭那几个学生，能做什么？”卫斯理问道。
朵拉嗤笑一声：“几千年来，魔族势力一直在渗透，这点就不需要我重复多讲了。死去的当然不止那几个，还有几名导师……结界系和魔法系都牵连进去了。军部系统和某些贵族……也脱不了干系！”
“那，朵拉姐姐。他们不会这么傻的吧？死掉的这些人有什么意义？对我们的打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皇储殿下也是一位较强的魔武者，足可自保。这样的刺杀……实在愚蠢的很。莫非，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刺杀？”汤姆好奇的自问自说。
“说对了，真相应该差不多就是如此。”
只见朵拉就像在说书一般，举起手指点了点汤姆，给了他一个眼神的奖励。
“刺杀，如果有用的话，就不需要大规模的战争啦。直接进行几场斩首行动，干掉对方的领袖，这样就行了么？魔族这是穷途末路，图穷匕见了，企图以迷惑我人族的无知败类和懦弱者，来骚扰人族的社会秩序以及贵族们的根基，借此打击报复。”
“呃，意思就是只图一时之快，目的并不在于真的要刺杀哪位重要人物。反正死的，都是我们人类。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看见人类自相残杀。借此告知我们，魔族可以控制人心，随时随地都可以对人类发起袭击？只是为了打我们的脸？”卫斯理如此说道。
“是打了皇族的脸，还有贵族们的脸。而他们，也必定会因此事，再次对魔族发起报复行动。”朵拉眼色中，闪烁出冷峻的杀气。
……
……
“废物！校务处的审查工作是怎么进行的？居然让【入魔者】混入了帝大？还潜伏了多年！你们……险些让皇储殿下受到了伤害！帝大的学生和导师，成为了反叛者的主力？！
这让本后如何向万民交代？今后……让本后如何再信任你们？
这让帝大的声誉置于何处？就连下水沟里的耗子的嗅觉，也比你们要警觉的多！”
副院长总办大厅，杜蕾莎皇后站于上方，指着下方跪着的一大波校方人员和军部陪同大臣们，骂的狗血淋头。
“够了，都是有脸有面的人物，适可而止吧。都起来，朕的大臣……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跪着成何体统？！”
柏索·奥古萨六世从躺椅上起身，大手一挥发出洪亮的声音，说道。
“陛下！此事若不深究，难以定人心。”
奥古萨六世两鬓斑白，年过六十有五，头上仅剩三分之一的黑发，剑眉短发国字脸。具有不怒自威的凌厉威严，眼神炯炯有神犹如两把利刃的锋芒。
他看着皇后，幽幽问道：“定谁的心？又要深究谁啊？”
杜蕾莎皇后愣在原处，奥古萨六世却已不理不睬，走向下方挥了挥手：“都起身！”
以帝大副院长为首的校方高层，和一众军部大臣将领，全部起身分成两行序列。
“区区一场小闹剧，你们就慌成这样！朕的大臣，何时变得这般不堪了？帝大……是朕的帝大，是帝国的帝大，是天下人族的帝大。他们……是朕的天子门生！什么狗屁的魔族！一堆杂碎……失败者而已！”
他发出洪钟般的郎朗笑声：“哈哈！！朕百无禁忌，这样的闹剧来得越多，朕越是愉悦啊！大浪淘沙沉者为金，风卷残云胜者为王！
奥古萨的子弟，是具有王者血脉的后裔，无畏于天下！小小打击，权当历练罢了。算不得什么，此事……就交由校方自行处置，比赛继续撤销戒严，过后再将结果呈上，交予首相协同跟进。”
首相科林极为不满的说道：“不可啊！陛下，这怎么能交予校方自行处置？！”
奥古萨六世转过身，转为阴鸷的冷笑：“不然呢？莫不成，你想武力封锁帝大，扩大事态么？身为首相，你应当以国事大局为重。何谓大局？帝大……就是大局。帝大安稳，国势便能安稳，你可懂这个道理？！”
“……”首相科林的视线，先后从皇后、军部大臣的方位转移，再落在了校方人员的那方。思索了片刻，不再回话反驳。
“哼！傻子们啊……才会被这几个杂碎牵着鼻子走！有谁，愿意当这个傻子？朕，好想看看啊……哈哈！！传出旨意，各学系大考比试，如常举行！所有审查工作，交由校方执行处置！”
奥古萨六世，沉声喝道。
第66章：【白色通缉令】
比赛中途，魔法系学区遭遇魔族势力的恐怖袭击，可校方还能若无其事的继续进行，也就帝大能有如此大的心。
主场馆烂了，那就换场地，帝大的地多的是。
针对此次事件，校方发出了全校通告和战备宣传，宣布全校大考期间进入战备状态。各学系学区的警备安全，由各自学系师生负责，校区内务处监督。
军部没有直接干涉帝大的审查，依旧负责正常的皇族和贵族的安保工作。城内的侦查和戒严则是军警部一同协作进行，完全解除了对帝大校区的戒严封锁。
帝大，恢复了高度自治权。
受袭击的影响还是存在的，已有不少民众从校区内离开，外围聚集过多的平民也被疏散了一部分，警察厅与军部的巡查显然加强了力度。
各方，并没有对此次恐怖事件加以封锁，反而借助报馆的报道迅速向全帝国发出公告，呼吁全民反恐反魔。
大学联盟委员会，同时向四境各个公国发出通告，加强大考期间的安保，预防魔族的袭击再度发生。
……
……
23日，帝大的文武科大考相继结束，年终的一项盛典也由此落幕。
今年，在民间又流出了一项八卦谈资，就是关于皇储被魔族刺杀的事件，甚至某些政府官员和校区高层也受到了袭击。
年关将至，帝都的警备力量一时之间加强了许多。
魔武系宿舍区，练功房。
卫斯理的伤势经过两日休息，基本恢复的差不多，肋骨愈合速度出乎意料的惊人。便拉着同样清闲的莫萨罗一起切磋起战技法。
“嘭！嘭！”
两人不需保护工具，直接是拳拳到肉的对打方式，主要是基础拳法攻击力并不强，也不担心会造成伤害。
“不错，你的进步越来越快。这套拳法很注重实战，杀伤力很强。”
卫斯理为了检验自己的战技法优缺点，特意让莫萨罗为此给出一些指导。
“你是跟谁学的这套战技？”
“魔武系收藏馆啊，那里有战技典籍的存档室，整座大楼都是。”
“喔……”
卫斯理问道：“你不知道？”
“嗯，半兽人无权进入那座大楼，不过，里根导师教了我几套战技，我选了一套合适的。”
卫斯理有些不解，连战技法也不能对兽人学生完全开放？
也是，人类的核心技术如果让外族知道的太多，对本身的长远利益来讲确实有所损害。谁也不能保证，哪一天朋友会不会变成敌人。
“可惜，战技法只能任选一种，不然我可以带一些出来给你。”
“不打紧，里根导师在帮我争取。你的拳……可以打得更好，这样……加多一些血气，你的拳势注重杀戮之意，血气越狂威力越大。”
其实，莫萨罗并不擅长和人类交流，以往的话语能有多简洁就不会多说一个字。但他所熟悉的人，一般都会很耐心，
即使语言上有所阻碍，他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或是肢体去表达他的意思。
卫斯理静静的听着看着，慢慢的便也熟悉了对方的沟通方式，了解他的意思。
其实，莫萨罗虽然是一名半兽人，但他却可以通过熟悉人类的修炼方式，改良成适合自己修炼的方式。
其实兽人语人类的修炼方式差不多，都是以气血淬骨为主，但兽人的骨骼和内脏结构更为复杂一些。但他们的体质与生俱来就十分优秀，一旦通过系统化的修炼进步的速度甚至超过人类。
这就是莫萨罗为什么要选择来帝大的原因，因为他需要这种环境和特殊的资源来提升自己，他身上肩负着部落许多半兽人的期望。
“嘿！卫斯理，莫萨罗，你们停一下。最新消息，利好的消息……”汤姆拿着一张信函，满脸笑的就像是一朵开得灿烂的杜鹃花。
卫斯理停下，取来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迹，问道：“又怎么了？那是公告么？”
“没错，是魔武学社发出的任务公告函。我们几个人，都拥有这样的资格，是10班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听说你以前的那几位舍友，也被选上了。”汤姆颇为开心的说道。
“选上？任务不都是自由竞选的吗？这次居然都不用竞选？直接由学社的人点名派送了？”卫斯理接过任务公告，看了起来。
“只是初步挑选有资格的人，去不去还要看个人。你愿意去的话，就报名备注。不想去直接弃权，名额进入预备名单轮换。”
听汤姆这么说，好像明白了。
佩基这时过来，冷笑道：“就你这中段，去了也白去。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选的，现在的名额这么不值钱了么？”
“不，他很快就是高段，这个月内就可以。”莫萨罗这几天都在陪卫斯理切磋，自然能感受到对方的进步和潜在有意识的压制提升。
这是在为进阶做积累，是人类常用的办法，也很有效。不太适合半兽人，莫萨罗一般到了提升境界的时候，自然就突破了，不会在这之前再做那么多无谓的积累。
“什么？你……距离突破17%的觉醒值才多久？三天？又准备突破18%了？这个月内？莫萨罗你没有判断错误吧？”佩基有些难以置信。
“嗯，我没看错的话，他上肢骨加躯干骨的淬骨数接近75块了吧。”莫萨罗淡漠的看着卫斯理说道。
卫斯理作为回应，点了点头。其实他已经淬骨78块，距离突破18%的觉醒值就差两块胸骨的淬炼，快的话或许三天内就可以尝试下突破。
汤姆与佩基面面相觑，委实有点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任务属性，绝密？侦查围捕任务？警察厅二级通缉犯，军部白色通缉令罪犯？级别都不低啊，这是怎么了？连我们都能接任务，人手是不足吗？”
白色通缉令固然比不上红色与黑色，但也属于较高级别的罪犯了，况且还是军部所通缉的，只是，这样的罪犯还要留活口？
“哎，听说前天又持续爆发了恐怖袭击的后续……是警察厅总部和市政厅总局被攻击了！警察厅总长和市长，还有一些官员都受伤住院，闹得不小哇。然后，校方这边像是要配合政府和军部的行动，调集人手追捕嫌疑逃犯。”
卫斯理挠了挠下巴：“这么说，已经锁定了嫌疑犯？”
汤姆靠了上来，朝莫萨罗示意靠近些，低声说道：“主犯……听说是基因工程学系的副主任，还有魔法学系的副主任，他们是袭击皇储的指使者。另外，附属的一间分校学院的院长，也被证实是【入魔者】。现在啊，那间分校已经被秘密封锁，开始整肃了呢！”
“连教廷总部，也派出了光明骑士前来帝都侦查【入魔者】的渗透。怕不是，这背后还有某些倾向于魔族的邪教势力在捣鬼？！”
公告函上没有明确的日期，卫斯理问道：“任务的执行日期是什么时候？”
“元旦之后，明年的1月6日，我们还有两周的时间。但要在两日内给学社回复决定，我们是不打算回领地过新年的，你呢？这任务，貌似很紧急。你决定好了吗？”
卫斯理晒然一笑：“这是我的第一任务，还有不菲的奖励，当然要去啊！”
第67章：【安吉拉的劝言】
临近年关，又因魔族的渗透一度让帝都处于戒严状态。而帝大全校，乃至各地附属的分校学院，也紧急开启了战备预警，实行内紧外松的管制。
这样的紧迫感，往后持续了将近三个月。
12月底，元旦前夕。
基因工程学系，研制院大楼。
相比魔武系学区，这里的安保气氛显然要森严许多。巡查人员大部分是从魔武系大四级调度过去的学生，还有部分是助教组成的巡逻队。
卫斯理与安吉拉的会面，变成了一个月一次。似乎，是血清的提炼实验受到了阻碍，停滞了下来。
由此，影响了两人的见面次数。当然，大家忙也是一个理由。
