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一两天
卡文了,本来打算完本,没考虑下一个副本的剧情,可终究第一本书,还是想写到百万。
第一章初入
狂风呼啸,大片大片惨白的雪花落下,彩戏师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衣衫,回头望了望已经被白雪覆盖的世界。
“别看了,赶紧走。”
身前一人回过头,看到驻足在身后的彩戏师,忍不住呵斥道。
接着又嘟囔一声:“这天真冷,得赶紧找个地方暖暖身子。”
彩戏师低眉顺眼,连连点头,脚步不由的快了几分,追上前面几人。
他们是一群走南闯北的戏子,每人都背着一个用篷布遮盖的大箩筐,不过现在连同自身都已被白雪覆盖,箩筐的重量加上积雪,使得脚步更加沉重了。
五天前,他们接到来信,洛城富豪刘员外小女出嫁,在城内大摆宴席,邀请他们在宴会上表演戏法,所以他们要在十一月五日之前赶到洛城。
他们一接到来信就出发了,不过由于天公不作美,刚从南京出发就下起了大雪,而且连绵不绝,看这情况,没个三五日是不会停的。
由于大雪覆盖,山路难走,即使他们已经走了足足有三天,才不过走了一半路程。
所以他们要在剩下的两日之内赶到洛城。
每个人都期盼着雪早点停,这样他们也能在约定的时间到达洛城。
凛冽的寒风伴随着鹅毛大雪,路面早已被冻僵硬,连带着众人的手足都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不过想到来信中一笔带过的报酬,每个人疲惫的身体又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据说那里的舞台早在他们上路的时候已经搭建好了,就等着他们上台变戏法呢。
而且雇佣他们的刘员外也出手阔绰,足足准备了三十两纹银。
他们一共有八个人,虽然瓜分下来每个人可能差不多能分四两,不过对于他们这些而言已经算不错了,毕竟这可是通常两倍的酬劳了。
“前面有家破庙,大家赶紧走吧,我们先在那里休整一下。”
前面传来刘同的吆喝声,犹如天籁之音,顿时每个人都振奋起来,脚步加快了几分。
他是这群戏子的队长,不仅仅是因为他会一点武功,更重要的是他年老持重,所以深受大家的信赖,被推举为队长,管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待破庙映入每个人的眼帘,所有人都情难自制,几乎都小跑了起来,甚至连彩戏师也不例外。
虽然他也身负武功,在这个世界也算的上一方高手,可却并没有做到先人典籍里记载的寒暑不侵。
他们陆续进入庙里后,粗略打量一下,发现没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危险,才松懈下来。
几人开始打扫场地,弄一些干草当做毯子,几人捡一些柴禾,在正中央搭起一堆篝火。
这是他们多年来搭档后的默契,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不需要队长刘同指示。
很快一堆火已经升起来,众人围坐在火堆旁,这才觉得身体有了一丝暖意。
其中一人从箩筐里拿出几张干硬的面饼,分发给每个人。
不过刘同脸色很不好看,如果约定的时间到不了,恐怕白忙活一场,业界的名声也会随之变臭。
他定定的望着外面呼啸的寒风,和鹅毛一样不断漂泊的大雪。
良久,才叹口气道:“再有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吧。”
自然没有人反对,一路上大家饥寒交迫,更是踩着连绵大雪走了三十里路,早已身心俱疲。
“师傅,你吃点。”
楚默看到彩戏师手里的面饼已经吃完,又从箩筐里取出一块面饼,殷勤的递给彩戏师。
彩戏师定定的看看楚默,直到看的他心中发怵,才接过面饼。
他一生漂泊,一辈子只在杀人与被杀之间徘徊,心中明白也许有天他可能会死在某处。
这是他们作为黑石杀手的宿命,一辈子也不会摆脱。
他一生最得意的便是把戏法与武功结合,对于楚默这个便宜徒弟,虽然有心传承,可始终还是留了一手。
做他们这一行的,一定要留有底牌,不然到时候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而且他一生阅人无数,尽管楚默一直表现的中规中矩,可他始终觉得他心有所图。
初始他还以为他是转轮王安排在他身旁的探子,后来试探几次,才发现自己多心了,不过他始终没有对楚默放下心。
多疑,警惕,残忍……,这些都是他们作为黑石杀手最主要的要素,若是没有这些良好的品德,恐怕他的坟头草也已经两米多高了吧。
尽管他收楚默为徒已经三年了,可对楚默始终提有一丝警惕。
三年前,他为了隐藏身份加入这支戏队,遇到了还在乞讨的楚默。
他看到楚默乖巧伶俐,自己身边也没有个跑腿的,就勉强收为徒弟,初始只是想教他一些戏法。
可他一身戏法,早已于自身武功结合,不经意间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吝啬,随手教了楚默一些简单的武功。
他并没有传授楚默自身独门绝学通力劲,只教了他烂大街的铁布衫。
这门武学玄妙之处虽然不下于通力劲,却需要以外入内,修炼到小成才会衍生内力。
外功一向修炼困难,消耗的时间想比于内功而言更长,没有二三十年休想大成,他自然不怕楚默修为超过自己。
传授这门武学的初衷自然便于掌控楚默。
楚默待彩戏师接过面饼才松了一口气,也掏出一个面饼啃了起来。
尽管和彩戏师相处三年,可他始终对彩戏师心存忌惮。
不仅仅是因为先知先觉,知道彩戏师作为黑石杀手的底细,还是因为他们相处三年,他自认为对彩戏师有了几分了解。
此人心里深沉,相处三年,除了自己恐怕还没人知道他身负武功,更别提黑石杀手的身份了。
而且他始终不知彩戏师是否抱有其他目的,甚至他觉得自己恐怕都是他利用的工具。
尽管不知道彩戏师的目的是什么,可他知道自己一旦没有价值,恐怕后果难料。
毕竟一个杀手的身份一旦暴露,后患无穷。
楚默啃完面饼,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自顾自走到一处宽敞之地,取出身后一把破铁剑,开始不断向前刺。
初始还能看清刺剑的痕迹,后来越来越快,只能看到一条白色匹练,和清脆的剑鸣声。
周围众人也见怪不怪了,他们知道楚默虽然沉默寡言,仿似对很多事漠不关心,却对武学极为向往,可苦于没名师教导,只能胡乱练习。
众人看着不停向前刺剑的楚默,只觉得荒唐至极,他们不认为如此儿戏能修出什么武功,几次劝说无果后,也就任由着他了。
楚默也很无奈,尽管彩戏师收他为徒,可只传他一门烂大街的铁布衫。
他不是没要彩戏师传授一些对敌武学,可每次彩戏师都借口他还没修出内力,学习其他武学只会让他分心,得不偿失。
楚默自然嗤之以鼻,恳求好几次,都被彩戏师以同样的理由拒绝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尽管第一次接触武学,可前世信息大爆炸下的耳渲目染,还是让他知道一些武学浅理。
只要他的速度快过其他人,哪怕不会任何剑法,也不惧任何人。
因为在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剑已经刺入他们的喉咙。
彩戏师同样沉默无语,在整个队伍里他和楚默就像两个闷葫芦,只是目光时不时瞥向还在不停刺剑的楚默。
三年前楚默花三两银子买了这把铁剑,说自己要学习剑法,他嗤之以鼻。
他不会任何剑法,自然没法传授楚默,不过他一向不喜欢干预任何人,也就由着他的性子了。
其实心中已经笃定,楚默没有基础,没有任何剑法秘籍,恐怕练一辈子也练不出什么名堂。
可看到楚默刺剑越来越快,甚至快到自己肉眼都捕捉不到,心中不由生出一阵古怪之意。
莫非他还真练出什么名堂了。
第二章破庙
楚默莫名其妙的流落到这方世界,经常会产生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
不过木已成舟,他也只能接受,命运这玩意,可不是他能反抗的了的。
他也发挥了阿Q精神,既然不能反抗,就开始尝试享受。
大概是每个都市人的通病,楚默对于传说中的武学自然极为热忱,况且这还关乎自己生存。
虽然这方世界武力值并不高,可对于门户之见颇为看重。
他一钢铁森林来客,来到这方世界,犹如闯进狮子群的绵羊,弱小而无力。
虽然他有着超前的的意识,可真正到了古代,才发现想要生存下来对于自己而言已经是个奢望了。
不同于其他穿越客,他并没有标配的金手指,甚至由于自己一都市人,并没有任何生存技能,不得不沦落为乞丐。
直到听到有人谈论罗摩遗体,才知道自己到了哪一方世界。
尽管它存在于小说和影视里,楚默还是接受了这个荒诞的事实,毕竟连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
也许是偶然,他居然遇到了乔装成戏子的彩戏师。
顿时犹如溺水的人,抓到一颗救命稻草,开始企求彩戏师收自己为徒。
初衷只是为了学得戏法,生存下去。后来才发现他居然是传说中的彩戏师,心中不由的起了其他想法。
彩戏师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让他跟着自己,干一些杂活,偶然也教给他一些戏法。
楚默倒是很珍惜作为彩戏师徒弟的日子,毕竟他有了一口饱饭。
不过彩戏师似乎在忌讳着什么,尽管在他面前一直和颜悦色,可楚默还是隐隐能感觉到埋在他心底里的不信任。
所以迟迟没有开口要他教自己武功,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贸然开口,恐怕会适得其反。
后来,彩戏师声色莫名的丢给他一本烂大街的铁布衫,楚默尽管有些失望,不过心里却也明白。
这已经是彩戏师做的最大的让步了,毕竟想要一个杀手完全信任自己,甚至倾囊相授,无异于痴人说梦。
想要修成这门功法需要水磨石穿的功夫,他勤练不止,到现在还没到小成。
江湖人,江湖事。
他随着彩戏师三年以来,走南闯北,武功虽然没有精进多少,可是乱七八糟的戏法倒是学了不少。
不过这些大多都是愚弄普通人的把戏,对真正的高手而言,可谓漏洞百出,他倒也想把戏法和武功结合,和人对敌也许会打个出其不意。
可一旦他把戏法与武学结合,就显得不伦不类,一身武功只能发挥个七七八八,结果反而适得其反。
他只好放弃这个想法,不过也并不是毫无所获,三年以来,他的刺剑已经快若闪电,常人肉眼很难看到,即使是一般高手,若是反应不及恐怕也会被他刺伤。
他毕竟是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人,所以不局限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记得有个狠人,因为小时候没有人传授武学,每天拔刀一万两千次,向来刀不离身,二十年后,刀几乎成了他的一部分。
一出山,便横行于天下。
楚默虽然不是从小开始,但他相信,只要他不断练习,就算达不到他那种程度,但在这方世界自保无虞。
他对罗摩遗体也很觊觎,可别提转轮王了,就是细雨夫妇也远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
而且,尽管三年以来,彩戏师从未动过手,可楚默隐隐有种直觉,他恐怕不是彩戏师的一合之敌。
所以只能埋下心底的不甘,走一步算一步了。
众人草草吃了一些干粮就和衣躺下。
彩戏师也躺在楚默给他铺下干草堆上,抱着棒子,看起来和众人没有什么区别。
楚默还在不停的刺剑,直到胳膊酸痛,握着铁剑的胳膊越来越慢,最后直至再也没有力气向前刺,才喘着粗气坐在地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每天能刺剑多少下,前两年倒是一次长过一次,直到最近他才感觉时间都差不多。
楚默知道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瓶颈,不过他没有人传授相关知识,只能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刺剑,奢望能以持之以恒能打破瓶颈。
他向周围望了望,几人躺下,也有几人还在火堆旁聊着天。
楚默摇摇头,这几乎都成了常态,他并没有想要加入他们的打算,抱着铁剑和衣躺下。
他向来剑不离身,尤其是最近,越来越觉得铁剑亲切,似乎在这方陌生的世界,只有它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突然,他神色一凝,身体不由的紧绷起来,悄悄挪动身子,向里面靠了靠。