不为什么，卫斯理只是担心对方的身体。如果这时候发病，她的病症很难不让人觉得，会不会与入魔者有所关联。若是被校方误认为是入魔者，那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无妨，我还好。不用担心，血清提炼已经进入第三阶段，前两期的病体测试都得到非常好的结果。只是越到后期，技术性上的难点就越多，攻关难度确实是一个令人头疼的事。我正在寻求校方的帮助，在这领域有几位信得过的教授，只是……需要等待就是了。”
安吉拉在言语上表现的较为轻松，但卫斯理知道……她这样性情的女孩，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等待。
很多时候，她是主动的一方。她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但凡能亲力亲为的事她绝不假手于人。每当有了一个决定，必然立马去执行。
这个女孩，执行力超强。
应该是遇上了难题，否则她不会停下实验的，这是她目前最重视的事。
卫斯理只能心里发出些许的同情，还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毕竟他没有能力去帮助她。唯一能体现他价值的，还是三天一次的献血，可当变成一周一次，然后是一月一次，到现在完全不需要了。
卫斯理，也无从帮忙了。
“嗡……”
安吉拉收起【魔晶球】，结束对卫斯理的基因和体魄检测，细细说明了一下他的情况：“进步显著，十天内连续两次的淬骨，基因开发率确定为18%。各方面的数据和反馈都十分良好，气血值与精神力要比同阶水平高出一些，这是一个很好的预兆。说明你的克隆基因链，暂时并无不良反应，运作系统也没有受到排斥，你要利用好这个额外的【好处】，这可是你的祖父给予你的另一个生命。”
“唔，谢谢。”
卫斯理从躺椅上起身，本来他是想请西蒙导师来帮他做检测的，可安吉拉说这是小事无需麻烦导师。
安吉拉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又让他感受到了那份陌生的冷漠。也许，只有在基因科研的过程里，才能看到真正一面的她。
那时的她，活泼而充满激情，与自己无话不聊。
诶？
卫斯理诧异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他是不想看见她不开心吧。从看见希望，到努力进取，到如今陷入停滞。
有些事情，很多时候，努力过了未必就能得到等同的回报。
其中的心酸苦涩，他深有体会。
“你参与了学社发布的校外任务么？”
安吉拉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呃？对啊，哈哈！这是一次机会，算是一次实践磨砺吧。老是在学校里苦练，那就是井底之蛙永远看不清现实世界。”
“现实的残酷……远比你见过的要恐怖的多，但愿你会有好的机遇。自己小心就是了，帝大这次的内乱，是一场各方势力暗中角逐的一次发酵事件。入魔者，只是某些人抛出来的一个毒点。谁敢去尝试，必然会毒发。”
安吉拉话中有话，难不成她又看透了这场变故的内情么？
“啊？”
卫斯理绞尽脑汁，也没法猜出她想说明些什么。
安吉拉没好气的说道：“没特别意思，大家关注点不一样，看待事实的角度和深度也就不一样。这都是那些大人物之间的权力游戏罢了，而我们充其量也就是一枚棋子。
你现在就是一枚棋子，下棋的人就是校方。尽快把自己变强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只是泡影。
你只要记住，不要把自己置于险境，因为你这里……藏有太多人想要的秘密。若是你暴露了，那距离危险也就不远了。”
卫斯理一阵头皮发麻，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第25对克隆染色超体，这终究还是一个定时炸弹啊。也对，这玩意太过超前简直堪比作弊器。
若是被某些大人物知道了，岂不把他当成研究对象给解剖开来？
按理来讲，自己这样的天才苗子，应该会加大力度栽培才是，看看尖子班的那些人不就是这样的么？
隐藏好这对染色超体就行了，反正有隐性属性，别人想要发现也很难吧？
“也不必太有顾虑，做好自己就行了。近些年，你的性格也有所转变，比以往多了些亲和力。少得罪人，低调做事，你现在就做得很好啊。好啦，我也该继续做研制，你还有其他事吗？”
卫斯理支支吾吾的问道：“后天就是元旦了，你确定不回去圣彼德堡了么？”
安吉拉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几秒，点了点头：“不回去了，血清和病体的测试正是最关键的阶段，如果通过最后这一个测试……把血清的药效最终确凿下来，我就准备进行体内测试。”
活体测试，那就是要进行前期的基因手术测试了，这么着急的么？
这相当于重新研制了一种新的魔药啊，若是最后确定成功的话，那这一项科研成果对于今后像她这种病症的病人，就又多了一种特效药了。
“啊，一定会成功的。”
卫斯理东扯西扯了一下，才入了正题：“那个，咳咳……汤姆与佩基，他们托我问问你，能不能帮忙约一下上次那两位女同学……咳咳！！当然，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也会陪同一起去……只是去城市中心看看烟花。听说元旦那几天，会有大型的烟花舞会！”
“只是看烟花？”
安吉拉的表情有些木讷，看得卫斯理格外不自然。
“唔！吃个饭，聚个会，逛个街，看烟花。噢……维纳多歌剧院新出了几场新剧，应该还不错的……哈哈！！”
卫斯理笑起来，像是个做了亏心事的傻小子。
第68章：【第一次任务开启】
启示纪元5042年元月初，距离元旦已过去几日。帝都依然沉浸于新年的喜庆气氛之中，帝大在经历了几日的欢庆喧嚣之后，也渐渐平淡下来。
寒假的假期大约为一个月，此时帝大约有一半的师生已离校度假。整个校区显得格外的清净，但也有不少的师生继续留守，内外的警备并不见有所降级。
就在6日这天，魔武学社议会大厅内，举行了一次秘密会议。
会议，则由副社长肖勒姆主持，并有导师委员会的几名委员长莅临监督。现场足足来了将近300多名师生，不仅是魔武系，还有魔法系、结界系、驯兽系和炼金术系四个学系的师生。
把整个会议大厅都挤满，显然肖勒姆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顿时有些拘谨。看来他也是到了当下，才真正知晓这次任务的核心机密。
魔武系的学生会社社长长期闭关，正处于四阶的突破阶段，因此没能参与主持。看不见这位学系里的风云人物，卫斯理多少有点遗憾。
争取大四之后，加入学社多接任务争取多些资源，搞搞人际关系才是头等大事。不过，看这阵势，这次的外派任务可不是小事啊。
“能消停下吗？别抖了，你个二货！”身旁的佩基，低声的哼道。
只见汤姆的腿不停的在抖动着，频率和幅度越来越大。
“有点小紧张，控制不住啊，你以为我想抖哇。”汤姆也是一脸的憋屈，这么多人在他可不想出丑。
“真见鬼，里根这个老骗子！他骗了我！他说这只是一次小任务，跟在大四级的人后面打打下手，轻轻松松去捡漏就好了。可现在……这该死的阵势……像是能轻松捡尸的样子吗？”佩基也是咬牙切齿的狠狠咒骂。
不自觉间，他的腿也跟着汤姆抖了起来。
“来了五个学系的人，这样的阵势我只在魔域试炼的阵队上见过。肯定不是小任务……估计会分派小组，搞混合组队，这是大学联盟战队的标配队形。”卫斯理小声说道。
佩基和汤姆齐齐看向卫斯理，同声同气的诧异道：“这是去打仗呐？”
“肃静！全体请安静下来，现在正式说明一下任务的概要——此次任务，是联合围捕行动，由在座的五个学系的师生所组成的校方战队为主攻手。同时，军部以及警察厅，也将会派遣有关武装部队，进行联合作战。
需要说明一下，这是以校方为主导的一次任务，军部以及警察厅只是协助。请你们一定要谨记，恪守校规的准则，校规即是铁律，也即是军纪！违反者，后果自负。
再重复一遍，各个学系，将会以混编的方式组成各自的小队，由进驻的导师和队长指挥统一的行动，每位师生请务必要谨记，不得私自行动，恪守团队精神，听从命令指示！”肖勒姆手持书面概要，重述了一遍任务的重要性。
“此次，我们要围捕的目标，具有攻击性极强的战力。目标人物，等下将会发放至每一位参与任务的师生手中。无论生死，一律皆要缉捕归案！看过档案之后，有退出想法的人，请立即起身离开！”
佩基眼皮一阵抽搐，恨不得马上起身走人，连看都不想看了。可他却被汤姆死死摁住，还不停的劝说自己。
“这是个好机会，这是个好机会……”
他顺着汤姆的眼神看去……竟是丽伊和尤娜，她们怎么也加入了这次任务？
难怪汤姆这怕死鬼，竟然不走了。
“呃？她俩，不是安吉拉的魔法系同学么？”卫斯理定眼一看，认出了她们。前几日，才刚刚一起去看了烟花舞会的，佩基还请她们去了歌剧院，玩的可开心了。
“是她们，是她们……姑娘们都不怕，你怕什么？不嫌丢人么？看看……还有很多女孩子呢！这么富有正义感的任务，还有学长导师们领队，我们怎么能不去呢？”
汤姆一脸正义凛然的数落着佩基，啧啧嗤笑。
佩基点点头，也就不闹了，只是鄙夷的看着汤姆。
白色通缉令拿到手上一看，我的乖乖……
“原魔法系副主任瑞亚·司比提，三阶高段魔导师。原魔法系委员会导师伊格兹，三阶初段魔法师。布吕克，三阶初段魔法师。原魔法系大四级学生胡特，二阶中段魔法师，学生迈尔，二阶初段魔法师，学生卢克，二阶初段魔法师……”
这涉案人员多达二十五人，魔法系和结界系所属的原师生占了一大半，其余的还有魔武系和基因工程系的原师生，有三分之一还是已经毕业的学生。
还好，一阶阶位的嫌疑犯比较居多，要是个个都这么大牌，他们去了也只是当炮灰，简直没法玩了。
但，校方这边一次出动了将近300人，胜在人数占优。况且，军部和警察厅的人手加起来，肯定是要比校方的更多。
副社长肖勒姆本身就是一名三阶初段的魔武者，论实力并不差，他被选为此次任务的五系学生总指挥，亲自带领学生战队。
导师委员会也派出了将近十几名的二三阶导师作为领队，当中还有一位四阶中段的副委员长马修·波顿教授，作为领队顾问，他也是一位魔导师。
这次任务，仍是以学生为主要战力，导师协助为名。
会议进行到最后，再次确认并无一人退出后，开始了小组的分配。
卫斯理和莫萨罗分在了一组，汤姆和佩基一组，伊登和黛西分在一组，盖尔则和另一个10班的学生分在一组。每组10人，当中还分配了其他学系的学生，从大四的学生中挑选合适的人当队长，和一名导师协同带队。
每个追捕小组，必配一名魔法士或魔法师，以及驯兽师、结界师、炼金术师，而魔武系的学生至少有5人，在卫斯理看来，魔武者简直就是干苦力的啊。
傍晚过后，大部队分批依次从帝大各个出口出发，30支小队携带各自的装备出城，在城外的国王大道进行集结。
每支小队人员都配有青铜魔铠，这是由武器院所提供的战备武器，任务结束后需要归还。因为是特例，所以卫斯理也享受了一次免费的待遇。
可惜定制的精钢长剑还差几天才能取货，只能提前拿了短剑来备用。那还是武器院主任老泰伦知道有任务，才破例给他取出来的短剑，另一把主剑还需要四天才能完工。
行程匆匆，大部分人脸上都显现出肃杀的神情。
只要参与过魔域试炼的学生，一旦穿上魔铠配上武器，再佩戴上帝大的特殊标记——金曜徽章。无不都会即可进入各自的角色，成为一名称职的战士。
恪守职责，这是军队中时常提及的军令。
即使没有参加过魔域试炼的学生，当成为他们其中的一份子之后，也会受到感染。自然而然的自我约束起来。
到了集结点，已有六台飞艇停泊在大道边上，等候众人。
队伍之中，驯兽师学员驾驭着各自的魔兽开始分散，归拢入各自的小队。大大小小的各类魔兽有近三十头，很多都是卫斯理只听过没见过的品种。
这些魔兽都穿上了魔器工程系所研制的最新魔铠，丝毫不逊色于他们身上的魔铠，虽然缺少魔纹加持的威能，但却具备更适合魔兽作战的特有功能。
夜色，渐渐来临。
飞艇缓缓升起，飞入云层之上。在黑夜中，悄无声息的驶向了目的地。
第69章：【一触即发】
第二天早晨，卫斯理从休息舱中醒来，外面已渐渐亮出晨光。与他同舱的莫萨罗早已起床，他简单的洗涮一下便在舱外的走廊处找到了莫萨罗。
怀表时针指向8点，飞了整整一夜还在飞行，中途还加速了几次。
“这是到了哪里？”
莫萨罗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回道：“威尼斯海，下面是长洲海峡。”
“呃？都出海了？”
卫斯理走了过来，朝着舱镜望了下去。
远处，已经渐渐露出了海平线的轮廓，下方云雾稀疏，能见度很高。那些港口码头上的船只，犹如蚂蚁般大小的黑点肉眼可见。
“唔！是国后四岛。”
这是莫萨罗的猜测，因为通缉令的档案中，并没有透露具体的地点。所有的任务细节和具体执行只有各队的队长和领队导师知道，这也是为了避免泄露机密。
照这样的航程，应该就是国后四岛，只是不知道是去哪一座岛屿。
那些叛乱者，逃窜到岛上了么？
吃过早餐后，每个小队循例进行了小会议，接着就是分配作战任务，各有各的职责。针对各种有可能发生的突发意外进行了推演演练，反复多次的磨合临时组合起来的队员。
最重要的是，要让每个队员必须熟悉身边的同伴，他们的能力和阶位会在紧要关头发挥不一样的作用。
中午过后，魔力飞艇到达了距离大陆最近的长洲岛。飞越长洲湾，降落在了距离巴伦支城三十里外的停泊点。
巴伦支城是长洲岛最大的一座城市，人口六万多。这在大陆只算是小型城市，但在国后四岛总共不过八十万人口的岛屿上，已算是一座大城了。
魔力飞艇只降落了两艘，其余四艘分别朝向南面和西面继续飞行，队列由此解散。
目前看来，这是要展开天罗地网式的搜索？
地面部队早已提前到达，看队伍的制服和制式铠甲分别是来自警察厅总部的特战队和皇家禁军的近卫骑士团，基本都是精锐部队了。
这两支外援队伍，大约有两百五十人左右，数量不多但贵在精锐。
他们并不在飞艇的队列内，而是早于校方之前从大陆搭乘海军战舰，提前到达了长洲湾汇合点。
校方的学生队伍也陆续集结完毕，十支小队近百人的部队开始向巴伦支城进发。
“队列又开始在调整了，警察特战队和近卫骑士团分出了十拨队形，在朝着不同的方向扩散出去！”
卫斯理所在的校方小队，也正在调整方向。十支队伍缓缓分开，到最后只剩下他所在的小队在单独前行。
这简直就和行军打仗没两样了，大部队里一定有参谋部的将领存在。不然，不可能施展出如此协调统一的战术部署。
“当然！这就是情报部的厉害之处，上面还有参谋部在统筹，你以为真是一次小任务？只是不想打草惊蛇，那些混蛋……就等我们瓮中捉鳖了……”
旁边一位大四级的学长憋了一路，被卫斯理一带忍不住回了一句，两人边跑边互看了一眼。
“嘘！噤声！”前方传来一声低喝。
顿时，全队无人敢发出一声呼吸，就连身后的一头幼年黑猇魔兽，也在那名驯兽师学员的驾驭下放轻了蹄步。
……
……
小队在临近巴伦支城外围时，中途休整歇息。而警察特战队与近卫骑士团先后进入城内，等到傍晚校方的小队才最后进城。
最终落实的情报传了过来，这时天色渐晚。
巴伦支城所在的位置，地理格局较为复杂。东南面环山，矮山林立。北面临近海岸平原地带，多河流分支与沼泽地。西面诸多小面积森林与山丘遍布，易于藏匿。
而巴伦支城又分有旧城与新城，由三叉河的分支所隔开，有三分之一的建筑区域没有设置城墙，一旦被嫌疑犯发现逃脱，将会增加搜索围捕的困难。
别看校方有将近四百人的队伍，在偌大的城市角落与边缘地带搜索几名嫌疑犯，那无疑是海底捞针。
但如今，情报只能定位了嫌疑犯的几个所在位置，还需要进一步缩小包围圈，才能合围成功。
旧城，毗邻三叉河分支不远的一处古式神庙。
此处正在进行修缮的工程，属于旧改扩建。庞杂凌乱的材料和石料堆积在四处，大部分神职人员早已撤走，只有几名低资护徒留守看护，四周还搭建起了诸多的工地帐篷。
繁杂的喧闹声，缭绕的烟火与酒气，不时的从帐篷内传出。
汤姆与佩基两人，畏畏缩缩的在外围徘徊，不时的四处张望与搜索。神情紧张，生怕闹出一丝的动静。
这支小队的其余人员，也相继扩散开来，渐渐向神庙内部潜伏进去。警察特战队也已到位，近卫骑士团则在最外围守护着通道和河道，预防有人逃窜。
带队的队长是一名二阶中段的魔法师，大四级学生。他施展隐身术，屏蔽了自身的气息，融入当下的环境之内，向内部慢慢进入。
隐身术并非真的能将人体彻底消失，而是一种比障眼法更高级的魔法，原理和变色龙的隐身差不多。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肉眼察觉出来。
一名二阶初段的结界系学生，已经在外围沿着搜索路线设置好了十余个小型的结界，可当他正准备跟随深入之时，意外的察觉出他们所在的脚下，竟然也存在着一个隐藏结界！
“反结界封印？！”
他为之一惊，可为时已晚。
就在他施下结界的同时，反结界的封印已经被触发！
“嗡！嘭！”
一道黄光反射上夜空，在他旁边二十公分处已然显出一道小型的结界，将他的法力给反噬了回去。同时，一记封印打在了他的身上，将他击飞。
他豁出全力压制下那记封印，施展出手印将之前设置下的结界全部开启！并发出了警示的嘶吼……
“对方有结界师！！！小心禁术封印！！！”
“嘭！”
随之，那记封印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身上，撞倒了一根石柱后被死死的禁制在地上！
第70章：【入魔者】
神庙门外的广场工地上，闪出一道黄光在夜空上炸开。瞬间让现场的气氛，陷入了高度紧张。
几乎所有人，都被那道黄光所惊动。
而校方的那名结界师学员的呼唤，更是触动了每一个人的心弦。
“被发现了！采取强攻，强攻！！发起合围信号，绝不能走漏一名嫌疑犯！”领队导师大声嘶喊，身边已有学生冲了上去。
同时，高空上响起了合围强攻的信号弹。
魔武系的学生已有三人率先从埋伏点攻入，其余15名警察特战队员也亮出刀枪，从不同的方位进攻。
“我们怎么办？跟着冲？”佩基反而有些拿不定注意，他们的位置距离还比较远。
“看着点，看着点再说……里面有结界封印，谁先进去谁倒霉。等他们趟完雷再动手？”汤姆趴在石碓旁，慌张的说道。
佩基蹲了下去，紧紧握住手中的剑。
“嗡嗡！！砰砰！！”
神庙各处，爆开了不少于五六个结界的封印，这都是对方阵型内的结界师布下的前线防御。一旦突破，必将受到结界的反噬和封杀。
混乱的嘶喊声，在周围响起。更有人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嗷！”
一名驯兽师学员骑着黑猇魔兽，越过障碍物从一面残墙准备翻越进去。不料，一道黑影直接跃上墙头，一抹闪烁着黑光的铁拳轰了过去。
黑猇魔兽嗷叫一声，被命中头部摔了下去。
“锵！！”
驯兽师学员唯有拔剑与他搏斗，每一剑斩在对方身上，都能发出金属的振鸣声。
“噗！咔……嚓！”
那道身影，连续挥击几拳，不但崩碎了学员的精钢剑，还直接在对方的青铜魔铠上击打出裂纹！
青铜锻造的魔铠，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驯兽师学员被击倒在地上，受了重伤。黑猇魔兽为了护主，再度扑上撕咬敌人。
只见那人双手上的金属铠甲，瞬间发生变化就像是可以自由组装的机械手，变的更为粗犷而勇武威猛。
几拳下去，黑猇魔兽已然不敌，那人右手再度变化，组合出一柄巨大的利刃，一刀捅进魔兽的脖子之内。
黑猇魔兽发出凄厉嚎叫，被那人按在地上，连续又捅了几刀。
那名学员吐着淤血，呐喊：“不！阿里大！！阿里大……”
“把他抬走！！”
一道身影，从他身旁掠过，冲向了那道黑影。
两名警察特战队员将受伤的学员，救助了下去。
“锵锵！！砰砰！！”
两道身影冲撞在了一起，两人就如铁甲人一般撞击出惊悚的金属撕裂声和轰鸣声，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片刻后，两人都伤痕累累的显出了真身。
“亏你还是一名二阶炼金术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迷途知返吧！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呸！啊……大爷我不是帝大的人了……你也不过如此，狂什么狂？小家伙……杀过人吗？那种滋味……哈哈！很好玩的！走到这一步，早就和死人无异了！来啊，你能杀死我……那就最好，老子才不要窝囊的被绞死！”
“你……”
“嘭！”
一道火光，打在了那人头部，燃起汹汹的火焰惹得他发起一阵阵的嘶喊怪叫！即使他的身上装备了炼金术魔甲，却也无法消除身上的魔法火焰。
几团火光，继续击打在他的身上，引起了更为凶猛的火焰。
“啊！！！”那人缓缓的倒在地上，发出令人惊悚的哀叫。
“别愣在这里！赶紧进去救人！”
带队的导师从他身旁冲过，看也不看一眼那名被火焰吞噬的嫌疑犯。
“不能再等了，跟我上胖子！”
汤姆拉着佩基，泣声喊道：“再等等！就来了，其他队的人就来了！”
“松手！该死的……那么多人都倒下了，你还躲个屁！”佩基一脚踹开他，飞奔了上去。
……
……
“嗡！”
“怎么样？”
“两侧出路都有结界，他们从前门攻了进来，后路周边都有骑士团在埋伏，更多帝大的人正在赶来。西面是最好的撤退路线……”
“那就杀出去！”
此时，两名警察特战队的成员，从侧面突袭过来。
“嗡！嗤……”
胡特伸手一扬一握，精神力飞速外放……那两名特战队员手上的剑瞬间被扭曲成破铜烂铁，单单只是被他盯了一眼，两人立即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拍飞了出去。
“波文！破了他们的结界，冲出去！”
他的同伴随即冲上，手捏结印强行破解校方设下的结界防御。
神庙内部，双方已经打成了一片，四处追逐打斗。由于嫌疑犯一方设下陷阱，又是凶残的亡命之徒，校方的队员在第一时间就伤亡惨重。
“轰！！”
到处都是各种爆破的轰鸣声、厮杀声，众人犹如身陷战场之中。
“不好！结界的防御要被破开了！他们要逃！”带队导师双眼一红，魔蕴激荡出强势的气息，身上爆出一层灼热的焰火，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火球似的一路碾压过去。
屋顶上，骤然飞射下十几道风刃，将带队导师阻拦了下来。
“伊格兹！”
带队导师褪去身上的焰火，紧盯着上方的那名黑袍男子，恨恨的喊道。
“叛徒！束手就擒吧！你注定是逃不掉的！”
黑袍男子蔑笑：“是你啊？他们就派了你这么一个废物？我伊格兹，就这么一文不值么？！想抓我？来啊……”
“呼！”
一团火焰再次升腾起来，砸向对方。
黑袍男子打出两道气流漩涡，直接覆灭了下方的火焰弹。
两人的魔蕴相继冲撞在了一起！
无数的咒语在吟念，以及魔蕴被他们所激发出来，风系与火系两股各不相属的气息绞杀在一起，在神庙的顶部席卷出一股龙卷风暴，里面还掺杂着飞溅的火焰。