一阵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几个大汉风尘仆仆从屋外进来,每人身上都带着斗笠,看不清面目。
身后是一辆马车,里面装着几个红木箱子,看几人小心翼翼守护的模样,显然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他们看到楚默等人微微一愣,但很快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自顾自在远离楚默他们的地方生起一堆篝火。
尽管斗笠早已被积雪打湿,甚至都有积雪融化的水滴不断滴落下来,可几人并没有把斗笠摘下来,显得神神秘秘。
楚默屏住呼吸,他在破庙一角阴影处,所以几个大汉还没有发现他。
他看向彩戏师,彩戏师始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们几眼,楚默也放下心来。
以他对彩戏师的了解,若不是高手,他是没兴趣多看他们几眼。
对于黑石高手的眼光,楚默自然还是比较信任的。
队伍里众人也都开始小心翼翼起来,说话声音明显压低了不少。
他们走南闯北,见识过的人自然不少,一眼就可以看出几人不好惹。
彩戏师也开始如同众人一般,缄口不言,似乎生怕惹怒几人,楚默自然知道彩戏师的顾虑。
黑石杀手在江湖上名声臭不可闻,得罪的人自然不少,一旦暴露身份,不但会被各种仇家寻仇,还会被驱除黑石。
毕竟杀手是见不得光的。
楚默始终提着几丝警惕,毕竟这可不是前世,这方世界,侠以武犯禁,人命如草芥。
看到众人和几个大汉相安无事,刘同也松了几口气,催促几个还没睡的人,马上休息。
明天可是要赶三十多里路呢。
第三章屠杀
那几个神秘人大抵是感觉到楚默他们没什么威胁,也不再警惕他们了。
紧绷的身体逐渐松懈下来,说话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由于距离太远,楚默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其中一人还拿出烤鸡,取出美酒,开始大块朵颐起来。
和他们一比,楚默他们吃的就简直是猪食,很多人闻到酒香和肉香都不禁垂涎欲滴,狠狠吞了几口口水。
就连楚默也不例外,虽然他和彩戏师都身负武功,可怎么也改变不了穷的事实。
这方世界虽然有武学这种不合常理的存在,可朝廷的力量还是令人望而生畏。
他们牢牢把控着每一城每一县,一旦有任何作奸犯科之事发生,逃脱的机会很是渺茫,这也是转轮王虽然武功不凡,还在宫里当太监的原因。
楚默倒想赚钱,可他既不会烧玻璃,又不会经商,最重要的是没有本钱,所以一切都是空谈而已。
真不知道穿越者前辈是怎么混的风生水起。
虽然以他的武功,做一回梁上君子,也能弄一笔银子。
可捕快的力量同样不可小觑,据楚默了解,六扇门总捕头武功就深不可测。
再加上总是听到某某又击毙哪个江洋大盗,他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以彩戏师而言,就是因为忌惮朝廷力量,才一直隐姓埋名,过着和戏子一样随波漂流的苦日子。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楚默心中一个激灵,瞧瞧睁开一直眼睛,看到和先前同样打扮的几个大汉从门外走进来,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戴斗笠。
他们警惕的打量了下四周,待看到那群神秘人后,露出一丝冷意。
每个人的目光都冰冷刺骨,似乎想要把几人千刀万剐。
几个斗笠男也不再吃食了,一个个警惕的望向来人,其中一个人更是站起身来,向他们抱拳道:“你们是什么人?也是来此过夜的?”
后来之人,为首的是一个络腮胡大汉,黝黑的皮肤裸露在外,头上连同眉毛都染着白雪。
不过他似乎并不觉得冷,尽管身上只套着薄薄的青衫,全身都被积雪覆盖,还显得精神抖擞。
楚默猜测大汉可能修炼的同样是外功,不同于楚默,显然这人外功极其精深,不然也不会不觉得冷。
若是他的铁布衫修炼到小成,也可以做到寒暑不侵。
不过奇怪的是,修炼内家功法,无论多么精深都做不到寒暑不侵,彩戏师几十年的内功,同样不能御寒。
楚默觉得这方世界可能快要处于末法时代,像那种一巴掌打出一条龙,发出带有火焰长刀的武学,即使有,恐怕也不可能练成。
大汉并没有说话,反而取下背上的大环刀指向他们,身后众人也如梦初醒,同样抽出长刀,警惕着几人。
他回头望了望众人,露出满意之色,这才冷笑道:“我还要问阁下是什么人?你杀害我吴海镖局三十七人,冒充我等行事,意欲何为?”
声音宛若惊雷,周围戏子顿时都被惊醒,有几人还迷迷糊糊揉揉惺忪的睡眼,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刘同尽管武功不算很高,可多年以来养成的警惕习惯,在几人一进庙还是有所察觉。
显然他并不是第一次遇到此事,脸上并没有任何惊慌之色,悄悄冲还在迷糊中的几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说话,静观其变。
人群中一个身材壮硕的神秘人站了起来,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颊,两鬓已经有几缕银丝,看起来年纪不小了。
手持九环刀的大汉顿时脸色一变,望着男子不确定道:“你是血刀马君悦。”
楚默倒听说过马君悦的名号,据说此人是野路子出身的武者,只学过一些粗浅的外功打熬筋骨,甚至连正经的刀法都不会。
不过他天生神力,习惯以力压人,后来被吸收进连云寨,系统的学习武功。
五年前,功夫有成,杀了大当家孔连环,理所当然成为连云寨新的大当家。
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也算是这方世界颇为励志的故事了。
不过自从他当上大当家以来,手段残忍,动辄灭人满门,弄的怨声四起。
后来朝廷围剿了几次,才逐渐沉浸下来,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没想到居然出现在这里。
马君悦双眼露出一丝奇异的光芒,嘶哑道:“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出老夫?”
那大汉确定了马君悦的身份后,脸色更显凝重,紧了紧手中长刀,也不废话,直接冲向马君悦。
整个人快若闪电,仿若一道青芒急射而出。
一阵精铁相交的声音响起,震人耳膜。
两柄长刀撞击到一起,二人都怒视着对方,那大汉还想要说些什么。
马君悦突然发力,大汉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颠颠撞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脸上凝重之色更甚,不过却并没有任何害怕之色,反而对身后几人道:“大家一起上。”
身后众人不疑有他,顿时一拥而上,大汉却并未有任何动作,反而警惕的望着马君悦,小步小步向后退,趁马君悦疑惑之际,转身就向庙外跑去。
可还没等他跑出庙门,整个身形就僵硬下来,低下头,呆呆的看着从他胸前穿穿插而过的长刀。
马君悦满脸残忍,瞬间抽出长刀,狠狠踹了大汉一脚。
大汉顿时横飞出去,握着胸前血流不止的伤口,挣扎了几下,才僵硬不动。
楚默心底满是阴霾,不断权衡该怎么脱身,马君悦的身份见不得光,很可能会把他们灭口。
他可不认为一个盗匪出身的人会有慈悲之心。
而且他的武功也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高的,彩戏师从不动武,楚默也不知道他的武功是不是和马君悦相仿。
很快,整个庙宇就剩下楚默他们一波人了,几个戏子望着满脸狰狞的盗匪,瑟瑟发抖。
只有刘同强作镇定,上前拱拱手道:“阁下,我们无冤无仇,可否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现在就走。”
身后几个戏子闻听此言,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如同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
马君悦平静的打量了他们一下,接着又走到刘同面前直视着他。
刘同正要开口再说点什么,马君悦握着长刀的手突然一扬,刘同的头颅瞬间横飞了出去。
在地面上滚动了好几下才停下,两只眼睛还死死盯着前面,里面写满了迷茫。
马君悦把长刀放到嘴边,舔了舔上面的血迹,这才冷冷道:“既然知道老夫的身份就留你们不得。”
几个戏子脸色更见慌乱,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向庙外跑去。
不过他们都是普通人,哪是这些盗匪的对手,还没等跨出庙门,一个个就倒在血泊里了。
楚默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倒下,其中还有对他颇为照顾的钱大叔,尽管心中有些不忍,可始终没有动作。
以马君悦展现出来的实力,他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过是又为他手上添一缕冤魂而已。
彩戏师同样面露惊慌之色,手忙脚乱,不过动作奇快,几个闪烁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楚默露出一丝苦笑,以为三年的相处以来,彩戏师好歹念着一丝师徒情,没想到居然如此铁石心肠。
不过他的动作也丝毫不慢,趁几人还没发现他,极速冲出庙门,向着彩戏师想反的方向而去,几个跃落,瞬间消失不见。
马君悦始终露着自信的笑容,看着楚默和彩戏师渐行渐远的背影,摇摇头,重新坐到篝火旁,对身后几个盗匪道:“杀了他们,我们的身份还不能暴露。”
身后几个大汉点点头,像一道离弦的箭一样急射而出。
楚默一路逃亡,看到只有一个盗匪追着自己,而且并不是马君悦追来,倒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拼命向前跑,可很快就沮丧的发现,大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全速奔跑的楚默,突然只觉得汗毛直竖,一阵风雷之声响起,顿时浑身一激灵,急忙转过身,就看到那大汉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他急忙挥出一拳,拳头落在宽大的刀身上,使得那把长刀微微向左一偏,险之又险的从他身旁划过。
那盗匪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似乎没想到这废物戏子能避过自己这一刀。
楚默惊出一身冷汗,若是刚刚他反应在慢一点,恐怕会被劈成两半。
他强自定了定心神,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跑去。
看到楚默还在向前逃跑,盗匪露出戏谑之色,几个跳跃落又追上楚默。
这次他并没有劈下来,反而化劈为扫,对着楚默拦腰斩来。
楚默顺势一滚,虽然狼狈不堪,却躲过这致命一击。
他继续向前跑,可盗匪的速度飞快,几个呼吸又追上了他。
等他再次狼狈的避开凶狠的一刀,才明白自己可能跑不过对方。
转过身,取下背上的长剑,冷冷的望着盗匪。
盗匪满脸残忍之色,一脸狰狞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其实楚默也想跑,他从未与人对敌,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杀得了这大汉,可他知道大汉可能会一点粗浅的轻功,可不是他能跑过的。
大汉也不再废话,打算早点料理了楚默,回去吃肉喝酒,毕竟这天怪冷的,在这里追楚默也蛮受罪的。
手中长刀狠狠劈下来,这一刀势大力沉,楚默甚至隐隐能听到风雷之声。
他定定的望着长刀,紧紧的握住手中长剑,轻轻向前一刺。
这一剑快若闪电,只看到一道白光,接着楚默的剑就插入了大汉的喉咙。
盗匪满脸不可置信,捂着鲜血横流的喉咙,快要劈到楚默头顶的长刀顿时脱落下来。
第四章再次重逢
尽管第一次杀人,可楚默本就是阴沉冷静之人,并没有让他有什么多余的感觉,就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他望着茫茫大山,心中思忖该何去何存,他并不打算去找彩戏师。
此人心思琢磨不定,他们不过是名义上的师徒,彩戏师自从收楚默为徒以来,只丢给他一本铁布衫,从来没有指点过楚默任何武功武功。
再和彩戏师在一块也没有意义,而且此人心思不明,恐怕收他为徒也存了几分利用的心思,一旦再跟着彩戏师恐怕还会受制于他。
如今趁此机会,当脱离樊笼,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楚默不由的一阵振奋,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这个世界。
刚穿越过来时,每天为了生计奔波,肚子都填不饱,哪有时间欣赏这个世界。
后来虽然拜彩戏师为师,可每天都要东奔西跑要不就忙着变戏法,要不就狠命刺剑,没有一刻休闲的功夫。
他对彩戏师感官很复杂,此人对他有恩,不过始终未把他当成师傅。
不过彩戏师的冷血还是令楚默心头凛然,他们和戏子们相处三年,即使是养一条狗也多多少少有点感情。
可彩戏师还是毫不犹豫的逃脱,恐怕从未把他们放在心上。
他心底不断告诫自己,这不是前世那个和谐的法治社会了,生命如草芥,若不谨慎行事,恐怕下一刻就要化为一捧黄沙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地方勤练武功,有了自保之力,再想办法图谋罗摩遗体。
最起码首先能对付得了彩戏师,和彩戏师相同,他对彩戏师同样没有什么感情。
与他反目,也不觉得惆怅。
彩戏师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提高修为,断然不会放过罗摩遗体。
也许下一次他和彩戏师相见之时,便是兵戎相见之刻。
尽管彩戏师对他有恩,可楚默也不愿意放过罗摩遗体。
以铁布衫的难练程度,恐怕他寿元耗尽,也难以修炼至大成。
以他如今的能为,也不是没可能去其他门派盗取秘籍,不过一来需要舍身犯险,二来自己武学底蕴太浅,即使得到了也并不一定能学会。
而且有最好的内功,不争取一下又怎么甘心。
看来得好好谋划一下了。
他长舒一口气,也不再多想,此地距那座庙宇还不远,一旦停留过久,恐怕会被马君悦察觉,不宜久留。
当下也不再犹豫,整个人继续向前飞奔。
他速度极快,不停不歇,即使奔跑良久,也脸不红气不喘,这是铁布衫入门带来的结果。
这门功法对于力量和体力增益颇有成效,他刚入门就体力大涨,可以连续奔跑三个时辰。
臂力也在不停增长,如今他双臂力量差不多有三百斤巨力,这在前世更是想都不敢想。
当然,这门武学的弊端也很明显,首先便是难以精进,其次便是对食物的要求严格,若是有一些大补的食物配合药材修炼可能会更快一步。
自从修炼铁布衫以来,楚默每次表演戏法赚的银子还不能让他吃饱。
穷文富武,古人诚不欺我也。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楚默突然停住脚步。
漆黑的夜里,前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由于距离稍远,看不清面目。
他警惕的望着那道人影,冰天雪地,大晚上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楚默把背上的长剑取下来,紧紧握住,一有异动,就要施展雷霆一击,
三年以来的不断刺剑,即使是睡觉也把长剑抱在怀里,只要长剑在手,他就能瞬间镇定下来,甚至隐隐有种荒荒谑之感,似乎只要一剑在手,天下大可去的。
他不动声色向人影靠近,想要看清他的面目。
可还没等他靠近,那人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你倒是机灵,居然能从马君悦手里逃脱。”
楚默猛然一惊,赫然是彩戏师的声音。
他心头剧震,他分明向彩戏师相反的方向逃脱,他怎么会在自己前面。
不过眼下可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他定了定神,露出满脸的喜色。
“师傅,你怎么在这里,徒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彩戏师定定的望着楚默,又看看他紧握在手里的长剑,直到看的他心里发慌,这才开口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楚默念头飞快转动,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轻声道:“徒儿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求远离那些盗匪。”
他脸上顿时露出浓郁惊恐之色,小心翼翼又道:“徒儿看到师傅你先走了,一时慌不择路,只能不停向前跑。”
彩戏师脸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温和道:“你我师徒一场,我怎么会弃你不顾,其实我一直紧紧跟着你。”
楚默心底虽然不信,可还得作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他正要说什么,彩戏师就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行了,不要做小女儿之态,此地不宜久留,跟我来。”
说着还不待楚默反应,就提起他,整个人犹如一道黑烟一般,急射出去。
楚默望着两边不断倒退的景色,心底一阵艳羡。
彩戏师这手轻功着实不错,也不知自己有没有机会学得。
楚默被彩戏师提着不知走了多远,他才停下脚步,对还在愣神的楚默道:“还不赶紧生火。”
楚默低眉顺眼,没再说什么,就地捡一些干柴,很快就升起一堆篝火。
彩戏师搓搓通红的双手,坐在火堆旁,看着楚默道:“我倒是小觑你了。”
楚默心中一激灵,并没有马上回答,开始了沉默寡言。
彩戏师眼中阴郁之色一闪而过,深深的望了楚默一眼,似有些意兴阑珊道:“赶紧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说着整个人就抱着膀子躺在篝火旁的一个土堆上。
他们这一折腾已是三更天,尽管彩戏师武功不凡,可他年岁已高,气血开始衰落,一路上更是提着楚默,早就累的够呛。
楚默心思一动,眼巴巴的望着彩戏师道:“师傅,接下来咱们去哪?”
“当然是去洛城了,虽然众位兄弟都死了,可我们既然答应张员外表演戏法就不能食言,大丈夫可是要一诺千金的。”
楚默望着彩戏师,一阵惊疑不定,这可不像彩戏师的性格。
第五章洛城
洛城处于运河边,虽然不如南京繁华,可往来的商户络绎不绝,倒显出一派盛世繁华之色。
楚默和彩戏师进了城,彩戏师一路上都板着脸,不说一句话,径直走进一家酒楼,颇为大方的让小二上了几样洛城的特色菜。
接着又叮嘱楚默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再来接你。”
虽然态度看似温和,可楚默知道容不得他拒绝。
他百无聊赖,一会功夫,小二就端上来一大盘酱牛肉,一只烤乳猪,还有几碟腊肉小菜。
楚默一阵无语,这里的特色菜居然没有一样素菜。
不过他也是饿急了,一晚上的漂泊,更是消耗巨大。
而且自他修炼铁布衫以来,食量本来就变得很大。
自加入戏队以来,还从未吃过如此丰盛的菜肴。
不到一刻钟,他便把桌上的菜肴一扫而空。
楚默并未起身,反而向小二又要了一桌。
这次才没了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他并不是没想离开,可一来这一桌子菜价值非凡,以自己那点存款显然不够,只能吃霸王餐了。
不过这也倒无所谓,主要是彩戏师既然放心把他留在酒楼,显然留有后手,不怕他逃出掌控。
果然,没过一刻钟,彩戏师就匆匆而来,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人。
他并没有说什么,结了账,就带着楚默,几个拐落,走进一家院落。
那中年男子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在楚默和彩戏师踏入院落,也不提一句告辞的话,转身离开了。
彩戏师显得心事重重,一直神色不属,不过始终未对楚默解释什么。
这倒很少见,楚默不由生出一丝警惕之感。
第二天,本该是刘员外儿子大婚的日子,按道理他们得上台表演戏法,不过彩戏师却是提也没提。
他一早就出门了,楚默倒也乐的清闲,其实他并不喜欢变戏法,若不是为了生计,他根本不可能和戏队厮混。
既然待着有酒有肉,他也没道理去搞什么幺蛾子,而且铁布衫隐隐有种快突破的感觉,他也需要点时间来勤修苦练。
这三年以来,他从未放下修行,早在一个月前,他就隐隐感觉到自己铁布衫要进行蜕变。
不过每次都差一点,这也让楚默有些焦急,每天都抽出大把时间来修炼铁布衫。
但想要打破瓶颈何其难,踏过去就是另一片天地,即使是浸透武学多年的高手,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打破瓶颈。
更何况楚默没人指点,还要东奔西跑表演戏法,想要打破迷障更是难上加难。
接下来彩戏师每天一早就出门,每次都到了深夜才回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不过他对楚默倒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改以往的态度,颇为和蔼,甚至都开始指点楚默武功了。
楚默尽管觉得有些不对,甚至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不过眼下却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难得彩戏师开始指点自己武功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这个世界早已不是前世,身若浮尘,一切都建立在实力之上。
而且楚默也说不上眼下的局面对自己是好是坏,他从未暴露过自己的心思。
既然彩戏师没放弃自己,就说明自己还有价值。
在自己的价值没完全消耗空之前,彩戏师并不会抛弃自己,反正天塌下来不是还有彩戏师盯着嘛。
整整持续十几天,彩戏师每天好酒好肉供着,楚默倒有些乐不思蜀了。
院落里,楚默赤着上身,全身肌肉宛若精铁一般,身体上面有一条隆起的肉块,仿佛青蛇一般不断游走。
整个人身上宛若散发一股热气,全身上下汗滴横流,不过流出来的都是黑色水渍,还伴有一股恶臭味。
彩戏师一旁赞叹道:“不错,看来铁布衫你已快要步入小成,这门功法就是壮大气血之力,以气血为火,把自己当成一块精来铁锻造,不断排除体内杂质,直至最后再无一丝杂质就是铁布衫大成之时。”
楚默一脸恭敬,拱拱手道:“一切还多亏师傅教诲。”
彩戏师露出一丝笑意,淡然道:“既然你铁布衫已经快要小成,我就再传你一门武功,你可要看好了。”
说着彩戏师突然出现楚默面前,可他却并没有任何动作,正当楚默疑惑之际。
彩戏师突然脸色惨白,双眼阴郁之际,两只眼睛怨毒的盯着他,似乎换了一个人一样。
楚默猛然一惊,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
不过很快彩戏师又变了脸色,整个脸颊布满密密麻麻的疙瘩,上面甚至有黄水滴落,让人心生恶心之感。
很快又化为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脸颊,看起来英俊潇洒。
一连变幻十几张面孔,彩戏师才意犹未尽收了功。
楚默只觉得一阵无语,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学。
彩戏师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洋洋得意道:“这是我的独门武学万相神功,可以不停地变幻面目,打出一个可以打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师傅,你这变脸功法虽然看起来挺唬人的,可与人对敌又有什么卵用。”
楚默心里腹诽,可也不敢多说什么,这可是彩戏师第一次主动教自己武功。