“你背叛我们，背叛了人类！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即使与你同归于尽，也绝不会让你再次逃脱……”
“啊！杰夫……你拥有一副好心肠，可惜……创造一个新的时代，单凭一腔热血是不够的……死亡不可怕，那只是开始！哈哈……”
忽然，伊格兹身上宣泄出邪恶的腐朽气息……这是魔息！他已然入魔，在额头上烙印出一个【炽芒星】的暗红色印记。
他的气势徒然递增数倍，魔蕴气息瞬间变得更为恐怖。
他抬手之间，一股高达数十米的黑色飓风骤然降临，将整座神庙笼罩在黑暗之中……“死亡风暴！！”
第71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魔灵附身？！”
杰夫为之一惊，这是入魔者通过召唤魔灵，加持自身的暗黑力量。
“所有人……撤离！后撤！！”
他发出了撤退的号令，自己却坚守在原地，以他三阶初段的觉醒魔力，也没有绝对的信心能将已入魔的伊格兹压制住。
入魔者伊格兹，这是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啊！”
这支小队的领队导师杰夫，开始无限制的溢出自己的气血与魔蕴，凝化出一条十米长的火龙缠绕在黑色飓风之中。他这是在消耗自己的本源精华，唯有这样才能加持魔法的力量，进而压制对方。但，却是两败俱伤的做法。
“啊哈哈！！！”
伊格兹笑得越发的张狂，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轰！！”
爆炸的范围被压制在了神庙之内，宣泄出去的余波并未波及很远，大部分都被杰夫的干扰转移到了高空上。
但，余波的破坏力仍然极强，几乎摧毁了半个神庙的外围建筑。
佩基和汤姆被风波席卷了出去，就像是一场巨型的沙尘暴突然袭来，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昏暗的夜空上，传出阵阵的雷鸣，汹涌的瘴气冲散了云层，在半空上发出剧烈的气场搅动，一团团非自然的火烧云骤然形成。
那片天空，像是燃烧了起来似的。
“咳咳……”
杰夫侧躺在废墟之中，衣衫褴褛面相污黑的他很想握紧手指，撑起自己的身体，可他却办不到。大半个身子就像瘫痪了似的，毫无知觉……
“嘶……”
一道黑影，从倒塌的房屋里走出，以轻蔑的口气叹息了几声，伊格兹扯下身上破烂的黑袍，嗤嗤笑道：“感受到了吗？这就是……我与你的差距，辛辛恳恳二十年……最终能得到什么？狗屁的荣耀，那是上位者用来堵住你嘴巴的毒药。我曾经被他们的谎言，蒙蔽了双眼……为他们出生入死，像狗一样的舔食着他们丢弃的食物……
为何要叛？不！我从未背叛新人类，也从未背叛自己。呵呵……你们这些蠢蛋，自以为是的将自己当成了新人类的唯一代表？蠢货啊……我伊格兹，正是为了新人类的未来……我们正在壮大。像你这样的傀儡，不配活在世上，不配拥有新世界的怀抱……去死吧你！”
伊格兹刚一抬手，便被一道身影从后紧紧搂住！
是小队的队长，只见他施展魔法禁咒，将自己作为锁芯和对方一起禁锢住。附近所属的金属元素乃至地下的矿物质，都在他的召唤下化为熔岩一般的金属物质蔓延过来，由两人的脚下开始往上凝固，牢牢的覆盖在两人的身上。
“啊……小家伙，竟敢偷袭我！哈哈……太有趣了，你以为这样……就能禁锢我的自由？！你还太嫩了啊！”
伊格兹宣泄魔息，骤然从体内爆裂出气血凝化成的风刃，十几个根尖锐的骨刺穿透金属的覆盖，同时也穿透了那名学员的身体。
他的鲜血，溅洒在对方的身上，引起对方更为猖狂的嗤笑。
“嘭！”
无数碎裂的金属物质，崩散开来，那名学员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呃……”
伊格兹按着自己的胸口，从嘴角溢出一口瘀黑的淤血，他的眼神显得格外的狰狞，视线却看向了别处……
越来越多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两支小队从西面和北面奔袭至此。
一道身影掠过，在他身旁停下。
“快走！波文破开了西面的结界，从水道遁走或许还能逃生……”
伊格兹啊了一声：“胡特……你会后悔么？跟了我这么一个失败者……”
胡特收敛起惊慌之色，露出冰冷的神色，说道：“不！您是我最好的导师！我愿意为您付出我的生命，至死也不后悔……”
“傻孩子……”伊格兹竟流露出一丝的哀伤，闭上了双眼。
“不要放弃！我求您了……走啊！走！！”
胡特精神力外放，抱着对方便是不断的施展瞬移，片刻后转移到了百米之外的西面一处河道岔口。
“嘭！”
只见河道下炸出了一股汹涌的气流，附近的地层突然摇晃起来，而波文则是狼狈的从外围退了回来。
“魔晶结界被毁了！瞬移法阵来不及启动！你们赶快从南面的缺口逃出去！那是唯一的机会……快走！”
在他身后，显然已有一批校方的追捕成员围拢了过来，情势万分危急！
胡特看了一眼对方，波文下腹血迹斑斑甚至连内脏也肉眼可见，他却依旧在施展着防御结界，企图为他们的撤退争取多一分的时间。
可他的身体已然支撑不了多久……
胡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甚至崩碎了几颗牙齿，含血哽咽道：“波文兄弟！我随后……会跟上你……等我……”
他抱着伊格兹，转身离开。
波文单膝跪地，双手已有些不听使唤，脸色煞白的吐出一口血，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艰难的呢喃了一声：“我等你……”
“两人一组分散出去，配合特战队和骑士团围捕残余的嫌疑犯！反抗者……就地格杀！”领队导师嘶吼了一声，现场的战况惨烈的出乎意料，没想到这群反叛者竟然誓死抵抗。当他看见另一名领队的导师，几乎重伤致残的惨像，委实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十支搜捕小队，已有八支合围了过来，为数不多的叛逃者已然无处可遁。
这名领队导师飘移在一处结界的边缘，伸手抓向那股印界，顿时在他的手上激起火花，灼热的反噬力在他手上肆虐着，可他却浑然不管。
“你执迷至此，该死！”他朝着跪在地上的波文，冷哼一声。
波文双眼，尽是血色，他已看不清任何视像，摊开双手发出凄然的冷笑：“这是……属于我的时刻……我愿意，怀着这份荣耀死去……”
领队导师面露杀意，一掌崩散眼前的结界，怒喝：“那便成全你！”
一击电刃闪出，劈下了波文的头颅。
第72章：【罪恶者】
卫斯理所在的小队，正从新城赶赴过去，直到临近旧城的区域，便目睹了那场狂暴的黑色飓风在一条火龙的压制下崩散，爆出恐怖的余震。
随后，冲突越演越烈，在城中引起巨大的动乱。附近的民众陷入了恐慌的逃亡，就连当地的警察厅和驻军也派出兵力前往镇压。
一时之间，全城戒严。
旧城西南方向，这支校方的小队相继与警察特战队、近卫骑士团汇合，拉开一定距离的搜索网，迅速朝着神庙那处紧逼上去。
卫斯理与一名魔法系的学员分为一组，身后还跟着两名骑马的近卫骑士，从街道上一路搜索上去。
艾文是一名二阶初段的大四级魔法师，手中不断显现的魔晶球，一直在给他指引着路线。如此混乱的情形下，靠个人的感应力除非是实力强大的强者，才能从庞杂的气息之中辨别出嫌疑犯的所在方位。否则，只能依靠魔晶球的力量。
艾文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收起魔晶球视线在不断的变换着。没有任何提示，他反方向朝着南面加速飞奔过去！
“靠！搞什么啊？！”卫斯理一个踉跄，那货怎么往反方向跑啊？！
身后的两名骑士也是莫名其妙，卫斯理挥了挥手只能跟着追过去。
那货跑的太快，拐了几个弯竟然消失在了曲折交错的房舍之间。卫斯理跃上屋顶，四处追索艾文的气息。
他加快了速度，在纵横交错的屋顶上飞奔，一时落下一时再次攀爬上去。终于看见艾文冲进了一间民宅之中，他唯有骂骂咧咧的也冲了进去。
这是一所很大的私宅，庭院内丢弃了许多杂乱的物品，像是一座废弃的破宅。
“下面……是下水道？”
进入一间房内，有一个隐秘的地下口的石盖被掀开，卫斯理从下面发现了一处暗道。
“魔法师这么厉害的么？”
卫斯理感到匪夷所思，那货是怎么一路找到这里来的？
暗道狭窄深长，不足一米八的高度，卫斯理还是歪着脖子往前奔跑的。直到前方一个拐口处，他似乎发现了异常。
“呃……”
一股莫名的牵扯力，将他骤然拉扯了过去！
“啪嘭！！”
卫斯理的身体不断撞击在洞壁上，失衡飘浮旋转被迫的撞墙！
他抱着脑袋，卷成一团承受着突如其来的恐怖吸力。
直到撞裂了一面洞壁，他才缓缓落了下来。
“嘶……”
卫斯理暗骂了一声，倒是没受伤只是受了一些惊吓。以他的体质，竟然还抗下如此暴力的撞击。
淬骨的优势，顿然显示了出来。
“你是魔武者？小小一个低阶学员，也敢在我面前逞强！”
一道黑影，隐没出脸上的凶相，竟是胡特。
“你是谁？！”卫斯理拔出短剑。
一声哼笑：“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追了上来？迷路的羔羊……就让我胡特亲手宰了你。”
又是一股沉重的精神压迫，侵袭在卫斯理的身上，自己的意识竟然开始失控无法自拔！
“咣铛！”
短剑脱手，他被压制着贴在洞壁上，鼻腔缓缓溢出血迹……
胡特有些诧异，对方居然没有爆体而亡，而是仅仅流出了一点鼻血？他是有伤，但还不至于连一个低阶的魔武者学生也杀不死。
他心中有怨念，隔空驾驭起那柄短剑，准备一剑砍下对方的头颅。
“嗡！”
一股更为惊人的精神力突袭而来，将他反压在洞壁上竟不能反抗。
“呼呼……”
束缚卫斯理的那股精神力由此散去，获得自由的他在急促呼吸着，险些没给憋死。
“果然是，严师出高徒。伊格兹，能有你这样死心塌地的学生，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出手的人，是艾文。
这家伙，他不是应该在前面的吗？怎么现在才出现？
你个混账，不紧不慢的才出来，装逼么？
卫斯理真想骂他，可看他这架势又骂不出口，谁知道他会不会连自己人也砍啊？
“无须挣扎，放弃吧。”
艾文挥手之间，在胡特的手脚上瞬间显现出四个光环，将他四肢彻底禁锢。
落下的胡特，像个机器人似的并拢着手脚，这副身体已然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制的了。只是眼神中，依然存在着拼死的倔强。
“你是谁……”
潮湿黑暗的洞口，走出一道身影，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
伊格兹并没有离开，他也不想再逃了。
“你伤的很重，魔息的反噬力开始在吞噬你的灵魂。你无法控制它，伊格兹……”艾文的腔调深沉厚重，丝毫不像是一名二十岁青年该有的。
“这副面孔之下，会是谁呢？钱宁？切斯特？或是……塞西尔？！”伊格兹的笑声中带着凄然与无奈，却也笑得张扬。
“一个不敢以真实面貌示人的怯弱者，又有什么资格唆使他人放弃自己？唔！你不在委员会的大楼里呆着，写你的论文报告去宣扬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跑来这里，是要看我的笑话么？塞西尔？！”