他转念一想,这对于其他人而言可能如同鸡肋,不过对于除了刺剑再无对敌手段的楚默而言,倒也算多了一种手段。
试想若是他与人对敌,突然变了脸,在敌人震惊的瞬间,一瞬间就可以把长剑插入敌人喉咙。
还真有可能如彩戏师所言,可以打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且高手对招只在一念之间,一旦心神失手恐怕会把命丢了。
“这门武学乃是我结合一门外家功法改编,需要极高的内力控制力,从而改变脸上肌肉,改头换面。”
看到楚默不以为然,彩戏师冷哼一声道:“这门武学珍贵之处就在于不用通过药材改变面目,江湖上多少人趋之若鹜。”
彩戏师这话倒不假,尽管这门功法并不能用来对敌,可却能省略药材,直接改变面貌。
既然踏足江湖,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更有许多事不能以真面目来示人,从这点来看这门功法倒也称得上神功之名。
楚默苦笑道:“可我还没衍生内力,就算有心学习,也练不成这门神功。”
第六章黑石杀手
彩戏师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楚默铁布衫还没入门。
其实铁布衫这门武功,初期修炼进阶极快,一般一到两年就可以衍生出内力,步入小成。
接下来就需要水磨石穿的功夫了,没个二三十年的苦修休想大成。
当然楚默的根骨实在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耗费这么长时间才遇到突破小成的瓶颈。
他上下瞧了瞧楚默,突然握住楚默的胳膊,力气极大,楚默只觉得一股撕裂的疼痛传来,薄衫上隐隐渗出一股血迹来。
他一阵惊疑不定,不过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正当他忍不住要摆脱彩戏师时,彩戏师突然松开他的胳膊,淡然开口道:“你修行铁布衫三年,功法早已融会贯通,现在还不能有外入内,衍生内力不是你不够努力。”
楚默连忙竖起耳朵,对于彩戏师这种武学大家的话他自然不敢小视。
说到这里,彩戏师还故意卖了个观子,瞥了楚默一眼,看到他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才继续道:“铁布衫本就是一门由外至内的功夫,一味的闭关苦修并不会让它有所精进,这本就是一门需要外力不断刺激的武功。”
说着彩戏师整个人如同老猿下山一般,气势凛然,双手握拳,冲向楚默。
楚默只觉得一股压力铺面而来,这一击来的如此突然,他顿时手忙脚乱,连忙伸出一只手格挡。
另一只手不退反进,五指紧靠,成竖刀状,向彩戏师当头狠狠劈下来。
尽管不知道彩戏师为什么翻脸,他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即使是不敌,也不会轻言放弃。
彩戏师露出一丝欣赏之色,不过很快就被残忍所淹没,一击快过一击。
另一只手狠狠打在楚默胸前,楚默只觉胸腔一阵刺痛,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不过他并未后退,那只手反而更快向彩戏师头上落下。
这一手刀势大力沉,楚默本身双臂力量就极大,一旦落到彩戏师头顶,他非死即残。
再快要触摸到彩戏师头顶之时,彩戏师整个人犹如陀螺一般转动,瞬间消失在楚默眼前。
接着楚默就觉得后背一阵剧痛,身形一阵摇曳,向前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其实和彩戏师交手那一刻,楚默就知道他可能不是要对自己下手,所以始终没有取下背上长剑。
不然他还真有自信和彩戏师拼个两败俱伤。
这是一方低武世界,内力只能加持与速度和力量,恰好楚默对于自己刺剑非常自信。
三年来,每日刺剑千次,早已形成了一种本能,他自信在彩戏师杀了他之前会把剑刺入他咽喉。
直到楚默被彩戏师打的鼻青脸肿,整个身躯都犹如破碎的玻璃一般,上面渗出密密麻麻的血迹。
彩戏师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望着还屹立不倒的楚默,赞叹道:“铁布衫果然无愧于挨打神功的名号。”
楚默此时却无暇他顾,全身如同汗蒸一般,不断有热气冒出来,一股炽热的气息在体内流淌,他心中一喜,赫然是铁布衫衍生出来的内力,历时三年,铁布衫终于有外入内,步入小成境界了。
他不敢大意,连忙紧守心神,按照功法路线引导气流沿着奇经八脉运行一周天,最后归于丹田之内。
楚默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向彩戏师施礼道:“多谢师傅。”
这句师傅是他叫的最真心实意的一次,若不是彩戏师帮忙,单凭他苦修不知要花费多长时间,毕竟他的方向走错了。
彩戏师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摆摆手道:“先别急着谢,我帮你是有原因的。”
彩戏师乃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听他这么说楚默自然不意外,连忙道:“不论任何事,弟子都愿意帮师傅办到。”
彩戏师点点头,神色逐渐严肃起来,沉声道:“其实我是黑石杀手,由于一次刺杀任务失败,引来仇杀,这些年来不得不隐姓埋名,如今风头过了,我也该回归黑石了。”
他紧紧盯着楚默,不待楚默有所反应,继续道:“既然你是我徒弟,我自然不会放你一人闯荡江湖,不知你是否愿意加入黑石组织。当然,若是你不愿意,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从今以后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
楚默自然不相信彩戏师的鬼话,若是他现在拒绝,能不能走出院落还是两回事。
他并没有马上回应,反而作出满脸的震惊之色,似乎还没从彩戏师的身份里回过神。
彩戏师对楚默的震惊倒并不意外,他在黑石几十年,对隐藏身份这事自然得心应手,即使他和楚默朝夕相处三年,也笃定不会被他发现。
楚默露出一丝意动,但似乎又在顾忌着什么,一时间纠结不已。
彩戏师眼中精光一闪,若不是手下暂时没人,再加上他自认为楚默好控制,不然也不会这么客气。
当下温声道:“你不是一直嗜剑如命吗?若是你表现出色,甚至头领有可能亲授你辟水剑法,这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剑法。”
辟水剑法快捷轻灵,往往攻个出其不意,一旦出手,剑法连绵不绝。
楚默倒是听说过这门剑法,这门剑法扬名还是因为黑石组织内一人。
由于中剑者剑伤连绵不绝,宛若细雨,所以也被称为细雨剑法,而那名杀手原本的名字更是被人忘却,也被称为细雨,可见这门剑法的恐怖。
彩戏师这么说也是为了让楚默有所求,毕竟一个人若是有所求,他便有弱点,有弱点他便好控制一些。
尽管他也不认为楚默能习得辟水剑法,这门剑法乃是转轮王压箱底的功法,没立下大功很难获得。
楚默目光闪烁,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最后才咬牙道:“好,我加入。”
楚默的态度很令彩戏师满意,他开始耐心解释道:“我黑石杀手不问出身,不谈武功,只论功绩,每次任务所得酬劳,一半需要递交总部,剩下一半留给自己,当然组织内也藏有各门各派一些零散的武功,同样需要功劳兑换。”
第八章海家二
海家乃是洛城有名的大户,海青城年轻乃是一介书生,科举屡考不中,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后来不得已入赘洛城大富张家,寻得一世富贵,安安心心做个富家翁,他是不争气,不过他的两个儿子却很争气。
大儿子张沐阳随娘家姓,在学问上颇有建树,科举一次就过,三年前入翰林院,后来出仕为官,如今已是京城六品大员,
小儿子海朝生随父姓,喜好舞刀弄枪,初始只在江湖上厮混,却也博得了一个铁血公子的称号。
后来借着张沐阳的关系,进入军旅,屡立奇功,如今已是一员虎将。
自老岳父和他的发妻去世后,海青城就独掌张家大权,甚至还娶了三房小妾,若不是看在两个儿子上,早就吞了张家,人生也算圆满。
自海清城掌管张家以来,不顾张家几个大舅子小舅子反对,一意孤行,把张家硬生生改成海家。
张家众人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都是一个屋檐下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能慢慢妥协,不过有些生意上的冲突却越发激烈起来,甚至有一次闹得张沐阳都不得不从京都赶回来处理。
楚默平静的走向海府,两个护卫看到楚默神色一愣,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也没给他好脸色。
他们是海家的护卫,不是张家护卫,所以看到张家小厮也不痛快。
院落绿柳周垂,四面抄手游廊,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楚默一路行来,走过两个游廊,径直走进一处院落。
他上前轻轻敲了敲门,轻声道:“公子,您的东西到了。”
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推开门,身穿一套白色长衫,腰间携配一块龙形玉佩。
他这卖相着实不错,不过眉宇间一丝阴翳破坏了这幅翩翩公子的形象,此人正是张明玉,乃是张家大房嫡子。
张明玉打开门,接过楚默的东西,很快又推开门道:“去给祖奶奶请安,你跟在我身边侯着吧。”
看到张明玉并没有怀疑,楚默倒是松了一口气。
张明玉祖奶奶出身并不好,嫁给同样家庭不算好的张老爷子,沉浮商海五十年,张家能发展壮大还有她一大功劳,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直到海青城强势崛起,才放弃了手中一部分产业,海青城并没有吞并张家,其实也是在忌惮这位老人。
楚默和张明玉走进一座院落,这座院落异常简陋,和海家高门大户显得格格不入。
门口两边各侍候着两名老仆,身形苍老,面容佝偻,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一片苍蝇。
楚默望着两位老人,眼中精芒一闪,重新恢复那副低眉顺眼之态。
这两个老人乃是张家嫡系仆人,一直服侍着海青城的便宜岳母。
据说以前还在江湖上闯下偌大的名号,不过时间太久,已经不甚明确。
张明玉对楚默吩咐道:“你现在这里侯着,我进去和祖奶奶说说话。”
楚默讷讷的点点头,不言不语,站在门口,看起来像个傻子。
张明玉还没推门,里面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明儿来了。”
张明玉立刻整了整衣衫,脸上表情也瞬间变得谦和温顺起来,轻轻推门进去。
接着声音就低不可闻了,楚默尽管有心倾听,可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门口这两位老仆虽然年岁已高,可也保不住身怀什么奇异武功,再加上人老成精,楚默一旦有所异动,难保不会被他们看出什么破绽。
反正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彩戏师他们安排自己来干什么,也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好一会,张明玉才一脸郁闷的推开门,脸上隐隐流露着不甘,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默急忙跟在张明玉身后,慢他半步。
洛城繁华不同于南京,这种繁华不是流于表面的,反而是那种润物细无声般的侵透,只有你真正置身于这座古城,才能感受到这种繁华。
张明玉带着楚默出了海家,径直走进醉仙楼。
这是洛城一家闻名酒楼,想要在这里喝酒,不仅需要有钱,更需要有身份。
张明玉冲掌柜的点点头,直接上了二楼,靠窗户旁边的桌上坐着三个年轻公子哥,每人都身穿白色儒服,作一副读书人的打扮。
“张兄来了。”
几人连忙起身迎接,张明玉一屁股坐下,端起桌上的酒,狠狠地灌了几口。
几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丝不明所以的意味。
其中一个胖公子轻声开口道:“张兄,不知老太太考虑的如何?”