“亦或是……你早就想亲手杀了我？哈哈……咳咳！！”伊格兹狂妄的大笑，触发了伤口咳出了一口的淤血，眼神中既是落寞又是不甘。
“都错了……唉！你原本，是一个心性不错的学生。眼光独到，我曾这般评价过你。可你……如今都干的什么破事？你的缺点啊，总是那么的好高骛远，没有耐性。有想法是好的，但你却选错了方式，也站错了立场。”
艾文靠了上去，负手在后像个老人家似的在唠叨家常。
伊格兹有些错愕，又像是回忆起些什么，情绪和表情在脸上不停的转换，又是惊喜又是惊惶。
“不不，不可能的，你……您怎么会……”他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至洞壁边缘，犹如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变得异常的不安起来，完全没有之前的猖狂和视死如归的气度。
“是我。”
艾文往自己的脸上一抹，他的面容轮廓渐渐在发生变化，身材也随之变化，整个人变得瘦高而苍老，一股沧桑古朴的气蕴缓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年轻的艾文，竟然变成了一位花甲老者！
“艾，艾德文……院长大人……”伊格兹颤抖着，跪伏了下去，不敢抬起头，就如一只温顺的小羊羔。
院长大人？哪里的院长？哪个大人？
卫斯理不敢想象，这个老者会是哪一位大人物！能配的上院长大人的称号，应该是很大的来头了吧？
连那么张狂的伊格兹，都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呼吸声。
老者，伸手在他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不停地发出叹息声。
就像是看着自家的不孝子弟，不忍责骂打罚却又不得不鞭策他，怒其不争。
“幕后指使是谁？”
“瑞亚·司比提！”
“……，你我都知道，他不够资格。”老者，否定了他的交代。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走到这一步，是谁都不重要了，这是我的选择……请您饶恕胡特吧，他还年轻……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伊格兹重重的叩头，发出砰砰的响声，额头随之皮开肉绽。
“我何尝不心疼啊……都是我的学生……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瑞亚·司比提，我会找到他，并将他逮捕归案。你们都跟我回去，我……设法保你们一命。”
伊格兹，忽然僵硬在了原地。
他缓缓摇头，留下热泪含笑说道：“不，学生……不能辱没了您的威名！我不配……做您的学生……对不起了，老师！”
“嗡！！！”
他额头上的印记，顿时发出怪异的光芒……噗！的一声，伊格兹的头颅炸成了一片血沫！
“呜呜！！”
胡特在激烈的蹦跳着，他无法挣脱禁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导师自杀身亡。
“孩子……你还小，不要做遗憾终身的蠢事。你还有……”
“噗！”
一声闷响，从胡特的头部传出。他选择了以精神力自裁的方式，了结了自己的性命，至死追随他的导师。淋淋鲜血从他的七孔内流出，一具热血的身躯倒在地上，化为冰冷的尸体。
第73章：【魔法师的易容术】
艾德文眼皮颤动了几下，看着自裁的胡特倒在地上，竟是如此的决绝而悲壮，丝毫不给他一分劝说的机会。
他的眼神，也渐渐变的冰冷起来……
“为什么，都这么的倔犟！屡教不听！！”
谁能想象，这么一位长发飘逸的花甲老者，文质彬彬的模样竟会发出凶兽一般的呐喊！
“轰隆！！”
骤然间，地动山摇般的震感，从身下传来。卫斯理误以为，发生了地震。
殊不知，却是那位花甲老者身上汇聚出了奇异的七彩色气芒，瞬间扩散开来笼罩在他们身上，并向上迸发出去！
一阵轰鸣，周边十几米范围内的一切，尽数被粉碎！
短短几息之间，暗道下的洞穴上方被破开了一个大口！
一个直径大约八米的圆形豁口，露出了他们所在的位置，站在上面可以清晰的看见暗道的结构，深度约为五米多。
卫斯理抬头看了上去，感觉自己的所在方位像是被一道激光给削去了顶部，露出了一个深坑。
这位老先生，生起气来太可怕了。
心有余悸啊，要是老先生判断错误，把自己顺道也给粉碎了，那岂不是冤死？
你生气归生气，别玩得这么惊险啊，还有一个大活人呐。
花甲老者似乎发现卫斯理的情绪有些异样，关注了他一眼。老者动了动手指，那两具尸体便飘浮起来给送了上去。
“跟我来。”
这话，显然是和卫斯理讲的。
老者是飞上去的，而卫斯理只能是攀爬上去。
不知老者喝下了一瓶什么药剂，对着自己的脸施展了一些什么样的魔法。片刻间，他的面容和身材又发生了怪异的变化。
他又变成了年轻艾文的模样！
一个身高一米九的高瘦花甲老者，变成了一个二十几岁的高挑小青年！
还有返老还童的魔药么？
多少钱？给哥哥来一打！这是卫斯理的心声。
他扭动了一下下巴和腰腹，似乎在适应这种突然的身体变化。
“嘘！我要你保证，绝不泄露我的秘密。否则，我就让你永远留在这个岛上。”艾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怀好意的笑道。
“是的，老先生。我刚才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只看见了那两个反叛者自裁了！”卫斯理很知趣的回道。
“唔，他们不是反叛者，他们没有背叛人类，只是背叛了皇帝而已。不要叫我老先生，我的名字是艾文。”
他的神色，多少又显出了些落寞。
“哒哒……”
几名近卫骑士从远处奔驰而来，莫萨罗为首的几名校方队员，闻声赶过来支援。
……
……
卫斯理来到他们的藏匿点时，神庙只剩下了一座废墟，战斗波及了附近上百所民居。四周尽是围观的民众，多达上千人。当地的警察巡逻队，正在驱散人群。
无辜平民的死伤也有上百人，校方为此做出了适当的赔偿，与巴伦支城的市政厅人员正在洽谈。
此次涉案的通缉犯一共有8人，其中5人已经死亡，另外3人重伤昏迷，全部被羁押起来看护着。
死亡的5人中，两名是魔法师，一名结界师，一名炼金术师，一名魔武者。而重伤昏迷的全是魔武者，阶位比较低都是一阶巅峰，所以在抵抗时被校方即刻镇压，尚能保下性命。
伊格兹和胡特、波文等人的尸体，被装入临时打造的木棺之中，运上飞艇。
此次，校方的师生没有出现死亡，只有几名师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最重的还是那位第一支遇上通缉犯的领队导师，几乎重残成植物人。
已经被紧急送往飞艇的停泊点，当晚就送回帝都去进行手术救治，或许还能挽回一些身体的机能，减轻伤势。
倒是警察厅的特战队员战死了五人，近卫骑士团与警察特战队员受伤十多人。搜捕的行动并未停止，对巴伦支城的搜捕仍在继续。
“啊！”
汤姆抱起水壶，朝着自己灌了一脸的清水，发出一声清爽的呼喊，冰冷的寒意能让人更为清醒，他现在需要这一份刺激。
佩基也在清理身上的污迹，两人就像是在泥洼里打了几个滚似的，满身脏兮兮的。
“嘿！你们没事吧？！还好吗？”
卫斯理和莫萨罗，走了过来问道。
“别提了……反正和胖子在一起，没好事……”佩基有气无力的靠在马车上，喝了几口白兰地。
汤姆也是无奈的擦了擦脸，说道：“你们真幸运，没碰上这伙人。太可怕了，小队里的人……除了我俩，全都躺下了。”
“我谢谢你！”
佩基举了举酒瓶，继续又喝了几口。
“还是卫斯理勇敢！他抓到了伊格兹和胡特！这群通缉犯的主犯人员！”莫萨罗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指向卫斯理说道。
半兽人最敬仰勇士精神，崇拜无所畏惧的最强王者。将勇敢无畏的勇士，视为自己的兄弟同伴。
而卫斯理能将伊格兹抓获，就是他眼里的勇士。
卫斯理有些心虚，自己只是沾了一些光罢了，若不是运气好早就挂了也没个人收尸。自己总是冲动行事，每每开头谨慎有余，中途就开始头脑发热往上冲。
这种坏习惯，得改改。
“来消息了，校方在九州岛的枫叶城抓捕了另外一批通缉犯。现在，还剩下七名在逃疑犯。今晚，我们要连夜赶往釜山岛，前往赤峰山地。会合其他队伍，抓捕他们！”
艾文走了过来，给卫斯理递了一张信函。
卫斯理恭维的接过信函，还是有点不太适应对方的这张面孔。甚至不太敢接触这位“院长大人”，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帝大下属的哪一所分校的院长呢？
大人物啊，把自己的身份隐藏的这么深，潜伏在学生之中。肯定是有大事件，不然这么鬼鬼祟祟的装神扮鬼的能有什么好事？
就凭他弹指之间，百步之内一切灰飞烟灭的这一手绝活，就已经让卫斯理万分敬仰，没差跪下来叫“爸爸”了。
卫斯理收起信函，面露疑惑的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艾文似笑非笑的说：“你和我在一组，继续搭档。准备一下，所有人5分钟后出发。”
“这谁呀？队长都还没发话，通讯兵么？”
佩基指着离去的艾文，一脸的不屑。
卫斯理看了看漆黑的星空，收起怀表扣上护甲，检查了一番身上的铠甲，将短剑扣紧。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74章：【迷途的羔羊】
启示纪元5042年1月8日清晨，魔力飞艇降落在釜山岛的赤峰口要塞。此处是赤峰山地的东南面出入口，要塞扼守东南面出海口岸以及南北陆路的要道。
地面部队已由海上舰队送至要塞登陆，并集结完毕。据卫斯理的观察，岛屿之间显然有不少的海上舰队在环岛巡逻，提供海上支援。
这也是为了防止通缉犯最终会从海上偷渡，保证先要切断他们的退路。可见，为了追捕这几十名通缉犯，帝都那方暗里明里也动用了不少军备。
怕且，针对这股势力展开的更大规模的肃清镇压，已经在大陆各个领地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校方的另一支队伍，已从西北面的古兰西要塞进入赤峰山地，逐步封锁山脉要地。赤峰山地最高海拔不过800米，最低的矮山只有几十米，虽然沟谷幽深，高低起伏很大。但适合藏匿的地方并不多，比起城市街巷的复杂更为容易搜索。
这些人仓皇逃窜，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这里显然已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队伍在中午时分，开始上山。
这时，卫斯理却在艾文的带领下，脱离了自己的小队。同行的还有佩基、汤姆和莫萨罗三人，他们也脱离了自己的小队。
“什么意思？我们另有任务？”
艾文又拿出一张信函，说道：“我申请了分支任务，这是允许证明。这座岛上，还有很多边缘城市，需要搜索。赤峰山地并非是我们的首要目标。”
“那为什么，要选我们几个？”
艾文勾勒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因为，我觉得你几个有趣啊！这样的旅程，才不会枯燥嘛。”
“这样的操作合符准则么？会不会有危险？哟，是肖勒姆和领队导师的签名。在其他城镇，也有我们这样的小组分散出去了么？我们的奖励，会不会少？”