说着他还把目光撇向站在张明玉身后的楚默。
楚默始终一副木讷之色,站在张明玉身后,精神恍惚。
张明玉摆摆手道:“这是我的贴身小厮,对我忠心耿耿。”
众人紧张之色瞬间消失不见,同时端起酒杯和张明玉碰了碰。
“祖奶奶并没有同意。”张明玉郁闷道。
其中一人放下酒杯,满脸不忿道:“老太太太仁慈了,那海青城做的这么过分,再过几年你张家到底是姓张还是姓海。”
“是啊,他本来已经不地道的夺了张兄的产业,又开始蚕食我马家产业,简直是欺人太甚。”
“谁不知道我洛城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海青城这么做却是有些过了。”
楚默对这些大家族的尔虞我诈不感兴趣,始终眼观鼻,鼻观心,低眉顺眼的站在张明玉身后。
张明玉神色更加难看,那人立刻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又道:“张兄,是小弟失礼了,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张明玉虽然面色缓和下来,不过犹自生着闷气,显得心事重重。
其中一人眼睛一转,马上开口道:“张兄,马兄说的也没错,那海青城做的太过了,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我们洛城四大家族,有一家是姓海还是姓张。”
张明玉满脸惆怅,艰难道:“那海青城已经把海府牢牢把控在手里了,我根本插不上话。”
“欺人太甚,张兄你乃张家嫡子,以后这份产业,怎么找也得落在你手里,落在别人手里我们可不认。”
“张兄,你放心,只要你说服老太太,我们三家自然帮你呢。”
张明玉听他们这么一说,也振奋起来,挤出一丝笑容,坚定道:“各位放心,我一定会说服老太太的。”
“好,来喝酒。”
一时间气氛越发浓烈,张明玉脸上的阴翳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散去。
第七章海家一
对于黑石这种亦正亦邪的组织,楚默倒并没有多反感,反而迫切希望加入。
这方世界门户之见颇深,武学并不会简单传授,通常加入门派,需要考察个三五年才会传授武功,而且以他的根骨,人家收不收他还两说。
楚默心系罗摩遗体,自然迫切想要提升武功,想要获得武功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加入黑石组织。
不过彩戏师一直不开口,他也不能先说什么,毕竟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彩戏师的身份。
黑石组织在这方世界赫赫有名,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黑石在三十年前就开始崭露头角,由五位高手联合组成,是个纯粹的杀手组织,不计恩怨,亦正亦邪。
简单来说,只要你给的起价钱,无论贩夫走卒,还是王侯将相,没有他们不敢杀的。
最轰动的还是覆灭首辅张海瑞一家,手段残忍至极,全家上下无一逃脱,更是让它名声大噪。
当然这也引起朝廷震动,更是被六扇门彻查好几年,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其实这也是朝廷有意放水,以朝廷的实力想要剿灭黑石其实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这个世界有黑就有白,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存在的价值,很多人都有不方便出面解决的事,只能交于黑石来办。
所以对于黑石大多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在朝廷和一些身居高位的人眼里,黑石更像是他们手中的一柄刀,所以也就默认了它的存在。
不过自转轮王上位以来,一切都变了。
转轮王心里深沉,手段酷烈,一上位就施展雷霆手段,铲除异己,独掌大权。
如今的黑石早已不是五位高手一开始所建立的黑石了,转轮王经营几十年,早已把黑石牢牢把控在手里,成为了他手中的一把刀。
他一人独断专行,在黑石里大权独揽,说一不二,奇怪的是黑石并没有因此沉沦下来,反而越发强盛起来。
楚默倒并没有因为转轮王太监的身份而小觑他,反而对他隐隐有些欣赏。
一介太监,蹉跎几十年,居然做到了黑石高层,大权在握,可见他的智慧和心机同样不可小觑。
自从楚默加入黑石组织后,彩戏师倒对他热情了几分,连带着指点他武功也认真了几分。
楚默甚至感觉这段时间以来提升的实力恐怕不下于前面几年的苦修,当然这也是一时提升太快产生的错觉。
至于那唬人神功,楚默自然也勤恳修炼,不过这门功法修炼难度不下于铁布衫,在某种程度而言,甚至比铁布衫更难修炼。
这门功法需要以内气控制脸部肌肉,首先就需要打通通往面部的穴位。
接下来需要用内力不停地刺激脸上肌肉,甚至以内力转换气血改头换面。
等楚默修行后才发现,彩戏师也不过堪堪跨入门槛,倒让他对这部功法的来历有了几丝怀疑。
这天,楚默还在院里不停地刺剑,彩戏师就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粗暴的打断他道:“组织有新任务。”
他并没有说什么,丢下一个黑布包裹,左右巡视一遍,才关上门。
楚默淡淡的盯着他,并没有说什么。
彩戏师也不是多话之人,打开包裹露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他指着那人头道:“你要扮演的就是他,不过你现在万相神功还没有修炼成功,所以只能易容了。”
对于黑石杀手而言,易容不过是最简单的,和最基础的本事,每个黑石杀手都或多或少懂一点易容之术。
彩戏师示意楚默坐在椅子上,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些黑泥状的东西。
他也不废话,直接把那黑泥往楚默脸上涂抹,甚至还用内力修剪楚默的眉毛。
楚默只觉得脸颊一阵冰凉,接着就感觉奇痒难耐,似乎有越来越多的蚂蚁在上面不停的爬,痒得他都差点忍不住用手去挠。
彩戏师的声音也恰好传了过来:“从现在起,你就是张朝玉的贴身小厮,他今天让你出来去七乐坊买上好的胭脂水粉,这些东西都在这里,你拿去直接去海家。”
说着就扔给楚默一个漆黑的包裹,楚默并没有管包裹,反而取过镜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颊,皮肤黝黑,样貌普普通通,看起来一副老实相。
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彩戏师继续叮嘱道:“你现在的身份是刘三,生性木讷,沉默寡言,若是谨慎一些也不至于暴露。”
楚默点点头,换上那套小厮的衣服,把长剑藏于腿上,不过由于剑太长,那只腿并不能弯曲。
彩戏师眉头一皱,开口道:“剑就不用带了,你一下人不会任何武功,带着剑只会增加你暴露的风险。”
楚默颇有些不愿意,三年来与剑形影不离,他隐隐有种错觉,似乎剑已经成了自己一部分。
这关键时候,他自然不想放弃。
彩戏师似乎看出了楚默的心思,沉声道:“兵器乃手足之延伸,只有自身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楚默不置可否,紧紧握着铁剑似乎不愿意放弃,淡然道:“我既然敢带着,自然有所准备。”
其实彩戏师说的倒也没错,只有自身强大才是真的强大,不过对楚默而言,兵器也是自身强大的一部分。
彩戏师神色难看,很快又平静下来,颇为不舍的扔给楚默一把短剑道:“罢了,你把这把剑带上,不过千万别暴露了身份,不然到时候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这把短剑通体黝黑,入手却异常沉重,显然不是用凡物打造。
楚默把短剑藏于腰腹之间,轻轻点点头。
“你先混入海府,里面有我们的人接应你,接下来如何做我会另行通知你。”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楚默看到彩戏师如一阵青烟一般飘出屋外,忍不住开口道:“师傅,我还没有轻功,能不能传授于我,也让我有一丝自保之力。”
彩戏师停住脚步,转过头盯着楚默冷冷道:“从你加入黑石组织后,我们就不再是师徒了。”
楚默其实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目的,听到这个回答后,还是有些失望。
不过他失望的不是和彩戏师断绝了师徒关系,而是失望于没从彩戏师身上薅来轻功。
彩戏师倒不觉得有什么,虽然他俩的关系看似亲近,其实不过还是在利用而已。
这一点无论是彩戏师还是楚默,各自都心知肚明。
楚默想要在彩戏师身上学到武功,彩戏师则想要利用楚默达到某种目的,而现在这个目的显然和海家有关。
“行了这次任务完成以后,足够你在总部兑换一门轻功了。”
楚默紧紧跟在彩戏师身后,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彩戏师才停下脚步,指着面前这座大宅道:“这就是海青城的府邸,你先进去吧。”
这座宅子看起来颇为大气,大门用朱漆染红,看起来庄严肃穆,在整个洛城也很少见。
门前站着两个仆人,腰垮长刀,更显得英武不凡。
第九集异变
接下来几天始终风平浪静,张明玉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楚默,楚默倒想快点完成任务,可彩戏师说来接应他的人,楚默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
铁布衫步入小成,已经不需要外力刺激了,剩下就是不断运行内力,以内力滋养肉身。
不过即使步入小成境界,楚默也没有达到刀枪不入的地步,只是变得皮糙肉厚,力气大了一点。
甚至他都怀疑着这是不是假的铁布衫,白白顶这么个偌大的名号。
这些天来,他每天都会抽出两个时辰来修炼铁布衫,剩下时间几乎全部花在万相神功上了。
即使如此,他现在连万象神功一条穴位都没打通,更别提入门了。
至于刺剑也只能搁浅了,一旦弄出什么动静,和他人设不否,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可见不得光。
其实铁布衫小成,他在这方世界也算得上是三流高手了,不过自身底蕴太浅。
内功虽然是根本,不过他却只有一门铁布衫,如果需要对敌,要不就仗着自身力量一力降十会,要不就是刺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手段,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不过内力也是根本,他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更何况他还没有办法改变,只能蛰伏下来。
楚默每天都和张明玉去一趟老太太那里,然后去醉仙楼。
也不知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开始把楚默排除与外,甚至张明玉都开始警惕他了。
一连十几天,还没有人与楚默联系,楚默甚至都怀疑黑石组织是不是忘了还有他这么一号杀手。
“张三,你跟我来。”
一个老者还没走到楚默面前,他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尽管面容苍老,可每一步都很有力量。
龙行虎步,给人一种精神奕奕的错觉。
楚默精光一闪,彩戏师的悉心教导下,他也倒对武学有了一丝了解。
老者下盘沉稳,可见腿法已经练到骨子里了。
他身穿一套黑色管家服,不过用的都是上等丝绸缝制,楚默粗布麻衣根本不能想比。
楚默跟在老者身后,进了一间院子,老者摆摆手,示意几个仆人出去。
端起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倒下的茶轻轻抿一口才道:“老夫卫铁衣,你就是彩戏师派来的?”
卫铁衣一开口,楚默顿时被吓了一跳。
来到海府已经快要过去半个月了,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管家是何人。
卫铁衣是海青城刚进海府所带来的仆人,对海青城忠心耿耿。
即使海青城初入张府,最为艰难的时刻,此人也没有离开海青城。
后来海青城彻底掌控张家,连带着他身边那些人也鸡犬升天,感念卫铁衣的忠心,特意提升他为大管家,总管海家全部仆人,甚至有些生意上的事也归他管。
没想到他居然也是黑石组织的人,楚默不由的心中一寒,连带对黑石也忌惮到了极点。
楚默毫不客气坐在他旁边道:“不错,你是黑石组织里哪一位?。”
卫铁衣面皮一抽搐,并没有回答他,沉声道:“张明玉手里有一串血玉佛珠,组织要求你把他偷出来。”
这么做无疑是坏了黑石规矩,黑石组织泾渭分明,只是一把刀,谁给钱就杀谁,什么时候居然开始求财了。
楚默一阵摸不准头脑,反问道:“你在这里蛰伏多年这些小事对你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
卫铁衣摇摇头:“血玉佛珠乃是张明玉他母亲留给他的临终遗物,对他有特殊意义,从来没有示人,没人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
楚默面色难看,如今张明玉不知在酝酿什么阴谋,连带着对他也不信任了,现在想要弄到血玉佛珠,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要不然卫铁衣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弄不到。
“那血玉佛珠是什么样的?到底有什么用?”
卫铁衣冷哼一声:“有什么用你不需要知道,血玉佛珠通体金黄,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坚硬异常,你可别拿错了。”
“不知我们这次任务是什么?”