艾文冷哼一声：“能吃能睡的小朋友，都是话痨么？想要奖励，你得先把活儿干漂亮喽，还得保住小命。”
汤姆一听，浑身打颤。
就他们几个小虾米，这样贸贸然离开大队，虽然不用去冲锋陷阵，但此行也不知是个好歹啊。
在要塞，借了几匹快马，一路奔袭几个小时直到下午，才到了艾文所说的亚丁港城。
听闻，这是国后四岛最大的一座港口城市，可以停泊帝国的大型战舰。每日的吞货量也是数以万计吨，仅这一城就聚居了釜山岛四分之一的人口。
什么分支任务，搞的这么神秘，若不是有导师的批准，佩基和汤姆还真不想跟来。毕竟，人越少意味着面对的危险也就越大。
他们五人里，只有两个二阶初段的觉醒者，还都是学生。真遇上了逃脱的嫌疑犯，那岂不是飞蛾扑火吗？
可是，卫斯理倒是很淡定自如。
国后四岛，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除了土生土长的东巴民族，来自大陆的民族就多达二十几个，大多又以东境与南境领地的人居多。
还有少数来自索罗门海南面遥远的彼方大陆，比勒姆利亚大陆的海瑟斯人。他们位于大陆的最东部，也属于岛屿民族。
地理位置所处，便是索罗门海的尽头，被称为“第一日落之地”。
再往外航行，就是阿特兰提斯世界最为神秘的三大外海之一，未经开发探索的“混沌魔海”，人类禁区。
“你在寻找什么？我们不进城？”
“他们不会在城里坐以待毙，你们几个太显眼，先去买几件披风穿上。如此厚重低廉的铠甲，对你们的帮助并不大。你们的对手，不是头脑简单的兽人，而是觉醒者中的精英。”
艾文看了莫萨罗一眼，不动声色的说了声：“抱歉，这并不是针对你。”
莫萨罗面无表情的回道：“不打紧！”
“他们？你确定？！你，你早就知道他们在这里了？是吧？！”卫斯理追问。
“有分别吗？”
对你是没什么分别……
卫斯理心里嘀咕了一句，低声提醒了一下众人，要他们提高警惕。
“好了吗？分开两组，你俩去街口那间【海事局】蹲守侦查，嫌疑人的相貌都记住了吧？拿好这个……一有发现立即注入斗气捏碎它，我会马上赶到。你俩去码头找这个叫多洛的海瑟斯人，把这个交给他。”
艾文各自分配好后，交给了卫斯理一个盒子。
众人还有些发愣。
“听明白了吗？不想死的话，就好好记住我的话。”艾文低喝了一声。
卫斯理把盒子收入披风内，点了点头。
佩基三人收好了魔晶片，便分头行事。艾文，却单独一人汇入了人群之中。
感觉自己被带入了一个坑里，那个老头装模作样的又在谋划什么？卫斯理按照路线，与莫萨罗在码头找了许久，才找到那间会面的酒馆。
接近黄昏时分，港口的人流越来越多，这个时间点与早晨一样都是属于最繁忙的时刻。而酒馆里的各色人等，已经挤满了每一个角落。
海瑟斯人很好辨认，他们自称为最伟大的海上民族以及海神之子。两千年来，一直与埃里布斯大陆的冲突接连不断，大陆统治者一直想要征服基里巴斯群岛，却奈何岛上的两大民族太过于剽悍不驯，碍于地理位置的险恶，便也放弃了武力征服。
岛上的两大民族，内战不断。海瑟斯部与多必烈部划岛而治，因埃里布斯大陆的统治者支持海瑟斯部建国，双方达成建交成为联盟。
直到如今，双方保持着良好的贸易关系。也正是这一层关系，两者之间建立起了一条遥远的海上航线，自由通商。
许多大陆的通缉犯，便也通过国后四岛优越的地理环境，逃亡遥远的基里巴斯群岛。那里，是穷凶极恶之徒的天堂，也是放逐的死亡之地。
多洛的形象，是典型的海瑟斯民族装扮，黝黑精瘦棕色眼眸，棕色中短发。身上别着两把短火铳和一把匕首，还有一把细长剑。
桌子上放着一顶黑色三角帽，一看就是大路货。他点着水烟，抽了一口。在烟气缭绕间眯着眼看向卫斯理，开口回应：“多洛正是在下，东西呢？”
卫斯理拿出盒子，放在桌面上。
多洛眼睛一亮，一巴掌按住挪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缝隙，瞄了一眼。才点点头放进了怀里……
“什么也别问，跟着我走。”多洛拿起三角帽戴上，将酒杯里的酒饮尽，朝酒保丢了一块银币，便走向门外。
这家伙的大陆通用语还是挺溜的，一点乡音也没有。性情颇为粗莽的感觉，有种目中无人的傲气。
别无他选，卫斯理和莫萨罗只能跟随着离开了酒馆。
第75章：【陌生的客人】
多洛带着两人，在港口和闹市晃荡了几圈，购买了一堆的物品装满了大包小包。以致卫斯理两人意识自己就像是跟班的仆人，这是带自己购物呢？
所幸他们奇特的装扮，并没引起很多人的关注，那是因为比他们更为奇异的奇人异士，满大街都是。
被披风包裹着的厚重铠甲，让卫斯理行走很不方便。天色黯淡了下来，两人渐渐有些不耐烦了。
“别着急，要有耐心，才能捕获更肥美的猎物，最后的等待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年轻人，这个道理……艾文没有教导过你们吗？”
多洛优哉游哉的走着，不时从商贩的摊位上拿走几个青苹果和几块烤肉，丢下几块铜板，换回小贩谄媚的微笑和鞠躬，引起他更为得意的脸色。
卫斯理看着手里的苹果，没有丝毫的食欲。倒是莫萨罗吃的很欢，半兽人的食欲一向很大，都吃了一路的小食，他依旧还能吃得下一大块烤肉。
食物比较粗糙，卫斯理不太感兴趣。
“时间差不多了，看见那间宅子了吗？提着手上的礼物，进去吧。从庭院行廊穿过去，上二楼的书房，你们的客人就在那里等着。”
多洛停下脚步，从他们手上取走了一些袋子，唯独有几份较为贵重的皮毛留给了他们。他指了指前方小巷里的方位，使了下眼色。
看情形，他是没打算一起去。
“你不去？”
多洛嗤笑：“我的事完了，下面是你的事了。拜拜！”
转身，真的走了。
卫斯理和莫萨罗面面相觑，还是莫萨罗直爽：“走吧！”
“客人？什么意思？这一个个的，都在打谜语吗？那个老头，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线人？一点也不敬业！”
按着提示的路线，进了这间宅子后，所到之处空无一人。装修别致，应该是大户人家的私宅。
敲了敲那间书房的门，没人回应。莫萨罗便推开，走了进去。
一个肥头大耳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士，正坐在椅子上瞪着大眼看着他们。这人应该是一名富商，华丽的金绿色绸缎长袍，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
只是，他为什么在颤抖？
据说，赤峰山地上的最高峰，都在飘着雪花了。位处海港的当下，也正是最为寒冷的时节。在他不远处，还放着一盆碳火，烧的正旺。
他身上的衣服，并不单薄，可这样依旧还在冒着冷汗，汗迹甚至打湿了他的衣领。有问题啊……
胖子不是不怕冷了么，那他究竟在畏惧什么？
“你的礼物！”
莫萨罗很直接的，将两袋皮毛放在他的脚下，等待着他的回复。
那位商贾一直在使眼色，意思很混乱。一下左一下右，一下上一下下，看得卫斯理无法从中解读他的意思。
“你是，聋哑人士吗？”卫斯理问道。
对方翻了一个白眼……
“呵呵……原来是陌生的客人啊……”
书房的布帘后方，走出了一位大约五十来岁的男士，面相极为肃严给人一种很难亲近的感觉。
这是一副，城府很深的凶相。
他穿着当地人的服饰，干练沉着却长着一副东彼德人的相貌。腰上系着一把短剑，虽然隔着剑鞘，但还能感应到隐隐有魔纹加持气息。
卫斯理的剑也有这样的魔纹，但对方的剑气显然要浓郁许多，更为可怕的是……这个男人在压制着自身的气息，他在隐藏着些什么。
“魔蕴？是魔蕴的气息，没错！”
卫斯理通过自己的“第二基因链”，以精神力感应到了一丝的异样。对方的气场很强，甚至一度误认为他就是艾文。
如果他和艾文一样，也是一名魔导师的话……
“年轻人，你是在尝试感应我的气息么？呵呵……少年可畏……”
“嘶……”
没错了，这口音……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口音，这是纯正的东彼德人的口音。
“不好意思！我们走错了路，找错了人！打扰了……”
卫斯理拉着莫萨罗，转身想要离开。
房门，却在这时关上。
又一个瘦高男子，估摸四十岁左右，站在两人面前挡住了出路。相比莫萨罗两米的身高，他还矮了一头，甚至还不如卫斯理高一些。
可他的气势，却甚是慑人。
眼神中，尽是煞气，时刻准备着一招制敌的态势。
一股魔蕴，缓缓从他的身上溢出，这无疑就是表露了自己的身份。
莫萨罗挣开卫斯理的手，突然伸手抓住瘦高男子的衣领，说道：“我认得你！布吕克，魔法学系的叛徒，你是通缉要犯，我要抓捕你！”
卫斯理脑海就如被电击般的刺疼起来，耿直也不要如此不要命吧？
“哼！”
对方冷笑一声，食指在莫萨罗的手臂上点了一下……瞬间，一层洁白的冰霜从他手臂上蔓延开来，片刻就凝结成了一层厚实的冰晶！
莫萨罗后退了几步，几秒之间完全被冰晶所覆盖，成了一尊人形冰雕！
一阵寒气，由眼前拂过，卫斯理打了一个冷颤。
他唯有拔剑，压下心中的畏惧。
“年轻人，拔剑并不能消弭心中的恐惧。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那名男士缓缓走了过来。
“我说了，找错人了！行吗？”卫斯理吼了一声。
“是吗？你的胆量，还不如一个半兽人吗？”布吕克张开手，魔晶球显现。他朝着卫斯理击出一道寒冰，将他击飞撞穿了木墙，摔下庭院的鹅卵石地基上。
地基爆裂，卫斯理的青铜铠甲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却也破开了一处裂口，失去了魔纹的加持防御，形同废品。
冰晶的在铠甲上蔓延，他脱掉了残破的铠甲，握紧短剑催动了气血之力，全力迸发出斗气。
这就是三阶实力的魔法师，即使不具备超强的武力，却拥有惊人可怕的魔法力量，一击就将青铜魔铠毁成了废品。
若是单凭肉身去扛，卫斯理有可能已经身受重伤了。
这样的幸运，没有第二次。
布吕克以飘逸的姿态落下，盯着卫斯理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卫斯理捏碎了手里的魔晶片，顿时化为一缕青光消散在眼前。
布吕克抬起下巴，眼里露出杀机，低沉道：“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第76章：【瑞亚·司比提的绝望】
“嘭！”
凝结在莫萨罗身上的冰晶，骤然爆碎。一起碎裂的，还有他身上的魔铠。
“啪嗒”
全身湿透的他单膝跪地，阴冷的寒潮在他身上依旧留下痕迹。莫萨罗握拳，发出雄壮的怒嚎，以气血之力驱散了体内的阴寒，一股热气在他体外蒸发出来。
他爆发出【图腾力量】，冲向对方挥出了硕大的拳头！
二楼上激闪出一股剧烈的白光，涟漪过后一声轰鸣……莫萨罗便从房内倒飞出来，撞塌对面的房顶被埋在了瓦砾之中。
“那就是你的下场！”布吕克扬起双手，十根冰刺凝化而出悬空在他双手之上。
冰刺飞速向卫斯理袭来，他只能拔剑就砍。每砍一剑，都发出极其恐怖的反震力，几乎能震断自己的手骨。
破碎的冰渣，碎裂一地。卫斯理的虎口，被撕裂开血口，血迹染满整把短剑。
“嗙！”
布吕克虚握着一把冰枪，击向卫斯理。在他的剑刃上划出一团团激闪的火星……“噗！”冰枪穿透了卫斯理的右肩锁骨，将他钉在墙壁上！
“啊！！”
卫斯理咬着牙，伸手抓住冰枪，企图拔出。可他的手却被冰焰所灼伤，将他的皮肤溶化了一层，血肉模糊。
“嘭！”