卫铁衣冷笑道:“这可不是你要关心的事。”
楚默一脸阴翳的从卫铁衣府里走出来。
黑石组织尽管在转轮王上位以来,发生了巨大的变革,可他还是纯粹的杀手组织,不可能只是为了求财。
莫非这次任务只是彩戏师一人发布,或者自己还不是黑石的一员。
楚默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毕竟他加入黑石组织也只是彩戏师一人之言,他还做不了主。
楚默摇摇头,也不再多想,先弄清血玉佛珠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彩戏师这么觊觎。
而且卫铁衣谈起血玉佛珠,尽管看似平淡,可脸上流露出的少许贪婪和向往,恐怕他自己也没发现。
第二天清晨,海家下人打扫院子,突然发现几具尸体,顿时吓得惊叫起来,连忙通知海家其他人。
楚默和张明玉也匆匆赶往现场。
他们到达之时,卫铁衣一脸严峻的站在尸体前,维持场面,不让任何人动尸体。
不到半刻钟,不仅海青城行色匆匆而来,甚至一向不管是的张家老太太也来了。
海青城看了看尸体后,眼中怒气更甚,周身都散发这一股寒气,周围众人被其所慑,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半晌之后,他对身后一名作普通江湖武者打扮的中年人道:“刘捕头,麻烦你了。”
刘捕头点点头道:“客气了,应该的。”
说着,他就开始挨个查看那些尸体。
楚默也是一阵愣神,莫非黑石组织开始动手了,他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卫铁衣。
卫铁衣似乎感受到楚默的目光,马上转过头看向楚默,并隐晦的摇摇头。
并不时询问海青城,海家人员分布,得罪过什么人。
半晌,陈捕快才站了起来,指着最前面那些尸体道:“这些人应该死于三人之手。”
说着他把最前面两人胸前衣服解开,指着上面的血手印道:“中掌者脸色发青,胸前有毒素汇聚的血手印,这么恶毒的掌法,应该是出自苗疆五毒教的毒砂掌。”
接着又走到中间几具尸体,直接抓起那具尸体,又松开,那尸体宛若没有骨头一般滑轮下去。
“这具尸体全身筋骨尽断,江湖上这么刚猛的武功,不是西域金刚门的大力金刚掌就是少林寺的般若掌。”
他眉头紧皱,走到最后几人,一脸赞叹道:“最后几人都是一击致命,出手着应该是善使刀者,而且他的刀很快,快到他们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了。”
海青城面色并不好看,他们海家在成为洛城四大家族之前,得罪的人可不少。
有些甚至他都没记在心上,当下沉声道:“可看出是什么路数?”
陈捕头摇摇头道:“这么快的刀我还是第一次见,暂时看不出是哪派武功。”
第十章恐慌
海家死人的消息并没有传扬出去,毕竟只是几名护卫,对于海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死几个下人可算不得什么大事。
而且自海青城鸠占鹊巢以来,海家在洛城名声就臭不可闻,若是此事再传扬出去,外人还以为他们海家又内乱了呢。
所以海家选择隐瞒下来,并加派人手仔细巡逻府里可疑人手,甚至连楚默都被带过去问了一番话。
入夜之后,海家长了记性,加派护卫,三五人为一队,巡逻一夜。
不过第二天又死人了,这具尸体就出现在海老爷子门前,奇怪的是还有人还在清晨见过此人。
这人可不简单,乃是海家护卫头领裴峰,一身修为不容小觑,张家能在洛城站稳脚跟,还有他的一份力呢。
裴峰出身少林,修炼的乃是不下于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大摔碑手,手上功夫十分了的,虽然只是个二流高手,可基础扎实,大摔碑手早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通常的一流高手也奈何不得他。
这下海老爷子可彻底坐不住了,能神不知鬼不觉杀死裴峰的人虽然有,却也并不多。
而且裴峰乃是老太太的心腹,如今死在他门前,难保不让人有所怀疑。
半刻钟,裴峰的尸体就被搬到大堂之内,这次不论是海家人还是张家人都悉数到场。
依旧是陈铺头上前查看伤势,看完之后,他一脸不可思议道:“我原以为他的刀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还是远远低估了。”
海青城倒是个人精,阴沉着脸道:“又是昨天那人下的手。”
“不错!”
说着陈铺头把那具尸体摆正,露出脖颈的一道伤口。
他轻轻用手探到裴峰脖颈上,沾了一抹鲜血道:“血液还很温热,他的死亡时刻应该不算太晚。”
海青城已经恢复镇定,神色莫名道:“多谢陈捕头,这件事了结后,我自然不会忘记大人的援手之事。”
陈捕头点点头道:“客气了。”
接着他又道:“有件事不当讲不当讲。”
海青城环视四周一眼,淡淡道:“但说无妨。”
陈捕头凑到海青城身边,轻声道:“恕我多言,裴峰已经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虽然近几年来从未动武,可一身实力还不容小觑,能让他毫无反抗之力的高手可并不多。”
他顿了顿,露出一丝意味深长之色:“他死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一丝错愕,恐怕是熟人下手。”
陈捕头说到这里就闭了嘴,再说下去恐怕海家立刻就会大乱。
此言一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海家人和张家人同时对视一眼,目光都闪烁着警惕之色。
甚至老太太都铁青着脸,把目光投向坐在主位的海青城。
海青城神色越发难看,厉声喝道:“诸位不要多心,我们海家与张家本为一体,必定不是自己人所为,一定是凶手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呢。”
张老太太闻听此言,一脸赞同的点点头,重重的把手中龙头拐杖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内乱,我海家和张家唇齿相依,我相信不会是我们自己人下的手。”
接着她又把目光投向海青城,淡淡道:“让沐阳回来吧,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也该让他回来看看了。”
语气虽然平静,可也不容海青城拒绝。
虽然海青城夺了张家,可张沐阳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如果是海青城下的手,张沐阳到来必定会让海青城有所收敛。
如若不是,凭张沐阳的权势,追查凶手也方便许多。
况且近来她隐隐有种心慌之感,感慨自己人老年迈,唯恐时日无多,召回张沐阳也是想交代一些后事。
她对海青城并不信任,可张沐阳却是他亲外孙,若是把家主之位传给他,即使她死了,相信张沐阳看在她的薄面上也不会对张家如何。
海青城点点头,对身后几人吩咐道:“通知沐阳回来吧,若是他问起,一切照实诉说便可”
老太太神情放松下来,随后又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开始不言不语。
海青城望着还在恐慌中的众人,一脸严峻道:“我明天会通知各大势力前来议事,洛城这么大,凭我们几家的势力,一定会抓住凶手的。”
众人的恐慌这才少了许多,不过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裴峰在洛城也是有名的高手,连他都毫无抗拒的被杀,凶手杀他们还是如同屠猪宰狗一般。
海家出了这么大事,闹出动静可不小,虽然被海家压了下来,可还是让他们探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大家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甚至有还几分幸灾乐祸。
大家都在观望,若是张家掌权,他们可能还会守望相助,不过自从海青城夺权以来,海家态度越发强硬,已经触犯到他们当中一些人的利益。
他们也乐的海家出事,甚至有些人都开始考虑要不要落井下石了。
洛城这么大一块蛋糕,张家自从海青城掌控,这块蛋糕被他们分的太多了。
张明玉也忧心忡忡,每天都让楚默守在他门口,弄得楚默心里老大不痛快。
“张三,你跟我来。”
卫铁衣当着张明玉的面毫不客气吩咐道。
他神情冷冽,这几天海家发生的事,可让他忙的不可开交。
楚默把目光投向张明玉,张明玉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感受到楚默的目光,才轻声开口道:“既然卫管家有事找你,你就去吧。”
出了张明玉院落,卫铁衣开门见山道:“小子,你探查的消息如何了?”
楚默摇摇头:“张明玉似乎在密谋着什么,行事越发谨慎,甚至连我都开始警惕了”
卫铁衣神色一凝,莫名的望了楚默一眼道:“不会,张三从小和张明玉长大,形同手足,不可能不放心你,你小子是不是暴露了。”
楚默心头猛然一惊,仔细回想起来,张明玉还真有许多不妥之处。
虽然还如同以往一样,每天生活简单朴素,三点一线,可自己作为他最信任的仆人,从来都没有独自为他效劳过一件事,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若是真的如此,恐怕张明玉的心机还真不是一般的深,而且此人面对着自己,始终一如既往,心智恐怕也不会如同彩戏师给他的资料所说的那样,是个纨绔子弟。
楚默压下心中的悸动,反问道:“你们已经开始动手了吗?”
卫铁衣摇摇头道:“不是我们动的手,”
楚默顿时一愣,看向卫铁衣的目光一阵怀疑。
卫铁衣也是一脸莫名:“具体是谁动的手,我也不清楚,你先小心行事吧。”
楚默点点头,径直告辞。
他停留的时间已经太长了,难保不会引起张明玉的怀疑,而且他也想搞清楚张明玉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不是张三。
身后传来卫铁衣冷冽的声音:“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出一个月海府必然大乱,若是还没有完成任务,后果你是知道的。”
第十一章血玉佛珠
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有人死去,恐慌开始蔓延,海府之内更是人心惶惶,仿佛头顶上悬着一把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每到夜里,海府护卫和下人都战战兢兢,仿佛上刑场一般开始巡逻。
即使是楚默也觉得气氛越发沉重,甚至忍不住生出几分逃离心思。
这几天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连带着张明玉身边的护卫也增加了不少。
不过都被他吩咐在院落里了,对于海青城派来的护卫,他心里还有芥蒂,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海青城趁此机会派人来监视自己,尽管心中悲凉,却也无奈。
张明玉熟睡之后,猛然感觉到一丝凉意,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
床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影,张明玉顿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要发出惊叫。
可楚默直接捂住他的嘴巴,短剑放在他的喉咙之上,冰冷的剑锋让张明玉遍体通寒,使得他不敢有半分动作。
楚默把短剑向前轻轻一推,张明玉脖子上顿时露出一丝血迹。
他满脸惊恐,不停的支吾起来,死亡从未有如此刻这般接近。
楚默感觉到张明玉被吓得不轻,这才把剑挪走,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最好不要大吵大叫。”
“是你,张三,你想要干什么?”
张明玉一脸不可置信。
楚默露出一丝笑意,把剑又搭在张明玉脖子上道:“公子不用惊慌,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又何必作样子给我看呢。”
张明玉脸上的惊恐之色瞬间消失不见,竖起一只手把搭在他脖子上的剑拨到一边,淡淡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楚默并没有马上回答张明玉,反而走到正中央那张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道:“我是什么人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目的嘛,自然是血玉佛珠。”
张明玉也不意外,打血玉佛珠的不是一个两个了,他神色平静异常,走到楚默面前坐下。
“张三呢?”
楚默不咸不淡道:“不知道,可能已经死了。”
张明玉脸上掠过一丝悲伤之色,叹了一口气道:“张家三兄弟从小跟着我,虽然我们看似是仆从,实则为兄弟,没想到最后连他都死了。”
“你可知血玉佛珠是我娘留给唯一的遗物。”
楚默淡然道:“我相信公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所以这些天府里的事也是你们做的?”
楚默摇摇头道:“不是。”
他深深看了楚默一眼,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相没相信楚默的话,沉思良久才道:“血玉佛珠我可以给你,但你得帮我办一件事。”
楚默冷笑道:“看来公子还没看清局面,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可没有选择的余地。”
说着他就取出短剑,在张明玉大腿上狠狠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血流不止,张明玉一条腿瞬间被染红。
不过他倒也硬气,吭都不吭一声。
望着楚默一阵嘲弄,冷冷道:“你若是不帮我,即使杀了我,我也不会把血玉佛珠交出来的。”
楚默冷哼一声,手中短剑瞬间又扎入张明玉另一条腿,不过张明玉始终一脸平静,仿佛不是自己的腿一样。
楚默望着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一阵头痛。
怪不得卫铁衣取不到血玉佛珠,这张明玉连死都不怕,单纯的威胁恐怕死不了什么作用。
不过既然是人,他自然会有弱点。
楚默陪伴张明玉这么长时间自然不是毫无所获。
“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死了,张家一旦落入海家手里,你能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吗?”
张明玉神色突变,一脸惊怒交加,猛然站起身来,指着楚默道:“你!”
楚默并没有在意张明玉的反应,反而自顾自继续道:“况且你死了不要紧,可你那祖奶奶可不是海青城的对手,到时候恐怕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张明玉顿时如遭雷击,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好半晌,才无力的摆摆手道:“好,我给你。”
其实张明玉本就是和聪明人,试探几次就知道楚默此人心狠手辣,对于这样的人,他也是头痛。
恰好有个台阶,他自然不兜着了,血玉佛珠再珍贵也是外物,可他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卫铁衣不敢强势逼迫张明玉是因为他还有任务,一旦和他撕破脸皮,恐怕会打草惊蛇,不然哪轮的到楚默。
说着他就站起身来,把桌子搬到一边,翻起上面青色砖头,从里面挖出一个锦盒。
楚默打开锦盒,确定里面是血玉佛珠无疑,把它放进怀里。
对一旁神情恍惚的张明玉道:“多谢公子。”
张明玉对楚默可没什么好脸色,不耐烦道:“既然东西拿到了,你就赶紧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楚默手中的短剑已经深深插进他的喉咙。
张明玉握住喉咙,一脸不可置信,随即无力的倒在地下,失去气息。
楚默望着死不瞑目的张明玉心中一阵复杂,这是一方武力至上的世界,任你机关算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无济于事。
他向外望了望,夜色如墨,轻轻推开门,整个人瞬间融入黑暗,消失在夜色里。
楚默无意卷入海家,如今除了黑石组织还有另一家组织卷介入,以他的武功能不能护得自身周全还两说。
那裴峰武功不知高他多少,连他都被神不知鬼不觉杀死,自己如果再在待在这里,还顶着海家仆人的马甲,恐怕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他一刻也不想待在海家这个泥潭里。
洛城,一处客栈内,楚默坐在床上,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一串金色的佛珠。
佛珠表面金光四射,里面有一丝血丝在不断流淌,散发着淡淡檀香,显得异常神异。
楚默这段时间在张家倒也并不是毫无所获,这血玉佛珠的信息还真被他找出几分。
此珠可是大有来头,传说乃是罗摩天竺东渡随身携带之物。
后来罗摩死后,躯体被人盗取,一分为二,这串佛珠连同遗体都不翼而飞,甚至后世人都怀疑到底有没有血玉佛珠。
楚默摩擦着手中这串佛珠,感到体内内气运行速度都快了几分,温热之感都炽烈了不少,明白这是内气提纯的结果。
这是一件异宝。
若是自己有这异宝,修炼速度恐怕会快上几分,这种东西可是可遇不可求。
他盯着佛珠怔怔出神,想到一会就要把它交出去,心中一阵不舍。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转轮王需要的,还是彩戏师需要的,
彩戏师对罗摩遗体一直怀有觊觎之心,后来为了罗摩遗体更是和转轮王反目,此珠既然是罗摩之物,没道理他会交给转轮王。
莫非,转轮王还不知道此珠。
楚默顿时产生了一个危险的念头。
若是转轮王不知道的话,自己是不是可以带着它离开,江湖之大,彩戏师如果不靠黑石组织,单凭他一人,想要找到自己恐怕比大海捞针还难。
若是转轮王需要,那就得从长计议了,毕竟一旦得罪黑石组织,接下来恐怕没有多少安稳日子。
对于这方世界,楚默虽然了解一些,不过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先知先觉能起到什么作用,毕竟这可是一方真实的世界,他了解的冰山一角还远远不够。
第十二章罗摩遗物
张明玉的死让整个洛城震动,楚默也彻底出了名,整个江湖都在打探他的消息。
海家动用了朝廷力量,在各个城镇布防,甚至江湖上隐隐传出消息,楚默手里有罗摩遗物血玉佛珠。
不过好在黑石组织还没有出手,不然他可真可谓举世皆敌。
楚默怀疑黑石还没动手,只是被洛城之事牵制,一旦腾出手,到时候一定会竭尽全力追杀自己。
毕竟只要一旦涉及到罗摩,无论是什么东西转轮王都不可能放过。
……
兰州城乃是陈国边缘一处小镇,由于地靠边疆,出口贸易颇为繁盛,过往的商户更是络绎不绝。
城门外,楚默身披黑色斗笠,身穿一套粗布麻衣,随着人流往城内走去。
“站住。”
守城的将士马上拦住楚默,呵斥道:“取下斗笠。”
楚默倒是没想到朝廷的消息这么灵通,兰州城距离洛城三百公里有余,他日夜兼程,自己还没到兰州城,他通缉的消息就已经先传来了。
楚默摘下斗笠,此时的他皮肤黝黑,满脸胡茬,面目粗狂异常。
守城的将士取出一幅画像,对比了好一会才道:“进去吧。”
楚默面貌虽然与画像上那人面目有五六分相似,令他多看了几眼。
不过他也没在意,往来的人一天不知凡几,面貌相似之人也不少,若是有五六分像的都抓,一天不知能抓多少通缉犯。
楚默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会什么易容术,可简单的装扮还是没什么问题。
楚默一进城,就看到自己的画像和几个山匪画像贴的到处都是。
他杀了张明玉就是不想让血玉佛珠的事情暴露出来,甚至嫁祸于那不知名的凶手。
如果张明玉死了,照常理来说应该会怀疑他身边已经失踪的小厮张三,断然不可能怀疑到自己身上。
知道自己身份的只有彩戏师和卫铁衣几个黑石杀手,如今自己被追杀,这背后若是没有彩戏师推波助澜,说什么他也不信。
一天之后,楚默在这座小镇走了很多地方,却漫无目的。
等到入夜之后,他才走进一家酒馆。
天色已黑,小酒馆之内除了楚默一人,再无其他人。
他点了几样小菜,要了一壶酒,悠哉悠哉品尝起来。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淡淡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寂静的夜色里,几个黑影从夜色里显露出来,挨个走进酒馆。
最先进来的是一个身背长刀的大汉,身穿一套粗布麻衣,全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煞气,显然手上的人命不在少数。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女子,身段窈窕诱人,蒙着面纱,只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一只手搭在剑柄上,似乎下一刻就要动手。
还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者,须发皆白,身上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都一模一样,应该是出自一个门派。
最后进来的是几个捕快,为首的是个一脸严肃的中年人,浓眉大眼,黝黑的国字脸,看起来一脸正气凌然。
楚默没有丝毫惊慌之色,淡淡道:“你们可真是阴魂不散,追了我这么长时间,也是该有个了断了。”
那中年捕头怒声道:“楚默,你以下犯上,杀害海家十六人,现在事犯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此言一出,他身后几个捕快立刻抽出朴刀,把楚默团团围住。
其余几人也站了起来,最先进来的那个大汉,冷笑一声道:“在抓楚默回去之前,是不是得留下点什么东西。”
“不错,传说中的血玉佛珠,乃是罗摩证道之物,老夫倒是久仰大名。”其中一个老者站起身来。
后面那个老者也随即站起来冷笑道:“陈捕头,你想要带楚默回去认罪也可以,只要他把血玉佛珠交出来,我们自然不会纠缠。”
最后那个女子虽然没说什么,可也站在老者身后,抽出长剑,用动作表明态度。
刘捕头面色难看,这几人气息悠长,内家功夫显然已经很精深了。
自己本身也才打通两条经脉,以一敌四,压根就没有任何胜算。
自己身边几个捕快都是在城内临时抽调过来的,只会先粗浅把戏,连内力都没有修炼出来。
武道之境,一境一重天,每打通一条经脉,内力便增加一分,八脉俱通便是一方高手。
也有一些特殊武功可以走其他经脉,不过这种武功很少见。
少林寺的易筋经便是走的奇经,打通一些隐晦的穴道,可以产生不可思议之神异,不过这门武学早已失传。
楚默这段时间也仗着血玉佛珠通了一条经脉,所以更加不舍交出去。
而且尽管武道一境一重天,可与人对敌并不是单纯的比拼内力,武技,环境,运气都能起到作用。
而且这几人大多都是打通两条筋脉的高手,楚默自信在他们杀了自己之前,会把短剑插入他们咽喉之中。
他气定神闲,轻轻饮了一杯酒,望着老头劝道:“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不在家中养老,何必来趟这趟洪水。”
“传说血玉佛珠乃是一件异宝,可以增加内功修为,提纯内力,若是有它辅助,定能助我突破武道极限,甚至达到传说中的先天境界,寿元大增。”
这方世界自然也有先天后天之别,不过先天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一旦踏入先天便被称为天人。
何为天人?