一股冲力崩散了杂乱的瓦砾，莫萨罗快速冲出以肩撞的态势撞向布吕克。
一声闷响，布吕克凝化出一副冰盾挡下了莫萨罗的肩撞。他凶相显露，口中咒语不停，手上的魔晶球闪烁着异光。
脚下一阵异动，无数的冰晶地刺冲出地面，向莫萨罗发起密集的穿透攻击！一条长达十几米的冰刺轨迹，将他一路碾压过去。
直到他浑身血迹斑斑的倒在冰渣之中，正待布吕克转身之时……莫萨罗摇晃着站起，吐掉口中的血渣，从身后拔出匕首，瘸着脚根走向他。
“……莫萨罗！别站起来了……”卫斯理轻声呢喃，全身却使不出力气。
无数的冰霜在莫萨罗的身上鞭打着，直到他一次又一次的倒下之后，昏死过去再也无法动弹为止。
“骨头真够硬，不愧是兽人，就给你个痛快吧。”
布吕克再度召唤魔晶球，一袭寒霜在莫萨罗的身下，快速凝结起来。
“呼！”
魔晶球，从布吕克手上突然脱手，飞向半空。
“嘭！”
瞬间炸成粉末！
“呜……哇啊！”布吕克与魔晶球的联系骤然切断，本源受到反噬呕出了一大口淤血，大受内伤。
他按着胸口面露惶恐，连连惊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们，果然在这！”
艾文的身影，从行廊内走出。他的视线，看向二楼上的书房，
“你，你又是谁？”
布吕克愕然，这名学生虽然看着年轻，可那一身浑厚惊人的魔蕴竟让他产生了畏惧，就如一名巨擘正在俯视他，可对方却连一眼正眼也没给他。
“瑞亚·司比提！临走前，也不打声招呼，你眼中没有我了吗？”
“吔！”
两个身影从二楼飞跃而下，胖商贾失足跪倒在地，而那名中年男士则拔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站在身后歪着脑袋一脸狐疑的盯着艾文。
幽幽问道：“莫要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露出真身吧！”
“身为魔导师，过分依赖武器，本身就是错误的示范。你为人师表，不尊师德，不尊国法，不尊皇权，不尊生命……肆意妄为，残害同袍，滥杀无辜，为祸社稷……瑞亚，你可认罪？！”
艾文手上凝聚出一个金光结界，朝向对方轻轻一扬……瑞亚·司比提的短剑便脱手飞出去，深深刺入一根石柱之内。
他再伸手一挥，那名胖商贾便给闪烁中的金光掀飞出围墙之外。
惊呼中的胖商贾摔在了墙角下，连带着把围墙上的两个人也一起带了下来。汤姆和佩基屁股着地，三人同时吓了一跳。
“狗娘养的，真是流年不利啊！这生意做不得，做不得……捡回一条命，捡回一条命哦……”胖商贾连滚带爬扶着墙才站了起来。
“锵！”
佩基拔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别动！闭上你的乌鸦嘴！”
“哎呀呀，我说年轻人呀，坏蛋在里面。你搞没搞清楚状况哦……我是良民，是好人。”胖商贾连连唉声叹气的说道。
“不想死就闭嘴啊！汤姆，看住他！”佩基又爬上了围墙上，继续窥觑里面的情况。
瑞亚·司比提退了一步，看了一眼手上正在挥发的元素颗粒。他沉默的显出凝重的神色，再度看向艾文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
“人的本身，才是具备最无限的潜能，人的力量，才是世间最强大的武器。难道我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么？小瑞亚……”
艾文褪掉易容，接着喝下一瓶药剂，他的真容开始显现。一头银白长发的花甲老者，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艾德文·扎格罗斯！”瑞亚·司比提眼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布吕克双腿竟不听使唤，哆嗦一下，直接跪了下去：“院长大人！”
“小瑞亚……你令我很失望，你的背叛伤透了许多人的心，你铸成的过错，已无法弥补。”花甲老者负手，站于他身前，颇为伤情的看着他。
卫斯理有点接受不了，这老者看上去最多不过六十岁，而瑞亚则是五十来岁，两人相差不大。怎么那老家伙，总是一派倚老卖老占人便宜的做派？对这些恶人，还谈什么感情？直接镇杀就是了！
他还被冰刺钉在墙壁上呢！
“哈哈……哼哼……哈哈！！”瑞亚·司比提突然大笑，只是他的笑有些苍白无力，痴狂的笑意之中又有些绝望的顿挫。
“意想不到的结局啊！没想到，院长大人您……会亲自来！早知如此，又何必逃得这么累……”瑞亚·司比提找了个石墩，抹了一下上面的灰尘坐下，就像一位老人家走累了，想要找一处歇脚的地方。
这是，放弃抵抗的意思？
“你们都以为，我还在闭关？这么大的动静，还能把我蒙在鼓里不成？真把我当成老年痴呆了么？”
“老师，学生奉劝您一句……不要再为奥古萨家族效命了，不值得。这个家族，即将毁灭！第三帝国……也将不复存在！柏索，并不是您心目中真正的天命之子！他只是一个虚伪的小人，一个善于掌控人性弱点的暴君，他的所作所为，正在将人族带往毁灭的深渊。而我们……正在设法拯救人类，老师……即使是您，也无法抗衡这一股顺势而成的力量，这是大势所趋！哈哈……”
“唔……”艾德文捻了捻胡须，故作深沉的模样沉思了片刻。
“看来，这帮人按耐不住喽。照你这么说，人还是不少的嘛。哎……想要安乐的干到退休，怕是不行了。就不能，让我这个老朽，享享清福之后再出来搞事？可恨。”
“……”瑞亚·司比提，莫大困惑的望着眼前的老家伙嘴里碎碎念叨。
艾德文，忽然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伸手指向布吕克。
“迷路的孩子呀，请清醒过来吧，遥远的异乡并不是你的终点，回家吧，回家吧。与你的亲人团聚，享受着拥抱与安宁，远离罪恶停止流离失所的自我放逐吧。是时候为你的错误做出弥补，告诉我真相……我带你回家。”
他的手，在对方眼前转动了几下，布吕克的眼神瞬间发生了异变。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而恍惚，情绪也变得十分的温顺，他开始抱着艾德文的手在自我忏悔，在自我认罪。
瑞亚·司比提斜着脖子，神态慢慢的表露出极端的凶相，丝毫不再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他真的，很厌恶对方这样的举动。
那样的话，他已经听腻了。
“够了！收起你虚伪的谎言，自私自利的老东西！”
瑞亚·司比提前额，炽芒星魔印再度显现，魔息在他身上汹涌而出。他暴喝一声，如同鬼魅似的瞬移至艾德文的身后……
第77章：【艾德文·扎格罗斯】
“嗞嗞！！”
瑞亚·司比提一掌拍向艾德文的后背上，他的手印燃起黑色的符纹烙在上面。血肉的腐蚀从那一个部位迅速扩散开来，几秒之间……艾德文的后背已陷入高度的腐烂中。
瑞亚·司比提露出惊喜的神情，显然连自己都感到很意外。
艾德文一动不动，就如一个木头人一样丝毫没有反应，任由那道魔咒将自己化为灰烬。
“你自己都存在怀疑的眼光，那你所看到的必然就不是真实。”
艾德文，突然又出现在瑞亚·司比提的身后，平静的看着他说道。
在布吕克身前，焚毁的只是一具残影。瑞亚·司比提转过身去，怒气冲冲的吼道：“我绝不束手就擒，自从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们必有一战。老东西，你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总有一天……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你！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亲眼看见你被击败凌辱的模样，哈哈……那种感觉一定很美妙。”
“无可救药的人啊……即便是圣主，也难以拯救你的灵魂。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拜托你做一些可以补救自己错误的挽回吧，孩子醒醒吧！”
“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亵渎我心中的信仰！艾德文……你不再是我所敬仰的英雄，你不配。因为你，已变得无比的怯弱。真正的胜利，永远只属敢于战斗的勇者！我们即将拥有魔族的力量，你无法斗得过我们，人类的未来……属于我们！哈哈……”
瑞亚·司比提召唤出魔晶球，将它击打在地面上激闪出一阵耀眼的魔蕴，他这是破釜沉舟的做法。借此耗尽自己的本源精华，以魔灵附身的力量加持设下一座暗黑法场。
在这座法场之内，他就是操控亡灵的法神。作为代价，他的灵魂也将会变成亡灵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无论输赢他已是死人一个。
在他心里，艾德文实在太强大，是他永远都无法跨越的法师界巨擘。
瑞亚·司比提，唯有死战。
整座宅子之内，被一股恐怖的魔息所笼罩。地面开始在干裂、腐烂，亡灵的阴邪瘴气充斥在四周，所有肉眼可见的植物以及材质都在迅速的被腐蚀。
地面沸腾出黑墨般的死水，一具又一具的亡魂阴灵从沸腾的死水中爬出，成千上百，即将要把他们吞没入冥河之中。
“哈哈……一起前往地狱吧！我拥有死神的印记，我会在地狱之中重生。而你的灵魂，将会永生被禁锢在炼狱之下！”
瑞亚·司比提的身体，正在渐渐腐烂，他企图在死之前带走所有人，一起陪葬。
“幼稚！七魔王用来欺骗小孩子的那一套骗术，在几十年前我早就看透了。魔族的誓言……怎能当真？你这个傻子……傻子！！”
艾德文举起魔晶球，迸发出一道金光打上半空，口中以上古凡语念出魔咒：“圣光普照！”金色光辉如同白昼一般沐浴而下，将宅子下的亡灵法场笼罩在光辉的禁制之中。
“嗞嗞……”
缠绕在卫斯理与莫萨罗等人身上的阴灵，在圣光的照耀下渐渐化为灰烬，无数的亡灵在灰飞烟灭中惊惶逃窜，冥河的死水在圣光的驱赶下化为干枯的腐土。
阴邪的黑暗，在圣光之下退散。
“啪嗒！”
瑞亚·司比提的下身化为枯骨，骤然腐朽碎裂摔在了地上。他仅剩的上半身，已然也处于快速腐朽之中。他惶然的看着自己腐烂的身体，明知死亡并不可怕，可当自己真的死亡之际，却又接受不了以这种方式死去。
一张苍老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枯手……一股暖流作为唯一的知觉，传入他的体内，减缓了魔息的腐朽。
“瑞亚·司比提！我恳求你唤醒自己最后的良知，好吗？！请你张开你的嘴，亲口说出你的忏悔之词！不要让魔鬼带走你的灵魂，就当是为了挽救你自己好吗？！魔鬼的话，你怎能相信！向我忏悔！！忏悔！！”
艾德文单膝跪在他身前，泣声伤悲的说道。此时的瑞亚·司比提半副脸面早已化为枯骨，仅存些许的皮肉依附在表面，生机早已干枯。
“咕……呃……浩、浩克、计……划……魔帝，重……生！”
艰难的哽咽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语，瑞亚·司比提就此化为了灰烬，消散在四周。
“浩克计划……魔帝重生！”
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关系存在？