夫天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
传说一旦踏入先天境界,无论是肉身还是精神都会蜕变,产生不可思议的神威,寿元大增,甚至可以借用一丝天地之力。
人力穷有尽时,而天地之力则无穷无尽。所以先天之境,便是很多武者毕生追求的目标。
江湖上对罗摩遗体视若珍宝,就是因为罗摩乃是此方世界第一个踏入先天境界的武者。
此人能在九华山面壁十九年不吃不喝,很有可能便是踏入先天境界产生的神异现象。
刘捕头一脸不屑道:“血玉佛珠乃是捕风捉影之事,即使真的有,恐怕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异。”
他乃是官场之人,虽然对血玉佛珠很渴求,可对官职的渴望已经超越了血玉佛珠,毕竟爬的越高,得到的东西便越多。
那个老者又冷哼一声道:“不管有没有,我杀了他,得到血玉佛珠自然就知道。”
刘捕头上前,挡在楚默面前,冷冷注视着她们:“楚默还不能死,他在洛城犯下滔天大祸,我现在要抓他回去,至于怎么处置,自有朝廷下旨。”
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更加紧张,刘捕头面色难看至极。
若不是张沐阳和总捕头相交莫逆,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带楚默回去,查出他身后势力。
他可不管楚默是死是活。
蒙面女子突然心思一动,巧笑着上前道:“诸位,楚默还在这里,我们就先自乱阵脚,岂不令人耻笑,不如我们先把楚默抓住,再考虑如何处置。”
最先进来的大汉也上前道:“不错,此人奸诈如狐,我们追了这么长时间才追到,万万不可大意。”
第十三章乱斗
楚默暗骂最毒妇人心。
自海府逃脱后,他一路辗转十几座城池,不知道遭受多少波暗杀。
这些人像牛皮糖一样沾住自己,怎么甩都甩不掉,若是不一次性解决,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有安稳日子过了。
好在一路上他也甩掉不少人,不然他可不敢在这里等他们。
“楚默,交出血玉佛珠,我可以放你离开。”
其中一个老者走到楚默面前,一脸自信道,丝毫不在意楚默越来越冷的双眸。
刘捕头脸色阴沉下来,一路追来,死在楚默手里的人可不再少数。
依照楚默杀的那些人的尸体来看,此人剑法快若闪电,杀人几乎从来不用第二招。
一旦他交出血玉佛珠,若是这几人真的放过楚默,单凭他一人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抓住楚默。
楚默露出一丝笑容,淡淡道:“好,血玉佛珠我可以交出去,不过你得先放我离开。”
“你当我傻,佛珠留下,否则……”
一道银色匹练一闪而过,老者话语戛然而止。
他双手捂住喉咙,似乎要把那已经破碎的伤口捏住,让它们重新愈合,接着整个人一脸不可置信的倒下,失去了气息。
楚默短剑轻轻一扫,围在他身边的几个捕快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也跟着步入老者后尘。
他这才一脸平静的坐在椅子上,轻轻擦拭着短剑上面的血迹。
平静道:“废话可真多。”
众人一时间被楚默气势所慑,摸不准他的的底细,一个个警惕的望着楚默,不敢再轻举妄动。
那老者与他们实力相仿,楚默能一剑杀了他,是不是也能一剑杀了他们。
半晌,刘捕头才沉声道:“好快的剑,怪不得你杀人只用一招。”
这时,蒙面女子眼睛一转,似是想到什么,突然也开口道:“大家不必惊慌,他只是依靠偷袭才侥幸杀了马老,我们先联手抓住楚默,再考虑如何分配血玉佛珠。”
声音如黄鹂般悦耳,瞬间让众人紧张的情绪平复下来。
大汉最先反应过来,在女子话音还没落下之前,整个人向前一踏,长刀携带雷霆之力狠狠劈向楚默。
楚默再无刚才的淡然,就地一滚,狼狈的躲过那一击。
刀锋余势不减,楚默身后的桌椅瞬间被一分为二,在地面上露出深深裂缝。
楚默面色难看至极,若是刚刚他反应再慢一点,恐怕当场就会被劈成两半。
大汉反应也很快,一刀劈空,手腕转动,化劈为扫,向楚默拦腰斩来。
楚默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硬着头皮以短剑抵住长刀。
短剑和长刀撞到一起,发出震人耳膜的声响,楚默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伴随着还有阵阵酥麻之感,短剑都差点从手里脱落。
他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几步,每一步都踩出道道清晰脚印,这才勉强把力道卸去,反观大汉始终纹丝不动,面上再无紧张之色,反而呈现一脸不屑之色。
楚默阴沉着脸,忌惮的望着大汉,此人不是天生神力,就是修行了什么增幅力量的武功。
自他铁布衫打通一条经脉以来,单臂力量已经暴涨到三百斤,可和大汉的力量小想比,就如同小孩和成年人的力量,有着天壤之别。
向来都是他喜欢以力压人,这次反被人家以力压己,这种滋味可着实不好受。
女子也抽出长剑,整个剑法快若闪电,宛若寒星一般密密麻麻,招招狠辣,刺向楚默周身各个要害。
一时间楚默狼狈不堪,他只有一式刺剑,不会任何剑法,也不会任何身法,想要躲过着密密麻麻的剑雨何其困难。
那大汉也时不时来一刀,楚默吃了暗亏,自然不愿意和他硬碰硬,只是不停地躲避。
不过即使如此,他身上也血迹斑斑,大大小小的伤口开始不停浮现。
虽然受了外伤,可却并不影响楚默的实力,他偶尔也会发出一道恐怖的刺剑,让几人忌惮不已。
老者攻击更为恐怖,状若疯魔,他和楚默杀死的那名老者是亲兄弟,一起纵横江湖,向来形影不离。
楚默竟然杀了他,如今他对楚默的仇恨早已超过了血玉佛珠。
所以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对楚默的攻击不管不顾,一时间让楚默手忙脚乱。
不过好在刘捕头还没出手,这倒让他松了一口气。
三人武功相仿,不过各有所长,大汉以力量见长,女子以速度为快,至于那老者修炼的乃是一门爪功,手段残忍,招招不离楚默的要害。
若不是楚默的刺剑威胁太大了,他们一时间不敢全力施展,恐怕早就杀了楚默。
毕竟如今的楚默看起来不过是困兽之斗,他们也不愿意为了早些抓住楚默把命丢了。
不过他们倒也聪明,楚默刺剑恐怖,他们就耗着楚默,一会等楚默内力耗进,还不是任他们宰割。
一时间三人僵持下来,不过楚默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照这么下去,他落败只是迟早的事。
楚默似乎也想到这一点,乱斗差不多一刻钟,他逼退大汉和女子,全力攻向老者,也是一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手中短剑如同灵蛇吐猩一般,冲向老者,老者丝毫不虚,不退反进,双手握爪,狠狠抓向楚默胸口。
楚默眼中残忍之色一闪而过,不闪不避。
手中短剑刺向老者咽喉,不过老者反应极快,整个人轻轻一闪,躲过楚默的刺剑。
大汉和女子支援极快,一刀一剑分别向楚默袭来,楚默只能仓促收回短剑,进行格挡。
反而腾出空来的老者,再次向楚默袭来,楚默虽然躲过要害,可左臂却挨了老者一爪,顿时响起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左臂耷拉下来,使不上一点力气。
这时,一旁的刘捕头突然出现在楚默面前,手中长刀轻轻一推,直接从老者胸前穿过。
老者怒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刘捕头,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看到老者被刘捕头偷袭致死,一旁的大汉和女子心头一震,露出满脸的悲愤之色,甚至连将要擒拿下的楚默也不管不顾了,默契十足的同时攻向刘捕头。
第十四章侥幸
刘捕头长刀一甩,同时击退二人,向两人拱手道:“二位,这湘西二老作恶多端,不过一向行踪诡异,我身为朝廷捕头,遇到他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无耻至极,既然你把我们当做鹬蚌,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又何必如此冠冕堂皇。”
女子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气的不轻。
刘捕头突然笑了起来:“你们几个都被血玉佛珠蒙蔽了双眼,刚刚经过一场乱斗,内力损耗严重,现在又能发挥多少实力呢。”
“虽然我的任务只是抓楚默回去,可那血玉佛珠我也想要啊。”
说着整个人就快若闪电,手中长刀横扫向大汉,大汉似乎也没想到刘捕头会突然出手,仓促之间刚刚把刀竖起来,整个人就被拦腰斩成两段。
蒙面女子见此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向后倒飞出去,头也不回想要逃走,可还没等她跨出门口,刘捕头的长刀就先她一步插入她胸口。
“饶命,我是百花宫的人……”
话还没说完,眼里就失去了色彩。
刘捕头把插在她背后的长刀抽出来,一脚踹在女子后背,女子倒飞出去,躺在地上失去了气息。
他这才转过身,一脸戏谑的看着楚默道:“交出血玉佛珠,乖乖跟我走,到时候进了刑狱大牢,我会在总捕头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说不准到时候还能留你一命。”
楚默紧了紧手中长剑,一脸阴沉的望着刘捕头,沉思一会,才有气无力道:“好,我给你。”
说着他一直手探向胸口,似乎要取出什么东西,刘捕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很满意楚默的态度。
可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了,楚默并没有取出任何东西,反而几个跨跃就出现在他面前,手中短剑狠狠向他袭来。
刘捕头一时反应不及,只能仓促挥出一拳。
楚默向一边轻轻一闪,虽然躲过致命一击,不过那拳头也落在他肩胛骨上。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楚默握着短剑的胳膊一阵剧痛,胳膊上面渗出丝丝血迹,甚至连短剑都差点脱手而落。
可他还是紧咬牙冠,眼中除了短剑和刘捕头的咽喉,再无其他。
刘捕头似乎没想到楚默还有力气向自己刺来,等他反应过来之时,短剑近在咫尺,他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下意识举起长刀挡在面前。
楚默眼中寒芒更甚,手腕极速抖动,瞬间化剑为扫,长剑直接滑过刘捕头脖子。
刘捕头满脸愕然,眼底还残留着许不解,一颗头颅横飞出去,脖颈上的鲜血喷发出来,把近在咫尺的楚默染成一片红,让他看起来狰狞可怖,仿佛地狱出来的恶鬼一般。
楚默冷笑道:“看来,还是我赢了。”
他两条胳膊都已经耷拉下来,提不起一丝力气,他也不敢再耽搁,把短剑夹在腰间,踉踉跄跄向外走去。
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周边的居民,可能用不了多久城卫军和捕快就会到达。
如今他一丝内力也没有了,体力早已耗尽,两条手臂更是提不起一丝力气,现在的他恐怕连一个老奶奶都打不过,一旦等到捕快到来,恐怕只能束手就擒了。
看到楚默形似恶鬼,围观的居民瑟瑟发抖,一个个躲得老远,偷偷看向楚默,没人敢上前阻拦,任由他踉跄着步子离开。
……
楚默在兰州一战堪称凶险,若不是刘捕头心怀鬼胎,他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两说。
这一战虽然凶险,不过也暂时解决了一些隐患,起码楚默甩掉那些跟在屁股后面的尾巴。
可惜当时他身负重伤,来不及搜身,不然那几人身上可能还真藏着什么好东西。
不过再好的东西始终都是外物,自己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而且楚默已经有了血玉佛珠这件异宝,也该知足了。
楚默也下定决心好好修炼一番,自从他修出内力后,一直忙忙碌碌,还从来没有好好沉淀下来修炼武功。
楚默修的乃是杀伐之术,他没人指点,只能在战后思考失误,加以改进。
横断山脉,乃是陈国与越国的交接处,山林密布,里面常年浓雾笼罩,少有人烟,楚默随便找了个地方住下。
坐在山洞里,楚默不停地照着铁布衫运行路线,搬运内力,胸前佛珠散发淡淡红晕,映衬着楚默,使得他脸颊通红,显得无比神异。
正当楚默闭关的时候,整个江湖彻底炸了。
海家被灭门,全家上下一夜之间死无全尸。
甚至连张沐阳也死在海府,惹得朝廷震怒,亲自派遣六扇门总捕头铁无心彻查此事。
很快铁无心顺着蛛丝马迹查到苗疆五毒教和黑石组织。
由于黑石组织和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铁无心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把怒火撒到五毒教身上。
五毒教也是为了血玉佛珠而来,他们蛰伏无数年,最后才发现为楚默做了嫁衣,一时间对楚默恨的牙痒痒的。
楚默的虎口拔牙可比杀人夺宝可恶多了。
他们一边极力抵抗铁无心,一边还不断派遣弟子搜寻楚默的下落。
甚至在江湖上放出狠话,只要能带着楚默的人头到五毒教,赏五百两黄金,领取一门五毒教神功。
关于楚默得到血玉佛珠事也被传的沸沸扬扬,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楚默,甚至楚默最后消失的地方,兰州城都展开地毯式搜查。
在外界闹得不可开交之时,楚默还在横断山脉闭关,连续三个月的时间,只靠野果和狩猎一些野兽充饥,不过他的修为却也突飞猛进。
早在一个月前,他的伤势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靠着血玉佛珠的神异,再次打通一条经脉,甚连把摸不准头脑的万相神功也打通了一条经脉。
他原本打算去找去京城找李鬼手改头换面,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李鬼手神秘莫测,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据说此人医术高超,有鬼神莫测之能,只要有一口气,就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出来,所以混了个浑号鬼手。
若不是眼下时机不成熟,楚默还真想结交此人一番。
此人知道诸多隐秘,还能活的好好的,恐怕不单单只是运气。
万相神功入门,已经可以初步改变一些面貌,尽管还很细微,不过配合一些简单的易容之术,应该会瞒过大多数人。