艾德文保持姿势发愣了半响，才摇头叹息缓缓起身。
他在布吕克的手脚上施下禁锢光环，并给莫萨罗服用了魔药，以圣光术替他医治一番，便也醒了过来。
卫斯理身上的那把冰枪消融，导致他趴在地上许久才得到艾德文的救治。
虽然颇有微词，但大咖就是大咖，魔药加圣光术短短几分钟，就已将他体内的暗黑冰系毒素给化解，还治愈了伤口。
卫斯理能感受到，这老家伙的光系魔法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他的圣光术魔力要比以往所接触过的其他魔法师要高明有效多了。
这老家伙，起码是个四阶以上的吧？
瑞亚·司比提三阶巅峰觉醒值的一个魔导师，几乎都没怎么开始就被吓得要同归于尽的程度下，才敢出手，却还是反手一下搞死了自己。
玛德，这些人战斗的时候都不用接触，隔空挥几下手就能分出了胜负。低阶的魔武者，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打的过？
“这次，你们干得很好。我会向导师委员会和学社委员会提出嘉奖你们的推荐，不会让你们的辛苦白白付出的。”
艾德文给出了承诺，佩基和汤姆的脸都笑成了灿烂的菊花脸。
莫萨罗醒来，身体还是有些轻伤，他的伤比较重。神智还有点发愣，也就坐在一旁跟着傻笑。虽然没看见坏人给杀死的过程，但自己还活着就是最大的胜利。
卫斯理没有详细追问，他到底是什么层次的高官。不过，他猜想，应该是帝大属下的分校院长，毕竟那所分校也出现了极其严重的内部腐败。
“大人，我不会饶了多洛那个混账杂碎！他把在下当成了诱饵，欺骗了我！明明他才是个蛇头！差点害死在下了……”
胖商贾，在艾德文面前伤心欲绝的哭诉，并发誓一定要宰了多洛。
艾德文厌烦的挥了挥手：“那个小滑头，你能宰了他就宰了吧！和海盗较劲……他祖上六代，代代都被国后四岛的人喊打喊杀的，可还不是好好的传到了他这一代？嗯嗯……你请随意，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滚！”
胖商贾赔了个笑脸，连家也不要了屁颠屁颠的慌不择路。
艾德文看了卫斯理一眼，那犀利的眼神惹得他一阵心慌。不知这老家伙，又动了什么坏心思？！
只见他乐呵呵的笑道：“最后的结果不太好，但始终还是有了个意外的收获，是吧？卫斯理·布雷恩……”
第78章：【幸运儿的传承】
翌日一早，众人押着布吕克从亚丁港城返回赤峰口要塞。
当下午到达要塞时，搜捕队也已结束对山地的围捕行动，成功抓捕剩余的3名嫌疑犯，当场击毙2名。
大部队驻扎在要塞休整，明日清晨将启程返回帝都，此次任务已完成。剩余的程序，只是循例等待后续的情报归拢和收网，确定没有漏网之鱼。
布吕克是这次任务所通缉的三名主犯之一，被卫斯理等人生擒的消息在队伍中流传开来，一时间引起强烈的反应。直到瑞亚·司比提的死亡被军方确认后，将功劳再归于卫斯理这支小队之后，整支队伍都沸腾了。
5名学生党，最强的也只是二阶初段，竟然干掉了三阶高段的原魔法系副主任？当布吕克被交接给近卫骑士团看管之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眼见为实，他们创造了奇迹！
不过，校方稍后又放出消息，指出校方暗中支援了他们五人的行动，这并不完全是他们五人的一次单独作战，而是还有其他外援力量。
但主犯的匿藏地点，的确是他们五人所发现的，这一点校方公开赞扬了他们。相应的奖励将会在任务结束后，统一分发。
这样，既避免了对他们五人造成不利的影响，也不会抹黑校方的声誉。毕竟，一支小队获利太大，实力与所得却相差甚远，容易让他人误解产生弊端。对校方的质疑就会加深，各方面的麻烦就会随之而来。
有暗中的帮手，自然一切也就解释的清楚了。能拿下两名主犯，他们五人只是协助，但功劳全部归于他们。
毕竟“暗中的帮手”不能暴露，这个理由大家也就欣然接受了。但是，还是很羡慕嫉妒他们五人有这样的机会，这一次的任务奖励必然是占大头了。
布吕克，有多凶残卫斯理等人是领教过的。可他在艾德文的面前，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直到他的出现到被押解，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颓废、麻木形同行尸走肉般的傀儡，已然是一个废人。或许，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等待最终的裁决罢了。
“呃？这次的功劳全归我们？你不要？太棒了！”佩基做了一个“欧耶”的手势，任务的奖励本身就很丰厚，而他们又抓了主犯，奖励什么的倒不是很在乎，反而是面子这回可挣大了。
“呵呵……”汤姆却是颇为拘谨的笑笑，这位会变身术的魔法师一看就是一位大人物，人家怎么会看得上你那点任务奖励和虚名呢？
不知为何，他对这位化名为艾文的魔法师有着深深的忌惮。即使他又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学生，可那副皮囊下的真实面孔，委实让人让人无法淡然的面对。
他手段多样，就连肖勒姆和带队的导师，见到他出示的信物和信件都要带着恭敬三分的表情。
“唔……艾德文，好熟悉的名字……一时想不起……”汤姆吸着从亚丁港城带来的水果奶昔，一边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你似乎，不太愿意见到我啊？脸色不太好，伤势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艾文看向卫斯理，觉得这小子对他带着极大的防备和抵制。
“哈哈，哪有！咳咳……无碍无碍，好了很多谢谢关心。嘶……”
卫斯理脑壳又是一阵眩晕，从昨晚开始就断断续续的发生这样的症状。是第25对染色超体中的克隆版基因组，像是又出现了什么异常，可他暂时找不问题的所在。
“你这是……基因优质裂变的前兆症状，让我看看。”艾文抓住卫斯理的手，睁开他的眼皮细细看了一下眼瞳的变化。
卫斯理有点心虚，应该没有发生双色瞳的异变吧？若是给他发现了这个秘密，会不会把自己抓去做实验？
佩基他们没有什么反应，那就应该没事。
“唔，没错！你最迟今晚，就会发生一次基因优质裂变。你上次是在什么时候？”
“呃……应该是11月份，发生过一次。”
“时隔才两个月？”
艾文点点头，面露笑意。卫斯理难以揣摩对方的想法，笑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可以尝试下淬骨，完成之后对于今晚的基因裂变会有帮助。你的体质，比同阶的觉醒者多了些后天的天赋。对于魔药的吸收和消化，要快的多而且需求量显然要大许多。这看似只是细微上的变化，随着修炼的长久积累和优化，这种小差距会越来越大，而那时你的优势也将完全体现。小布雷恩，你果然是天赋异禀……”
艾文给他递上两瓶魔药，并乐呵呵的笑道。
“淬骨？现在要我淬炼骨骼？！”这老头，总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让人很难安心的相信他。最后那一句，更像是在讥讽。
“其他人出去，门口守着。”
艾文发声，佩基汤姆莫萨罗不敢不从，立马出去。
“来，我要亲眼看看，你的淬骨过程。少年，开始你的表演吧！”艾文锁上门，搬来一张凳子坐下，就这么看着卫斯理。
“……”卫斯理。
“不要太在意身份，你就当我是同学，大家同龄人……”
他很随意，可越这么说卫斯理越尴尬。大人物的心境，更容易善变，这一秒笑呵呵要纳你为婿，下一秒他能暴怒找个理由干掉你。
大人物说的话，不能太当真。
相隔在五分钟内喝下气血剂和淬骨剂，十二经脉中的气血流动开始在加速，受到药剂的刺激时而在勃发的状态，与筋骨之间的衔接感应也格外的清晰，他随时可以引动气血进行淬骨。
卫斯理以精神力内测，很快感应到了成熟的骨骼所属……颈椎骨1块，肋骨2块，肱骨1块，手舟骨1块，掌骨3块，竟然有8块骨骼渐已处于成熟状态。
距离上一次淬骨成功提升觉醒值才半月不到吧，不过卫斯理倒是适应了这种速度。之前他还经历了十天内两次淬骨，参加比赛被打断几根肋骨治愈之后立马引发了其他部位的淬骨征兆。
现在再奇怪的现象，他也不觉得稀奇了。
卫斯理就在艾文的面前，施施然的完成了淬骨的过程，将8块成熟的骨骼全部淬炼完毕。可他却产生了一丝的疑惑，每次淬骨完成的那种奇特的感觉，并没有来临。
也就是说，他这一次，并没有完成觉醒值的提升。
“很不错，竟然一个小时不到，就完成了上肢骨与躯干骨的8块骨骼的淬炼。皮肤的淬炼，看其强度性应该达到了80%，一般。淬骨的速度，或许还可以提升一些。否则，跟不上骨骼的成熟期会是很大的浪费。”
卫斯理有些诧异，他的淬骨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还可以更快？
“如今，你不过是一阶，这种速度不算什么。三阶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北方曾有一位世家天纵之才，一年之内从一阶中段提升至三阶初段，打破大陆人族千年以来低阶觉醒者最快的修炼记录。所以，你可以更快一些。”
“莫要强制的去掌控气血之力，催动气血在经脉与筋骨之间的运行，是随心而动！而不是处处自缚手脚，怕这怕那。气与血乃为一体，又可一分为二阴阳调合。对骨骼的淬炼，对脏腑、对血肉皮肤、乃至筋脉，气血的运行只要适度即可，不必多加人为的调控，长久以往便会造成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性！
真正强大的体魄和身体机能，是不需你的意念强制操控，而是有感而发。你的身体，具有自我能动性，你要做到收放自如，让身体自行感应而做出相应的反应！世间的灵蕴，无处不在，你要用心眼去开拓……新人类的人体潜能无限，你是要开发自己，而不是要控制自己，懂吗？”
艾文亲身教授，不仅限于语言上，还在卫斯理身上各个部位，详细的一一点明解惑。他的一些讲解和分析让卫斯理听得入迷，茅塞顿开在认知上又多了几分新的知识点。
“基因裂变的过程会有些周折，晚上我会继续过来指导你。然后骨骼的成熟数量，会在5到6块左右，这一次优质裂变与淬骨同时处理得当，会对你以后的修炼会有很大的帮助，甚至会提高下一次优质裂变的优化数值。
优化越高，你的基因链和染色超体就会比同阶具备更多的优势。所以我说，小布雷恩……你是一个幸运的小家伙。但这种幸运，究竟是圣主的一种眷恋呢？还是你祖上，特意留给你的一种传承呢？”
又来了，动不动就一语双关。本来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可这位老人家就是喜欢琢磨别人心底的小秘密。还想人家自己亲口说出来……
卫斯理晒然一笑：“也许，就是一种幸运吧。”
“呵呵，很好。我留下几瓶药剂，一个小时服用一瓶。好好休息，让身体恢复的更快一些，午夜过后我再过来。如果，过程觉得难受可以提前来找我。
啊，对啦！忘了告诉你，你祖父德里拉侯爵，我是认识的。你不仅样貌与他相像，就连性格和习惯……也有九成的相似，真是一个德性，哎！”
艾文，负手叹气。像个受了气的老人家摇头晃脑的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